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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97 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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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仙惠恍然大悟说道:“原来是去了金仙观,我说呢!道家人每天早晚都习惯练习吐纳,这可能也是月儿的习惯,怪不得她。估计过一会儿也就回来了吧。”

    秦霄看了一下时辰,这都快到巳时了,不由得有些心急,快快的扒了两口稀饭搞定了早餐,站起身来:“时间有些紧了,得赶在午时之前进宫去拜见皇帝。要不这样吧,仙儿。你在这里安排仪仗与车马,我去一趟金仙观,接持月回来。免得误了时辰,皇帝心里不痛快。”

    “嗯,也好。”

    李仙惠点头:“老公速去速回。”

    秦霄回了房里,先穿上了那套黄金甲,披上了红披风,自己先整理完毕了,就下了楼骑上马,出门望北而去。

    金仙观建在皇城之西,开远门附近,离金观门秦府,隔着西市大街和几间里坊。秦霄拍马走了一阵,没多久就到了金仙观。

    远远看去,这金仙观就如同皇宫一般的气势恢弘,只是面积没有那么夸张,但这里地金碧辉煌,与皇宫相比却是不惶多让。高大的朱红围墙,铆钉铁门,气势惊人的三清宝殿,一尘不染的白玉石大道。简直就是一处皇帝行宫一般。

    秦霄牵着马走进了大门,马上有两个道姑迎了上来,齐齐对着秦霄稽首:“这位将军,可是来进香、还愿,还是游历?”

    秦霄打量了这两个小道姑一眼,大约都是十八九岁,娇滴滴脆生生的样子,一点也没有出家人的淡定和矜持,反倒有点像百玲珑里上门迎客的窑姐儿。其中一个身材略作丰满,个子也高一些的道姑,眼角就不停的上下瞟着秦霄,那y猥的眼神,恨不能将看透秦霄的铠甲,直透到他r里。另外一个则是有些紧张的样子,低垂着头。

    秦霄感觉一些异样,不动声色地说道:“都不是,我来找人的。你们闪开,我自己去找。”

    两个女子却有些紧张的排成了一排,挡在秦霄人马前面:“将军,今日是六月十五王灵天君圣诞,道观里正要准备做一场大法事祭祀。观主道长说了,今日不方便接待外客游人,只接待本观香主前来观礼。”

    “好不烦躁!我来找我老婆,金仙公主。”

    秦霄不耐烦的喝了一声:“你们这两个小道姑,干嘛死死挡着我,莫非这观里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还不闪开!”

    两个小道姑顿时吓得一哆嗦。齐齐跪倒在秦霄面前:“原来是大都督驾临,贫道无礼,请恕罪!”

    “起来。”

    秦霄降低了一些声调:“这道观里有座什么塔是么?领我去找金仙公主。”

    “是!公主在后观金仙塔。”

    两个小道姑再也不敢罗唣了,忙不迭地领着秦霄往前走去。那个高些的大道姑朝另外一个丢了个眼神,另个小道姑稽首道:“大都督恕罪,贫道还有师门交待的课业没做,就由师姐一人领着大都督去寻公主。贫道肯请告辞。”。

    秦霄眨了眨眼睛,看了这个紧张兮兮的道姑一眼。随意的摆了摆手:“去吧、去吧,领路的只须一人就行。”

    小道姑p颠p颠的走了。朝正殿大堂而去。那里正大门敞开,有进出的道姑在打扫,准备祭祀。小道姑跑进了大殿,一闪身就没了人影。

    秦霄心里暗自有些生疑:这么鬼鬼祟祟的,看似是去报信。莫非真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

    大道姑在前碎着步子领路。秦霄看她那腰肢,左右扭得纷花乱影,哪里是什么出家人的架式,分明就是在招凤引蝶。虽然她穿着一身朴素的青灰道袍,可秦霄看来。那副道袍下的躯体,也定然是火辣风s,充满欲念。

    暗娼,哼!秦霄心里鄙夷的骂了起来,心里却升起一股极不舒服的感觉:老子的老婆,就是这里的后台大老板,不会也是……我靠的,要是那样。管他是皇帝还是谁的女儿,一脚踹了休掉!

    想到昨夜的情景,秦霄又觉得这小女孩子不像是在装假做戏。再高明的戏子,也不可能演得那么真。秦霄自认为并不傻,应该不会看左眼。而且,动作、语言可以骗人,眼睛是骗不了人的。李持月的眼神,就如同泉水一般的清澈,是那么纯洁坦白。

    不会,应该不会的……秦霄暗自安慰自己。

    路过一个花园拱门,里面走出两个衣衫光鲜的翩翩公子,各自一脸猥亵的笑,凑在一起说道:“你那个不错唉!”

    “你的才好!棋琴书画样样精通!”

    “你那个身材火辣啊,嘿嘿!”

    “咳……别说得这么有辱斯文!”

    秦霄不怀好意地瞪了他们几眼,两个公子哥儿浑身一颤,站直了腰身换作一副道貌岸然的样子,施施然的走了。

    秦霄心里越发的憋闷了:果然是一处y气森森的鬼地方,以后坚决不能让李持月来这里了!要修道,大不了在自家建个静室或是宝塔,让她进去修习就是,没人去打扰。堂堂的公主、大都督夫人,出没在这种地方,有够丢人!

    那个领路的道姑也似乎感觉到了秦霄的异样,放慢了一些脚步和秦霄并肩而立,脸上泛起一丝暧昧的笑容,邪邪说道:“大都督要不要先进竹园里坐坐呢?那里有好茶、好酒、好点心,还有琴棋书画以雅视听哦!”

    秦霄看着这个一脸春意荡漾的小y妇,不由得挑嘴冷笑:“老子对破鞋没兴趣,你少啰嗦,领路就是!”

    道姑吓得浑身一弹,灰溜溜的朝前走去,这下头也不敢回了,额角一阵阵冷汗直流,心里暗自想道:原本是个油盐不进的猛将军,这下捅到马蜂窝了……

    秦霄心里那个郁闷,恨不能现在就拆平这座豪华道观。一想到自己的老婆就在这样的地方修道,心里那股子怨气、怒气就按捺不下来了。就算李持月是清白的,但是常此出没在这个鬼地方,以她的姿色少不得会有些浮荡公子被她吸引。好吧,就算你李持月能坚守贞洁,外人怎么评论?这黄泥巴掉进裤裆里,谁敢辩解得清楚?长此以往,积毁销骨众口铄金……我就要被人默认成戴绿帽子的乌龟了!

    靠,绿帽子!

    秦霄越想越郁闷了,大声道:“你快点!还有多远,少跟老子耍花样!”

    道姑吓得一声惊叫,加快了脚步:“就、就快到了!马上!”

    穿过了一间弄堂,就看到了后院一尊宝塔,并不算太高,四层,与前院的主殿高度差不多,怪不得在前院的时候看不见。

    墨衣正抱着一柄剑,低颌着头在塔下来回的散着步子,看到秦霄前来,连忙迎了上去。

    秦霄有些郁闷,也不多话,开门见山问道:“金仙公主呢?”

    墨衣见秦霄声音里满是不快,微微怔了一怔:“在塔顶阁内,正在打坐入定。”

    秦霄看了这个塔一眼,金色的瓦砖,红漆木梁,很是惹眼。一层的入口处,两个小道姑正执着拂尘立在那里。

    秦霄对墨衣说道:“你上去请她下来,就说我来了,叫她一起进宫面见圣上。时间紧迫,别打什么坐了。”

    “是……”

    墨衣应了一声,有些忐忑不安的进了塔。两个小道姑也不敢阻挡,让墨衣进去了。

    那个领路来的道姑怯怯的站在一边,头也不敢抬起来了。秦霄瞟了她一眼,心里暗自冷哼道:瞧你那心虚劲儿,出个p的家,跟做贼似的!

    少时过后,墨衣领着李持月出来了。李持月忙不迭的快步走到秦霄面前,红着脸惭愧道:“夫君恕罪,持月一时入定,居然忘了时辰……”

    秦霄看着这个娇小玲珑怯生生的小姑娘,实在不好意思对她发什么脾气了,耐着性子说道:“无妨,还来得及。先跟我回家,把这身儿道袍换了,我们马上进宫。仙儿在准备仪仗车驾。”

    “是!”

    李持月果然千依百顺,小鸟依人。

    秦霄先将李持月扶上了马,对墨衣说道:“对不住了,墨衣。我先载持月回府,你自己慢慢走回去吧。”

    墨衣释然的笑了笑:“大都督快去吧,别误了时辰。我还正想在这间道观里逛上一逛呢。”

    秦霄闷哼一声:“还是不要逛了,回家吧。”

    墨衣一愣,眨了几下眼睛:“是……”

    秦霄翻身上马,将瘦小的李持月抱在胸前,一拍马——“驾”淡金马撒蹄在道观里飞奔起来。

    李持月吓得惊叫一声:“骑慢一点,我害怕!”

    秦霄将她严严实实的护在自己胸前,在她耳边低声道:“从今以后,别再来这间道观修行了。若要修道,我在府里给你建个塔楼,只供你一人使用。”

    李持月有些惊讶的仰头看了秦霄一眼,只见他面色有些铁青,似乎心情不佳,于是低低的、委屈的道了声:“是……”

    第五卷 飞龙在天 第325章 又起风波

    一路上,秦霄也不再言语,只顾闷头催着马。虽然依着李持月的心思放慢了一些速度,可李持月明显感觉,秦霄今天心情很糟糕。

    “是不是因为自己大清早没打招呼就跑出了家门,让他生气了呢?哎呀,我是不是太任性了一点……”

    李持月心里直打鼓,瑟缩成一团,也不敢去问,简直噤若寒蝉。

    虽然她贵为公主,可是这么多年来,从来就没有一天把自己当成公主过。自己才三四岁的时候,母亲就被韦团儿构陷,死于武则天之手。

    从那时起,李旦一家子都是在惊栗与惶恐之中芶且偷生。李旦装,手下的公子们也跟着装,小姐们自然是个个胆小怕事,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甚至好些个公主,在李旦上位后被册封以前,人们都不知道李旦家里还有她们的存在。

    李持月,就是这其中的一个代表人物了。这么多年来,她一直谨小慎微,生怕惹祸。李旦慈爱与严格并下的家教,也让她变成了一个彻底的温驯女子。而且与其他大唐公主不同,李旦家的女儿,从来没有喜欢参政的,如果能享受一下公主的特殊特遇,就已经是喜出望外了。

    可以说,李旦家的一门子女,除了李隆基是个闷s而且有点雄才的人物外,其他的,都继承下了父亲的衣钵,是与世无争的人物。

    回到家里的时候,仪仗队已经准备好了,李仙惠正站在院门口翘首以待。秦霄先翻身下了马,然后将吓成一团了的李持月抱了下来。

    李仙惠看情形有些不对,不禁有些担心起来,静静的走了过来,牵着李持月上楼换衣服去了。

    一向喜欢调皮的紫笛,也看出了秦霄面色有些不善,怯怯的往后面躲闪而去,然后飞快的撒腿跑进了主宅。

    秦霄不禁有些郁闷。对身边的邢长风说道:“长风,怎么我现在看起来很恐怖么?”

    邢长风有些木然的摇了摇头:“算不得恐怖吧……不过,大都督,是否遇到了什么不顺心的事情?可否要长风去打理一下?”

    秦霄闷闷地长哼了一声:“先不提了。进宫回来再说。”

    等了半晌,李仙惠和李持月还没有下来。眼看着日当正午,秦霄不禁有些焦躁起来,对身边的丫鬟说道:“上去催一下二位夫人,就说时辰到了,得赶紧进宫去。”

    “是!”

    小丫鬟矮了一下身子。忙不迭的跑上楼去。

    二女总算是下来了,打扮得华贵袭人楚楚大方。可是秦霄分明看到,李持月的眼圈红红地,头也低低的垂着,显然刚刚哭过了。李仙惠的眼神里,则是有些怜悯和责怪。最终大家都没有说什么,二女坐上了从亲王例的车子。队伍朝皇宫而去。秦霄面无表情的骑着马,跟在车旁,一路沉闷无语。

    进了皇宫,早有太监在大明宫丹凤门前接着。说皇宫在含元殿上。

    正等着公主和附马上去问安。在下马桥那里,邢长风等人的仪仗队停了下来,秦霄也下了马,扶着二个女子下了车,三人一起朝含元殿走去。

    李持月一直低垂着头。怯怯地不敢看秦霄。李仙惠轻扯了他一下,秦霄略弯下身来。李仙惠低声道:“你干嘛要吓唬月儿?你看你现在的表情,简直就像是刀都砍不进的铁板,月儿也垂头丧气的,如何去见皇帝?”

    秦霄十分勉强的挤出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脸,而且一秒钟后这个表情就消失,嗡声道:“我没有!”

    李仙惠急急的扯他地胳膊肘儿:“你还说!小声点儿嘛!”

    秦霄停住脚步,将李持月的小手牵了过来,走到她身前低头看着她,轻声道:“月儿,其实我不是在生你的气,知道么?不关你的事情地,我可以发誓,你很好,我没有不满意地地方,真的!我们不能让皇帝看到这个样子,他老人家会担心、不愉快的知道么?”

    李持月抬起头来,有些惊喜和疑惑的看着秦霄:“真……的么?”

    秦霄总算是露出了一抹温柔地笑意:“真的。骗你我不得好……”

    李持月慌忙伸手捂住了他地嘴:“快别说了,大好的日子,不要提不吉利的话。老公这样一说清楚,月儿就不没有事了。我们在这里稍事休息一下吧,我调整一下心情,然后开开心心的去见父皇。”

    “好!”

    秦霄微笑点头。

    李仙惠总算是吁了一口大气。秦霄心里,也对李持月生出感激来,还真是一个顾男人的好女子。不管怎么说,我欠你一个人情了。

    三人漫步进了林荫小道里,稍绕了一小段路,心情都调整得好了一些,这才上了含元殿去见李旦。

    李旦正在御书房里纳闷,这新人怎么还不来拜老父亲呢?正嘀咕着,司职太监来报,大都督带着二位公主,来叩见皇帝了。

    李旦心中欢喜:“快宣进来!”

    三人进了御书房,齐齐拜倒在李旦面前,高呼万岁。李旦笑呵呵的离了座椅,让三人起来。李持月撒娇的就靠到了李旦身边,叫着‘父皇’。

    李旦看女儿挺开心,心里总算是放下心来了,满意的点着头,对秦霄说道:“怎么,女婿见了老丈人,居然也不敬茶的么?”

    “啊?是、是……”

    秦霄嘿嘿的笑了笑,拿过太监担来的一杯茶,单膝拜倒:“陛下请用茶。”

    “咦,不是这么叫的!”

    “呃……父皇陛下,请用茶!”

    “哈哈,好,好,起来。”

    李旦拿过茶来,喝了两口,笑眯眯的让秦霄站了起来。李仙惠也笑嘻嘻的说道:“这下倒好,终于有个好姐妹给仙儿做伴了。”

    李持月跳了一步过来,和李仙惠站到一起,一脸天真的微笑。十分的姐妹情深。

    秦霄心里不禁打起鼓来:女人,真是天生的演技派!

    李旦请三人坐了下来,略略拉了一些家常聊了聊,然后就让李仙惠和李持月。在宫女的带领下去后宫,拜见皇后和几位贵妃。

    秦霄知道,李旦又有话说了。

    果然……

    李旦让太监守着门口,任何人不得擅闯。然后开腔说道:“秦霄啊,现在我们已是一家人了,朕有些话想对你讲一讲。”“陛下请讲。”

    “嗯。”

    李旦轻叹了一口气。缓缓踱着步子:“眼看着,朕登基已快半年了,你领统皇城禁卫,也快半年了。这半年来,真是辛苦你了。”

    秦霄不禁嘀咕起来:他想说什么呢?

    “这几年来,我大唐朝廷动荡,边关不宁。其实已不复往日盛况。”

    李旦有些抑郁的说道:“这些,你应该是知道的吧?”

    “臣知道一些。”

    秦霄说道:“边关不宁,军费耗费巨大,眼下吏治也有些不佳。朝廷税款征收起来。也有了一些难度。如此一来,国库可就要吃紧了。”

    “嗯,的确是这样。”

    李旦说道:“所以,昨日夜间,太子来见我。对我提起了一件事情。他说,他只对你说起过了。当时,你一番言辞将他说退了,是么?”

    “这……回禀陛下,是地。”

    秦霄不禁有些愕然,这李隆基,还是忍不住将‘整饬吏治’的事情,对李旦说了。而且,他会不会说起,我谈论太平公主那段话呢?要是这样,就有点晕了……

    李旦微微的笑了笑:“既然都是一家人,也都是明白人,就没有必要藏着说话了。不错,当今朝上,太平公主的势力,可能还超过了太子。太子想要办什么事情,地确必须考虑到太平公主的想法与利益。你的想法,很对,朕也赞同,于是没有同意太子提出的做法。于是,朕也一直在尽力的去平衡他们两方。可惜,我越想去平衡,所看到的结果,就是他们明争暗斗得更厉害。这些,不是我想看到地。秦霄,你明白朕的意思么?”

    秦霄心里咯噔一响:他想干什么?莫不是……想除掉一方?应该不会吧!这不是李旦的性格。

    这一次,秦霄有些茫然的摇了摇头。

    李旦苦笑:“你不要误会。朕是绝对做不出手足骨r相残的事情的。我是在想,用一个什么样的办法,能消除他们之间地争斗,或者说,平衡他们之间的争斗呢?再或者,压制他们之间的争斗?”

    秦霄缓缓摇了摇头:“陛下,请恕臣愚昧。这种事情,臣是想不出什么办法来的。”

    心里却暗自道:你当我是白痴啊!这种主意也能出么?别说我没有什么主意,就是有,也不敢说啊!一个是太子,我地结义兄弟;一个是皇帝地妹妹,当朝第一人。哪个我能得罪?所谓的‘平衡’、‘消除’、‘压制’都是扬汤止沸不解决问题的办法。他们之间的冲突,根源就在于权利的争夺。除非一方倒下,否则矛盾就是永不可调和地。

    李旦,你装也就罢了,莫非还真的是蠢么?

    “哎……”

    李旦有些落寞地轻叹了一口气,突然说道:“秦霄,如果说,我是说如果,朕退位让贤,让皇位传给太子。将会怎么样?”

    秦霄恍然一惊:“这……不妥当吧!”

    李旦拧着眉头:“有何不妥?”

    秦霄硬着头皮说道:“天下易主,大事初定。就如同临敌对阵一般,实在不好临阵换帅。现在太子还年轻,虽然有冲劲、有豪气,可是毕竟有些不够沉稳。若是将这一副江山的担子突然压到他的肩头上,恐怕……会有不利的影响。”

    “哦?朕满以为,你会认为这样是好事的,你不是跟三郎关系最要好么?”

    李旦有些疑惑起来:“他早一点当皇帝,你莫非不开心?”

    “啊……臣万万不敢!”

    秦霄连忙辩道:“臣是与太子私交甚厚。可是私交归私交,公事自当公论。陛下才是天下之主,当立于天下之巅掌控全局,是大唐最合适的国君!太子资历尚显不足,不宜正君位。而且……陛下正当壮年,何出退位之言?”

    “哎!……”

    李旦又叹了一口气,摆了摆手说道:“秦霄,我之所以单独与你说话,是因为信得过你,而且知道你的见解一向都很独到,很客观。你不必顾忌朕的面子,说一些好听的话。这么些年以来,朕的雄心壮志,早就被磨得平平的了,实在是没了干大事的气魄。如今的大唐,急需一名贤德与气魄的君王去整治。三郎,其实就是最佳的人选。其实朕也知道,现在并不是最佳的时机传位。但是朕更担心,三郎与太平公主这一番争斗下来,最终会……”

    秦霄心里恍然大悟:明白了。老狐狸,终于露出了尾巴了。封高官、给兵权,赐豪宅、嫁女儿,不就是为了给李隆基拉笼我这个好帮手么?他的意思,无非就是要我在争斗中,偏向于李隆基。

    李旦,终究还是护犊子胜过护妹子。

    秦霄不傻,知道这时候,该说一些话了:“陛下,自有朝堂起,无不有党争。依臣愚见,太平公主与太子的争夺,终究是无伤大雅。而且他们二人,一直以来还都是以国事为重的,不是二张与韦庶人那些卑鄙小人可比。这一点,陛下肯定不会怀疑?所以,不论他们如何争斗,最终的利益肯定是统一的,那就是为了大唐的国运社稷。陛下也可放心,这长安城中,也不会再出现什么同室c戈之事发生了。”

    李旦总算是长吁了一口气,点了点头,拍拍秦霄的肩膀:“我就知道,我肯定不会看错人的。别人说出来的话,朕可能要掂量几下。但是你说的话,朕肯定相信。只要不同室c戈,一切事情都好解决。秦霄,拜托你了。”

    秦霄抱拳哈了一下腰:“陛下放心。长安城内,只要有秦霄在,断然不会再发生这样的事情。”

    “好。很好!”

    中午,李旦就留秦霄等人,在宿羽亭与后宫皇后妃子们共进了午餐,然后才放他们回家,算是礼节做到位了。

    邢长风等人就候在大明宫丹凤门外,于是一起回秦府。

    刚回到家里,却看到紫笛提着一把剑,怒气冲冲的往外跑:“老子去跟他拼了!”

    墨衣和上官婉儿在后面,拼命的拉扯。

    秦霄一见这情形,马上想起了上午的郁闷事,心里就有些不痛快了,厉声道:“小煞星,你又想干什么?”

    第五卷 飞龙在天 第326章 冲冠一怒为红颜

    紫笛正要冲出大宅正厅,猛然被秦霄这样一喝,顿时吓了一大跳,但马上又硬挺了脖子,鼓足了胆气犟嘴道:“怎么啦!有人欺负我的好姐姐,我不该打抱不平么?”

    “呀!”

    上官婉儿惊叫一声,连忙上去捂紫笛的嘴:“小祖宗,你快别说了!”

    秦霄感觉有些不对劲,脸色一沉,看着上官婉儿:“婉儿,你放手。紫笛,说,是什么事情?”

    “我……”

    紫笛见秦霄变了脸,心下就有些胆怯了,抱着怀里的剑往后面缩去:“说就说!有人在金仙观里调戏姐姐!”

    “什么?”

    秦霄一听到这话,立马肺都要气炸了,转眼看向墨衣:“有这种事情?”

    “没有,老公,你别听妹妹胡说!”

    墨衣连声辩解:“怎么会有这样的事情呢?”

    “墨衣,连你也要骗我了么?”

    秦霄大步踏进大厅里,一p股坐到了椅子上,语声沉沉,尽量压制着心头火气。

    秦霄看到,墨衣的手暗底里狠狠的掐了紫笛一下,然后走到秦霄身边,柔声说道:“只是几个纨绔子弟不认得我,上前来疯言疯语的说了一些傻话。我一扬剑,他们就退了。”

    秦霄一偏头:“就这么简单?”

    墨衣轻咬着嘴唇,心虚的点了点头。

    紫笛被上官婉儿挡在身后,听到这里憋不住了就要冲上前来,上官婉儿不顾一切的挡着她,都要被她撞倒了。

    秦霄心里再也明白不过了,墨衣是怕自己生气,才轻描淡写的说过了事。可是自己的女人居然被人轻薄,心里却是再也按捺不住了!

    于是乎,秦霄第一次在自己的女人面前发了火。猛然一拳砸到了椅子边的茶几上。顿时,茶杯震裂,那副铁木的茶几也断腿破板的翻倒在了一边。

    “你们还要骗我么?把我当作是猪么?自己地女人都被欺负了,还要我装作什么也没有发生?”

    上官婉儿和墨衣、紫笛都被吓坏了。她们还从来没有见到秦霄发过这样的火。

    李仙惠和李持月也下了车进了屋里,也被眼前的一幕吓坏了。

    秦霄肚子里憋了一天的气了,全是因为那个金仙观。现在居然知道墨衣在金仙观被人欺负,不由得怒火中烧,大声喝道:“紫笛你过来,你说。究竟是怎么回事!”

    紫笛被吓得浑身一弹,都快吓得哭了,挪着步子缓缓朝秦霄靠近。哆嗦的说道:“我也是听姐姐跟我说起的,她叫我再也不要进金仙观了……那里有一群纨绔子弟,专门调戏良家女子。姐姐从观里出来的时候,居然被四五个人围住了,要姐姐,陪,陪他们喝酒品诗……”

    墨衣吓坏了,连连拖着妹妹往旁边闪:“快别说了……老公,没这么夸张,我、我当时也是气不过了,就对妹妹说得夸张了一些!”

    “墨衣你闭嘴!”

    秦霄大声道:“紫笛,你给我接着说,一个字也不许隐瞒!”

    紫笛心里也气不过,把心一横,跨上一步说道:“那几个公子哥儿,还说自己的父亲是如何、如何大的官儿。只要姐姐点点头。陪、陪他们……共枕一宿,就能让她一辈子吃香喝辣!”

    秦霄胸中地怒气已然快要翻棚,眼睛里也升出了只有墨衣才熟悉的那股杀气——在战场上面对敌人的杀气!而且声音沉得如同千斤大石,如同低吼一般地说道:”

    还说了什么?做了什么?”

    紫笛狠咽了一口唾沫,紧张的看着秦霄。不得不嗫懦的说道:“他、他们要拉姐姐一起进那个什么竹园喝酒,姐姐生气发怒了。就拔剑吓唬了一下他们。没、没想到,他们马上就叫出了一大批人来,说姐姐在道观里执械闹事,要将姐姐拿下。幸得后面有几个小道姑出来,认得姐姐是和金仙公主一起来的人,才没有将事情闹大,放姐姐回来了。”

    秦霄阴沉着脸,转头看向墨衣:“是这样的么?”

    墨衣的脸一阵煞白,紧张的点点头,马上说道:“一场虚惊罢了,没有什么事情,老公,此事就不必计较了。那几个公子,都是达官显贵家的……”

    不等墨衣将话说完,秦霄大步走出了大厅,一拳擂到了大厅那面铁门上,“彭!”

    的一声巨响,将站在一旁的李仙惠都要吓得懵了,李持月更是惊叫一声,就朝屋里跳去。

    “来人、来人!邢长风!”

    邢长风正带着手下地一些兄弟在安顿马匹,此时慌忙跑了过来拜倒堂前:“大都督有何吩咐?”

    秦霄怒不可遏,厉声说道:”

    你给我回皇城御率司,擂鼓点兵,带三千铁甲来金仙观听用!”

    刑长风精神一凛,沉声道:“是!”

    说罢就起身大步流星的走了,飞身跨上马背瞬间消失在大院门口。

    李仙惠连忙上前从背后抱住秦霄:“老公,不要啊!不要!”

    秦霄瓣开李仙惠的双臂,转过身来正面看着李仙惠,十分认真严峻的说道:“仙儿,我知道我在干什么。首先,这个金仙观,已经不是当初皇帝设想的那个金仙观了。那里,已经变作一处妖气森森地地方!而且,居然有人胆敢在里面调戏良家女子——还是我秦霄地女人!仙儿,我若还是大唐的热血将军,怎么能让这种妖观出现在都城长安?我若还是个男人,又如何能忍受这种事情发生?我知道你想说什么,放心,我自有分寸。”

    李持月早已吓得一身发抖,万分惧怕的看着秦霄像一尊大山一样,朝自己走来。正准备放声一哭,不料秦霄却弯下了身子来,轻抚着她的肩膀,轻声道:“月儿,金仙观变成现在这副样子。我知道不关你什么事情。那里是皇帝赐与你的道观,却被歹人拿来利用了做些不法地勾当。我现在就以你夫君的名义,前去清理门户,你同意么?”

    李持月总算是放下心来,连连点了点头,拿出自己地一枚小金印给秦霄,说道:“这是金仙观的金印,有什么财产进出和大事情,都要我盖了印才作数地。现在我就赠与老公便是。”

    秦霄略略挑嘴。冷咧一笑:“谢谢月儿!”

    然后转过了身,就朝大门走去。李仙惠也呆住了,她也从来没有见到秦霄如此坚决狠心的要做一件事情。知道已经是无法改变他的心意了,只得默默的看着他,一脸的惊骇和担忧。

    临出门时,秦霄回过头来:“墨衣,跟我一起走。”

    墨衣心里一咯噔,就感觉身上一阵冷颤发麻起来,无奈也只得硬着头皮跟了出来。

    李仙惠、上官婉儿、紫笛和李持月齐齐挤到了门口,看着秦霄带着墨衣,头也不回的朝马厩边走去。那边三十名特种营将士已经全部上马,一副临敌状态。

    秦霄一把拥过墨衣肩膀。让她紧靠着自己,尽量柔声说道:“你没有告诉那些人,你是我秦霄的女人么?”

    墨衣惊怕的摇了摇头:“我没和那些浮夸公子说几句话,不想与他们多废唇舌。老公,其实事情没有妹妹说的那么严重。你别太激动了。”

    “行了。不必说了。”

    秦霄马上出声打断了她地话:“墨衣,你什么都好,紫笛许多方面都远不及你。可是这次,我同意紫笛的做法。你当时为什么没有拔剑砍了那几个王八蛋?天大地事情,老子给你顶着!”

    墨衣有些吓坏了。呆呆的看着一脸怒气盎然的秦霄。秦霄剑眉怒挑,紧紧拥着墨衣朝前走。并将她抱上了自己的马鞍。大声说道:“兄弟们,目的地——金仙观。出发!”

    “吼!”

    三十余人的喊声,让远远站在主宅平台上的李仙惠等人,都有些心惊胆战起来。

    李仙惠心里一阵发抖:天哪!千万不要做出出格的事情来!

    墨衣感觉,骑上了马背的秦霄,从第一刻开始,就紧紧的拥抱着自己,仿佛生怕自己会摔下马背一般。墨衣心里一阵阵酸了起来:本不该将这些事情跟妹妹说地,哎!现在居然若得他生如此大的气。这一场闹过去,还不知道要生出什么事情来。那几个纨绔子弟,怕是要惨不忍睹了……

    “驾!”

    三十一骑,飞电如风,西市上的百姓惊慌的闪躲起来。没过多久,三千皇城御率司的铁甲精骑兵在刑长风率领之下,齐齐跨着马儿,跑出了皇城青龙门。

    秦霄心中怒气腾腾,暗自想道:他妈地我老婆地金仙观,居然被搞成那副鬼样子,我已经是气到不行了。正愁没借口治你,居然又有人调戏墨衣!

    别怪我心狠了!

    挂羊头卖道观,满观的y妇、妖道、浮浪之辈!有妓院你们不去嫖,偏偏要y乱道观!到别处去闹我管不着,在长安、在金仙观,就是不可以!

    铁蹄踏着青石板道,声声震人心魄。

    没多久,金仙观到了。

    秦霄和墨衣双双飞身下马。秦霄率先一脚就踏了进去,上来迎接的还是那个身裁略有些丰满的道姑和另一个年轻道姑。但看到秦霄一脸怒气冲冲,不禁有些吓坏了。

    不等她开口说话,秦霄飞电一般地拔出刀来,‘咣’的一声架上了她地脖子,目光如冰冷冷说道:“你,两个选择。一是马上去死;二,带我去见你的观主。”

    胖尼姑却白眼一翻,就这样软软的倒了下去。因为她看到,自己耳际的一丝头发,居然轻飘飘的落了下来——这一刀,何其快啊!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直接就晕倒了。

    另一个年轻的道姑尖叫一声就跪倒在地:“大都督饶命!贫、贫道带你去见观主!”

    “起来,带路。”

    秦霄飞刀入鞘,‘咣’的一声龙吟般的声响,将那个年轻的道姑吓得浑身发起抖来。

    三十名特种营将士齐整整的布成一个队列,跟在了秦霄两边。墨衣则是被秦霄牵着手,大步朝前走去。

    金仙观里,往来的香客们见到这个阵势。纷纷吓得作鸟兽散。三清宝殿地大门也瞬时关了起来,大小的道姑都躲了进去。

    空阔的前院,顿时变得冷冷清清人烟渺渺。

    小道姑吓得一路腿脚发软,在前踉踉跄跄的带路,直接走到了那个拱门竹园前。

    “师公就、就在这里面。平日里我们一般不敢进去。”

    小道姑瑟瑟发抖指着圆门。

    秦霄摆了摆手:“你可以走了。”

    小道姑仓皇奔走。

    秦霄带着手下这些人,昂然走进了竹园。若大的一片竹林走道,然后见到一栋三层的房屋,隐隐有丝竹音乐、嬉笑y语之声传出来秦霄冷面寒霜一挥手:“搜遍每一间房间,将所有人带到正厅来。但有反抗者。斩手指一根!”

    “是!”

    三十名全副武装铁甲长刀的将士,飞速的冲进了大宅。

    顿时,一阵惊叫起。

    “什么人!”

    “干什么、干什么呀?”

    “救命哪!”

    短短的一点时间。三层房里地所有人,都被拎了出来,齐齐集结到大堂里。

    有赤身l体的年轻公子哥儿,有头发凌乱一脸通红穿着松散道袍的道姑,也有几十岁看似富贵人家地男人。

    秦霄冷眼看着眼前的人,让他们分男女站成了两排。秦霄从他们中间徐徐走过,沉声说道:“四品鸿驴寺少卿,御史台从事,祁王府司阶,皇城监门卫的都校将尉……很好。很不错。拿着朝廷给的俸禄,上班时间嫖宿还是嫖的号称出家之人的道姑。”

    其中一个胖胖的官员低声道:“大都督,既是同朝为官,何不留几分情面?卑职……”

    “住口!”

    秦霄厉声道:“你这败类,还想为自己辩驳?大唐有你这样的官员。真是耻辱!来人。给我绑了!”

    胖胖的官员顿时目瞪口呆:“这、这!大都督,这从何说起?卑职并未有犯事!”

    “还说没有犯事?”

    秦霄冷哼一声:“首先,你就是渎职,上班时间出来鬼混。另外,这些道姑是你能嫖的么?她们既不是娼妓。也不是你地妻妾,你凭什么有这个权利?若是没有。就是通j!《唐律》知道么?上面说得很明白,是可以治罪的给我绑严实点!全绑了!”

    一阵大呼小叫和哭哭啼啼就响了起来,大厅里顿时忙作一团,特种营的将士将百余人全部绑了起来。秦霄拎起其中一人说道:“谁是观主?“那人惊慌的摇头:“观主不在此处……大厅之后的书房,书架后有个门,从这里过去,就有个暗道,观主就在那里。”

    “还有暗道?”

    秦霄将那人扔到了地上。

    正在这时,邢长风带着三千铁甲声势浩荡地跑进了金仙观里。秦霄马上下令:”

    包围金仙观,全观戒严。若有擅动者,立刻绑起来。如敢反抗滋事,立斩不饶!”

    平日里一团和气富丽堂皇地金仙观,顿时兵甲林立立刻剑拔弩张。

    秦霄让刑长风将这些绑了的人好生看管,自己带着特种营的人走到大厅后间,一脚踹开了藏在一个书架后的暗门,率人冲了进去。

    果然是个暗道!一人多高,彻得很严整,看来平常过的人还挺多。走了几十步,马上就变得开阔起来,而且眼前又出现了一道大木门。秦霄上去推了一堆,从里面上了锁。不由得心中一怒,一脚就猛蹬了上去,大木门咔嚓一声碎开。秦霄又补了几脚,直接就这块大门废掉了,可以堂而皇之地走进人去。

    秦霄大步一脚踏进去,是个修砌得很整齐的密室,铺着地毯,酒r飘香。眼前十余人惊慌地大叫左右逃蹿,有男有女,全都赤身l体,最多是往身上胡乱套了件遮羞的衣服。

    秦霄咬牙切齿怒声道:“全都不许动,违者杀无赦!”

    一声暴喝下去,没人敢动弹了。

    秦霄见墨衣有些尴尬的偏着头,沉声说道:“都穿上衣服。”

    十余名男女惊慌的往身上套着衣服。一个四十余左右的男人忙不迭的跑到秦霄面前,点头哈腰道:“大都督,都是误会、误会!当初这几位公子,并不认得英翊将军……”

    “闭嘴!”

    秦霄沉声一喝,上下打量了这个头束玉冠道士打扮的男人,果然还生了一副好面皮好身板,有些资本,不由得冷冷道:“你就是金仙观的观主?”

    道士稽首道:“贫道史崇玄,让大都督见笑了!”

    “我贫你个鸟道!”

    秦霄怒声一喝,反手一巴掌就抽到了史崇玄脸上,将他打得惊声大叫,朝后就倒到了地上。秦霄上前一步,一脚踏上他的胸部:“你这妖道!拿着朝廷的银子,仗着皇帝的信任,欺世盗名y乱道观,简直就是猪狗不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