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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2 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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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沉默,诡异的沉默。

    乔青终于开了声:“四长老,最近收获不错吧?”

    四长老条件反s的眼睛一亮,乔青“唔”一声,果然。陆言这日子也没闲着,估计外面演着戏,里面已经从内部贿赂了他们:“我猜猜,半夏谷四长老,收集古董成癖,啧啧,应该费了不少银子。”

    胖长老挠挠头,一脸r疼:“那陆家小子说,这是聘礼,要是你不嫁,还得再抬回鸣凤去。”

    乔青挑挑眉,很好,先礼后兵,玩上战略了!

    “大伯呢,医书还是药材?”

    乔伯岚几乎要把脸塞茶杯里去,声音闷闷的:“医书,绝本古医书啊。”

    “囚狼?”

    囚狼塞了一嘴的稀饭:“枪法秘籍。”

    “兰萧?”

    兰萧红着兔子眼,一下一下瞄着她,声音蚊子哼哼几乎听不见:“陆言说,凤大哥有办法帮我追追追……”祈灵。

    一圈问下来,每一个人都有招。乔青都不得不佩服凤无绝了。最后怎么也想不通的是二伯。她皱皱眉,这些见利忘义的还有的说,可二伯那天才口口声声喊着荒唐。乔伯庸叹口气,衣襟处还放着陆言给他的那封信。他摇头道:“一切都看你,你要是喜欢,二伯不反对,你要是不喜欢,二伯也不会帮着外人。不过……凤无绝,倒是个好孩子。”

    见他这么说,分明是不准备说出原因了。

    乔青不由得好奇,到底那男人干了什么,竟然能让一向迂腐的二伯,连男人和男人都不反对了?

    四长老笑眯眯凑上来:“其实啊,少主,那些古董算什么。咱们也是觉得那人靠的住。”

    乔伯岚连连点头:“你们俩除了性别,别的也适合!”

    囚狼接上:“为了你命都不要了!”

    兰萧弱弱总结:“还从直的变弯了。”

    众:“你得负责。”

    乔青:“……”

    她却不知道,陆言那书生有多j诈,先是以利诱之,后又以情动之,每天偷偷溜进来扯着他们就是嚎,这一路上林林总总无限夸大,嚎的声泪俱下闻者心酸:“您是不知道咱们爷啊,大好一个青年啊,生生就让乔公子给掰弯了。这乔公子掰就掰了吧,弯了以后她两手一拍走人了,咱们爷还能直回去么?这要是不嫁,鸣凤可怎么办啊……”

    就这么嚎了半个月,生生给大家洗了脑。

    这会儿集体反水了,仰着脸雏鸟一样眼巴巴望着她,就差没在脑门上写三个字——嫁了呗?

    乔青这时候,还有心情笑了笑,在一众人眼巴巴的视线下用起了早膳。直到吃饱喝足,心满意足,朝无紫非杏洛四项七打了个眼色,出了门。院子里,她抱着手臂一挑眉:“说吧,刚才一肚子心事。”

    非杏只说了三个字:“冰蟾涎。”

    “冰蟾涎在他手里?”

    “是,今早晨,陆言跟咱们说,玄王爷去了贝塔尔雪山,一个多月的时间。刚刚给陆言传回了消息。”

    乔青笑的更灿烂:“很好,无所不用其极!”

    四人都知道,现在乔伯庸唯一缺少的就是冰蟾涎,而他的腿,已经不能再拖了。如果凤无绝以这个要挟,那么公子一定会嫁。只是这嫁,嫁去的到底是太子妃,还是一尊煞神,可就难说了。

    “去吧,跟陆言说,明天出发。”

    “公子,你真嫁啊?”

    四个人探着脑袋瞧她,乔青停顿半晌,严肃仰起了脸,千言万语汇聚成一句话:“妈的。”

    乔青的不爽,一直持续了一整天。

    心里一口气堵着,吐不出咽不下。到了晚上,一出院子,就见到站在门口的邪中天。他脚尖一点,跳上屋顶,挑衅地扬了扬手中的酒坛子。乔青懒洋洋仰头看他:“怕你不成!”

    一转,跟着飞了上去。

    夜风寒凉,弯月蒙蒙。

    乔青仰头灌下一口:“从哪找来的,不错!”

    “大燕皇宫呗!”可怜的宫琳琅,酒窖再一次让邪中天给洗劫了。乔青忍俊不禁,仰头望着黑丝绒一般的绸缎夜空:“说吧,你没事可不会找我喝酒。为什么让我嫁?”

    邪中天在一边躺着,干笑两声:“你知道的,本公子好酒嘛!”

    乔青懒洋洋斜他一眼,眉目年轻的男人就这么呈大字形躺着,一身玫红长衫被压的邋里邋遢皱皱巴巴。看上去吊儿郎当不着四六,可大事上,乔青可不信他这一把年纪的人会这么没谱。也不想想他活了多少年,外表什么的太具有欺骗性了。

    她不动声色的在心里把名叫邪中天的小人扎成了刺猬。

    邪中天果然遭到了那股怨念,扭过脸就打了个惊天动地的喷嚏。大半夜的,跟闹鬼似的。他爬起来,妖孽俊美的脑袋枕在乔青肩膀上:“其实你也不是对那小子没感觉的吧?”

    眼角悄悄瞄着身边人的反应。

    奈何,唯一的反应就是没有反应。

    邪中天泄气地灌了口酒。

    这死丫头从来最会伪装情绪,她不想让你窥进内心的时候,你就是把她心给挖出来都没用。尤其是她还精明的很,笑也好,邪也好,仿佛一切的做派都是为了掩饰住心里过分的精明。每次猝不及防的掏出来,都能把人前因后果给刺穿个窟窿。用谎话对付这样的人,基本就是自取其辱!

    还不如坦荡荡的让她知道,嗯,这里面就是有猫腻,不过我不能告诉你。就如那蛇形组织一样,也省了编瞎话的精力。他桃花眼一挑,使劲儿拿脑袋拱她卖萌:“人家都把你捧手心里了,几乎是要星星不给月亮。你这得了便宜还卖乖的,啧,没良心,谁教出来的臭丫头。”

    乔青一把推开他脑袋,扭过头,上上下下打量着他。

    “多新鲜哪,你也好意思说这话?”

    “这有什么不好意思。”他一摆手:“实话说了吧,你不就是不爽快他走前亲了你一口么。他是男人,你嘛……”邪中天扫她一眼:“嗯,看着也是男人。他亲你的时候你也亲他了,你看那凤家小子一表人才哪方面不是个顶个的,以后遇到别人,你就说是你轻薄他了,让他颜面扫地!”

    乔青让他给气乐了。

    她倒不是因为那一亲,堂堂一现代人给亲了一下,这才到哪?只是不爽这事,那男人知道她要冰蟾涎,放出消息在他手里,她是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这辈子威胁了她的人,基本上都去见鬼了。乔延荣是一个,玄天是一个。

    脑门上忽然一疼,邪中天抬手给了她一爆栗。

    乔青眯起眼睛:“别我欺师灭祖啊!”

    “你这丫头就是看不开,睚眦必报,一点亏都不肯吃。今儿师傅大人教你一句,吃亏是福。”

    话没说完,乔青就挑起了眼角,y兮兮看着他:“那你吃一个我看看?”

    脸上高深莫测的表情一瞬间碎了,邪中天大惊失色地捂住胸口:“你要干什么?我最近手头紧,给劫色不给劫财!”

    “要死了!你那点儿色,老子不如自摸了。”

    邪中天被噎的半天说不出话,随即哈哈大笑着搂住她肩头:“老子就喜欢你这性子!当年那么小一点点,多大来着……”他拿手比了比:“六岁,啧啧,小小一个娃儿,命都快没了,还敢威胁我。本公子这辈子干的最对的,就是收了你这徒弟!”

    他一时煽起情来,回忆当年。

    乔青也跟着扯了扯嘴角:“啧,我那时候,还真以为你十八呢。”

    邪中天风s一甩头:“本公子今年才十八呢,当年八岁。”

    乔青一口酒喷他一脸,这不要脸的!

    他一把抹去脸上的酒y,嫌弃地直呲牙:“你这恶心的丫头,老子这是造了什么孽。”

    这时候,身边一声细细的“喵”,传了来。乔青一招手,大白迈着猫步像一团真正的猫咪一样,用头轻轻顶着她的手掌。乔青把它抱起来,一边和邪中天c科打诨忆当年,一边随手顺着它背上的毛。

    大白今日难得的乖,眯着眼睛不时c嘴一句,两人一猫在这十年间,可回忆的趣事可不少。渐渐,身边一坛一坛,摞的高高乍一看像是一座小山。大白尾巴一卷,在身后晃来晃去:“喵——”老子跟了你也有十年了。

    这语气,几乎让她觉得这肥猫就快要哭了。她刚想说点什么,大白从她手里挣脱出来,一抖身上油光水滑的毛,跳上她大腿颐指气使地说:“可是十年了,你竟然没给优雅的大白一个临鸟窝超豪华树上大猫屋!不用愧疚,优雅的大白决定原谅你,去给我烤小鱼干下酒吧!”

    乔青的满腔感动,就这么噎在了喉咙里。

    于是她一抬手,把这只贱猫从腿上掀下了屋顶。

    邪中天哈哈大笑,他明显喝多了,两颊泛着红。月亮悄悄隐了去,天色亮起一丝灰白。望着屋顶下面四仰八叉五体投地的肥猫,他忽然道:“妈的,楼歪了!老子要说的还没说呢!”

    “说吧,我听着。”

    他像是在组织语言,过了一会儿才道:“丫头,世上哪有那么多公平。你说凤无绝看上你,他上哪要公平去——诶诶,别打脸!听老子说完,不是说你不好,你要反着想,丫好好一大男人生生让你给掰弯了,你得负责!这公平说起来简单,可但凡一个人觉得公平了,那肯定就是建立在对别人的不公的基础上。别急着反驳,你这臭丫头一肚子坏水,一箩筐臭毛病,偏生还有人就认准了,死死往里跳。你不爽他用冰蟾涎威胁你,你说这是威胁么?”

    “继续。”

    “那玩意儿在哪里,你应该也有数。”

    “北塔尔雪山。”

    “吆,知道啊,那是个好去的地方么?你师傅当年在里面转悠了大半月都没找着那冰蟾,天寒地冻的冷死个人,比起剑峰顶,那都冷的多了。偌大一座雪山,足有千万顷不止,东西南北四方不见尽头,冰蟾才多大点儿东西,还是个白的,真那么好找啊?”

    乔青没说话,邪中天当年去过,她知道。

    茫茫雪山里呆了大半个月,最终为了不空手而回,在雪山外围的冰湖附近,逮了几十只雪鸳拔了毛给她当地毯。

    乔青闭着眼睛靠着他,听他接着道:“成了,别的我也不说了,你知道那东西有多难得就好。天寒地冻,漫无目的,雪地里一眼望过去全是白的,时间长了眼睛都得瞎。他在雪山一找一个多月,先不说最后抓不抓的到冰蟾,能逮着,可以说全凭运气和意志,可逮不着呢?丫头,那是做好了长期作战的准备的,一个月不成,你猜他会不会再呆一个月?”

    乔青依旧闭着眼,只睫毛微微颤了一下。

    “所以说,你说他y险,威胁你,我倒是觉得,那小子是让你的没办法了。”

    “不用劝了,反正那东西在他手里,我是肯定要去了。本来想着是自己去雪山找,既然他找到了……”乔青朝后仰去,双手枕着头,嘴角斜斜一勾:“那么,爷就去鸣凤玩玩!”

    漆黑的眸子里,金芒幽幽一闪。

    邪中天看了个分明,这玩玩,可意味深长的很。到底她是要去鸣凤玩玩,还是去玩玩鸣凤?邪中天跟着躺了下去,十分期待这一肚子坏水的去鸣凤搅风搅雨:“可怜见啊,那小子根正苗红,怎么就瞧上你了。”

    乔青一歪头:“慧眼独具呗。”

    邪中天哈哈大笑,嘴里不要脸地道:“对,跟老子八岁那年一样,慧眼独具就挑中了你当徒弟。”

    乔青拎起剩下的酒,仰头喝光了手里的一坛子,又把他的抢过来喝了个干净,随手一丢,砰砰两声,丢下屋顶。拍拍手站起身,迈着和大白一样的优雅步子,一脚踩上这死撑十八岁的男人肚子就过去了。

    空寂的乔府内,天色蒙蒙亮,一声歇斯底里的哀嚎穿透云层,直上九霄:

    “嗷——”

    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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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邪中天这几天,过的十分不人道。

    先是在那只闻其声不见其身的酒窖之下,想了连连小半月。午夜梦回,就是一个占地千顷的酒窖朝他发出声声呼唤。一连小半月,妖孽瑰丽的脸上都挂着大大的黑眼圈。好不容易凤无绝使出了y招,迫乔青就范了,自认极有良心的师傅又花了一整夜的时间去开解死脑筋的徒弟。最后还让人踩着肚皮就踏过去了……

    那险些把狼都招来的一声嚎,一激动,就听嘎嘣一声,脖子歪了。

    自然了,大爷即便是歪了脖子,也依然是大爷。

    宿醉一整夜,睡了半个多时辰,大清早,没睡醒又歪了脖子一肚子火气的邪中天,就把所有人给指使的团团转。不得不说,从某个角度来说,师徒俩都是一个德行,自己不爽快了,旁人也不能乐呵。邪中天歪在一辆马车顶上,整个乔府在他的指挥之下,堪称兵荒马乱。

    看着人仰马翻的一府人,总算心情好了点。一招手:“项七——诶,叫你呢,跑什么跑,本谷主能吃了你不成!”

    项七暗骂一声运气背,呲着小虎牙小媳妇一样过去了。

    大爷在歪脖子上一指:“磨磨蹭蹭,赶紧的!”

    小媳妇会意,飞上车顶,在他身后不情不愿地捏着。

    看着终于消停下来的大爷,不管丫鬟小厮齐齐松了一口气。没了那搅屎g的瞎搅合,乔府瞬间恢复了良好的秩序,家主嫁人可是个大事儿,一箱子一箱子的行李物件朝马车上装着,一会儿的功夫,已经差不多准备完毕。

    门口聚了越来越多的人,还有无数人收到风声关了生意丢了摊子朝着乔府轰隆轰隆的来。围观百姓们里三层外三层一个个兴奋的跟自己嫁人似的。扛着“鸣凤迎亲队”大旗的汉子紧张的直搓手:“陆侍卫,这都晌午了,太子妃会不会……”

    陆言抬头看了看天色,日上中天,阳光晴好。

    一边宫琳琅也早早的就来了,没穿龙袍,一身便服低调的很。鸣凤太子大婚,七国七宗都要给个面子去参加。更何况他和凤无绝的关系,也是要去的:“放心吧,你们太子妃那是什么人?”

    “修罗鬼医,亦正亦邪嚣张狂妄……”汉子答到一半,连连点头:“是了,这样的人,要不不答应,只要应了,那就是一言九鼎言出必行!肯定不会中途落跑。”

    “成,想明白了就等着吧,这会儿,估计还睡着呢。”

    陆言苦笑一声:“皇上,我心里可打着鼓呢。您说就乔公子那不吃亏的性子,让爷这么给y去了……”

    “呦,你也知道啊。”提起这个,宫琳琅就乐:“那小子真是豁上了,连强取豪夺这样的事儿都干的出来。啧啧,不出手则已,一出手就是一击必中啊!乔青让他捏着软肋,这会儿是老老实实的嫁了。等着瞧吧,去了鸣凤你家主子有的折腾了。”

    “主子这事儿,冲动了些。”

    宫琳琅看他一眼,见陆言是真心担忧,一张文质彬彬的脸跟个苦瓜似的。不由摇头道:“你以为他不知道么。要是老太太没来,乔青不知道,无绝温水煮青蛙早晚把那小子给拿下。也不想想是谁干的蠢事儿,竟然把他落下剑峰的消息传回去鸣凤了,一惊动了老太太,二惊动了乔青,把无绝的计划全部打乱。他现在要是不冲动,就乔青那小子招蜂引蝶的本事,等着以后哭去吧。”

    “可现在,这太子妃也不是真心嫁。”

    “真心不真心,嫁了再说。要是这等时候还前畏狼后怕虎,那就不是凤无绝了!当机立断,不拘泥形势,先把人拴在身边……”宫琳琅说到这里顿下,笑面狐狸的睿智呈现在俊朗的脸上:“皇帝不急太监急,少替你家主子担心了。几分舍,几分得,这笔买卖他比你会算!”

    这话刚落,那边马车顶上发出了一声狼嚎。

    一嗓子把十里八村都给震住了。项七跳下马车撒腿就跑,邪中天歪着脖子在后面追:“你这熊孩子,敢用大力金刚指!本公子今天不修理你,你就不知道花儿为什么这样红!”

    一个跑,一个追。

    邪中天是什么人,歪了脖子那也是高手中的高高手。眨眼的功夫逮着项七一顿胖揍。就在他小虎牙都快给揍下来的时候,人群中忽然响起一阵s动:“出来了出来了!”

    一声声惊呼让乔府门前乱成了一锅粥。

    乔府大门口,让所有人都望穿了秋水的少年终于万众瞩目的晃了出来。

    一身蜀锦千重的赤色锦袍,正午的日光下十足耀眼。前些日子才落了雪,外罩着的白色大裘衣摆曳地,比地面的积雪还要清透。毛茸茸的领子立在白皙修长的颈侧,竟是说不上哪个更白些。发丝散着,直垂脚踝,在冬日的风中微微浮动。她走出来,修长的五指拢了拢衣领,迷蒙的眸子在四下里一扫——

    只一眼,风流无双!

    妖异的气质将所有的目光都吸引了去。

    “嘶,那就是修罗鬼医?”

    “妈的,这样的男人,难怪鸣凤太子爷上赶着要娶了!”

    “别说男人了,女人都没有这么好看的!”

    议论声声中,乔青打了个哈欠,漆黑的眸子泛上了水雾。目光茫然,游离到邪中天那边。刚才还横行无忌耍了一上午威风的大爷立马松手望天。桃花眼朝着大门口一瞄,发现乔青还处于起床懵中,又狠狠捶了哭爹喊娘的项七两下。奇迹般的,脖子竟然能扭了。于是背着手,迈着四方步踱到了宝贝徒弟跟前儿。

    她后面还跟着乔伯庸乔伯岚等人。

    四长老早在昨天晚上,就抬着那几箱子价值连城的古董跑了,四个老头跑的那个快,像是生怕她反悔一样。乔伯岚等乔家的人留在大燕,乔青以送嫁的理由让二伯跟着一同去。正好乔伯庸也不放心,一口便答应了。

    此时,这些人乍一见门口这架势,脸上有些热。

    说嫁是一码事,真的一个男子嫁人,长久以来形成的世俗规矩让几人有些尴尬。

    一扫乔青,见她打着哈欠一脸的无所谓,嘴角还噙着抹意味不明的笑意。这尴尬渐渐便消失了。大概是性格使然,无论出了什么事,乔青都会给人一种“这有什么大不了”的感觉,有时候即使别人心里知道这确实是件大事,也会情不自禁地被她的态度影响。

    她就是一个什么都不放在眼里的人。

    世俗?规矩?旁人的眼光?那全是狗p。

    铿——

    一声齐刷刷的响动。刚才还有说有笑的鸣凤军队,豆腐块儿一样列好了队伍,一个个军姿岿然,目露精光。所有人都被镇住,这嘻嘻哈哈了小半个月的队伍,除了来的头一天,平日里看着极为松散。此时这一队列好,一眼望过去,足有万人形成的军阵威风凛凛煞气腾腾。高高的旗帜竖起来,赤红底面,金红大字,狂风之下,猎猎飞舞。

    陆言牵着马迎上来:“太子妃,请上马。”

    乔青在这军阵上一扫,漆黑的眸子里闪过丝赞赏的光。目光移动,落在这匹昂首阔步的高头大马上,却并未动作。

    她径自迈起步子,大步朝着后面的轿子走去。

    大街上忽然就静止了,谁也没想到,这从来嚣张狂妄的修罗鬼医会不骑马,反而选择了轿子。就连陆言都愣在了原地。等量代换,如果此时换成了自己,为了不让人指指点点说三道四,那是肯定会选择骑马的。本来么,这等时候还不拼命显示自己的男子气概阳刚本质?

    谁会大姑娘一样钻进轿子里?

    偏偏乔青在满街静谧之下,一丁点不好意思都没有。

    大步走到轿前,一撩轿帘,大大方方钻了进去。待帘子放下,懒洋洋的嗓音才飘了出来:“老子睡一觉,抬稳当了点。”

    外面一时面面相觑。

    冬日的烈风拂过,拂开了轿帘的一角,里面的空间很大,那红衣男子正斜斜地倚在轿壁上,一手支着额,发丝垂下遮住了半边面颊。露出的半面侧脸精致如画——什么叫纯爷们?万众瞩目之下,我行我素。爷们的气质用不着通过一匹马来展现,管你说我什么都好,你想你的,我睡我的。

    帘子轻飘飘落了下来,阻隔了一切窥探的视线。

    “他妈的!”长久的沉默之后,万人中一人朝着地上狠狠啐了一口,一拳砸上大腿,喊出了所有人的心声:

    “太子妃真汉子,老子服了!”

    当鸣凤的迎亲队伍,雄赳赳气昂昂的抬着聘礼来,又雄赳赳气昂昂的抬着太子妃回。一路出了盛京,出了大燕,张扬又高调的横穿数国回往鸣凤的路上。远在千万里之外的至北方,凤无绝是被人扶回了太子府的。

    一路撑着进了府里,倒在床上便一睡不起,整整三日。

    门口陆峰陆羽陆非急的团团转。

    吱呀一声,房门开启。

    满头白发的老太医大步走了出来。不等三人上前询问,劈头盖脸便是一顿骂:“你们太也没数了!那北塔尔雪山也是能去的地方?还一呆就是一个多月?太子爷要是出了什么问题,你们三个赔的起么!简直胡闹!”

    三人垂着脑袋任他骂的孙子一样。

    这赵太医三朝元老,太后娘娘年轻的时候,但凡有所损伤都是赵太医给医治。那时候,这老太医还只是江湖上的一个游方郎中。后来皇上登基,赵太医便入了太医院。整个太医院里医术最高,这些年来,专门给大公主调理身子。

    直到他一顿骂完,消了火气,三人才敢问。

    “是,赵太医教训的是。那现在,到底主子怎么样。”

    “幸亏只是一个多月,没什么大碍,雪山里伤了元气,让太子爷在床上躺满一月,好好休养。啧啧,真是没数,要是那雪山里再呆久些,命都要没了!等会儿老夫去开个方子,养身明目,每日里老老实实的喝了。”

    三人点头如捣蒜。

    赵太医又道:“你们可得看住了他,一月不到,绝对不能下床!”

    陆峰挠头:“不是吧,一月?”

    “有困难?”

    “您也知道,迎亲的队伍已经去了大燕。陆言前天传回了消息,已经在路上了。估计一月之后也就到了。”陆峰点了点胸口:“太子妃啊,那可是爷心尖儿上的人。这个时候,准备大婚都来不及了,怎么可能在床上躺着?”

    “那就告诉他,伤了元气可大可小,要是躺不满一月,啧啧,行房有困难啊!”

    说罢,捋着胡子乐呵呵走了。

    望着那越老越j诈的太医,三人大抽搐着嘴角竖起了大拇指,果然姜是老的辣!

    这办法,别说,果然奏效。

    凤无绝第二天醒来,听了这句话,哪怕心里知道多有夸大之嫌,也老老实实在床上躺着休养了。开玩笑,他和那小子的上下问题还没搞明白呢,哪怕只是万分之一的可能性这险也不能冒,要是一不小心成了下面那个,上哪哭去。吩咐了路峰将雪山抓住的冰蟾放进冰窖里好生养着,剩下的时间,一月来的一切事务全在床上办理了,包括见客。

    姑苏让坐在桌案后,看着好友闷的发青的脸,忍不住取笑:“怎么样,新郎官,千辛万苦跋涉雪山,真真英勇啊。”

    凤无绝从一堆信件中抬起了头,掀了掀眼皮,懒洋洋回击一句:“你倒是闲。”

    “自然是闲的,专程代表姑苏家族来参加太子爷的大婚,两个正主,一个还在路上,一个躺在床上,我能去哪。”

    看不得他那幸灾乐祸的样子,凤无绝一句戳穿他:“不用说那么好听,你是在这躲清闲。”

    姑苏让叹气,温润的笑脸苦了下来。

    当日他离开大燕,是姑苏家族将他招了回去。回去之后才知道,原是和姑苏家有交情的玄天故意为之。他见过玄天的真容,那人化名田宣作怪,怕被他戳穿身份。也正巧,他父亲为他准备了一门亲事,便顺水推舟卖了玄云宗一个面子。数月时间,被一个女人缠的头昏脑胀,一得知凤无绝成亲,赶紧逃出来了。

    “唐家那个丫头,没听说过。”

    “是,我也是回去之后才知道。唐家小公主,从来被雪藏在宗门里,十七岁的紫玄,天赋奇高。”

    他只随口解释了一下,凤无绝没再问。

    七国七宗除了玄云宗之外,哪一个宗门里没点压箱底的千金公子。估摸着是准备等到一年后的比武大会上一鸣惊人呢。这次七国七宗都来了鸣凤,那唐家小公主也在其中。只不过这些对他来说,全然没有即将到来的那个人有吸引力。

    那个人……

    凤无绝翻着手里的信件,几乎是这些日子陆言每日一封发来的汇报消息。一路上他们要多高调就有多高调,乔青也不在意,该吃吃该睡睡,越往鸣凤来笑的就越灿烂。顺便把那一万汉子都收服了,一个个当太子妃是偶像,让他们往东,绝不往西,让他们逗狗,绝不撵j。

    这么想着,嘴角微微扬了扬。

    荡漾的笑容落在姑苏让的眼里,他见鬼一样翻了个白眼。

    温润公子翻白眼,也硬是翻出了个优雅的味道:“别说,你这次可够吓人的。”

    之前一点风声都没有,忽然就说要大婚,还是他也相熟的乔青。这让回了家族的姑苏让颇有种山中一日,世上千年的感觉。紧跟着国书刚刚发到各国,就传来了那一万求亲队的招摇事迹。只那聘礼的数目,就让各国各宗门吓了一跳。现在几乎全天下都知道,鸣凤太子爷为了一个男子,一掷千金,只为博美人一笑。

    而七国之间看似平和,可私下里的猫腻多了去了。

    多少公主们当初都有和鸣凤太子结亲的意思。偏偏这男人油盐不进对着什么样的美人都是一副罗刹模样。没想到最后千挑万选来了这么一出。现在所有来了鸣凤的人,都在期待着,那罗刹太子爷看中的男人,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

    “我估摸着,不用等到大婚当日,只要乔青一来,那场面就够瞧的了。”

    凤无绝鹰眸一眯,冷笑道:“自然,憋着一股子劲头等着看笑话的人,又怎会放过这个机会?”

    “你不担心?”

    姑苏让奇怪的看他一眼,听他语气虽冷,可却一丁点担忧的感觉都没有。

    凤无绝更奇怪的看回去,笑了起来:“担心谁,乔青?”

    姑苏让一想,也跟着笑了。的确,那小子何曾需要人担心?要担心,也该担心那些想找麻烦的人,别最后赔了夫人又折兵都算好。他笑的春风拂面,端起茶盏啜了一口,十分期待那日的到来。

    凤无绝将信小心翼翼的折起来,塞进了怀里。

    门口一阵脚步声传来,陆峰推门进了来。

    “怎么样,查到什么?”

    陆峰先朝姑苏让行了礼,才摇头道:“没有,完全查不到那人的身份。”

    姑苏让咽下一口茶,抬头:“什么人?还有你查不到的人?”

    “姑苏公子有所不知,近日来鸣凤出现了一个商人,这人神秘非常,好像突然之间冒了出来。酒楼,赌坊,当铺,青楼,绸缎庄,拍卖行,一切你想的到的生意都有涉猎。这些铺子就像是雨后春笋,一夜之间开遍了鸣凤,背后的东家都是同一人——沈公子。”

    姑苏让眸色一变。

    南姑苏,北鸣凤,一家主财,一家主武。

    财富冠天下的姑苏家族,就连小厮丫鬟都会打算盘,更何况他这名副其实的公子,对商道颇有研究。一夜之间,将各种铺子开遍整个鸣凤,并且能让陆峰都查不到一点端倪,只能说,那人的背后势力非比寻常,财力更是强盛的惊人:“沈这个姓氏,恐怕是化名了。”

    “是,那沈公子不知是个什么来头,下月初一还要在凰城开一个拍卖会。”

    “倒是会赶时候。”

    姑苏让把玩着腰间玉笛,这拍卖会的时间可妙,正好赶在鸣凤太子爷大婚的时候。这七国七宗有权有势有财的人都在这里,自然能把这拍卖给炒到最热!凤无绝也想到了这一茬,微扬剑眉笑起来,吩咐陆峰:“去给那沈公子发个帖子。”

    “邀请他参加大婚?”

    “唔,这么神秘的人,自然要会一会的。”

    待陆峰领命走了,姑苏让微蹙了眉:“你这大婚可热闹了,七方齐聚不说,各种来头不明的人都蹿出来了。”

    凤无绝耸耸肩:“无妨,趁着热闹转移她的注意力也好。若是这大婚没乐子,估计那小子一腔恼恨就要发泄在鸣凤了。”

    两人对视一眼,双双摇头笑了起来。

    ……

    凤无绝的身体一天天恢复,大婚的日子一天天接近,乔青的脚步也一天天临近。

    一连几天,落了纷纷扬扬的大雪,一眼望过去,繁华兴盛的凰城银装素裹。渐渐有热烈的大红铺满了街道,百姓人家的屋檐挂上了大红灯笼,虽说太子大婚,娶的是男子,可皇上和太后都不反对了,他们能做的也只有恭贺。

    一片白茫茫中,一日日渲染了无比的喜庆。

    直到乔青抵达凰城之外的这日,大雪奇迹一般的停了。

    一大早,整个城门口堵塞了水泄不通的人,乍一看去,一片皑皑白雪上乌压压的黑脑袋。想看太子妃的百姓们天没亮就等在了外面,自然,这其中还有不少收到消息的他国来使,抱着各种各样的目的堵在了城门口。

    望穿秋水的目光简直能把城外的官道给s出个窟窿。

    凤无绝一身黑衣,站在人群最前,鹰眸微眯扫过四周。

    各国各宗的来使意味不明地朝他点点头,有善意,也有恶意。凤无绝把这些看在眼里,微笑不语。真当自家媳妇是个软柿子不成?

    后方响起一阵s动,姑苏让缓缓走来,身边跟着一个紫衣女子,戴着面纱看不见容颜,只露出的一双眼睛中透着骄傲的神色。紫玄!两人和相识的人点头抱拳,一一见着礼,凤无绝只扫了她一眼,确定了那女子的身份——唐家小公主,便移开视线,没什么兴趣的重新看向眼前的官道。

    那唐家女子却若有所觉朝前方看去。

    一眼便见到人群最前,负手而立的黑衣男人。

    她微微一怔,转头问道:“姑苏公子,那就是鸣凤太子爷?”

    姑苏让皱了皱眉,唐嫣眼中的兴味盎然他看了个分明。心里冷笑,面上敷衍地“嗯”了一声。唐嫣走上前去,和姑苏让站在了另外一侧,目光落在凤无绝一波三折的英挺侧面,面纱下的嘴角微微一勾。鸣凤太子爷从来罗刹遮面,二十年来的传闻大大小小皆是一些推测之言,有说他貌丑,有说他不祥,只有几个月前的玄云宗上,传出了几句他真实的消息。

    这会儿,却是凤无绝第一次去了面具,站在人前。

    唐家小公主,从来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就连姑苏让这段时间,都在表面上给了她一个好脸。还从来没有人,一眼看见她,便当做无视一样转过了视线。未婚夫婿姑苏让站在身边,一双秋水眸却直勾勾望着凤无绝,肆无忌惮。

    姑苏让厌恶一皱眉,提醒道:“他就要大婚了。”

    唐嫣笑笑,她和姑苏让是为了家族利益联姻,双方都明白:“那又如何,他要娶的是男人。”

    姑苏让一句点到,见她自信满满,也不再说。他的温润只对自己人,对待旁人,也没那么多好脾气。凤无绝和乔青都不是好惹的,无绝就不说了,换了乔青,不管她对无绝有没有那方面的意思,就那少年的脾性,哪怕是名义上的她的人,也容不得旁人去觊觎!

    姑苏让好心情的把玩着腰间的玉笛。

    有人自以为天赋奇高,天下无敌,想去碰钉子,作何要拦着呢?

    远远的,齐刷刷的脚步声传了过来。遥遥地平线上,渐渐出现了赤红的小点,由一点到一线,由一线到一面。整整齐齐列队而来,后面是各式各样的马车,最前方,八人抬着一顶巨大的轿子。最引人注目的还是金红旗帜迎风飞扬,只站在城门口,都能看清上面的大字:鸣凤迎亲队。

    凤无绝扶了扶额,心说这是谁想出来的主意。

    陆峰陆羽陆非站在他身后,跟着抽了抽嘴角,陆言这一手,真是……二到家了。

    陆非朝两人打了个眼色——不会一路扯着大旗来的吧?

    陆羽捂脸——横穿数国,好么,丢人丢到外国去了。

    陆峰朝身前的男人努努嘴——看看爷,太子妃一来,那视线跟黏上了似的。

    凤无绝的目光,死死盯着前面的轿子,连气息都绷紧了。像是生怕那里面的人跳出轿子逃跑,一有不对,就得冲上去逮着。陆羽叹气——英明神武太子爷,一遇乔青不复返哪……

    他们腹诽的功夫,那远远的队伍已经近到眼前。

    铿——

    一声铿鸣,齐刷刷的响动,万人站在了城门口。轿子轻轻落下,一只素白的手捏住了轿帘一角,所有人都是精神一震!

    ——正主来了!

    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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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章

    那手一捏上帘子,城门之下便响起了一阵s动。舒槨w襻

    各种各样的探究目光落在那只白玉纤纤的手上,若说最近这大半年多的时间里,翼州大陆上哪一个人风头最劲,当属眼前这只手的主人修罗鬼医!

    大燕原本在七国中实力最弱,偏安西南一隅,不论是皇室还是玄云宗,都极少被大陆上所谈及。可这一年,却出了这么一个异数,先是以超过了翼州四公子的惊世天赋,十六岁之龄迈入紫玄。短短四个多月的时间,玄云宗中一鸣惊人,竟然突破了彩虹等级跨入知玄!

    这样的天赋,莫说放在大燕,不论在天下间哪一个宗门,都堪称妖孽!

    相比较这修罗鬼医的横空出世,就连那和她天赋齐平的罗刹太子爷,光芒都黯淡了不少。

    可随着时间的流逝,正当那修罗鬼医的天赋渐渐淡出人们的讨论时,紧跟着,这好像不惊死人不罢休的主人翁再掀一轮狂潮!摇身一变,竟成了鸣凤的太子妃!还有什么比这更让人激动么?

    “来了来了,有好戏看了!”

    “啧,这手怎么长的这么娘们,不会是个娘娘腔吧?”

    “这不马上就要看见了么,是骡子是马拉出来溜溜!修罗鬼医从来是以医术闻名七国,可若说玄气,传闻什么的也不能尽信。瞧瞧其他那几国的人,可都虎视眈眈等着呢。看着吧,各大宗门的天才们光芒都被这么一个穷乡僻壤里出来的掩盖了,想踩着她上位的人多了去了!”

    城门口响起一片细碎的窃窃私语,语气中大多含了一些戏谑之意。

    正要准备下轿的乔青听了个分明,漆黑的眸子里金芒一闪,准备出去的身形也跟着顿住。

    她倒是忘了这一茬,估计能代表各国各宗门而来的使节,无论哪一个都是惊采绝艳天赋卓绝之辈,在七国中都是数得着的人物!而这些人,性格通常高傲,必是不忿被她抢了风头——那么今日这城门口的一出,可就微妙了。

    下马威?

    或者争上位?

    殷红的唇角邪邪一勾,勾起个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