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妾狂第47部分阅读

    ,他们还是走了,冷笑着走了!”说话间,两个上了年纪的女人相依坐在了一起。

    这个险象环生的梦来的怪,来的寓意不明。

    “娘娘,这种时候您做这个梦?是不是有什么说道啊!”

    “什么说道?哀家上哪儿知道它有什么说道,所以才让你去守着皇上,适当的,给他喂些补药,今天看他那样,好像马上就能死了似的。澹台方旭不能死,否则,安儿的大业不会顺顺利利的完成,等时候到了,哀家要让他醒过来,哀家需要他下道旨意,让我的安儿名正言顺的登上大位。”

    “那用不用请个法师,在这殿里做场法事,驱散驱散,毕竟这么多年了,您可是头一次梦到先皇啊!”

    “不行,宫中人多嘴杂的,不能太张扬了,这样吧,你找可靠的人到宫外求些灵符来,最好是能烧的那种,我们挑个晚上,在这殿里自己念叨着烧烧。关键时刻,绝不能有丝毫闪失,宁可信其有,花些心思打发干净,不能让那些东西分散了哀家的心神!”

    “是!奴婢让小全字明天一早就出宫办。奴婢在这儿守着,您安心睡吧。”

    太贵妃满意的应下,缓缓躺下身,屋中有人有灯为伴,到也睡的安稳。

    暖阁中,久久立于窗前的冷烈,将冷酷的眼神自漆黑的夜中收了回来,转回身嘱咐了起来,冷右跟假郎中留在屋中守着皇上,他则带着冷左再次进入密道,从御花园而出,目的地只有一个,那便是龙殿。他到要看看,万安在那里可睡的安稳。

    暗夜中的御花园,渲染了不同的黑,淡黑,暗黑,灰黑,终摆脱不掉一个黑字,就在这如墨漆染的皇家花园中,咏月亭后的假山群,发出了轰隆几声闷响,很快又恢复的了安静,只有两道黑影如风般闪入夜中,身影闪动眨眼间被夜吞食。

    “哼,真是好排场!”冷烈不屑低语,声音冷到了极点。

    龙殿外灯火通明,劲装侍卫手持寒刀将龙殿大门守得严严实实,那阵势,只许风入,但凡喘气的哪怕是只苍蝇也休想伸进半条腿。

    “主子,殿门守的太严,我们如何进?”冷左轻声问道。

    冷烈一声冷笑,“谁说我们要走门,就让他们守死在门外还了,跟我来!”

    话落,冷烈身影闪进龙殿左侧回廊,再由回廊绕龙殿后身,待再次出现时,已然悄无声息的隐身于龙殿右侧的回廊中。

    “看见那紧闭的窗户了吗?”

    “嗯!”

    “其中有一扇是坏的,还是当年我跟皇上亲手弄坏的!”

    “一直没修?”

    “哈,皇上不让动那几扇窗一直都用不上的窗户,谁敢!就连负责清扫的当值内侍,也不知道其中有扇窗根本没销子。”话落,冷烈借着墙角的阴影之处,闪出身来,朝窗根移去。这里可不是城西那片荒林子,只要手一碰到窗台,儿时的印记立刻涌入脑中。

    “哥,能行吗?”

    “怎么不行!把刀拿来!”

    “得了,还是我来吧,万一伤到了你的手,再被我娘看到,挨骂的还是我!”

    “哈,姑母骂你那是疼你!谁让你小子不安分,简直无法无天。”

    “我几时无法无天了,坏了,销子让我弄断了。这个我的拿回家,让冷总管照样做一个。”

    “别啊,断了更好,下次咱俩就不用再动刀撬窗了!”

    “你真行,谁见过太子不走正门,偏喜好旁门左道。”

    “烈,记住这扇窗!”

    “干嘛?我忙着呢,哪有那心思记这些!”

    “本太子不管,你记也得记,不记也得记,这是咱们俩的另一个秘密,说不准将来的某一天能用上呢!”

    “挖自家墙角的太子!”

    “哈哈哈,这外号好!”

    “主子?主子!”冷左数声轻唤,冷烈瞬间恍过神来,手下微运内力,将这扇近二十年来未打开的铁木大窗震开。

    哥,当年的戏言,当年的自挖墙角,未想到二十年后竟然应验了。哥,冷烈还是那句话,这雷鸣的天子只有一人,那便是你澹台方旭。心念闪过,冷烈矫捷的身影已然翻进窗里,随手将窗悄无声息的关合,冷左再次隐身于回廊中警戒着。

    落脚之处正是龙殿中的耳室,放的全是些平日里皇上用不上的器物,此间屋子只允许当值太监清扫地面,擦拭搁架上的尘灰,除此之外,屋中一切不准挪动,不准添加,更不可缺减,久而久之,这间室子好似一潭死水,除了皇上将此处记在心里外,再来就是内侍隔三差五的清扫一次,其他人等无不将此处视物龙殿中的废弃之处。

    即便冷烈格外当心,耳室的门还是发出了轻微吱吱咔咔的声音,厅堂中空无一人,却设了六盏长明灯,冷烈看准机会,在殿外侍卫转身之际,如电闪至主屋门外,脚尖顶向红木房门,一道缝隙露了出来,屋中没灯。

    偌大主屋,只有那黑木暖玉龙床才入得冷烈寒眸,步履轻稳,渐渐逼近,好似来自地府的鬼魅,侧身站在床尾,朝那黑红金丝床慢看去。

    均匀的呼声,占着龙床的澹台万安也能睡的如此实沉,冷烈探出身来,垂于身侧的手紧握成拳,那是一种克制,他真怕自己一时忍不住挥出掌力,击碎床上那个家贼的天灵盖。

    澹台万安梦中喃语,让冷烈瞬间闪身隐于床尾,手中已多出一白一蓝两个瓷瓶,阴冷笑意在冷烈的嘴角渐渐扬起冷似寒冰,根似地府恶使,所来的目的只有一个,下毒的法子可不止喝茶饮水、入药贴服。大掌伸出,瓷瓶中的粉末混在了掌中,运功提气掌中似有丝缕白气升腾,内力聚于掌中,待挥掌之时,粉末似轻尘,更似突然飘来的一层雾气,透过床慢轻轻撒撒的飘落而下,均匀的呼气声一进一出,更伴随着神不知鬼不觉之物。

    慢慢享受吧,冷烈心中恶狠狠的大笑道,迅速闪身,哪儿来哪儿去。

    想来是吸进烟尘鼻中有少许不适,澹台万安恩呀数声,用手揉搓着自己的鼻子,最后,猛然挺身坐起,朦胧双眼朝黑黑乎乎的屋子扫视,最后低沉的声音朝门外喊去。

    龙殿主室灯光隐耀,侍卫手持油灯将床前床后,衣柜,御桌统统查看了一遍,一切安稳,毫无异样。

    “行了行了,都出去吧!”坐于龙床上的澹台万安不耐烦的挥手遣退侍卫,灯光随侍卫而去,都是让自己亲娘唠叨的,处处当心、处处谨慎,大局在握有何可担心的,只要那个不怕死的冷烈敢来,保准让他有来无回,可恶,为何还没有动静,早来早解决,他便可稳稳当当的坐在那鎏金雕龙大椅上。每天早朝,做着御桌旁的红木椅上,一看到那空着的龙椅,心里就奇痒难耐。呼,等,耐心的登,狠喘一口大气,澹台万安又躺了下去,刚才的美梦接下圆。

    等待的夜,惊吓的夜,闹腾的夜,阴狠的夜,均在第一道曙光破空而出时退去。

    冷烈失约了,血千叶的脸色却无丝毫变化,不气,不怒,更无担心慌乱之意。见当家主母如此,在一旁侯着的冷总管也与平常无异。到是那两个小的,急着追问爹为何还没回来。

    “你们乖乖吃饭,你们爹爹定是被什么事耽误了,我们离家那么久,事情少不了!”

    “娘,爹能把皇上救出来吗?”天悦突然直白的问道,见娘亲含笑看来,天悦接言道,“我已经长大了,你们的话当让能听明白,皇上病了,所有爹昨天出门还带着郎中,定是进宫给皇上治病了。娘,是不是皇上病的很厉害,所以爹必须留在宫中陪着皇上!”

    天悦的一番话,让厅中众人何止刮目相看,别看这头小狮子脾气不好,可是脑子却灵光的很,尤其能往深处想,往深处看。

    “娘,爹为什么不把皇上接到我们家里治病啊,这样爹就在家里了!”瑶儿仰着头建议着。

    “嗯,我家瑶儿这主意好,兴许你们爹爹就是这么想的,所以才没回来啊,乖,娘跟你们一起等!”血千叶温柔的说着,即是告诉两个孩子,也是告诉她自己,她的男人可本事着呢,即便在那皇宫之中,他依然如鱼得水。

    朝堂之上,太傅等人沉默不语,静听着安王之流奏报着鸡零狗碎的破事。到是今天的安王,从坐上御桌旁的那边红木大椅开始,就哈气连天,看那瞌睡的样子,不知昨晚又到何处做恶去了。

    “王爷,是不是身子不舒服啊!”宇文启甚是关心的问道。

    “啊?啊!没事,定是昨日奏折批阅的太多了,累着了!众位爱卿可还有本奏?”未等话说完,感觉一股热流自鼻中流出,澹台万安顺手去摸,湿湿黏黏之物沾到了手上。血?

    “王爷!”宇文启老眼可不昏花,赶紧大喊内侍替王爷擦拭鼻血。

    太傅等人继续冷眼旁观着,越林的心里已然解恨的大笑起来,流吧,使劲的流吧,流的不能上朝,流的无力阻止他们探望皇上那才是功德一件。

    仔细的诊治,静心的照料,用的全是极品好药,不过一个晚上,澹台方旭原本蜡黄的脸色,微微泛出血色。苍白干裂的嘴唇也有了大起色,冷厉掌运内力,揉搓着澹台方旭僵硬的腿脚。

    “秀姑姑,您怎么来了?”

    “太妃旨意,让我来照顾里面的人!这里可稳妥?”

    “请太贵妃放心,奴才受太贵妃大恩,这点小事定精心完成,这里定守的稳稳当当的,太贵妃大慈大善心肠,还让您亲自过来,交待奴才们即可。您老快请,奴才给您拿着!”

    殿门被人推开,主屋中轻微的咔咔声过后,房中只有澹台方旭孤孤单单的躺在那儿,再无第二人,更无任何冷烈愤怒的气息。至于澹台方旭那稍有的起色,为防被察觉,自有假郎中做了掩饰。

    “行了,这屋里有我呢,你们出去守着吧!”

    “是,您老有事就叫一声!”

    两个衣柜之间,有一天自然而然的缝隙,一道寒光紧紧盯着那个老女人的一举一动。

    第八章 毒发

    “您别怕我家主子,要怪您就去怪先皇。上一代的恩怨本不该再拖累无辜的,可是,谁让您是先皇最可心的儿子,更是这雷鸣的皇上呢。主子还是心善,这不让我给您喂些补身子的汤药,来,我为您喝!”

    老女人的一举一动冷烈看得清楚,也因此愤怒的气息越来越重,她还真是尽心的喂药啊,玉勺一味的往皇上嘴中送着汤药,根本不在意那药是否入的皇上口中,即使不看,冷烈也能想象得到,此时皇上的脸上、嘴边、脖子、上身有多狼狈。

    “就因为我家主子心善才没让您马上去找先皇,您可别辜负我家主子的一片苦心啊,等醒了定要痛快地拟出让位的旨意,我家王爷才会名正言顺的接掌皇位,您放心好了,有我家王爷,还有那个宇文启辅佐,我家安王定会是位好皇上,嗬嗬,等王爷知道了东旭的皇帝是他哥哥时,到那是啊,雷鸣跟东旭那才是真正的手足兄弟,亲上加亲了呢!”

    “您现在这个样子算是因果报应吧,先皇永远不会想到,他怠慢的贵妃会有朝一日如此怠慢他最宝贝的儿子。唉,如果不是大小姐在老爷跟前乱说话,我家二小姐怎会远嫁你们雷鸣,离开了自己心心念念的男人,再也不能看着他高高在上的俊逸身影,哪怕是让我家小姐做雷鸣的皇后,那又有何用处。更何况,先皇心里根本就没有我家小姐,更不可能将皇后的空位给我家小姐,皇后已经死了,为何要为了个死人保留那个位置,为何要为了个死人而无视我家小姐的好,替那个死皇后照顾着儿子,服侍着男人,到头来怎样,一个贤惠便打发了小姐的苦心。这下您明白为何会有今天这个下场了吧,先皇造下的聂,没还就走了,您只能子还父债了。”

    一碗药在老女人的罗罗嗦嗦中喂完了,至于床上静静躺着的人到底喝进了多少,又与她何干,她不过奉旨来尽人事,喝与不喝那是床上之人的事,看其脸色,死不了!

    药碗往桌上一放,老女人舒舒服服地坐到了椅子上,从食盒里翻出绣活,有模有样的缝制着什么。

    朝堂之上,澹台万安不过留了些鼻水,宇文启便替其下令散了朝会,命侍卫将代政王扶去太妃殿,王爷身子金贵,可不能有任何闪失。

    “哎,朝正全压在了王爷身上,怎么吃的消啊!”

    “确是确是啊,我等定要多替王爷分忧才是!”

    “太傅您说呢?”

    “嗯?哦,刘大人在跟老夫说话呢,是啊,不易不易!”

    “嘶,太傅你?”

    “算了算了,我等赶紧回府处理好各自要务,能替王爷分忧才是大事!”

    “哼,走!”

    一群忠王之人满面担忧,摇头晃脑而去,而被他们抛在后头的,皆是不入流的旧臣。

    “大言不惭,朝中那些鸡飞狗跳之事也能累得瞌睡不止?六点血就大惊小怪成那样,以往朝事繁重,皇上又是何番作为?哼!”

    “算了越大人,任由他们闹腾吧,我等为今大事是早日见到皇上啊,时间拖得越久,恐夜长梦多啊!”

    夜长梦多,他们这些所谓的旧臣哪个心里不清楚,却干着急,不能有所大作为,以来宫中的消息被封得死死的,多方打探,次次都在关口处被掐断,以几位将军的意思,硬闯。这种办法太傅不止一次两次的想过,就算过了宇文启那关,再勉强连安王那关也过了,等到了后宫,面对后宫之主的太贵费,他们这群擅闯后宫的臣子们又如何自处。

    为了皇上遇刺之事,太贵妃不但大发雷霆,更将不知是否真是主谋的逸王囚禁于王府中,至于宫中之事,早有懿旨摆在众人眼前,皇上休养期间,宫中大小事务她老人家理应替君担当,更要亲自照看皇帝陛下,直到国主康复重返朝堂,如若硬闯,摆明在质疑太贵妃,其中的事只会越闹越大,无法保证十拿九稳的见到皇上,反而会落人把柄。

    夜探皇宫的法子,越林早已试过,结果一败涂地,宫中戒备森严,安王那些劲装侍卫随处可见,只要可疑人等,能杀则当场毙于刀下,能抓则抓住投入大牢,日后严刑逼供。

    时间拖得越久,再沉稳的人也有烦乱焦躁之时,太傅久等那人不归,心中不但怒气翻涌,更会恨恨的骂上几句,那爆狮冷烈就这么没用不成,还是他的冷家堡空有虚名,如此大事,消息早该送到冷烈手中才是,难道归路艰辛,不不被阻?每每想到此处,太傅心里似被重石压堵喘息不畅,这些时日是他老人家有史以来过的最沉闷、最煎熬、甚至是最痛苦,双重等待,便是双重折磨。

    “秀姑姑,秀姑姑!”

    暖阁外,侍卫的大呼小叫让秀萍老宫女收起绣活的同时,脸有不悦的看着跑进屋来的侍卫。

    “大惊小怪,成何体统!”

    “不好了不好了,太妃殿那边来人叫您快回去呢!”

    “可是太妃出事了?”

    “太妃可是慈佛降世怎会有事,是安王啊,太医们都去了,您老快回吧,这里有奴才等盯着呢!”

    “好好,这就回!赶紧把食盒替我收好,算了算了,不要了,快走!”

    急三火四的侍卫,扶着心急火燎的老宫女,连屋门都忘记掩上便急奔而出,轰轰咔咔的声音再起,冷烈闪身而出,直奔大床。

    “冷做,弄水来!”冷烈咬牙切齿地说道,入目皆是黑褐色的汤药沾染得到处都是,冷烈的心在看到澹台方旭如此窘态之时,被狠狠地揪痛,卓尔不凡的九五之尊怎能被这等污物沾染。

    “且慢,堡主,打理不得啊,万一那女人再回来呢,忍忍,再忍忍,只需一日便可!”假郎中语重心长的劝慰着。湿棉布在冷烈手中被握得死死的。

    以澹台方旭现在的情形,汤药自然是喂不进去,若是真心实意的喂药,又怎会出现此时这般惨象。身为医者,何种模样的病患未见过,可是,在假郎中眼前的这位,不是普通人,他是天子,是高高在上受万民仰慕崇敬的皇帝陛下,此时这般模样不但窘迫更显惨烈。

    假郎中稍用力扳开澹台方旭的嘴,将入口即化的药丸放入其嘴中。心中默念着,雷鸣皇帝陛下,您也忍忍,再有一日您就可以醒来。可是,醒过来您该如何处置那大逆的太妃,又该如何处罚现今这位代政王爷,在您为自己更为先皇痛心疾首之时,那霸道的药会替您了结一切。

    暖阁中静悄悄,冷烈始终坐在床边守着澹台方旭,冷左冷右守于主屋房门,,警惕着外面的风吹草动。离此两条宫道的太妃殿,热火朝天,女人的怒斥声,此起彼伏。

    侍女已端出第三盆血水,太医的手脚更加发软,这鼻血为何就止不住呢?

    “飞舞,全是一群该杀的废物!在止不住血,哀家留你们何用!”

    “还愣着做什么,快用药!”语文期满脸青黑,大声催促着,正晕晕乎乎的澹台万安躺在床上任由太医们折腾着。

    “一群混奴才,怎么给哀家服侍的,丞相,近来朝政可繁杂?”太贵妃冷着脸问道,宇文启的脸随着那一盆盆的血水,越来越严厉黑臭。

    近来哪有什么繁重之事,孟古黑山铁矿,自打他大儿子被调回来后,皇上令派他人接手,而今皇上不醒人世,黑山那边的消息也随之而断,朝堂上,太傅之流不但没有过激言辞,更不见他们有何举动,一味的默默无闻,个个好似受气包一般天天杵在那儿。太傅之辈不动,他跟王爷就拿不到把柄将其问罪,只能一天天推着过。而那位不知此时身在何处的冷烈,更好似上天入地了一般,派出多方人马,就没有一路有消息禀报的。如此朝堂上哪弄些繁重之事让安王操劳的,莫非色性不分时机的犯了?想来也是,本来就是热血男儿,又身处后宫这千艳万芳之地,他能安生才怪。这话可不敢说给太妃听,否则,自找没趣。

    侍女进进出出,内侍跑前跑后,也不知他们在急些什么,又在忙些什么,直到午时已过,澹台万安那高贵的鼻子,才善心大发的给了众太医们一条活路,看着安王那红肿的英鼻,早已湿透衣衫的太医们无疑不偷偷顺了口气。皇族之人真真是无情,先前还要重用,这才多久就骂他们是没用的废物,要砍要杀的。一夜一天,仍被围困的冷家堡没有丝毫一家之主的消息,当家主母气定神闲,其余人等各司其位。

    月夜再至,咏月亭的假山再次发生响动,此次闪身而出的是冷左和冷右,两人身影闪动翻跃,凭借对皇宫大小宫道、偏殿闲阁的熟悉,身如鬼魅,快如风电般离宫而去。带入的城中,两人分散开来。今夜他们可有大事要做,想至此,冷右脸上的笑意更浓,真想快些看到太傅见到是他深夜到访会是何种表情,还有那直肠子的越大人,兴许就等着他这个火折子呢。而冷左所去之地,乃是力压冷家,现今红遍整个京城,只与大贵大富之人为伍的向阳楼。

    “哥,明日天一黑我们就离开,等您醒来,烈做您的先锋军,将您轰轰烈烈迎进宫!”紧握澹台方旭渐有暖意的手,冷烈坚决果断的说着。太妃殿里定是灯火通明,热热闹闹,那被召回的老宫女自然不会再回返。好个太贵妃,好个东旭皇帝的亲姨娘,好个真正亲如手足,何止大逆,何止无德,该杀,他们母子真真该杀。

    今晚的夜不再伸手不见五指,抬头便可见皎月高悬映照人间,低首便是灯光隐耀,摇晃于风中。今晚也注定不再安静,苦等苦盼的人不但有了消息,更送来了他们渴求已久的音讯,愤恨、怒气、复仇的心被彻底挑起。

    “可确定皇上真的无恙?”

    “老太傅,您老已经问了我八回了,我家主子办事您还不放心,更何况我家主子现在守的,可是皇上,是主子的亲表哥啊!”冷右无奈的却亲和的恳言道。

    “那就好,那就好,老父今晚可喘口大气了!冷烈那个混小子,再收不到他的消息,老夫何止要骂人,等见了他一准拳脚问候!尽管老夫大不过他,好,你去越林那儿吧,他们可急着呢,若不是老夫压着,他跟几个将军早就动手了!你捎话给冷烈,朝堂之上有老夫挡着,待一切回归征途后,老夫要亲自举杯敬谢于他。”

    “好,那您老可把家里的好酒备好了!”

    如来时那般神出鬼没,冷右朝城南越府而去,至于冷左那头,已安稳进了向阳楼。

    待旭日东升,光耀万里之时,一只洁白的信鸽飞进了冷家堡。

    “咦?白鸟,狼叔,给我吧,给我吧!”

    “瑶儿!”

    “娘,白鸟呢,让狼叔给瑶儿吧!”

    “什么白鸟,苯妹妹,那是信鸽!”

    “不管,我要!”看着那霸道的主,夜狼无奈的药头微笑,将鸽腿上绑着的东西赶紧取下,鸽子则塞进了瑶儿怀里。

    “不怕?”夜狼尽量放柔声音道,一旁的天悦笑了起来,若连只鸟都怕,那他妹妹从冷总管那儿讹来的小白蟒,就不会那般悠闲舒服的躺在软踏上晒太阳了。

    “不怕!这下娇娇可有伴了!”瑶儿抱着白鸽眉开眼笑的回道。

    “不想要这只鸽子了,瑶儿就往那个娇娇跟前放!”天悦好心的提醒着,见小人儿不解的等待下文,天悦抚了抚白鸽灵动的小脑袋,温言温语的给予答复。

    “不会,娇娇最听我话了,它若敢吃了小雪儿,我会很生气!”

    看了看一旁逗趣的兄妹,血千叶转回身,将夜狼赶紧递来的密信接了过来。一声柔笑,血千叶将看过的密信递给了冷总管。

    “我这就带人准备去!”冷总管面露喜色说着。

    “是该好好准备下,给我们看了这么久的门,总有回报的时候!”血千叶嘻笑言道,只有她自己知道,再看到信上那短短几行小字时,心彻底的踏实安稳,身子里的坏分子随之活跃起来。

    “您要对堡外的那些人动手?”冷总管问道,眼中闪动着灼热的光彩,想来冷家堡何时受过如此大气,不敬不惧,简直就是莫大耻辱。年轻时,他冷行风一直服侍在老堡主身边,后来接任总管要职,冷家堡不但是他的恩主,更是他冷行风的家,此等大耻大辱,他可一直闷在心里,就等时机到了,连本带利的讨回来。

    “我们可不能动手,人家可是官军,这欺负官家人的罪名,我们可担不起。等着看吧,会有热闹的!我有些累了,回房睡会儿!”

    血千叶在魅影搀扶下回了屋,冷总管要为皇上的到来好生准备一番,至于那玩的正欢的两小儿紧跟在娘亲身后,即便娘亲不回房,他们也会回主屋,瑶儿早已心急的要将新收的宝贝引见给那条唤作娇娇的白蟒。

    今日早朝,太傅等人依然默不作声,可那红光满面的表情,着实让有些人看着碍眼。至于澹台万安,朝会不可歇,故而拖着有恙的身子继续听政议事。不过,娇制作日,澹台万安的精神更加疲惫,脸上红润不足苍白有余。

    “有本就奏罢,无本,咳咳!”

    “王爷?王爷!”宇文启满眼的担心,轻声唤道,玉阶之上,澹台万安直勾的双眼始终盯在手掌中。

    宇文启举步上前,入目顿然惊呼一声,再次喊来内侍,速传太医,今日无朝会,散朝,散朝。

    “慢着,丞相之言可是代表王爷之意?”太傅声如洪钟,力压宇文启的叫喊之声。

    “太傅!何意!”宇文启目露寒光,字字狠硬的回道。

    “哈,老夫能有何意,当然是忠心好意!眼下皇上龙体不知如何,安王又好似突然重病,臣等故而格外谨慎,生怕安王再有闪失,这朝堂无人坐镇!王爷,臣请王爷,可是要散了今日的朝会!”

    太傅忠言恳求让宇文启恨的牙痒痒,那咳出来的血,好似突然抽干了澹台万安身上的所有力气,对于太傅之问,澹台万安缓缓抬起头,正要回复,一口鲜血喷泻二处,还需问什么,都如此呕心沥血了,还哪能继续朝会,宇文启此时的眼神似寒刀利剑,无不射向长言阔论的太傅。

    “既然王爷突染如此重病,那列为大人,我们就散朝吧!来来,越大人,你跟老夫一起送王爷回殿,此等时候我登臣公哪有不守护的道理!”

    “不必了!太傅好意本丞相替王爷领了,后宫重地可不是臣子可以擅进的!”宇文启挥袖打断太傅之语,侍卫已上前来架起浑身瘫软的澹台万安。

    “那好,就由丞相大人代我们进后宫守着王爷吧!”越林说的客气,说的诚恳,却意味深浓。别的大臣不得入内,他丞相大人却进出自由,真是不简单啊!

    “王爷!王爷!相爷,王冶昏过去了!”侍卫惊呼,宇文启那还有半点心思在朝堂上多留半分,指挥侍卫将澹台万安速速背起,急步而去。

    “太傅!”越林不再避讳,直接来到太傅身旁恭敬的叫着。

    重重吐出心中憋闷已久的怨气,太傅斩钉截铁的给了两个字,“去吧!”

    此两字越林等人听的,但凡太傅身旁的新旧大臣都听的,只不过领悟各异。

    暖阁中,冷烈精心的为澹台方旭擦拭着身子,假郎中手捧着暗紫新衣候在一旁,待给皇上梳换妥当,他们便会离开,明日,侯日,兴许是大后日,雷鸣就该热闹了!

    第四卷 第九章 撒娇的狮子

    从骄阳当空,到落日西斜,梳流更衣可曾能用的上如久漫长的时间,而冷烈才将澹台方旭满是污垢的外衣除去。

    一直将冷烈一举一动看在眼里的假郎中,深深感叹着。不知冷烈是否对他的妻儿也这般超乎想象的精心服侍,一个大男人,更是江湖人颂爆狮的大男人,一举一动无不轻柔细致到了极点,一边擦洗,一边不停的对澹台方旭诉说着过往的种种,怪不得冷烈会如此精心,他何止是澹台方旭儿时的玩伴,那是嫡亲的兄弟,血气的朋友,誓死忠心的臣子。

    即便先前殿外侍卫好一阵子热议,甚至有些慌乱,假郎中已然拔出了双头蛇矛亮银枪,戒备于房门旁,而冷烈依然不受任何侵扰。

    此时的太妃殿,不仅怒骂不止,低泣更是时有时无。

    “安儿醒醒,醒醒啊!我是娘啊,我的儿啊,你到底是怎么了!”

    “你们真的想死不成,一群人竟然诊不出王爷突犯何症!”

    “相爷息怒,臣等一直精心诊治,王爷的脉象毫无异样,溢血之症不但怪异更毫无头绪啊,请相爷容臣等些许时间,让臣等再用药试试!”太医首跪地恳求着。

    “试试!你们这些该杀的奴才,哀家孩儿的金贵身子,可是给你们这群废物试药的,来人啊,给哀家把群死奴才全都拖出去,乱棍打死!”太贵妃发狠的喊着。

    昏迷的澹台万安让太贵妃焦心慌乱,那嘴角无声无息,不断溢出的鲜红热流彻底击乱了太贵妃的心神,凡事都该有个因果才是,她不明白自己一向健壮的儿子怎会得如此怪症,更是病来如山倒,来势汹汹,更找寻不到根源。

    “丞相,臣等命贱,确不足惜,可是此等时候杀了臣等,谁来替王爷诊治开药,臣等此时未诊出,不代表诊不出,丞相与太贵妃不给臣等机会,也是在断送王爷的生路!”

    “简直放肆,竟敢威胁哀家,这普天下的名医圣手多的是,雷鸣没有,哀家就到东旭找,拖出去,拖出去!”

    “慢!您怒息,那奴才的话确是大胆放肆,却不无道理,此时天色已暗,王爷又血流不止,先留着他们替王爷止住心血,待寻到了名医再杀了他们也不迟啊!”还算冷静的宇文启劝慰着那快发疯的女人。

    那位口出狂言的太医助手满脸决绝,抬头看着将太医院中八位太医及四位助手的命,轻而易举掐在手中的毒心女人。

    几番狠瞪,数声重喘,心气稍有平复的太贵妃深闭了下眼,待再次睁开时,朝宇文启微点了点头。

    未等宇文启发话,那位以一番话救了众人性命的太医助手,率先起身,其余人等不管腿脚是否瘫痪,全数挣扎着起身,既然身处悬崖死地,他们豁出去了。

    重新切脉,重新针灸,重新查验,太医院的所有太医们从未像此时此刻这般,兢兢业业、配合默契。因为他们不想死,不能死,更不能因他们而连累一家老小。

    随着天际最后一缕霞光的隐退,属于黑夜的纱衣终于缓缓落了下来,一道黑影起起伏伏,闪闪躲躲,最后消失于御花园中,确切的说,是在咏月亭附近没了踪影。

    “如何?确定稳妥?”暖阁中,看着假郎中为穿戴一新的澹台方旭细心诊看,冷烈满是期待的问着。

    即使屋中黑乎乎的假郎中轻松欣喜的气息,对于冷烈来说,依然感觉的清楚。

    “待我再给皇上含上两颗药,我们便可以出发了!”假郎中郑重言道,冷烈轻嗯了声,此时,衣柜后的墙壁响起了有节奏的敲击声,随着轰轰响过数声,一黑影闪了出来。

    “主子!”冷右轻唤着。

    “都见到了?”冷烈开门见山的问道。

    “是,只要我们给出信号,太傅跟越大人那边即刻动手,白日里我在城里转了一圈,表面看仍是嘻嚷热闹,只要找个隐身的地方细看,街上可有好些人,心根本不在他们的生意上。咱们冷家的商号,有一个算一个只要印了冷家标记的,连惨淡都不如,到是城中的向阳楼火的让人嫉妒啊!”

    乌七吗黑的屋中自然看不到冷右言语间的眉飞色舞,听其语气的生动,已然将其心中笑意彰显,言外之意,主子的商号被禁了,夫人的向阳楼可红的发紫,总的说来,这钱这人气依然没跑到外人那儿去,向阳楼这个在此番时局下的宠儿,作用不可估量。要知内部详情,只有待冷左回堡后,听其详解了。

    “澹台万安封了冷家商号?”假郎中不解的问道,要不是如此作为,京城乃是冷家堡的根基所在,无论哪个商号都应该是最好最大的,惨淡一词本就有些过,难道就没有一位顾客登门喝茶饮酒,就没有一个百姓购米买盐?除非所有商号全部贴了官家的封条,见了那种白色的丧气之物,百姓自然望而却步,民哪敢与官家斗,斗来斗去连小命都能斗进去,而冷右的回答,让假郎中哭笑不得,那些人做的还真是缺德。

    冷家商号不但一个没封,而且各个日出开门,天黑歇铺,可是,别说是登门的贵客百姓了,哪怕是只沿街溜达觅食的狗,也会被那些在冷家商号门前摆摊的或是聊天的人挡住,连吓带诈,何人敢不要小命的往里进,有拦道的恶狗,酒楼无人吃饭,客栈无人住宿,米店盐铺无人敢靠前,生意的确连惨淡都不如。

    “我将主子的话传给了金大掌柜,既然没生意,那大家伙就好生的休息,待攒足了精神,改日热热闹闹的开张!亏的主子英明让我把向阳楼的消息透露给了金大掌柜,否则啊,那老小子,眼红的真要动手呢!”

    “什么!算计向阳楼?那不是耗子扛刀窝里斗吗!”假郎中急切的话,让冷烈跟冷右瞬间哑然,却不得不佩服郎中的那张嘴,不但快,更能扣到点子上。

    两天两夜,此时才终于听到些许冷烈的笑声,“冷右,你在头前开路,郎中断后,我们走!”

    “主子,让我来背皇上吧!”

    “不用,我要将他亲自背进冷家堡,时候到了,再亲自护送回京!”冷烈说的坚决果断,更不容有丝毫反驳之意。

    假郎中的断后,可断的细心,将澹台方旭换下来的脏衣,全数工工整整的平展于暖玉床上,好似原本在此一动不动沉睡的人,化为风,变为尘,消失不见,只有他穿过的衣物仍保持着原形,静静的留在了床上。

    假郎中一声贱笑,他要的就是这种诡异的效果,那日听的那个老宫女罗嗦了一大堆,竟然扯到了先皇托梦上,好好好,他就再添把烈火,吓她们个半死。鬼怪神魔,最能折磨人的心神,尤其那些做了亏心事的人。

    “做什么呢,还不跟上!”冷烈声音低沉的叫着,假郎中赶紧应声,将大床平整,举步而去,衣柜被严实合缝,暗墙被紧紧密合。

    没了人气的暖阁变的死寂清冷,殿外腰配寒刀的侍卫六神无主的站着守着,偷偷打探来的消息,太妃殿中,安王不醒人世还流血不止,太贵妃大怒,丞相大怒,众太医的脑袋可别在了腰上,随时等着被处斩。

    皇上不醒,安王不醒,他们这些做奴才的该听谁的,该看谁的脸色行事,更该效忠于何人?这皇宫好是好,就是事多更变幻无常,不敢问、不敢说,就连打探也得极小心的偷偷摸摸。

    密道中,昏黄的灯光依然欢跃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