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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99 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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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家看过去,果然见那书生一手托着那落水的女子一手奋力地往岸边划。

    徐渭赶紧脱了外衣和鞋子,柴猛见状,说道:“徐爷,你要做什么?”

    徐渭没有说话飞身也跳下水中,孟天楚走到柴猛身边说道:“那个书生看来没有什么劲了,若是徐渭不下去帮忙,大概两个都活不了。”

    只见徐渭奋力朝着那书生游去,天空依旧还下着雨,雨水打在湖面上,整个湖面看起来雾蒙蒙地,可见度很低。只见那书生看来已经没有什么力气了,有些筋疲力尽地看着徐渭,然后将落水地女子交给徐渭,说道:“你带她先走。”

    徐渭接过那女子,说道:“那你呢?”

    书生:“不要管我。”

    徐渭看那书生已经没有力气了,自己也不可能一手托一个,于是转过身去看了看岸上,挥了挥手,只见孟天楚立刻纵身跳下水中,脸衣服鞋子都没有顾得上脱,朝着徐渭那边游了过去。

    徐渭见孟天楚来了,这才放心带着已经晕厥过去的落水女子朝着岸边游去。

    等孟天楚将落水女子带到岸边的时候,岸上地人主动帮忙将女子和孟天楚拉了上来。

    老者先是看了看那落水的女子,只见那女子在旁人的帮助下已经吐出了许多水来,随即眼睛又焦急地望着被孟天楚放在地上的书生,那书生大概是气力用尽了,还没有上岸已经晕厥了过去。

    孟天楚看了看那书生,然后用力在他胸前击打,突然觉得有些不对劲,但这个时候也顾不得多想,连续敲打几下之后,可那书生还是没有反应,看来必须要人工呼吸了。可抬头一看这么多围观的群众,再一想,顾不得了,于是埋头就开始对那书生嘴对嘴地进行人工呼吸。

    人群里顿时传出一阵唏嘘声,大家对孟天楚地行为指指点点,议论纷纷,那边徐渭已经将那书生救上岸来。

    一旁被就起来的落水女子见孟天楚正嘴对嘴地给书生做着轻薄地举动,便扑上前来,将孟天楚一把推开,忿忿地说道:“你这个乘人之危的登徒子,竟然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做出这样的轻薄的举动,亏得我还一直以为你是个正人君子,看来我真是错看你了。”

    孟天楚道:“这位姑娘什么意思,我好心帮你家少爷,男人对男人又什么好轻薄的。”

    说完,孟天楚见那书生还是没有醒,便无暇顾及和解释,又上前捏着书生的鼻子将嘴凑上去进行人工呼吸。

    一旁的徐渭和司马儒还又柴猛也是看的纳闷,不知道孟天楚在做什么,但知道他一定不是书生说的乘人之危了。

    那落水女子在想冲上前去,柴猛立刻拉着了她,说道:“不要以为我们孟爷是乘人之危,他是在救人。再说了,一个男人家,你还说什么轻薄不轻薄的,你以为我家公子想这样啊。”

    虽然柴猛并不知道孟天楚是用什么方法在救人,但是他知道这么说一定不会有错。

    正当大家百思不得其解的事情,只见那书生一阵剧烈地咳嗽,孟天楚赶紧将他扶起身来,书生的嘴里顿时吐出许多的水来。

    落水女子赶紧上前将书生扶到自己怀里,虽说对孟天楚已经没有了敌意,但还是不让孟天楚碰那书生一下,孟天楚觉得好笑,于是站起身来,周围的人从之前的不解到后面都纷纷地为孟天楚鼓起掌来,很多人都在大声说好,对孟天楚竖起了大拇指。

    只见书生睁开眼睛,看见周围很多人在看着自己,还包括之前在酒楼里那几个好心的公子,其中两个已经全身湿透,他顿时明白过来,坐起身来给孟天楚和徐渭道谢。

    孟天楚和徐渭赶紧示意他不必拘礼。

    孟天楚:“要不我们还是回到酒楼去好了,让店小二给你们烧火取暖,虽然是夏季,但你们总不能一直在雨水里泡着,会生病的。”

    第354章 牟公子

    书生感激地看了看孟天楚和徐渭,将那女子扶起身来“两位仁兄的救命之恩,在下日后定当回报。

    现在我还是带她回家换衣服才可以,告辞了。”

    那女子却是不走,哭着说道:“小姐,我没有脸和你回去了,你就不该救我,你让小梅子死了算了。”

    旁人一听,不对啊,这个小梅子是不是糊涂了,怎么自杀之前那还是少爷,救上来之后变成小姐了。再一看孟天楚,却见他已经从惊诧变成了漠然,莫非?一旁的徐渭明白了,大概刚才在孟天楚救那个所谓的书生的时候,就已经知晓了什么吧?

    老者走上前来,对苏梅说道:“有话回家再说,既然小姐已经让你回家了,你就不要多说什么,你又不是不知道小姐的身体一直不好,今天为了救你还下了水,你若真是心疼小姐,就不要多说了,换了衣服再说。”

    看来还真是个女扮男装的,那老者虽然老了,但毕竟不像个也是跟着糊涂的女人,看来孟天楚他们之前猜测的什么郎无情妾有意的故事全都错了,弄了半天是两个女人一主一仆只见的闹剧。

    苏梅果真点头,反过来扶着她家小姐,那“书生”看了看孟天楚他们几个,终于上前施礼,这一回自然是道的万福。

    “小女子姓成,今天多谢几位公子的搭救,下次若是有机会,定当感谢,再会了。”

    言语中顿时少了之前那种冲劲多了几分女人的温柔。

    孟天楚拱手道:“成姑娘客气了。举手之劳。何足挂齿?”

    成姑娘虽说这一刻还是一身男儿装扮,大概是知道了真正的女儿家地身份,所以看着多了些许娇羞于妩媚。

    成姑娘脸色苍白,也无心再和孟天楚他们多说些什么,转身带着苏梅和方伯离开了。

    孟天楚他们四个看着他们远去后,柴猛说道:“孟爷,您和徐大人地衣服都已经湿透了。我们也让这雨淋得差不多了,您看怎么办才好?”

    一旁店小二赶紧走上前来,讨好地说道:“要不先到酒楼去。我去几位爷找几件干净的衣服换上?”

    这时。从人群中走出一个人来,大概也就三十多岁样子,白胖白胖的。大腹便便地微笑着走上前来,这个人虽然自己个子不是很高,但身后给他打伞遮雨的却是一个人高马大的黑脸汉子。

    只见那人对孟天楚说道:“这位仁兄方才那种救人的方法很是有意思啊?在下还是第一次见到,不过仍旧为你和你的这位朋友这般勇敢而敬佩不已啊。”

    孟天楚赶紧拱手说道:“这位仁兄夸奖了,既然见到了。在下只是尽自己所能罢了,谈不上什么勇敢。

    那人说道:“今天认识和几位就是在下地缘分。可否赏脸到在下住的客栈把酒言欢,畅所欲言啊?”

    孟天楚见这个人红光满面的样子,始终微笑着,一副诚信相待地样子。

    孟天楚还没有来得及说话,只见司马儒上前说道:“既然这位公子真心邀请,我们不防先到这位公子地客栈换件干净的衣服,免得孟爷和徐大人着凉。”

    那店小二道:“不知这位客官住在哪里?如果近的话,我就将方才这几位客官点地酒菜送过去,若是不吃就可惜了。”

    这时那人旁边走过来一个四十多岁的男人,只见这男人,粗眉毛,大声音,脚长体高,又削瘦,像只两脚规。那人走到店小二面前,对那店小二说道:“就在前面不远处的洪福客栈。你将饭菜都送过来好了,到了客栈就说找牟公子就可以了。”说完递给那店小二一些碎银子,那店小二高兴地p颠p颠地走了。

    徐渭道:“这恐怕不妥吧?”

    孟天楚也觉得是,真要说话,司马儒走到孟天楚身边,将手放在孟天楚的肩膀上,孟天楚觉得司马儒好像很用劲一样地压着自己的肩膀。

    司马儒笑着说道:“俗话说地好,一回生二回熟嘛。”

    那公子也笑着说道不知道你们四位仁兄肯不肯赏脸了。”

    孟天楚于是笑着看了看徐渭,说道:“徐兄,既然牟公子有心相邀,我们若是推辞就显得扭捏了,走吧,衣服都快在身上烘干了。”

    徐渭便不好再说什么,于是也点了点头。

    大家跟着那牟公子和他地四个随从一起来到了洪福客栈,那黑脸打伞的汉子将伞收起来放在柜台上,然后跟着牟公子上了楼,孟天楚四人在身后跟着,这时那之前给店小二赏钱的男人在身后对牟公子恭敬地说道:“少爷,我去给几位公子找身干净的衣服。”

    牟公子没有说话,边上楼边挥了挥手,那人便赶紧出门去了。

    孟天楚道:“实在是叨扰牟公子和牟公子的下人了,初次相识就给公子添这么多麻烦,实在是……”

    大家走到楼上一个最大的客房里坐下,店小二赶紧伺候上了茶水,然后退出了。

    牟公子举起茶水,示意让大家先喝茶,然后浅酌一口之后,笑着说道:“我牟某就喜欢结交天下仗义的朋友,今天见几位救人,便觉得几位也是侠义之人,在下有心结识,希望几位不要觉得在下唐突和冒昧。”

    孟天楚见这人说话倒是显得挺文绉绉的,只是长相却俨然一副暴发户的模样,若不是一直恭谦礼让,否则真不会对这样一个肥头大耳的人感兴趣。

    孟天楚笑着说道:“牟公子客气了。”

    随后孟天楚便将徐渭、司马儒、和柴猛介绍给了牟公子,当然并没有说徐渭和司马儒是朝廷的命官,只说是自己的朋友。讲了他们两个名字罢了。

    徐渭看了看牟公子地穿着打扮不俗。象是一个商人模样,就腰间那挂着一块白玉玉牌,色泽圆润,晶莹剔透,一看就价值不菲,便说道:“牟公子是生意人?”

    牟公子伸出自己肥胖地手来,只见那五根手指上。就又三根手指套着一个个胡豆大一般的戒指。

    牟公子用那戴满戒指的手,笑着摸了摸自己的胖脸,说道:“就是靠着祖业吃饭。平日里做些不用冒风险的小生意。什么药材啊、首饰啊,布匹啊,总之什么好卖而又不用担风险的。我都做一些,算是养家糊口罢了。不知几位公子都做些什么呢?”

    徐渭笑着看了看孟天楚,孟天楚会意,说道:“其实也牟公子差不多,我们几个也都是做些小买卖罢了。”

    牟公子笑了起来。这时,那去找衣服的男人回来。手上拿了几件干净地衣服。

    牟公子道:“那你们还先将身上的衣服赶紧换了我们再聊好了。”

    孟天楚等人站起身来,那人将孟天楚四人带到隔壁的房间让他们四个换衣服。

    四个人里孟天楚和徐渭地个子身材差不多,柴猛最高,司马儒最矮最瘦,那找衣服地人真可谓眼光厉害,竟然四个人的衣服都还比较合适。

    徐渭边穿衣服便笑着说道:“我怎么觉得最近天楚总是遇到英雄救美的事情?十几天前救了那简大人地千金,今天又救了一个男扮女装的姑娘和一个俊俏的小丫鬟,都说江南出美女,我从前并不真是这么觉得,第一次有感触是在天楚家里的四位夫人身上看到了这一点,这一次,我又发现三夫人那个叫雪儿的妹妹长得是超凡脱俗,之后便是接踵而至地美女一个个的出现,什么简家小姐,那女子虽然当时晕厥,但相貌也是可以看出是个美人儿,再看今天那俊俏地书生和丫鬟,你们能说这些女子不美吗?”

    孟天楚笑着将头上的头巾取下,将头发重新梳理,说道:“我看徐兄就想以点带面,想用我那四位夫人和简家小姐还有今天的主仆二人来突出雪儿来,我还以为你忘记了,谁想你竟然还记得。”

    徐渭这一回倒不再找些托辞来说,也不避讳,孟天楚这么说了,他也就承认了。

    “我是记得的,这也没有好什么避讳的,前几日,我甚至跟大夫人提过,其实大夫人还是很高兴的,只是说这件事不能她说了算,要问过三夫人和你还有雪儿本人的意思,你这个当贤弟的却是从来也不着急,我来了这么长的时间了,竟总说雪儿没有时间,一句话拖到现在,等煞我也!”

    孟天楚和徐渭有一句没一句的说着,司马儒收拾好一切,见他们还在说着,

    徐渭将头巾扎好,然后穿上牟公子下人送来的鞋子,对着铜镜整理着发髻,说道:“我发现今天司马大人突然很严肃似的,一路过来竟无一句多言,你在想什么呢?”

    司马儒哈哈笑了两声,坐在孟天楚身边见他穿鞋子,说道:“大概是那男扮女装的女子让我太意外了,直到现在我还没有回过神来吧,世间太多奇女子了。”

    孟天楚穿好鞋子,站起身来,说道:“司马大人说的也是,今天这个成姑娘也确实让人意外,我竟一直没有发现她是个女子。”

    徐渭走道他们两个中间,一手搭着一个人的肩膀,说道:“好了,不要再想了,我饿了。”

    孟天楚四人回到牟公子的房间,见酒菜都已经摆好了。一个穿着华丽的女子正背对的门口小声地给牟公子说着什么,时不时还偷偷地笑出声来。

    牟公子见他们四个都已经走到门口,便对那女子说道:“你先下去吧。”

    那女子象是从牟公子眼睛里看见了背后的四个男人一般,竟没有回头,侧身进了隔壁的房间,从隔壁的门出去了。

    牟公子笑着站起身来,说道:“看来我那管家找的衣服还是合身的,来,湖边有热闹看,于是连饭也不吃就来看,如今就觉得饥肠辘辘了。”

    说完,牟公子径直走到桌前自己先坐下,然后招呼孟天楚他们四个也坐了,指了指旁边一直候着的那个为孟天楚他们找衣服的男人,说道:“这个就是我的管家,姓严。”

    那人走到桌前向孟天楚等四人一一施礼,脸上却一见一丝笑容。

    牟公子手一挥,那人便退到一边,这时一个丫鬟模样的女子端了一个精致的盒子上来小心地放在牟公子面前,然后恭敬地说了一声:“老爷,您该吃药了。”

    孟天楚一旁见牟公子小心将那锦盒打开,从盒子里拿出一颗金黄色的药丸,先是将那药丸放入嘴中,然后拿起桌上的酒杯就着酒水一起吞服了下去。

    吃完之后,那丫鬟上前将锦盒小心地合上,然后捧在手心里走了。

    徐渭道:“我见牟公子身体康健,面色红润,不知得的的是什么病,要紧吗?”

    牟公子笑着摆了摆手,然后将手放在肚子上来回地抚摸着几圈之后长长地吐了一口气,说道:“哈哈哈,其实就是从小烙下的病根儿,一直吃着要维系着,不过不要紧。”

    司马儒连忙指着孟天楚说道:“我这位兄弟的三夫人可是一位医术高明的女子,牟公子不妨找他的三夫人给您看看。”

    牟公子点了点头,但表情分明就是在应付,说道:“有机会一定上门讨教,我们还是先吃点东西再说。”

    第355章 再次相会

    孟天楚只听徐渭和司马儒和牟公子交谈甚欢,说的也都是一些野史和道听途说的一些鬼怪传说,孟天楚学的是法医,自然不会相信世界上还有什么鬼怪和狐仙,但也不好扫兴,心想着,用现代人的话说,这都是一些有文化有知识的人,别人不知道那徐渭他是清楚的,虽说那司马儒从前是皇上的轿夫,但听徐渭说司马儒也曾是中过秀才的。那古代的秀才也相当于是现在的一个堂堂大学生了。

    三个人谈得甚欢,一顿饭吃了将近一个时辰,吃完之后,牟公子的丫鬟将饭菜撤下,换上了水果和茶水,他们三个人似乎还意犹未尽,继续在说,孟天楚倍感无趣,和牟公子说了一声,便信步走到楼下,刚要走出客栈,便听见身后有人在叫自己的名字,回头一看,原来是那个严管家。

    严管家叫了一声:孟公子。

    孟天楚转身见是严管家便微笑着说道:“原来是严管家,找在下有事吗?”

    严管家终于露出一丝难得的微笑,在孟天楚的印象中,这大概还是他第一次见这个长得并不好看的管家展露笑颜。

    严管家走到孟天楚跟前说道:“我是见孟公子一个人从楼上下来,怎么?孟公子好像对我家公子和你那两位朋友谈的事情不感兴趣?”

    孟天楚自然不会说什么不感兴趣的话,只拱手说道:“哪里会呢,大概是方才多喝了一些,加之天气炎热,便想出来到湖边走走,透透气。”

    严管家笑着点了点头,说道:“正要我现在也无事,不知孟公子是否介意我和你一起出去到湖边走走?”

    正说着,柴猛走下楼来,见孟天楚要出去便在孟天楚身后站着。

    严管家脸上的笑容又不见了,这脸一拉下那张脸就更加不好看了。

    孟天楚道:“自然是不会介意的。那么,我们出去走走好了。”

    严管家看了看柴猛,孟天楚会意,转身对柴猛说道:“我就在湖边和严管家走走,你不必跟着去了,就在楼上和徐兄还有司马兄在一起就好。”

    柴猛有些为难,孟天楚看了看他,眼睛里充满了坚持。柴猛于是点了点头。

    孟天楚和严管家走出客栈,天虽然已经放晴,但太阳并没有出来,堤岸上的游人又开始多了起来。两个人边走边说话。

    严管家:“我见孟公子虽然年纪轻轻。但谈吐见地不在你那两位朋友之下,难道就一直想这样碌碌无为地终其一生?”

    孟天楚没有想到一个管家说出话来,竟也不是无趣的话题,字里行间透着一种儒雅的东西。和牟公子相比,这严管家倒容易相处一些。

    孟天楚笑了笑,说道:“其实何谓碌碌无为呢?大概是各自的看法不一样,在下前几日还是仁和县县衙的师爷。

    日日忙碌竟也不觉有什么作为,反倒让家人时时为我担心,所以索性辞了那师爷一职。安心在家里待着。也没有什么不好?”

    严管家颇有深意地看了看孟天楚一眼。似笑非笑地说道:“孟公子这个天伦之乐是不是共享的早了一些?你还这么年轻,正是干事业的好时候。现在放弃,实在是可惜。”

    孟天楚只淡淡一笑。

    严管家:“不过师爷做不做都无所谓地,那终究是替别人做嫁衣,成不了什么气候,你可以考取功名啊?”

    孟天楚失口笑道:“考功名?还是算了,我对那些八股文章一见头就大了。”

    严管家却也笑了,而且是开口大笑,这让孟天楚有些意外,以为这严管家一定是耻笑自己的不思进取,没有想到严管家伸出大拇指对孟天楚说道:“没有想到,这世间竟还有和我一样讨厌那八股文章,之乎者也的人,好啊!难得,真是难得,真是和孟公子大有相见恨晚之意啊。”

    孟天楚也笑着拱手,两人一下就没有先前那样的拘谨了。

    两个人说笑着在堤岸上走着,微风轻轻吹过,掀起了湖上的荷花,一层一层的粉色起伏交替着映入眼帘,断桥、雷峰塔,等景观都尽收眼底,让人宛如在仙境一般。

    “两位爷,吃藕粉吗?”

    孟天楚听着声音耳熟赶紧转过身去,果然见不久前在西湖边上见过的那个女子,只见那个女子还是上次那一身装束,有半边的脸依旧用一个脸罩遮着,猛地一看,还是有些吓人,好在声音悦耳,而且孟天楚也见过她,所以就不觉得有什么了。

    那女子一见是孟天楚,眼睛一亮,看来也认出来了,便抿嘴一笑,甜甜地说道:“客官,怎么又是您呢?”

    孟天楚也笑着说道:“四妹?”

    女子点了点头:“客官,您地记性真好。”

    严管家见孟天楚和这个卖藕粉的姑娘认识,便说道:“孟公子常常光顾这位姑娘的藕粉吗?”

    孟天楚道:“其实只是一次,不过这位姑娘卖的藕粉确实十分爽口清凉,不失为夏日消暑地佳品。”

    那女子见孟天楚这样的夸奖自己的藕粉高兴极了,赶紧说道:“多谢这位客官如此看得起小女子的藕粉,要不今天也来点?”

    说话地功夫正好到了一个凉亭,因为天气凉爽,而且才下过雨,凉亭的石椅上还又很多雨水,所以没有人去坐。

    那女子大概是看出孟天楚看那凉亭石椅上雨水的心思,便连忙从自己的箕下地一个小篓子里拿出一张帕子,走到凉亭将石椅上的雨水擦了,然后说道:“现在可以坐了。”

    严管家赞许地看了看那女子,不由感叹道:“真是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啊,多懂事,姑娘,你叫什么名字,今年多大了,是杭州人吗?”

    严管家一下问了这么多地问题,

    倒也大方,先是请孟天楚和严管家坐下,然后将箕上。这才落落大方地回答道:“两位客官叫我四妹就好了,四妹今年十四岁,家就住在杭州。”

    严管家点了点头,看了看那箕里地东西被一张干净地纱布给遮着,便掀开纱布看了看里面的东西,说道:“看不出你地东西还很干净啊,那就给我们一人来一碗吧。”

    四妹先是点了点头,然后对孟天楚说道:“您一碗大概是不够的吧。我还是一次给你调上两碗的料,好吗?”

    孟天楚笑着说道:“上次是没有吃饭就先吃了你的藕粉,今天恰巧是先过饭了,我怕吃不完这么多。那就浪费了。”

    四妹有些失望,嘴角微微努起,孟天楚见了,又有一些不忍心了。人家一个小姑娘做生意也不容易,吃不完就吃不完,先来两碗再说。想到这里,孟天楚说道:“算了。还是给我弄上两碗好了,反正只是藕粉又不涨肚子,还能够给我醒酒呢。”

    严管家也赶紧说道:“那也给我来两碗好了。”

    四妹一听高兴了。立刻手脚麻利地开始为他们弄藕粉。

    “客官。您还是要一些荷花蜜吗?今天我还带了一些玫瑰蜜。你要吃什么?”

    孟天楚笑着说道:“你不是说加了玫瑰蜜就赚不到什么钱了吗?”

    四妹吃吃一笑,说道:“玫瑰蜜一定是比荷花蜜还要贵十文钱地。一般不加蜜的话,五文钱就可以吃上一碗了。”

    严管家道:“看来你这个小姑娘很会做生意啊!”

    孟天楚也笑着说道:“上次我那徐渭兄也是这么说四妹的。”

    严管家看了看孟天楚,然后假装随意地说道:“那是一个功利心很重的人。”

    孟天楚假装没有听见,他还是不喜欢别人说徐渭的不是的,虽然他自己也知晓徐渭是一个什么样的男人,但至少徐渭对自己那却是没有二心的。

    孟天楚对四妹说道:“那就给我和严管家一人各来一碗荷花和玫瑰地,我们多尝尝,遇到你可是不容易啊。”

    四妹赶紧点头,手里也没有放慢速度,看来真是熟能生巧了。

    四妹正忙着,只见四五个家丁模样的人从西头跑了过来,边跑嘴里还便喊道:“小姐,你在哪里啊?”喊了几声,就走开了。

    严管家道:“今天是个什么日子啊?这西湖边上好热闹,方才见孟公子见湖边跳水救了一位小姐和丫鬟,如今该不会又让我们遇见什么英雄救美的事情吧?”

    四妹将两位先是放了玫瑰蜜的藕粉一一递到孟天楚和严管家地手上,然后笑着看孟天楚说道:“刚才在湖边救人的是客官您啊!可惜我来晚了,没有看见,我来的时候听见好多人在议论呢,客官你真是好厉害。”

    孟天楚端着藕粉,浅尝一口,然后说道:“哪里是什么厉害,只是见到了,袖手旁观就不妥了。”

    四妹手里忙活着,嘴上说道:“那袖手旁观的人多了去了,也没有见那些人觉得有什么不妥,人心这种东西,真是要看好坏地。”

    严管家不禁说道:“小姑娘说的实在是好!我完全赞成啊!”

    四妹一听都不好意思地笑了。

    那几个家丁模样的人又从东头找了回来,几个人在边看边说道:“这可怎么好?”

    “找不到我们怎么回去向大人交差啊?”

    “当时即便是找到了,小姐的脾气你们还不知道,说不一定我们个个比找到了她还要惨。”

    “那可怎么是好?”

    “要不我们就边走边喊,将大人地意思传达给她,就说家里出事了,要她赶紧回去一趟,她听见了,应该就会赶紧回去的。”

    “唉……”

    “走吧,你就别叹气了,也不知道小姐是不是就来这里了,兴许已经听到了别的人地话回去了。”

    “希望吧。”

    “走吧,走吧……”

    几个人走远了,孟天楚和严管家地第一碗藕粉已经轻松下肚。

    四妹立刻体贴地将碗接过来,说道:“才吃过,要不要暂时先歇一会儿再吃?”

    “也好”

    “也好”

    孟天楚和严管家都纷纷赞同。

    严管家对这藕粉更是赞不绝口,说地四妹也是眉开眼笑、心花怒放。

    孟天楚见那几个人走远,便感叹道:“那家小姐不知道有多厉害,竟然让那几个家丁形容的好像要吃人一样。”

    四妹忍俊不禁,捂着嘴偷笑起来。

    严管家:“四妹,你笑什么呢?”

    四妹笑过之后看了看那几个人,说道:“我也是在想到底什么人家地小姐这样的刁蛮,若是妖怪吃人就不奇怪了,可世间是不会又妖怪的,所以那小姐应该长得和妖怪也差不多了,至少很吓人。”

    孟天楚和严管家被四妹的话给逗乐了。

    孟天楚:“你也是不相信时间又妖魔鬼怪之说的吗?”没有想到,在明朝竟也又女子是唯物主义者和无神论者,这让孟天楚立刻有了一些惺惺相惜的感觉。

    四妹:“那些不过都是一些闲人瞎掰出来的,人死了,都什么都不记得了,什么奈何桥、孟婆汤、牛头马面、黑白无常,谁又真的见过?”

    孟天楚立刻说道:“我也是这样想的。”

    四妹莞尔一笑,干脆坐在他们的对面,说道:“不过即便是有,我也认为那孤魂野鬼不一定就比人世间的许多人可怕,两位客官见笑了。”

    严管家摆了摆手,说道:“怎么会呢?大家只是闲聊罢了。”

    第356章 大吃一惊

    妹:“我倒认为这世间最可怕的是人心,而不是什么人之所以要编出这些东西来吓唬人,无非就是想让一些相信他们的人知道还有比他们更可怕的鬼怪存在,若是没有这些鬼怪遮掩着,那他们的人心不就彰显出来了吗?”

    孟天楚和严管家听完四妹一席话之后,都不禁相互对视了一眼,这哪里是出自一个卖藕粉的穷人女儿家之口,即便是在明朝这些世俗人的眼里这一番话无疑就是悖论就是有违伦常,但这一个小小女子竟脱口而出,并无半点让人愤慨之意,这不得不让两位男人对这个小女子不能小觑。

    四妹大概是看出孟天楚和严管家眼里的意思了,立刻尴尬地笑了笑,站起身来,说道:“好了,休息了一下,两位客官休要听我四妹说这些诳语,我还是给两位客官弄藕粉吃的好。”

    两个青年男子走到凉亭边上,大声说道:“四妹,还有藕粉没有啊?”

    四妹也不回头,只淡淡说了一句:“没有了,不好意思啊,两位客官。”

    那两个青年男子有些失望地离开,其中一个还说道:“难得遇到四妹,竟没有了,真是可惜。”

    孟天楚笑着说道:“四妹,看来你在着西湖边上是大名在外,知道你名字的人很多啊?”

    四妹微微一笑,说道:“承蒙你们这些回头客照顾着,要不怎么会有四妹今天这么好的生意呢?”

    严管家看了看箕里的藕粉,然后说道:“四妹卖东西大概还要讲个心情。”

    四妹看了看严管家,然后看了看自己箕里的藕粉,笑了笑,并未说话,只是悄然将那还有大半的藕粉用纱布遮了起来。

    孟天楚和严管家很快将第二碗藕粉吃完了,四妹将东西收拾好了,然后从箕里拿出一个小罐子交给孟天楚,孟天楚疑惑地接过。四妹说道:“最近一段时间我大概是不能再来了,这是是自家酿的一些玫瑰蜜,我看客官也是个十分吃玫瑰酿的东西的,这个罐子里的玫瑰蜜反正也不多了,就送给客官吧。”

    孟天楚立刻十分地感激,毕竟只是两面之缘,孟天楚道过谢后,从怀里掏出一些散碎的银子。说道:“这些个散碎地银子收下吧,孟某并没有别的什么意思,也知道你不会额外地收取别人的钱,但我这个人口拙心笨竟不知道如何表达心里的感谢。所以,请一定要收下才好。”

    四妹看了看孟天楚手上的散碎银子,伸手从里面拿了一个最小的,然后放在腰间的一个小钱袋里。然后端上箕,给孟天楚和严管家施礼,一句话也没有多说便离开了。

    严管家笑着对孟天楚说道:“那四妹哪里是个缺钱的女子,你啊。大概又伤了她地自尊心了。

    孟天楚愕然地看了看严管家,严管家只是一笑,然后站起身来。望着四妹远处的背影。说道:“你以为就你孟公子看得出来。而我却还蒙在鼓里的吗?”

    孟天楚:“我不知道严管家什么意思?”

    严管家哈哈大笑几声,说道:“你啊。还真要我说明白啊?好吧,我刚才见你给钱的时候,其实就知道你是有心在试探四妹,其实那几个散碎银子在我们看来真地不算什么,你大概想如果她挑其中稍微大一点的也说的过去,可那最小的折算下来还不抵我们四碗藕粉,再是一个有出息有骨气地穷人家的孩子,也不会做亏本买卖。”

    孟天楚见严管家句句都说到自己心里去了,心里不禁暗自佩服这个人的心思缜密,但嘴上却不说话,只微笑着。

    严管家见孟天楚笑了,便继续说道:“而且,她送的那一个罐子我虽没有见有多少,不过我看你接过地动作,就知道里面并不是象她说的那样没有多少,至少还有一大半吧。这样,她不就更亏了吗?我看她说话做事,绝非是一个愚钝之人,不但不是愚钝之人,而且还十分地聪慧,既然是聪慧的,那么又何必让自己吃亏呢?如此说来,那女子就是刚才那几个人要找地小姐。”

    孟天楚笑道:“我看严管家心思缜密,如此说来,你便猜出那女子便是之前那几个家丁要找地人?”

    严管家看了看孟天楚,两个人相视而笑。

    孟天楚拧开那罐子地盖子,发现里面竟还是满的,悠然地散发着玫瑰地香味。

    两个人看着那四妹的身影在视线里消失,严管家道:“那几个家丁也真是聪明。”

    孟天楚点了点头,心想是的,那几个人大概已经看见了凉亭里的四妹,于是才故意说出那番话来,拿着那一罐玫瑰蜜,两个人朝着来路往回走。

    “是啊,当那几个家丁在亭子外说话的时候,我就觉得纳闷,那四妹竟十分专心地给我们的藕粉碗里放着调料,一点也没有回头看热闹的意思,其实她越是这样,越容易产生怀疑。不过,看那几个家丁的穿着,如果四妹真的是大户人家的千金小姐,她还出来卖什么藕粉啊?”

    严管家点点头,道:“那就难说了,我们不是当事人,自然不了解她们心中所想了。”

    孟天楚:“兴许只是觉得深闺寂寞,故而才乔装出来耍这些把戏,哪里是为了赚钱,只是觉得好玩罢了。不过真是的话,这个姑娘也真是胆子大的了,竟敢一个人走街串巷,而且出来装作买藕粉的小姑娘的时间应该不会短了。”

    严管家赞许道:“是啊,我也是这么想的。看我都吃了孟公子请的藕粉了,竟这般失礼还不曾问过孟公子的名讳。”

    孟天楚赶紧说道:“客气,在下名天楚,敢问严管家……”

    严管家拱手道:“孟天楚?好名字!在下名维中。”

    孟天楚心里一惊,脑袋嗡地一下,差点将罐子里的蜜给掉在地

    好在严管家并没有在意,以为孟天楚只是差点掉了手中的蜜罐才神情失色,却不知孟天楚中学的时候学的是文科,文科的科目里最好就是语文和历史。当初找来一个“明朝著名大画家和军事家”的徐渭做兄长,已经是让孟天楚常常有种比较骄傲的感觉,今天居然不知道天高地厚地请了明朝嘉靖年间曾任任武英殿大学士,入直文渊阁,仍掌礼部事。后解部事,专直西苑,后累进吏部尚书,谨身殿大学士、少傅兼太子太师。少师、华盖殿大学士的严嵩这么个大人物吃了西湖边上地路边摊,想到这里,孟天楚再一想,难道……难道……他感觉自己手心已经冒汗了。不会吧,不会这么凑巧吧。如果眼前这个中年男人是严嵩的话,那么在那客栈和徐渭还有司马儒谈天说地的胖子……,孟天楚禁不住因为紧张而咳嗽起来。

    孟天楚道:“严……严管家。听口音不象京城人氏啊?”

    严管家笑了笑,道:“是啊,离开家乡已经数十载,竟只有乡音未改了。不过。你可以听出我是哪里的人吗?”

    孟天楚努力回忆着高中时候历史老师对严嵩这个人所讲,以前孟天楚喜欢过班级的一个班花,那个女子当时很多人追求。后来一个男生写了封情书给那个班花。被那个班花交给老师。后来老师将那男生恨恨地尅了一顿,之后那个男生便逢人就说什么那个班花是大j臣严嵩的老乡。还说什么都不是什么好东西。当然,这些对孟天楚来说并不重要,重要的是,那个班花自己也喜欢过,甚至对那个班花的祖宗三代都查了个清楚,所以,孟天楚记得那个女生是江西地,至于是江西什么地方的,却已经忘记了。

    严管家见孟天楚低头不说话,便说道:“怎么?孟公子是在想我是江西哪里的吗?”

    孟天楚一个激灵,心想这个男人若真是严嵩,那还是可以对上号的,那严嵩曾被人称作是:“七岁儿童未老先称阁老,三旬叔父无才却作秀才”地人,是个神童。神童还有什么猜不到呢?

    孟天楚连忙笑着说道:“在下曾经去过江西一回,只是时间太长,竟没有什么记性了,让严管家见笑了。”

    严管家:“无妨,无妨,我是江西分宜人。”

    孟天楚记不得严嵩具体是江西哪里的人了,醒,所以还是告诫自己说话好还是要注意一些的好,因为这个严嵩最后得势之后还是做了不少心狠手辣的事情。

    两个人接着说了一些无关紧要地话,慢慢地走回了客栈。

    翌日

    孟天楚府上来了两个人,一个是蔡钊,一个是王译。

    孟天楚听飞燕到房间来报,自己本来头一天晚上很晚才从杭州府回来,加之多喝了几杯,所以还没有醒过来,本想再睡上一会儿,见飞燕很着急的样子,再说那蔡钊从前也是自己的衣食父母,待自己也不薄,所以不好这么快就不理人了,想想还是坚持起来,简单洗漱一番,然后穿戴整齐地出去见客了。

    只见蔡钊和王译正在大厅里是坐立不安,见孟天楚来了,两个人同时站起身来,朝着孟天楚就走了过去,不过才几天不见,好像显得格外亲切似的。

    孟天楚先蔡钊面色憔悴,眼睛里还有血丝,心里就有些不忍,知道自己一走,蔡钊一时还没有找到可心得力地师爷,所以不得不事事亲力亲为了。

    孟天楚看了看王译,见他也是神情严肃,胡须老长,大概好些日子没有刮过了,两个朋友彼此看了一眼,所有的心情全都在眼神里了。

    孟天楚扶着蔡钊先坐下,亲切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