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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8 部分

    快捷c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那你有没有告诉她呢?”

    “我自然是说了,当时我还多嘴问了一句,问她是不是和付老爷有什么亲戚关系。”

    “那她怎么说?”

    “她只是一笑,什么也没有说,就按照我给她指的方向去了。”

    孟天楚一听,茶也没有心情喝了,赶紧起身,谢过王老板,带着他们几个朝翠云山庄赶去。

    等孟天楚等人马不停蹄的赶到翠云山庄的时候,太阳已经西斜了,天气也已经逐渐清凉了起来,微风轻轻地吹拂着道路两旁盛开的花朵,一阵阵的暗香时不时飘过。

    翠云山庄修建在城西的一个山下,倚山旁水,风景很是秀丽,只是因为离城有将近一个时辰的路程,所以很少有人来这里,这个地方就显得幽静了。

    孟天楚等人走到山庄前,却发现大门紧闭,孟天楚示意王译上前敲门,但是无论声音是大是小,里面都没有人回应。

    大家正纳闷,突然看见一个孩童牵着一头牛经过,慕容迥雪赶紧走上前,将把孩童拦住。

    “小孩,你知道这家人到哪里去了吗?”慕容迥雪轻声微笑着问道。

    那孩子大概有个十岁左右的样子。现在天已经所以比较凉爽了,他却只是穿了一个肚兜,皮肤晒得黝黑,但是长得还算乖巧。

    “你们找付老爷啊?他们一家十几天前就去京城了。”那孩童回答道。

    “你怎么知道呢?”孟天楚走上前问道。

    “我们家是他们家的佃户,自然知道,他们走之前,管家来我家给我们说的,说是这个月地租子缓些收,因为付老爷的儿子要去京城赶考。”

    孟天楚心想,这个付老爷看来还是一个心慈之人。换做别的人,怕是只有早收没有晚交的道理。

    “他儿子要去赶考?那也不至于一家人都去了吧?”王译看了看紧锁的大门有些不解的问道。而且这么大的宅子,少说也了十几个丫鬟和家丁吧。

    正问着。一个三十多岁的农妇走了过来,很焦急的样子,一看见那个孩子就赶紧走上前来,说道:“宝儿,你吓死娘了,让你去给牛喂水,你死到哪里去了?”

    孟天楚走上前:“这位大婶实在是不好意思。是我们在这里同你儿子说了几句话。想是耽搁了他回家了,实在是过于不去。”

    那农妇这才发现身边的这几个人。看穿着打扮应该是城里来地人,如今孩子也找到了,别人也道歉了。自然也不好说什么,笑了笑,准备牵着那个叫宝儿的孩子离开。

    慕容迥雪走上前,从怀里拿了一吊钱递给那农妇,那农妇一惊:你这是做什么呢?“

    慕容迥雪笑着说道:“大婶,我们耽误了你孩子回家,这权当我们给孩子买几个糖人吃吧。”

    那农妇有些不好意思,也不接那钱,嘴里一个劲地说不可以,孟天楚见把农妇也是一个淳朴之人,于是走上前说道:“大婶,我们是从县城特地来找付老爷地,方才听你家的宝儿说他们一家都去京城了,是吗?”沸++++++++腾++++++++文学会员手打

    那农妇点了点头,“是啊,大概走了有十天地样子了。”

    “那你还知道付家除了有个儿子之外,还有别的什么子女吗?”

    “付家只有一个儿子,是个独苗,付老爷是四十岁之后才得了这个儿子,实在是宝贝得不得了呢。”

    “那他们去了京城,怎么家里就一个人也没有了吗?管家和仆人呢?”

    “我也是听管家说的,说是给家里上下的仆人都给了一个月的工钱,让他们回家去了,只留了一个无家可归的老仆人在家看家呢。那付老爷真是个好人。”

    孟天楚点点头,看来这个付青云在当地的口碑很好。又问道:“那我们刚才敲门,怎么没有人应门呢?”

    “那看门地人大概是上山采药去了,一般都要等到天快黑地时候才回来呢。”

    “这么大的宅子没有人看,难道不怕人进去偷东西啊?”

    “我们这些乡亲绝大部门都是付老爷地佃户,他对我们好,我们自然也不会做这些下三烂的事情。再说,这宅子里养了三条狼狗,很是凶猛,谁敢去啊。你们若是没有什么要问的,我走了,我还要赶着回去给家里人做饭呢。”

    “你将这钱留下,当是我们问你话地口水钱。”慕容迥雪说道,执意将把吊铜钱塞给了那个农妇。

    “你们还要问什么呢?”那农妇拗不过,还是收下了,问这么点事情就要了这么多钱,她有些不好意思,希望能多帮一点忙。

    “我想问一下,你今天有没有看见这个女子到村子里来过?”孟天楚将画像展开给那农妇看。

    那农妇一看,就笑了:“这怎么长得那么象我们村东头付大叔的小闺女呢?”

    “啊!”孟天楚等人不由都惊呼了一声。

    “那你说的那个付大叔的闺女现在在哪里?”孟天楚问道。

    “八岁的时候因为我们村子里当时闹灾荒,付大叔家里孩子多,实在是养不活,就卖给付老爷家做丫鬟了。”

    “那这个孩子叫什么名字呢?”

    “小莲吧,好象是。”

    孟天楚没有想到这吊钱可以问出这样的消息,也算是很值得了。

    “那现在这个小莲还在付家吗?”

    “也不在了,好像是在四年前。付老爷的一个京城的朋友来做客,将这闺女带到京城去了。”

    孟天楚点了点头,心想,若这个闺女就是他们要找地莲儿,那么这个莲儿怎么会不知道翠云山庄在哪里呢?难道是忘记了?那么她回来一趟,怎么不先去看自己的爹娘,而是找当年主人的家呢?孟天楚越想越是糊涂,总觉得什么地方不对劲。问道:“那你今天见过这个姑娘来村里吗?”会员手打。

    那农妇摇了摇头,见孟天楚他们没什么问题了,便牵着自己的孩子走了。

    “师爷。我们现在怎么办呢?”王译问道。

    “既然来了,我们就要村里再去问问。或许有别的人看见她回来过。”

    大家点了点头,于是跟着那农妇往村子里走。

    “要不我们去那莲儿家里看看。兴许她是回家了。”慕容迥雪说道。

    大家正要赞同,刚才那个农妇没走多远,听了这话,回头说道:“那闺女想是不会回家的。那闺女当年卖给付家的时候,我们都知道其实是她爹实在是养不活一家七口人了,他们家有四个儿子,就莲儿一个闺女。她爹嫌她是个闺女。只能够吃,不能够做。所以就只卖了她,当时她虽说只有八岁,她下面还有两个弟弟。最小的只有三岁,她就求她爹别卖了她,但是她爹不愿意,最后还是把她给卖了。她对她爹恨着呢!”

    “你怎么知道她恨她爹呢?那毕竟是她的爹啊。”慕容迥雪说道。

    “那闺女心气高着呢,从小就很聪明,到了付家,因为和付家的儿子年龄差不多,付老爷喜欢她,几乎没有把她当丫鬟使,还让她和自己儿子一起请先生教他们识字。后来,付老爷让她回家看爹娘,她就说,那个不是她地家,卖了她的那个人不是人,所以你们想一想,她怎么还会回那个家呢。”

    孟天楚听那农妇这么一说,觉得也有道理,看来这个莲儿是真地对自己的爹娘有很大地想法了。

    几个人来到村子里问了好些人,都说没有看到,眼看着天就要黑了,孟天楚心想,大概这个莲儿只去了村外的翠云山庄,并没有回到村子里,所以还是赶紧回去再说。

    他们回到城里的时候天已经完全的黑了。

    孟天楚等人就在衙门外的一个小饭馆将就着吃了一点东西,还没有吃完,上午那个席姑娘就来了。

    依旧是那副象是谁都欠了她钱的模样,眼睛望着天,冷冷地说道:“我在客栈等了你们一天,你们居然在这里大吃大喝,清闲得很嘛!”w-a-p101-du手打

    孟天楚本来就累得要死,听了这话,顿时火冒三丈:“喂!你怎么知道我们没有去找,你在客栈里凉快,我们在外面找了一天,好容易在这里坐下来吃点东西,你是不是想把我们饿死啊?若是不相信我们,你带了这么多人都是吃干饭的吗?自己去找,我们不找了!”

    慕容迥雪没有想到孟天楚会发那么大地火,着实吓了一大跳,大家都将筷子放下,谁也不敢吃东西了。

    那席姑娘想是也吓了一跳,没有想到一个小小地县衙师爷居然敢对着自己吼,也愣在了那里。

    一旁的侍卫见孟天楚这样对自己地主人吼,骂了一声,上去朝着孟天楚就是一拳。一旁贴身护卫朱昊抬手一架,将那护卫震得倒退数步,一p股坐在了地上,而朱昊却连身子都没晃一下。

    那护卫又羞又怒,拔出腰刀就要上,可他也知道,刚才这老头武功高绝,自己就算多拿几把刀,也占不到丝毫便宜,正犹豫间,席姑娘鼻孔重重地哼了一声:“给我滚下去,还嫌不够丢人吗?”

    那护卫这才悻悻收了单刀退开。

    席姑娘看了看孟天楚,坐在了旁边的一个椅子上:“你好大的胆子,你就不怕我杀了你?”

    孟天楚冷冷一笑:“杀吧,你们这些官宦人家地小姐,历来都是这样嚣张跋扈,杀个人还不和我们踩死一个蚂蚁那么容易,你想杀就杀。”

    “你不怕死?”

    “被你这样的奚落和冤枉,倒不如让你那条狗用剑一剑刺死我的干净。”

    那席姑娘想是身边一直是言听计从的下人,习惯了呼来呵去,突然有人这么给她说话,还没有适应,见孟天楚这么说,想了一下,居然笑了:“那你先吃饭,吃完了,我想听听你们今天去查的结果。”

    慕容迥雪他们以为听错了,看了看孟天楚,孟天楚倒是很自然的样子,转过身一条腿踩在板凳上,发现他们还不动筷子,于是说道:“吃饭啊,已经凉了,你们等什么呢?”

    吃完了饭,孟天楚带着朱昊和那席姑娘来到她住的客栈,别的人都回去休息了。

    到了客栈房间,朱昊抢先进入察看了一遍,见没有什么危险,这才退了出去,站在门外守候。

    那席姑娘吩咐下人给孟天楚沏了一壶上好的碧螺春,然后还端了几碟精致的糕点,这才让下人都退下了。

    孟天楚没有想到自己还会有这样的礼遇,都说巴掌不打笑脸的人,他自然也谦和了许多,人家都改变了态度,自己没有理由再去凶给人家看了。

    那席姑娘表情依旧木然,只是语气平和了许多:“好了,你说吧。”

    正文 第187章 被毁容的女尸

    孟天楚便将白天查到的事情一一地告诉了那个席姑娘,那席姑娘听完之后,眼角不知怎地居然有了些泪水,孟天楚不敢问,只好坐在那里喝茶。

    席姑娘站起身来,走到窗前,看着窗外,一句话也不说,两个人就这么沉默着,片刻,席姑娘转过身来,幽幽道:“我原想是明天一定要走的,如今到现在这个丫头还没有回来的意思,我真的不知道走还不走了。”

    孟天楚发现她眼睛含有泪水,心想,这个主人平时看着凶巴巴的,没有想到对自己的下人还有这样的感情。听她这么说,却也不好说什么,只好看着她不说话。

    席姑娘坐回了椅子上,深深地叹了一口气,自言自语道:“我只是一句话,她便气成这样,一天也不回来,真是平日里惯坏了她了。”

    “可不可以问一下席姑娘,您给她说什么了?”孟天楚小心翼翼地问道。

    “唉,我和她在一起已经四年了,那一年我爹将她从这里带回去,就一直让她和我做伴,我比她大两岁,所以平日里待她象妹妹一般,我们的感情很好的,大概也是这样,她和别的丫鬟不一样,对她好了,她自然性格也娇纵了一些。”

    孟天楚见她并没有说刚才自己问的问题,自己也不好再问了。

    “昨天晚上,她突然说要去看看从前的主子和少爷,我就开玩笑说她这简直是犯贱,这么有心回去看人家,人家说不一定早就忘记她了。

    要不当初也不会象她爹那样把她送来卖去的。“

    孟天楚一听,心想,你这话有些刻薄,难怪她受不了,问道:“当时是你爹买了她的?”

    “不是,是我爹一直想给我找个机灵的丫头给我做个伴儿,我在家里只有三个哥哥,而且都已经大了,爹见我一个人孤单就一直有这个想法,后来见了莲儿。觉得合适就向她以前地那个主人家开口了,那个主人自然是想讨我爹开心。就把她送给我们家。”

    孟天楚叹了一口气,突然对这个从来没有见过的莲儿有些可怜了起来:“那席姑娘你是什么时候发现莲儿不在的呢?”

    “昨天晚上。因为天气闷热,我和她都睡不着,找来一些小菜和这里的桂花酒,边吃边喝,一直喝到三更的样子,我想我是醉了,醒来的时候就没有发现她了。”

    “你们住在一起吗?”

    “是的。我们一直是同床睡的。”

    孟天楚心想。这个席姑娘还真是没有把那个莲儿当下人看的,又问道:“然后呢?”沸+++++++腾+++++++文学会员手打

    “当时我以为她出去玩去了。就赶紧让一个侍卫去找,怕她迷路了回不来。”

    “她在这里长大应该不会迷路的。”

    “她给我说过,说是在来我们家之前。从前没有来过县城,根本不知道县城地路,所以我才担心她会迷路。”

    听席姑娘这么一说,孟天楚这才明白为什么她早上去那茶棚问王老板摧云山庄的路了。

    “你是什么时候发现她找不到失踪了呢?”

    “我地侍卫去找了半天没有找到,就回来告诉我,我才开始担心,然后想到头一天晚上自己喝了酒说了那句伤她的话,担心她一生气就走了,所以就来找你们了。”

    “我想她不会生您地气的,你对她那么好,想是她贪玩,走的太远,找不到回家的路了。”

    “希望是你想的那样吧,你先回去吧,我突然觉得累了,我明天还是再等等她吧。”

    “她若是明天还找不到,难道你就不找了吗?”

    “主要是十天之后是我娘的寿诞,我必须赶回去。”

    第二天,孟天楚一到衙门就赶紧带上人,继续在县城里找,只是孟天楚没有动用东厂的力量,找个丫头,动用东厂那也太小题大做了。

    中午时分,大家按照当初说好地,回到衙门碰头,一看大家地表情就知道没有结果。

    孟天楚失望地坐在椅子上,难道这个莲儿就人间蒸发了吗?她会去哪里呢?

    大家都泄气似的坐在或是站着,这个时候蔡钊急匆匆地走了过来:“先生,刚才暖春阁有人来报案了,说是在他们那里发现了一个女人地尸体,你赶紧去看看。”

    女人的尸体?孟天楚一个激灵,突然有种很不祥的预感,他蹭地站起身来,带着朱昊、慕容迥雪和王译等捕快就往外走。

    暖春阁在仁和县地中心,算是最繁华的地带,这个妓院在当地也算是很有名的了。没有想到在他们的园子里发现了死人,那叫凤鸣的老板娘自然是觉得晦气的不得了。

    整个园子里的人都站在门口不愿意进去,凤鸣也站在走廊下,脸色y沉着,手叉着腰,也不说话。

    孟天楚等人走上前,那凤鸣见衙门的人来了,勉强地从那抹着厚厚地胭脂脸上挤出一丝笑容。

    “你们是谁发现尸体的?尸体现在在哪里?”孟天楚问道。

    那凤鸣指了指旁边一个他们园子里的姑娘,大概也就二十四五岁的样子,在这个园子里怕算是很老的了,不过长得还算标致,只是脸上的粉涂抹得厚了一些,想是之前看见死人被吓出了一身冷汗,所以脸上的粉被汗水打湿了,看起来有些狼狈和好笑。

    “就是这个丧门星,老娘不是顾及当初是一个妈妈带出来的姐妹,把她逐了出去,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了。现在我这个暖春阁怕是没有人会来了。”

    孟天楚也不理会那老鸨在一旁罗嗦,走到那姑娘面前问:“你叫什么名字?在这个园子里多长时间?你是怎么发现尸体的?”“回官爷的话,我叫小青,在这个里园子里十三年了,昨天晚上我就闻到屋子里有个怪味。当时还以为是哪个客人的身上地体臭,还叫来丫鬟将房间打扫了一番,还洒了花露水呢。打手腾沸谁知今天早上起来房间里更臭了,还有好多的苍蝇,我就早来伙计看看,是不是在这个屋子死了老鼠什么的。他们寻着臭味一看,原来在我的衣橱里就发现了那个死人,太可怕了,谁这么缺德,将死人放在我的屋子里。”

    “你带我们先去看看。你随时跟着,我有话的时候好问你。”孟天楚示意那姑娘带他们进去。

    没有想到那姑娘一听还要进去。脸色立刻就变了,脚一软就靠在了墙上:“我打死也不会进去了。要进你们自己进去。有什么话,你出来问我就是。”

    王译一听这个女人居然还罗里罗嗦,一把拎着她的领子就往房间里推,黑着脸道:“都什么时候了,你还以为你是在门口接客和客人谈侃价格呢?还赶快一些。”

    那姑娘被王译的样子吓坏了,也不敢再多说话,只好磨蹭着上了楼。走到楼梯的拐角处一个向阳的房间。她指了指,再也不肯进去了。

    王译正要发火。孟天楚挥了挥手:“算了,别让她进去了,想是她是真地吓坏了。让她就在门口候着不要离开就行了,我们进去。”

    那姑娘立刻感激地点点头:“我在门口等着就是,官爷有什么吩咐立刻叫我。”

    孟天楚带着王译和慕容迥雪来到房间里,一股恶臭迎面扑来,好在大家都在见惯闻惯了的,所以只是皱皱眉头,没有说话。

    房间里已经被那些进来找死老鼠地人弄得一塌糊涂,现场也已经被破坏的差不多了,孟天楚皱皱眉头,发现一个尸体躺在屋子中间,看来尸体也被人挪动过了。

    孟天楚走到尸体旁边,发现死者是一个女子,大约十六七岁地样子,只穿着一身藕色的内衣,内衣大部分被血给染成红色,外面的衣服已经不知道到哪里去了。

    孟天楚蹲下身开始仔细检查死者的体表,发现头枕部有皮下血肿,应该是被重物击过,并没有流血。脖子一侧有一道很深的伤口,颈部大动脉被割断,这应该是致命伤。

    死者的眼睛依旧大大地睁着,想是死不瞑目一样。最让人看着触目惊心的,脸上血r模糊,被人残忍地用刀或是别地什么利器划了数刀,已经看不清这个女子地长相了,而且尸体已经开始腐败。

    “这个房间怎么这么热啊?”慕容迥雪正要打开房间,立刻被孟天楚制止了。

    “别将窗户打开,这个房间是冬冷夏热,这个房间的主人就是外面那姑娘,你也看见了,就她那样子,老鸨怎么可能会给她一个好地房间呢?如果开了窗子,会有更多苍蝇飞进来了,我们先忍耐一会儿,人家姑娘在这个房间不知道住了多少年了,我们就这么一会儿不算什么的。”

    孟天楚这么一说,慕容迥雪有些不好意思起来,转身看了看还在门口候着的那个姑娘,发现那个姑娘大概是因为孟天楚地一番话伤心的哭了起来。

    因为现场已经被破坏的差不多,仔细搜索之后也没发现什么有价值的痕迹,孟天楚问门口那姑娘:“你看见这个尸体的时候,是怎么躺在你的衣橱里的?”

    那姑娘想是对孟天楚生出了好感,咬了咬牙,把心一横,走了进来,到衣橱旁边,打开衣橱,自己钻了进去,因为衣橱较大,而江南一带的女子大多小巧,所以那姑娘钻进去躺下,正好和那衣橱的空间差不多,而那死者的体型比那姑娘还要小巧一些,所以应该是更容易放置了。

    孟天楚没有想到那女子先前如此害怕,现在居然自己亲自来做示范,心生感激,谢了她一句,那姑娘红着脸出去了。

    由于这个尸体来历不明,孟天楚第一时间想到了会不会是他们这两天一直在寻找的席姑娘的贴身丫环,便让王译叫一个兄弟去通知席姑娘一声,让她来认认看,只不过那死者的脸被划花了,看不清长相,不知道还能否辨认出来。或许,她们在一起的时间长了,大概从别的地方可以认出这个姑娘是不是她的丫鬟莲儿。

    孟天楚又接着问刚才那姑娘:“你昨天接过几个客人?有没有生客呢?”

    “昨天只有两个客人,一个是熟客,一个是生客,象是外地人,但是那个外地人是下午来的,他来的时候就有了味道,他一进门就说这个房间的味道不好闻,折身去了别的姐妹的房间。当时,我并没有闻到,还说那客人是见我老了,找个借口走的呢。”

    “那你就一直没有离开过你的房间吗?”

    “有的,早上我那熟客来了,因为他常常来,我们关系很好,他说请我去城西新开的一家酒馆去吃西湖醋鱼,我们在房间里呆了大概一个时辰的样子然后就去吃饭了。”

    “你去了多长的时间,什么时候回来的?”

    “那个地方离我们这里不是很远,而且他还有马车,所以大概来回加上吃饭也就不到一个时辰的样子。”

    “你的那个熟客是谁?”

    “这个……这个,我们不方便将客人的名字说出来的,这是我们做这一行的规矩。”

    正文 第188章 醉鬼跟班

    译站在一旁冷冷地说道:“现在还讲什么规矩啊,你现死人了,若是你说不清楚,我们完全可以怀疑是你杀了这个女人,然后放在自己的衣橱里。”

    那姑娘吓坏了,连连摆手:“不是我杀的,真的不是我杀的。”

    “那你现在还替你的那个老相好隐瞒什么呢?”王译对烟花柳巷的女子说话从来不客气,当然,喝花酒的时候除外。

    “那我说,他就是承德钱庄的掌柜樊成。”那姑娘终于还是慢吞吞地说了出来。

    这个人在仁和县应该是人人皆知的,从一个卖猪r的屠夫到如今一个钱庄的掌柜,从小就是孤儿,由他的姑姑将他带大,在他十一岁的时候姑姑也死了,所以当地人背后都说他是克星,命硬,他跟谁谁就要死,所以没有亲戚再愿意收养他。后来给一个屠夫做学徒,因为很勤快,所以后来那屠夫将自己的哑巴女儿嫁给了他。再后来,因为他做生意人很实诚,买r的时候从来不缺斤少两,所以大家也喜欢到他那里买r,时间长了也就出了名。等他岳父那屠夫死了之后,他就接了生意,生意越做越好,一直到如今,已经不是当年的那个小杀猪的了。

    “你们好了多少年了?”孟天楚问道。

    “七年了。”

    “那他现在这么有钱,怎么不将你赎了出去,给他做个小也总比在这个地方受苦的好。”

    “他七年前就是这样想地了,那个时候他的那个屠夫爹还在。一直很反对,死的时候还让他跪在床头发誓,为了不让自己的哑巴女儿以后受冷落,就不让他娶妾,他一直很孝顺就只好同意了。”

    孟天楚点了点头,看来这个樊成还算是个讲信用的男人。

    “那你们的事情他老婆知道吗?”

    “知道的,大概是五年前,那个哑巴还找到暖春阁来闹过。但是当时他爹已经不行了,她怕樊成一着急真的休了她,所以只是那么一回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随我们去了。”

    “那你回来地时候,有没有发现有什么可疑的人到过你的房间?”

    “没有,因为喝了一点酒,所以就觉得困,回来就睡了,一直到下午。说是有客人我才起床洗漱,没有想到,这个钱还是没有赚到。”

    正说着,那席姑娘走了进来,也没有和任何人打招呼。朝着那死者放置的位置直接就走了过去。孟天楚以为她会因为房间里的味道而赶紧退出去。没有想到。这个席姑娘居然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就走进来了。

    孟天楚心想,这个姑娘还真是一个怪人。头一天到衙门还直说那个地方臭。难不成那衙门真的就比这死人的地方还臭?

    正想着,那席姑娘已经走到死者面前。头一天那个凶巴巴的侍卫紧紧地跟在她地身后。

    席姑娘走到死者面前,凝神看了片刻,脸色变得苍白,整个人软软瘫倒,好在慕容迥雪就在身边,赶紧扶住了她。

    “席姑娘,没有什么吧?”慕容迥雪看那席姑娘的样子已经猜到了几分。

    席姑娘摇摇头,慢慢蹲下身,轻轻地将散落在死者脸上的头发轻轻地拿开,看着那被砍的稀烂的脸,眼泪哗哗直淌。哽咽问道:“孟师爷,是谁杀地她?”

    “现在还不知道,我们也是刚刚才到一会儿,我想大概是你找地那个人,所以叫人让你来认一下,你确定就是你要找地那个莲儿吗?”

    孟天楚心想,这脸已经被划成那样,而且身上的衣服也不见了,你从哪里可以辨认这个人就是你要找地那个莲儿呢?

    席姑娘点点头,指了指死者地胸前,上面有颗米粒大的红痣,然后那席姑娘将那姑娘地脚抬起来,在左脚的脚踝上有一处大约三厘米的伤疤。

    “这个伤疤是她来我家的那一年夏天,我们两个在我家的假山后面玩,她不小心……从假山上摔下来的时候……留的伤疤。脸虽然已经看不清楚长相,但……我能肯定就是她……。”

    孟天楚点了点头,“那席姑娘准备怎么办?”

    “莲儿死得这么惨,希望你们能将凶手缉拿归案,为她报仇!”

    “这一点不劳姑娘叮嘱,我们会全力缉拿真凶的,我是问莲儿姑娘的尸首怎么办?”

    “……如今找到这丫头了,我也就可以放心的走了。她在这里出生,就还是麻烦孟师爷找个风水好的地方将她厚葬了吧,相关的费用我走的时候会让人给你送去。”

    难得这个高高在上的大小姐居然还会用“麻烦”两个字,孟天楚一听,自然假装客气起来。

    席姑娘站起身来,走到门口给身边,对一个跟他来的年轻人小声地说了几句,然后每迈步走了。

    那年轻人大概也就二十出头的样子,想是那席姑娘的跟班,很干练精明的样子。

    等那席姑娘离开以后,慕容迥雪走到孟天楚身边,小心地嘀咕道:“刚才还那么伤心的样子,现在走的时候连头都不回一下,真不知道是真伤心还是装出来的。”

    那年轻人哈着腰目送席姑娘走了之后,便挺直了腰,一副盛气凌人的样子,傲慢地招手让孟天楚到他身边去。

    孟天楚哼了一声,对慕容迥雪和王译低低的声言道:“还真是狐假虎威啊,主子拽,这下人的派头也真是不小。”迈步走了过去。

    那年轻人上下打量了一下孟天楚:“孟师爷,是吧?刚才我们小姐已经给我说了,我们因为要急着赶回京城去,所以莲儿的事情就麻烦给你了。这是五百两纹银银票,请你收下。我们明天一早就走,剩下地事

    你多担待了。”

    那小伙子一股脑的就说了一堆的话,孟天楚一直以为自己还算得上是灵牙利齿,谁知道遇到这位老兄比自己是厉害多了,根本不让自己有开口说话的机会。

    那小伙子将银票塞给孟天楚之后,傲慢地微笑着点了点头,转身离开了。

    孟天楚吩咐手下的人将死者的尸体抬回义庄,他还需要做进一步的检查。然后收拾好现场,他才和慕容迥雪等人回衙门。

    “这个席姑娘和她身边的人都是奇奇怪怪地,你们不觉得吗?”身边一个小捕快说道。

    “就是,我也是这么觉得的。”王译也说道。

    “还有那个小伙子,别人都喊那个死者叫莲姑娘,就他喊的好亲切哦,还喊什么莲儿。想是那姑娘生前和她关系不错啊。”慕容迥雪也说道。

    “好了,大家都累了。下午慕容还有王译和我去义庄,别的人就在衙门候着休息好了。我现在回趟家看看了,若是再不回去,怕是家中的人都要忘记我的长相了。”

    孟天楚嬉笑着说道,大家也都笑了。

    “天啦。我还要去义庄吗?”慕容炯雪一想起解剖的恐怖。就不由自主痛苦地拍着脑袋。低声自语道。

    声音虽小,孟天楚还是听到了。笑问:“你若是不去。谁给我做记录呢?”

    “好吧,去就去吧。唉~!你们谁有我命苦啊!”慕容迥雪跟孟天楚时间比较长了。说话也不象以前那么拘束了,偶尔也会使使性子撒点娇什么的。

    吃过午饭,孟天楚在家里小睡了一会儿,想到天气炎热,尸体搁置地时间不能太长,所以还是起来去了衙门叫上慕容、王译二人去义庄去了。

    经过尸体解剖,认定致命伤是颈动脉被锐器割断,导致失血性休克死亡。死者处女膜陈旧性破裂,而且,在yd内检出jy,证明被害人临死之前曾经有过性行为,除了头枕部的血肿之外,身体其他部位没有明显抵抗伤,由此估计这次性行为或者是自愿,或者是被迷j(对体内是否有安定成分,孟天楚没有相应检验设备无法检验),当然也不能完全排除脑袋那重击导致昏迷后进行的qg。

    三个人从义庄出来,天色已经完全的黑了。毕竟算是做完了一件大事情,慕容迥雪建议就在外面的饭馆吃个饭,然后再回去,孟天楚想这几天来大家跟着自己辛苦,于是提议自己请客,大家去吃鱼。

    三个人兴冲冲地来到城里一家比较有特色地吃鱼地地方坐下,掌柜和他们都认识,所以大家见面都很随意地打着招呼,点好菜后,大家坐在座位上边等边喝茶聊天。

    “还真是看不出来,那莲儿小小年纪,居然已经不是女儿身了。”慕容迥雪感叹道。

    “其实这在大户人家很正常,而且她长得又那么地漂亮,被家中的老爷或是少爷看上了,自然她也是逃不掉地。”孟天楚说道。

    “你们男人还真是恶心,连这样地小姑娘都不放过。”

    “别一竿子打死一群人好不好?再说,那姑娘也不小了,按照她家小姐的说法,她已经十七岁了,这个年龄除了你还待字闺中,怕是别地人早就是当娘的人了。”王译奚落道。

    慕容迥雪脸一红,将手中的筷子扔了过去,王译哈哈一笑,伸手一抄,将筷子稳稳接住。

    大家正说笑着,突然从旁边的雅间里传出很大的争吵的声音,象是谁喝醉了与人起了争执。不一会,饭馆的掌柜跑过来对孟天楚他们道:“师爷,捕头,你们帮忙去看看,我们这里是小本买卖,他们若是打起来,我这损失谁给我赔啊。”

    “他们若是真的砸的,自然是他们自己要赔的,你别担心啊。”王译一副看好戏的样子,就是不站起来帮忙。

    “哎哟,我的好爷啊!若是我们自己城的人,我倒是可以去追着讨要的,问题是那个雅间的人都是前来游玩的外地人,走了,我去哪里找呢?”

    正说着,那门一下子就被踢开了,一个男子跌跌撞撞地走了出来,手中拿了一个酒壶边走边喝,嘴里还含糊不清地说着什么,吓得那饭馆掌柜赶紧上前去扶着那男子,没有想到,那个男子一把推开那饭馆掌柜,想是喝了酒力气大得很,那掌柜一下子就被他退出老远,摔在了地上。

    王译见状,走上前去将那人扶住,那人待要挣扎,不料王译用了暗劲,这人动弹不得,乖乖坐道张桌子边凳子上。

    孟天楚一看,觉得面熟,这个时候慕容迥雪在旁边小声地提醒了他一句,他终于想起来了,原来是上午见过的那个席姑娘的跟班。

    那人想是醉得厉害,根本没有认出来眼前的人是谁,只是趴在桌子上,手中的酒壶已经没有酒了,他往嘴里倒了倒,发现没有很是生气的样子,一个劲地大吼道:“给我拿酒来,你们这里是什么狗p地方,连个正宗一点的女儿红都没有,还说什么上有天堂,下有苏杭,都是骗人的。快……快,快给你们苏老爷拿酒来。”

    这时一个中年男人从那个雅间里走了出来,想是也喝了一些酒,只是微醺,走路还不摇晃。

    他径直走到那个男子面前,轻声地说道:“炎儿,我们该回去了,一会儿小姐找起来发现我们不在,那我们就惨了。”

    那男子也不理会身后那个男人,吼道:“要走你就走,我不走了!莲儿都不要我了,我一个人走还有什么意思!”

    正文 第189章 女人是老鼠

    那中年人象是很害怕的样子,左右看了看,用手去捂着那男子的嘴,“你疯了,你不知道隔墙有耳的吗?给你说了,那丫头已经死了,你以后有大把的前途在等着你,那只是一个丫鬟,你还惦记着她做什么?你难道看不出小姐对你的心意吗?她死了就好了,她活着一天,还是我的心事呢!你怎么那么不让我这个当爹的省心啊?”

    那男子听完这番话,眼泪一下子就流了下来:“你说过的,你说过,以后的日子我们要一起度过的,你说的,要陪我看夕阳,看日出,看我们的孩子长大,看我们华发初生,看我们暮年老垂,看我们相拥老去,这些都是你说的。可是,你怎么说走就走了呢?”

    那男子突然站起来,转过身揪住他爹的衣领:“我知道是你杀了她的,对不对?你早就说过,要让她死的,是不是?你怎么可以让她这样的死去呢?你这样做是不是太狠心了一些了?”

    那中年男人发现孟天楚他们三个象看怪物一样看着他们,他赶紧警觉地将那男子扶起,两个人向门口走去,临出门的时候扔给了小儿几个碎银子。

    看着他们离去,慕容迥雪长叹一声,坐在板凳上发呆。

    “迥雪,又在想什么呢?”孟天楚问道。

    “想那个苏炎的男子,刚才说的那番话。”

    “你们女人都是喜欢听男人的甜言蜜语的,这些话对你们女人来说是最中听的了。”

    “可问题是,那个男人刚刚分明说这一番话是那个叫莲儿地女子给他说的。我觉得他们的感情应该很好的。”

    “可是,他爹反倒象是很希望那个叫莲儿的死啊。”王译说道。

    “看来这个饭。我们是吃不了了,我们现在去给那两个人醒醒酒。”孟天楚说完,站起身来,慕容迥雪和王译只好跟着一起出去了。

    孟天楚他们来到席姑娘他们下榻的客栈,那两个人想是已经回到了房间,小二一见是孟天楚他们就赶紧展开笑脸迎了上来。

    “师爷,这么晚了,有什么事情吗?”

    “京城来的那个席姑娘住在哪个房间的,我们找她有点事情。”

    “她和几个人刚才出去了,现在还没有回来呢。”那小儿微笑着说道。

    “出去了?那她跟来的一老一少不是才回来的吗?”王译说道。

    “那爷俩确实是才回来地。可是他们并没有一起出去啊。”

    “那席姑娘他们去哪里了,你知道吗?”

    “他们出去的时候。席姑娘身边地一个贴身的侍卫问过我们掌柜翠云山庄在哪里,是不是去那里去了。”

    孟天楚心想。这些人怎么都朝着翠云山庄去了呢?那莲儿生前也是去找翠云山庄,那现在这个席姑娘也去那里做什么呢?

    “那师爷,你看我们是去追他们呢?还是上去找那爷俩?”慕容迥雪问道。

    “小二,你这里还有什么吃地吗?我们现在饿的要死,随便给我们弄点什么吃的吧。”孟天楚这么一说,那小二赶紧回答道,“有的。

    本来是给那席小姐准备的夜宵。都快做好了,她突然说要出去。所以是现成的,我马上去给你们端来。“

    “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