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4 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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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等我啊。”石界急忙锁好门,贴好封条,跑着追了上来。

    直到楼外,包大同才放开花蕾的手,花蕾抬头望望明晃晃的天,从出生到现在,从没有感觉人生这么美好过。刚才,就在她感觉出有人对着她笑的时候,似乎从心底升上一种恐惧,耳边还响起“哗哗”的流水声,一个尖细的声音在喊,“快来,我在这里!快来!”

    “你看到什么?”包大同温柔的揽住她,也不管市场上人来人往的对他们行注目礼。

    花蕾慢慢说出自己的感觉,石界一听,忙不迭的c嘴道,“大同,你还说这楼干净得很,看来你灵力不足,倒不如花蕾有本事。”

    包大同还没有说话,花蕾先摇摇头,“不,这个楼确实是干净的,这回的可怕感觉和我以前遇到的那些怪事不一样,没有感觉有东西在我周围,也没有感觉到很危险,而是当我脑海里感受到一幅画面以后,似乎进入了一个场景,我的恐惧就是当时那个人的恐惧。”

    “你是说一号死者的?”石界很讶异,“可是他死了两个星期了啊。”

    “和你这样的凡人真没办法沟通。”包大同故意气了石界一句。“花蕾所感觉到的东西,并不是y气滞留的缘故,而是死者在被杀的一瞬间,有意识残留在空间里,就好像录音录像知道吗?我不明白这是什么原理,是什么原因和什么磁场形成的,总之这意识流存留在了空间中,而那个笑脸就是按钮。”

    “也就是说,你觉得那个笑脸是凶手留下的喽?”石界听说过大自然的全息摄影,也听说过有灵力的人能在普通人根本无法捕捉的、散落在时空中的、微弱信息中感受到许多细节,但亲眼看到还是第一次。

    他不知道那感觉有多么真实,但他明白花蕾很恐惧,不禁同情这个与自己青梅竹马的女孩。

    “先给我看看你拍的照片。”石界向包大同伸出手。

    “边走边看吧,飞机要晚点了。”包大同招手叫了一辆出租车,知道石界性子急,故意拖着不给他看照片,好刹刹他的性子,生怕在外地发现什么线索,让他的莽撞给搅黄了。

    好不容易坐上了飞机,石界的忍耐已经到了极限,恨不得打昏包大同,把手机抢过来。他大刺刺挤坐在花蕾和包大同的中间。摆出一幅不给照片看就不让他们单独相处的态度。包大同只得调出手机照片,递给石界,让他坐到一边兴冲冲的研究去。

    “这笑脸很写意啊!”看了半晌。石界忽然大叫一声,不仅惊动了坐在一边喁喁私语、甜蜜依偎的包大同和花蕾,飞机上其他乘客也听到了他的叫声,纷纷投来谴责的目光。

    “真的。”石界尴尬的对周围的人笑笑。然后低声对包大同说,“我说真的。这个图虽然看似是由墙皮脱落和自然的墙面颜色的差异在无意中形成。但其实不是。我说不出来是哪里不对,但你仔细看。那根本不像正常人的脸,眉眼和神态多么标准和喜相,很像是某种民间工艺品。”

    包大同见他说的认真,拿过相机认真审视,看得眼珠都要掉下来了。果然发现他说得有点道理,花蕾仔细看过看也深有同感。

    “等我回警局,找专门为罪犯画像的小兄弟,给这幅画加点料看看。”石界因为找到了一点线索而格外兴奋,“或者能从这上面能得到罪犯的真容也说不定。”

    “就算知道他长什么样子,他都死了,你怎么抓他?”花蕾压低声音,不禁打了个寒战,想起了木偶小七,“不会又是人偶类的东西吧,你刚才说这图案似乎是某种工艺品。”

    “不会那么巧合的,哪那么多木偶啊。不过,如果这图像真是某些工艺品的话,如果这工艺品还很独特的话,对我们确定罪犯、或者受害人的家乡倒是有好处。”

    石界这么一说,花蕾也觉得这案子出现了破获的曙光,隔着坐在中间的包大同,两人的头越凑越近,说得越来越低声,也越来越来越投机。

    “慢来慢来。”包大同扯开他们两个人,“还没到那两个地方看看呢,如果三个地方都有这张笑脸再说。”

    花蕾和石界对视一眼,知道包大同说得对,各自在座位上坐直身体,但心里却都隐约觉得,二号和三号死者遇难的地方,一定会有这张笑脸,只是不知道以什么形式出现。

    而不出所料的,在第二个案发现场,也就是b市的一间小贸易公司的仓库中,他们发现了第二张笑脸。这一次的笑脸是出现在地面上,位置靠近一个货架,不知道有什么油制品洒了,把粗糙的水泥地面弄得深一块浅一块,仔细看的话刚好是人脸的样子。

    第二号死者就死在货架边的椅子上,因为他死得离奇,附近的地方都已经开始盛传闹鬼的事,公司里的人也胆颤心惊,哪还有人敢在这里仔细观察。而墙壁花纹和地面花纹一样,往往成像特殊,容易被人忽略,只有想像丰富的小孩子才会注意得到。

    或者就是花蕾这样的易感者。

    晚上他们在b市住了一夜,第二天一早就飞往c市。和在b市一样,石界冒充公安,在当地警员地陪同下来到了第三名死者,也就是唯一一名女性死者工作的地方。

    那是在建筑工地上搭建的临时工棚,因为出了这么可怕且恶心的案子,给封了起来。这些工人们比较迷信,就算是配合警方查案,也没有人肯把封好的门拆掉,结果只好包大同和石界自己动手。

    在门拆开的一瞬间,花蕾站在门外,一眼就看到迎面台上立起来的大铁锅。锅底似乎烧糊了,黑乎乎一片中,斑斑点点的灰然交杂其中,还是拼成了一张笑脸的模样。

    而且,在每一个案发现场,虽然没有y气和邪气残留,花蕾却都听到有人凄厉地高喊着,“快来,我在这里!快来!”

    第十三章 堂春

    他们一回家,石界就急匆匆的去找人还原和细化那张诡异的笑脸,不到一天他就又跑回到杂志社,直接宣布,“那笑脸就是一个脸谱。”

    “拿来我看。”花蕾也很急切,毕竟这是她第一次作为搭档,而不是打下手的杂志社小职员跟随在包大同身旁。

    “干嘛啊这么积极?想证明自己的能力,还是想尽快和包大神g成为神仙侠侣?”看到花蕾积极的样子,石界倒卖起关子来。

    一边的小夏“扑哧”一声笑了起来。前些日子,大家都忙于花蕾的事,有好几期杂志社停刊,幸好这杂志培养了不少铁粉,现在有了时间,天天忙碌杂志的事,阮瞻又被捉来做义工了。

    “花骨朵,我决定了,如果这一分钟还看不到图片,我就不管这事了。”包大同在一边c嘴,威胁意味十足。

    石界一听,立即跳起来,扑向电脑,花蕾给了包大同一个笑容,第二个扑过去,然后是一贯多事的小夏,倒把包大同和阮瞻两个真正的高手晾在一边。

    远远看来,电脑屏幕上花花绿绿一片,走近一点,就会发现那确实是个脸谱,确切的说是个陶制的面具,眉眼有点像江苏无锡的泥娃娃“大阿福”,但又不是,类似于一种产自乡村的民间玩意,粉粉白白脸蛋,红眉绿眼,喜庆吉祥,民俗气息浓重,没有一丝邪恶之气。

    “这应该不是他附身后的东西,只是一种情绪表达,面具形象只是他心中印象最深刻的影子,大概他经常看到或者非常喜欢的。”阮瞻沉静的说,“找到这个面具的出处,就能很轻易的查到凶手的家乡,这样调查的范围就基本可以确定了。”

    “这样一来,被害人的家乡和身份也能确定。”包大同接口道,“之前,我从被害人十几年来不断变换生活地点判断出,他们在少年、甚至童年时代就彼此认识,既然凶手追杀他们,十之八九也是幼时的伙伴之一,说不定还是青梅竹马。”

    他们两个低声分析,但房间才有多大,何况每个人都坚着耳朵,所以全部听得清清楚楚。

    “青梅竹马?”石界重复了一句。

    包大同点点头,“对啊,就像你和花蕾,只是不知道你做了什么万恶的事,要让花蕾追杀不止,不宰了你不足以平息愤怒。”

    石界知道包大同是开玩笑,但还是觉得有点奇怪,“你是说凶手是女的吗?”

    包大同摊开手,“我什么也没说,我只是打个比方,我对这些童年的伙伴们之间出了什么事,最后导致了惨案比较好奇,你不要乱猜了,快点调查这面具的出处,但是我提醒你,这是咱们的调查,不要通知警方,因为你知道这事警方管不了,你透露消息,倒使我们碍手碍脚。”

    “这个我知道,不会泄露情况的,但你们有任何消息都要让我知道,这个要求不过分吧?”

    “答应你。”包大同想了一下道,“可是你要从哪里查呢?”

    “我觉得上网就可以。”石界指了指电脑,“这也不是什么秘密的东西。只要上各大旅游网站,还有介绍民俗文化的网站就行了。不过要想快点查出,就得大家一起来。”

    包大同抓了抓头,眼见杂志社中只有两台电脑,于是吩咐道,“石界回家去查,我和花骨朵回海家,小夏和阿瞻就待在这儿吧。”他没说让小夏和阮瞻也查,但他知道小夏是个特别好奇的性子,自然会阮瞻一起上电脑搜寻的。

    “为了不重复劳动。我回家先搜索一下,找出几个这类信息比较多的网站,我们分配好,一人调查几个就行了。”石界提议。

    结果大家同意,就算阮瞻冷着脸站在一旁也没用,其余四人当他是透明的,连他老婆都没问问他的意见,之后大家就分头行动。

    网上信息多且杂,脸谱又属于比较抽象的信息,所以这项工作并不如想像中的容易,几个人一连工作了一天一夜,才各自找出比较相近的图片和相关介绍,再一起研究、对比、最后确定了一个地方。

    那个地方叫堂春,是中国南方一个偏远的小地方,附近有一座山,名字很古怪,叫拴牛峰,人口只有一万多,据网上地介绍,那里出产的蜜桃非常出名,只可惜产量少,酒也一样,有名的高纯度白酒,一年外销极少,也正因为少,在市场上极为抢手。

    看当地的风土人情介绍,堂春风景秀丽多姿,但并不是少数民族聚居的地方,大部分当地人都是汉族人,从电子地图上看,一条大河把这片小而富庶的土地一分为二,河岸两侧的村镇星罗棋布,河的源头大概就是拴牛峰了。

    “那地方没有开发旅游业,看来很闭塞的感觉,但是说那边又有特产,应该是很富的边远小镇。”石界总结,“这样的话,要以什么身份去调查案子呢?”

    “自助旅行呗。”花蕾道,“就说是在网上看到这个地方,所以来看看自然的山水,不想和那么多人去挤旅游景点。”

    “其实我觉得说蜜月旅行更好。”包大同一脸正经,“你们别瞪我啊,夫妻的身分比较容易打掩护,要不然孤男寡女远行到这个地方,如果当地民风保守,说不定会给沉塘的。”

    他前面几句说得还在理,后面一句却招来反对。

    “别吓唬花蕾,这都什么年代了,还讲动用私刑的?”小夏怀疑的看着包大同,“你就是想借机吃掉花蕾罢了。”

    “别说的这么明嘛。”包大同坏坏一笑。

    “不是没可能。”阮瞻突然c话,“有很多偏远的地方,还保持着残酷而野蛮的风俗,这是真的,我亲身经历过。而且如果我们没判断错,那个地方十几、二十年前出现过很凶的事,无论如何,不能说是个平和的地方,还是小心为上。”

    “我老公说得对,我老公伟大,我老公万岁。”小夏连忙改口、喊口号,不过这r麻的话只有阮瞻很爱听,其他三人都很寒,j皮疙瘩掉了一地。

    “那,谁去堂春看看?”石界被恶心死前,沙哑着嗓子问。

    “当然是我和花蕾。”包大同道,“蜜月旅行嘛。至于你——”他看了一眼石界,“你得坐阵在这儿,我怕那凶手也许还会动手,假如他真是报仇报怨,并且还没有完全安宁的话。”

    “我和阿瞻呢?”小夏目光闪闪,看模样想重出江湖。

    “老实待在家里,把那两期没出的杂志搞定,不然这个月就发不出工钱了!”包大同打消了小夏的积极性,听到身边的阮瞻满意的叹气声。

    如果不是危及到花蕾的生命,包大同不愿意牵连阮瞻,虽然他是自己最好的朋友,但他是个男人,想要自己解决一切问题。况且,小夏身体不好,阮瞻本来是不愿意掺和这些灵异事件的。

    一边的花蕾很兴奋,因为包大同带她真正办案了,可是当她回头看到电脑屏幕上的面具脸谱,心里又响起那声凄厉的呼叫。

    不过这次不是进入被害者的感觉,而是那叫声太深刻的印在了她的脑海中。

    第十四章 桃林

    堂春这个地方与花蕾想像中不一样。

    从分析上看,堂春是个富裕的地方,但这里的富裕和一般概念中的富裕不同,人们生活节奏缓慢,空气和水源清洁无污染,镇上没有高楼大厦,民居都是具有当地风格的古色古香式建筑,街上很少有汽车在跑,也没什么高科技的电子产品,但人们生活得无忧无虑,衣光鲜,食有余,从山脚小镇通往山顶的公路修得是五星级的,分为双道,外侧是一趟公共汽车和平时运货用的货车往返,内侧是让当地人骑自行车或者骑马、骑驴通行的。

    “这分明是世外桃源,没想到这个拥挤的世界还有这样的一块净土。”包大同感叹一声,吃了一口当地很有特色的饼子,是用土豆泥和蔬菜粉,和着碎r做的,非常可口。

    “你可以到这里来养老啊。”因为单独和包大同一起到外地来,花蕾还真有点旅行的心情,不禁微笑道。

    “好啊,但是得有你陪我。”包大同倚在花蕾肩头,咬了一口饼子,又咬了一口花蕾手指,在她惊呼声中补充道,“而且你还不能介意这里出过凶事。”

    只一句,花蕾就感到阳光都黯淡了下来。

    他们一路顺利的到达了堂春所在省市,然后坐汽车到达了堂春小镇,住了一晚,早上又品尝了一顿当地美食,现在正坐在带冷气的豪华大巴上,等着过半小时后上山。

    车上人不多,大多数是当地人,或者是做生意的。不过虽然这里不是旅游景点,却也有人发现山间的自然美景,所以车上不止包大同和花蕾一对“旅行者”,还有一对大学生情侣,他们是自然至上主义者。

    正如地图上所见,堂春被一条河分割成了两半。这条河不是大河,河面只有五十来米宽,山脚下的镇子也被河流分为东镇和西镇,河面上架了几座大铁桥,方便两岸的人和车辆通过,不过听说山上的河可没有桥连接两岸,所以唯一上山的公车走的是环行路线,从河右线上行,到达山顶后再从河右线下山。

    “山顶没有村子了,公车不停,只有货车才能停。”当另一对年轻的旅行者说起山顶景色一定美丽,想要在山顶的时候看一下时,售车票的大婶这样说。

    包大同注意到这大婶说的是:山上没有村子“了”,听语气,似乎以前有过。

    “也许我们可以提前一站下车,然后走到山顶。”那对大学生情侣中的男生说,“虽然一天只有一趟车。但是我们可以山顶露营,山上没什么猛兽吧?”

    “好好的去山顶干什么?”那大婶似乎想阻止,“沿河那么多村子,在哪个村子住下不行?非得到山顶上吹风。那边只有果树园和清泉池,没什么看头,小小年纪,不要图新鲜,当心招来山鬼。”

    年轻人当然不相信山鬼之说,但也不想和出于好意的大婶再争执,只是微笑不答,但包大同看的出来,他们是决意要上山顶的。

    从大婶的语气中,包大同感觉山顶一定发生过什么奇怪的事,但是看样子是问不出什么的,只能自己去发现。于是他和那对年轻情侣搭话,说自己和“妻子”也想上山顶看看,四个人搭伴行动可以有更安全些。但是觉得今天还是做全面浏览比较好,问他们能不能一起行动,今天随公车畅游全山,明天在山脚下的小镇租了自行车,再一起到山顶看看。

    如果山顶真有什么,这对大学生情侣很可能会倒霉,甚至送命,他既然遇到了,就不能放着不管,假如他们执意要上山顶,他也只好打乱自己的计划,但这对年轻人很好说话,商量了一下后,答应了包大同建议。

    堂春不是旅游胜地,但也有不少自助旅行者前来观光游览,所以这里的唯一公共汽车有一项很人性化的服务,那就是每到一站都会停上二十分钟,让游客可以感受一下山涧美景。而本地人对此早就习以为常,或者在车上睡觉、吃东西,或者也下车来透口气、聊聊天。

    包大同一路上都显得兴致勃勃,每到一站都下车来游览。花蕾想跟他去,却被他留在车边,说是让她注意山路上、以及乘车人有没有其他异常。花蕾知道他是怕有危险,于是自己去探探路,但这个时候不方便争执,只好默默听从。

    那对青年人本来也想跟包大同一起玩的,但是他即不拍照也不摄影,更不会为山间景色感到惊叹,而是专门往奇怪的地方站,然后也不知道观察些什么,一言不发。后来,人家觉得他即无趣又古怪,就不再跟着他了。

    包大同借这个机会,把所有的村庄都大略观察了一下。

    所有的村子都正常极了,当然考虑到造成目前系列凶案的事件可能发生在十几、二十年前,因此现在村子是否正常也与调查没什么直接联系,不过是确定一下这些地方有没有凶灵潜藏。

    做这些的时候,他手中一直拿着一个面具,下意识的把玩。那是他在山脚下的镇子买的,到了堂春才发现,当地到处都是这种面具,形态各异,憨态可掬。

    当地人做面具不是专门为了卖给游客,毕竟这里的游客比较少。他们就是做来自己玩,当地人几乎一人平均有三个以上,在本地的庙会上,还会有面具戏,大家自娱自乐的。

    凶手在作案后留下了面具般的笑脸,证明这面具是他心中最珍贵,或者印象最深刻的东西。从这一方面讲,现在可以肯定凶手就是堂春人,只是不知道他生前是住在镇上,还是山上的某个村子。

    听售票大婶的意思,山顶一定发生过什么事。可以假设凶手是在山顶出的事吗?山顶在多年前,也许有过一个村子,那现在又为什么消失了呢?而且公车为什么不能停靠在那里,只有货车可以?

    豪华大巴慢慢爬上平缓的山坡,这大山富饶而美丽,一点也不险峻,更没有穷山恶水的感觉。在这样的地方发生凶事,一定是人为,考虑到那三名死者全是淹死的,而堂春又有一条大河,情况已经有些明朗,但又不能确定,要知道淹死人的方式有多种多样。

    眼看车子到达了山顶,包大同趁人不备,手指不动声色的画了个符,向司机一甩。司机脚下立即冒出一串火星,吓了这黝黑的中年人一跳,立即停车灭火,并叫乘客全部下车去等待。

    大家慌慌张张的跑下车,包大同注意到人们开始时的慌张是因为怕车子起火,可下车后的慌张却是因为前方的一片桃林。

    冷眼旁观,所有当地人都不由自主的往车后转,力图离开那片桃林远一点,而且恨不得快快修好车,以尽快离开这里。

    看来这里真的有问题啊,只有那对年青情侣借这个机会拿着相机一通猛拍,若不是一个当地老人死拉着他们不让走远,他们可能就钻进桃林了。

    包大同吸了吸鼻子,然后摇了摇头。

    很奇怪,桃木辟邪,桃林应该是不染邪物的,而这里也没有邪气,只是不知为什么,他总觉得桃林里有东西在活动。

    第十五章 九道弯

    除了这个小小的c曲,其余的路程都算顺利,但是包大同注意到那些村民对在山顶的桃林作停留非常介意,每个人上车后还不断拍打身子,口中念念有词,不过因为说的是当地方言,包大同听不懂。

    而那名司机,对车上突然起火星更是耿耿,紧张得不得了,车停到山脚小镇的时候,不知道从哪里弄来一串鞭炮,噼哩叭啦的放了,连那个售票的大婶也跟着忙活了一阵。

    “山顶的桃林有问题。”包大同低声对花蕾说,搂着她的肩膀回到家庭式旅店中。

    “你看见什么了?”

    包大同摇摇头,“我只是从村民的反应上得出的结论,并没有看到什么。”

    “要打听一下吗?”

    “他们不会讲的,在车上时我试过,当地人连那个地方都不愿意提。我看我们还是明天到山顶调查一下再说。”包大同的手臂紧了紧,“你要有心理准备,如果真遇到什么,不要怕。”

    他的声音转柔,花蕾的心也跟着柔软起来,她点了点头,心中却想,跟他在一起,就算遇到再可怕的东西,她也能保持勇敢。

    晚上,包大同试图劝那一对学生情侣不要上山顶探险。他是好意,那里既然有问题,普通人硬闯的话,很容易出问题,而且对他查案来说也有点碍手碍脚。

    可是那对年轻人执意要去,后来对包大同似乎还有点反感,觉得这人出尔反尔又莫明其妙,包大同只得作罢,还是约了第二天一起去。

    费了好大的功夫才租到自行车,四个人一早就上路了,镇上没有卖露营装备,但是那对年轻人自备有一套,包大同和花蕾是轻装上阵。

    “如果晚上不能下山,我们可以一起在山顶露营。”女生大方的说,“之前我们探过许多山,很有经验,你们放心。”

    包大同诚恳的道谢,心中盼望能在天黑前下山,有经验是吗?倒不知假如半夜窜出的不是野免,而是野鬼,这对勇敢的年轻人要怎么对付?

    而如果真的有邪物在桃林背后隐藏,他带着对驱魔除鬼之事一知半解的花蕾,外加一对什么也不懂的青年情侣,实在非常吃力。而且他以y阳眼看过,这二位还不都是阳气很旺的人。

    拴牛峰地势非常平缓,所以山虽不高,但从山脚到山顶的路程却很远。大河右侧从下到上,村子的名子叫一道弯、二道弯、以此类推,直到九道弯,然后前方就隆起一座山峰,也是缓缓的竖起,背面却有如刀削,山体好像一道斜墙,突兀的耸立着,而河水的源头就在山峰上,绕过山峰就是那片桃林。

    在河的另一侧,从上到下,村子的名字从九道沟一直到一道沟,河岸两侧共有十八村子,但整座拴牛峰的村镇却统称为十九里铺。

    这些,包大同事先并不知道,而是昨天随车旅行一趟后才得知的,当时他还问起过镇民,镇上人嫌他多事,还说,“十八、十九,不说差一个数嘛,再说二十多年前我们镇也是个村,说不定这十九之数是包括镇子的。”

    包大同知道这不是真话,当天晚上他在和花蕾逛夜市的时候就证实了自己的猜测。因为他无意间买到了一张当地的旧地图,是二十五年前的版本。

    在那张地图上,清楚的标明山顶有个村子,可惜那张地图太老旧了,纸面磨得起了毛,看不到上面写的村名。当时那个卖旧货的人只收了他一块钱,还觉得赚了很多,兴高采烈的。

    “还没有到吗?”

    那个女生问,停下来,喘了口气,又抬头看了看太阳。

    他们从早上六点就开始上山,现整整骑了六个小时,中间休息了三次,却还只到七道弯。所谓看山跑死马,在山上,以为很近的路,走起来就不是那么回事了。

    再说,山坡就算再缓,也是有坡度的,这样一直上坡,对体力确实是个考验。包大同和那个男生还好,那名女生和花蕾却已气喘吁吁,不过花蕾一心要成为包大同的合格伙伴,所以咬紧牙关坚持着,但她被汗水浸透的衣服,绯红的脸蛋,苍白的嘴唇,泄露了她已经精疲力竭的秘密。

    “到那边亭子去坐坐,顺便喝点水吧。”山路边,隔上一段距离就有一座凉亭,包大同提议大家再休息一下。

    这些凉亭是善心的村民自动修来为过路的人休息用的。从这一点上看,也可以看出此地民风淳朴,人心友善。但为什么就是这个温良的地方出了怪事呢?而又为什么,当地人对此都讳莫如深呢?

    从目前的速度以及到山顶的距离来判断,估计到九道弯的时候,至少得下午四点。就算现在昼长夜短,等他们绕过山峰,到达桃林时也一定是傍晚了。

    而傍晚意味着黑夜,黑灯瞎火的调查有问题的桃林简直是发疯。基于这个考虑,包大同再度试图说服那对学生情侣在九道弯住一晚,转天一早再到桃林。可他们说什么也不干,说是打听过了,山上根本没有猛兽,既然来了,总住村子有什么意思,当然还是露营最好。

    “反正你们也没有装备,不然你们就住村子吧,明天早上可以到桃林来找我们。”男生不耐烦的说。

    转到早上给你们收尸吗?要过二人世界也没有这么个过法的!包大同心里骂,却还要努力想个办法阻止这两个人。

    不能说有鬼,否则说不定他们兴致更高,这世上不知天高地厚的人远比想象中的要多。

    于是他只能不道德的给这两人喝下了迷魂符咒的水,当到达九道弯村口的时候就立即施法,让潜藏在他们体内的迷魂力散发,然后拖死猪一样给拖进村里。等找了一户农家安顿好四个人,已经是晚上七点多了,比他预计得还要晚。

    花蕾累坏了,洗澡居然在浴室里睡着,所以等包大同把她抱出来,自己要去洗的时候,已经到了晚上九点,农户家的主人安大婶死活不让他使用浴室了。

    “为什么?”包大同很意外,“如果是因为水和电比较贵的话——”

    “不是因为那个。”安大婶双手直摇,“是因为我们村有规定,晚上过了九点不用水,最好连灯火也熄灭,只留村口的长明灯。”

    “为什么?”包大同连问第二声,但心里隐约觉得这可能和桃林,以及那消失的第十九个村子有关。

    还长明灯?好好的地方为什么要设长明灯?刚才进村的时候没看到他们供奉了什么呀,那为什么要亮灯呢?而且外面灯一亮,房子内的灯就要灭,这又是什么路数?

    安大婶脸上露出不自然的表情,“小伙子,我们这是山里,有自己的忌讳,你别问这么多,住在我家,钱不钱的没关系,但你要守规矩。我们山里人好客,说不定以后大婶到城里还要你接待,反正你也吃过了,去抱着你婆娘睡吧,只要你别在九点后动水,最好连厕所也别去就行,千万要记得。”

    第十六章 有人要杀他

    安大婶说完后就急匆匆的走了,因为九点将至,好像有什么在后面催她一样,使她一分钟也不愿意耽搁。

    而当九点的时钟敲响的一刹那,天地间刹那黑暗了起来,好像有一块巨大的黑布把天地都蒙上了,全村似乎是集体限电一样,灯光在同一时间全灭。

    如果倒退几十年,这种情况还比较正常,毕竟山里人过着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日子。但现在时代不同了,山里的文化生活不比城里差,所以这种作息习惯实在非常令人起疑。

    包大同坐在黑暗中,让眼睛适应了一下,之后借着明亮的月光就可以看清房间内的情况了。

    花蕾累坏了,睡得雷打不动,包大同凝视了她一会儿,然后俯身吻了吻她,再帮她盖好被子,山里的夜很凉,和中午的温度实在是两个季节一样。

    他要出去看看,但之前要保护好花蕾,所以他先施法隐了她的灵气,再画了无形符咒,布置在她周围,然后才慢慢走出了房间。

    这一刻,他突然理解了海三涯,如果不能控制自己的灵力,暴露出来反而是非常危险的事,而且越爱一个人,就越会在意她的安全,为了她,可以做一切不可理喻之事。

    还好,安大婶的房子很新,开门关门小心一点,并没有发出一点声响。

    站在院子中,他发现居然连狗也没有叫一声,那黑色的大家伙只是站起来,目光灼灼的望着他,之后又伏了身子,喉咙中发出不明就理的咕噜声,很低。

    院墙很低,他干脆不去冒着发出声响的风险去开门了,直接翻墙而过,他很怀疑在这种状态下,村民是否睡得踏实,也不知道这样的情况持续了多少年了。

    全村都没有灯火闪动,只有寂静的月光无私的洒落。包大同拿着一条手巾,凭一点微弱的记忆往水井边走。十九里铺虽然是山里的村子,不过既然网络和卫星电视都有,自然也是用的自来水。但村里人还是从村口的老水井取水饮用,说是这水比较甜,包大同喝过,是比自来水的质量高出许多,甘甜而纯净。

    咔哒!

    忽然身后有什么一响,包大同站住脚步,却没有回头。仔细感觉一下,并无邪气恶气,于是继续往前走,不过奇怪的是,总有一种严重的存在感在他周围环绕,似乎有什么在偷窥他,不过他并不理会。

    水井在村口,旁边有几排桑树,包大同还未到井边,就被一束红光吸引了视线。不知为什么,全村都灯火尽灭,村口的高大牌楼上却亮着一盏灯,而且是红色的,衬着巨大而黑暗的天幕,好像一只睁大的血眼,不怀好意的俯视着每一幢房屋,每一个人。

    这就是安大婶说得长明灯吗?明明是引路灯啊。可这是给哪个冤魂引路?

    传说中是有这样一个避鬼的方法,所有的地方都不起灯火,只在路口放上一盏红灯,这样魂魄就会放过那些宁静的黑暗之地,顺着灯光离开。

    可为什么是在晚上九点之后?为什么不能动水?这和那三个淹死在旱地上的人有关系吗?

    包大同边想边用辘轳摇了一桶水上来,脱掉上衣擦洗一下身子。这一天出了太多的汗,就这么睡也睡不着,况且他想知道九点之后用水有什么问题。

    他光着上身,感觉到清凉的井水擦在皮肤上无比舒服,后来他一时兴起,干脆把一桶井水都浇在了身上,痛快淋漓,但水流的哗啦声却在寂静的夜中显得特别刺耳。

    这个时候,其他村的人也集体睡了吗?山下的镇子肯定还是热闹的,因为昨天晚上他才逛的夜市,究竟这里出过什么事呢?

    他一边想。一边又打了一桶水上来。

    井水清凉洁净,顶上月光映进水中,连这平凡的水也变得美丽无比,这让包大同想起童年在山间修炼的日子。那时候,他也曾以一桶水中月逗田罗开心来着,可如今他心里的位置被花蕾牢牢占据,不知道他的初恋为什么涌上了心头。

    是他太凉薄了吗?发誓爱她一辈子,发誓不让这心给任何人进驻的,结果呢?果然男人是寡情的啊!

    “你忘了我吗?”她问。

    “我发誓会给你报仇的。”井水中,少年的他咬牙切齿。

    “快来!我在这里,快来!”她的声音为什么变得那么嘶哑?像个男人?还有,她的脸,满月般圆润可爱的脸,为什么也变了形?!

    用力往水中望去,月亮已经破碎,在自己的脸旁,还有一张脸,一丛丛分不清是不是头发的黑毛盖住了本来应该有五官的地方,唯有一对眼睛闪着微光,还有笑的时候,满口雪白的牙齿。

    “快来,我在这里!”他忽然说。

    包大同胆子很大,但是这一次的变故却太过突然,着实吓了他一大跳。而就在他一愣的时间里,有一只冰凉的手掐在了他的后颈上,把他的头猛的按入水桶中。

    包大同本能的挣扎,却因为失去了先天之势而徒劳无功,而那只手又力量奇大,他无法挣脱。他感觉窒息感阵阵袭来,自己的脸都快触到了桶底,而那只冷手没有甩脱,又有一只手加上了力。

    不管身后的是什么,都是要置他于死地啊!他想着,脑筋还算清醒。因为刚才猛的被回忆击中,一时没有留神,居然就有东西摸上了来。这是那个刚才偷窥他的人吗?这就是让村民所顾忌的吗?

    他放弃反抗,让自己沉得更深,闭了气息,就好像死了一样。

    那双冷手在又按了他一会儿,终于慢慢放松了些。

    此时,包大同突然发力,猛一拧身,回手就一记电火花。耳边只听到哎呀一声惨叫,等他抹干脸上的水,终于可以看清时,却发现一个东西窜向了那排桑树之后,动作极快,转瞬间就没了踪影。

    他是人形,穿着一件破烂的白袍子,因为桑树林那边比较黑,黑白对比,感觉这人像没有头一样,只是一件白衣服在跑。

    包大同追了过去,可穿过几排桑树,他就再也感觉不到一点动静了。而周围,只有沙沙的风吹树动声,还有不知名的暗啾在鸣响。

    他不死心的四处搜索,终于在一从矮树上发现了一小点白,上前一看,却是一块撕碎的白布。而且因为这边树木稀疏,借着明亮的月光,他发现地面上有点问题,于是慢慢蹲了下去。

    第十七章 果园

    潮湿松软的泥土上,有一对脚印。

    而鬼,是不会有脚印的,因为他们只是意识,只是无形的东西,不可能有重量。那么,袭击他的是人吗?如果是人,怎么会那种形态?

    刚才,他因为沉浸在回忆中,而忽略了周边。而且,他根本没有感觉到邪气,虽然之前有过好多案子,都是魂体拥有人的特征,比如大白天出现,或者像是有实体一样,甚至干脆死了还能占据和控制r身,但那都是普通灵受到邪灵的刺激而变异,而这次他很肯定,那个好像没有脑袋的东西,确实是个人。

    而人,为什么让这个村子的人这么惧怕?还是有更可怕的东西还没有出现?那个人又是什么来历呢?

    他又沿着桑树丛和井边搜索了一遍,再没有发现那个怪人的踪迹,似乎那个人从没出现过似的,但泥地上的脚印,还有手中的那块碎布,都证明一切不是他的幻觉。

    感觉今晚不会再有什么事了,包大同只好先回到住处。

    他还是非常小心,进门的时候没有发出任何声响,大黑狗甚至连身都没起,只睁眼看着他,而花蕾则根本没有醒过。

    看着花蕾的睡脸,他又想起刚才突然涌上心头的回忆。他没有忘记田罗,从没有,只是她的身影在心中淡了。她在谴责他吗?可是为什么出现在这个时候。

    田罗的死,根本与水无关,而是一场谋杀。这么多年了,他从未放弃过追查凶手,但随着时间的推移,他始终没有线索,不像现在这个案子,至少有迹可循。

    现在最好什么也不透露,明天到桃林看看情况再说,现在他几乎可以肯定那里有问题。但之前。他得想办法支走那对学生情侣,不然一定会出事,而他也没有精力照顾他们两个。

    合衣而卧,他躺在花蕾的身边,看她抱着枕头睡得正香。他伸出手,想抚摸她地脸,但手却停在了半空,心被内疚和温柔两种情绪左右着,让他感觉自己不再坚强,突然有了一种很疲惫的感觉。他自己。已经有太多无奈和不能提及的痛楚,还有能力去管旁人吗?

    可是。身为正宗的道家弟子,生活在尘世中,不就是为了驱魔除鬼,还这世界一片清净和安宁吗?算了,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债,也有自己的使命,他不能救田罗的命,但也许可以拯救别人。

    进入浅眠状态,他让自己的某些感官还在警惕着周围的情况,直到j叫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