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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 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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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平尝试着摸摸周围,触觉告诉他这里能有一米半宽,两米长,高能有半米,脚下还是一个d口,自己身边似乎长满么某种菌类物质。

    /检测到高浓度化合物质

    :/游离分子采集器启动?是/否

    /否

    王平知道自己没有那个什么游离分子采集器,反正能检测到危险化合物就够了,他对自己身体上的过滤器还是有信心的,更何况他现在只是大脑需要氧气,根据辅助计算机系统介绍,及时他现在关闭氧气采集系统,内部储存氧气也够大脑剧烈活动二十分钟的。

    王平有些笨拙的翻身,打算从来路努力爬出去,结果他发现这些油脂实在讨厌,他现在的“力气”不足,自重又大,结果努力了几下不但没有爬出去,反而下滑了不少,还好向下的d口两边有沿可以蹬住。

    又努力了半天,王平确认往上爬是无望了,索性顺着坡度向下滑去,他也上来了倔脾气,非要看看到底是什么东西在搞鬼!

    这次只下滑了没到三米的距离,王平就落到了一个更大的空间里,在这里王平可以半站立起来活动,没有任何光线,王平的视觉系统只是比常人高个两倍左右,又没有那种军用夜视装备,只好接着用手摸索,这次王平学聪明了,先用生命磁场系统扫描周围十米内的生命信号,结果却把他吓了一跳。

    三十多个非人信号与一个类人信号!这里有活人么?

    王平却没有说话,仍然摸索着,他可不知道声音会引来什么,这个空间不大,王平掉落的周围有堆骨头,也摸不出来是人骨还是野兽的骨头,荒野流浪汉宁愿相信这些都是兽骨,接着摸索过去,王平才发现有些光滑的东西,大概有普通狗那么大,五六斤一只,感觉应该是老鼠一类的,也不叫唤,热乎乎地在他手中扭动。

    ‘看来是被某种老鼠拉到d里当食物了,刚才被缠住脚的东西应该是老鼠尾巴?’王平有些疑惑‘老鼠会有这么大么?不管它!这个世界什么事情都有可能发生!先想办法离开这里!’

    王平知道大老鼠没在d里,不然他都摸到窝边了,大老鼠肯定会扑上来!王平知道整个d中都有这种油脂,滑腻腻的,但是他还没慌神,既然知道是老鼠一类的东西就好办了,最起码自己的“军工产品”要是被老鼠就算是特大号老鼠咬坏,当年那些设计人员也都会跳楼的。

    ‘要是有个尖锐的东西就好了。就象那种爬山镐’王平琢磨着,接着他就想起刚才摸过的那些粗骨头。找两根骨头敲出锐利的骨刺来不就可以用么?

    抓紧时间!王平虽然安慰自己,那种大老鼠奈何不了他,可是他也不能确定大老鼠有多少只,那些小东西聚集在一起,这里又看不见,根本没办法判断小老鼠有多少,也就不能推算大老鼠的数量,万一来个十几只把自己撕碎了怎么办?扯不碎,用尾巴和他拔河也够王平难受的。

    骨头有的是,砸起来也不难,只是砸开的声音让王平有些毛骨悚然,刚刚弄出一个有些尖锐的骨镐,王平却听见了更让人毛骨悚然的声音。

    “救。。。。。。命。。。。。。”。

    第一卷:挣脱桎梏 第五章 乌龟

    “下次不要叫的那么凄惨!人吓人吓死的,明白么?”王平虽然没有心脏,也不会大喘气,可是那种紧张时刻突然听到有人叫救命,光是大脑内的分泌物就够他难受的。

    “知道了,知道了小伙子,起码你也要尊敬一下老人吧,还要我先打招呼?”一个须发都是灰白色,脏的无法描述,满脸长着老年斑外加皱纹的老头子笑嘻嘻地说道:“算了,看在你把我救出油鼠d,祝蘑菇丰收。”

    王平有些木衲地笑笑,这种笑容在老头眼里几乎和惨笑没什么两样,“我不太明白你说什么,我不知道怎么解释,但是我想不起来以前是做什么的了,只知道自己叫王平。”

    这种失忆的解释实在是很拙劣,老头子叹了口气:“小伙子很警觉啊,不想说来历就别说,骗老头子可不好哦。”

    “这个,我知道瞒不住您老,只是我真的不知道怎么打招呼之类的,说实在的,看着这个世界,我脑袋里乱成一锅粥了。”王平赶紧道歉,然后才想起来,似乎是自己寻着声音找到这个手足瘫软的老头,然后费劲把他和自己用骨镐弄出了地d,又怕那个什么油老鼠追来,扶着老头蹒跚了几百米才坐在地上,怎么自己还不好意思呢?

    “抽毒就抽毒么,又不是什么丢人的事情,我看你是抽过量了,脑袋抽糊涂了,别担心,老头子不会丢下你不管的。起码也要帮你弄明白自己才走。”看看眼前这个小伙子不象是个j诈人,估计只是一时抽毒抽过量了,老头子出了地d后恢复的不慢,这时候已经能把胸脯拍的山响了。

    “谢谢,老爷子怎么称呼?”王平干脆装傻,看着干巴瘦的老头子问道。

    “你叫我老乌龟就成。”老头子很自豪的把名字说了出来。

    “啊?老乌龟?”王平的脸部表情幸好比较迟钝,不然他现在肯定暴笑出声。“怎么会有人叫自己老乌龟?”

    “有什么好奇怪的,我都活了一百多岁了,原来的名字也记不得了,老辈人说过,千年王八万年龟,就叫自己老乌龟了。”老乌龟自豪的说。

    “一百岁?不会吧,老人家看起来实在不象啊!”王平可不相信随便撞个人就能活到一百岁,就算有也不会这么有精神吧?

    老头看王平不相信,挽起袖子,或者说解开捆扎在胳膊上的兽皮更确切一些,让王平看他胳膊上的东西,那是一道道类似皮肤纹路的东西,似乎是某种纹身,王平数了数,十道半。

    老头子看王平数完了,又把胳膊捆扎起来,边捆边说:“荒原上没法算日子,咱们村子有个习俗,小孩生下来就纹一点,每过一个冬天就在胳膊上纹上记号,十年正好纹一圈花纹。现在你知道我多大岁数了吧?”

    “哇!怎么可能呢?”王平真的有些惊讶,太不可思议了。

    “有什么好奇怪的,看来你小子真的抽糊涂了,先是连基本的礼貌都忘记了,现在看我这么大岁数又奇怪,我祖上是长寿人啊,这又不是什么希奇的事情。”老乌龟灵活的用右手将兽皮绳在左手腕上打了个结回答说。

    “我真的不知道,要不您老给我讲讲?”王平小心翼翼地陪着笑脸,百岁老寿星在他那个年代不少见,医疗水平摆在那里,可是象这样活跃的就没见过了。

    “成,不过你先帮我把油鼠抓住!”老汉很爽快的说:“我跟这窝油鼠两天了,要不是岁数大了,也不会失手被该死的母老鼠拖进d里。”

    “这个,大老鼠有几只?危险不危险?”王平有些纳闷,这老乌龟刚刚鼠口脱险,怎么又想回去送死?

    “这些老鼠危险不危险?算了,看来你是真不知道,我先给你说说老鼠。”老汉看看离天亮没多少时间了,索性先给王平讲讲这些老鼠。

    这种老鼠荒原上都叫油老鼠,一般一窝两只大的,几十只小的,大老鼠最大可长到一米多,算上尾巴可以到三米,尾巴上有倒刺,他们身上可以分泌油脂,这种油脂易燃,也是一种叫做麻木蘑菇的养料。这种老鼠不论大小都靠吃腐r为主,也吃点植物根什么的,一般都是在地里先挖出主窝,等主窝里的蘑菇长出来,就开始在四周挖些土陷阱,只要有猎物掉进去,就用尾巴拖到坑里,猎物挣扎的时候吸入麻木蘑菇排出来的气体就会麻木,神志清醒,也能说点话,但是身体却动不了,只能活活饿死,然后被老鼠再拖进主窝吃掉。

    “这,这是老鼠?那,怎么抓它呢?”王平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在地球上,怎么会有这样的老鼠?

    “公母老鼠很爱护幼子,白天都会在窝里不出来,这种老鼠十分怕光,只要在白天挖开它的主窝,疏散完气味都不用担心老鼠跑了,公母老鼠不想抛弃幼子,只会在窝里不动,等你来抓,只是它的窝很深,挖起来费劲。”老乌龟回答道:“再就是用削尖的木头g戳到它挖的土陷阱,夜晚的时候跳进去,等它听声音来缠你的腿,顺着尾巴根把尖木头扎进去,一扎一个准,再抓住尾巴把它拽出来。”

    “老人家是不是就用第二种方法,结果出手慢了才被它拉进d里去的?”王平有些明白老头要他做什么了。

    “是呀,晚上进了d就死定了,吸一口麻木蘑菇的气,人就麻到现在,还好还能说话,不然怎么死的都不知道。”老乌龟看出王平真的是什么都不知道,索性接着解释道:“油老鼠虽然吃烂r,但是只要你不嫌弃,它那几十斤老鼠r味道还是不错的,皮毛又防水又保暖,油脂熬出来之后做火把和油灯都很不错的。”

    “老鼠r我是不吃的,也吃不了,呵呵”王平干笑着,转念想起个问题:“帮您抓老鼠没问题,您刚才说村里的习俗什么的,怎么没见村里人过来帮您啊?”

    “别提了!永生教那些畜生!”不提村民还好,结果老头似乎被钩起了什么伤心往事,咒骂着,“以后再跟你说吧,等一会天亮了,老乌龟给你看样新东西,就埋在旁边不远的地方,抓老鼠很管用的!”

    王平在没见过老乌龟的秘密武器前,总在猜想是什么东西,老鼠的油脂很易燃,火药类的东西肯定不能用,不然稍稍有点火星,别说抓老鼠,连地面都能烧塌陷了。难道是传说中威力最强大的单兵定向中子爆破雷?虽然它能在一定方向和范围上产生足已杀死任何生物的中子束,可是这也太扯了吧?随便就能碰上这个东西?

    离天亮的那点时间,王平并没有浪费,他和老人家学习了一下通用礼仪该怎么使用,老乌龟的年纪确实大了,根据他自己的说法长寿也是有代价的,他的记忆只能保持最近四五十年的,太久远或者不经常想起的东西很快就会消失掉。不过荒原上这种重要礼貌还是不会忘记的,在某些情况下,打错招呼可是会要命的。

    简单来讲,一般的礼貌规定都是外来者先问候主人,当然并不绝对,如果是尊贵的客人,主人也可以先问候,但不论顺序如何,第一句总是:祝蘑菇丰收,至于为什么这样问,说法有很多,老乌龟比较认同的说法是据说以前曾经有过很多年人们都找不到粮食吃,饥荒蔓延,后来有人发现用木头种蘑菇可以一年四季收获,而且只要有木头就可以保证人不会饿死,所以见面总是说‘祝蘑菇丰收’。后来就演变成问候语,而回答语言也很有讲究了,现在很难根据一个人的外表来判断他的来历,比较诚恳的外来人都会直接用回复语让主人知道自己来自什么地方,当然,这也不是绝对的,居心叵测的人自然也会撒谎。

    “不管怎么说吧,回答与木材有关的多是山上来的,回答与老鼠有关的多是荒原人,而回答与铁矿有关的可能是城镇周围的人。”老乌龟最后举了几个常用的回答例子。

    “城镇?”王平这才想起来问道:“现在还有城镇?那现在还有国家么?”

    “城镇当然有啊,不过我活了这么多岁,只见过城镇里出来的商队什么的,从来没进入那些地方,最多也就是远远望见过,很多城镇的传说都是听人说的,荒原这么大,都没有一座真正的城镇呢,而且我听说那里并不欢迎外人,有很多城镇都有很怪的规矩。”老乌龟沉吟了半晌,接着有些迟疑的问道:“国家?很久没有人说起这个词了,我也不知道现在有没有国家,只知道很久以前某个叫世界的地方有很多国家,至于荒原上,从来没见过国家这个东西。”

    “看来我还真是衰,不但不知道现在是什么年代,连国家都没有了。”王平有些郁闷的想着,两个人的闲聊在黎明第一缕阳光照s在荒原上结束了,老乌龟象宝贝一样给王平展示了他捉老鼠的利器,那是一把折叠铁锹,看起来是不锈钢的,用老乌龟的话来讲发现这把铁锹纯是运气,大概几年前的某天,他爬到山上找吃的,结果在一处断崖下的尸骨中发现了这个,用起来很顺手,携带也方便。

    王平很庆幸老乌龟并没有发现他的身体有什么奇怪的地方,当然,如果他看到王平的胸膛就不会这么想了,那把猎枪直接把王平躯体上的伪装肌r轰了个稀烂,还好有衣服遮挡,不然猛然被人看见,烂r下面那种不正常的白色胸甲,谁都会被吓到的。

    至于老乌龟,心中认定他肯定是抽毒抽过量了,现在的毒品都是些乱七八糟不知道什么东西配成的,很容易就把人弄的迟钝啊,疯狂啊等等。所以看见王平那种笨拙的动作,老乌龟也没多说什么,只是在心里叹息,这么好的一个小伙子,体格壮实,白白嫩嫩的,在荒原上可不多见,可惜了,可惜了。

    有了铁锹的帮助,两个人终于在太阳下山前将两只大老鼠抓住,顺便还弄到了接近三十只小老鼠,算是很大的收获了。挖掘的中途王平为了不引起老乌龟的怀疑,还特意跑出去解决了一下生理问题,应该说这副躯体除了重量与体积之间的关系处理的不太好外,其它伪装也很一般,没有眼泪、汗水等等,也就是能通过伪造的男性器官排出点清水来,王平也猜想到这种不太雅观的设计肯定不仅仅是用来作为正常人伪装用,不然为什么不连废物排泄功能一起设计上呢?可惜辅助计算机系统里并没有任何的使用说明,王平也就只好拿它作为生理伪装的一种来使用了。

    老乌龟坚持要给王平做顿大餐,烤两只小老鼠来吃,王平实在是无法推辞,只要勉强装做好吃的样子咬碎咽下,存到身体内的存物空间(内藏武器设备被清理后的空间)里,找机会倾倒掉。还好他没有唾y等等分泌,不然一想到那种黏糊糊的东西还要从肚子里拿出来,再把存物空间清理干净,也是件很恶心的事情。

    接下来的日子里,王平与老乌龟在荒原上游荡,老乌龟不时给王平带来一些想不到的惊喜,比如说他认识一些字、对荒原周围比较了解、知道一些荒原上的习俗等等,同时王平也发现老乌龟对于荒原外的事情一无所知,而王平给老乌龟的感觉也很奇特,睡的很少,吃的也不多,偶尔动作还很笨拙,但是精力却很充沛,干起活来几乎不用休息。

    在荒原上偶尔会看到残留下来的柏油马路或者高速公路的遗迹,王平也曾经想过是不是顺着这些路走就可以看到某个大城镇呢?他也问过老乌龟是否了解自己沉睡过的那个村庄,老乌龟说他知道那里,没去过,几天的谈话下来,王平估计老乌龟的活动范围大概在东西长五百公里南北宽三百公里的范围,而根据老乌龟的描述,这个范围内只有王平说过的那个有些自闭的村庄,再就是老乌龟过冬的地方。

    有时候老乌龟也在琢磨,王平的祖先是不是和自己的祖先一样有什么奇特的地方呢?当然,他们虽然在一起游荡了这么多天,互相之间却也保持着一份默契,那就是对方不说的,自己绝对不问,以免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对于王平的怪异举动,老乌龟最终有自己的解释,他不了解荒原,很多时候都会问些幼稚可笑的问题,确实也不象是抽毒的,最大的可能就是他来自城镇,只有那些地方才会出现王平这样的人。

    王平醒来的时候是秋天,经过这些时日,天气就逐渐冷了下来,两个人的狩猎积蓄也扩张到十张左右的各种皮毛,五六块虫子的甲壳。终于老乌龟和王平商量该回乡里看看了,也好准备着过冬。

    王平已经了解荒原上对人类不同聚集地的叫法,那些自成体系,一般不接待荒原人的大城镇都被称做城镇,而那些由荒原人组成的聚集地,按照荒原的惯例无论大小都被称做‘乡’,而比乡小一些的,通常都是由几户人家发展起来的地方根据姓名不同就叫做牛家村啊,李家村啊等等。

    这些天相处下来,王平已经开始刻意模仿老乌龟的某些动作方式等等,以求让自己真正的成为一名荒原人,唯一的问题就是他的脸色还是一样的苍白,毕竟这种假脸不是靠晒晒就会黑的,王平只好弄点草木灰,每天早上起来化妆一下。

    老乌龟把这些都看在眼里,也并没有说什么。

    “木头王,咱们今天就可以到乡里了,翻过这个土丘就是了。”老乌龟精力实在是充沛,指着对面那座高度能有三百米左右的石头山叫土丘。顺便提一句,木头是老乌龟给王平起的外号,原因是他看起来总是一张木头脸,另外就是在荒原上自我介绍的时候如果让对方叫自己的外号比较亲切点。王平本来就是个没生活目标的人,也不会介意这些细节,这些天叫下来,‘木头王’这个词也听习惯了。

    王平点点头,没有说话,知道自己基本上是个路痴,所以也在努力向老乌龟学习怎么辨别方向,问题是他真的很没有方向感,即使老乌龟教导他用的那些野外辨认方法他也经常用错,辅助计算机又从来没有储存这些东西,王平只好感叹自己真的很无能了。

    老乌龟熟练地把背包从身上卸下,解开包裹开始整理起来,这些天的狩猎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收获,也没发现什么趁手的家伙,所以老乌龟还是拿着他那把折叠铁锹,而王平手中则是根削尖了的木g。

    两个人又走了半天,终于翻过了‘土丘’来到老乌龟所说的乡,王平向老乌龟打听过这个地方是什么样子的,老乌龟却没多说什么,“反正也要在这里过冬,你自己看就好了。”

    放眼望去王平依稀看到一个小小的火车站,虽然火车站的铁轨早已经被破坏锈蚀的无影无踪,但是车站的外行却依稀可辨,还有几栋房架子耸立在那里,用各种石块,破布,破铁皮等杂物堆积成各类房屋依附着那几栋摇摇欲坠的房架子,各种灰暗的色调互相搀杂,偶尔会在其中闪现出火光,相比于村民用土砖建造的低矮土房,这里起码让王平感觉到了现代的气息。

    走到近前,空气中开始弥漫某种说不出的味道,似乎混合了鲜血、腐r、粪n等等,虽然王平及时关闭了嗅觉器官,但是辅助计算机仍然不厌其烦地在木头王眼前刷着各种繁杂的大分子气体成分分析数据,王平也就只有将分析数据也暂时关掉了。

    “怎么样?这就是我说的破铁乡”老乌龟不无得意的说道,“这里不错吧,夏天这里人不多,也就三百多人?一到冬天,这里能聚集十百多人呢。”

    王平已经习惯老乌龟这么说了,他也试图让老乌龟理解“千”这个字的意义,老乌龟也表示理解,可是一说话还是把千说成十百,王平也就随他去了。

    “你在这里有住的地方?”两个人漫步往老乌龟口中的破铁乡走去,土道上人多了起来,王平偷偷打量那些陌生的面孔,跟自己一样穿着破烂,浑身脏黑。

    “自从村子散了以后我每年冬天都来这里,咱们包裹里不是有兽皮和虫甲么?在这里可以换到淡水和食物,再加上咱们埋在野外的风干r,等手头吃完了就去挖点回来,这个冬天怎么都熬的过去的。”老乌龟咳嗽了两声,很正经的对王平是说:“里面的规矩我都和你说了,在这里就不重复了,不过话说回来,我和你搭伙就是看上你年轻,肯干活,而老乌龟我有经验,在荒原上讨生活并不容易,过冬尤其如此,人饿极了吃人也是经常的事情,所以一会进去换完食物,你要愿意就继续和老乌龟搭伙,如果不愿意和我这个糟老头子一起走,所有收获包括那些风干r都分一半给你,你救我一次,迟早我会还你的,如何?”

    王平并没想到老乌龟忽然很正式的提出这个问题,转念想想自己也没地方可去,先跟老乌龟一路也不是什么坏选择,“如果没意外的话,还是继续搭伙吧,起码把这个冬天过去再说。”

    老乌龟点点头,没多说什么,两人继续前行,路边的破帐篷开始多了起来,偶尔会有个裹着毯子的女人招呼他们:“想来乐乐么?给口吃的就行。”王平听老乌龟说过,这些路边破帐篷都是没什么生活能力的老弱妇孺的住所,只要有吃的,你叫他们干什么都成。

    “这年头谁顾得上谁啊,别有什么慈悲心,你给其中一个人吃喝,其它人就会上来抢的,拿好家伙,这段路可不好走。”老乌龟嘱咐道“杀人他们也敢,就看有没有力气和家伙了。明白么?”

    王平点点头,表示明白。

    走过这些帐篷屋,两个人来到一处铁丝网围栏的出入口处,铁丝网很破旧,到处是窟窿,看来意义大于实用性。这里就算是破铁乡的正式入口了。老乌龟曾经说过,破铁乡没有什么管理人员,谁武器厉害,谁势力大谁就管着破铁乡,本地居民和外地过冬的流浪者只要按照规矩定期交纳一定数量的粮食或者清水就可以在破铁乡里面讨生活了。

    老乌龟看看入口处的警卫,悄声对王平说:“半年没来,看服装,又换人管了。”

    说完话,老乌龟抢前几步跟警卫套点近乎,几小块r干塞过去,警卫马上让两人进入乡里。王平注意到警卫手中的火铳有些眼熟。随即他听到一个很熟悉的嗓音。

    “我就说早该扫平那个村子,几十杆破套筒就把你们吓唬住了,你看看,扫完村子卖完人,还弄到不少粮食吧。”

    第一卷:挣脱桎梏 第六章 兔子

    说话的不是别人,正是那天差点“杀死”王平的枪手,史狗,依然是那身帆布裤子黑色衣服,仍然是满脸疤瘌,经过这段时间在老乌龟身边的生活,王平很清楚,穿着正经衣服的人都不要去招惹,荒原上的平民只穿的起兽皮缝制的皮衣,不但味道难闻,还很容易干裂,和这些能穿上正经衣服的人根本没有办法比,从另一个角度讲,史狗这身衣服必定也是辗转染了很多人的鲜血才落到他手里的。

    王平并不担心史狗能认出自己,毕竟对于他这样一个“大人物”来讲,不可能记得自己随便开枪打中的人长什么样子,何况王平还用草木灰把自己弄的黑漆漆地。

    史狗和手下越走越远,眼见着进入了火车站的房子中,并没有注意到旁边一个穿着破烂兽皮,浑身肮脏,佝偻着背,身上还绑着几块虫甲的家伙在偷偷注视着自己。

    就在王平看着史狗逐渐走远的时候,老乌龟也打听完破铁乡的事情来到王平身边,看老乌龟的表情,这次来破铁乡应该不会有什么好事情。

    “有一个好消息,永生教刚刚占领这里,所有的税收原样不变,一切照常,”老乌龟叹口气,接着说道:“另一个坏消息估计你已经知道了,方圆几百里内的最后一个村子被永生教攻破了,最新消息是村里的人都卖做了奴隶。”

    “对我们来讲这算是坏消息?”王平虽然可怜那些村民,但是还是没弄明白这消息为什么算是坏的。

    “那个村子是方圆几百里内唯一能够稳定生产粮食的地方,每年破铁乡都会有人去收购粮食,今年马上要收获的时候永生教破坏了村子,今年冬天就没有粮食可换了。”老乌龟有些懊恼的说到:“现在破铁乡的粮食没有多少,咱们的兽皮还有虫甲就很少有人要,很多乡民都琢磨着跟永生教走,或许还能有出路。”

    “我跟你提到过那个村子被人破坏的事情,可是当时你怎么说没事,还问我是不是要报仇,报仇可不管我之类的?”王平到是不担心没粮食吃,毕竟他现在不需要这些东西。

    “我也不知道会是永生教的人,以为不管什么地方来的土匪都是冲着村子要收割的粮食去的,而这附近能够拿粮食换东西并且还算安全的地方就只有这里了,所以没担心啊。”老乌龟辩解着说,“谁知道会是永生教的人。”

    “永生教到底是什么来历?”王平本来对这些教派什么的不感兴趣,但是既然影响到他和老乌龟的生活还是仔细问问的好。

    谁知道老乌龟对永生教也不熟悉,他只知道这个教派追求永生,对荒原的人并不友好,似乎是因为荒原人的血统什么的,但是他们拥有的火力是荒原上的村庄所无法比拟的,所以也没人反抗他们。老乌龟原来的村子就是被永生教的人所毁灭,所有人都卖做奴隶。

    “其实卖做奴隶也不坏,听说作为奴隶可以到城市周围生活,只要肯干活,起码不会担心饿死,我是太老了,这帮人看我实在卖不上价钱,路上浪费粮食,连杀我都嫌累,才会把我丢下的。”老乌龟苦笑了一下,拉着王平边走边说道:“这已经是快十年前的事情了,我也不知道我竟然能在荒原上一个人活这么久,就算是单独在荒原游逛的小伙子可能也没我这个糟老头能活呢。”

    “这个破铁乡也有很多人啊,为什么永生教不把他们卖做奴隶?”王平仍然有许多疑问,老乌龟表示自己也不知道。

    “因为把所有人都卖做奴隶谁给他们找东西啊。”两人的身边响起苍老的声音,老乌龟到是没什么反应,王平想反应也来不及,他这具身体有时候比普通人反应还慢一些。

    “我就知道你这个老兔子还没死,哈哈!”顺着老乌龟的目光,王平看见破帐篷的y影处缓慢的走出一个老人,老人拄着拐g,缓慢的走到两人面前,咳嗽了两声才抬起头。

    这个老人和老乌龟一样面脸皱纹,散发着只有那种垂垂老朽才会有的特别味道,身上穿着黑色的,似乎正是油老鼠皮制作的服装,唯一让人无法忘记的是他的眼睛,清澈明亮,却没有一丝神采。

    “你旁边那个东西是什么?”老人问老乌龟道:“是你拣来的?你个老糊涂总是乱拣东西。”

    王平有些惊讶,他不由得握紧手中的木g。这个老人平淡的一句话就说明他知道自己身体与常人不同。

    “这个老瞎子是我的老朋友了,他的耳朵比常人灵敏许多,我们都叫他老兔子,也是我少有的几个没有忘记的朋友,哈哈。”老乌龟并没有着急回答老兔子的问题,先对王平介绍道。“别人都以为他是个耳朵灵敏的老瞎子,靠耳朵在荒原上挖老鼠d,那是一挖一个准,却很少有人知道,他可是破铁乡少有的百事通,你问我那么多问题,我这个破记性是回答不了,尽管问他好了。”

    “祝蘑菇丰收。”王平赶紧用荒原礼节打招呼。

    老兔子却没有回答,而是摸索着摸了摸王平的手,然后顺着手又摸摸王平的肩膀,就这样将王平的上半身摸索完毕后,叹口气,说道:“别怪我失礼,我真的不知道怎么称呼你,更不知道该不该信任你。”

    老乌龟惊奇地说道:“老兔子,你没事情吧,这么个大活人把你吓成这个样子?难不成我走这段时间你出了什么事情?”

    老兔子转身让两人跟着自己,三个人沿着破铁乡的铁丝网走了大概两三百米的样子,就到达了破铁乡的最北边,王平估算了一下,根据刚才在镇外的了望,再加上镇子里走的这么远,整个破铁乡也就长方五百米左右,换句话说周长两千米左右,以火车站为中心辐s开四个区域,每个区域也就周长一千米,实际上并不大。

    老兔子弯腰拉起地上的一块破木头板,钻了进去,看起来老乌龟也经常来这里,先把毛皮和虫甲丢进d子,然后很熟练的钻了进去。王平迟疑了一下,还是钻了进去,作为最后一个,他笨拙的把木头板子盖回原位。

    老瞎子在黑暗中不需要点灯,老乌龟很熟练的摸出只破碗,借着破木板缝隙的那点光亮很快弄出盏小油灯来,火石将油灯点亮的那一刻起,王平才惊讶的发现,地d里放满了他熟悉的东西!

    虽然离开村庄前,他也翻找过村子里的东西,可惜村民撤离的时候并没有放弃那些微薄的家底,而这些家底多半都被永生教弄走了,在荒原上游荡也能看到残破的路面,掩埋在荒草里的腐朽铁轨,偶尔还能发现个破旧的塑料碎片什么的,却从来没发现完整的生活用品,进入破铁乡后,王平根本就没机会走进那些看起来已经空荡破碎的帐篷里,也更没有可能进入那些所谓永生教的房间,严格意义上来讲,这个地d是他进入的第一个真正意义上的房间。

    地d并不大,也就是不到十平米的样子,一米半高,人在里面只能坐着或弯腰行走,这里有一半的空间被各种杂物堆满了,除了废铜烂铁外,王平还分辨出来起码两个不锈钢锅,一把剪刀,一个残破的塑料电话,甚至还有台打印机!

    “好了,老乌龟,你每次来我这里都会问些你早就问过却又忘记的问题,我先说吧,”老兔子坐在地上,先开了口,王平并没有说话,他知道自己的运气还算不错,遇到这两个老人家而不是奴隶队,还是多听听的好。

    老兔子只是简短的说了一下老乌龟为什么健忘,因为他的长寿血统来自他的祖先,而长寿产生的一个副作用就是大脑记忆细胞不能随着记忆的增多建立更多化学连接,所以老乌龟只能无意识的忘记不重要的东西,记得重要的东西。

    王平不能分辨老兔子说的是否正确,因为他根本也不知道老兔子说的是什么,这些话是他理解不了的。

    至于老乌龟,只是嘿嘿傻笑了几声,说道:“反正我是不会忘记永生教、你、破铁乡还有怎么样在荒原生存。”转头又看看王平接着说道:“能不能忘记你就不一定了,别怪我,我的记性就是这样了。”

    王平看老乌龟不说话了,还没张嘴问,老兔子到是先说话了:“很抱歉我用东西这个词来称呼你,既然老乌龟刚才在路上已经保证你不是个贪婪的人,而且还救过他,那我们可以算是朋友,但是在你问我问题之前,我想先让你解答我的一个疑惑,可以么?”

    王平本能的点点头,才想起来老兔子看不见,刚要张嘴说话,老兔子却笑了:“你同意就好,别担心,我听的到你点头的声音。你也知道我的听觉很灵敏了,那么我只想问你,为什么我听不到你的心跳声?”

    王平将自己的过去讲了一遍,老乌龟的惊讶就不用说了,连老兔子都呆滞了半晌才回过神了,不由得感慨道:“我们失去的太多太多了,这也说明我的判断是对的,世界原来不是这样的!”

    “世界,世界,你总说世界,世界在什么地方呢?”老乌龟还是有些懊恼地挠了挠他那油腻腻的头发。

    王平没有说话,只是在等待老兔子描述他所知道的世界是什么样子。

    “你已经讲了你的过去,作为交换,我也讲讲我的往事吧。”

    老兔子嘶哑低沉的嗓音让王平了解到一个他曾经设想却刻意回避的残酷现实——他所生活的世界确实已经毁灭了,或者说在某种程度上毁灭了。

    怎么毁灭的,老兔子并不清楚,他也算是破铁乡中除去那些有长寿人血统的健忘者外,最长寿的人之一,六十三岁了。他的幼年是在冰雪中度过的,那时候他并不在破铁乡生活,而是在这里往北的地方,幼年的记忆总是模糊不清,他只记得和亲人冒着风雪不断向南走,不断有亲人倒下,七岁的时候他第一次看到了绿色的草、红色的石头、黄色的土、流淌的河水,他的家人就在那里定居了下来,可是问题却出现了,他们住了不到两年,家人中就死的只有他一个人,他的姐姐是最后一个去世的,临死前嘱咐他一定要离开这里,因为这里有魔鬼,让家里人不断的死去。而他的眼睛就在那时开始逐渐失明,耳朵却逐渐灵敏起来。

    老兔子离开了那个地方开始流浪,他到过很多地方,也见过各样的人,听过许多千奇百怪的理论、故事,最终他来到了破铁乡,定居了下来。对于老兔子来讲,他的耳朵可以让他根据声音的强弱,在不同距离的听到他想听的东西,打个比方,他可以在五米的范围内听到人类的心跳声,超过五米就必须比心跳声还要强烈的声音他才能听到。

    老兔子知道以前的人们把所有地方加在一起叫做“世界”,他所走过的地区只是世界的一小部分,大概是被前人类称做亚洲的东南部,确切来说,叫做中国,而他们所说的语言,叫做中文。破铁乡所在的位置应该就是中国的北部,曾经被称为内蒙古的地方。

    王平听完老兔子讲述的往事后,沉默了一会,问道:“现在还有中国政府么?”

    “没有了,听说曾经有个最大的政府叫联合国,也都已经没有了。”老兔子回答说,他的眼睛仍然那么纯净无神,摸索着弄出个破烂塑料桶,又弄出个杯子,老乌龟接过去,小心翼翼地到出一些淡水来,王平看到桶上还依稀还贴着蜂蜜两个字。

    老兔子喝了口水,叹了口气接着说道:“如果你真的沉睡了很长时间,那么你所在的世界,包括你说的政府,一切的一切都毁灭掉了,别问我毁灭了多长时间,如何毁灭的,我不知道,即使流浪了这么长时间我仍然无法回答你,唯一能告诉你的是六十年前这里应该还是冰天雪地,而现在则是半年冬天半年春夏秋。”

    “冬天我明白是什么意思,春夏秋是什么?”老乌龟问道。

    “就是咱们常说暑天。”老兔子并没有因为对面这个糟老头的随意提问而懊恼,笑着回答。

    王平有的时候真的很想大声喊叫,发泄,疯狂一下!可是他做不到,他没有心脏,身体没有那些可以表示紧张的细微动作,连狠狠握拳头都会被辅助计算机提示出力过大。他能做的只是低下头,叹了口气,然后接着问道:“难道就没有人试图在建立政府或者别的什么?”

    老兔子笑了,似乎他今天心情很好,将最后一点水到进杯子里,一口喝了干净,心疼的老乌龟直叫唤,毕竟干净的淡水是雪水以及其它的那些水不能比的啊。老兔子咳嗽了一下接着回答说:“我第一次来这里的时候,这里还是冰天雪地,几乎没有几个人,第二次来这里也是我打算在这里定居下来,这里已经有了接近三百人,可是二十年后的今天,这里最多的时候也就有一千人左右。人们都在为活着努力,谁还有心思建立什么政府,只有吃的才是最重要的,活着才是最美妙的。文字已经被人们遗忘,文明也早就成为云烟,连历史也不过是面包上的一只苍蝇而已。这段话是我爷爷说的,我不太明白他的意思,但是我想,爷爷临死所说的话总会有一些道理的。”

    “好吧,能知道这些事情也很厉害了,我真的很感谢你。”王平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他本来还奢望在某个地方还有自己沉睡前的那种秩序、文明的社会存在,但是现在看来,自己还不如一直沉睡到死的好,总比来到这个破落蛮荒的世界强。王平这时候才真正明白自己为什么不为那些村民的遭遇生气,见到史狗也不想轰他一枪报仇,因为他从醒来到现在心底都在潜意识的认为这是个梦,都在逃避这一切,认为这些都不是真实的东西,认为这些不过是他的幻想。

    可是老兔子的眼神和话语将他从那种半梦幻的状态中彻底惊醒了,这些就是现实,是赤ll,残酷,充满血泪,暴力,不公正的事实,他所知道的那个美好、和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