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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界情缘之凤凰传说-第1部分

    《三界情缘之凤凰传说》

    第一章

    滴答!

    一滴雨水落到清漓的苍白的眼敛上,她的眼皮微微跳了跳,依然昏迷着。

    滴答、滴答……雨越下越大,越来越猛地砸向大地,砸在地上躺着的一黑一白的两具昏迷不醒的人身上。猛烈的雨势很快地打湿了他们的衣裳,暗红得发黑的血迹慢慢地渗了出来,渐渐随着积蓄成水流的雨水流了开去。周围高大的树林在铺天盖地的雨幕中仿佛是吃人的怪兽,随着风雨的吹打,左右摇摆,发出簌簌地怪响。

    清漓终于幽幽转醒,迷蒙如雾的双眼渐渐清晰,她慢慢坐起身来,打量一下身旁。瓢泼般的大雨落在她身上,如小溪般流了下来,如海藻般的长发紧紧地贴在额头,贴在背上,身上的白色纱衣已经全部湿透,勾勒出她美好的身材。

    她就这样坐在雨水横流的地上,仰起头来,张开苍白无色的嘴唇,闭着眼睛,迎接这尘世的甘霖。有多久没见过雨了。有五百年了吧。她的面上白得几乎透明,隐约可以见到皮肤下面跳动微微的血管。她感觉自己的心又开始跳动起来,一下一下,如雨后新生的生命一般,张开身上每一个毛孔迎接这场重生。

    不知道过了多久,东沂也慢慢醒来,闭着眼睛呻吟了下,便又陷入沉沉的昏迷之中。他伤太重了。

    清漓回过神来,神情复杂地打量着面前只剩半口气的东沂。自己为什么要救他呢。也许这个问题终其一生都得不到答案。她最终长叹一声,吃力地撑起东沂沉重的身子,仔细地寻找可以避雨的地方。天上的雨势不停,仿佛要把这天地都吞噬掉。

    清漓艰难地在林间穿行,终究女子力气不如男子,靠在她身上的东沂仿佛石头越来越重一般,压得她气喘吁吁。东沂脸上的血污被雨水一冲,露出原本俊美的面容,昏迷中的他少了冷魅的气息与那冰冷之极的寒意,更像个俊朗无双的青年才俊。如果有人见到他,定不会想到他就是那邪得发紫的魔道大公子。看来人都不能从表面上断其善恶。

    清漓淡淡地收回目光,曾经有个男子也如皓月般俊朗,温文谦恭如一块上好的暖玉,可是,……她心里猛地一窒,为什么会想起他来。心口仿佛被重锤敲过一般,让她顿住呼吸。心痛竟然无处不在,看见的人,想的事,就会无缘故地扯上那道鲜血淋漓的伤口。撑着东沂的娇弱的身子开始簌簌发抖,她觉得此时得身心俱疲,恨不得就丢下身上那具沉重的负担,一个人走.对,就一个人走,走到哪里就算哪里,走到自己累了为止,不再想起。

    正在此时恍惚的眼神终于捕捉到一个幽深的洞|岤。她忙撑起最后一丝力气,把东沂扶了进去。

    洞|岤不大,却是干燥而干净的。想是附近的猎人们上山打猎的时候临时住的山洞。在山洞中还摆着几块大石头,还有一些干净的稻草可以做床。

    靠在清漓身上的他已经浑身滚烫滚烫。清漓暗叫一声不好,他伤势沉重,在天牢里受刑时又流血过多,体内的魔功被压制不能运功疗伤,早就已经是身体的极限,而现在又淋了冷雨,更是凶险万分。她忙扶他躺下。解下身上的带子,这是雨汀专门给她备用的,没想到自己没有用到,倒是要用在这魔头身上。清漓来不及细想,从袋中掏摸一阵,摸出一个白玉的瓶子,瓶子上熟悉的花纹不由让她一愣。这是天庭赏赐给她的“真露”,没想到雨汀也把这带来了。

    他可真命大!她心道,却也毫不犹豫地把半瓶子“真露”倒进东沂苍白的嘴唇。半瓶“真露”喝下,东沂苍白的面色奇迹般红润起来,急促的呼吸也平稳下来。

    他终于是有救了。清漓强自打起精神,从身上撕下一片衣裳,接着洞外的雨水,为他擦拭身上的伤口。

    饶是她心里早已经平静无波,又知道自己面前是罪大恶极的大魔头,可是看到这样遍体鳞伤的伤口,她仍旧簌簌发抖,几次欲跑出洞去,不忍目睹。那些鲜红的血肉早已经打着卷翻了上来,好几处甚至可以见到累累的白骨。她手越抖越厉害,几乎拿不住手上那早已经染红的白布。

    终于,她轻呼一声,丢下手中的布条,跑出洞口,天上的雨势小了许多,漫天的雨丝落了下来,晶莹得像银丝线一般。她抑制着胸中翻滚的惧意,让冰凉的雨丝冷却她发胀的脑袋。

    过了许久,才走进洞去,细细地为他清理伤口。

    ……

    火光融融中,清漓清丽的面容带着说不出的疲倦,靠在山洞的一角已经沉沉的睡去。东沂身上的伤口已经上好伤药,细细地包扎起来。整个人躺在山洞中唯一的稻草铺成的床上,安稳地睡着。那件破得不成样子的黑衣也已经用木棍撑在一旁烘烤着。为了给他赤裸的身上披件避体的,她不得不冒着被天兵察觉的危险,动用法诀,变幻出一张厚实的毯子。

    实在是太累了。清漓做完一切后就再也忍不主倦意,沉沉地睡了过去。即使追兵在后,也顾不得了。她迷迷糊糊地想。

    不知道睡了多久,她忽然惊醒过来。有人!

    她忙飞快地掠起,还不忘带上身边的乾坤百宝袋,袋中有雨汀藏的一把宝剑,虽然她不曾拿出来看,但是她知道是把利器就行。至少可以抵挡一阵。

    黑暗的洞中,只有那火堆时不时地闪一下还未曾熄灭的碳火。山洞静得可怕,她隐约看到东沂躺在那边一动不动的轮廓。还有听到洞外面淅沥滴着的雨声。一切似乎很平静,可是,她就是感觉到有人一直在暗处看着他们。很怪异的感觉。

    “谁?”她忍不住轻喝道。

    一声悠长而好听的叹息声在洞中响起。一点明亮的火光仿佛流星一般急射到那熄灭已久的火堆中,轰的一声。那火又重新点燃,而且烧得更加旺盛。

    清漓眼前一花,被耀眼的火光刺得眼前一片模糊。

    “清漓!”那声音优雅端庄,一位红衣女子慢慢从洞外走了进来。清漓只觉得面前的那个女子美得像一团火一样,高高的云鬓上只插着一只红宝石发钗,美丽狭长的凤目几乎直入鬓发,身上火红的外衣更像是一团跳跃的火光。

    她实在是太美,美得都不知道如何去形容。广陵的清丽无双,雨汀的娇憨可爱,她们的美丽都会让人过目难忘,可是面前的女子的美,是夺尽天地光彩的美,她的美是霸道不留一丝余地的美。就像熊熊的烈火,要燃尽一切可以燃烧的东西。清漓有些目眩的看着面前的女子。

    那女子走了进来,展颜微微一笑,清漓觉得自己的魂魄都会被她吸走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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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是谁?”呆愣了许久,清漓才找到自己的声音,问道。

    “侍凤使,你不认得我了。我是红玉。”那女子低了头,轻轻地叹道。那叹息轻盈如同精灵,在狭小的山洞轻轻盘旋。

    “红玉?”很熟悉的名字,清漓却一时间想不起。

    “我是六彩神凤,我的名字就叫红玉。”她轻轻地道。绝美的脖颈微微偏着,露出万种风情。

    “神凤大人!”清漓忍不住惊呼起来。忙撇下手中的乾坤百宝袋,上前几步,正要见礼,一股柔和之极的力轻轻地托了托她。

    “这个时候,这种境况你我二人也不必多礼了。”红玉叹息道。素手一翻,一簇火焰跳跃在她纤细柔美的手上。

    她轻移莲步,走到东沂面前。手上的火光对着他上下照了照。笑道:“清漓,我倒是没看错你,你心太善了,连这样的魔头也要救。”

    “我实在是不忍心,他伤太重了,不救他的话,他会死的。”清漓苍白的面上泛起一层红晕。

    红玉摇了摇头,道:“冤孽,冤孽!你与他前世纠葛不清,今世自然会救他。一报还一报。我也不是为着这个怪你。”她转了头,手一翻,那火苗无声无息地灭掉。

    她走上前去,拉着清漓冰凉的手,微微一用功,一股柔和的灵力传了过去,那灵力仿佛春风般温暖柔和,清漓浑身一震,体内的阴寒之气不由自主地反弹回去,两股力量相交,仿佛冰与火的碰撞,手上几条经络一经这样的碰撞,顿时张大,清漓的脸上冷汗就滴了下来。

    红玉叹息地摇了摇头,收回灵力,道:“他们都说你堕入魔道,我还不信,想你我相处五百年,你是怎么样一个人,我最是清楚。平日你对我凤凰一族照顾颇多,任劳任怨,绝不是那等歪门邪道之人,即使你心中有些许戾气,但是依然可以化解。只是……唉!”她未说完,清漓面上早就变得煞白。谁人说她入了魔道,是异教者,她都可以不在乎,可是相处五百年的六彩神凤若也如此认为,她的心比被刀捅了还痛一百倍。

    红玉未觉她的神色,又道:“仙人成魔,是天道不正,天界失德。我曾与观音大士说过天界正气日渐衰弱,观音大士也深有同感,没想到,竟然就出了这样的事情。”她抬起头来,美丽无双的凤目中满是悲悯:“清漓,你这样,其实不怪你。要怪就怪造化弄人。”

    “这次救你,是我凤凰一族自愿所为。等等我自会去天庭领罪,一切责任由我承担。也会帮你求情,王母娘娘会给我几分薄面的。只是凤凰墨月不能跟你在凡间,它职责重大,要守护凤凰一族。我已经叫他回天界修炼去了。”

    红玉一口气说完,叹息了下,又道:“我也老了,很倦很倦了。此次去天庭领罪,怎么样也好,我都要走了。”说完沉默不语.

    清漓一时间不知道如何接口。六千年的岁月,是怎样一种漫长的煎熬。而她,就这样承担起族中的大任一过就是千年。

    火光跳跃,山洞中温暖如春,红玉强自打起精神,忽然对着她妩媚一笑:“长夜漫漫,你可否有兴趣听我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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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章

    “听听我这老太婆的故事。”红玉自嘲地笑着,那一笑真真是倾国倾城。清漓原本要说出口的话,顿时噎在喉咙中,憋得原本苍白的脸通红通红。

    这时候,自称“老太婆”的红衣佳人自顾自地讲了下去:“我是火凤凰,自小便灵力充沛,是凤凰一族中千年难得一见的守护凤凰。那时候我很快乐,整天就只知道玩,飞到各个地方去游玩,对什么都十分好奇,什么都想试一试。就像现在的墨月一样,什么都是好玩的。好在我灵力充沛,那时候天界与魔界也正是休战之际,所以我都未曾受到过一丝一毫的伤害。一千年过去了,两千年过去了。

    我成了个长不大的火凤凰。直到有一天,我飞到一处荒蛮的大山,那山上瘴气遍布,毒蛇猛兽四处行走。我年轻气盛,仗着自己两千年的修为,想要在那处荒凉的山中寻找一种叫“火丰果”,因得那种果可以增加我的修为,又是极其难得到的,我好胜心强,就强行飞行了几个月才到了那座山上。

    可是奇果都是有自己的守护灵兽的,那次与那怪灵打斗,我两千年的修为差点毁于一旦。在我最危险的时候,他出现了。他叫蓝昆,是凤凰族的族长。他见我平日胆大妄为,看在眼中,却深知我的脾性是不听劝告的。故而不敢劝我。那次见我又要远行,心里担忧不已,隐约知道我有一劫,忙尾随我一路跟来。

    再后来,他助我得到灵果,自己却是受伤了。我那时才真正觉得自己迷蒙的心智慢慢开启,眼前豁然开朗。不再是一只到处疯玩的野凤凰了。”红玉一路讲来,轻声细语,美丽睿智的凤目蒙上一层恍惚的神色。清漓知道她已陷入往事,不敢轻声打断。

    “我从此以后跟随在他身旁,吃饭睡觉,都想要和他在一起,不知道为什么就如同他是我的天地一般。其实我那时候并不知道,我已经爱上了他。爱他的沉静稳重,爱他的心细如发,爱他的一切的一切。只要他说的,我一定会去做到。我几乎用景仰神的方式去膜拜他。过了两千年,他要成为七彩凤凰了,是凤凰族中有史以来修为最高的族长了。最后一次涅磐的时候,我不放心,一路跟着他,可是他一拍翅膀我几乎就看不见他的踪影,但我依然咬牙追寻着他。可是他飞着飞着,突然不见。我等啊等啊,等到最后几乎疯了,我不顾一切的飞去找寻他,飞过高山峻岭,飞过一望无际的草原,飞过碧波滔天的大海。我几乎飞遍了天涯海角,可是依然不见他的踪影。最后我又累又饿,绝望地一头从云端栽下,心想就这样死了好吧。死了我的魂魄就不会累,我就会找到他。

    我仿佛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梦中一位蓝衣如水的男子立在我面前。我虽然没有见过他,但我知道他定是蓝昆化成的人身。他告诉我,叫我不要再去找他。他想要一个人好好地休息,好好地走。

    他告诉我,凤凰族的重责以后就由我来承担。他说这话的时候,俊美英挺的双目间满满都是疲倦与寂寞。我那时候才知道,原来我从来都没了解过他,我就像一个长不大的小孩,赖在他的身边,享受他的照顾,享受他给我带来的一切。从来都不知道,他心里的寂寞,与那不能承受的疲倦。

    醒来后,我黯然返回天庭。当起了凤凰族的大任。那时候,我才知道他有多累,他有多无奈。每次我静下来的时候,我多想他能在我身边,告诉他,我知道他心里的倦意有多浓。”红玉说完,长吁一口气。美丽的眼眸波光流转,望向清漓,苦笑道:“你定会笑我这般看不开,堪不破吧。几千年的修为依然堪不破这个情字。只是我苦苦思索,若是无情,生命又有何乐趣所言。”

    此时洞中早已经湿气尽去,温暖干燥。那火光仿佛永远也燃烧不止一般,快活地跳跃着。清漓低了头,低声道:“大人,清漓也曾如此认为,只是情字伤人,如若可以的话,我宁愿不动心,不动情。”

    红玉又是一声长叹道:“云安是不该如此。不过你欠他的也还清了,今生今世就再无瓜葛。”说完立起身来,六彩的灵力开始环绕在她身旁,快速的流动。被这晶莹如梦似幻的灵力一衬托,她的美更加惊心动魄,清漓觉得自己的眼睛都舍不得再眨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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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红玉回过身来,似乎卸去沉沉重负般,嫣然一笑道:“今日与你说出我的心事,我心里舒坦多了。日日夜夜萦绕在我心中,仿佛如千斤巨石。你可知道我为何会与你说这些话?”

    清漓轻轻地摇了摇头,苍白瘦削的脸庞在火光的掩映下,映出凄楚的弧度。红玉道:“你与云安二人相互爱慕,可他却是做出让你意料之外的事情,你心中定是恨他怨他的,只是,你却没想过,你了解他么。你知道他的本性么?你只看见他温文有礼,才华横溢。你看不见他内心深处最想要的是什么。就如同我那时年少不明白蓝昆的心一样,所以,当他做出你不理解,怨恨的事情的时候,只能问你自己是否真的明白他的心。”红玉说着忽然低下头来,紧紧地盯着清漓的脸,道:“所以,清漓,不要恨,不要怨。我不要看到原本清澈如水的人儿,因为怨恨而扭曲丑陋。我不愿意你心中的戾气放任而为,堕入魔道。我只要你快快乐乐的。在这繁华的尘世中快乐的过下去。走到一个没有人认识你的地方,重新生活。”

    清漓苍白近乎透明的脸上忽然泛起一层怪异的红晕,身上的衣襟无风自动,一股怪异的气流在山洞中盘旋,刚才温暖如春的山洞中立刻少了几分春意。她猛地立起身来,颤抖地指着外面如墨般沉重的夜空,几乎用低吼道:“走?!走到哪里?这天,是玉帝的天,这地,是玉帝的地。我可以不恨,我可以不怨,可是,我能走到哪里去?红玉大人!天地之大,何处才是我的容身之地?”

    晶莹的泪一颗颗落了下来,她无言地盯着面前那美丽无双的佳人,眼中的绝望与恐惧随着眼泪一点一点地溢出来。她很怕,却不知道如何去面对。当红玉告诉她不要恨,不要怨的时候,她怎么没有想到,她心里的恐惧是多么深,深到她想抓住任何一棵稻草的力量都没有。

    “跟我走。就算这片天地不要你,你还可以到我这里来。”一道千年不变的寒冰般的声音在她的身后响起。

    是他!清漓惊诧地回过头去,泪眼模糊中,只见他赤裸着上身,精壮的胸膛随着呼吸轻轻上下起伏,如海般深邃的眼中寒意不减,像一把利刃直插人心。摄人心魄的面上散着几丝乱发,更让他添了几许邪魅之气。火光熊熊中,他如立在黑暗中的神,散发出一阵又一阵迫人的气势。

    他什么时候醒过来的?清漓还来不及反应,心却因为听到这句话而莫名地安定下来。红玉绝美的唇角勾了勾,扯出一丝温暖的笑意,她朝他点了点头。笑叹道:“冤孽啊,冤孽。清漓,你跟他走吧。只要你的心是快乐清澈的,到哪里都是你心中的天汲山。”说完就往外走去。

    “红玉大人!”清漓见红玉正抬步要走,忙唤道。

    红玉住了脚步,回过头来,笑道:“清漓,你记住,广陵她那时候只是为你弹一曲送别而已。而雨汀,”红玉如春光般和煦的眼波一转,道:“她那时正在天汲山为你祈福。王母娘娘那边由我一人去解释个清楚。”

    “可是红玉大人!你……”清漓面上欲言又止,心里越来越不安,红玉想要干什么?

    “你我相交一场,若不嫌弃就叫我一声红玉吧。”红玉说完,走过去,眼神中慈祥而安宁,她轻轻抱了抱清漓,清漓心中一酸,泪又滚了下来,不由哭道:“红玉,你不要走。”

    “清漓莫要再哭了。我说过,我已经很老很老了,人老了心也就倦了。这次我要去好好寻他。天上地下,碧落黄泉,我都要把他寻了出来。”红玉平静地笑了笑,倾城的容颜上悄悄闪过一丝坚定。

    “天上地下,碧落黄泉……”清漓喃喃念着红玉最后的话,眼见得红玉火红火红的身影子,渐渐融入即将天亮的黎明晨光中,她见到她肋下生出凤凰的双翅,只一拍,就飞上雨后清澄的天空,越飞越高直到消失不见。

    红玉要找寻她心中的他,可是她呢。她又将去往何方。面前是这晨光遍撒的第一个尘世的清晨,而身后,却是他冰冷迫人的眼眸。

    她咬了咬银牙,定了定神转了过去,淡淡地注视这面前的东沂道:“我不愿意跟你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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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章

    她眼睛平视前方,尽力忽视他那一波又一波怒意。东沂一双好看的桃花眼危险地眯成一条缝,面上平静无波,但心里早已经怒气涛天,他真没见过如此固执的女人,简直是固执到家。

    “那你要去哪里?”东沂气极反笑,把身上的毯子往腰间一围,随意捡了块地方坐下,冷冷的问道,面上满是戏谑。

    “我……”清漓没料到他如此好打发,一时间反而愣住了。去哪里?她难堪地绞着手,方才好不容易积蓄起来的气势一下子在他的面前烟消云散。

    去哪里?到底要去哪里?她愣愣地想着。

    “说吧。你要去哪里?”东沂见她面上尴尬,又冷冷地问了一句,意态悠闲,仿佛身上一道道伤口全成了摆设一般,浑不似一个重伤在身的人,他道:“天庭那边,那只凤凰说会帮你摆平,这话虽然不能信个十分,但是五分倒是有的。所以也不用担心天界近期有人会追捕你。但天上是铁定回不了的。在这里,你无亲无故的,你要去哪里?待久了,也不是长久之计。”

    “谁说我无亲无故?”清漓被他激得微微发怒,冲口而出。

    “那你以后打算去哪里?”东沂此时竟莫名觉得心情大好,薄薄的嘴唇望上勾了勾,两道好看英挺的眉毛一挑,幽深的黑眸慢慢露出一丝笑意。他十分有耐心地又问了一遍。面前这样的她总算有点生气,那副云淡风清的模样着实让他不爽,仿佛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可以让她放在心上一般。他不喜欢这样的感觉。

    “我为何要告诉你,你伤好了就离开罢,反正我是不会跟你走的。”她咬了咬牙,背转了身,往外面走去。山洞中的那堆火已经熄灭,整个山洞又变得幽暗起来。反而是山洞外晨曦初现,她得去找些药材与用的东西。才走几步,忽然右手被一只铁钳般的手扣住。

    “你干什么?”清漓回头一看,立刻羞怒满面,第一次离他这样近,他那赤裸的胸膛几乎贴着她的手臂,他身上特有的男子气息丝丝地钻进她的鼻尖。让她的心不由地慌了起来。开始挣扎起来.

    “你现在要去哪里?”东沂眯着眼睛,危险地问道。深邃的眼中绽出一丝丝蓝光。

    “你快放开我,我去找点东西。你快放开我!”清漓使劲挣扎,东沂身上的伤口被她扯动,血又渗了出来,他面色变得煞白,不由哼了一下。清漓一见,忙停了挣扎,道:“你不要命了,快躺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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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着扶着他躺好,从乾坤百宝袋里找出“真露”,对他道:“快喝下去。”神态专注,竟忘了方才的羞怒。

    东沂俊美的面上神色复杂,看了她几眼。清漓以为他不信这个药是伤药,变了脸色冷冷道:“这个是‘真露’对你的伤有好处,这个时候,我也没必要害你。”

    东沂闻言接过去,一仰头喝了下去,道:“我不是怀疑你。”

    清漓一愣,沉吟了下,恍然道:“你是不是担心我一去不回?”

    东沂停了许久,方才从鼻子里模模糊糊地恩了一声,算是承认她说对了。清漓展颜一笑原本苍白的面色竟添上几许少见的天真之色,她心道,原来如此啊。忙对他道:“你放心吧,你伤好后,我才会离开的。你莫要担心没人照顾你。”说罢拍拍手,立起身来往外走。

    东沂听了这句话,面上顿时黑了下来,一回过神来,她已经消失在洞口外,过了好一会儿,他嘴里忽然恨恨地说道:“这个该死的笨女人!”

    ……

    山中岁月容易过,转眼间,他们已经在这山上过了五日。每日,清漓便早早出去,找些生肌止血的药,但这凡间的山哪里能如天界那边灵草众多,每次都是失望而归,倒是能找到不少汁液甘美的野果子。林中野味不少,但清漓百年茹素惯了,再加上心地善良,不忍杀生,倒是东沂却不嫌弃,每次也只吃些野果渡日,不见叫苦。

    虽然药材找不到,庆幸的是,雨汀给的药却是不少,再加上东沂功力深厚,每日给他上完用药,再休息打坐,伤口就慢慢好了起来。即使如此他的伤势依然沉重,外伤易好,但内伤却是难治。

    一日早上,清漓收拾好,就要往外走,东沂忽然低喝道:“有人!”,顿时一股杀气慢慢弥漫开来,山洞中如寒冬般冷肃。清漓愣了下,仔细听了听,来人脚步虚浮,气息粗重,忙低声道:“是不会武功的,你……”说着为难地看了看他,清澈如水的眼中满是不忍。

    “宁错杀一千,不放过一人。”东沂冷冷道,但杀气却是消退了不少。清漓知道他意动,怕来不及阻止他出手,忙道:“我出去看看,你莫要妄动。”

    罢不等东沂有反应,当先出去。东沂忙跟上前去。洞外晴空高照,林木秀美。只见一中年妇女,头上包着蓝色粗布头巾,正在不远处低头捡柴禾。清漓正走上前去,高声招呼。

    那中年妇女见了她,不由惊呼:“哎呀,这位姑娘,你这是怎么了,遭了难的吧。”

    清漓见她直直盯着自己,忙打量下自己,这才发现自己说多狼狈就有多狼狈。月白的纱衣虽然不会沾染脏物,但因得天火烧身,早就破得东一块西一块的,而自己赤足散发,这等打扮在这位中年妇女面前自然是怪异非常的。

    清漓进她面上惊疑不定,忙扯个谎道:“是啊,我等是遭到路上强盗了,好不容易逃了出来,但是是财物都丢了,连日逃命,就跑到此处养伤,也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

    那中年妇女见得清漓模样清丽绝伦,心里早就信了她五分,如今听得她如此说道,便信了个十成十,忙道:“可怜啊,那位站在上边的是你的相公吧。”说着望上一指,指着在山洞旁冷着脸的东沂。

    清漓一听,蓬地一声,觉得身上的血都往脸上涌去,东沂倒是面色不变,只是有些不自然地别开了脸。

    “大婶,你可莫要乱说,不是的。他是我的……我的……”清漓想了半天,却是越急越想不出话来。

    那大婶忽然笑了起来,声音带着山里人特有的爽朗道:“好了,知道了,这位姑娘就不用解释了。”清漓一见她面上暧昧的神色,知道她已经误会,红着脸却不知道说什么好。

    那大婶知道她姑娘家面皮薄,心里道,说不定两人是私奔出去,不巧遇到了山贼,遭了难。想罢看看两人的模样越看越像,嘴里却说道:“姑娘不嫌弃就和你的朋友到我家歇息下,再做打算。”

    清漓原本只想问下路而已,却不想这山里人最是热情,见到生人必要请到家里做做客。清漓为难的望向东沂,却见他不置可否地耸了耸肩,于是笑道:“那就麻烦大婶了。”

    一行人走到那大婶家在山下的房子,那大婶性格开朗,交谈得知她叫三娘,与丈夫居住在这山里已经有好几年了。清漓看去,只见一幢小竹屋结结实实到立在山边,屋前养了不少鸡鸭,背靠青山,凉风习习,一派朴素的农家模样。

    三娘说道:“前些年兵荒马乱的,瘟疫又到处都是,所以,我与孩子他爹就逃兵灾躲到这里,这虽然偏僻,但却也十分安静,平常是少外人来的。”

    到了三娘家里,自是一番热情招待,清漓与东沂均各自换了三娘找出的衣裳。三娘边帮清漓换好衣裳,简单地梳好长发,边说:“这姑娘长得真是好呢,这模样可像那三十多里外的神女庙里的神女娘娘。倒不像是凡间的人呢。”说着便要帮她盘头。

    清漓一愣,强笑道:“三娘过奖了呢。”又见她正要给自己盘头,慌忙道:“三娘,我这头发不能盘的,用红线束下就行了。”

    三娘心中虽疑惑,却也不多问,笑道:“那行,姑娘就包块头巾,省得这头发乱了。”待包好头巾,梳洗停当。三娘上下打量一番,再三叹道:“姑娘可真是美啊,那位小哥有福气啊。”

    清漓羞不可当,忙跑了出屋。一出屋门,撞上也刚换好衣服,浑身不自然的东沂,不由呆了呆,东沂身形高大,穿上三娘他丈夫的衣裳,自是短了一节,那粗布短衫,自是有些拙笨之处,但不却不掩他俊朗挺拔的身材,只是清漓见惯他冷颜肃色,黑衣邪魅的模样,如今换上了凡人的衣服,说多怪异就有多怪异。

    清漓心里早就笑痛了肚子,却又不敢笑,憋得实在是难受,东沂见她粗布衣裳,头戴头巾也是一愣,只觉得面前的佳人美目顾盼流兮,虽然身着劣等粗布却丝毫不掩盖她身上清澈如水的气质,“请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清漓面色含笑,刹那间如月华满溢,光彩照人。

    两人就对着面打量,三娘撩来门帘一见他俩的模样,笑道:“两位真是神仙眷属般的人物,如果真的情投意合,干脆就由我做媒,拜了天地吧。”

    两人一听,俱是神情尴尬无比。好不容易才混了过这阵。到了傍晚,三娘的丈夫带着孩子回来。五个人一桌,桌上早就烧好了一桌的菜,三娘的丈夫也甚是豪爽之人,拉着东沂就要拼酒。清漓担忧地望了望他一眼,生怕东沂恼火,却见得东沂面上不再冷得怕人,居然也时不时地说了一两句应景的话。这才放下心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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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罢,却又觉得十分好笑,那三娘丈夫要是知道自己拉着拼酒的竟然是,大名鼎鼎的魔界大公子,不知道又会是如何。

    一顿饭吃得热热闹闹,清漓原本苍白的面色也泛起两朵红晕,正举起酒杯与三娘对饮,却听得三娘丈夫笑道:“我们这归望乡平时最是少人来了。再望西走就是南越之地了,更是少人住了。今个贵客上门,真是高兴啊。”

    归望?!哐当一声,众人均是吓了一跳,转过头去,却见得清漓面白如雪,一双眼睛空洞无神,呆呆得望着跌下的酒杯发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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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章

    归望?!

    清漓愣愣地看着那滴滴转的酒杯,那粗制的土瓷酒杯落到地上,杯口尤自挂着一滴水酒,仿佛一颗晶莹的泪滴。

    居然兜兜转转,又回到了这里。

    清漓一抬头,见众人皆迷惑不解地看着自己,忙强自扯出一丝笑容道:“手打滑了。”就此遮掩过。却不防一转头,见东沂一双鹰目若有所思的看着自己。清漓也不避讳,凄凄一笑,就此沉默下来。

    一顿饭草草结束。到了晚间,山里人早睡,三娘喝了酒顶着红通通的脸,淳朴的脸上竟挂着一丝暧昧之极的神色,道:“清漓姑娘,这个……房间就只有两间,你不嫌弃就和那位小哥挤一挤吧。再说了,我看那位小哥人长得俊,对你也有心的很,你就不要推托了啊。”说完仿佛躲什么似的,急步回了房。

    清漓本来心中心事重重,冷不防被三娘来了这么一出,闹了个哭笑不得。转身找东沂,却见他早已经面无表情地回了房间。想了想,终是迈着千斤的步子,一步一步挪了进去。在山洞里怎么都不会觉得男女有别,一个是身受重伤的魔界公子,一个是天庭的要犯。两人逃命都来不及,不得已只能相扶相持,怎么会想到那种心思。今日倒是被三娘提了再提,竟觉得隐约有些心虚。

    进得房门,只见东沂早已经盘腿打坐,一股黑色细小的气流慢慢在他身上盘旋,越来越浓越来越快地在他身上流动。细密的汗在他的脸上渗了出来。一张俊颜上忽青忽白,脸色变幻不定,屋内一股怪异的气流随着他运功的周期慢慢盘旋起来。清漓只觉得那股风寒冷刺骨。忙也运功将自身的真气流转,抵御这一波又一波的魔功。

    他终究是慢慢开始恢复了。

    清漓在心里叹了口气,坐在他面前,细细地端详起他来。他真的是好看,比她所见过的各色神仙都仪表非凡,不愧是魔君第一大公子。可自己怎么就和他牵扯在一起呢。想着苦笑着,竟不知不觉靠在桌上睡了过去。

    东沂运功完毕,睁开眼睛。望着桌上趴着的清漓,只见昏黄的烛光摇拽,柔和了她面上那瘦削的线条,她整个人沐浴在这温暖的烛光中,圣洁而不可侵犯。他尤自记得她面对他时的不屈与倔强,记得当日她在刑台上,眼赤如血,邪媚迫人,那红红的眼中,燃烧着不甘与绝望。

    她怒诉道:“我命终是不由天!”

    而当她拉着他一起跳上黑凤凰宽大的后背的时候,他的心是震动的。他知道她不是赌气,更也不是别有目的,她只是单纯要救一个人,一个与她同境地的人。

    千百年了,他见过多少世间的,魔界的或天界的女子,却没有一个女子像她如此,单纯如初生赤子,却又倔强执着像一块坚硬的美玉。

    心里有个声音道,就是她了,就是她了。只有这样的女子才配得起他那千百年兜兜寻找的那个模糊的人影。只有她才是他魔君大公子身旁站立的女子,那个空了千年的位置。

    窗外的夜色冰凉如水,山间的风吹过树枝,树影婆娑。东沂走上前去,右手指间急点,几道白光闪过,点在清漓的身上,他俯下身子,把她打横抱起,小心地放在床上。

    她很瘦很轻,是该让她好好休息一阵子了。劲风吹过,跳跃的烛火灭了。他架着两只凳子靠着,也渐渐沉入梦中。

    不知道过了多久,恍惚中有人从身边像一只蝴蝶般掠过,他猛地惊醒过来,只见一道纤细的黑影子已经在窗户外面。

    夜很黑,清凉的夜风吹在身上竟是丝丝的寒意,他的眼睛猛的一缩,一回头,她已经不在床上。她想要干什么?

    他提气追去,身上魔功流转,脚下便轻飘飘如踩在流云上一般,飞般追了上去。在黯淡的月光下,两道人影一前一后地行进在这苍茫的林中。

    清漓一声不吭,御风而行,姿态美妙优雅,竟不似在黑夜中赶路般慌乱。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