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4 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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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想着这些呢,那边老太爷打发了人来请冷华庭过去,二夫人心中一动,便问冷华庭:“贤婿,你以后可得闲了?要是不太忙,就留着多陪陪锦娘和扬哥儿吧,府里如今事太多,娘怕顾不过来她们母子呢。”

    冷华庭听了眉头微皱,边关告急,太子定然会不停地召自己进宫议事,哪里闲得下来,但如今王府与孙家都不安生,锦娘和扬哥儿的安全还真是难以保会呢,要是阿谦在,就好了,有他护着,自己也能放开手脚一些。

    但看孙家这情形,岳母也真是顾不过来,大夫人死,定然是要大办的,这样一来,进府吊丧的人就多,杂七杂八的,很难避免不带进什么人来,锦娘又是在孝里,守孝是必然的,就算有心现在带她回府去,那也不成,只能留下,这事,还真是不好办呢,一抬头,看到贞娘也在,心里立即便有了成算,对二夫人道:“娘您放心,我会好生护着锦娘和孩子的。”

    二夫人有了冷华庭的承诺,心里也放宽了一些,便又吩咐了锦娘的贞娘几句,自去前边主事去了。

    冷华庭等二夫人一走,便向贞娘行了一礼道:“三姐,怎么不见三姐夫同来?”

    贞娘被问得一怔,看了一眼冷华庭,又看了眼锦娘和扬哥儿,大夫人刚死,她不敢随意地笑,再不喜欢也得装出几分伤心来,便掩了帕子说道:“一会怕就会来了,四妹夫,你倒是会卸担子呢,不过,放心吧,他若来了,定然会把四妹妹和扬哥儿一同护着的。”

    冷华庭听贞娘语气里有揶揄的意味,不由微有些不自在,却也坦然地说道:“那我就先行谢过了,这府里,我能信的,也只有三姐夫了。”

    贞娘听了心里很是受用,相公与锦娘夫妻一同去了江南,一呆就是一年,她一个新妇在家孤等了那么久,回来更是小别胜新婚,日子如蜜里调油一样,而且,相公回来后,不但官位升上去了,拿回来的银子,那也是一大把一大把的,公婆和兄弟妯娌之间因此上,对自己也更是另一相待,知道因着自己的关系,让相公搭上了简亲王府的那条大船,那是整个白家的幸事,白家人,自然待她更加好了。

    如今再听妹夫说最信任的是自家相公,那便更觉得光荣起来,忙敛身行礼道:“妹夫客气,咱们原就是一家子的亲人,说这话,就外道了。”

    冷华庭听得微微一笑,那边老太爷又使人来催了,他不好再留,抬脚大步走了。

    老太爷书房里,兵部尚书张大人铁青着脸坐着,“老相爷,你我两家可是多年的姻亲,舍妹嫁给孙家这么些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如今竟然落得被个丫头出身的妾室挤兑到佛堂,孤苦无依而死,你们孙家怎么也得给张家一个交待吧。”

    老太爷听着长叹了一口气道:“当初将她送入佛堂,也是支会过亲家的,以媳妇所犯之事,只是送入佛堂静养,已是法外施恩了,如今贤侄又何必再拿这件事来说事,于你们张家,也并不光彩啊,当初,她可是与冷二夫人联手害我孙女,这事快快不要谈及了,太子如今正在追查与冷二牵连之人,难道你们想翻了这事出来,让太子起疑么?”

    张大人听得一噤,他只是一时气愤,又伤心亲妹妹的早逝,所以,说话便没有过大脑,如今老相爷这样一说,他是让他警醒了,只是,妹子死得太过凄凉,而孙家又确实由一个妾室在主持掌家,让他张家很没脸,外头人说起这事,张家人很有些抬不起头来,只是,自家妹子那个性,他也明白一二,说这些,无非是想要出个气罢了。

    “但玉娘呢,她可没有与那冷二有关联,她又怎么会突然惨死呢?诺大个相府,守护森严,怎么会让人进来杀死一个状若疯狂的小女子呢?”张大人立即转了话,玉娘的事,让他也很是恼火,有些怀疑是孙家怕玉娘丢了孙家的脸,又不愿意养一个疯了的出嫁之女,故意弄死了算了的。

    “此事老夫也觉得蹊跷,正在查,不过,贤侄也应该知道,冷华堂可是逃出宗人府大牢里了的,至今踪迹全无,玉娘当初可是当庭指证过他的罪行的,不排除他心中生恨,伺机报复。”老相爷对玉娘的事也很是疑惑,一个疯了的女子,除了冷华堂,再无人可能会做那等吃力不讨好的事情了。

    好在锦娘和扬哥儿身边最近看着的人多,不然,怕是最先遇害的会是锦娘母子呢。

    张大人听了脸色也凝重起来,正要说话,冷华庭自外面走了进来,他优雅的给老相爷行了礼,看了张大人一眼后,又恭敬地给张大人也行了礼,再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了下来。

    张大人被他的神情弄得微怔,自己与冷华庭在朝堂之上一直是敌对的,没少与裕亲王等一起排挤打压过他,而冷华庭平素遇到自己也是一副冰冷无情的样子,今日却是主动行礼,让他觉得怪怪的,有些转不过脸来。

    冷华庭不以为意,自袖袋里拿出一块玉佩递给张大人,说道:“这是那日行凶之人的东西,大人可以细看,是简亲王府的,以前,是挂在冷华堂的腰间,不知大人可有印像。”

    张大人听得脸上微郝,证据都拿出来了,那么,杀玉娘的人也不用再查,今天自己来这一趟,原是想闹场子的,看来,也闹不下去,不过,早在那日老太师中疯病倒之时,张大人就有些后悔自己站错了队,以前,张家看重的是世子冷华堂,何曾将腿残的冷华庭放在眼里过,真没想到那冷华堂如此无用,竟然犯下那等罪行,如今又越狱潜逃……

    “贤侄,倒是本官错怪了孙府了,如今你岳母既已去了,那就只能好生给她办理后事了,我们张家……不会再有人来找麻烦。人都去了,找了又有何意思。”张大人将那块玉递还给了冷华庭,长叹一声说道。

    冷华庭对张大人的识时务很是高兴,他点了点头,自怀里拿出几张银票递给张大人:“今日朝堂之上害大人破费,张家的银子,小侄在此补上,还望大人尽快再筹集些兵马,速速去边关解危才是。”

    张大人听了更是不自在起来,没想到冷华庭如此通情理,感动的同时,又不好意思去接那银票,孙相爷在一旁便劝道:“贤侄啊,你我两家原就交好,你可要认清形势啊,如今朝中真正能挑大梁的,可不正是小庭么?你再与和亲王等一个鼻孔出气,将来受苦的,可是张家啊,这银子可是孩子的一番诚意,你就收下吧,他如今可不差这点子钱,咱们做长辈的,只当是他孝敬了。”

    张大人听老太爷将自己划归冷华庭的长辈一边,心里更觉得舒坦,便也不再推辞,将那银票给收了,几个人便不再谈论大夫人和玉娘的死,开始讨论如何招兵,如何救助边关的事情来。

    “世叔,将西山大营的人马拨一万给我吧,我来集训他们几十天,现在大锦的军队战斗力太弱了,根本就不能抵挡西凉的铁骑,用原先的法子练兵,已经很难适应战争了。”冷华庭开诚布公的对张大人说道。

    张大人管着兵部,虽然没有直接带兵,但手里掌着兵权和后勤粮草调度,对边关战事可也起着很大的影响。现在与张大人交好,对孙将军只好不坏,所以,冷华庭一改平日的清峻冷冽,主动与张大人修好。

    张大人听一阵错愕,西山大营的兵向来由太子统领,后来皇上又将兵符收了回去,转交给六皇子,但如今皇上突然病倒,六皇子犯事入狱,太子也没有将西山大营的兵符正式拿回来,西山大营究竟由谁人管辖便成了一个悬着的事情,谁也没有心思来过问这件事,但真要出了什么事,兵部尚书是脱不了干系的。

    所以,冷华庭找张大人要一万兵力去帮着练兵,倒也不算找错了人,只是,张大人不敢做这个主啊。

    “大人不必犹豫,此事我自会找太子,如今边关战事正紧,正是用兵之时,太子一定会应下的,只是,侄儿想早些办成此事,好早一日领兵上前线,救万民于水火。”冷华庭自然是看出太子的疑虑的,当即便拱手说道。

    张大人也知道太子与冷华庭的关系,太子能如此快的上位,可以说是全靠冷华庭夫妻的暗中支持,如若没有冷华庭,六皇子没有这么快倒下,刘妃娘娘也没有这么快伏罪,所以,冷华庭既然拍胸脯说太子会应,那就一定会应的,太子虽然没有登基,那也是迟早的事情,这是大家心知肚明的事。

    “那好吧,虽说兵符没有在世叔我手里,但如今太子世忙,国事正繁之时,作为臣子,为太子分忧也是理所应当,明日你便随我去西山,我拨一万精兵给你,你便可以加紧c练了。”

    冷华庭一听大喜过望,再次恭敬地给张大人行了一礼,张大人却是半挑了眉道:“不过,贤侄啊,世叔我也知道你早就开始了陆路的行商,那可是个赚钱的好路子啊,到时,可要分点儿r星儿给世叔我哦。”

    冷华庭听得微微一笑,点了头道,“世叔尽管放心,如今正处在探索时期,第一批派去的人还没有回转,等路子走顺了,自然是少不了世叔您的一份的,您的妹夫,小侄我的岳父可还靠大人在后方鼎力支持呢,小侄自当要替娘子感激世叔的。”

    孙相爷在一旁听张大人与冷华庭谈话,边听边颔首,张大人态度转得快,而冷华庭在待人接物,与官场上的人打交道方面相较以往又成熟圆滑了很多,这正是一个官场之人打拼时的必备素质,老相爷如今看冷华庭是越看越喜欢了。

    难得张大人与孙府与简亲王府都冰释前嫌,以后朝堂之上便多了一个助力,小庭在外办事便会更加顺畅,但愿太子比皇上要英明果决,要真诚互信,这样,大锦便不愁不打不退西凉人,更不愁会富足强大起来。

    却说裕亲王匆匆地出了宫,翻身上马,真奔自己府邸,一回府,便看到冷青煜正匆匆的自院里往外走,裕亲王眉头一急,看了他一眼,心里有事,便没管冷青煜,直直的往后院走。

    冷青煜却是停了步子站住,对裕亲王行了一礼道:“父王如此匆忙可是出了何事?”

    裕亲王瞪了他一眼,一言不发的急急地走了。

    冷青煜看着奇怪,最近冷青煜被落霞郡主缠怕了,她如今不住到简亲王府了,便时不时的往裕亲王府跑,冷青煜还真没看到如此大胆的郡主过,亏得她还是个大姑娘家,每次只要遇到他,便拦住去路,不是要与他谈诗,便是与他说那曲子,再不就是要他为她画像,总之精灵古怪的,什么招都有,就是看不得他一个人呆着,偏生裕亲王妃又很是喜欢她,拿她当准儿媳看待,就是那个白幽兰,也一点也不排斥她,与她情同姐妹,冷青煜可真被她缠怕了,如今只要她在府里,自己就跑路,但为此,裕亲王也捉了他骂了好几回。

    可是,今天的父王好生奇怪,明明看着自己往外躲,却没骂他不说,似乎很有很紧急的事情要做一样,而且,看起来神神秘秘的啊。

    他不由想起了这几天朝里出了哪些事情,除了六皇子和刘妃娘娘倒台,简亲王府里……听说王妃被人劫持……那……那个女子没在府里,没听说她出事的消息,应该无事,王妃……天啊,爹爹会不会是……爹爹是不是老糊涂了,这种事情也做得了来?真要是那样,那裕亲王府上下不是要背个数典忘祖的叛国罪名么?

    一想到这里,冷青煜心急如焚,转身便悄悄的跟上了裕亲王,心底里乞求着自己的猜测会是错误的才好。

    裕亲王径直进了自己在内院的书房,一进去,便将跟着自己的长随留下在外面,叮嘱道:“好生守在外面,谁也不许进来。”

    长随老实地应了,直直地站在门口守着。

    裕亲王进了书房,转到书房后面的立着一大书柜旁,扭开一个暗扭,书柜徐徐移开,露出一个密室,裕亲王提袍走了进去,又将书柜复了位。

    密室里另有一派天地,里面一应用具齐全,自里面看,一点也不像是密室,倒像一间温馨的阁楼,只是,没有窗户。王妃正端坐在密室的椅子上,静静地看着正往里走的裕亲王。

    裕亲王一扫脸上的焦虑,脸上挂着温和的笑,在王妃面前坐了下来:“清婉,今天可觉得无聊,我给你找的书,你可有看过?”

    王妃抬眸,凝眼看着裕亲王,眼里露出一丝怜悯和无奈,淡淡地回道:“我没有心思看书,你……还是放我回去吧。”

    裕亲王听了脸色微显苍白,眼里前过一丝伤痛,哑着嗓子道:“在这里不好么?我知道,你不喜欢被关着,但是你不要急啊,过阵子,等风浪平息些,我就送你去郊外的庄子里面,那时,你就自由了。”

    “裕亲王,你仔细看看,我不年轻了,已经是有了孙子的人了,你……不要再犯错了,如此对你,对我,对简亲王全都没有好处。”王妃仍是好言相劝道。

    裕亲王悠悠地叹了口气,深深地凝望着王妃道:“你也知道,咱们都不年轻了,我错过了二十几年时光,如若再不……那我岂不是会终身遗憾?”

    “错过了的,就不属于你,不属于自己的东西,强留着又有什么意思?原本,我对你的印像不坏,你不要一再的我恨你啊,咱们都是几十岁的人了,何必还总惦着少年时的情怀,放手吧,裕亲王妃对你那样好,你们在一起生活了二十年了,你怎么总是看不清自己的心呢,不要伤了大家的心啊。”

    一个“恨”终于从王妃口中说了出来,裕亲王的眼睛有些红了,激动地看着王妃,他最怕的,便是王妃对他心生了恨意,但王妃自被他劫进密室之后,一直很安静,并没有大吵大闹,更没有寻死觅活,这让他好生欣慰,忐忑不安的心也放下来了一些,但是,如今她一个“恨”字出口,便如一盆冰水浇透了他的心,费尽心力想要得到的,难到只是她的恨意?

    “你怎么可以恨我?你明知道我对你的情有之深,你竟然说你恨我?你还有没有良心?”裕亲王怒了,双眼泛红,像个受尽委屈的孩子,但声音却并没有多凶,只是很伤心,很痛苦,更像是郁闷了多看后,想要找个大人倾诉的孩子。

    “你清醒一些,你把我关起来终究不是办法,我的丈夫和儿子都会四处找我,你关不了我多久的,再说了,你可有想过,如此做对你自己又有什么好处?你身为大锦皇室亲王,竟然与西凉人勾连,这就是数典忘祖之事,是叛国啊,你何苦为一个对你并没有感情的女人,葬送自己的前程,毁了自己的家,毁了儿女的前程呢?你有没有想过,这样做,做害了自己最亲的人,而你自己,却是什么也得不到啊,如此得不偿失,你怎么会拎不清呢?你不是那种冲动和做傻事的人啊?”

    王妃并没有因为裕亲王的神情变得激动便停止了劝说,她语速平稳,声音柔和,但却句句直戳裕亲王的内心,让他不能逃避,无以遁形,裕亲王定定地看着王妃,眸光由痛转为平和,好半晌才道:

    “清婉,你看似温和软弱,实在倔得很,从来就没有对我假以辞色过,你说的,我又何偿不懂,如果我说,我是在保护你,你会信么?”

    王妃听得微怔,认真的看着裕亲王的眼睛,渐渐的,她的脸上的迷芒之色渐去,却剩下信任和真诚,“你说是,我便信你,从来,我就知道,你没有生过害我的心思,不过你对我丈夫如何,你……对我是好的,我就算再笨,这一点还是明白的。”

    裕亲王听了唇边终于勾起了一抹无奈又欣然的笑来,抬手想要抚去王妃脸侧的一缕青丝,但手探在半空中顿住,半晌还是收了回来,苦笑道:“这一生,能得你一句信任,我也无憾了,清婉,我确实是在救你。”

    他叹了口气,想了想,又很是愤愤的对王妃道:“不过,我终是要让简亲王那家伙急上一急,那家伙太笨了,家里隐着那样多的危险,他却一点也没有感知,怎么做人家的丈夫,真是个窝囊费,一想着这个窝囊费比我命好,我就气不打一处来,总想要整治他一番,才能出了心里的一口恶气。”

    王妃听得哭笑不得,裕亲王几十年未变的拗性子,还真是让人无奈呢,叹了口气,王妃刚要说话,又听裕亲王道:“华堂的身世想来你也是清楚一点的吧,他……可能是我的儿子,我不可能眼睁睁地看着他死,但是冷二也认为可能是他的儿子,所以,他一关进宗人府大牢,冷二就使了人来联系我……”

    裕亲王说到此处,脸色很有些不自在,顿了下来,认真地看着王妃的脸色,见她脸色并无鄙夷之色,才微带郝色地对王妃道:“当年,也是因为气你嫁给了简亲王,所以……才会一时冲动做了傻事,那个……我对她,真是一点感情也没有的。”

    王妃听得一脸的黑线,她心里着冷二的y谋,裕亲王却像个青涩小伙子一样在她面前表明清白来……王妃深吸一口气,淡笑着对裕亲王道:“我明白的,你不用解释。”

    裕亲王这才微羞着笑了笑,继续往下说:“你知道,冷二对你也是心怀不轨的,他那人,人面兽心,你要是落在他的手上,以你这刚烈的性子,那可就只有一个死字了。先前,冷二提出让我救冷华堂,但我坚持不肯,他就恼了,说是要使人劫了你儿媳和孙子,以她们来要挟太子,让太子放过冷华堂……”

    裕亲王说到这里,又仔细地看着王妃的脸色,王妃果然脸色变得苍白,只是不知道,这人质,怎么会由锦娘和扬哥儿变成了自己了。

    裕亲王接着又道:“我虽是恨简亲王,但我也知道那孙锦娘对大锦的重要,更知道,你若是失去了孙子,会有多么痛苦,冷二凶残y险,我若将此事罢之不理,他不知道又会想出别的什么y招来害你们一家。便只好与他妥协,我帮他救冷华堂出去,而条件是,我要得到你,原本冷二并不太信我,但后来,他也明白我对你的情,所以,便应了,我也知道,他劫杀你儿媳和孙子的心思不会就此消除,但是,能缓上一缓也行啊,如今他正伺机而动,我又真劫了你,他对我的信任度倒是越发的高了。我就是想……看看能不能将他的人全都引出来,来个一网打尽……清婉,我现在不能送你回家,但是,又得与你那倔儿子商议,这事得与他联手和配合,不然,很难成事啊。”

    王妃听得有些晕呼,对于这种勾心斗角的y谋她实在是迟钝得很,但她也总算听明白裕亲王的意思,裕亲王此举是在帮助简亲王府,便低了头,沉思了一会子道:“那我写封信给小庭报个平安,你们再想法子合作就是,小庭是个聪慧的孩子,他一定能明白你的苦心的。”

    冷青煜跟着裕亲王到了书房外,正要进去,却被裕亲王的长随给挡住了,他不由一阵恼火,正要抓了那长随扔开,转念一想,又改了主意,转身走开,却是绕到了书房后面,贴耳细听,却是什么也没听到,他心里越发的怀疑父王与王妃失踪一案有关了,父王真是越发的任性妄为了,与西凉勾连,那可是要犯叛国大罪的啊,他这害的可不止是他自己,还有裕亲王府上下好几百口人呢,父王疯了么?

    冷青煜深深的怀疑,王妃很可能就被父亲关在了这间书房里,这间书房是裕亲王最私密的地方,平日里,就是自己和母妃,也不得靠近,一般都有人看守着,里面肯定是藏着不少秘密的,但是,这会子进不去,也看不到里面的情形,光着急也没用啊。

    正想着,就听到裕亲王自屋里出来的声音,他心中一激,便绕了出来,突然出现在裕亲王面前:“父王……”

    裕亲王被他唬得一跳,这小子不是逃出府去了么?这会子怎么又在这里?再看儿子一脸的忧急愤恨,心中也有了丝了然,心下一动,让这小子去找那冷华庭也不错,省得自己要看那冷华庭的臭脸子。

    如此一想,便拎了冷青煜的领子返回屋里。

    冷青煜被父亲拎着领子,正要挣扎,但看他爹不像是在发怒,而像是有话要对他讲,倒是闭了嘴,老实地跟着裕亲王进了书房,书房里的密室门自然是关了的,裕亲王将冷青煜往椅子上一扔,说道:“臭小子,你躲在我书房前做甚?鬼鬼祟祟没个正形,小心老子抽死你啊。”

    第一百六十四章

    “父王,你这书房里有何秘密,为何不许儿子靠近?”冷青煜里着实担心,怕裕亲王因情而钻牛角尖,情困与魂而迷了心志,害了整个裕亲王府可就不得了了。

    “老子还不能有个单独呆着的地方啊,你那老娘最是唠叨烦锁,还有你小子也最不听老子的话,老子烦了就想一个人呆着,你管得着么?”裕亲王没好气地冲冷青煜骂道。

    冷青煜平素也被裕亲王给骂惯了,一般是不还口的,裕亲王就是那样一人,他骂你时,你老实听着就好,他骂得累了,自然就不骂了,但你要是回嘴,那便不止是骂,那耳刮子爆栗子都会浇头盖脸的招呼上,但今天冷青煜也顾不上怕了,冲口就道:“父王啊,你是不是把简亲王妃给藏在书房里头了啊,那可是会犯死罪的啊,老爹。”

    裕亲王听了抬手就要打,一想自己原也是想要告诉他的,便悻悻地收了手,正色地看着冷青煜道:“没错,我是把简亲王妃藏在书房里了。”

    冷青煜原本只是猜测,心底下还是希望自己的猜测是错的,没想到,裕亲王直口就承认了,他心头一慌,差点没从椅子上惊滑了下去,张着嘴,好半晌才道:“父王,真的是你,你疯了吗?”

    裕亲王听得心火直冒,抓了桌案上的一块研台就向冷青煜砸了去,冷青煜也不敢用手接,脖子一缩便躲了过去,裕亲王骂道:“臭小子,敢骂你老爹发疯,你活得不耐烦了吗?你成日介不干正经事只往外跑,那个落霞郡主我瞧着就好,你干嘛要躲人家?你再叽叽歪歪,明儿我就往她家送你的庚贴,把这门亲事给定了。”

    冷青煜一听,想死的心都有了,他爹还真不是一般二般的混呢,明明在说王妃的事,非就让他给扯到落霞身上去了,但裕亲王那话还真能威胁到他,他立马就软了音,老实地缩着脖子对裕亲王道:“父王,你是不是有苦衷啊,或者,是为了救王妃?”

    冷青煜这话让裕亲王听得心里暖暖的,倒底是自己的儿子啊,就是能理解自己,当然是有苦衷的啦,最大的苦衷便是想看简亲王那厮急得跳脚啊,哈哈哈,在心里狂笑了几声,裕亲王收敛心神,正色地对冷青裕道:“自然是想要救王妃才如此的,想要劫王妃的人是冷二啊,他如今在西凉可是手眼通夭的人物,手下又有着最强大的杀手组织,他们可是什么y损的招数都做得出来的,劫王妃只是我转移他注意力的一个方法而已,不然啊,他们就要对那孙锦娘和扬哥儿下手了……”

    “什么?父王,他们真的会那么做?”冷青煜一听锦娘又要被害,气得就自椅子上蹦了起来,抬脚就想往外走,裕亲王看着眼神一黯,心里一阵哀叹,真是冤孽啊,这小子喜欢谁不好,喜欢那个女子,人家早就是嫁作他人妇了,他像自己什么不好,要像这一点啊,真是个傻小子啊,一股同病相怜感涌上了心头,裕亲王难得的没有骂冷青煜,而是站了起来,走到儿子身边,心情沉重的拍了拍儿子的肩膀道:“那会是他们的下一步行动,所以,爹爹让你快些去与冷华庭报信,说他娘亲在我府里,安全得很,不会有任何危险,但是,让他……”

    裕亲王贴近儿子的耳朵,如此这般的说了一通,冷青裕听得神情凝重,最后,点了头,父子两又商量了好一阵子,冷青煜才告辞出去。

    却说简亲王,抓了那几个黑衣人后,便直往回赶,他心里快要气炸了,那该死的裕亲王,一把年纪了,还肖想王妃,真是贼心不死啊,一路狂奔,又忧心王妃的安危,简亲王都有点支撑不住了。

    上官枚原本就是身娇r嫩的大小姐,被那西凉人劫持后就在路上颠了几天,她的腰便快受不了的,如今冷谦又赶路赶得急,身子便更是虚脱无力,但心中有愧在先,又不敢抱怨半句,只好在马车里死撑着,玲姐儿的病其实原是好了的,那日王妃摸着她的头烫手,不过是侍画放了个暖炉在玲姐儿的包里,让她浑身发热所致,其实并未真的发烧了,但才不过一月大的孩子,怎么经得起这一路的狂颠,终于又发起热来,每日里在车里就不停的啼哭,闹得上官枚更是心惶难耐,不得片刻安宁,心焦加上疲累,上官枚抵挡不住,在路上便病了。

    冷谦其实也听到了玲姐儿的哭声,四儿身子也不太舒坦,但是这一路去东临,四儿算是c练出来了,经多了风雨,更加坚强和自信了,一路上,四儿也上去问候过上官枚,但听冷谦说,是上官枚的缘故,才让王妃失踪了的,四儿便对上官枚恨上了,王妃对上官枚那样好,就算她真忘不了冷华堂那混蛋,也没道理害王妃吧,真是脑子有问题啊,这样的人,不值得同情。

    所以,四儿一路上,看过两回上官枚后,便也不再搭理她了,偶尔停下住宿时,见了上官枚那张病恹恹的脸,四儿也没起多大的同情心,一扭头,当不认识这个人,自己进了店,冷谦原就是个冷面冷心的人,四儿不喜欢的人,他更是不怎么理睬,如今四儿又怀了身子,他更是拿四儿当宝贝一样供着。

    下车住宿也只管给四儿安间最好的房子,吃饭时,也只捡四儿合口的挑了,其他人,全不在他的眼里。

    上官枚心中凄苦的同时,却也不敢有抱怨,一路病病挨挨的,回了京城。

    简亲王一回京,便王府也没回,直接往裕亲王府里冲,他带着冷华庭的私兵,一去便将裕亲王府团团围住了,裕亲王府的家丁护院见了这架式怕是宫里的夺嫡牵连到了裕亲王,吓得连带爬的便往府里去报信。

    裕亲王正在书房密室里与王妃闲聊,安慰着王妃呢,他已经和冷青煜计划好了,只等与冷华庭联系上后,配合着演一出戏,好把冷华堂给引出来,将冷二在京成的势力一网打尽。

    家丁地进了府,找半天也没有找到裕亲王,倒是裕亲王妃在府里,听说王府被军队围起来了,当时也吓到了,忙着人去找裕亲王,偏生找了个圈也没找着,自己便先壮子胆子往院门去看。

    结果就看到怒气冲冲的简亲王正提了剑往府里冲,裕亲王妃见了强自吸了一口气,上前拦住,行了一礼道:“王爷,不知道裕亲王府所犯何事,王爷您提兵器冲进一王府来,可有圣上或者是太子旨意?可曾有宗人府下的文书?”

    简亲王这会子哪里还理什么圣旨文书之类的东西,他心火快烧上眉头了,对着府里便大声喊道:“裕亲王,你个混蛋,给本王滚出来,你把清婉藏哪里去了?”

    裕亲王妃原本看简亲王一没文书二没看到有宫中的人进来,心里便有了气,正要拿大话震慑一二,一听简亲王的话,心里便凉了半截,自家相公的心思,这二十年来,在她面前就从来没有掩藏过,如今人家的男人找上门来了,他不要脸,自己还要脸呢,简亲王也是几十岁的人了,为人也还算是中规中矩,若非有证据,又岂会如此大胆冒失,带了军队包围亲王府?必定是自家那不着调的王爷真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啊。

    如此一想,裕亲王妃的气便不打一处来,手一c,便对府里的家丁道:“不许拦着简亲王,让他去找,若是真找出简亲王妃来,我就要闹到大殿上去,哼,我看他还要不要脸面了。”

    简亲王听得微怔,倒是觉得这裕亲王妃爽真泼辣得很,但他心里忧心着自己的王妃,既然没有阻挡,那便肯是肆无忌惮的往府里寻,身后还带着一队近卫,但到了二门处,裕亲王府的老管家拦在了门口,死拿也不肯让简亲王进了。

    简亲王见了大怒,提剑就要刺,身边的近卫忙拉住了王爷,“这是后院啊,王爷,咱们一群大老爷门,虽是有了证据,但毕竟没有禀报过太子爷,又没有正式的搜查文书,名不正言不顺的,可是大违礼制的啊。”

    王爷顾不得那么多,收了剑,一下抓住那老管家的胳膊提起便往边上一扔,抬脚就进了后院。

    裕亲王的长随听到院门处有动静,忙伸长了脖子去看,便听到简亲王暴跳如雷的声音,他心中一凛,忙对着书房内喊:“王爷,大事不好了,简亲王爷带了兵冲进府里来了。”

    裕亲王一听,便来了兴致,抬脚就要往外跑,身后简亲王妃忙也要跟着出来,自己失踪了,王爷担心那是必然的,这几天怕是心焦似火,寝食难安了,怎么着也得出去,给他报个平安才好啊。

    裕亲王一见便顿住了步子,转身对王妃道:“清婉,你就让我赢了这一回好吗?这二十年,我天天看他得瑟,今天我也得让他着急难受一回,你就成全我这心愿吧,啊,一会子你帮我个忙,就说是你自己不想回府啊,你成全我这一回了,明儿我再也不与你家作对了,你那儿子媳妇,我能帮的都帮还不成么?”

    王妃听得不由愣住,这个裕亲王,真是白活了几十岁了,怎么还像个少年人一样的冲动好胜,不占点面子回,怕是怎么也不肯罢休的,他又是个混不恁的人,从来做事就不安正理儿出牌,若是不答应,还不知道他和简亲王会闹成什么样呢,若真的让简亲王爷在裕亲王府里头大打出手,伤了人,伤了物,到太子面前都不好说的。

    而且,裕亲王眼里有着淡淡的哀求之意,这几十年,王妃也觉得自己亏欠裕亲王颇多,虽然是他一厢情愿的要那样做,而且,在清榕的事情上,裕亲王扮演的角色也不怎么光彩,但是,毕竟人家对自己是错付了深情,不能给予回报,就纵容他如孩子般任性一回吧。

    裕亲王将王妃又送了密室,看着王妃仙人般沉静丽质的容颜,裕亲王心里一阵酸楚,嘴角却是勾起一抹玩笑,悠哉地转出一书房。

    简亲王正提了剑往这边而来,一看裕亲王老神在在的站在书房外看着他,心中火气更盛,一提气,便仗剑跃到了裕亲王面前,二话不说,一剑便向裕亲王刺去。

    裕亲王不躲也不闪,斜腻着眼看着简亲王,等那剑堪堪离他的胸前一寸距离时,简亲王生生又停了手,骂道:“拿剑出来,还手,你有胆劫了清婉,怎么不敢还手?”

    裕亲王好笑的垂眸看了眼自己的衣袍,弹了弹被剑气吹皱了衣襟,淡淡地说道:“清婉又不是你的私有财产,我不过请她过府来坐坐而已,你着什么急啊?她可是自己心甘情愿来我家里住上一阵子的。”

    简亲王听得瞠目欲裂,一双星眸都快要喷出火来,剑花一腕,那长剑便架在了裕亲王的脖子之上,大喝道:“你胡说,清婉怎么可能会心甘情愿跟着你走?你作梦。”

    裕亲王听了嘴角勾起一抹自嘲的讥笑,伸了两指,轻轻将架在脖子上的剑拈开,斜睨着简亲王道:“刀剑无眼啊,你可伤不起我,本王怎么着也是当今太子的亲叔父,不是你简亲王可以动得了的。”

    简亲王听得心一横,骂道:“有何动不得,你敢对清婉无礼,我就敢杀了你,我忍你多年了,你真是越来越让人讨厌。快快交出清婉,不然,我踏平你裕亲王府。”

    裕亲王听了眉头半挑,歪了身子对屋里喊了一声,“清婉,你可在?”

    “在的。”屋里传来王妃清亮又温柔的回答声。

    简亲王听得心中一紧,对着屋里也喊道:“清婉,你还好吗?可曾受伤,我来接你回府。”

    “王爷吗?我很好,但是我现在还不能回府,你先回去吧。”裕亲王与冷华庭的计划王妃也知道一些,所以,王妃知道自己暂时还不能回简亲王府,明知道简亲王会很急会误会和伤心,她也还是忍了。

    她与简亲王成亲二十多年,简亲王其实也不是很成熟稳重的一个人,在感情上太过执拗,有时,不是太够信任,这一次,也算是一次试练吧,若简亲王能信任她的为人品性,应该不会产生那种误会才是,若他心生芥蒂,那这几十年,可还真是白跟他过了。

    不能回府?这是什么意思?简亲王满怀的焦虑在听到王妃的声音后,有了稍许的舒缓,但一听她说不肯跟自己回去,心里便又窝起火了,不回去,难道真要跟裕亲王过?清婉这是怎么了?

    “跟我回去,清婉,我不许你和他在一起。”简亲王头脑一激,说话就有些冲了。

    “没听清婉说,不跟你回去吗?她都跟你一起过了二十几年了,过腻烦了,你这二十几年,从来就没有好生地护着她过,一次二次的让她陷入危险境地,你可真是窝囊得可以啊,这一次,若非本王施了巧计,她可能就被你家老二劫到西凉去了,你不感激我也就罢了,还对我动刀剑,真是太不地道了吧。”裕亲王听了王妃的话便更是得意起来。

    激动又伤心的简亲王在他眼里便如一只困兽似的,让他看了心情异常的愉悦,多少年了,这厮总是在清婉面前胜自己一筹,明明就是个笨蛋,偏生命好,好东西都让他一个人得了,今天总算是有机会刺激刺激他,这么好的机会,自己怎么会轻易就放过呢?

    简亲王气急,对屋里的王妃又再吼了一句:“清婉,你真的不跟我回去吗?”

    但等了半天,屋里也没有了声音出来,裕亲王唇边的笑意更盛了,将身后的门一关,冷笑道:“清婉她懒得理你了,算了,我也不记较你擅自带兵硬闯我府邸之事了,你还是快些走了吧。”

    简亲王心中既伤心又疑或,总觉得裕亲王耍了什么手段,让清婉不得不留下的,他冷笑着对裕亲王道:“你放过我?哼,你与西凉人勾连劫我王妃,我跟你没完。”

    裕亲王淡笑着说道:“这事你跟太子殿下说去,我懒得跟你扯七扯八,只要太子殿下一日没有认定我的罪名,你便不能给我乱戴帽子,快走吧,我家庙小,容不得你这尊大神。”

    这时,裕亲王妃悠悠然转了出来,斜了眼睨着裕亲王,“王爷好兴致啊,金屋藏娇,弄得人家的丈夫都闹上闹了,你还能理直气壮?这天像如王爷这般不着调的人,可真是没有几个啊,莫非皇家教养出来的子孙全是这副浪荡子样么?一会子妾身可真要去问问老太妃了,看她老人家当初是怎么教导王爷你的。”

    裕亲王看了王妃出来,先是一怔,随即脸上便露出了几分不耐和烦意,正要喝斥裕亲王妃几句,却见她把老太妃抬了出来,不由立即气短了许多,他这一生,谁都不怕,对自己的母妃还是很敬重的,而裕亲王妃别的什么都是平平,却对老太妃特别孝顺,又深得老太妃的心,往往两口子吵嘴了,她往老太妃那一告,那软了音的就是裕亲王,这会子的事情也真是闹大了,得好生的安抚王妃才是。

    于是裕亲王一改方才的张狂无忌,老实的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