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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3 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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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两种方法其实估计你都知道,而且甚至比我还了解,毕竟你们浸y此道已经很长时间了,而我只是初涉资本运作领域……”

    “你就快说吧,拖拖拉拉的你想急死我?”裴莹莹嗔怪着,我的眼神转向朱世灿,颇带点儿暗示的冲他挤了一下眼睛。朱世灿笑了,他知道我什么意思。

    “第一,追跌出局。首先将股价从四块附近一路拉升使其不合理的飙升到十二块以上,然后不断的跌停出货,估计能在六块左右清仓,然后股价会自然震荡。等到公司迁址年底配股的利好消息传出,应该会将股价稳定在八块左右,差不多应该达到你们的预期目标吧?”

    裴莹莹坚决的摇了摇头,显然,这个方案她不可能赞成。

    “不行,这样太招摇,显然是违规c作,虽然最终散户依旧会有收益者,但是追进来的股民很可能被你这样的清仓方式弄得倾家荡产,弄得不好证监会会出面干预,到时候让公司停牌,这就出大事儿了。

    我笑了。我何尝不知道这种方案导致的结果基本是这样?我也只是故意这样说,等着裴莹莹的反对而已。

    将手里的香烟在烟灰缸里摁熄,我伸出两根手指,“第二种方案……”朱世灿对帮他按摩的女孩低语了一句,那个女孩点点头,站起来出去了。很快我就要说到真正的计划了,朱世灿怎么会不明白,这个时候,当然需要把周围的人清空,否则万一出点儿纰漏谁也担待不起。

    “第二种方案,流通盘六千万股,我会大量进货,至少吃进四千五百万股,这样,实际上我手头掌握的股票甚至可以得到斯诺实业的董事会主席的位置。看上去很像一次恶意收购策略,市场上也一定会形成这样的猜测。于是乎甚至我们都不需要进行任何的对冲手段,股价就会轻易的被拉升到一个不合理的地步。至于具体是多少,只能看市场反应了。我适当出货。但是依旧会使自己手里的股票数量在三千五百万股以上。今年年底之前。斯诺实业必须实现成功迁址,借着这个利好,年底的分红形式定为十配十。表面上看起来,是看死了恶意收购者资金已罄,没有多余的资金实现配股,从而迫使庄家的恶意收购流产。这可以被看作是斯诺实业避免公司被收购的合理策略,对任何部门都解释的通——至于怎么解释,那是斯诺实业董事会的事情,我就不替他们c心了——而借着市场反应激烈,我悄悄的缓慢出货,看上去也像是收购失败被迫清仓,于是实现顺利套现。斯诺那边为了控股需要。可以从我手上大量进货,虽然是高价买进,但是由于十配十能够收益一部分资金,基本上还能实现略有盈利。这样成为双赢,我出局,股价也保持在一个高价位,而斯诺实业的控股权也没有受到任何的挑战……”

    我缓缓说完,拿起手边的水杯,喝了一口。然后看着陷入沉思中的裴莹莹

    半晌之后,裴莹莹抬头看着我,“我不得不承认,这个策略的确很完美……但是,这里头有一个最大的问题,就是不能受到任何的干扰,万一有人蓄意捣乱,先趁着你吸货的时候也囤积一部分股票在手,等你中盘调整的时候将你吐出的一千万股全部吸纳,理论上他能得到两千五百万股,当然,我们也知道这不可能,但是想必要超过一千五百万股还是很轻松的,好的话,甚至能够超过两千万。这样,你的计划就有问题了。当斯诺方面宣布十配十,你自然佯装资金流转不便,收购失败缓慢出货,而那个除你之外最大的庄家趁机吸纳,最终他可以达到控盘的阶段。只要他手里的资金足够,就可以享受十配十的福利,到时候谁能拦得住他?”

    我笑了,裴莹莹果然找出了这个计划里最为脆弱的一点。

    在去上海之前,其实刚才我所说出的两个方案我就已经想好了,第一个当然也会被我无情的放弃掉,而最为困扰我的,也就是裴莹莹的担忧。

    可是,从上海回来之后,主要是从上海开车回来的路上,我就已经想好这个计划应该如何c作,就可以避免掉这样的麻烦了。甚至,我还可以顺带着“照顾”一些人,如果那些人真的那么不识相的话。

    我故意耸耸肩,摊开双手,“那么我就无计可施了,这么大的流通盘,目前凭我,也只能想出这两种方式,但是似乎莹莹把这两种方案都否决了。要是实在不行,我也只能遗憾的放弃了……”

    裴莹莹的眼神掠过我的脸,目光中带着怀疑,但是她从我脸上看不出什么破绽,她颇有些失望的摇了摇头,“真的没有更好的办法了?”

    “任何事情都是赌博,这次也不例外……当然,还有另外的一条路,毕竟斯诺实业是受到政府保护的企业,如果真的横刺里杀出一个程咬金,让我们双方都陷入被动,也可以让他们到政府部分适当的协调,到了年底突然宣布增加配股,而对市场上的流通盘则按照正常的分红。斯诺实业今年的业绩并不算太好,分红需要的资金有限,强行投入一笔钱,实现单方面的股本增加。这样,斯诺还是能够得到正常的控股权的。而对方不管是什么人,都不可能跟斯诺实业打一场长期的拉锯战,毕竟资本投资还是要实现短期盈利,像是巴菲特那种长期投资的理论,是建立在西方的资本市场已经太成熟的基础上的。国内的资本市场还处于‘博弈期”相信还没什么人愿意做这样的事情。难道真的加入斯诺做一个股东么?”我又点起了一支烟,吐出一口烟后接着说,“当然,这需要跟当地政府进行沟通,我就不知道你们斯诺方面能不能搞的定了!”

    裴莹莹缓缓的摇了摇头,“这是个太没有把握的事情,十三,你说说看,政府方面有没有可能沟通成功?”

    我眼角含笑,看着朱世灿,他能说出什么样子的话,我太有数了。

    果然,朱世灿说的跟我想的完全一样,“这个很难说,到时候如果需要我可以适当活动,但是不能保证……”

    裴莹莹当机立断,“那就是不行!”

    我笑了,“还有一条退路。当股价成功拉高,又有外部资本介入的情况下,我会将一千一百万股按照当时的盘价一次性转到斯诺名下,斯诺大概需要一亿左右的资金来帮助我套现,但是斯诺将绝对不会损失控股权!”

    裴莹莹还是摇了摇头,苦笑着说,“我想,董事会是不会答应的!”

    我假作讶异,“为什么不答应?一个亿,让斯诺的股票升值到十块附近,单股收益六块,你们目前持有的股票是四千万股,总收益超过两亿四千万,花费一个亿左右,账面上还有一亿四千万的盈利啊!”

    “石磊,我知道你肯定还有后手,大家都明白,账面盈利是没有用的,股票不出手,是没有实际价值的。”

    “可是你们要的不就是账面上的数据么?”

    “但是也不能让公司为此付出一个亿的代价吧?”裴莹莹苦笑着。

    我心里在笑,但是面子上绝不会露出来。之前从里间出来之前,我就故意问了朱世灿一句话,就是关于今晚的约谈是否裴莹莹的主意。其实不用朱世灿回答,我心里是有答案的。问一下,不过是让朱世灿帮着确认一下而已。而朱世灿当时回头看了我一眼,并没有回答,其实就已经是最好的回答了。

    既然是裴莹莹提出的约谈,那么就跟朱世灿没什么关系,我当然不需要把我心里完全的实话给说出来。说出来,对我没什么好处,很容易让斯诺方面摆我一道。虽然裴莹莹现在算得上是身在曹营心在汉,而且也承诺这件事完了之后就转投到我这边。可是万一呢?我不可能拿着这样的事情去赌博,输了就会导致永远的一蹶不振。毕竟裴莹莹是半路上杀出的一匹黑马,恐怕就算是朱世灿对她也没有完全的把握,否则,在我问出那句话的时候,朱世灿就会告诉我可以完全信任裴莹莹了。

    我那句话的试探最终的目的就是想知道,朱世灿是否敢于完全信任裴莹莹。如果他能相信,我跟信也无妨。

    他若是都不敢彻底的信任,我就更不敢了。不是我多疑,而是信任这个东西,实在是商业c作上最为令人担心的问题。

    “那我就再考虑考虑吧,目前的确只有这些考虑。反正这两天龙大就要过来了,他是这方面的行家里手,一定会有更好的解决办法的。”

    裴莹莹点了点头,“似乎也只能这样了!”

    第二卷 风卷云涌 第九十章 开bw 7系的街头小贩

    先送女士回家这是传统,虽然裴莹莹在南京还没有家,住在宾馆里,但是先送她回家至少一切正常。

    看着朱世灿送裴莹莹进了宾馆,我微笑了一下,发动车子在周围绕圈。

    十五分钟之后,我的电话按照我预想的那样响了。

    “十三少,还有什么吩咐?”

    “行了,你也别装了,赶紧把车开回来,我知道你一定在附近兜圈子呢!”

    我假作惊讶,“没有啊,我都快到家啊,怎么?你还要我送你回家啊?我以为你今晚就留宿莹莹的大床之上了呢!”

    朱世灿被气笑了,在电话那头啐了一口,“行了,别玩了,我还不知道你?精的给你一身毛你就成猴儿了,赶紧回来,少废话。”

    我挂上电话,把车兜回去。

    “你怎么就知道我在附近兜圈子?”等朱世灿上了车我问他。

    朱世灿眼睛看着前方,答非所问的来了一句,“你是不是打算设计白大少?”

    我转头看了朱世灿一眼,他的双眉纠结在一起,显见心事沉重。

    踌躇了一会儿,我决定实话实说,“是……”

    “你确定你能惹得起这场官司?”

    “没什么吧?帮白大少开拓一下他的产业而已,再者说了,他做电子的,光纤也勉强算是业务范围之内,产业多元化不是必然的发展方向么?对于白家而言,多参与一家公司似乎也不是什么坏事。”

    朱世灿啧了一声,又是半晌不开口。而此时,车已经过了草场门桥,沿着北京西路缓缓前行。

    我已经很刻意的降低车速了,但是还是在朱世灿开口之前把车开上了颐和路。

    车子缓缓停在朱世灿家门口,一直托着下巴沉思的朱世灿终于开口了,“我总觉得有些不妥……白大少这个人看似大度豁达。典型的北方人的性子。可是,熟悉他的人都知道,得罪他的人只有一个下场就是被清除出去。他一般很少会跟人耍什么心眼,但是那是因为没有必要。在他的强大财力的支撑之下,普通点儿的问题他用资金流就足够将对方冲垮。这次你身后虽然站着以龙大代表的赵家,但是赵家显然没有准备好跟白家翻脸……”

    我打断了朱世灿的话,没有再让他继续说下去,“世灿。先不说这个了!首先一点,盘子被推高了,就必然需要有人接手。诚然,即便不去设计白大少,我也不会像刚才在格兰云天里对莹莹说的那样,无论采用哪种方式,显然最后倒霉的都是散户。这是我所不想看到的!既然有人接盘,我就不会去考虑那个人是谁!如果是白大少,那么只能说他已经提前动手了,他不动我的心思。任凭我有天大的本事也设计不到他。在他已经动手的前提下。我要是不从他那儿把便宜找回来,你认为他会放过我么?”

    朱世灿不说话,站定在门口的法国梧桐下。树上已经没什么叶子了,北风呼啸之间又有几片叶子落下……

    黑暗之间,我看到朱世灿的目光没有焦点,不知道他在看着一个多远的地方,沿着他目光的方向,除了空d的黑色天空,我看不到任何的东西。

    半晌之后,朱世灿重重的点点头,“你说的也有道理,似乎的确如此。之所以我之前要跟你说不要过于担心白大少那边,其实就是担心你现在就跟白家起冲突。要知道,如果白大少最终赢了,即便代价惨重点儿,那还没什么。但是如果你赢了……”他又摇了摇头,目光又放向远方,似乎他也预料不到那个后果。

    我勉强笑了一下,“你觉得有双赢的可能么?白大少如果要参与此事,那么很显然。他就是想一下子弄死我,可是既然我不想死,那么对不起,挡路者死!白家又如何?谁挡着我的路,就必须给我让开!”也不知道为什么,说这两句话的时候,我的腰杆似乎特别的硬,很有点儿遇神杀神遇魔杀魔的气概。

    朱世灿也被我这句话给弄得有点儿晕,他收回遥远的目光,落实在我的身上,上下打量着我,用不确定的语气说到,“石磊,我怎么觉得你突然变了?”

    我苦笑一下,“变成什么样儿?难道我就该一辈子都软弱下去么?”

    “我不是那个意思,只是你今天状态好像很亢奋!”

    我坚定的摇摇头,“不是亢奋,而是这几天发生的事情,不管是斯诺的那俩土财主也好,还是在上海吴昀家里见到的那些人,虽然他们也分属两个阶层,但是却让我明白了一个道理。只有你比别人强,才能无所畏惧。或者,你有变得比别人强的可能性!而如果遇到点儿事儿就畏手畏脚,挡路的人就会越来越多!既然我已经选择了这条路,我早已无法回头,白家又如何?要么让我结结实实败在他手下,否则我不会让他阻碍我!”

    啪啪啪啪,朱世灿居然鼓起掌来!

    “好一个选择了这条路,好一个无法回头!”朱世灿笑了,“石磊,从你身上,我第一次看到了真正的自信。而从前,你只是依仗计划的周全滴水不漏,才会显得似乎很自信。而其实,你从未真正的自信过!很好,今儿,你才真正像是一个商人了!”

    我也笑了,甚至觉得自己身上有几分光芒,“我只希望,龙大能让白大少有所畏惧,否则,别说是他白大少,就算是他白家的掌门人趟进这条混浊的河,我也一定会让他留下点儿什么!”

    “那好吧,这个事情我们暂且不说,反正这两天龙大也要过来了,你们自行商量,毕竟是你们自己的事情。看看他怎么说吧!好了,也很晚了,我进去睡了,你也回去早点儿休息吧!”

    说完朱世灿就想要转身进门了,我却笑着叫住了他,“不要我送你到裴莹莹住的宾馆去?我估计这会儿她还没睡……”

    朱世灿回头无可奈何地笑了一下,“你这哪儿有点儿像是打算干大事的样子?刚还说你有商人气质了,现在倒好,又成了街头小贩!”

    “氧化钙!要是街头小贩也开得起bw7系,我还真打算改行呢!”说完,我拉开车门,钻了进去,在车内对朱世灿挥挥手,绝尘而去。

    我原本以为龙大和方达夫很快就会到南京来,可是他俩却迟迟都没有消息。

    也想过要不要打个电话过去,但是又觉得龙大做事肯定有他的打算,便也不着急催。

    就是这几天的工夫,跟我之前的预料一直,斯诺实业的股价缓缓回落,交易所里挂着的都是大笔的卖单,无奈接单的都是一些散户,三手五手的进货量显然无法满足那些老鼠仓出货的要求。

    我估摸着龙大也是在等股价回落,所以也懒得过来。加上他毕竟十多年没有真正的进入过资本市场了,总有些东西需要去适应一下。

    打了个电话给胡治,问了下通达的情况,胡治告知一切正常,有条不紊。我越发发现自己现在是个闲人,龙大那头没有消息,通达有胡治和赵琳足以摆平,抛头露面的事情本来就交给了赵子华,似乎我除了在家睡觉之外没别的什么事情可做。

    看着电视里播放的nba常规赛,科比依旧神勇,独自表演着得分秀,我突然想起自己似乎很久都没运动了。

    约了肥皂,在五台山订了个场地,我拎着几件运动服就出门了。

    车子停在最靠近门口的位置,然后慢慢的往里走。给肥皂去了电话,他说报社有点儿事情,可能会稍微晚点儿到,大约要半个小时。看着下午的阳光还算不错,我干脆在体育场里随意的溜达。

    走到网球场旁边的时候,我停下来,饶有兴致的看一个女老外教两个中国人打球。看着看着,听到边上有人在弹吉它,之后就飘来一串不算多悦耳但是很干净的女声。

    扭头一看,一个穿着破牛仔裤,上身一件宽大的咖啡色毛衣的女孩,靠在栏杆边,盘腿坐着,手里抱着一把黑色的民谣琴。这么冷的冬天,女孩儿居然还是一条单裤,裤子膝盖的破d里,露出一点儿细腻的皮肤。

    女孩一直低着头,认真地看着手里的吉他,看不清长得什么样子。但是从我的角度望过去,女孩的手指很好看,细细长长,倒是很适合弹钢琴。

    手腕上很累赘的套着至少五六样不同的链绳,五彩纷呈,右手的尾指上,还套着一枚干净的没有任何修饰的宽边银戒。

    唱的什么歌儿我没听过,挺粗糙的一首歌,节奏轻快,歌词含糊不清。

    听了几句,我哑然失笑,觉得在这样的下午遇见一个这样打扮的女生,实在是一件很有意思的事情。

    再转过头,那个女老外已经不见了,剩下两个初学网球的中国人在笨拙的击来挡去。干脆双手撑在栏杆上,目不转睛地看着那个弹琴的女孩子。女孩子一头黑黑的短发,乖乖的垂在耳朵下边,是那种二十年前非常流行的娃娃头,现在似乎已经非常少见了。

    由于头发和她一直低着头的原因,我只能隐约的看到她下半张脸,很尖细的下巴,随着嘴唇的翕张蠕动,金色的阳光照s过来,映在她脸上,就连寒毛都纤毫毕现。

    也不知道为什么,我突然笑出了声……

    女孩听见我的笑声,抬起头来,手里也停下了弹奏,“你笑什么?”

    她有一张精巧的脸……

    第二卷 风卷云涌 第九十一章 捡到一个女孩儿

    “你笑什么?”女孩说话的声音就像她的歌声一样,嘎嘣乱脆。

    “太阳这么好,我就笑笑!”

    “你说谎,你一直都在盯着我看!”

    看着她认真的表情,我还真的有点儿语塞,“那太阳这么好,你又这么漂亮,我就笑笑。”

    女孩毫不客气,“你还在说谎,刚才我的姿势决定你从上往下是看不到我的脸的……”我实在无言了,又是一个聪明的姑娘,看来现在聪明女孩儿的数量呈几何倍数增长。她见我不说话,又补充了一句,“我真的很漂亮么?”

    我只得点点头,“真的很漂亮!”

    她笑了,露出两排像是小贝壳一样整齐洁白的牙齿。然后她站起来,把手里的吉他往我这边递,我不明白她的意思,没敢伸手接。

    “接着呀!你会弹么?”

    我点点头,“会一点儿。”

    “会就会,不会就不会,什么叫一点儿?弹来听听!”女孩子骄傲的就像一直犟着脖子的小精灵,随时引颈待歌。

    我无可奈何的笑笑,放下了手里的包,拿着吉他手一撑后头的栏杆,坐了上去。大致的拨了几下弦,弹了一首我从前经常去的那间酒吧的老板seven写的一首歌。很粗糙的一首歌,歌名也叫做《天堂隔壁》,歌词很简单,很颓废,大致跟他的生活状态有关。唱着唱着,我想起了自己曾经跟seven彻夜聊天喝完三瓶伏特加的经历……

    我不知道这首歌是不是能够感动人,但是我知道至少眼前这个女孩子被我感动了,我看到她原本和阳光一样明媚的脸,渐渐的变得y沉……

    “你说你住在天堂的隔壁……我想那儿只有你的身体……你说你不想人碰你的过去……我想要的只是你的身体……我想要把你拥有……我想要你的所有……我不能被你拥有……我不能给你所有……我们只有默默忍受……我们只有随波逐流……”

    我想起,seven说他写这首歌的时候,是在边城凤凰的某个青石巷子里,坐在地上。边弹边写,想到就写一句,路上有人经过的时候还丢下两枚硬币。

    唱完之后,我跳下来,把琴还给那个女孩,“唱完了!”

    “哦!”刚刚还乌云密布的脸瞬间又阳光明媚了,这大概就是年轻女孩子的专利。

    “好了,我要走了!”说着。我拍拍p股上也许有也许没有的灰尘,从地上捡起包包,也拍拍,背在身上往篮球馆走去。

    身后传来一个清晰的声音,“你去哪儿?”不用看都知道是那个女孩。

    我回头笑笑,“约了朋友打球!”

    “是篮球么?”女孩儿又问。

    我这次没有回答,只是点点头,也不管女孩看得见看不见。

    但是我听到了她的声音,声音里带着些许的欣喜,“带上我吧!”

    我的脚步微微有些滞留。随即伸出右手。做了个让她跟上来的收拾,就听到身后一片稀里哗啦收拾东西的声音,很快就看到那个女孩背着吉他拎着自己的小包跟了上来。

    走进球馆的时候。肥皂他们已经到了,看到我身后还跟着个小尾巴,他们齐声发出了一通口哨音,口哨里带着戏谑。我冲着他们比了个中指,然后对女孩说,“我去换衣服,你呆在这儿吧!”女孩点点头,放下了手里的吉他,趴在篮球场边上的围栏上。

    换好衣服走出来的时候,肥皂刚好用一个标准的姿势投进了一个空心三分。获得女孩的叫好。我走到女孩身边,拍拍她的头,然后翻过栏杆进场。

    身后听到女孩的一句话,“大叔加油!”我差点儿脚下一滑摔倒。

    肥皂他们不怀好意的冲着我诡笑,一个打中锋的家伙还凑近来说,“改口味泡小野猫了?”

    我翻个白眼,叫了一声,“氧化钙!”然后抢过他手里的球,运了两步。一个低手上篮,篮球在篮筐上弹了两下掉了进去。

    分好了边,开始斗牛。也不知道怎么搞的,虽然我连热身都没做,但是今天的手感出奇的好,几乎只要出手,都是命中空心篮,而突破也是无往不利,眨眼间,就把对方打了个落花流水。

    女孩一直在场边开心的叫着,也不知道她真看得懂还是假看得懂,反正只要有人进球,她就会拍着巴掌又跳又叫。搞得肥皂很是有点儿奇怪的问我,“这姑娘怎么有点儿矫情啊?你从前不喜欢这样的吧?”我实话实说,告诉他,“刚在外边等你们的时候认识的,她坐在草地上弹琴。”肥皂面部抽搐着怪叫一声,“等于说你捡了个女孩儿?”

    我把手里的篮球狠狠的砸向肥皂,“捡你个头啊,快打球吧,看看你们都输了多少分了!”

    肥皂笑嘻嘻的抱住球,走到中圈附近,把球传给他的队友,然后冲我挤着眼睛说,“氧化钙!大叔你就等着看我们怎么痛宰你们吧!”

    结果不言而喻,今天手风极顺的我根本没有给他们任何的机会,即便是他们扩大了防守,并且让技术最好的肥皂负责盯我,但是我在三分线外还是频频开花。一个小时之后,肥皂垂头丧气地带着满身的汗水,喘着粗气坐到了场边。

    “你丫今天是不是吃了兴奋剂了?怎么这么准啊?根本没法儿防!”肥皂大口地喝着水。

    我夺过他手里的矿泉水瓶,仰脖就是一口,清凉的矿泉水顺着咽喉一路往下,喝完之后突然看到眼前一片黑影……定睛一看,原来是那个女孩站在我的面前。

    “大叔,你们真不卫生!”女孩撅着嘴,俯视着坐在地上的我。

    我一愣,“哦?为什么不卫生?”

    女孩笑的很得意,“交叉感染!”这话她是一个字一个字的蹦出来的,听得我还是一愣,她又笑着解释说,“你们共着一个瓶子喝水。不嫌不卫生啊?”

    “那我们应该怎么喝?”

    我原本以为能刁难一下她,这儿的条件就这样,我忘了买水进来就只能如此,再说,都是大男人,也不在乎这个。

    可是女孩一笑,从包里拿出一包吸管,每人发了一支,看的我们目瞪口呆。听说过包里带筷子和勺子,走到哪儿吃饭都用自己的家伙的,但是从来还没听说有带着一大包吸管出门的。这女孩实在是有点儿意思。

    看到我们一个个傻了眼的样子,女孩得意地说,“嘿嘿,没想到吧?这就叫特立独行!你看我手上,这些东西,我敢打包票这个世界上没有第二个跟我这些一样的!”

    我和肥皂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实在是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原本两个伶牙俐齿的大男人,到了这个女孩这里。只剩下瞠目结舌目瞪口呆的份儿。大概真的是因为出生年代地关系,我们跟现在的小姑娘可能有点儿格格不入。

    可是很奇怪,王茜也才八五年出生的。她怎么没沾染上这些“恶习”?

    休息了一会儿,我们又打了一场,在肥皂的强烈要求之下,两边的人换了一个。他硬把自己塞到了我这边……最终的结果不言而喻,我继承了上半场的优良传统,投篮依旧精准,对方如果扩大防守我就强突内线,若是对方夹击我就分球给无人看守的队友。很快,对方溃不成军,最终我们以七八分的优势获胜。

    一同去更衣室换衣服的时候。肥皂不断地看着我,“啧啧,你还是真好表现啊,有个女孩儿在旁边给你加油,即便她喊你大叔你也发挥这么好。”

    “哪儿跟哪儿啊这都?你们自己今儿打得不好别往我身上赖。”

    肥皂也不着急,还是笑眯眯地看着我,“要么就是你这段时间玩消失,是去找胡卫东偷师了!可是不对啊,按说江苏队每场比赛我都在现场。老胡跟我关系也不错,要教也先教我啊,什么时候轮到你了!”其他几个也唯恐天下不乱的一块儿起哄。

    我懒得跟他废话,他们就是想要把话题往那个女孩身上扯,可是只有我心里明白,从这里出去之后,大家就各走各路,大路从此朝天了。

    换好衣服之后,我跟他们打了个招呼,“走了啊,过两天再约!”身后又是一片起哄声。

    出了门,很意外,那个女孩居然背着吉他站在球馆门口,看到我出来,笑着嚷嚷,“大叔,你们怎么这么慢呀?你看天都快黑了!”

    我有些纳闷,这算怎么回事啊?这姑娘还不走等着干嘛呢?

    “你……”我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女孩冲我吐吐舌头,“我无聊么,好容易认识个新朋友。要不这样吧,我送你回家,你请我吃晚饭。”

    我的脑袋里浮现出几个问号,“你送我回家?”

    女孩认真地点点头,“那当然!走吧!”说着拉着我的包包,就像是扯大锯一般拉着我往前走。

    出了体育馆的大门之后,女孩从包里掏出一串钥匙,然后后摁了一下解锁的摁扭,听到“biu”的一声,右手边大约十米左右有一辆红色的别克凯越的灯闪了一下。我不禁仔细的打量了一下身边的这个小姑娘,没想到她小小年纪倒是还开着车来的,可是她这身打扮实在是有点儿跟那辆车有点儿不符,要是她骑着一辆野狼,我倒是心里会觉得比较衬。

    “没想到吧?不过不是我买的,我爸爸送我的十八岁生日礼物。”

    我点点头,“你爸够大方的!不过我不能坐你的车。”

    “嗯?为什么?”女孩停下脚步,脸上不见了笑容。

    我指了指拐弯的体育宾馆,那里边有个很大的停车场,“我的车停在那里边,我也得拿车回家啊!”

    女孩闷闷不乐的低着头,一手扶着车门,说了一句,“哦!”

    我想了想,觉得这个小姑娘也挺有趣的,这情绪变化还真是神鬼莫测,就笑着说了一句,“不过你要是真想让我请你吃饭,那还是没问题的,但是你要等我一会儿,我得先回家洗个澡换件衣服,这一身臭汗的我可受不了!”

    女孩脸上一下子又恢复了阳光灿烂,从地上直接蹦了起来,“哦耶!好诶!那你赶紧拿车吧,你家住哪儿?我跟在你后边吧!或者我就把车扔着儿,你载我走得了!”

    我有些晕,她为什么就不能跟我约个地方,然后大家分头过去呢?不过我估计跟她也没什么道理可讲,于是点点头,“你跟我后头吧……”

    拿了车,开出来之后,女孩的小别克迅速跟上,在遇到第一个红灯的时候,女孩跟我并排停着。

    她摇下车窗,冲着我做手势,我摇下车窗,她冲着我大叫,“没看出来,你好像很有钱么,居然开一辆7系的宝马!”

    我笑笑,“朋友的,拿来玩玩。”

    女孩冲我做个鬼脸,伸了伸舌头,“不找你借钱,你放心吧!能交的上开这种车的朋友,你也不可能是个穷光蛋!”说完又做个鬼脸,把头缩了回去。

    红灯停绿灯行,我一向遵守交通规则,看到绿灯亮了,我踩下油门。

    到了童话公寓楼下,女孩很是奇怪地看着我,“你也住这儿?”

    我关上车门,“你的意思是,你也住在这里?”

    女孩重重的点了点头,“我住七楼,你呢?”

    我伸出三根手指,“我也住七楼!”

    “天呐,太巧了,可是为什么我们从来没有遇到过?”女孩夸张的表情让人很有一种掐她脸蛋的欲望。

    我耸耸肩,“谁知道?”说着,再不罗嗦,拿起包往公寓里边走去。

    到了七楼我才知道,跟这个女孩除非时间凑得极巧,否则还真的很难有跟她相遇的机会。我住的那间是整幢楼最不起眼的一间,位于整个走廊最深处的那个角落。而女孩的房间,则是整层楼里售价最贵的那间,也就是面街的那间。这是酒店式公寓很奇怪的地方,通常一个小区,沿街的房间价格总是会稍稍便宜一点儿,因为太吵么,可是酒店式公寓则刚好相反,它强调视野要开阔,所以反倒是沿街的最贵。

    而对于我这种不是太喜欢跟周围的人多打交道的人而言,位置最差也就是最靠里窗户也最小的一间,反而是最合适的。

    第二卷 风卷云涌 第九十二章 冰火两重天

    当知道我住在顶里边之后,女孩很讶异地说了一句,“原来那间房是你的啊?我当时买下这里的时候,就想要那间房。可是售楼人员说那间房是他们老板定下的,不外售。难道你就是童话公寓的老板?”

    女孩开始上下打量我,我则是平淡的撒了一个跟那辆车相同的谎,“哦,房子的主人是我的朋友,车子也是他的,他很久都没在南京呆着了,所以让给我住。”

    打开门的同时,我看到女孩撇撇嘴,显然不太相信我的话,但是也懒得反驳。我刚想关上房门,没想到女孩用手一推,“干嘛不请我进去坐坐?”

    我苦笑不已,“大小姐,我一个人住,而且我进来是洗澡换衣服的,你家就在电梯那边,干嘛不会自己家呆着。我好了之后会去找你的。”

    可是女孩却没给我继续说下去的机会,摇头晃脑的走了进来,左瞧瞧右看看,一副什么都很好奇的样子。

    是不是这样的?现在的小姑娘都这么自说自话么?我突然觉得她管我叫大叔是无比正确的。貌似我跟她这样年纪的人的确有点儿代沟,仔细想起来,王茜跟我之间似乎也有很多习惯上的不同,我自己的同学里似乎还很少见到在感情上那么主动的。

    既然她进来了,我也没什么好说的了,给她倒了杯水,就拿了衣服进去洗澡。

    洗着洗着,听到外边有人敲门,问了声,传来一句含糊的话,也没听清楚,想追问一下又没问,继续洗澡。

    洗完穿上衣服,我拿着一块浴巾擦着头发边拉开门出来边问。“你刚才说什么我没听清楚……”却发现那个小姑娘已经不在房间里了。

    穿外套的时候,我在想晚上吃什么,突然想起南京理工大一号门外边有个很小但是很有名的小汤酸菜鱼,好像真的很久都没去那样的大排档式的小饭店吃饭了,便翻了翻电话,好在电话还没删除,问了问,还有空位子。于是赶紧出门。

    走到电梯口,我到那个女孩的门口敲了敲,却没人回应。想想觉得有点儿莫名其妙,又觉得有可能小女孩下楼买东西了,便也坐了电梯下楼。

    在门口张望一下没看到那个女孩,干脆去停车场取车,却发现原本跟我并排停着的女孩的车不见了。

    我摇摇头,心说现在的女孩真有趣,明明是她让我请她吃饭的,却到了临头自己跑了。

    反正跟小汤酸菜鱼的老板打过招呼了。干脆还是去一下。看看时间,估计这会儿胡治和乔安逸都该下班了,他们现在都住在这里。于是乎给他们打了个电话。胡治没回来,还在公司,有些事情要处理,乔安逸倒是在家,便让他赶紧下楼。

    吃到一半的时候,接到一个陌生号码的电话。

    “你好,请问哪位?”

    那头是一个清脆的声音,一听就知道是那个小女孩,“大叔,你怎么不在家了?”

    口气好像很不爽的样子。我也不知道自己哪儿得罪她了,况且,她是怎么知道我电话号码的?

    “第一,好像是你爽约,我到你家敲过门,你不在家,怎么你还来跟我发脾气?第二,你怎么会知道我电话号码的?”我算是很有耐心了,莫名其妙的被人抢白。

    女孩也学我的口气。 “第一,你洗澡的时候我跟你说过,我要出去有点儿事,稍微晚点儿回来,让你等着我的,还是你爽约。第二,你电话就摆在桌上,我想要留你的电话号码很容易,号码还不错,挺好记的。第三,你是大叔诶……就算是我爽约你也该让着我点儿!”

    我感到一阵晕眩,似乎今天我已经数次有这种类似坐在海盗船上的感受了,“那好吧,不管是什么问题,但是现在我已经快要吃完了,下次吧!”

    我是想要赶紧说完赶紧挂电话,旁边乔安逸的眼神都有点儿不对了,这样的对话虽然他听不到小女孩讲什么,但是从我的话里他多少能揣测到点儿什么。

    可是那边的女孩却不依不饶的,“你在哪儿?我现在去找你!”

    我的小姑乃乃,你放过我吧——我心里冒出的第一句话就是这句。

    “我跟朋友吃着呢,你自己吃吧,下次再说。”

    那头好像有点儿失落,“我是不是让你觉得很烦啊?”

    “没有没有,只是我们都快吃完了,你来了总不能让我们等你看你吃吧?”

    小女孩的声音又清脆了起来,“那你给我打包带点儿回来吧,你们吃的什么?”

    “那好吧,就这么说……”我不想再纠缠了,直接答应了她,“哦,酸菜鱼。”说完我挂上了电话。

    乔安逸突然笑眯眯的跟我说,“石总,那头是个女孩吧?”

    我真后悔刚才没有到店外去打电话,主要是看到号码陌生,以为不会有什么事儿。“唔,是,一个朋友。”

    “好像关系不一般吧?应该不是王茜吧?”乔安逸什么时候变得有点儿油嘴滑舌了?这样很不好。

    “不是王茜,但是这些似乎跟你无关。你吃饱了没?吃饱了就走吧!”我喊来服务员,跟她说结账,另外让她给打包一份酸菜鱼,特别嘱咐给我扎紧点儿,可千万别滴在车上。

    把乔安逸丢在大门口,我自己则开着车子去停车场,路上给小女孩打了个电话,告诉她我回来了。

    上楼之后,看到那个女孩就站在电梯口,一看到我端着个铁盆上来,抽着鼻子捕捉香气,“酸菜鱼?”

    我点点头,把酸菜鱼递给她。

    “我家连筷子都没有,去你那儿吧!对了你那儿应该有啤酒吧,吃酸菜鱼要是没啤酒可扫兴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