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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99 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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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指尖微动,终于,理智敌不过睡意,自然地垂了下去……

    绣鞋的主人站在那儿良久不动。

    老半天,直到确定这两个丫头的确是睡了,才走到一旁桌案旁,坐下,头疼的揉太阳x:“啧,连身边的丫头都这么难缠,意志力坚定跟那姓裘的傻鸟没法比!”

    一开始还是女子柔美的声音,到了中间渐渐变粗、变硬、变沉,再到结尾处,已然变成了一道男声!

    这是一把好听的嗓子。

    不同于凤无绝的低沉,沈天衣的温润,囚狼的煞气,柳飞的懒洋洋,这个人说话的时候尾音上翘,带着轻快的节奏,总让人觉得他该是弯着眼睛抿着嘴角的,再沉重的话题都带着笑。就比如现在,他发出了一声声的叹息,瞪着地上这两个呲牙咧嘴愁到不行,布满了红血丝的眼睛里依旧是染着浓浓的笑意:“啊,到底该怎么办才好呢……”

    杀了?必定得罪惨了那个女人。

    不杀?会不会出现意外的情况?

    他想了一会儿,在得罪那个看上去不怎么好招惹的女人和这次的计划出现意外之中权衡来权衡去,终于还是没权衡出个所以然。烦躁地走到了内间屏风后,里面响起悉悉索索的换衣服声,一件被撕的破碎不堪的旗袍被搭到了屏风上头,过了一会儿,他走出来,外面的夜幕更沉了,前边儿天元会场好像有女子的尖叫声传来。

    是时候了。

    他不再看地上这两个麻烦的女人,托了托不算大却坚挺的胸,大步朝房外走去。

    也就没注意到,后头明明应该睡着的丫头,那自然垂落的手指,微微一动。

    他只顾着向前,一步一步,从外八字到内八字,从昂首阔步到莲步轻移,从裙角翻飞到裙裾翩然,就好像是完成了一个男人到女人的蜕变!直到推开房门,带着湿气的夜风凉凉地扑面,长廊环绕,花坛锦绣,他踮着脚尖一小步一小步地跑了出去。

    “什么人?”

    轻盈的步子被这一声质问打断。

    迎面走来的是巡逻队伍,最前方五大三粗的男人远远地睇着这一溜小跑的女子:“你是拍卖会场上的?怎么走到后头来了,这里闲人免进你不知道么?谁教出来的人,这么没规矩!”

    她暗骂一声见鬼,抬起了头,那双眼睛里血丝不再,只剩下了说不出的惊慌之色,指着前头会场的方向结结巴巴:“那边,那边……”

    “好好说话!”

    “我……我……小女……”

    “啧,”领头的男人不耐烦地皱起了眉头:“我问,你答,你叫什么名字?”

    “小女……”她好像终于找到了主心骨,深深呼吸了一口:“回大人,小女娉婷。”

    “恩,我刚才听见那边儿有尖叫声,发生了什么事儿,你可知道?”

    “小女知道。”像是回忆起了什么画面,她猛然捂住嘴,哆哆嗦嗦地道:“裘公子、是裘公子……裘公子他……他……”这一队巡逻武者猛然一惊,裘公子说的是谁他们当然知道!那首领急不可耐地上前一步,娉婷就如兔子一样吓的蹦开:“裘公子他死了!眼睛瞪的好大,脸都变了颜色,他就那么死了,前边都乱了套了,凶手到现在还没抓到!”

    “什么?!”

    “死了,怎么死的?”

    他们再问,娉婷却只是摇头什么也不知道了。

    这一队人立刻冲向了前厅的方向,脸上又惊又惧,裘鹏程死在这里,他们巡逻的一个都别想活!满脑子都是这样的念头,只恨自己冲的不够快,至于后头那“误入”禁地的女子,早就被忘到了姥姥家。

    再往后,几乎是一波一波的人跟着狂奔而来。

    直到冲入了前厅,看见的,果然是裘鹏程死不瞑目的诡异尸体!

    会场之内,鸦雀无声。

    还是裘业第一个反应过来,连着晃了三晃,立刻白着老脸下达了命令:“怎么这么慢,快,把这里包围起来,一个苍蝇都不准放出去!”他瘦小佝偻的身材更驼了,整个人冒着一种死气,这次天元之后,他活命的几率等同于零!

    裘业颤抖着走下高台,在那旗袍女子的尖叫中一掌击出!

    女子喷着血当场毙命!

    那九龙鼎上被喷了无数血点子,静静躺在那里,可这个时候,没人有那闲工夫去看一眼刚才还争的面红耳赤的拍卖品,所有人都是怒目而视:“裘总管,你这是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

    裘业猛然扭头:“还不快去!”

    守卫立刻冲向了外面,一部分将整个天元拍卖会场包围了起来,一部分在后廊里搜索着什么。到底是搜什么,他们也不知道,但是好端端死了一个人,总有凶手吧?再剩下一部分人,便分散开到会场的四方,警惕地警戒了起来。刹那间,到处都是轰隆轰隆的脚步声,踩出人心惶惶的鼓点,将本就不平静的天元拍卖场,搅的更是y霾阵阵。

    老头这会儿才平稳了心神,朝着四面八方一抱拳:“诸位,我裘氏鹏程公子意外丧命,这件事儿的严重程度想来也不用老夫再详述了,各位都是了不得的人物,也知道刚才那情况是怎么回事儿,凶手的影子都没见着,老夫职责在身,必不能放各位离去。大家稍安勿躁,只待寻到凶手……”浑浊的老眼里狠意弥漫。

    “要是寻不到呢?”

    “不错,你说的容易,凶手能在我等眼皮子底下动手,岂是那么好抓的?”

    “难不成让咱们一直等在这儿?”

    就这么被围了起来,对这些站在大陆顶端的人来说,实在是一种侮辱。这其中脾气火爆的便跳出来不满了,犹如天魔老鬼那等更深沉的人,则盯着裘鹏程的尸体沉默不出声。裘页环视一周,将每个人的反应看在眼里:“若寻不到,裘氏自会来人处理,不过……”

    他一顿,冷哼一声:“在这之前,诸位还是先求神拜佛,别露出什么马脚吧。”

    “你说什么?!”

    “天元会场可不是什么人都能进来的,能神不知鬼不觉动手的,更是寥寥无几!”

    “你这是怀疑是我们中的一个人做的了?”

    “要不是心虚,你们何必急于离开?”

    一人一句吵的不可开交,地上那裘鹏程的尸体,完全就没人管了。谁心里都明白,这傻鸟死就死了,关键是他的死能引起什么。一片乱糟糟的互推责任中,忽然一声情深意切的哽咽传了出来:“表哥……”

    凤无绝沈天衣囚狼厢房内的无数人都在这一声之后,差点儿一头栽地上。

    开玩笑的吧?

    这一步一步泪眼朦胧走出去的女人,不是刚才还在厢房里撇着嘴道“死也给老子死出这么多麻烦”的乔青又是谁?最牛掰的是,说完这一句之后,她立马垂下眼睛摆好表情,再抬起的眸子里头,已经蓄了水盈盈的泪花,变脸速度之快简直让人拍案叫绝!

    乔青走出去了。

    她一步三颤抖,两步六摇晃,一直颤巍巍走到了会场的正中。终于,所有人都闭了嘴,刚才还唇枪舌剑的,还吵个你死我活的,顿时人人闭嘴紧入蚌壳,呆呆转头看着这个女人像是受了巨大的打击,一下子就扑到裘鹏程的尸体上去了……

    一个个高手们跟被雷劈了一样,集体一脸傻帽样,听她哭嚎的满大殿都震了三震:“表哥,你死的好惨啊!”

    众:“……”

    其实他刚才被你y的比较惨。

    乔青却不理会所有人的心理活动,她一手抓着裘鹏程的手腕,一手不可置信地探着他的鼻息,泪眼朦胧,花容失色。若不是在场的人全都见识过这女人之前怎么狠狠整治了裘鹏程的画面,简直要怀疑,这两个是生离死别的情人了!

    这这这……

    搞什么?

    裘页第一个反应过来:“乔青,你耍的什么把戏?!”

    吧嗒——

    随着她一抬头,那始终在眼里咣当着的眼泪,终于化作泪花滚落面颊:“裘总管,我能耍什么把戏?”是中毒!在没人看见的地方,一根银针悄悄刺入,又飞快取出消失在白皙的指尖:“我与表哥无冤无仇,今日之前,甚至连见都没见过。之前的玩笑在下开大了……我、我心中有愧,想着拍卖一结束就来找他道歉。”说到这里,眉眼黯然地垂了下去,铺散着的发丝自有垂落,遮住了她看向包厢内的视线:“却没想到……”

    这幅模样,在任何一个铁石心肠的人看来,都叫个真心实意,情深意切!

    这个解释,也的确是合情合理。

    自然了,这话也就拿来骗骗这些不怎么了解她的,场内不少人都失了声,被这情绪感染着叹息一声。就连裘页,都险些被这兄妹情深的画面给蒙住,过了好半天,他一个激灵回过神来:“一派胡言!”

    他可不会忘了,就是这个女人,一手整出了那一千万玄石的事儿。

    “一派胡言?”

    乔青冷笑一声,站起来,森凉的眸子死死瞪着裘页:“裘总管,我表哥在你主持的天元拍卖上死于非命,你不调查死因,也不缉拿凶手,反倒在这同诸位宾客争口舌之快!我问你,你安的是什么心?如今,我为表哥哀悼祭奠,你又站在一旁说风凉话,我问你,你又安的什么心?!”

    “你……”

    “我什么?”她大步向前。

    只一步,配上眼中闪烁着金芒的冰冷寒意,整个人的气势轰然外放!

    轰——

    发丝凌空,衣袍鼓荡,身后的守护武者全在这席卷的气流下比起眼来,那厢房之中杯盏相碰发出了乱哄哄的颤音,桌面上放着拍卖品的托盘咣当一下,便滚落到了地下。

    裘页心下一惊,对上那狠绝的眸子,不由自主地便倒退一步。

    待这老头反应过来,竟然是被一个神王给退了,老脸一下子就挂不住了:“你还想跟老夫动手不成?”

    乔青却是想到了什么的模样,猛然收了戾气,心灰意冷地摇了摇头:“表哥尸骨未寒,我不想跟裘家人动手,省的表哥死都不瞑目。”她重新蹲下身,把裘鹏程瞳孔放大的眼睛给阖了上:“让他安息吧。”

    再站起来的时候,步子一顿,低头看着滚到了脚边红彤彤的小东西:“咦?”

    有散修认出来了:“是那并蒂果!”

    乔青素手一吸,并蒂果顿时被她捧在了掌中,把它激动到哗啦哗啦摇晃的叶子给捂住:“你也舍不得表哥么,罢了罢了,你失了主子,我失了亲人,咱们同病相怜,以后便跟着我吧。”

    话音落,也不管裘页和裘鹏程的守护武者什么反应,直接不要脸的揣兜里了。

    她又深深看了裘鹏程一眼,从头发丝儿都鞋跟儿一丝丝都没漏下,这才恋恋不舍地扭转过头去,嗓音低低地往包厢那边走:“表哥你放心,从今往后,你的并蒂果表妹会照顾的很好,你,安心的去吧。”

    那背影凄凉,连背后浮荡着的发丝都透着一股子悲悲戚戚的味道。

    不少人都不忍再看,扭转过了头去。

    裘页却是死死盯着她,心底想着这女人打的什么主意?为了那并蒂果么?不会,若为那个东西,她一早便竞拍叫价了,那玩意儿卖了五万玄石,之前裘鹏程欠她的十万玄石她甚至都没提过。那到底是为了什么……

    这老头想破了脑子都想不出。

    砰——

    厢房的门,被她“绝望”地带上,隔绝了那一道目的不明的背影。

    房间里的众人,一个个眼珠子都快瞪出来,看着她的表情就像是看见了一头活恐龙!难为你了啊公子,对着那恶心的尸体也哭的出来?项七呲着小虎牙:“公子,咱这是发死人财么?”

    乔青把并蒂果在手里一抛,笑的眉眼弯弯哪里还有刚才那眼圈儿红红的模样:“谁跟你说老子是为了这个的?”

    众人一愣:“那你是……”

    “啧,演戏也是个技术活啊,累死老子了。”她话一落,洛四立刻很长眼神儿地接替了非杏的工作,一杯茶端上来,乔青咕咚咕咚仰头灌了个干净,一抹嘴,笑容淡了下来:“老子长的果然很像冤大头,差点儿就背了那女人的黑锅!”

    凤无绝一勾唇:“怎么死的?”

    乔青看他一眼,果然这个男人最懂她:“中毒。”

    众人集体皱起了眉毛:“中毒?那裘鹏程是个神皇吧,他中毒?”

    不怪他们不解,到了这个层次,什么毒能毒死一个神皇?简直开玩笑。乔青却是坐了下来,摇头道:“不是,应该说,是在血脉沸腾的一瞬间毒素迸发,具体怎么回事儿,我看不出来,只知道他在死前那一刹那,受到了一种刺激!”这刺激就仿佛被最恐怖的画面惊吓到,或者是失去了最重要的东西,那种让人一下子陷入一种疯狂的刺激:“之后血脉奔涌,神力流窜,即便没有后来那个毒,他也非死即疯。”

    众人顿时明白过来,那所谓的毒,就是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了。

    “还有呢,”沈天衣出声问:“还有呢?能让你亲自出手的,恐怕没这么简单。”

    乔青一斜眼:“你会猜不出来?”

    沈天衣笑笑,目光在被她抛来抛去的小西红柿上一顿:“那毒,这小家伙应该也中了吧。”

    啪——

    乔青打个响指:“全中!”

    这就是她方才出去的原因了,这柿子无缘无故出现在这里,这么巧被裘鹏程拍下来,又这么巧裘鹏程死了。世上的巧合有多少,接连三个凑在一起,若不是直觉那旗袍女人有问题,连她都要大呼缘分了!那么不是巧合,必是人为!

    啧,真是个命运多舛的柿子。

    当初被玄天污蔑嗜血,这会儿又被那不知道什么的人污蔑下毒。

    乔青扭头看向外面,透过这封闭的厢房墙壁,可见外头来了七个老头子,在守卫的催促下紧赶慢赶地跑进了大殿。那七个老头跟裘页说了什么,便擦着汗到聚拢到了裘鹏程的身边,扎针的,探脉的,掀眼皮的,掰下巴的,神识感知的,还有人围起了一块儿布幔,想来是要褪掉他的衣服检查身上有无伤口了。

    是仵作!

    隶属于四大氏族和七大门派的仵作!

    那么接下来呢,她相信在东洲必不会有如她这样能看出裘鹏程是被刺激死的,那那些仵作检查的最终结果,想必就是中毒了。这个时候,之前一切和裘鹏程有过接触的人,都会被隔离出来验明正身,包括那进去了房间的女人,不过能在六十个武者的注目之下神不知鬼不觉的动了手,恐怕那女人不会给自己留下把柄。剩下的,便只有托盘中的小西红柿了。

    两种同样的毒……

    罪魁祸首是什么,还用说么?

    再后面呢,不论这有了神智的并蒂果惊慌下朝自己这边冲过来,还是自己为救它而被迫出手,最终的凶手,都会指向她!

    乔青说完这些,厢房内大家都静了下来,见她似笑非笑地望着外面收起了布幔的仵作,一双黑眸闪着森凉的光:“不过,我却觉得,那女人的目的并不是嫁祸。”

    囚狼完全被绕晕了:“那是什么?”

    三道声音,异口同声:“结盟!”

    这三声,自然是乔青、凤无绝、沈天衣了。三人对视一眼,同时笑了起来,只是眼中也同时染上了冷意。这样的默契,让柳飞和眠千遥同时眸子一黯,双双对视着叹了口气,颇有一种同是天涯沦落人的感慨。

    其他人一头问号地看着这三个,他们却打起了哑谜。

    “啧,聪明人真是不少啊。”这是啧啧感叹的乔青。

    “可惜那人打错了主意,这种被迫的结盟,咱们乔爷从来不接受。”这是笑的温润的沈天衣。

    “不不不,暂时是可以接受的。”这是一脸算计的乔青。

    “只不过请神容易送神难,总得付出点儿什么,比方说结盟费?”这是挑眉提议的凤无绝。

    “知我者,无绝天衣也。”这是哈哈大笑痛快不已的乔青。

    “……”这是两眼狂蹦小金星的众人。

    听了半天半个字都没听懂的众人,最后只得满腔悲愤千言万语化为一个言简意赅直抒胸臆的字:“——靠!”

    不过他们也大概明白了另外一件事,就是方才乔青出去这一趟,除了拿回了小西红柿外,还在那裘鹏程的身上做了手脚。众人集体扭头,好奇不已地问:“那你把他的死因变成什么了?”

    乔青的回答只有眉梢一挑,嘴角一勾,一肚子坏水儿的无耻德行。

    “你……你说什么……死因是什么?!”外头裘页发出了一声不可置信的尖叫。这老头眼前发懵,好不容易扶住了,哆嗦着嘴皮子一脸的不可置信。

    “裘公子,乃是中毒。”

    “老夫听见了,我是问你,到底是什么毒!”

    仵作一脸吃了苍蝇的表情:“壮阳散。”

    噗——

    无数人一口口水喷了三米远,掏着耳朵简直以为自己听错了:“壮、壮……”

    仵作牙疼地重复:“壮阳散。”

    好么,一个神皇高手,活生生让壮阳散给壮死了?这就是传说中的欲火焚身,精尽人亡?裘页差点儿没一掌拍死这个仵作:“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仵作也希望不可能,他到现在还恶心的想吐:“裘总管,我们和裘公子无冤无仇,自没必要去冤枉他。这次裘公子的意外身亡,严重程度我等七人自是明白,这其中还有裘仵作乃是裘氏的人,更是不可能抹黑自己氏族的公子。”

    裘仵作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真的。”

    他们七个人一同验尸,便是为了避免出现隐瞒死因的青问题,天元拍卖上出了这等事儿,实在是可大可小。而七人共同查验的结果,便是这裘鹏程瞳孔虽放大,却并不像是惊吓导致;经脉中奔涌的气血,处于一个高度沸腾的状态,即便死了有一小会儿了,依旧没冷却下来;体内并未查到其他的毒素,反倒残留着一种壮阳散的沉淀残渣……

    不是服用过量意外身亡,又是什么?

    仵作解释一句,满堂众人的脸就黑上一层,闹了半天,他们大张旗鼓搜查的凶手,竟然是这傻鸟自己?!裘页不信邪地叫出了后头的守护武者:“你们怎么说,方才一直在厢房里,公子可有服用……那……那个?”

    “回总管,属下没看见。”

    “没看见?!你们干什么吃的!”

    守护武者们齐齐对视一眼,纷纷苦摇头,那娉婷离开之后,他之前下的命令却没解除,他们一个个全低着头,到底裘鹏程干了什么,谁也没敢看。到不过——若是以往,他必定一早将那女子j污,可这次却一反常态地在紧要关头放了人,难不成是……没举起来?

    一个武者小声将这推论报给了裘页。

    裘页连连喘着气,简直恨不得把这见鬼的裘鹏程给鞭尸一万次!

    一个裘鹏程自己找死死有余辜,却连累了他要跟着陪葬,裘页脸色颓败,在一众人戏谑的鄙夷的目光中,硬撑着抱拳道:“今晚发生了这种事,实在也是意外,还望诸位将今天所听见的烂在肚子里,裘氏一族必定会对诸位重谢!至于这拍卖会,子时已至,后面两样拍卖品便留待明年了。诸位再请稍后……”他本想说,待到搜查凶手的守卫回来,一旦确认安全无虞之后,大家便可以走了。

    却在这时!

    嗡——

    一声钟鸣响了起来。

    “什么声音?”

    “不知道,像是后面传来的……裘总管?”

    “嘘,他怎么了?”

    这声音离着并不算远,大概就处于整个会场的后方什么地方,这一声钟鸣也远非震耳欲聋,只若隐若现的嗡嗡颤动着。却让所有人疑惑之后集体看向了裘页,看着他一愣后瞳孔一缩,面色大变!

    这一整个日夜,即便裘氏的巨额赔款和裘鹏程的死,都没让他表现出这种大难临头的表情。裘页整个人一震,脖子扭动到后方,速度之快,发出了嘎嘣一声诡异的声响。

    他瞪着那边,明明什么都看不见,却在这一声钟鸣之后,整个人颤抖了起来。

    裘页霍然飞出!

    他疯了一样穿过了会场,直奔着后面的禁地而去……

    第六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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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元会场的禁地,也正是之前朱通天口中的藏宝阁所在。

    四大氏族和三大门派,皆是底蕴深厚,并不需要每年现取走天元拍卖所得。如此,便将玄石等贵重之物,集体存放在了禁地中,闲人免进,把守森严,其内更是设置了数不清的机关阵法,只有七家的核心人物才懂得怎么进入。待到再深入进去,便是七个密闭的空间了,分属于七家放置一些更为贵重的东西。

    而裘页的目的地,正是裘氏所在的库房。

    此刻——

    众人紧随其后,一路深入。

    看见的,就是大敞的裘氏库门。

    库门上一方古钟嗡嗡颤动着,发出了方才听见的那种声响,从外头向内看去,几乎是一片空旷,偌大的一方空间里唯有正中一个石台,其上被雕刻出了一个形状怪异的凹陷,想来之前有什么东西正正好卡在里头,而如今,已是空空如也了。

    “丢……丢了?”

    “不、不可能……不可能的!”

    “什么人干的,没有裘、裘氏的血脉,怎么能进来……”

    裘页一p股跌坐在地,整个人仿佛魔怔了一样不断重复着这几句话。乔青和凤无绝等人跟过来的时候,看见的就是这样的裘页,听这老头一个劲儿地絮叨着“什么人”,天塌地陷一样的崩溃。

    乔青眉头一皱,敏锐地感觉到凤无绝和囚狼在看见那凹陷的形状时,双双一震!

    她扭头看去——怎么了?

    两人眯着眼睛,盯着那凹陷的眸光闪动,片刻后不动声色地移开,朝她摇头示意——等没人了再说。

    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不过她也大概猜到了那东西可能是什么,她朝着裘鹏程的守护武者看去,那百人齐刷刷的迷茫神色,明显也是不知道的。旁边儿朱通天摇着肥头大耳朵大叹稀奇:“嘿,我还是第一次看见裘氏的库房长什么样,够干净的啊。”

    雷惊艳却是冷笑了一声:“裘氏打的好算盘!利用天元拍卖不知道藏起了什么。”

    这天元拍卖,乃是她师傅当年的心血,如今只看这库房便知道,被裘氏利用来藏了个什么极为重要的东西,这种作为让她打心眼儿里抗拒着。也打心眼儿里感激那个出手的贼,一边儿朱通天替她说出了心声:“偷的好!”

    这三个老货明显幸灾乐祸。

    听见这话的裘页猛然抬起头来,那惨白的脸色布满血丝的眼睛鬼般狰狞,待到看见了三人身边的乔青,更是呈现出了一种疯狂之色:“是你——是不是你?!”

    凤无绝向前一步,将乔青不着痕迹地护在了后头:“小心点儿,这老头疯了。”

    “哈哈,我疯了?”裘页晃晃悠悠地站起来,体内的神力疯狂的流窜,几乎四溢到了外面,库门上的古钟被罡风激荡到嗡嗡作响,尖锐的刺耳!然而他的理智还剩下了那么一点儿,知道在这里出手,不够朱通天一盘儿菜。

    颤抖的老手一指乔青:“裘鹏程是你杀的!”

    “证据呢?”

    “你刚才的所为就是证据!”

    裘页越想,越觉得有理:“你杀了他,刚才又冲上去毁尸灭迹,把对自己不利的证据全毁掉了,是不是?谁不知道裘鹏程视你为眼中钉,他恨不得你死!你怎么会那么好心为他哭丧?!这地方只有四大氏族和三个门派的人能进来,外人入此便是一步一生死!你故意和朱掌门结拜,便是为了套得这里的消息,是不是?”

    这逻辑简直绝了!

    就连乔青都开始怀疑,自己从头到尾都是别有用心,一步一算计地偷走了东西。

    见她不语,裘页顿时打了j血一样看向朱通天:“朱掌门,这个女人心思歹毒,你还护着她?”只要三大门派不护她,这次裘鹏程带来的人就能将这乔青一网打尽!到时候,丢了的东西取回来,她身上那足以劈开这天元会场的铸造品,也是裘氏的!将功赎罪,他这条老命必能保住!

    裘页一双老眼,恶毒地看着乔青,仿佛已经看见了朱通天在他分析之后,倒戈相向的画面。

    然而他注定失望了。

    朱通天仰天就是一阵狂笑,笑声从四壁反震回来,好像连地面都在嗡嗡颤抖:“裘页,老夫敬你是裘氏大总管,没想到你如此卑鄙!”

    “你……”

    “我什么我,有话说有p放,老子的妹子还等着听呢!”

    朱通天说的是毫不犹豫,一张大胖脸上肥r咣当,充斥着的全是信任和不屑。乔青眉眼弯弯,心情无比美好了起来,听裘页那老东西气的一把骨头架子都在喀嚓喀嚓响:“好!朱掌门,你执迷不悟,就别怪裘氏心狠!我不怕给你透个消息,这边的事儿我路上便传回了氏族,待到裘氏来人,这乔青必定人赃并获!到时候,看你怎么说。”

    朱通天呸一声:“老子想怎么说怎么说,一把年纪了,还怕死不成?”

    “不撞南墙不回头,你会为此付出代价——乔青,你从哪里得到的消息?你怎么知道……”

    乔青一挑眉,笑盈盈打断他:“什么消息?”

    “你还装蒜!就是……”裘页脱口而出的一个名字,被他猛然咽了下去。乔青失望地叹气一声,这都没这老东西说出丢了那玩意儿的名字,啧,看来对那东西的敬畏和警惕,已经印在骨子里了。

    裘页出了一身的冷汗:“你诈我?”

    她耸耸肩:“继续,我怎么作案的。”

    “你杀了裘鹏程,引起前厅混乱,调虎离山到这里偷东西,是不是?!”他的声音越来越尖,到最后已经破了音,利的刀子一样直乔青而来!

    四下里渐渐静了下来。

    这个藏宝阁的外围面积极大,七扇门呈环形镶嵌在偌大一方殿堂的墙壁上。数百的武者全挤在这里,光亮可鉴的墙壁倒映着他们闪烁着若有所思的眸子。

    明显在裘页的分析之下,也狐疑了。

    一双双眼睛,充满了怀疑的看向乔青:“乔姑娘,看来你需要给一个说法了。”

    乔青看向问话的散修,一个四十来岁的男人,看着很圆滑。这人她有印象,之前在修罗斩里假死的时候,她第三个目的就是观察外头散修的反应。此人名叫陆见修,便是其中一个墙头草,两边都附和着,谁也不得罪。

    这会儿,这陆见修一脸贪婪的神色,明显也认定她偷走了东西。

    乔青笑睇着他:“你以什么身份来问我?”

    陆见修也不慌,上下嘴唇一碰说的理所当然:“阁下利用天元拍卖取走了裘氏之物,此事但凡心中有义之人,皆有理由过问。乔姑娘,我劝你还是莫要耍嘴皮子,是与不是,都细细说出来,我们这么多人看着听着,自会为两方主持个公道。”

    “好一个主持公道。”乔青笑的更开心,眼角眉梢都蕴着慵懒的意味。

    半晌,她笑够了,下颔一扬,轻轻吐出:“可惜,你配么?”

    这几个字,不可说不狂妄!

    陆见修的脸色一下子沉了下来,转瞬想到她的身份又生生压下了怒意,这个散修实力不算高,乔青神识之强当然能看出他只有神皇大圆满的修为,比之自己高了一阶还多,但在第九梯中却算是底层人物了。能一路顺风顺水地活到现在,圆滑识时务就是他的两把刷子:“在下配与不配,这无关紧要,关键是在场的这么多朋友前辈,难道加起来还不配问你姬氏千金乔姑娘一个答案么?”

    他把一船人全拉扯上了自己的阵营,着重在她的身份上加重了咬字,像是提醒众人,这乔青还没回姬氏,顶着的也是乔姓,到底是不是那牛掰的身份,根本就是个大大的问号。

    不少人眸子一闪,跟着叫嚣了起来:“乔姑娘,我等并非质问,不过裘氏丢了宝贝,事关重大,是与不是,你总该给个答案。”

    乔青从善如流:“好,答案我给——”

    “什么?是你偷的对不对?”陆见修再一次跳了出来。

    这一群人里,百分之七十的,都面带贪婪之色,好像她不哭爹喊娘的跪地承认自己的罪行,本身就是天大的一个罪责!他们紧紧盯着她,见她半天不语,甚至都握紧了手中的兵器。乔青的笑容里渐渐泛上了冷意,嘴角那一抹斜斜的弧度,便如一柄刀锋般让看见的人不由打心底一颤。听她耳尖微动,和修为全不匹配的强大神识向着藏宝阁外延伸出去,意味深长地睨了在场这些人一眼:“不过……”

    “不过什么?”

    “不过我敢说,你们敢听么?”

    “哈哈哈哈……”陆见修哈哈大笑起来,好像听见了一个天大的笑话。

    在场的人大部分都被他给忽悠到一个阵营里,穆氏姬氏不在,纳兰氏斜怒离去,裘氏又视她为眼中钉。陆见修想到此,更是信心满满:“乔青,我们叫你一声乔姑娘,你还真把自己当人物了不成?你以为三大掌门护着你,便真会置三大门派于不顾,和裘氏和咱们作对么?今天别说你势单力薄,就算天皇老子给你撑腰,这个答案,老夫也听定……”了:“噗——”

    一个了字,还没吐出来。

    陆见修先喷一口血!

    他整个人如断线风筝一样,毫无预兆地便向后飞去!直到撞到墙壁,轰隆一声,被反震开来,死狗一样趴在了地上。着地的脑门下,晕出一滩浓郁的血迹,无数神识飞快朝他探过去……

    “死、死了!”

    “谁,是谁动的手?!”

    所有人都是大惊失色,完全没发现有人动手的痕迹,他们又惊又惧地朝着乔青看过去,却见她目光流转,定住在了藏宝阁后方的通道上。轰的一下,让人气息凝滞双膝发软心头颤抖的威压,便如滚滚黄沙铺天盖地而来!

    人未至,势先至,威压的另一头,正是在那夜色弥漫的通道尽头处。

    里面,是灯光大亮。

    外面,是漆黑一片。

    没有人知道那里到底有什么,只知道就连朱通天三人这顶尖的三个高手,都在这威压之下白了脸色。

    朱通天三人惊喜的对视一眼,是他?!

    裘页的面色一瞬颓败,整个人烂泥一样瘫软在了地上,是他……

    无数心里有了猜测的人,全部颤抖了起来,整个殿内静若寒蝉,唯有在威压之下,扑通扑通的坚持不住的跪地声。

    乔青的表情看不出喜怒,她在一片乌压压的低矮中,和凤无绝并肩而立,站的笔直,双双望向那视野的尽头处,伴随着无上威压缓缓而来的一道人影……

    ------题外话------

    今天生日,允许我三千党一下,明天万更,把这个情节结束。

    3499个字,499是送的,姑娘们看文愉快。

    最后,祝和我一天生日的妹纸,哈皮波斯得~

    第六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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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迎面走来的这道人影——

    逆光而来,身形伟岸,一身衣袍无风自动,发出猎猎声响。他的身后还有一道道影子相随,黑暗中看不清到底多少人,集体脚步无声。在这静的可怕的一方殿内,唯有这人衣袂摩擦,发出一种让人闻而生畏的凛然之音!

    一步,一步。

    啪嗒,啪嗒。

    这步子仿佛蕴含着某种韵律,每一下都暗合心脏跳动的节奏。明明什么都没做,甚至连威压都没有施展,却让人感觉心惊r跳魂飞魄散!就好像……好像只要他愿意,下一步,就会直接踏上每个人不断颤抖的心房!

    所有人都放缓了呼吸。

    他们匍匐着,在此人的临近之际瑟瑟发抖。

    直到一声齐刷刷的跪地声响,砰!震耳欲聋地打破了这殿内沉寂:“姬氏十三卫,见过十九小姐!”

    静。

    如死一般的静。

    听见这五个字的人,集体脸如白纸,泛上不自然的红晕。

    既是恐惧,又是激动。

    即便在场所有人都没发出一声惊呼,然而他们瞪大的眼睛,不断起伏的胸房,充分说明了对这十三个人的震撼!姬氏十三卫,族长姬寒的十三个影子,在姬氏中的地位和实权,甚至可和氏族大长老相提并论!而相比于长老这种职位,他们鲜少出现,极为神秘,可一旦现身,代表的就是绝对的姬氏族长!

    而此时此刻——

    姬氏十三卫对着乔青单膝跪地?

    还有更重要的,他们都站在了这男人的身后,那么这个人的身份……

    还是朱通天三人反应最快,顶住让自己心颤的不适感觉迅速迎了上去,微弓着身子一抱拳:“朱通天、眠无忌、雷惊艳,见过姬族长。”

    果然是他!

    姬氏族长!

    姬寒!

    活的!

    猜测和被证实绝对是两码事儿,每个人都在这认知中眼前一黑,差点儿吓晕了过去。

    四大氏族的四个族长,即便很少现身,那容貌也印刻在每一个东洲人的脑子里。而很有意思的是,这四大氏族的族长,年龄样貌的差异巨大——裘氏族长,年纪老迈,乍一看去便如一个垂垂老矣的老者;穆氏族长,和裘氏那一头银发的老东西形成了鲜明对比,据闻一年比一年年轻,上一次出现在几十年前,已然是个少年模样;纳兰氏的族长乃是唯一一名女子,形如少妇,风韵翩然。

    而姬寒呢?

    他终于从y影中走了出来。

    三十多岁的模样,高大挺拔的身材,端正凌厉的容貌,五官规规整整的镶嵌在一张国字脸上,不苟言笑尽显上位者的威严气度!那一双晦涩不明的眼睛,便如极北严寒亘古冰冻的一方深潭,只那么扫过朱通天三人,便让这三个顶尖高手,齐刷刷打了个激灵!

    忽然——

    他的视线定在了某一点上,高大的身躯猛然一颤:“雪落?”

    这两个字,几乎是不假思索的脱口而出。

    不少人小心翼翼的抬起头,看见的,就是这个神一样的男人,悠远而恍惚的视线,望着对面一片跪地和躬身中唯一一群狗胆包天站的笔直的人群里的红衣女子。所有人都知道,那刚才还被他们集体质问的乔姑娘,恐怕的确是姬氏千金,无疑了!

    冷汗顺着每一个泛白的额头流下来,四下里死寂的可怕。

    乔青缓缓抬起了眸子。

    四目相对,如有什么噼啪一闪!

    姬寒猛然从恍惚中清醒了过来,这一对父女的第一次见面,不是抱头痛哭,也没相拥相认,更无亲切寒暄,而是好像在打量在考校着对方一样——一个打量着这女儿的反应,试图从她脸上一分一毫的表情中寻到蛛丝马迹;一个考校着这老子的气度,那目光从他上上下下评断着配不配做她的父亲……

    同时升起这个想法的人差点儿又一次被吓死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