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捷c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她狂吐鲜血。手掌离她胸口尚有半尺,忽然旁边一只男子手
掌伸过来一带,将她这一掌掠开了,正是段正淳出手相救,说
道:“凤凰儿,别这么狠!”
秦红棉一怔,怒道:“甚么凤凰儿、孔雀儿,叫得这般亲
热!”左手刀向段正淳肩头砍落。刀白凤也正恼丈夫相救情妇,
格开自己势在必中的一招,挥拂尘向他脸上扫去。
二女同时出手,同时见到对方向段正淳攻击,齐叫:“啊
哟!”同时要回护郎君。刀白凤拂尘转向,去挡格修罗刀;秦
红棉足向刀白凤踢去,要她收转拂尘。
段正淳斜身一闪,砰的一声,秦红棉这一脚重重踢中在
他p股上。刀白凤怒道:“你干么踢我丈夫?”秦红棉道:“段
郎,我不是故意的,你……你很疼吗?”段正淳装腔作势,大
叫:“哎唷,哎唷!踢死我啦!”蹲下身来。
钟万仇瞧出便宜,举刀搂头向段正淳劈落。刀白凤叫道:
“住手!”秦红棉叫道:“打他!”拂尘与修罗刀齐向钟万仇攻
去。钟万仇只得回刀招架,大叫:“姓段的臭贼,你这老白脸,
靠女人救你性命,算甚么好汉?”段正淳哈哈大笑,倏地跃起,
刷刷刷三剑,只得钟万仇踉跄倒退。秦红棉一怔,怒道:
“你没受伤,装假!”刀白凤也道:“这家伙最会骗人,你怎能
信他了?”秦红棉叫道:“看刀!”刀白凤叫道:“打他!”这一
次二女却是联手向段正淳进攻。
保定帝见兄弟跟两个女人纠缠不清,摇头暗笑,向褚万
里道:“你们进去搜搜!”褚万里应道:“是!”
褚、古、傅、朱四人奔进屋门。古笃诚左足刚跨过门槛,
突觉头顶冷风飒然。他左足未曾踏实,右足跟一点,已倒退
跃出,只见一片极薄极阔的刀刃从面前直削下去,相距不过
数寸,只要慢得顷刻,就算脑袋幸而不致一分为二,至少鼻
子也得削去了。古笃诚背上冷汗直流,看清楚忽施暗袭的是
个面貌俊秀的中年女子,正是“无恶不作”叶二娘。她这薄
刀作长方形,薄薄的一片,四周全是锋利无比,她抓着短短
的刀柄,略加挥舞,便卷成一圈圆光。古笃诚起初这一惊着
实厉害,略一定神,大喝一声,挥起板斧,便往她薄刀上砍
去。叶二娘的薄刀不住旋转,不敢和板斧这等沉重的兵刃相
碰。古笃诚使出七十二路乱披风斧法,双斧直上直下的砍将
过去。叶二娘y阳怪气,说几句调侃的言语。朱丹臣见她好
整以暇,刀法却诡异莫测,生怕时候一长,古笃诚抵敌不住,
当即挺判官双笔上前夹击。
其时巴天石和云中鹤二人兀自在大兜圈子,两人轻功相
若,均知非一时三刻能分胜败,这时所较量者已是内力高下。
巴天石奔了这百余个圈子,已知云中鹤的下盘功夫飘逸有余,
沉凝不足,不如自己一弹一跃之际行有余力,只消陡然停住,
击他三掌,他势必抵受不住。但巴天石一心要在轻功上考较
他下去,不愿以拳脚功夫取胜,是以仍是一股劲儿的奔跑。
忽听得一人粗声骂道:“妈巴羔子的,吵得老子睡不着觉,
是那儿来的兔崽子?”只见南海鳄神手持鳄嘴剪,一跳一跳的
跃近。
傅思归喝道:“是你师父的爹爹来啦!”南海鳄神喝道:
“甚么我师父的爹爹?”傅思归指着段正淳道:“镇南王是段公
子的爹爹,段公子是你的师父,你想赖么?”南海鳄神虽然恶
事多为,却有一桩好处,说过了的话向来作数,一闻此言,气
得脸色焦黄,可不公然否认,喝道:“我拜我的师父,跟你龟
儿子有甚么相干?”傅思归笑道:“我又不是你儿子,为甚么
叫我龟儿子?”
南海鳄神一怔,想了半天,才知道他是绕着弯儿骂自己
为乌龟,一想通此点,哇哇大叫,鳄嘴剪拍拍拍的向他夹去。
此人头脑迟钝,武功可着实了得,鳄嘴剪中一口森森白牙,便
如狼牙棒上的尖刺相似。傅思归一根熟铜棒接得三招,便觉
双臂酸麻。褚万里长杆一扬,杆上连着的钢丝软鞭荡出,向
南海鳄神脸上抽去,南海鳄神掏出鳄尾鞭控开。
保定帝眼看战局,己方各人均无危险,对高昇泰道:“你
在这儿掠阵。”
高昇泰道:“是。”负手站在一旁。
保定帝走进屋中,叫道:“誉儿,你在这里么?”不听有
人回答。他推开左边厢房门,又叫道:“誉儿,誉儿!”只见
一个十五六岁的小姑娘从门背后转了出来,脸色惊惶,问道:
“你……你是谁?”保定帝道:“段公子在哪里?”那少女道:
“你找段公子干甚么?”保定帝道:“我要救他出来!”
那少女摇头道:“你救他不出的。他给人用大石堵在石屋
之中,门口又有人看守。”保定帝道:“你带我去。我打倒看
守之人,推开大石,就救他出来了。”那少女摇头道:“不成!
我如带了你去,我爹爹要杀了我的。”保定帝问:“你爹爹是
谁?”那少女道:“我姓钟,我爹爹就是这里的谷主啊。”这少
女便是从无量山逃回来的钟灵。
保定帝点了点头,心想对付这样一个少女,不论用言语
套问,或以武力胁,均不免有失身分,段誉既在此谷中,总
不难寻到,当下从屋中回了出来,要另行觅人带路。
段誉和木婉清在石屋之中,听说门外那青袍客竟是天下
第一恶人“恶贯满盈”,大惊之下,扑过去搂在一起。段誉低
声道:“咱们原来落在‘天下第一恶人’手中,那真是糟之极
矣!”木婉清“唔”的一声,将头钻在他的怀中。段誉轻抚她
头发,安慰道:“别怕。”
两人上下衣衫均已汗湿,便如刚从水中爬起来一般。两
人全身火热,体气蒸薰,闻在对方鼻中,更增几分诱惑之意。
一个是血气方刚的青年,一个是情苗深种的少女,就算没受
c药的激动,也已把持不定,何况“y阳和合散”的力量霸
道异常,能令端士成为y徒,贞女化作荡妇,只教心神一迷,
圣贤也成禽兽。此时全仗段誉一灵不昧,念念不忘于段氏的
清誉令德,这才勉力克制。
青袍客得意之极,怪声大笑,说道:“你兄妹二人快些成
其好事,早一日生下孩儿,早一日得脱牢笼。我去也!”说罢,
越过树墙而去。
段誉大叫:“岳老三,岳老二!你师父有难,快快前来相
救。”叫了半天,却哪里有人答应?
段誉寻思:“当此危急之际,便是拜他为师,也说不得了。
拜错恶人为师,不过是我一人之事,须不致连累伯父和爹爹。”
于是又纵声大叫:“南海鳄神,我甘愿拜你为师了,愿意做南
海派的传人,你快来救你的徒弟啊。我死之后,你可没徒弟
了。”乱叫乱喊了一阵,始终不闻南海鳄神的声息,突然想到:
“啊哟不好!南海鳄神最怕的便是他这个老大‘恶贯满盈’,就
算听到我叫唤,也不敢来救。”心中只是叫苦。
木婉清忽道:“段郎,我和你成婚之后,咱们第一个孩儿,
你喜欢男的还是女的?”段誉迷迷糊糊的答道:“男的!”
忽然石屋外一个少女的声音接口道:“段公子,你是她哥
哥,决不能跟她成婚。”段誉一楞,道:“你……你是钟姑娘
么?”那少女正是钟灵,说道:“是我啊。我偷听到了这青袍
恶人的话,我定要想法子救你和木姊姊。”段誉大喜,道:
“那好极了,你去偷毒药的解药给我。”木婉清怒道:“钟灵你
这小鬼快走开,谁要你救?”钟灵道:“我还是想法子推开这
大石头,先救你们出来的好。”段誉道:“不,不!你去偷解
药。我……抵受不住,快……快要死了。”钟灵惊道:“甚么
抵受不住?你肚子痛吗!”段誉道:“不是肚子痛。”钟灵又问:
“你是头痛么?”段誉道:“也不是头痛。”钟灵道:“那你甚么
地方不舒服?”
段誉情欲难遏之事,如何能对这小姑娘说得出口?只得
道:“我全身不舒服,你只设法去盗取解药便了。”钟灵皱眉
道:“你不说病状,我就不知道要寻甚么解药。我爹爹解药很
多,但得知你是肚痛、头痛,还是心痛。”段誉叹了口气道:
“我甚么也不痛。我是……我是服了一种叫做‘y阳和合散’
的毒药。”钟灵拍手道:“你知道毒药的名字,那就好办了。段
大哥,我这就去跟爹爹要解药。”
她匆匆爬过树墙,便去缠着父亲拿那“y阳和合散”的
解药。那“y阳和合散”是青袍客的药物,但钟万仇一听这
名字,就知是甚么玩意儿,马脸一沉,斥道:“小女娃娃,东
问西问这些不打紧的东西干么?你再胡说八道,我老大耳括
子打你。”钟灵急道:“不是胡说八道……”
便在此时,保定帝等一干人攻进万劫谷来,钟万仇忙出
去应敌,将钟灵一人留在屋内。她听得屋外兵刃交作,斗得
甚是厉害,也不去理会,自在父亲的藏药之所东翻西找。钟
万仇的数百个药瓶之上都贴有药名,但偏偏就不见“y阳和
合散”的解药。正不知如何是好,听的有人进来,出去一看,
便遇到了保定帝。
保定帝想寻人带路,一时却不见有人,忽听得身后脚步
声响,回头见是钟灵奔来,当即停步等候。钟灵奔近,说道:
“我找不到解药,还是带你去罢!不知你能不能推开那块大石
头。”保定帝莫名其妙,问道:“甚么解药?大石头?”钟灵道:
“你跟我来,一看便知道了。”
万劫谷中道路虽然曲折,但在钟灵带领之下,片刻即至,
保定帝托着钟灵的手臂,也不见他纵身跳跃,突然间凌空而
起,平平稳稳越过了树墙。钟灵拍手赞道:“妙极,妙极!你
好像会飞!啊哟,不好!”
但见石屋之前端坐着一人,正是那青袍怪客!
钟灵对这个半死半活的人最是害怕,低声道:“咱们快走,
等这人走了再来。”保定帝见了这青袍怪人也是极感诧异,安
慰她道:“有我在这里,你不用怕。段誉便是在这石屋之中,
是不是?”钟灵点了点头,缩在他身后。
保定帝缓步上前,说道:“尊驾请让一步!”青袍客便如
不闻不见,凝坐不动。
保定帝道:“尊驾不肯让道,在下无礼莫怪。”侧身从青
袍客左侧闪过,右掌斜起,按住巨石,正要运劲推动,只见
青袍客从腋下伸出一根细细的铁杖,点向自己“缺盆x”。铁
杖伸到离他身子尺许之处便即停住,不住颤动,保定帝只须
劲力一发,铁杖点将过来,那便无可闪避。保定帝心中一凛:
“这人点x的功夫可高明之极,却是何人?”右掌微扬,劈向
铁杖,左掌从右掌底穿出,又已按在石上。青袍客铁杖移位,
指向他“天池x”。保定帝掌势如风,连变了七次方位,那青
袍客的铁杖每一次均是虚点x道,制住形势。
两人接连变招,青袍客总是令得保定帝无法运劲推石,认
x功夫之准,保定帝自觉与己不相伯仲,犹在兄弟段正淳之
上。他左掌斜削,突然间变掌为指,嗤的一声响,使出一阳
指力,疾点铁杖,这一指若是点实了,铁杖非弯曲不可。不
料那铁杖也是嗤的一声点来,两股力道在空中一碰,保定帝
退了一步,青袍客也是身子一晃。保定帝脸上红光一闪,青
袍客脸上则隐隐透出一层青气,均是一现即逝。
保定帝大奇,心想:“这人武功不但奇高,而且与我显是
颇有渊源。他这杖法明明跟一阳指有关。”当即拱手道:“前
辈尊姓大名,盼能见示。”只听一个声音响道:“你是段正明
呢,还是段正淳?”保定帝见他口唇丝毫不动,居然能说话,
更是诧异,说道:“在下段正明。”青袍客道:“哼,你便是大
理国当今保定帝?”保定帝道:“正是。”青袍客道:“你的武
功和我相较,谁高谁下?”
保定帝沉吟半晌,说道:“武功是你稍胜半筹,但若当真
动手,我能胜你。”青袍客道:“不错,我终究是吃了身子残
废的亏。唉,想不到你坐上了这位子,这些年来竟丝毫没搁
下练功。”他腹中发出的声音虽怪,仍听得出语音中充满了怅
恨之情。
保定帝猜不透他的来历,心中霎时间转过了无数疑问。忽
听得石屋内传出一声声急躁的嘶叫,正是段誉的声音,保定
帝叫道:“誉儿,你怎么了?不必惊慌,我就来救你。”钟灵
惊道:“段公子,段公子!”
原来段誉和木婉清受猛烈c药催激,越来越难与情欲相
抗拒。到后来木婉清神智迷糊,早忘了段誉是亲哥哥,只叫:
“段郎,抱我,抱住我!”她是处女之身,于男女之事一知半
解,但觉燥热难当,要段誉搂抱着方才舒服,便向段誉扑去。
段誉叫道:“使不得!”闪身避开,脚下自然而然的使出了凌
波微步。木婉清一扑不中,斜身摔在床上,便晕了过去。
段誉接连走了几步,内息自然而然的顺着经脉运行,愈
走愈快,胸口郁闷无比,似乎透不过气来一般,忍不住大叫
一声。这一声叫,郁闷竟然略减,当下他走几步,呼叫一声,
情欲之念倒是淡了,保定帝和青袍客在屋外的对答,以及保
定帝叫他不必惊慌的言语,却都已听而不闻。
青袍客道:“这小子定力不错,服了我的‘y阳和合散’,
居然还能支撑到这时候。”保定帝吃了一惊,问道:“那是甚
么毒药?”青袍客道:“不是毒药,只不过是一种猛烈的c药
而已。”保定帝道:“你给他服食这等药物,其意何居?”青袍
客道:“这石屋之中,另有一个女子,是他的胞妹。”
保定帝一听之下,登时明白了此人的y谋毒计。他修养
再好,也禁不住勃然大怒,长袖挥处,嗤的一指向他点去。青
袍客横杖挡开,保定帝第二指又已点出,这一指直趋他喉下
七突x,那是致命死x,料想他定要全力反击。
那知青袍客“嘿嘿”两声,既不闪避,也不招架。保定
帝见他不避不架,心中大疑,立时收指,问道:“你为何甘愿
受死?”青袍客道:“我死在你手下,那是再好不过,你的罪
孽,又深了一层。”保定帝问道:“你到底是谁?”青袍客低声
说了一句话。
保定帝一听,脸色立变,道:“我不信!”青袍客将右手
中的铁杖交于左手,右手食指嗤的一声,向保定帝点去,保
定帝斜身闪开,还了一指。青袍客以中指直戳,保定帝脸色
凝重,以中指相还。青袍客第三招以无名指横扫,第四招以
小指轻挑,保定帝一一照式还报。到得第五招时,青袍客以
大拇指捺将过来,五指中大拇指最短,因而也最为迟钝不灵,
然而指上力道却是最强,保定帝不敢怠慢,大拇指一翘,也
捺了过去。
钟灵一旁看得好生奇怪,忘了对青袍客的畏惧之意,笑
道:“你们两个在猜拳么?你伸一指,我伸一指的,却是谁赢
了?”一面说,一面走近身去。蓦地里一股劲风无声无息的袭
到,钟灵一怔之际,左肩剧痛,几欲晕倒。保定帝反手挥掌,
将她身子平平推出,跟着向后纵跃,将她扶住,说道:“站着
别动。”钟灵怔怔的道:“他……他要杀我?”保定帝摇头道:
“不是。我和他在比试武功,旁人不能走近。”伸掌在她背心
上轻抚数下。
那青袍客道:“你信了没有?”保定帝抢上数步,躬身说
道:“正明参见前辈。”青袍客道:“你只叫我前辈,是不肯认
我呢,还是意下犹有未信?”保定帝道:“正明身为一国之主,
言行自当郑重。正明无子,这段誉身负宗庙社稷的重寄,请
前辈释放。”青袍客道:“我正要大理段氏l伦败德,断子绝
孙。我好容易等到今日,岂能轻易放手?”保定帝厉声道:
“段正明万万不许。”
青袍客道:“嘿嘿!你自称是大理国皇帝,我却只当你是
谋朝篡位的乱臣贼子。你有胆子,尽管去调神策军、御林军
来好了。我跟你说,我势力固然远不如你,可是要先杀段誉
这小贼却易如反掌。你此刻跟我动手,数百招后或能胜得了
我,但想杀我,却也千难万难。我只要不死,你便救不了段
誉性命。”
保定帝脸上一阵青,一阵白,知道他这话确是不假,别
说去调神策军、御林军来,只须自己再多一个帮手,这青袍
客抵敌不住,便会立时加害段誉,何况以此人身分,也决不
能杀了他,说道:“你要如何,方能放人?”青袍客道:“不难,
不难!你只须答允去天龙寺出家为僧,将皇位让我,我便解
了段誉体内药性,还你一个鲜龙活跳、德行无亏的好侄儿。”
保定帝道:“祖宗基业,岂能随便拱手送人?”
青袍客道:“嘿嘿,这是你的基业,还是我的基业?物归
原主,岂是随便送人?我不追究你谋朝篡位的大罪,已是宽
洪大量之极了。你若执意不肯,不妨耐心等候,等段誉和她
胞妹生下一男半女,我便放他。”保定帝道:“那你还是乘早
杀了他的好。”
青袍客道:“除此之外,还有两条路。”保定帝问道:“甚
么?”青袍客道:“第一条路,你突施暗算,猝不及防的将我
杀了,那你自可放他出来。”保定帝道:“我不能暗算于你。”
青袍客道:“你就是想暗算,也未必能成。第二条路,你叫段
誉自己用一阳指功夫跟我较量,只须胜得了我,他自己不就
走了吗?嘿嘿,嘿嘿!”
保定帝怒气上冲,忍不住便要发作,终于强自抑制,说
道:“段誉不会丝毫武功,更没学过一阳指功夫。”青袍客道:
“大理段正明的侄儿不会一阳指,有谁能信?”保定帝道:“段
誉幼读诗书佛经,心地慈悲,坚决不肯学武。”青袍客道:
“又是一个假仁假义、沽名钓誉的伪君子。这样的人若做大理
国君,实非苍生之福,早一日杀了倒好。”
保定帝厉声道:“前辈,是否另有其他道路可行?”青袍
客道:“当年我若有其他道路可行,也不至落到这般死不死、
活不活的田地。别人不给我路走,我为甚么要给你路走?”
保定帝低头沉吟半晌,猛地抬起头来,一脸刚毅肃穆之
色,叫道:“誉儿,我便设法来救你。你可别忘了自己是段家
子孙!”
只听石屋内段誉叫道:“伯父,你进来一指……一指将我
处死了罢。”这时他已停步,靠在封门大石上稍息,已听清楚
了保定帝与青袍客后半段的对答。保定帝厉声道:“甚么?你
做了败坏我段氏门风的行径吗?”段誉道:“不!不是,侄儿
……侄儿燥热难当,活……活不成了!”
保定帝道:“生死有命,任其自然。”托住钟灵的手臂,奔
过空地,跃过树墙,说道:“小姑娘,多谢你带路,日后当有
报答。”循着原路,来到正屋之前。
只见褚万里和傅思归双战南海鳄神,仍然胜败难分。朱
丹臣和古笃诚那一对却给叶二娘的方刀得渐渐支持不住。
那边厢云中鹤脚下虽是丝毫不缓,但大声喘气,有若疲牛,巴
天石却一纵一跃,轻松自在。高昇泰负着双手踱来踱去,对
身旁的激斗似是漠不关心,其实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精神
笼罩全局,己方只要无人遇险,就用不着出手相援。段正淳
夫妇与秦红棉、钟万仇四人却已不见。
保定帝问道:“淳弟呢?”高昇泰道:“镇南王逐开了钟谷
主,和王妃一起找寻段公子去了。”保定帝纵声叫道:“此间
诸事另有计较,各人且退。”
巴天石陡然住足,云中鹤直扑过来,巴天石砰的一掌,击
将出去。云中鹤双掌一挡,只感胸中气血翻涌,险些喷出血
来。他强自忍住,双睛望出来模糊一片,已看不清对手拳脚
来路。巴天石却并不乘胜追击,嘿嘿冷笑,说道:“领教了。”
只听左首树丛后段正淳的声音说道:“这里也没有,咱们
再到后面去找。”刀白凤道:“找个人来问问就好了,谷中怎
地一个下人也没有。”秦红棉道:“我师妹叫他们都躲起来啦。”
保定帝和高昇泰、巴天石三人相视一笑,均觉镇南王神通广
大,不知使上了甚么巧妙法儿,竟教这两个适才还在性命相
扑的女子联手同去找寻段誉。只听段正淳道:“那么咱们去问
你师妹,她一定知道誉儿关在甚么地方。”刀白凤怒道:“不
许你去见甘宝宝。不怀好意!”秦红棉道:“我师妹说过了,从
此永远不再见你的面。”
三人说着从树丛中出来。段正淳见到兄长,问道:“大哥,
救出……找到誉儿了么?”他本想说“救出誉儿”,但不见儿
子在侧,便即改口。保定帝点头道:“找到了,咱们回去再说。”
褚万里、朱丹臣等听得皇上下旨停战,均欲住手,但叶
二娘和南海鳄神打得兴起,缠住了仍是恶战不休。保定帝眉
头微蹙,说道:“咱们走罢!”
高昇泰道:“是!”怀中取出铁笛,挺笛指向南海鳄神咽
喉,跟着扬臂反手,横笛扫向叶二娘。这两记笛招都是攻向
敌人极要紧的空隙,南海鳄神一个筋斗避过,拍的一声,铁
笛重重击中叶二娘左臂。叶二娘大叫一声,急忙飘身逃开。
高昇泰的武功其实并不比这两人强了多少,只是他旁观
已久,心中早已拟就了对付这两人的绝招。这招似乎纯在对
付南海鳄神,其实却是佯攻,突然出其不意的给叶二娘来一
下狠的,以报前日背上那一掌之仇。看来似乎轻描淡写,随
意挥洒,实则这一招在他心中已盘算了无数遍,实是毕生功
力之所聚,已然出尽全力。
南海鳄神圆睁豆眼,又惊又佩,说道:“妈巴羔子,好家
伙,瞧你不出……”下面的话没再说下去,意思自然是说:
“瞧你不出,居然这等厉害,看来老子只怕还不是你这小子的
对手。”
刀白凤问保定帝道:“皇上,誉儿怎样?”保定帝心下甚
是担忧,但丝毫不动声色,淡淡说道:“没甚么。眼前是个让
他磨练的大好机会,过得几天自会出来,一切回宫再说。”说
着转身便走。
巴天石抢前开路。段正淳夫妇跟在兄长之后,其后是褚、
古、傅、朱四护卫,最后是高昇泰殿后。他适才这凌厉绝伦
的一招镇慑了敌人,南海鳄神虽然凶悍,却也不敢上前挑战。
段正淳走出十余丈,忍不住回头向秦红棉望去,秦红棉
也怔怔的正瞧着他背影,四目相对,不由得都痴了。
只见钟万仇手执大环刀,气急败坏的从屋后奔出来,叫
道:“段正淳,你这次没见到我夫人,算你运气好,我就不来
难为你,我夫人已发了誓,以后决不再见你。不过……不过
那也靠不住,她要是见到你这家伙,说不定他妈的又……总
而言之,你不能再来。”他和段正淳拚斗,数招不胜,便即回
去守住夫人,以防段正淳前来勾引,听得夫人立誓决不再见
段正淳之面,心下大慰,忙奔将出来,将这句要紧之极的言
语说给他听。
段正淳心下黯然,暗道:“为甚么?为什么再也不见我面?
你已是有夫之妇,我岂能再败坏你的名节?大理段二虽然风
流好色,却非卑鄙无耻之徒。让我再瞧瞧你,就算咱两人离
得远远地,一句话也不说,那也好啊。”回过头来,见妻子正
冷冷的瞧着自己,心头一凛,当即加快脚步,出谷而去。
一行人回到大理。保定帝道:“大伙到宫中商议。”来到
皇宫内的书房,保定帝坐在中间一张铺着豹皮的大椅上,段
正淳夫妇坐在下首,高昇泰一干人均垂手侍立。保定帝吩咐
内侍取过凳子,命各人坐下,挥退内侍,将段誉如何落入敌
人的情形说了。
众人均知关键是在那青袍客身上,听保定帝说此人不仅
会一阳指,且功力犹在他之上,谁都不敢多口,各自低头沉
吟,均知一阳指功夫是段家世代相传,传子不传女,更加不
传外人,青袍客既会这门功夫,自是段氏的嫡系子孙了。(按:
直到段氏后世子孙段智兴一灯大师手中,为了要制住欧阳锋,
才破了不传外人的祖规,将这门神功先传给王重阳,再传于
渔樵耕读四大弟子。详见《s雕英雄传》。)
保定帝向段正淳道:“淳弟,你猜此人是谁?”段正淳摇
头道:“我猜不出,难道是天龙寺中有人还俗改装?”保定帝
摇头道:“不是,是延庆太子!”
此言一出,众人都大吃一惊。段正淳道:“延庆太子早已
不在人世,此人多半是冒名招摇。”保定帝叹道:“名字可以
乱冒,一阳指的功夫却假冒不得。偷师学招之事,武林中原
亦寻常,然而这等内功心法,又如何能偷?此人是延庆太子,
决无可疑。”
段正淳沉思半晌,问道:“那么他是我段家佼佼的人物,
何以反而要败坏我家的门风清誉?”保定帝叹道:“此人周身
残疾,自是性情大异,一切不可以常理度之。何况大理国皇
座既由我居之,他自必心怀愤懑,要害得我兄弟俩身败名裂
而后快。”
段正淳道:“大哥登位已久,臣民拥戴,四境升平,别说
只是延庆太子出世,就算上德帝复生,也不能再居此位。”
高昇泰站起身来,说道:“镇南王此言甚是。延庆太子好
好将段公子交出便罢,否则咱们也不认他什么太子不太子,只
当他是天下四大恶人之首,人人得而诛之。他武功虽高,终
究好汉敌不过人多。”
原来十多年前的上德五年,大理国上德帝段廉义在位,朝
中忽生大变,上德帝为j臣杨义贞所弑,其后上德帝的侄子
段寿辉得天龙寺中诸高僧及忠臣高智昇之助,平灭杨义贞。段
寿辉接帝位后,称为上明帝。上明帝不乐为帝,只在位一年,
便赴天龙寺出家为僧,将帝位传给堂弟段正明,是为保定帝。
上德帝本有一个亲子,当时朝中称为延庆太子,当j臣杨义
贞谋朝篡位之际,举国大乱,延庆太子不知去向,人人都以
为是给杨义贞杀了,没想到事隔多年,竟会突然出现。
保定帝听了高昇泰的话,摇头道:“皇位本来是延庆太子
的。当日只因找他不着,上明帝这才接位,后来又传位给我。
延庆太子既然复出,我这皇位便该当还他。”转头向高昇泰道:
“令尊若是在世,想来也有此意。”高昇泰是大功臣高智昇之
子,当年锄j除逆,全仗高智昇出的大力。
高昇泰走上一步,伏地禀道:“先父忠君爱民。这青袍怪
客号称是四恶之首,若在大理国君临万民,众百姓不知要吃
多少苦头。皇上让位之议,臣昇泰万死不敢奉诏。”
巴天石伏地奏道:“适才天石听得那南海鳄神怪声大叫,
说他们四恶之首叫作甚么‘恶贯满盈’。这恶人若不是延庆太
子,自不能觊觎大宝。就算他是延庆太子,如此凶恶j险之
徒,怎能让他治理大理的百姓?那势必是国家倾覆,社稷沦
丧。”
保定帝挥手道:“两位请起,你们所说的也是言之成理。
只是誉儿落入了他的手中,除了我避位相让,更有甚么法子
能让誉儿归来?”
段正淳道:“大哥,自来只有君父有难,为臣子的才当舍
身以赴。誉儿虽为大哥所爱,怎能为了他而甘舍大位?否则
誉儿纵然脱险,却也成了大理国的罪人。”
保定帝站起身来,左手摸着颏下长须,右手两指在额上
轻轻弹击,在书房中缓缓而行。众人均知他每逢有大事难决,
便如此出神思索,谁也不敢作声扰他思路。保定帝踱来踱去,
过得良久,说道:“这延庆太子手段毒辣,给誉儿所服的‘y
阳和合散’药性甚是厉害,常人极难抵挡。只怕……只怕他
这时已为药性所迷,也未可知。唉,这是旁人以j计摆布,须
怪誉儿不得。”
段正淳低下了头,羞愧无地,心想归根结底,都是因自
己风流成性起祸。
保定帝走回去坐入椅中,说道:“巴司空,传下旨意,命
翰林院草制,册封我弟正淳为皇太弟。”
段正淳吃了一惊,忙跪下道:“大哥春秋正盛,功德在民,
皇天必定保佑,子孙绵绵,这皇太弟一事尽可缓议。”
保定帝伸手扶起,说道:“你我兄弟一体,这大理国江山
原是你我兄弟同掌,别说我并无子嗣,就是有子有孙,也要
传位于你。淳弟,我立你为嗣,此心早决,通国皆知。今日
早定名份,也好令延庆太子息了此念。”
段正淳数次推辞,均不获准,只得叩首谢恩。高昇泰等
上前道贺。保定帝并无子息,皇位日后势必传于段正淳,原
是意料中事,谁也不以为奇。
保定帝道:“大家去歇歇罢。延庆太子之事,只告知华司
徒、范司马两人,此外不可泄漏。”众人齐声答应,躬身告别。
巴天石当下去向翰林院宣诏。
保定帝用过御膳,小睡片刻,醒来时隐隐听得宫外鼓乐
声喧,爆竹连天。内监进来服侍更衣,禀道:“陛下册封镇南
王为皇太弟,众百姓欢呼庆祝,甚是热闹。”大理国近年来兵
革不兴,朝政清明,庶民安居乐业,众百姓对皇帝及镇南王、
善阐侯等当国君臣都是十分爱戴。保定帝道:“传我旨意,明
日大放花灯,大理城金吾不禁,犒赏三军,以酒r赏赐耆老
孤儿。”这道旨意传将下去,大理全城百姓更是欢忭如沸。
到得傍晚,保定帝换了便装,独自出宫。他将大帽压住
眉檐,遮住面目。一路上只见众百姓拍手讴歌,青年男女,载
歌载舞。当时中原人士视大理国为蛮夷之地,礼仪与中土大
不相同,大街上青年男女携手同行,调情嬉笑,旁若无人,谁
也不以为怪。保定帝心下暗祝:“但愿我大理众百姓世世代代,
皆能如此欢乐。”
他出城后快步前行,行得二十余里后上山,越走越荒僻,
转过四个山坳,来到一座小小的古庙前,庙门上写着“拈花
寺”三字。佛教是大理国教。大理京城内外,大寺数十,小
庙以百计,这座“拈花寺”地处偏僻,无甚香火,即是世居
大理之人,多半也不知晓。
保定帝站在寺前,默祝片刻,然后上前,在寺门上轻叩
三下。过得半晌,寺门推开,走出一名小沙弥来,合十问道:
“尊客光降,有何贵干?”保定帝道:“相烦通报黄眉大师,便
道故人段正明求见。”小沙弥道:“请进。”转身肃客。保定帝
举步入寺,只听得叮叮两声清磬,悠悠从后院传出,霎时之
间,只感遍体清凉,意静神闲。
他踏着寺院中落叶,走向后院。小沙弥道:“尊客请在此
稍候,我去禀报师父。”保定帝道:“是。”负手站在底中,眼
见庭中一株公孙树上一片黄叶缓缓飞落。他一生极少有如此
站在门外等候别人的时刻,但一到这拈花寺中,俗念尽消,浑
然忘了自己天南为帝。
忽听得一个苍老的声音笑道:“段贤弟,你心中有何难
题?”保定帝回过头来,只见一个满脸皱纹、身形高大的老僧
从小舍中推门出来。这老僧两道焦黄长眉,眉尾下垂,正是
黄眉和尚。
保定帝双手拱了拱,道:“打扰大师清修了。”黄眉和尚
微笑道:“请进。”保定帝跨步走进小舍,见两个中年和尚躬
身行礼。保定帝知是黄眉和尚的弟子,当下举手还礼,在西
首一个蒲团上盘膝坐下,待黄眉和尚在东首的蒲团坐定,便
道:“我有个侄儿段誉,他七岁之时,我曾抱来听师兄讲经。”
黄眉僧微笑道:“此子颇有悟性,好孩子,好孩子!”保定帝
道:“他受了佛法点化,生性慈悲,不肯学武,以免杀生。”黄
眉僧道:“不会武功,也能杀人。会了武功,也未必杀人。”
保定帝道:“是!”于是将段誉如何坚决不肯学武、私逃
出门,如何结识木婉清,如何被号称“天下第一恶人”的延
庆太子囚在石室之中,源源本本的说了。黄眉僧微笑倾听,不
c一言。两名弟子在他身后垂手侍立,更连脸上的肌r也不
牵动半点。
待保定帝说完,黄眉僧缓缓道:“这位延庆太子既是你堂
兄,你自己固不便和他动手,就是派遣下属前去强行救人,也
是不妥。”保定帝道:“师兄明鉴。”黄眉僧道:“天龙寺中的
高僧大德,武功固有高于贤弟的,但他们皆系出段氏,不便
参与本族内争,偏袒贤弟。因此也不能向天龙寺求助。”保定
帝道:“正是。”
黄眉僧点点头,缓缓伸出中指,向保定帝胸前点去。保
定帝微微一笑,伸出食指,对准他的中指一戳,两人都身形
一晃,便即收指。黄眉僧道:“段贤弟,我的金刚指力可不能
胜你的一阳指啊。”保定帝道:“师兄大智大慧,不必以指力
取胜。”黄眉僧低头不语。
保定帝站起来,说道:“五年之前,师兄命我免了大理百
姓的盐税,一来国用未足,二来小弟意欲待吾弟正淳接位,再
行此项仁政,以便庶民归德吾弟。但明天一早,小弟就颁令
废除盐税。”
黄眉僧站起身来,躬身下拜,恭恭敬敬的道:“贤弟造福
万民,老僧感德不尽。”
保定帝下拜还礼,不再说话,飘然出寺。
保定帝回到宫中,即命内监宣巴司空前来,告以废除盐
税之事。巴天石躬身谢恩,说道:“皇上鸿恩,实是庶民之福。”
保定帝道:“宫中一切用度,尽量裁减撙节。你去和华司徒、
范司马二人商议商议,瞧有甚么地方好省的。”巴天石答应了,
辞出宫去。
巴天石当下去约了司徒华赫艮,一齐来到司马范骅府中,
告以废除盐税。至于段誉被掳一节,巴天石先行对华范二人
说过。
范骅沉吟道:“镇南世子落入j人之手,皇上下旨免除盐
税,想必是意欲邀天之怜,令镇南世子得以无恙归来。咱们
不能分君父之忧,有何脸面立身朝堂之上?”巴天石道:“正
是,二哥有何妙计,可以救得世子?”范骅道:“对手既是延
庆太子,皇上万万不愿跟他正面为敌。我倒有一条计策,只
不过要偏劳大哥了。”华司徒忙道:“那有甚么偏劳的?二弟
快说。”范骅道:“皇上言道,那延庆太子的武功尚胜皇上半
筹。咱们硬碰硬的去救人,自然不能。大哥,你二十年前的
旧生涯,不妨再干他一次。”华司徒紫膛色的脸上微微一红,
笑道:“二弟又来取笑了。”
这华司徒华赫艮本名阿根,出身贫贱,现今大理国位列
三公,未发迹时,干的却是盗墓掘坟的勾当,最擅长的本领
是偷盗王公巨贾的坟墓。这些富贵人物死后,必有珍异宝物
殉葬,华阿根从极远处挖掘地道,通入坟墓,然后盗取宝物。
花的工程虽巨,却由此而从未为人发觉。有一次他掘入一坟,
在棺木中得到了一本殉葬的武功秘诀,依法修习,练成了一
身卓绝的外门功夫,便舍弃了这下贱的营生,辅佐保定帝,累
立奇功,终于升到司徒之职。他居官后嫌旧时的名字太俗,改
名赫艮,除了范骅和巴天石这两个生死之交,极少有人知道
他的出身。
范骅道:“小弟何敢取笑大哥?我是想咱们混进万劫谷中,
挖掘一条地道,通入镇南世子的石室,然后神不知、鬼不觉
的救他出来。”
华赫艮一拍大腿,叫道:“妙极,妙极!”他于盗墓一事,
实有天生嗜好,二十年来虽然再不干此营生,偶尔想起,仍
禁不住手痒,只是身居高官,富贵已极,再去盗坟掘墓,却
成何体统?这时听范骅一提,不禁大喜。
范骅笑道:“大哥且慢欢喜,这中间实有些难处。四大恶
人都在万劫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