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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8 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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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孟天楚叫工匠做了烟枪给左老爷子吸食鸦片,见效速度快,又是首次使用这种方法,所以很快达到了效果。

    正文 第130章横祸

    金灵老道也是十分的好奇,拿着那烟枪反复看着,眼睛一亮,说道:“师爷,你做的这吸食鸦片的宝贝甚好!要是进贡给皇上,一定会得到皇上的喜爱的。真是宝贝啊!”

    左佳音更是高兴,说道:“师父,孟爷制作这宝贝,皇上一定会喜欢的,请师父保举孟爷,也给他一个天师身份吧。”

    金灵道长摇了摇头:“虽然皇上正在广泛招纳修道人才,孟爷制作的这个宝贝,可以更好地发挥我们金丹的妙用,但毕竟只是器械而不是金丹本身,所以恐怕皇上不会太过看重。这天师也只能封给修道之人,不过,看师爷对鸦片了如指掌,不知师爷是否还有别的研究,如果能练出更好的金丹,那就好办了,这当道士修行也不是不好商量,可以象佳音一样,当个俗家记名道士也是一样的……”

    要配置出比鸦片更好的丹药,对孟天楚这现代社会穿越过来的法医来说,只不过是小菜一碟,心想,你们那金丹无非是鸦片加c药,有什么稀奇的,如果自己能精炼鸦片提取海洛因等高纯度毒品出来,肯定会一举夺魁当众天师之首。只不过,在中国人心中,鸦片与丧权辱国总是联系在一起的,虽然从历史上看,鸦片在中国肆虐是在清朝后期了,明朝鸦片的毒害还并没有成为一个社会问题或者法律问题,但如果自己将这方法传播了出来,难保不会改变历史,东亚病夫的帽子恐怕会早几百年戴在中国人的头上。孟天楚可不想用这种方法来升官发财。

    于是,孟天楚笑道:“道长不必为难,鄙人也没想过要当道士修行,也不会炼丹画符,自问不是那块料子。这烟枪如果要进贡,就当是左姑娘发明地好了。”

    左佳音忙摆手道:“我可不敢掠人之美!”转头对金灵道长说:“师父,孟师爷做的这烟枪,我看能把咱们的金丹效用发挥数倍,不亚于金丹本身,一定能讨得皇上欢心的。你就帮帮他,和皇上讨个天师封号吧!”

    没等金灵道长说话。孟天楚抢先说道:“不不,左姑娘就不要为难道长了。说实话,孟某也不想当什么天师,如果真要当了天师,皇上让我去炼丹,我练不出来,那不丢死人了。”

    金灵道长笑道:“师爷对鸦片如此了解,如果肯潜心炼丹。未必练不出来,如果孟爷有兴趣,以后咱们可以一起研制丹药,真能找到长生不老药,那可是功德无量之事啊。”

    长生不老?嘿嘿,连基因时代的科学家们都做不到的事情。你们这些牛鼻子老道如何能做到呢,简直笑话。

    孟天楚笑道:“炼丹鄙人可没什么研究,更没什么兴趣。还是专心当师爷的好,这话题就此打住吧。”转身对左佳音道:“你得答应我,这烟枪除了给令尊大人使用之外,严禁外传,行吗?”

    左佳音点点头道:“放心吧孟爷,我省得厉害的。”

    孟天楚告辞离开,左佳音见父亲已经稳定,陪同出来,两人并肩漫步走过幽静的花园,左佳音道:“谢谢你救了我父亲。”

    孟天楚苦笑一声摇了摇头,自己这算是救他还是在害他呢?说不清楚:“令尊中毒已深,继续吸毒,迟早还是会……”

    “我也知道,”左佳音叹息了一声,“可又有什么办法呢,看爹爹头痛发作,悲号惨叫的样子,不给他用这鸦片,又能怎么办?”

    这地确是个两难的选择。孟天楚也没什么办法,问道:“看刚才地情形,你师父和你爹爹好像关系很不错啊。”

    “他们是几十年的交情了,我小时候体弱多病,我师父受我爹所托,收我为徒,但让我在家修行。”

    “所以你也会炼丹,这才当了天师?”孟天楚嘴角有一丝笑意,在家修行地女道姑,真有意思。

    左佳音笑了笑:“虽然我是天师,却不会练什么丹,这金丹其实都是我师父炼的,但我师父为了让我们有个强大后盾做照应,便说成是我和他一起研制的,所以,皇上这才将我师父和我都封为了天师。这次如果师父保荐你真能当上天师,那就好了。”

    “哈,那咱们两不久成了一对了吗?”

    左佳音羞涩地望了一眼孟天楚,朦胧夜色中,眼睛亮晶晶的水汪汪格外动人。

    孟天楚发觉自己这话有些不妥,忙打了个哈哈,转移话题,问道:“左姑娘你为什么要把这么多事情告诉我呢?其实,如果你不告诉我,你的这些事情我都查不清楚的。”

    左佳音站住了,斜靠在长廊的一根立柱上,四下里看了看,这才低声道:“因为我知道你破案很有一套,我想让你加入东厂。”

    孟天楚吓了一跳,感觉好像特务组织在招生似地。问道:“你让我加入东厂,难道你是东厂的人?”

    左佳音摇了摇头:“我是天师,干嘛要去东厂,我又不会破案。”

    “那你怎么让我加入东厂呢?”

    “我听说了上次你侦破案件的事情之后,就觉得你一身本事不应该埋没了,如果能加入东厂,就能发挥你更大的才能。”

    “这个答案好像不能解释你如何让我加入东厂的问题。”

    左佳音笑了,粉首一歪:“孟爷,好像你还不太了解天师的本事,天师要举荐一个人加入东厂,那还不是轻而易举地事情。”

    “这一点我知道,我问的是,你让我加入东厂。对你有什么好处?”

    “为什么一定要有好处呢?”左佳音神情有些奇怪,“我只是觉得你这一身本事,单单侦破一般刑案,埋没了你这人才。要说好处,你一身本事有了施展的地方,我就高兴了,这就是我地好处。”

    “哦?如此多谢左姑娘抬爱了。”

    “怎么样?你要愿意,我明天就向东厂推荐你,好不好?至少先当个役长,等将来侦破案件立了功。很快就会升上去的。”左佳音话音中带着抑制不住的兴奋。

    东厂?东厂就是特务,是维护皇权的重要手段。是皇帝用来排除异己的重要机器,身在这样的环境里。整天可都是些勾心斗角尔虞我诈的事情,很多情况下要昧着良心去做事,这种事情自己可做不来。虽然能象那肖役长一样抖威风,但那种威风却不是孟天楚希望的,摇了摇头:“多谢左姑娘,孟某胸无大志,只想当个小师爷混口饭吃就行了。这东厂嘛。孟某干不了也不想去干。”

    左佳音大失所望,追问道:“为什么?”

    “不为什么,孟某洁身自好,不想与肖振鹏这等人同流合污。”

    “哦,我明白了,你是那天看见这肖役长欺负百姓。所以连带不喜欢东厂,对吧?其实,东厂也有好人的。”

    “我知道。但从那天情况来看,恐怕大部分都不是什么好人。”

    左佳音无言以对,孟天楚所说的确是实情,想了想,说道:“孟爷可以改变啊,你进东厂当了头目,就可以去影响别人,改变别人啊。”

    “哈,螳臂挡车?我可没那么傻,有句话你听说过吗?‘你不上车也别挡着别人上车,,见到东厂做地那些黑p眼的事情地时候,管了招恨自己倒霉,不管心里又憋气,还不如不参加,落得逍遥自在快活。”

    “可你一身本事……”

    “左姑娘,孟某的确擅长侦破,但是,就我看来,东厂需要地所谓人才,更多的不是侦破人才,而是善于栽赃陷害,无中生有,空x来风,捕风捉影的人,以便给某些人排除异己之用……”

    左佳音赶紧伸手捂在孟天楚的嘴上:“别!孟爷!当心隔墙有耳!~”

    孟天楚嘴唇处是左佳音软软的素手,闻到她幽幽的体香,禁不住一股热流从丹田处升起,情不自禁在她手心里吻了一下。

    左佳音啊了一声,急忙撤回手,颤声道:“孟爷……你……”

    孟天楚那也只是一时的冲动,干了之后就有些后悔了,忙躬身施礼道:“左姑娘,对不起,孟某真是荒唐!”

    左佳音低下头,声音依旧微微发颤,却含着一丝羞涩地甜蜜:“那……那也没什么……”

    没什么是什么?孟天楚微一愣,随即又是一喜,左佳音并不恼怒自己刚才的莽撞,而且,这话似乎还在鼓励自己进一步进行下去。

    孟天楚心情激荡,伸手就要去搂左佳音的小蛮腰,左佳音却如蝴蝶一般飘了开去,掠了掠额头上的头发,吃吃一笑:“孟爷,你要做什么?”

    “你说呢!”孟天楚趁着夜色,胆子也大了很多,追上两步,又要去抱左佳音。

    左佳音却快如闪电一般躲开了,亮晶晶的双眸满是喜悦:“你想使坏,我不来了!”一晃身,已经飘身几步之外。

    女孩子就是这样,明明爱煞了你,却总要做出一副若即若离的模样。孟天楚正要追上去,就听到远处有人喊道:“孟师爷~!孟师爷~!”

    左佳音和孟天楚都站住了,转身望声音处望去,好像是个左家地家奴,正在花园门口张望着呼喊。孟天楚肚子里骂了一声他,来的可真不是时候!没好气答应了一声。

    那家奴慌慌张张跑了过来,左佳音皱眉问道:“出什么事了,这么慌张?”

    那家奴躬身道:“回禀姑娘,仁和县衙门差人来说,孟夫人让孟爷赶紧回去,说有急事。”

    “什么事?”孟天楚和左佳音几乎同时问道。

    “小地……小的不知道,只是说让孟爷赶紧回去。”

    孟天楚心中一紧:到底是什么事情呢?夏凤仪她们住在衙门内衙里,安全方面是不会有什么问题的,难道是生病了?不及细想,孟天楚拱手道:“左姑娘,孟某告辞了。”

    左佳音道:“孟爷,佳音随你到府上看看,或许有什么事情能帮忙的。”

    “如此那就多谢了!”孟天楚心想,左佳音是天师身份,要论帮忙,那还真不是盖的。

    孟天楚和左佳音两人急匆匆来到门口,王捕头已经派兄弟将李汝翰押回了衙门大牢看押,自己则带着几个捕快穿便装还等在门口,和一个衙门皂隶在一起。那皂隶见到孟天楚出来,忙上前躬身施礼道:“师爷,夫人让您赶紧回去。”

    孟天楚也顾不得多问,王捕头他们跟踪的时候准备的有马匹,两人各自飞身上马,策马赶回仁和县衙门,王捕头和宋翔宇也骑马紧跟着返回了衙门。

    孟天楚带着左佳音、王捕头等人来到内衙自己的小院,进了房间,院子里没看见有什么人,看样子,应该不是夏凤仪或者谁生了急病,心中略微放心。飞燕听到动静跑出迎了上来。

    “出什么事了?”孟天楚一眼看见飞燕眼睛已经哭肿了,不由心中又抽紧了。

    飞燕看了看远处的门房韩妈,靠近孟天楚低声道:“乃乃刚收到京城娘家来信,说……说老太爷出事了~!”

    “出什么事了?”

    “老太爷被……被抓起来了~!”

    “啊!怎么回事?”孟天楚急声道。

    “我……我也说不清楚,少爷您快进去吧,乃乃都哭得没了主意了。”

    孟天楚和左佳音急忙进了房里,只见夏凤仪正坐在椅子上垂泪,旁边茶几上放这一封摊开的书信。

    见到孟天楚两人进来,夏凤仪站起身来泪眼婆娑先向左佳音点头致意之后,对孟天楚道:“夫君,爹爹他……”

    孟天楚拿起那信,匆匆看了一遍,这才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正文 第131章八百里加急

    这件事得从当今皇上嘉靖即位说起,嘉靖皇帝朱厚骢是明武宗的堂弟,明武宗死后,由于没有留下子嗣,经皇族商议,由朱厚骢即位。

    对于如何在礼仪上确定嘉靖生父母的地位,朝中自嘉靖登基开始便有两派意见,一派以大学士杨廷和为首的反对派主张朱厚熜应过继给孝宗做儿子,尊孝宗为皇考,尊生父为皇叔孝。另一派以张璁为代表的支持派,提出“继统不继嗣”,应上考兴献王,尊孝宗为皇伯考。

    嘉靖皇帝不想以养子的身份继承大统,所以他想追封自己的亲生父亲为皇帝,这样,自己的皇位也就名正言顺了,这遭到了标榜尊崇先师孔子礼教的大臣们的普遍强烈反对。

    议礼派与护礼派几经论战,护礼派眼看议礼派得到皇上的支持而渐占上风,便集体向皇帝进谏,于是包括九卿在内的二百余人的庞大群臣队伍,集体跪在左顺门外,哭声,喊声震天。夏凤仪的老爹工部员外郎夏鸿是护礼派的中坚力量之一,当然也在其中。

    嘉靖皇帝最初让司礼监太监传旨好言相劝,不料群臣不依不饶,非要皇帝有个说法才行,这下子把嘉靖惹火了,勃然大怒,下令锦衣卫把四品以下的朝臣一百三十四人拘禁,将数十人投入大牢治罪。拷讯之后,下令杖罚五品以下官员。

    夏凤仪的老爹是从五品的工部员外郎,且又是这一次地活跃分子,所以也被逮捕了投入大牢。数日后廷杖。

    廷杖的狠毒夏凤仪的老娘是知道的,这一次夏鸿又是骨干分子,而且官也不大,正符合皇上用来杀j给猴看的“j”的范围,恐怕在劫难逃,而京城中亲朋好友此刻都躲得远远的了谁也不敢帮忙,也帮不上忙,夏夫人这才花了大把的银子疏通关系,一方面拖延时间,通关系将夏鸿安排在最后一批廷杖。另一方面买通锦衣卫,用八百里加急给远在杭州仁和县的女儿、女婿送了一封信。看看女婿有没有什么办法,如果没办法。只能让他们星夜兼程回来,指望能和父亲见上一面,同时料理后事。

    夏凤仪美目含泪望着孟天楚:“夫君,这可怎么办?”

    孟天楚道:“天楚自幼丧父,多亏岳父大人将我抚养成人,又将女儿嫁我,对我可谓恩重如山。此番他老人家落难,我怎能坐视不管,我立即收拾一下,马上启程,骑马星夜赶赴京城,想办法营救岳父脱难。你和飞燕随后坐马车赶来。我让老何头陪同你们。”

    他这番话说的倒是出自真心。当然,大部分都是冲着自己穿越过来顶替地那个孟少爷说的,既然那孟少爷地罪过自己都担待了。也不在乎替他报恩。再说这夏老爷子对自己还真不错,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

    夏凤仪没想到,自己以前那样对待孟天楚,一直他一年后休妻分手,可真正遇到事情,孟天楚竟然还愿意替她出头,不由又是感激又是愧疚。盈盈拜倒:“多谢……夫君……”

    孟天楚急忙将她搀扶住,吩咐飞燕马上替自己准备行囊。

    左佳音没看见信,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忙问道:“孟爷,怎么了?”

    孟天楚虽然说了要星夜兼程赶赴京城营救,可对于如何营救,他半点办法都没有,就算要花钱疏通关系,却也不知道找谁去,此刻听左佳音问起,猛然想起左佳音是皇上钦命二十二名天师之一,如果她肯出面,营救岳父就有把握了。

    孟天楚便将事情简单说了。

    左佳音想也不想,脱口道:“我陪你去!”

    “真的?太好了!”

    左佳音脸上微微一红,也不知道他这太好了是因为自己这钦命天师出马,解救他岳父有望,还是能与自己一路同行太好了。

    夏凤仪不知道左佳音地身份,但上次在知味观酒楼外,左佳音将东厂番子收拾了一顿并将这些人惊走的事情她是知道的,且不说左佳音可能有的背景,单就这身功夫,随同孟天楚一路同行北上,也有个照应,另外,她知道左佳音父亲也在朝廷做过官,在京城应该也有些关系,现在对她来说,多一份关系就多一份希望,感激之下,向左佳音盈盈拜倒感谢。左佳音急忙将她搀扶起来。

    王捕头也上前一步,拱手道:“师爷,小的愿意带几个弟兄,沿途保护夫人前往京城!”

    孟天楚大喜,他正担心夏凤仪随后赶来路上的安全,自己毕竟只是刑名师爷,不好直接指挥捕快们跟随保护。现在王捕头提了出来,自己就好和蔡知县说了。

    孟天楚拿了那封信匆匆来到蔡知县家里,把事情简单说了,蔡知县这才知道孟天楚是工部员外郎夏鸿的女婿,十分地惊讶,此刻听说夏鸿获罪入狱,孟天楚要去京城设法营救,当即准假,并同意王捕头带三名捕快沿途保护夏凤仪随后赶往京城。

    两人正在说话之时,门房来报柯知府前来拜访。原来王捕头派人将李汝翰押回大牢的同时,派人到知府报告了案件侦破情况。柯知府这才匆匆赶来。

    蔡知县和孟天楚急忙出内衙将柯知府迎进了内衙房里,分宾主落座之后,柯知府先表示了感激,然后又赠送孟天楚纹银一百两作为破案酬资。

    孟天楚现在心急如焚,将岳父夏鸿获罪入狱,不日廷杖的事情告诉了柯知府,心想柯知府是正四品官员,或许能想点办法。

    由于这个消息是夏夫人买通锦衣卫的关系,用八百里加急报来的,所以柯知府他们通过正常途径尚未知道这件事。此刻听了,十分地震惊。

    廷杖肯定是皇上御笔亲批地,柯知府老谋深算,当然不会出面帮忙,不过,暗中指点说了这管廷杖生死的司礼太监温泉温公公是杭州人,除了重金之外,如果再带些杭州时令瓜果,或许更能讨得他的欢心。同时,派人通知北城城门官。给孟天楚开城门放行。

    孟天楚当然不敢奢望柯知府能出面帮忙,对此已经很是感激了。告诉蔡知县,衙门刑名事务暂时交给慕容迥雪处理。与知县、知府告辞之后,先返回了自己家里,飞燕已经将行囊准备好了,左佳音说马匹她来解决。听说还要买些时令瓜果,可现在已经夜深人静,无处去买,好在左家每天都要购买时令瓜果地。直接到左家拿些就是。

    孟天楚将自己的法医物证勘察箱也带上了,这是自己的宝贝,说不定到时候能用得着。两人骑马离开内衙,先赶回左家。

    左佳音吩咐下人们拣精细时令瓜果带了一箱,用冰块填充在四周保鲜,放在马背上。自己简单收拾了行囊,来到后堂和两位娘说有急事要去京城,然后将她师父金灵道长叫到一边。将事情原委说了,让师父想想办法。

    金灵道长无奈叹道:“不是师父不肯帮忙,师父以前就是个山野道人,一直云游四海,受你爹的委托,这才定居杭州,教你武功,并照料你们母女。炼那金丹也是治你爹的病碰巧才配置出来的,也因此弄了个天师名号,可与京城地官宦们却素无来往。想帮也无从帮起。”

    左佳音和孟天楚都是一脸的失望。

    金灵道长见他们很沮丧,便对孟天楚摆了摆手:“孟爷,事到如今,还有一个办法。”

    “什么办法?”孟天楚忙问。

    “前面老道说你制作地这烟枪只是器械,不是金丹,皇上未必太过看重,但这也只是老道自个儿的想法,毕竟老道也没服用过这种金丹,不知道这烟枪对金丹效用有多大地促进,如果能够使金丹发生质的变化,未尝不能讨得皇上的欢心,那时候,册封孟爷为天师,却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孟天楚苦笑道:“鄙人前面已经说过,不想当什么天师,所以不提也罢。”

    “此一时彼一时,如果你能挤身天师之列,要救你岳父,那就有希望了。”

    孟天楚心中一动:“此话怎讲?”

    “天师是可以随时进宫面圣的,也就可以直接向皇上提要求了。那时候,你求皇上饶了你岳父一条性命,那也不是什么难事。佳音作为天师到时候也可从旁帮忙的。”

    “对啊!”孟天楚高兴地叫了声,“就不知皇上是否看重这烟枪。”

    “咱们只能看看运气了,老道马上修书一封,给当年推荐我的那位天师‘浩灵道长,,就说你是我记名弟子,让他举荐于你。”

    这个主意好!孟天楚大喜,躬身施礼道:“多谢道长!”

    金灵道长当即提笔写了一封举荐信,将那套烟具也包好交给了他们,时间紧急,可能到时候没办法找工匠再定做一套,好在左家地工匠已经掌握了这烟枪制作方法,马上再制作一套给左老爷子和左佳音的亲娘用就行了。

    孟天楚将信和烟枪拿上,左佳音也带了一些鸦片药丸,到时候一并晋见用。

    两人离开左府,正要打马出城,左佳音道:“先别着急,咱们的马太过一般,一来跑不快,二来单靠这两匹马,恐怕支撑不到京城就累死了,得想别的办法。”

    “有什么办法?”

    “咱们一路上换着马走!”

    “只能这样,就怕马累的时候,咱们却找不到卖马的。”

    “有地方可以提供马啊!”

    一语惊醒梦众人,孟天楚喜道:“你地意思是用驿站的马?”

    左佳音摇了摇头:“驿站的马也不算最好地,咱们用锦衣卫八百里加急的马!”

    “那……那能行吗?”

    “怎么不能行,跟我来吧!”左佳音带着孟天楚策马来到杭州锦衣卫千户所,将她的天师玉牌一亮,称有紧急事情赶往京城,值班锦衣卫哪敢怠慢,立即开了路条,牵出两匹专用于八百里加急传递的神驹,二人骑马疾驰出门,直奔京城。

    正常情况下,两情相悦的一对男女同行,那自然是旖旎风光无限的,只可惜,这一次两人急于赶路,一路上要看着路策马狂奔,哪有闲工夫闲聊。

    八百里加急是最快的一种传递方式了,只不过真正意义上的八百里加急,每到下一站,除了换马,还要换人,而他们两是只换马不能换人,实在疲倦之极的时候,才在锦衣卫驿站打个盹,然后继续狂奔,虽然速度受到了影响,饶是如此,却还是很快,第三天,终于两眼通红地赶到了京城。

    到京城的时候,是傍晚时分,来到夏府,两个门房正垂头丧气坐在门口,见到风尘仆仆疲惫不堪的孟天楚,差点认不出来了,急忙将二人迎了进去。

    孟天楚飞身下马,问明了夏夫人在客厅之后,带着左佳音急匆匆进了夏府,径直来到客厅。

    此刻,夏夫人正在客厅哭哭啼啼地和顺天府推官狄大人商量办法。说是商量,其实更多的是狄推官在宽慰她而已。

    孟天楚急匆匆进了客厅,给夏夫人躬身施礼:“岳母大人,小婿赶来了,现在情况如何?”

    夏夫人见到孟天楚赶到,惊喜交加,上前挽着他的手,顾不得客套,悲声道:“明日午时,你岳父他们最后一批大臣将被廷杖……这两日里,已经打死了十来个大臣了……”话语惊恐哽咽,无以为续。

    正文 第132章 秉笔太监

    孟天楚又是紧张又是庆幸,幸好左佳音弄到了锦衣卫八百里加急,要不然,恐怕只能赶来料理后事了。现在好在及时赶到,已经廷杖死了十来个大臣,看来这次不是闹着玩的,夏老爷子本来就身单力薄,更何况又是这一批里闹得最凶哭门哭得最厉害的几个骨干分子之一,难保不被树立反面典型一顿乱g打死,好在还有一个晚上的时间可以想办法。

    孟天楚给夏夫人和左佳音作了介绍。对旁边的狄推官,孟天楚虽然上次曾经帮狄推官处理了稳婆被诬杀婴案,但却没见过(狄推官当然认识孟天楚),所以只是含含糊糊地作了介绍。说左佳音是好朋友,京城有些关系可以帮忙,一起来了,夏凤仪他们随后赶来。

    左佳音给两人见了礼,夏夫人听说左佳音有关系可以帮忙,急忙拉着左佳音一个劲掉眼泪。左佳音忙柔声宽慰她。

    狄推官劝道:“老嫂子,既然孟贤侄回来了,这件事就交给他办理吧,疏通关系恐怕要不少银两,你赶紧给贤侄拿去。”

    夏凤仪这才忙着到内堂取来一大包已经准备好的银两出来,交给了孟天楚。

    孟天楚也不客气,接过银子,掂了掂,少说也有上千两,这恐怕是左家能拿得出来的全部现钱了,这可是打点用的,他自己可没这笔钱。

    先去找那“浩灵天师”,争取能今晚上搞定孟天楚这天师身份,然后好进书皇上请求赦免夏鸿的罪责。

    浩灵天师住在皇上在京城专门给天师修建的一座气势雄伟地道观“天师观”里。左佳音来过,她自己也是天师,可以自由出入这道观。

    两人策马急匆匆来到“天师观”,这道观有羽林卫驻扎保护,左佳音亮了天师腰牌,带着孟天楚进了道观,径直找到了浩灵道长。

    左佳音做了引荐,让孟天楚将金灵道长的举荐信呈上,然后又将那烟枪呈献给浩灵道长看了,浩灵道长没吸食过左佳音师徒制作的金丹(加药的鸦片丸)。但看了金灵道长的信之后,见金灵道长对孟天楚发明的这烟枪极为推崇。决定第二天进宫向皇上举荐孟天楚。

    孟天楚急了,要等到第二天。这可来不及,不得已,便将岳父夏鸿因为左顺门一案下了大狱,明日午时廷杖之事告诉了浩灵道长。

    这浩灵道长他已经知道左顺门事件,也是个热心肠,也知道这件事宜早不宜迟,决定立即和左佳音两人带着那套烟具进宫面圣。保荐孟天楚。

    孟天楚在天师鹳里如坐针毡,等了差不多两个时辰,浩灵道长和左佳音两人才回来了。

    一见左佳音腋下还夹着那烟具,孟天楚心头一凉,知道肯定没办成,果然。左佳音愧疚道:“我和浩灵道兄没见到皇上,皇上正在乾清宫和内阁大臣们研究重要政务,我们等了好久。向司礼监当班公公一打听才知道,皇上正在商议如何处理这批左顺门群谏的大臣,并商议如何追尊入太庙事宜,恐怕要研究到天亮也未可知。无奈之下,只好回来了。”

    “这可怎么办?”孟天楚急得直跺脚,“明日午时才廷杖,皇上不可能一直商议到那个时候,道长、左姑娘,你们两拿这烟枪等在门外,等到皇上散会,行吗?”

    左佳音道:“这没问题,怕就怕皇上如果会上决定了,散会之后再要皇上改金口,恐怕就难了。”

    孟天楚连连点头:“没错,一定要在皇上决定之前把这件事办成,可皇上在研究政务,连你们两个天师都不能进去,又找谁去呢?”

    浩灵道长道:“别着急,以老道所见,这次廷杖一两百人,皇上恐怕并没有明确要打死谁的想法,就看个人的造化了,多死一个少死一个皇上并不会特别在意,皇上更关心的恐怕是这些大臣还会不会再继续闹事。”

    “很有道理,那咱们怎么办?”

    “所以咱们不用老想着怎么让皇上不杀夏大人,或许皇上就没有明确要廷杖打死谁地想法,咱们刻意去求情,可能反倒会引起皇上的注意,会适得其反。反正具体负责廷杖地是司礼太监,咱们直接打通这个关节,让他给夏大人留一条活路,也就能保住夏大人的性命了。”

    孟天楚茅塞顿开,喜道:“你说得很对,县官不如现管,不一定找到最高领导,只需要找到对这事能起决定作用地人就行,好,就这么定了,咱们去找司礼太监去!”

    左佳音道:“司礼监有掌印太监、秉笔太监第一人和第二人,这三人是轮流当班的,当班的时候在皇宫内廷里,不当班就在皇城外住家里。咱们得打听一下,看看明日廷杖当班的司礼监太监是谁。找准了人才行。”

    原来这里面还有这么多道道,孟天楚心想,幸亏这一次带着左佳音来,不然,自己还真搞不定这件事。

    当下,浩灵道长和左佳音两人又一次进皇城,这一次很快就回来了。兴奋地说道:“明日值班,负责廷杖的是司礼监第二秉笔太监,兼任东厂理刑百户的温泉温公公,他今晚没当班,应该在家里,咱们直接到他家去。”

    我靠,理刑百户,那可是东厂第三号人物,厉害!看来这次找对人了。

    孟天楚乐呵呵赶紧抱着那一大包金银,跟着两位天师,坐轿子来到了司礼监第二秉笔太监温泉温公公府邸。走得匆忙,却把长途跋涉带来的那一筐杭州特产给忘了。

    天师自然是尊贵无比地,就连皇上面前地大红人司礼监太监也要客气三分,亲自迎了出来。将三人迎进了客厅。

    就座之后,浩灵道长简单做了介绍,温公公一听孟天楚是工部员外郎夏鸿的女婿,立即明白了他此番来的用意,却丝毫不露声色,依旧笑眯眯听他们说话。

    时间紧急,不敢耽误,孟天楚直截了当把来意说了。

    太监温泉沉吟了片刻,一副十分为难的神情道:“这案子你们也知道,那可是皇上御笔亲批的。十分地棘手啊。”

    孟天楚当然知道这忙不可能是白帮的,拿出那包金银。展开了,里面黄澄澄白花花都是金锭和银锭。孟天楚算过,折合人民币少说也有五百万。他不知道该花多少银子,但知道银子越多,保险系数越大。所以全部行贿给了这秉笔太监温泉。

    温泉脸色一沉:“几位这是什么意思?是想贿赂咱家吗?咱家为皇上办事,从来都是忠心耿耿,从不贪赃枉法的。”义正词严站起身,一摆手。转身进了后堂,旁边地小太监高声叫道:“送客~!”

    三人灰溜溜出了房门,都不知道这温泉唱的是哪一出。孟天楚对这温泉是第一次见面,以前听都没听说过,所以也不知道他地为人如何,问道:“这温泉真的如此正直?”

    浩灵道长在京城多年。对温泉很熟悉,微笑摇了摇头,低声道:“这温公公是有了名地认钱不人人。拿钱才办事的主,今天怎么把咱们轰出来了,这还真让人费解。”

    孟天楚一听这话,顿时放心了,笑道:“听道长这么一说我就明白了,想必是刚才咱们人去得多了,这种事情最忌讳旁人在场,这样吧,你们在远处等我,我一个人进去。”

    孟天楚抱着那一大包金银转身又进了温泉地府邸,让小太监再进去通报。

    不一会,温泉踱着方步进来了,一眼瞧见孟天楚独自一人坐在客厅,那一大包金银就放在旁边的茶几上,嘴角露出了一丝微笑,尖着嗓子问道:“孟兄弟,去而复返却为何故啊?”

    孟天楚见温泉进来,忙起身施礼道:“公公,在下岳父夏鸿夏员外郎对在下有养育之恩,又将独女嫁给在下,大恩大德没齿难忘。今日他老人家落难,明日就要被廷杖,在下心急如焚,我岳父他老人家年迈体衰,受不得这等酷刑,听说公公为人仗义,特来向公公求援,请您救他老人家一命。”

    温泉点点头,长叹了一声,示意孟天楚坐下,自己也在主座上坐下了:“孟兄弟知恩图报,咱家很是佩服。左顺门之事,唉~!夏大人也是一心为国,欠了考虑了啊~!”

    “是啊,这件事还请公公多多费心,在下也知道这件事难办,所以准备了些银两,想麻烦公公给打点一二,若能救得我岳父性命,我们永感公公大恩大德!”说罢,又是深深一礼。

    “孟兄弟是要咱家帮着做做好人啊,这好办。”温泉拍拍胸脯,低着声音道:“这件事抱在咱家身上,孟兄弟请放心,明日午时廷杖,对夏大人装装样子轻轻打就行了,保他能走着回家吃饭。没问题的。只要挺过了这顿廷杖,也就官复原职了。”

    孟天楚大喜,得到了东厂三号人物同时负责明日廷杖的温公公的拍胸脯保证,心中这块石头才落了地。

    告辞出来,和左佳音、浩灵道长一说,事情办成了都很高兴。

    三人离开了温府先返回天师观,说了一会话,见夜已深,而且一路劳顿,孟天楚和左佳音都是困倦不堪,钦命二十二名天师在天师观都有固定住所,不过左佳音不想住这里,要和孟天楚一起去夏府住。两人与浩灵道长告辞之后,骑马返回了夏府。

    既然金银已经搞定,那一筐土特产也就没必要送了,带回夏府孝顺两位老人吧。

    两人带着那一筐杭州土特产回到夏府,把刚才温公公的话一说,夏夫人听说已经买通了明日负责监刑的司礼监太监,这下子有了希望了,高兴得眼泪直流。拉着孟天楚地手,想起当初自己很看不起这姑爷,没想到现在全靠他来处理这件事,想说句愧疚地话,却不知从何说起。

    夏夫人已经吩咐安排好了两人的住处,这几日里孟天楚和左佳音日夜奔波,此刻才放下心来,各自回房睡了。

    心中有事,孟天楚虽然很是困顿,却不能安睡。一夜醒了好几回,想着今日就要廷杖。虽然已经买通了关节,可毕竟事情还没有落到实处。这心还是悬吊着的,所以天刚亮,就起来了。

    家里的丫鬟仆人服侍他洗漱完来到客厅时,这才发现左佳音早已经在客厅和夏夫人在说话了。

    前几日就已经得到了通知,今日最后一批被廷杖官员的家属,到午门外等着把各自地人领回去,活的回去烧高香。找郎中疗伤,死的就只能领回尸首料理后事了。

    所以夏夫人一大早就起来了,事先已经找好了京城有名“济仁堂”老郎中蒋文,带了个药童背上一箱疗伤地药,随时准备救治。虽然温公公已经许诺说只是装装样子轻轻打一下,能保证走着回来。毕竟心里牵挂,万一一个拿捏不准打伤了,这疗伤郎中也就用上了。

    孟天楚见夏夫人如此细心。禁不住也有些紧张起来,不怕一万只怕万一啊,决定把自己的法医物证勘察箱带上,箱子里有一些进行活体检验地医疗器械,还有一套急救输血器械,这是防止在勘查时发现死者还有生命体症时应急用的。

    丫环仆人们也把软榻准备好了,到时候就算能走,也最好抬着。另外准备了一辆马车,好一路回来时随时疗伤。

    准备一应俱全之后,约好地“济仁堂”蒋文蒋郎中也来了,夏夫人坐了轿子,孟天楚和左佳音依旧骑着马,带着丫鬟仆人,抬着软榻,赶着马车,一行人来到午门外。

    那些平日里与夏鸿交好的人,此刻唯恐受到连累,都躲得远远地不敢拢边,连狄推官也只敢晚上悄悄前来探望,却不敢一同去这午门外照料夏鸿。

    来到武门外,上千名官兵和大内侍卫已经布置了警戒,警戒有两道,马车只能在最外面一道线之外,家属可以进入里面一道外。

    这时候已经有一些家属等在那里,翘首望着。被廷杖的众大臣们还没押出来。午门正中一把太师椅上空空的,两边却站着十来个锦衣卫和东厂番子,看那架势就知道,这椅子肯定是负责监刑司礼监太监的。

    找地方安顿好软榻之后,孟天楚、左佳音和夏夫人也来到警戒线旁,焦急地等待着。

    又等了一个多时辰,将近午时了,这才从午门里押出一列列带着木枷神情萎靡的大臣们。前面几天已经廷杖了大部分,今日最后一批被廷杖的还有四十来个大臣。

    眼见各自的亲人被押出来了,一时间,警戒线外哭声喊声响成一片,夏夫人一眼看见了被押着走在前面地夏鸿,也哭喊了起来。

    夏鸿远远听到了,站住后抬眼望了过来,数月不见,他已经身形憔悴不堪,先对夏夫人微微一笑,随后看见孟天楚,有些意外,复又露出了欣慰的神情。

    他身后押解的官兵猛地推了他一把,将他推了一个趔趄,又慢慢前行,一双眼睛眯缝着定定地望着夏夫人。

    押到行刑地之后,取了木枷,依次排开趴在地上,行刑官兵依次检查,将大臣们衣服扯掉,裤子褪到腿弯处,露出脊背、p股和大腿,白花花一片,这场景说不出的怪异。每个大臣身边有四个手持木g的锦衣卫,负责行刑。

    几近午时的时候,司礼监第二秉笔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