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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5 部分

    快捷c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宝宝,宝宝……”欧阳洛发出呓语,斯人刚伸出手去,就被他紧紧抓住。他的手是滚烫的,箍得她手腕有点疼,可是抓住她以后他就安静了,她不忍心再抽出来。只用左手拿了棉签,沾了些生理水替他涂在嘴唇上,那双唇生的煞是好看,可是现在已经裂了血口,她心里没来由的生出几分愧疚,即使再没有感情基础的婚姻毕竟也是以夫妻为名,她的行为是不是有点太过分了……?替他擦完以后,她就默默地坐在灯光里,一只手一直抓在他手里。

    欧阳洛的病来势汹汹,一直绵延了近三天。三天里烧烧停停,他的意识总是不甚清明,嘴里有时还呓语,不是叫妈妈就是叫宝宝,斯人自然是衣不解带地照顾着他。

    第三天早上斯人刚睁开眼,第一件事就是伸手测欧阳洛的额头,她的手刚触到他,就被一双手抓住了手腕。欧阳洛张开了眼睛,眼眸漆黑深邃。

    “退烧了……”斯人的声音虽轻但是带着一股子欣喜。欧阳洛嗯了一声,从下而上看着斯人,“我饿了。”

    “饿了?我去叫林妈……”她还没说话,就被他反身压了上来。他身上的被子滑脱了,露出结实光滑的上身,他身上什么都没穿……他低下头轻轻盖上了斯人的唇,斯人闭上了眼睛,任他吻着。他的手伸进她的睡衣里,轻抚着她,最后离开她的唇吻上了那两朵绽开的红樱。

    他把她脱光了,吻她的腰和小腹,她的唇里终于溢出了细碎的嘤咛。他的手指缠绵的勾着,挑着,刺探着,直到那里流出汩汩爱y。他的腰一沉,让自己完全没入进去。他依旧是强势的,只是少了浮躁和暴烈,而她,已不同往昔。没人知道,丹尼尔就像一把钥匙,开启了她身上的那一把枷锁。少女时代的恐惧,y影,噩梦,心结,都已经在不知不觉间远去了。

    他病了三天,气力有些不足,还稍稍的气喘,她在他身下,娇怯无力的轻吟。

    “啊……嗯……”小脸上扑了淡淡的红晕,叫声软的像棉,娇的像水。他缓慢的一下一下地沉进去,他感觉到她的抽搐,吞吐,紧紧地包裹嵌入,最私密处完全的交h,摩擦出闪电般的快感。

    斯人想让初一把早餐端进来吃,欧阳洛却执意要下楼去吃,她扶着他下楼梯,他已经步履矫健,恢复了生病前的样子。而她却还是有点娇怯无力,面上淡淡的红云未散,眸子水水的,唇角带着几分潋滟。反倒是他轻挽了她的手。

    走进饭厅,林锐背身而坐,而他旁边还坐着一个男人,磨白的仔裤,随意的t恤儿,高高的身材,短短的黑发,斯人的心突然不安的跳动起来。她盯着那个背影,是她太神经质了,世界上没有这么巧合的事,应该不是……那个男人扭过了头,他有着和欧阳洛一样漆黑漆黑的眸,太过年轻张扬和英俊的脸孔,那微微上翘的唇角显露着不羁和孩子气。

    斯人只觉得眼前有红红黑黑的小点在乱晃,她腿一软,欧阳洛适时抱住了她的腰,他的声音不自觉透着一丝亲昵,“怎么了,宝宝?”,斯人摇摇头,强迫自己站直了身体,“没事,我没事……”她的声音有点抖。她注意到那个男人在看到她时眸里也掠过惊讶的神色,但很快那神色就褪去了,他咧开了嘴,笑容极为灿烂,他走过去和欧阳洛拥抱了一下,叫了声,“哥。”,斯人怎么会忘了那个声音,他是丹尼尔,但是他怎么会和欧阳洛扯上关系?

    “治,是你,我居然不知道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欧阳洛倒没有半点诧异,他还是和往常一样不慌不忙,即使是面对突然跑出来的兄弟。

    治?斯人想起了不久前林锐与欧阳洛的对话,她脑子里一声惊雷,轰的一声把她的思绪炸得粉碎。他是欧阳治,那晚幻七俱乐部的丹尼尔居然是欧阳洛的弟弟欧阳治!

    七十七 火花四溅的三男一女 ()

    “洛,连我都不知道,你这个病人怎么会知道呢,治还和以前一样从不按牌理出牌,每次回来都好像暗杀行动,只有第二天早上才突然会在餐桌边看到他。”林锐笑着说。

    “哥病了?”欧阳治颇为诧异地看向欧阳洛。

    林锐看向斯人,“不用担心,看来这个病人已经神清气爽了,有斯人在,你我都c不上手,早晚回来都是一样的。”

    斯人?欧阳治的目光第二次落在斯人身上,那目光直接而肆无忌惮,“我记得哥以前从不把女人带回家里来。”,这个男人百无禁忌,说的好似很无心,但实则却是恶毒的可以。斯人被那语气中影s的意思而弄得脸红了。欧阳洛倒是不以为意,他拖过斯人的手,“你说对了一半,她的确是我的女人,而且是和我结婚的女人,也是你的大嫂。”

    “她叫乔斯人。”林锐慢慢说道,他看着欧阳治慢慢站直了身体,他脸上的确有些吃惊,看看欧阳洛正经的脸色,又看看乔斯人,但欧阳治不愧为欧阳治,这种吃惊的神色并未停留太久,他就笑开了,被南部阳光晒成蜜金色的皮肤配上雪白的牙齿,让他的笑容格外灿烂洒脱,他摇着头:“想不到,真想不到,哥居然结婚了,和这样的小女人,看来我注定要有一个小嫂子了。”

    还是原来的座次,不过是多了一个人,将原来的四人桌占满了。斯人挨着欧阳洛,欧阳治坐在她对面,她的斜对面是林锐。斯人从一下楼就有点不自在,但在座的三个男人都各有理解。

    欧阳洛斜过身子,嘴唇贴在斯人耳垂上,“还不舒服吗,是不是刚才做的太久了?”,这个男人才不在乎旁边还有两位旁听者,斯人却面薄,飞快地抬眸,对面的两个男人都低头用餐,好像都没注意到他们的对话。

    斯人摇摇头,“我没事。”,雪白的小脸儿像被胭脂晕染,潋滟娇柔的唇,水汽蒸笼的眸,并不是欧阳洛一个人发现了乔斯人的改变,林锐在斯人一下楼看她第一眼的时候就注意到了,而这些又岂会逃过欧阳治的眼睛?

    女人如花,只有经过男人的恩露才会娇然绽开,而斯人眼前的景况就是如此。林锐和欧阳治的脑海里都可以想象出欧阳洛和斯人在下楼之前做了什么样的事。林锐以为这就是斯人别扭的原因,而欧阳治却另有想法了,只有天知,地知,他知,她知罢了。

    林妈端来了红豆饭,欧阳洛斜身亲手将红豆饭端到斯人面前,“吃吧。”他声音磁性,却带着与生俱来的威严,但在斯人面前,已经柔和了几许。早上都要吃红豆饭,一天三餐都是它,即使再好吃,现在看到它也足以让斯人崩溃了。她抓着漂亮的碗沿儿,看着红豆饭发呆。欧阳洛家用的餐具都特别漂亮精致,如果它不是盛红豆饭的器皿,斯人倒愿意把它当成一件艺术品来欣赏。

    “早上能不吃吗?”她低声征询欧阳洛的意见。如果是以前欧阳洛会直截了当地说,“不行。”而现在他改成,“林妈特意做给你的,最好不要让她伤心。”,斯人果然只能认命地拿起勺子,硬着头皮挖了一勺,看了一会儿才送到嘴里。实在是天下最难吃的东西了,滑进食道的时候都感觉到它在割着她的肠胃,她咳嗽起来,欧阳洛替她拍着背,拿水喂给她,嘴里还说着,“都多大的人了,吃饭还会卡……”

    折腾了好大一会儿,欧阳治早停下了筷子,林锐却轻笑,轻声说,“过两天就习惯了。”

    欧阳治却闭上眼睛,深深地吸了口气,“好香的红豆饭……”

    “大嫂”

    大概n秒钟之后,斯人才意识到欧阳治是在叫她,她抬起了头,她的眼睛还是那么水润,却充满了复杂的情绪,茫然,矛盾,惊疑……欧阳治却已经伸出手把她面前的红豆饭取走了,他挖了一半装进自己的碗里,“对不起,我可以分一半吧?我最爱吃的就是红豆饭了,我不记得已经多久不吃了。”

    斯人只是怔怔的看着他,看着他就在欧阳洛的眼皮底下将她的红豆饭挖走了一半,还大喇喇地给她又放回到她面前,还冲挤了挤眼,欧阳洛也只是动了动眉,却什么都没说。

    欧阳治大口地吃着红豆饭,好像那是世上最香甜的美味,他嘴里吃着饭,仍不闲着,感叹词从他嘴里说出来好像都是发自肺腑,叫人一百二十个信服他吃的真是珍馐美味。如果红豆饭有感知,恐怕会为遇到这样一位伯乐而感激涕零。

    “你怎么还不吃?”欧阳治抬眼看着愣怔的斯人,“不会这一半也给我留着吧?”

    斯人哦了一声,拿起勺子来吃饭,看欧阳治吃的那么香甜,她好像觉得红豆饭并不那么讨厌了。

    “大嫂是做什么的?”欧阳治就像一个普通的小叔子一样问了一些最该问的问题。斯人停住了筷子,她要怎么答,答她是洛园里唯一的“白吃”吗?

    欧阳洛却替她答,“她还在上学。”

    “还在上学?”欧阳治适时露出惊讶的样子,“怪不得觉得大嫂身上有几分学生气呢。”

    “师大的成人大学,只有每周六日才去听课。”林锐接着补充。欧阳治点点头,看眼前两个男人一搭一和配合得天衣无缝,他心里却在想,虽然名义上是他的大嫂,不过这个乔斯人恐怕早被这两个人吃干抹尽了吧。

    “原来大嫂在师大上学。还真巧,十点钟我要去师大参加一场拍卖会,如果大嫂有时间的话,可以做我的向导吗?我还真有点不清楚师大的具体方位。哥,不介意吧,让大嫂替我认一下路?”

    斯人的手在桌下紧张的抓了起来,欧阳治居然让她给他做向导,他究竟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她真的不想再和他独处,或者说她很恐惧和这个男子独处,她已经被事态的急剧演变给击懵了。她以后将怎么样面对欧阳治呢?她真希望现在的一切就是个梦,等她醒来时欧阳治会从她眼前消失……她祈祷着,欧阳治不会答应,按照以往的思路,他是不会答应她去的……可是……欧阳洛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

    “去吧,那是你的母校,即使治不去参加,你也应该去看看。”

    斯人唉叹一声闭上眼睛。上帝怎么从不听她内心的声音呢,这样一场尴尬叫她如何化解,她要怎么去单独面对曾经一夜情的小叔子呢?

    七十八 曾贴近死亡 ()

    吃完早饭,欧阳洛,林锐各自出门,斯人也坐上了欧阳治的车,那是辆红色的敞篷跑车,和欧阳治本人一样的拉风。欧阳治的车开得很快,且车技娴熟,在市区熙熙攘攘的车流中灵活窜梭,斯人起初还能接受,她安静的坐在副驾,看着道边流逝的街景。

    道路越来越开阔,街景也越来越快地向后退去,风景感觉越来越陌生。风扑在脸上已经有点急促。斯人从没坐过这么快的车,心不禁有点发慌。名义上她是他请的向导,可是她旁边的人从一出来就没询问过她的意见。

    “我们去哪儿?”她不得不加大声音,因为刚一出口,风就把她的声音吹走了。

    “时间还早,我带你去兜兜风。”欧阳治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说这话的时候。车子已经驶进高速路,高速路上几乎没有什么车,欧阳治占的是超车道,他将油门一踩到底,车子“嗖”的一下飞了出去。

    “啊~~~~”突然的失重让斯人惊叫,在身子向后倒去的时候,她的心几乎飞了出去,她紧紧地抓住了把手,吃惊地看向欧阳治。他的装束和见到他的时候不一样了,穿着一身浅灰色质地精良的西装,却是休闲款式,特意的打扮让这个年轻男人显得成熟了几分,然而即使这样的装束也无法包裹住他骨子里的放浪不羁,他短短的黑发被风吹得竖了起来,英俊的侧脸带着几分欠揍的悠闲。

    “欧阳治,你疯了!快停车,啊~~~~”斯人的嗓子第一次发出这样尖细锐利的嗓音,但依旧被疾风吞噬了,要不是她纤弱的身子束在安全带下,她想自己恐怕早被风吹到不知哪里去了。

    欧阳治根本不理她,只是浅浅的勾了唇角,加速度,加速度,车子就像一只失去控制脱了膛的子弹,窜向远方。

    斯人的头发在风中狂乱飞舞,时而遮住视线,时而生疼地打在颊上,风呼呼地灌过来,她被风压得心慌,感觉整个儿人都失了重,飘在空中无着无落。她害怕,惊恐,车子的速度已超出了她所能承受的极限。她大声叫着,嚷着,甚至伸手去抓欧阳治。

    “停车!停车!”

    “欧阳治,你停车,你这个疯子,快停车!”

    “欧阳治,停车啊,停车——!”

    斯人喊哑了嗓子,最后只剩下了尖叫,扯着嗓子尖叫。欧阳治把她到了一种歇斯底里的状态。不知为什么,当她叫出声的时候,心里的恐惧一点点的消失了。她进入了一种奇妙的狂飙的境界里。被她压抑在性格底层的那个乔斯人破茧而出了,她大声叫着,畅快淋漓地叫着,忘了时间,忘了空间,忘了身边的欧阳治……

    欧阳治的耳膜几乎被身边的这个女人震破了,但他满不在乎,他喜欢这样叫着的女人,在那样沉静的外表下压抑了多少情绪呢,猜到了,但他也没想到她的爆发力如此强悍,她的嗓子叫得越嘶哑,他越是畅快!原本开快车带给他的越来越钝化的快感好像突然间回来了。

    车子在某一刻嘎然而止,斯人喘着气,亢奋还在她体内横冲直撞,可是却突然被这个男人掐断了,她一边喘气一边睁大眼睛看着他。

    “想不想自己试一试?”欧阳治拍了拍方向盘,眼眸瞄着她,他笃定她会和他一起疯。

    “我?”她的眼睛张得更大了,“我……不会开车……”

    “很容易的,试一试吧。”说着欧阳治已经“噌”地一下跳下了车,打开门让她过去。斯人坐在驾驶座上,手握方向盘的时候她的手和脚就开始不停地抖,她扭过头紧张地看着欧阳治,欧阳治一口白牙在阳光下璀璨生辉。他是多么快活呀,看着斯人这只小菜鸟坐在驾驶座上就开始发抖,抖着手笨拙地打火,打了数次都没打着,他笑得快活死了。

    他抓着她的手替她打着火,一点点耐心的教她。

    “对,慢慢放开离合,给油……很好……”

    车子歪歪扭扭地上路了,斯人眼睛紧张地盯着前方,手和脚都僵硬的要命。

    “把好方向盘,对,就是这样……”

    车子终于开始走直线。

    “做的很好,身体放松,还可以再快点,没关系,路上一个人也没有,路很宽,你放心好了,好,还可以再快……”欧阳治循循善诱。斯人觉得自己的身体突然自由了,她感觉到一直飞翔的美妙,第一次开快车的人绝对会迷恋上这种感觉,斯人也是这样。油门慢慢踩下去,到了极致。车子跑得飞快,快得让灵魂脱离了躯壳,再没有束缚。

    风呼啸而过,车子御风而行。

    斯人的身体不自觉地向前倾着,随着风声大声尖叫,欧阳治和她一起尖叫,就像两个歇斯底里的疯子。斯人没注意到车子已经悄然转向,向着路边栏杆冲过去,当她注意到的时候已经晚了。她不知道欧阳治是怎么握住她的手,她只听到刺耳的刹车声,停止了,一切都静止了。她被欧阳治紧紧地护在身下,车头离钢筋水泥的坚硬护栏仅仅差几公分。

    她伏在方向盘上,他压着她,一切仿佛都静止了,很长很长时间,她才从他的臂弯里抬起苍白的脸,看着他,他们都在喘,各自把身体放平在座位上,又很长很长时间以后,呼吸才慢慢平复下来。

    “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你就不怕我把这辆车撞烂,然后我们都……”斯人闭着眼睛问。

    “死,我从不怕,况且,两个人一起死总比一个人强很多。”这只怪胎如是说。

    “刚刚为什么压着我……?”

    “一时冲动……”

    斯人张开眼,看到他眼睛里闪烁的笑意。她真不相信他这时候还能开玩笑。他故意把她的话往歪里解释,斯人瞪了他一眼,可刚刚的感动,感激都被他的玩笑冲淡了。

    “嗨,小姑娘,放松的时间到此为止了,接下来我们要赶往拍卖现场。”欧阳治任何时候都能戏谑德起来。

    “谁是小姑娘?”斯人不满地看着他。他也不说话,替她打开车门,很绅士的让她下车。他不理她,她的不满没处发泄。他唇角带出了笑意,“坐好,我们出发了。”

    七十九 奇怪的竞拍者 ()

    这是一场名贵珠宝首饰的拍卖会,由亚柏拍卖行与旗下的亚柏珠宝盒第三赞助方师大一起举办。拍卖会现场就在师大新落成的多功能大厦里举行。

    一层大厅宽敞明亮,刚进入口就是亚柏珠宝的一个微型展销会场,那些被打磨的万分精致的珠宝静静地放置在灯光明亮的玻璃柜里,名贵而耀眼,它们千姿百态的姿容让每一个爱美的女人都怦然心动,流连忘返。

    欧阳治带着斯人在柜台前一件一件地看,他发现斯人并不像时下很多女人那样看到珠宝就双眼发亮,她是漫不经心的,小脸儿仍是淡淡的样子,那些连欧阳治看了都叹为观止的精美首饰,斯人也只是淡淡的扫一眼就浏览过去了。

    欧阳治抱着手臂跟在她身后,斯人在看珠宝,而他在琢磨她。

    斯人突然破天荒的在一个柜台前停下来,她静静地看着玻璃橱窗里的珠宝,手指在玻璃柜前轻轻抚过。欧阳治走上来,他很好奇究竟是什么终于挽留住了这个女孩儿的脚步。

    那是一串黑珍珠手串儿,每一颗珠子都是最上乘的天然黑珍珠,圆润丰盈,高贵十足,然而光泽却敛合柔润。每颗珠子之间又饰有羊脂玉装饰,珠串儿的坠子是两颗艳红潋滟的珊瑚珠。黑、白、红三色交织,端庄与糜艳,竟造就了这样一份不俗的存在,怪不得波澜不兴的她都止足观看。

    原来她喜欢黑珍珠,黑珍珠的清高与敛合的确很适合她,欧阳治想着。斯人看了看价签,她轻轻地用手背掩住了嘴,掩去了那份呼之欲出的惊讶。一百万!那是什么概念啊,像她这种对金钱的概念很模糊的人也知道那对平凡人来说简直是天价,她不再留恋,快速的离开了。欧阳治并没有立刻跟上她,他在柜前又伫立了一会儿,想起斯人方才掩嘴的动作,他唇角隐隐浮上笑纹。

    拍卖会开始了,斯人与欧阳治坐在最前排的贵宾席位,那些拍品都是曾在柜台展览过的,通过图片展示介绍,斯人才知道原来这些价值不菲的拍品都个个是有来历的,不是出自名家之手设计就是被某些名人佩戴过的,所以说参加竞拍的人都是有备而来的。

    斯人第一次参加这种拍卖,心里自然是有几分新奇的。同时,她对欧阳治也充满了好奇。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她尚不知道他的身份,结果y差阳错,她和他之间发生了不可逆转的关系。可是她实在不相信,震欧集团的二太子欧阳治会在幻七酒吧做牛郎。而现在他又来出席这种拍卖会,而能有资格参加拍卖会的人不是名流就是政要。而欧阳治显然没有在震欧集团担任任何职位,可他究竟是做什么的呢,才让他有这么放荡不羁的本钱?

    而更让斯人感到奇怪的是,好几件拍品都落槌了,欧阳治还没有举牌的迹象,他悠闲自在地坐在椅子上,好像就是一场游戏的局外人和观赏者。他一进场就没有看任何人,甚至旁边的斯人。他时而微微沉思,时而用手握着下巴,张扬的唇角微抿,好像在故意玩深沉,但是斯人不得不承认他这种样子的确很迷人。

    她注意到很多年轻女人的目光会时不时向这边飘过来,而欧阳治越是不回应,她们就越是变本加厉地受他吸引。而其中的一个女孩儿最为醒目,如果说欧阳治是男人中的焦点,那么这个女孩儿绝对是女人中的焦点人物。她大概只有二十一二岁,高挑时尚,出手阔绰。几件拍品有三分之二被她收入囊中,让人不禁咂舌于这么年轻的女孩儿竟有如此雄厚的财力。

    虽然女孩高傲矜持,但是她同样在留意欧阳治,只是没有其他人做的明显。甚至她的目光偶尔还会审视地看向斯人。

    已经是最后一件拍品了,它是这次拍卖会的压轴之作,也是拍卖会的重头戏。项链的名字叫做“柏拉图之恋”,是由上百颗钻石镶嵌而成的,是世界顶级大师送给爱妻的爱情信物,也是其巅峰之作。在近一个世纪以来这条项链不知见证了多少爱情的起起落落,最终重新现身于中国。

    起拍价二千万。

    “三千万”欧阳治轻轻举起牌子,他的声音不大,却像石子一样激起了一室涟漪。就连拍卖师脸上也露出惊讶之色。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欧阳治,有些人在悄声议论和猜测着欧阳治的身份。

    虽然斯人并不懂得拍卖规则,但她也知道欧阳治并没有按牌理出牌,第一次叫价就比起拍价高出一千万,这是何等人物才有的气势和大手笔?那个漂亮女孩向欧阳治看过来,带着一些锐利的研判味道,这个男人从一开始就勾起了她的兴趣,而现在她的兴趣越发浓郁。

    而欧阳治仍旧悠闲地坐着,根本无视于那些落在他身上的目光。他没有看向任何人,也没有看向那个漂亮的女孩。

    “这位先生出价三千万,有没有人出的更高?……三千万一次……三千万两次……”

    “三千五百万”清脆的女声响起,出价的果然是那个漂亮女子,斯人看到她挑衅地向欧阳治看了一眼。斯人忍不住看了看欧阳治,他唇角带着一丝笃定的笑意,镇定的举牌:“五千万”,欧阳治的声音一出,一片哗然之声响起。那女孩儿有点坐不住了,再看向欧阳治时,眸中有了几分恼羞成怒。

    欧阳治仿佛是势在必得,不允许有任何人和他有争夺的机会。

    “欧阳治,你确定要花五千万买下这条钻石项链吗?”斯人轻声问,欧阳治转头看着她,看她严肃认真的表情,他反而笑了,这样的场面,这样的气势,这样精心的装扮,难得他笑起来还是那样的张扬和孩子气,一口白牙在灯光下熠熠生辉,极富感染力。

    “喜欢吗?我买下来给你戴戴。”他微侧着头倾向斯人耳边,声音很小,姿态在外人看来显出几分亲昵。

    他的声音听不出是玩笑还是认真,但不管怎样,斯人都是承受不起的。她连忙摇头,“别开玩笑了。”

    “你觉得这是玩笑吗?”他离她远了点,挑眉看着她。

    “不管是不是,这件事别扯到我身上来。不管我做不做你的向导,你都要来参加这场拍卖会,不是吗?”斯人有点不悦。

    “生气了?”他乐开了,“五千万,你觉得不值得吗?”

    “你觉得值得吗?”斯人反问。看着她皱着眉的样子,欧阳治反而哈哈大笑了起来。他总是这样旁若无人,笑得这么放肆,狂蜂浪蝶的目光都被吸了过来。

    “先生,请您,请您……”拍卖师为难的看着欧阳治。

    欧阳治收敛了笑,“哦,对不起,我失态了,请继续……”

    在拍卖师询问有没有人再出价的时候,欧阳治的头又侧过来,“既然你没兴趣,那我拍了也没意思。不如做个顺水人情,看到那边那个女人没有?她叫米兰,目前还只是影视表演系的学生,不过在拍卖界却小有名气,知道为什么吗?因为她老子。她是全国最大最富有的珠宝商的千金,米氏珠宝在世界上都颇有影响,而且以资金雄厚著称。这点钱对米氏来说算不得什么,看着,这条项链一亿元我转给这丫头了。”

    斯人微张着唇看着他,觉得欧阳治脑袋简直是秀逗了。五千万她尚还嫌贵,有谁会花一亿元拍下只值两千万的项链呢,除非那人脑子进水了。

    八十 枪声 ()

    可是脑子进水的人大有人在。斯人刚这么想过,那边那个已经熟悉的女声又响起来,“六千万”,米兰照样瞭了欧阳治一眼,那一眼咄咄人。

    欧阳治想都没想,从容举牌,“八千万”,周围又是哗声一片,每一次欧阳治都会引起足够的震撼。而他悠闲地仰靠在椅背上,食指搁在唇边,不经意地瞄了米兰一眼。四目相结,刹那风华。米兰一直以来是上帝的宠儿,不管在哪儿,出风头的都是她一个。从没有男人这样挑衅过她的权威,而且是这样一个风情无限的男人。那一眼不知是震撼还是恼怒,她觉得自己浑身的血y都沸腾起来,不管是理智还是情感都要求她立刻举牌,这个风头是她的,她要压过那个男人。

    “我出价一亿。”

    果然,她成了目光和议论的焦点。她不理会众人,只是高傲地扬着下巴看着欧阳治,欧阳治第一次正眼看她,他比了个甘拜下风的手势,向她竖了竖拇指。米兰笑了,骄傲的像一朵玫瑰,她觉得第一次虚荣心得到这样大的满足。

    欧阳治向斯人挤了挤眼,邀功般,他的眉目生动顽皮,坏的让女人心动。斯人扭开脸,不想他更自大,不过她却真的扯开唇角笑了。

    拍卖会结束后是一场庆祝酒会。欧阳治和斯人却被侍者请到了里间。接待他们的是一个西装革履的体面男人。男人递给欧阳治一张卡,“这里是二千五百万,是这次拍卖的酬金。如果不是你,米兰不可能出价一亿,看来我们请你来是押对了。目标价是五千万,净入五千万,五五分成。”,男人态度柔和,声音却很笃定。

    斯人再次惊讶了,她看看欧阳治,再看看那个男人,原来方才她所经历的一场惊心动魄的拍卖会竟是一场假象,是场黑幕,是个圈套,是个关于金钱的y谋。欧阳治不过动了动嘴皮,玩了玩心理战术,他就得到了二千五百万的报酬,这简直让斯人对金钱产生了一种怀疑。

    欧阳治把玩着那张卡,他的脸上根本没有即将成为千万富翁的兴奋,或许对于他这样的男人,金钱对于他来说根本算不得什么。

    “我不会因为你们请我就会来,这次来参加这个拍卖,不过是个意外。我只是看那个米小姐不太顺眼,小小的惩罚一下而已,和你们没有任何关系。”银行卡被他掷了出去,男人手忙脚乱地接住,目瞪口呆地看着欧阳治,欧阳治笑了一下,“如果真想感谢我,银行卡倒不必了,我只想要一样东西。”

    “丹尼尔先生尽管说,我们一定满足。”男人谄媚的搭话。

    “黑珍珠手链,我只要它。”

    那男人唯唯应着,迅速叫侍者取了来,双手交到欧阳治手里。欧阳治打开精致的盒子看了看,把手链揣进自己兜里,拉着斯人走出来,斯人尚还有些没回过神来,欧阳治已经给她取了一些食物,找了个位置让她坐下来吃,他则端着酒杯,去做一些必要的应酬。

    酒会是围绕着一个人工湖进行的,湖光潋滟,杯觥交错,环境非常清新,斯人一边欣赏着湖边的景色一边吃着美食,鼻端还闻着不知从哪里飘来的桂花的香气。她没有注意到她自己是和这里的人完全不同的,这里处处都是绅士淑女,男人西装革履,女人裙袂飘飘,只有她还是惯常的打扮。

    她安然地吃着饭,还真有眼光特别的男士来请她跳舞,她都一一回绝。欧阳治在人群里,不时会扭头看她一眼,看她那么安静乖巧地坐在他指定的位子上,真是安之若素,看到有男人向她靠近,请她跳舞,他则面露警告的摇摇酒杯,她自然知道他的意思,不过并不是因为他不让去她才拒绝的,她是没有兴致赔任何人跳舞而已。

    一个影子遮在了斯人面前,她抬起头。米兰换上了一条白色长裙,那条“柏拉图之恋”在她颈子间像星子一样耀眼,无疑米兰是整个酒会的女皇。

    “我是米兰,这位小姐怎么称呼?”米兰居高临下地看着斯人,语气带着几分矜傲。

    “我姓乔。”斯人环顾四周,并没有看到欧阳治。

    “原来是乔小姐,你的舞伴呢,他怎么能把你一个人丢在这儿?”

    “我也不知道。”斯人淡淡地说。

    米兰瞪着她,“你们是什么关系?看来也好不到哪儿去。”

    斯人没说什么只是笑了笑,她已经看到欧阳治走过来了。

    “米小姐费心了,谢谢你这么关心我。项链已经戴上了吗,唔,很适合你。”欧阳治和她碰了碰酒杯。米兰的目光立刻从斯人身上移开了,听到欧阳治的夸赞,她脸上有了三分笑意,“谢谢,我也这么想,这条项链名至实归,我想我是最适合它的主人。”

    米兰声音一落,欧阳治哈哈大笑。米兰被他笑得莫名其妙。“丹尼尔?”

    欧阳治耸了耸肩,表示同意。

    “许多人请我跳舞,都被我拒绝了,我想把第一次机会留给我的对手,谢谢他把这条项链让给我。”

    欧阳治一副受宠若惊的表情,“那我真是荣幸。不过,刚刚米小姐不是在指责我冷落自己的舞伴吗,看来现在我要好好表现了,留下来陪着她。”

    米兰面色有点难看,不过还是倨傲的轻轻哼了一声,招呼女伴儿,“我们走。”,经过欧阳治身边时,不知被什么绊了一下,米兰手里的红酒全倒在了欧阳治的衣襟上,浅色的西装迅速染了一片红,极其的尴尬。

    “哎呀,丹尼尔先生,真对不起,我立刻叫手下帮你去买一模一样的,不知你穿多大的码?这身脏衣服,现在你可以随我去换衣间吗,脱下来我会帮你去干洗,洗干净后我会亲自送还的。”

    许多人都看向这边,如果是一般男人遇到这种情况一定会很难堪,但欧阳治却完全不在意,他还笑着,脱掉西装挂在臂上,他里面穿着一件露臂的紧身t恤,却更显出他的好身材,以及高挑狂野的气质。

    “米小姐完全不必愧疚。”他笑得那样性感无害,可是下一刻他的手一扬,哗一声,他杯中的红酒悉数泼在米兰的脸上,酒y顺着女孩的面颊和头发滴滴答答落在白裙上,要多狼狈有多狼狈,“这样我们扯平了,你不用赔我衣服,也省了干洗钱,多公平。”

    四周一片安静,许多人用眼神进行着交流,却都不敢上前去劝。米兰气的浑身发抖,却根本一句话都说不出来。欧阳治转着手中的酒杯,笑得云淡风轻。但没有人再敢去惹他。米兰的女伴儿很识相地把米兰轻轻拉走了。

    斯人轻轻叹了口气,低头喝果汁,“你做的有点过分了。”

    欧阳治站着,看着她长而黑的睫毛,并不接她的话茬儿,“起来,我请你跳舞。”

    斯人咬着吸管摇了摇头。

    “我刚才只是让你不要和别人跳舞,和我跳没关系。”

    斯人笑了笑,“不都一样吗,我只是不会跳舞。”

    欧阳治率性的把西装扔到椅背上,“如果会跳呢,你会接受那些男人的邀请?”

    “或许吧。”斯人歪歪头说。

    欧阳治在她对面坐下来,研判地盯着她看。过了一会儿,他欠起身子,把斯人的手抓过来,另一只手从兜里取出手链给斯人戴在腕上,“这个送给你。”

    斯人愣了一下,用指尖抚了抚又收回手,摘了下来,推给他,“我不能收。”

    “为什么?”

    “如果我喜欢的话会让洛送给我。”斯人答。欧阳治的黑眸看了手链几秒钟,他的动作快得让斯人来不及惊呼,那串手链已经被他丢进了湖里。眼看着一百万就被这个男人轻而易举地糟蹋了,他对金钱的态度让苦孩子斯人太难以接受了。

    “欧阳治,你干什么?”斯人难得有点激动。

    “叫我丹尼尔。”欧阳治瞟了她一眼。

    “丹尼尔,你为什么把它丢进湖里,你明明知道它的价值,你是故意的对吗?”

    “随你怎么想,它现在对我已经没有一点价值了,手链是给你的,你不收的话它就是件废物,我留着何用?”

    “那你现在还给我。”斯人向他张开手。欧阳治看着她,“你确定?会一直戴着它?”

    “会。”斯人点点头。只听见“唰”的一声,眼前的欧阳治已经消失了。他竟翻身一跃,跳进了湖里,水神一样的身姿引来无数声惊叹,许多人都围了过来,指手划脚,议论纷纷。

    斯人脸色苍白地叫了一声“丹尼尔”,呆呆地看着湖里泛起一圈圈涟漪,欧阳治出其不意地往湖里一跳,她真的没想到,这个湖有多深有多大谁都不知道,况且是在名流聚集的酒会上,这个男人怎么会这么做呢。

    就在她焦急怔忪的时候,欧阳治从湖里游了上来,人们都好奇他手里拿的是什么东西,只见他浑身湿漉,淌着水走向愣怔的女孩儿,他的样子那么狼狈,可是却那么英俊不羁,散发着致命的吸引力。

    他扬了扬手中的链子,抓起她的手又帮她戴在腕子上。“还是被我找到了。”语气有点微喘,但却得意。眼里闪着光,唇角带着孩子一样的笑意。那一刻斯人的心莫名的动了一下,然后掌声和欢呼声就突然响了起来。欧阳治抓住她的手,“我们走吧。”好像那些掌声和他无关。

    突然,“呯!”一声枪响划破了天空,盖过了那些掌声,在人群中投下混乱。惊叫连成一片。

    八十一 厕间迷情(雷,慎入)()

    斯人扭过脸,看到三四个穿着黑色西装的男人向这边走过来,无疑方才的枪是他们放的,他们都带着“装备”,虽然他们的右手都隐在袖子里,但身上都能感觉出一股戾气。“黑社会”三个词在斯人脑海中闪现,她以为这种镜头只有在电影中才能看到,没想到真实版真的就在眼前上演了。

    斯人还没完全搞清楚状况,她已经被欧阳治拉着飞跑起来。身后的惊叫声连成一片,又接连的两声枪响,震耳欲聋。惊鸿一瞥之间,那些杀手拨开了人群,向他们追来。斯人觉得自己真是倒霉透了,她不仅看到了只在电影中才能看到的杀手,而且这些杀手居然是冲着欧阳治来的。

    原来那次宁二拉着她跑只是小巫见大巫,这一次她真正体会到了什么是逃亡,什么是命悬一线,什么是生命的极限。她不敢再往后看,害怕那一瞬间,那些杀手就会赶上来,但是她能听到杂乱的脚步声和流弹穿梭而过的声音,但是已经不知道什么是害怕了,只想着快点摆脱他们。

    没想到欧阳治对师大比她还熟悉,他们从多功能大厦跑出来进了一座旧楼,旧楼不大,学生却很多,他们的身影很快混迹于这些学生之中,但那些杀手还一直在咬着他们不放。刚转过一段楼梯,欧阳治就把她拉进一道门里,当她被他塞进一个狭小的隔间里去,她看到白色的马桶时,才知道原来他们进入的是师大的卫生间。

    欧阳治压着她,他的一只手捂住她的嘴上,以免她尖叫。他们都喘着气,四眸交接,斯人眼里有明显的慌乱,欧阳治眼眸却是深邃的机警。他的身上还是湿的,衣服紧紧贴在他身上,挺拔的身材线条分明,在这种杂乱的环境里,更显得他英俊狂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