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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5 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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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牧星喝多了,他把脸埋在手掌,痛苦地喃喃自语:“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他揉着自己的眉头,米兰不会知道他在听到她说她怀孕了的那一刻是多么震惊!在最初的惊讶过后,痛楚就像无处不在的寒气将他全身包裹住,让他无法解脱。

    为什么她要这么折磨他?!他一直以为只要努力了,总有一天她会被他所感动,他也愿意用一辈子来好好爱护她,给她幸福。可是就在他以为事情已经顺着他预想方向平稳进行时,她却毫无征兆地,给了他当头一棒喝!让他痛彻心扉!

    伍峰没有说话,他伸出大掌,拍拍牧星的肩膀说:“算了,哥们,人总要向前看!”牧星趴在桌上,将脸埋在自己的臂膀里久久没有抬起来……

    王红颜看着痛苦中的牧星,不由叹了口气,牧星对米兰的一份心,大家有目共睹,可米兰这个死心眼,偏不爱牧星。唉,人哪,惹什么也别惹感情,一旦惹上了,不是疯就是哭。

    ……

    花店弥漫着咖啡香,米兰看着店员小白在煮咖啡,咖啡的浓香很快溢满四周,米兰吸了一口空气,突然很想喝一口丝滑的咖啡。

    孕妇的嘴特别馋,想起吃什么就一定要吃,就像个小孩子一样会耍性子。但是孕妇喝咖啡是不好的,任是米兰怎么要求,小白就是不给她喝一口。他把一个炖盅端到她跟前说:“兰姐,你喝这个吧。”

    米兰揭开盖,闻着醇香的浓汤味道,说:“这汤哪里来的?”

    小白说:“是,是丁夫人送来的。”

    米兰诧异道:“咦,我怎么没看见她来呢?”

    小白道:“是一个很冷但很酷的男人拿来的,他说是丁夫人给你炖的补汤。”他顿了顿说:“我本来想叫他进来坐坐,可他没说话就走了。”

    米兰心里一颤,她知道这个男人应该是丁山。她捧着炖盅,垂着眼帘没有说话。

    她喝了两口汤,放下,突然想起什么,对小白说:“哎呀,我忘了今天要去做产检。”

    小白说:“那兰姐你快去吧店里有我呢。”

    米兰看着小白说:“谢谢你小白,老是让你帮我顶着。”

    小白腼腆一笑,说:“没有关系的,兰姐,只要你信得过我。”

    米兰点点头,说:“那店就拜托你了,我快去快回。”

    小白道:“要给你叫辆车来吗?”

    米兰摇摇头说:“不用,我走走当锻炼了。”

    小白说:“还是叫个车吧,天冷路滑,万一摔倒了可怎么办呢?”

    米兰点头说:“知道了,我会打个车走的。”

    米兰小心翼翼地在路上走着,今天天气很冷,她看见好几辆出租车上都坐满了人。在好几次伸手招车未果后,她决定慢慢走路去医院。

    她慢慢走着,身形已经有点笨重。

    一辆越野车默默在她身后跟了一段路,终于超过她身边,在她面前停下。

    车窗被摇下了,丁山在车里对米兰说:“上车!”

    米兰转头见是丁山,咬着下唇没有去理会他,她摇了摇头继续往前走。

    丁山开着车跟在她后面,见到米兰因为路滑几次出现险况后,终于忍不住了。他嘎地一声把车停下,开了车门,从车上跳下,走到米兰身边,说:“上车!”

    米兰低着头,说:“谢谢,不用了。”

    丁山看着她,视线移到她微隆起的腹部,脸上闪过复杂的表情,有怜惜、痛楚、迷茫……他低声对米兰说:“上车,我送你。”

    米兰抬起眼看看他,没有说话,但丁山可以感觉到她不上车的执拗。

    他靠近她,说:“是自己上车还是我扛你上车?”

    米兰含怨地看他一眼,他老是这样将自己的意愿强加给别人。马路本就不宽,着听后面被堵车辆不耐烦的喇叭声,米兰犹豫了一下,终于上了车。

    丁山手扶着车门框顶,以免米兰碰到头。待米兰坐好后,他帮她系上安全带,他的视线落在她凸起的肚子上,半天他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关上了车门。

    丁山开着车,问米兰:“你要去哪?”天这么冷路又这么滑,她一个人大着肚子在路上乱走,万一有个什么意外那可不是闹着玩的。想到这里,他剑眉一挑,问她:“没人陪你出来吗?”

    米兰低着眼,半晌摇了摇头。

    丁山的脸刹那间冰霜凛人,他冷冷地问她,语气里有着怒气:“那孩子的父亲呢?他不管?!”

    米兰用力绞着手指,眼里慢慢蓄满了眼泪。

    丁山见她半天不说话,又问她一遍,他提高声音说:“他呢?哪去了?!“

    米兰全身一颤,眼泪掉了下来,滴落在膝盖。

    丁山见米兰哭泣,没有再说话,他直视前方,自语道:“那个混蛋!”

    医院妇检诊室外,丁山看见周围满目大着肚子的孕妇,有点局促不安起来。

    米兰看见平日里镇静自若的丁山看见这么多的孕妇,竟然不知所措,不禁有点好笑。本来她只希望他送到医院门口就先回去,但丁山一定要陪她进来,说等着送她回去。她还想要坚持,但一看时间,和医生预约的时间要到了,便由着他去了。

    周围的孕妇几乎都有人陪同来做产检,通常都是由老公陪伴在身边。孕妇们一边摸着肚子,一边心安理得地享受着做母亲的自豪与特权。

    米兰悄悄看了一眼丁山,发觉他正盯着诊室外面的“育儿指南”看得入神。尽管他冷酷与出众的外表在这里显得格格不入,但是她分明看见了他脸上那抹柔和的表情。

    “下一个,米兰。”护士出来叫孕妇了。

    米兰赶紧应了一声,站起来就要进去。丁山也站了起来,用手搀着她,米兰低声道:“我自己能走。”一抹红云闪过她的脸。但丁山并没有松手。

    小护士看了一眼丁山,抿着嘴笑,对米兰说:“太太,看样子你先生很关心你。”她看了看丁山笑着说:“先生,你可以陪着您太太一起进来。”

    米兰一听,连忙要甩开丁山的手,但丁山却握着她的手,大咧咧地跟着她进去了。

    医生是个慈眉善目的中年妇女,她往米兰的肚子上涂了一层冷凝胶,便把b超的检测探头放在米兰的肚皮上检查起来。

    “恩,孩子的各项指标都还不错,不过孕妇还是要加强营养,这样才能保证孩子发育得更好。”医生对米兰嘱咐着,米兰低声应了。

    医生又转过头来对丁山说:“孕妇家属也要加强对孕妇的照顾,多给孕妇补充些钙质和各种维生素,以防孕妇后期出现各种孕妇并发症。”

    丁山看看米兰,点着头说:“好。”

    米兰感觉到丁山的视线一直没有离开过她那圆圆的肚子,不禁有点难堪。

    她动了动想要起身来,但医生阻止了她,同时招手让丁山凑近b超监视屏,指着上面的一处地方说:“这个就是胚胎。”

    丁山心里一动,认真地看了看,就见一个小小人形的生命在羊水里欢快地游动着。

    医生笑着说:“你的孩子很健康也很活泼。”

    丁山看着活生生的小小人儿,惊奇地说不出话来。

    医生用手摸摸米兰的肚子,示意丁山将手放在她所触及的部位,米兰红着脸想要阻止,但丁山的大手已经覆了上去。

    “扑通”他的手下传来了一下微弱的震动,他以为是自己的幻觉,但很快,他感觉到有一只小脚准确地踢了他的手一下,他看看医生,俊脸上有一丝不可思议的神情。

    医生笑着说:“这个就是孩子的胎动。”

    丁山将手放在米兰的肚子上半天没有松开,他头一次这么近距离感受到了一个小生命的跳动,那么不可思议,却又那么震撼人心。他看着米兰,脸上有着激动的笑意。

    医生也牵过米兰的手说,“来,妈妈也来感受下孩子的胎动吧。”

    米兰觉察到了孩子在她手下的欢动,她的眼睛里有着感动的泪花,这是她和他的孩子,尽管她一心一意想要斩断丁山和孩子的瓜葛,但他和孩子还是这么近距离地第一次见面了。

    她看着面前专注感受着孩子胎动的丁山,发觉自己无可救药。

    她,依然是那么深爱着他,以及他的孩子。

    乱花渐欲迷人眼

    飞机在日本东京成田机场降落。

    苏西和苏东见到了前来迎接的日本美食界有名的美食家田中奈先生。田中奈长袖善舞,与日本的各界都有良好关系,此次烹饪大赛由他负责东亚的各项洽谈业务。

    见过面后,彼此的印象都非常好,田中奈先生将苏西和苏东安置在一家环境幽雅的酒店,以便他们休息一下,解除旅途的劳顿。

    苏东看看手中的房牌卡,对苏西说:“苏西,我在你隔壁呢。”

    苏西看看说:“那很好啊,有事叫你也方便。”

    苏东笑着说,“欢迎你随时s扰我。”

    苏西入住的那间是装着拉门铺着榻榻米的和室,感觉很新鲜。给马天浩打过电话报平安后,苏西翻找着行李箱中的备用手机电池,但找来找去也没有。她的心里一咯噔,想起离开时手机电池还c在电c座上充着电呢。她看着手中已经快没电的手机,低声地诅咒地了一声。

    她坐了一会儿,想起了苏东好象和她用的是同一款手机,眼睛一亮,便到隔壁找他去了。

    她敲了敲苏东的门,得到他的允许后推门进去。苏东正低着头坐在床上整理着行李箱。

    他的行李箱不大,但琳琅满目,应有尽有。苏西在里面找到了她要的备用电池和充电器。苏东看看她说:“你又剥削我东西来了,看来我还是没有逃出当你自选超市的悲苦命运啊。”

    苏西笑着点点头,她弯着腰看着他行李箱里的东西,说:“苏东,你把整个家都搬来了吗?”

    苏东一边往衣橱里挂着自己的西服,一边说:“出门也要让自己过得舒服点,是我的出差风格。”

    苏西点点头说:“那我跟你出差是跟对了人。”

    苏东回头说:“那可不是,”他想了想又笑着说:“除了出差,你跟了我也不会错到哪里去的。”

    苏西双目看天,从鼻子哼出声来:“谢谢,承蒙您的慧眼,我还是敬谢不敏,免得有一天被哪个怨妇偷袭了还莫名其妙以为犯太岁了呢。”

    苏东笑着,眼里有无奈,他对苏西说:“苏西,我最近不花心了难道你没看见吗?浪子回头金不换,你真不懂欣赏。”

    苏西看着他咯咯笑出声,捉狭道:“冬瓜哥哥,什么叫做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啊?!”她想了想又说:“花心萝卜心都花了,炒起来怕是不好吃喽。”她笑着假装没有看见苏东恨得牙痒痒的脸。

    虽说苏西对花花公子的改邪归正之决心有待怀疑,但她离开时除了手机充电电池外,还是揣走了“花花萝卜”的一本日本地图、一把指甲刀以及两小包茶叶。

    “怎样了,接通了吗?”苏西问着田中奈先生。

    “接通了,但是没有人接听。”田中奈先生摊摊手。电话已经打了两天了,但是一直无人接听。

    苏西和苏东互望一眼,没有说话。

    田中奈先生用不熟练的中文说:“据我所知,马易轩在日本美食界是鼎鼎有名的料理厨师。但就是很少人见过他的面,他不喜欢抛头露面。”

    苏东沉吟了一会儿,说:“我们这么光打电话也不行啊,这样吧,我们过去登门造访他吧。”

    苏西赞同地点点头。

    苏东问田中奈先生:“请问您有马易轩先生家的详细地址吗?”

    田中奈先生有点尴尬地摇摇头,这个马易轩过着的是隐居的生活,就算田中奈先生是日本美食界的通晓大师,竟也不知他的住处。

    苏东听了田中奈先生的话,一时作了难,他和刘烨在国内没有做好准备工作,以为有日本烹饪界的名人出场找到马易轩应该不是件难事,谁知道寻找马易轩第一步就受到了阻碍。

    正在大家都沉默无声时,一旁的苏西却说话了,“我知道。”

    “?”苏东抬起头看苏西。

    苏西看着苏东和田中奈先生,避开苏东惊讶的目光说:“我有他的地址,我们登门拜访去吧。”

    日本琦玉县蕨市的一处居民区里的一栋小楼前,田中奈先生停住车,诧异地问着苏西:“是这里吗?”

    苏西坐在车里将手上的纸条与墙上的姓氏牌对照着,说,“应该就是这里了。”

    这片居民区的住宅都是普通的独栋两层的房屋,每户住家还有一个小院子,院门口的墙上挂着各家的姓氏牌。琦玉县是东京的临近县份,很多中国人在这里居住,虽然离东京远,但好在交通十分快捷,弥补了距离远的不便,不过每天上下班路上花2、3个小时是很平常的事。

    苏东看看这座朴实的小楼,说:“我去问问吧。”

    他开了车门下了车,按了这家住户的门铃,但按了好几遍没有人出来应门。

    田中奈先生也下了车,用日语喊了几声,但是还是没有人出来。

    田中奈先生看看苏东,无奈地说:“估计这家是没人,要不就是我们找错了地方。”

    两人等了很久还是没人出现,苏东对田中奈先生说:“可能找错地方了,我们走吧。”

    两人正要转身,却看见楼里的一扇门开了,一个男人慢吞吞地走了出来,他面目清矍,气质甚佳。他走到院门前,看见两个陌生人,便用日语问:“你们找谁?”

    田中奈先生忙说:“是马易轩先生吗?我是烹饪界的同仁田中奈。”他又指着苏东说:“这个是从中国来的,也是烹饪协会的,有点事想和您谈谈。”

    男人本来还和善地听着田中奈先生说话,当听到关于苏东的介绍时,他神情一变,冷冷地说:“你们找错人了,这里没有马易轩这个人。”

    苏东有点纳闷,他指着院门上的姓名牌说,“可是我的一个朋友说马易轩是在这里啊!”

    男人看着苏东,淡淡说:“姓名牌上写的是小池俊夫。你们找错人了。”说着颔首示意,转身便要回到屋内。

    坐在车里的苏西见刚出来的男人要回到屋内,连忙从车上下来,她紧走两步,上前喊住那个男人:“先生,请留步!”

    男人闻身停下脚步,他转过头看了一眼苏西,一丝惊诧闪过他镇静自若的脸,眼前的苏西站在院门口,一袭淡蓝色的裙装衬托得她清雅可人。

    他仔细看了看苏西的脸,原要往屋内走去的脚停了,他向院门口走过来,隔着院门的栅栏,他问着苏西,声音有一丝掩饰不住的颤抖与热切,“你是睡?”这次,他是用中文问的。

    苏西愣了一下,还是礼貌回答他:“您就是马易轩先生吧?我叫苏西,是负责这届中国金厨帽大赛的策划,特意前来拜访您的。”

    男人一听到“苏西”、“金厨帽大赛”这几个词,面色大变,他逃开苏西的眼光,说:“我,我不是什么马易轩先生,你,你们找错人了,找错了……”他语句混乱,日语里夹杂着中文。他转过身快步进入屋内,砰地关上了门,再也不出来。

    在院门口的三个人面面相觑,都愣在了那里。

    酒店内,苏东看着苏西,问她:“你是怎么会有马易轩的地址的呢?”

    苏西坐在榻榻米上,将脸埋在曲起的膝盖上,说:“别问了,你不知道的东西多了去。”

    苏东一改吊儿郎当的样子,认真地问苏西:“苏西,若是你真的把我当朋友,有些话跟我讲讲,说不定还能为你分担点呢。”

    苏西抬起眼看他,半晌才出声,“谢谢你,苏东。”

    今天明明已经找到了马易轩,但马易轩的态度很让她很奇怪,同时也很失望。她轻叹一声,在心里暗道:“天浩,你师傅不愿见我。”

    她垂下眼帘,在心里一筹莫展。

    马天浩打开门,看见门口站着马天晴,脚边还有一个大大的行李箱。

    他有点诧异。

    马天晴朝他露出了一个灿烂的微笑,说:“天浩哥,我想暂住在你这里几天可以吗?”

    马天浩有点犹豫,天晴现在已经是个大姑娘了,毕竟一男一女不太方便。

    马天晴见他还在犹豫,嘴巴一撇,委屈地说:“我住不惯酒店,酒店里简直憋闷死了。天浩哥哥,你都不关心我,以前你才不是这样的呢。”

    马天浩看着马天晴委屈快哭的小脸,说:“进来吧。”

    马天晴高兴地眉开眼笑,她扑进他的怀里,在他的脸上“叭”地亲了一口,说:“我就知道你最好了,谢谢哥哥!”说着她一蹦一跳进了门。

    马天浩一愣,但见马天晴一派天真浪漫的表情,不禁摇摇头,将她的行李箱拖进了门。

    手机响了,马天浩连忙接起一听,声音不由放柔了,是苏西打来的。

    “西西,你还好吗?”马天浩感觉到自己对苏西的思念简直就像无法控制住的洪水,都要溃坝而出了。

    苏西听着马天浩熟悉的声音,心里安定了下来。她对马天浩说了马易轩不愿意见他们的事情。马天浩沉吟半晌说:“师傅一向就是不爱和陌生人打交道的人,可能听到什么邀请之类的就发憷吧。”

    苏西没有吭声,马易轩今天异常的反应不像只是因为陌生人这么简单,她清楚看见当他听见“苏西”、“金厨帽大赛”两个词仿佛受到了巨大的刺激一样。

    她一边听着马天浩对她的安慰,一边对着电话里说:“不过我不会就此放弃,我会继续努力的!”

    马天浩在电话那头笑了,说:“恩,早点把事情办好,早点回来。我等着你。”

    苏西听着他好听的声音,心里有一丝甜蜜,她对着电话说:“浩,我想你。”

    马天浩低柔地回答她:“我也是。我,也很想你。”

    他对她说道:“要自己照顾好自己,知道了吗?”听着电话那头她的应答声,他的脸上露出了温柔的微笑。

    马天浩收了线,抬起眼,发觉马天晴正在客厅里愣愣看着他,似乎已经站了很久了。

    马天浩的俊脸有点发红,他忘了家里还有个客人,刚才他和苏西的绵绵情话想必都入了马天晴的耳。

    他站起来,问马天晴,“天晴,怎么了?”

    马天晴有些慌乱,连忙回答说:“天浩哥,饭做好了,我,我想叫你吃饭……”

    马天浩闻到一阵饭菜香,忍不住夸奖她:“天晴,你真厉害。”

    马天晴的脸有点红,她低下头,说:“人家只给天浩哥哥做饭,连爸爸都没吃过我做的饭呢。”

    马天浩眉毛一挑,说:“那我岂不是坐享齐人之福了?”话一出口,才发觉自己用错了成语,他只好尴尬地一笑。

    但却见马天晴娇羞地站着,胭脂色一点点漫上她的俏脸……

    柳暗花明又一村

    苏西站在写有“小池俊夫”姓名牌前看了一会儿,终于鼓足勇气按下门铃。

    与前次一样,还是等了半天,就在她失望地要转身之际,那个男人又缓缓走了出来。他看见苏西,颀长的身形一震,脸上的表情复杂。

    苏西微笑着和他打着招呼:“你好!先生!”

    他远远看着苏西,上下打量着她,似乎在揣测着什么,终于他走上前来,开口说话了,“姑娘,你找谁?”这次他用的是中文。

    苏西犹豫了一下,说:“是马易轩先生吗?我,我找马易轩先生。”

    男人又上下打量了下苏西,问:“你找他什么事?”

    苏西嗫嚅着说:“是这样的,我是代表中国烹饪协会请他回国去担任评委的。”他一听,说:“那他不在。”便转身要走。

    苏西一喜,他说“他不在”,而不是“他不是”,她感觉到事情还有余地,忙说:“先生,是这样的,担任评委只是我来找他的公事之一,我还有件私事……”

    男人转过身,看着她说:“你能有什么私事?”

    苏西笑意盈盈道:“我,我是马天浩的,女朋友,恩,特意代他过来看看师傅的。”

    男人看着她,终于嘴角有了一丝笑意。他说:“我怎么不知道他交了个女朋友呢?”

    苏西红着脸说,“天浩说师傅总是神龙见尾不见首,电话也从来没人接,所以无从通知起。不过他还是很想念师傅,说好几年不见了。”

    男人立着,感慨着说:“是啊,一眨眼,浩儿也长大了,还有了女朋友了。”说着他看了看苏西,赞许道:“这孩子闷声不吭的,挑媳妇的眼光还不错。”

    苏西直觉得脸上直发烧。

    男人打开门让她进来,说:“你怎么不早说,让我以为你们是那群讨厌的电视台的人,老变着花样让我上他们的节目呢。”

    苏西眼睛一亮,笑着说:“您就是马易轩师傅吧?”

    男人含笑着点点头,带着苏西进了楼里。

    屋内陈设简单雅致,墙上悬挂的龙飞凤舞的中国毛笔字让屋子透露出很浓的书卷味。

    苏西看着马易轩,激动不已,她总算找到了马易轩,一时间她心绪难平。

    马易轩见远方贵客来临,招呼她坐下后,便拿出日本茶道来招待苏西。

    他为苏西冲泡了“抹茶”,“抹茶”的制作方法是把精制的茶叶用茶臼把捣成粉末状,喝的时候往茶粉内注入水,用茶筅搅均后饮用,既有营养,也具品味。日本茶道讲究典雅与礼仪,使用的工具也俱为精挑细选之佳品,品茶时更都配以甜品,是为茶食,或称茶点。

    苏西恭敬地双手接过马易轩递过来的茶,致了谢,然后三转茶碗,轻品、慢饮、奉还。这些礼节她以前在中国国内一家日本茶道馆里见到过,所以依葫芦画瓢,现学现用了。

    马易轩见她品茶举止典雅大方,暗暗点头,他突然问苏西,“日本正宗茶道的茶道精神你可知是什么吗?”

    苏西喝茶的动作停顿了一下,抬起头来看向马易轩说:“我听过,应该是‘和敬清寂’”吧?也不知对不对,让师傅您见笑了。”

    马易轩笑了,说:“你说对了。和、敬,小而言之,表示主客之间和睦共处,互相尊敬;广而言之,则寄以社会安定、国家和平的愿望。清、寂,表示茶室环境的清净幽雅与陈设的古色古香,暗含隔绝尘世、清心洁身之意。”

    说着他用欣赏的眼神看苏西,说:“来品尝一下小茶点。茶道的规矩是先品茶然后再吃点心。这是为了使略带甜味的茶不被点心的味道遮盖。”

    马易轩为苏西准备的茶点有甜果子、羊羹等,都是很小巧精致、很有古典韵味的小点心。种类繁多,是甜馅的。茶点讲求色、形、味俱佳,每一样都堪称艺术品。

    苏西品尝了一口茶果子,甜糯滑软,入口即化,不由脱口赞道:“这茶点做得好。”马易轩点点头,笑着说:“谢谢你的夸奖,我也没有白忙乎。”

    苏西眼睛一亮,说:“师傅,是您自己做的?真太棒了!难怪田中奈先生说您就是在日本也是个远近闻名的料理大师呢!”

    马易轩哈哈大笑,说:“你这个小女娃子,很会说话哩!说吧,你这么拍我马p是为了请我回去当什么厨艺大赛的劳什子评委吧?”

    苏西脸红了,但还是坦白地点点头。

    马易轩笑着说:“我也坦白说吧,我不会去的,也不想去。”

    又是什么“金厨帽”大赛,害得人还不少吗?!

    苏西诚恳地说:“师傅,这次烹饪大赛集聚了全球华人美食精英,有各路绝顶高厨上阵献艺。请您出山担任评委,是为了能更好地慧眼识英雄,挖掘出有潜力的新人。”

    马易轩说:“那我可不敢当。”

    苏西继续说道:“师傅,据说您以前也参加过金厨帽大赛,应该知道年轻的初出道厨师是多么迫切需要一个良师的指点与教导,这个大赛往小了说是长江前浪助后浪,往大了说就是大家都出一份力,弘扬我们中华民族的美食文化……”

    马易轩沉默不语。

    苏西看看他,说:“师傅,天浩也参加了大赛,现在是初赛的小组第一,过些日子他也要参加决赛。当初您果断地收留了他,将他培养成了一个大厨,现在又为何不能亲眼目睹他是怎样为您争光的呢?”

    马易轩看了一眼苏西,半晌才说:“天浩比赛赢了吗?”

    苏西点点头,说:“他初赛便轻松取胜。“

    马易轩仰天哈哈大笑,道:“这孩子真是个奇才,倒也没让我失望!”他想了想,对苏西说道:“那,丫头,容我考虑考虑下,再决定去或是不去,如何?”

    苏西激动地站了起来,朝着马易轩说:“师傅肯考虑,已经是给苏西最大的照顾了,谢谢了!”

    马易轩笑着摆摆手,但突然想起了什么,问苏西:“你说,你叫苏西?”

    苏西点点头。

    “苏西,苏西……”马易轩嘴里喃喃念叨着这个名字,他看了一眼苏西,试探着问她:“苏西,你也姓苏?”

    苏西笑了,说:“是的,师傅,为何如此一问?”

    马易轩笑了一下,说:“我有一个故友也姓苏,他有个女儿恰巧也叫苏西,现在应该也有你这么大了。”他端着茶碗,仔细地看着苏西,表情有点试探与紧张。

    苏西沉吟了一下,决定向马易轩坦白她寻父的目的。

    她看着马易轩,眼里有恳切和期待,“师傅,实不相瞒,我的父亲叫苏丹青。”

    “苏,苏丹青?!”马易轩腾地站起来,手中的茶碗与盖相撞,咣铛作响。

    苏西连忙也站起,马易轩看着她,长叹一声,道:“我早该想到了,从你一开始进来我就觉得你应该是他的女儿!”

    苏西双目含泪,想说话却觉得声音哽咽,她颤声问道:“师傅,您,您知道我父亲的下落吗?我,我和妈妈已经找他二十多年了……”

    马易轩似乎没有听见苏西在说话,自顾自道:“我,就知道总会有这么一天的,我都告诉过他了,唉……”

    苏西见状,迟疑地叫着马易轩道:“师傅,师傅……”

    马易轩回过神来,神情难掩激动,“孩子,你,你该叫我叔叔,你父亲和我,是生死之交,算是唯一的好朋友……”

    苏西叫了声“叔叔”,便急切问道:“叔叔,您知道我父亲的下落吗?”

    马易轩脸色一变,有点慌乱,他嗫嚅着:“这个,他,他……”欲言又止。

    苏西看见他这副模样,心里顿时凉了半截,她颤声问道:“难道,我父亲,他,他不在了吗?”

    马易轩长叹了一声,看着苏西,语重心长道:“孩子,你还是别问了,就当他不在了吧……”

    “不,不,叔叔,求求您告诉我,父亲的下落吧?只要他还在,就算天涯海角,我也要找到他!”苏西激动地说着,目中已掉下泪来。

    她呜咽着说:“叔叔,你不知道,我妈妈她,她有多可怜,整整等了他二十年。”

    “陈茵茵?”马易轩全身一颤,长叹道:“这些年可苦了她啊,真是孽债啊!”他立了半晌,想起当初的点点滴滴,无限感慨在心头。有关于“他”的一切就要脱口而出,但是“他”的告诫在他的耳边响起:“从今以后,世上再没有苏丹青这个人,就当我死了吧,是你为我送的葬……”

    马易轩转过身去,叹息着对苏西说:“孩子,你走吧,别再问我了,我什么都不知道……”

    “叔叔,师傅……”苏西还想追问下去,但马易轩转身入了别的房间,再也不理会她的呼唤声。

    苏西默立半晌,突然悲从中来,眼泪哗地一下,流了满脸。

    马易轩听着苏西离开关上门的声音,在内室里叹息着,用手揉了揉自己酸涩的眼睛,道:“丹青,你的孩子看起来和你一样执拗,我还能为你隐瞒多久呢?”

    苏西进了酒店,看着酒店里穿和服的服务员笑脸相迎,她却心事重重得连一个笑容都回不出。

    苏东正从酒店的露天温泉口那边出来,还穿着浴袍,他健壮的身材吸引了许多女客的目光。他微笑着不以为意,他已经习惯了这种注视的目光。

    他看见苏西一脸的沉重,便开玩笑道:“怎么了苏西?谁欠了你一块日元没有还?”

    苏西没有回答他,进了电梯便要关门。

    苏东连忙跟了进去,却差点被电梯门夹住,他龇牙咧嘴道:“苏西,你好狠,差点没夹死我。”

    苏西依然没有说话。苏东看见了她脸上的泪痕,惊讶道:“你哭了?出什么事了?”

    苏西摇摇头,哽咽着说:“没事。”

    苏东叹口气道:“你总是什么事都隐瞒我,你说,我算不算你的朋友?”

    说着他有点感伤,“苏西,我真的是认真的,不要因为我以前花心,你连带着都觉得我这个人都靠不住了吧?”

    苏西看看苏东,半晌才低声说:“苏东,我这次来日本,也是为了,为了寻找我父亲而来的。”

    “什么,寻找你父亲?”苏东吃惊地看着苏西。

    ……

    与寂寞有染

    马天浩下了班回家,一进门就看见餐桌上已经摆好了饭菜,马天晴苗条的身影在厨房里忙碌着。

    马天晴从厨房里探出脑袋,说:“天浩哥,稍等一会儿,很快就可以吃饭了。”

    马天浩应了一声,笑着说:“天晴小丫头,现在你倒成了我家的专用厨师了。”

    马天晴也笑了,说:“天浩哥,我现在是你的专用贴身服务员,你的一日三餐、生活起居我全包了。”

    马天浩想了想,说:“这不太好吧,那耽误你回来的真正目的了,你不是要在酒店实习吗?”

    马天晴冲他扮了个鬼脸,说:“天浩哥,你就别像个小老头一样地罗嗦了,我乐意为你做任何事情啊……”说完她缩回到厨房去,暗自在角落里说道:“我回来的真正目的才是你啊。”

    马天浩在外面说:“你在说什么,我听不见。”

    马天晴一吐舌头,说:“没什么,我没说什么……”

    马天晴看了自己精心准备的晚餐,满意地露出了一个笑容。她点燃了餐桌上的蜡烛,同时熄灭了餐厅的灯,顿时整个屋子笼罩在烛光特有的温馨和浪漫之中。

    她整理了一下自己忐忑的心情,敲了敲马天浩卧室的门,轻声叫道:“天浩哥哥,吃饭了。”

    原来靠在床头看书的马天浩闻声,答应了一声,他坐起身走出来,看见眼前浪漫朦胧的一切愣住了。他有点诧异地看着马天晴:“天晴,这?”

    马天晴笑着对马天浩说:“天浩哥哥,生日快乐!”

    “怎么?今天是我生日?”马天浩转头问着马天晴,俊脸上有一丝困惑。

    “天浩哥哥,你都忙糊涂了,今天就是你的生日啊!”马天晴笑着说。她推着他来到餐桌前,让他在桌边坐下,言语中带着期待的兴奋,“来尝看看,我做的菜怎么样?”

    马天浩感动地看了一眼马天晴,微笑着坐了下来,虽然这烛光晚餐让他觉得有点隆重,但有一个人记得他的生日,还是让他有点感动。

    他看着马天晴说:“好,我就来尝尝你的手艺如何。”

    马天浩先尝了尝马天晴做的“鱼丸甘蓝菠菜汤”,他吃了口鱼丸说:“鱼丸有点硬,你制作鱼丸的时候要注意掌握好调料、鱼r、水的比例,这样鱼丸才能松软可口。”马天晴点点头说:“谢谢大厨的指点。”

    马天浩又看着马天晴炒的另一道菜“蒜香油条炒牛r”,英俊的脸上有一丝笑容,“这道菜倒是很有创意。”

    马天晴笑着说,“天浩哥哥是不是觉得这道菜很熟悉?”

    马天浩点头说:“你是不是根据我们小时侯常吃的那道蒜瓣油条改良而来的?”

    马天晴咯咯笑着说:“天浩哥哥,你还记得啊?那时咱们家的状况不太好,爸爸经常将早上剩的油条用蒜瓣炒了来吃,我最爱吃了,我还记得你总是让给我吃……”

    马天浩也笑了,他的思绪也随着马天晴追朔到往日的时光。师傅马易轩和师妹马天晴父女对他的照顾与帮助,他一辈子都不会忘记,他们就是自己再苦再难都不会露出一丝对他的嫌弃之情。尤其是小师妹,小时侯总围绕在他身边,有好吃好玩的尽都给他,虽然他年纪比她大,但她总是照顾着他,粘着他,感觉比亲生的哥哥还亲。

    他看着烛光下的马天晴,烛光映衬着她红扑扑的小脸,很是可爱动人。马天浩环顾了下餐桌上丰盛的菜肴,感动地说:“天晴,谢谢你了,还记得我的生日。”

    马天晴的脸红了,她垂下眼帘,说:“天浩哥哥,你的一切我永远都记得。”她举起酒杯对马天浩说:“天浩哥哥,我敬你一杯,祝你生日快乐!”说着她仰脖把一杯酒都干了。

    喝完了她眨着水汪汪的眼睛说:“天浩哥哥,你也干了这杯酒吧,等会儿,等会我送你一件生日礼物……”说着她的俏脸飞红,偷偷地瞄了他一眼。

    马天浩看着她,眼里有感激,他点点头,“谢谢,丫头,你总是对我这么好。”他也把满满的一杯红酒喝完。马天晴看着他将酒喝了下去,脸上闪过一丝复杂的表情,但随后被兴奋和喜悦所代替。

    两个人又喝了几杯酒,马天晴还要往酒杯里倒酒,被马天浩拦住了,他对马天晴说:“别喝了,丫头,这样你会醉的。”奇怪的是,他说这话的时候,突然感觉有一股热气从心里散发出来,让他坐立难安起来。今晚他没有喝多少酒,怎么有点意识有点混乱?他赶紧将喝了口果汁,将这股奇怪的感觉暂时压下。

    马天晴红着脸看他,眼里有着爱慕的光,平日里清纯的脸被酒一激,竟也红得风情万种。她用汪汪的大眼看着马天浩,鼓足勇气,对马天浩说:“天浩哥哥,你知道吗,那时我和爸爸离开你到了日本,我,我的心里一直就没有把你放下过……”说着,她的眼角有点湿润,低着头不敢看他。

    马天浩听着她的话,本来拿着杯子的手在半空中停住了,他看了看马天晴,有点听不太明白她说的话,想了想,他浅浅一笑,说:“小丫头,哥哥在家里也很想你和师傅……”

    “不要叫我小丫头,天浩哥哥,我,我已经长大了。”马天晴抬头说着,眼里充满了勇敢与执着,她伸出手去,抓住马天浩的大手说:“天浩哥,你听我说,我喜欢你,一直都喜欢你,从小时侯就喜欢你了……”

    马天浩看着马天晴,俊脸上有着惊讶与错愕,他是听错了,还是醉了出现幻觉?小师妹竟然,竟然说她喜欢他?!

    但手上她的手掌温软的感觉告诉他,这一切似乎都是真的,但,但这是不可能的,他已经有喜欢的人了,他连忙动了动,想将手抽出。但马天晴并不放开他的手。

    她看着他,脸上有楚楚动人的泪珠,她将他的手拿起在自己的脸上轻轻摩挲,低声说:“天浩哥,你知道吗,我一直盼望你能这样抚摸着我的脸,好想你也能对我说你喜欢我。我以为我现在回来正好,可是可是,你已经有了女朋友,看着你们那么甜蜜,你知道我的心有多痛吗?……我们拉过勾的,你也答应我长大后当你的新娘,可是你为什么不守承诺呢?”说着,她的眼泪从眼睛里流出,打湿了他的手。

    她站起来,痴痴看着他那张熟悉英俊的脸,扑进了他的怀抱。

    “别,天晴……”马天浩想将她推开,但全身竟然没了力气,他感觉到自己的意识开始模糊,马天晴的影子在他面前变成了两个,迷迷糊糊中他感觉马天晴的唇贴在了他的嘴上,“不,别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