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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5 部分

    快捷c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老板,你是真的还是假的?”

    陈国低骂:“住嘴!我当然是真的!”

    张贤还是微微一笑,手在纸上一抹,再现出一条文字。

    张贤念道:“表演结束,大家使劲地鼓掌叫好。”

    欢声雷动,好多人不住叫好,把手都拍红了,哪里还管张贤是不是预测出来的。

    张贤把纸折起,捏在手中,对着众人抱拳行礼。书 包 网 txt小说上传分享

    三、天罩训地(5)

    “好!好!”叫好声、掌声仍然经久不绝。

    陈国笑不出来,还是牢牢地抓着自己的左手腕,看着眼前的张贤,简直无法相信张贤刚才真的是戏法,这个张贤,难道真的会法术?

    张贤答谢了众人,手中一抖,那张纸顿时不见了踪影,换成了一张巨大的丝巾。这丝巾乃是彩s,正中画着一个黑白的五行八卦图,四周则五彩缤纷,无数彩条彩团环绕着八卦,说是彩云,又不像彩云,反正看着眼花缭乱。

    众人“咦了“一声,停下掌声、叫好声,眼都不敢眨地看着张贤要玩什么新鲜的把戏。

    张贤面s猛然凝重起来,说道:“大家请安静,现在我要斗胆尝试一个中国古戏法,能够成功全靠运气,请大家切勿说话,不要走动,不然我抛托了,大家就不能看到这个古戏法的风采了。”

    张贤的话,有无形的力量,围观众人顿时紧闭双唇,大气都不敢出。

    张贤把手中的彩s丝巾抖开,盖在自己肩头,向场地中间走了几步,慢慢坐下,正在自己画成的半圆中间。

    张贤不言不语,把彩s丝巾盖在自己头上,从头到脚全部都藏在丝巾下。这丝巾一点光都不透,只能看到丝巾下有张贤一个人形轮廓。

    众人都目不转睛地盯着,场地中落针可闻。

    张贤在丝巾下不断蠕动着身子,好像正慢慢地躺下,却又不像,那丝巾之下像不止有一个张贤,更像多出了几个孩童一般,在张贤身边乱拱。

    丝巾下张贤的轮廓越来越不明显,那丝巾铺在地上,波浪形地不断滚动,始终覆盖着地面,不露一点缝隙,而丝巾下的轮廓却越来越降低,逐渐低到根本不容一个人藏身在下。

    所有人都张大了嘴巴,嗓子里啊啊低嘶,却没有人发得出声音。

    丝巾最后一点凸起处,骤然消失,平伏在地面之上,波浪形的翻滚也戛然而止。

    张贤消失了,消失在丝巾下面。

    众人惊得左顾右盼,谁也不敢说话,谁也不敢上前,眼前这奇迹一样的场面,谁敢相信就发生在自己的眼前?

    突然有人惊叫一声:“天罩训地法!”随着叫声,一个人已经从人群中跳出来,向着彩s丝巾冲了过去。这个人正是旺风楼的陈国!

    陈国惊呼的天罩训地法,并不是陈国胡说八道的,而是出自一本中国古戏法的奇书,叫做《古彩杂源?张迎山演评》。

    传说这本书乃是明末时期的一个戏法奇人张迎山所著,这个张迎山用尽毕生精力,收集整理了中国自古以来所有的戏法,详细描述了戏法的表现过程,据说一共有七百三十三个古戏法,张迎山在每个戏法描述后面,都加上了自己的一段评注,其实是破解出这个戏法的秘密。但每个戏法的评注,都极为深奥难懂,前后不成句子,根本不知道张迎山是不是瞎写的。

    另一种说法是,张迎山惋惜中国戏法逐渐凋零,人才不济,为了保存中国古戏法的精髓,才写出了这部《古彩杂源》。但张迎山深知有地戏法若不知道奥秘,也就只能留存在文字描述之内,无人可以复原,他又不能平白无故的把表演的秘密写出来,这有违戏法传承的古训。张迎山想来想去,只好用这种极为深奥难懂的文字,把秘密隐含在其中,等待r后有心人慢慢破解。

    《古彩杂源?张迎山演评》传世本就极为稀少,张迎山死后,这本书被人手抄了百余份,流落在江湖各地。清朝入关后,施行文字狱,大肆焚毁明代书籍,《古彩杂源?张迎山演评》作为邪书,也在销毁之列。清朝政府对中国古戏法一直持否定态度,觉得是奇巧y技,同受株连的还有火枪、火炮等明代兵器发明和物理、化学、数学等各种明代科技成果。书包网 。。

    三、天罩训地(6)

    《古彩杂源?张迎山演评》存世的只有几页残卷,还是当时的焚书人觉得有趣,偷偷抄录下来的几页,其中就有天罩训地法这个古戏法。按书中记载,天罩训地法这个戏法初现于唐末,为一个叫鸠末的道士发明,因为过于神奇,当时世人都以为是道术仙法,后来有人从施行的过程中发现了破绽,原来是一种障眼法,这才归于戏法,宋代时候,仍有十多人会表演。表演天罩训地法的人,不能在高台上,也不能让人平视,必须在一段距离外居高临下地看,才有入地的效果。而且天罩训地法,严格规定不能向同一个人表演两次,这已经和现代魔术师戒条中的“不在同一观众前表演同一套魔术”一样。

    陈国手中就有《古彩杂源?张迎山演评》的残卷,所以看到张贤消失在彩s丝巾之下,顿时想到的就是天罩训地法,便根本无法按捺住,他只要冲上来把丝巾揭开,就有可能破解出天罩训地法的秘密。

    陈国冲出来,一把就要抓住地上的纱巾,岂知这时候纱巾猛地一抖,“嗵嗵嗵“作响,从纱巾下顿时涌出大量的浓浓白烟。纱巾在白烟中一晃,没有了踪影。

    白烟无任何异味,就是浓郁至极,经久不散,而且扩散飞速,把人罩在里面,都看不清一步外的东西。陈国被这白烟吓退了一步,一回过神来,就在空中死命乱抓。

    白烟突然涌起,向围观的众人弥漫过来,把大家都惊得四散逃开,乱成一片。

    可白烟来得快,去得也快,十几秒的功夫,众人眼前突然一亮,白烟顿时已经淡了,慢慢的消散不见。

    陈国站在场地中间,两手空空,四处转着圈乱看,不住低吼:“人呢!人呢!张贤呢?”

    等围观人群再次聚拢过来,无论大家怎么寻找,都找不到张贤在哪里。

    张贤就这样在消失了,再也没有出现。

    张贤消失在众目睽睽之下的时候,李易正蹲在张贤的房门前,用一段铁丝c入门锁中,轻轻搅了几下,门便打开了。

    这种地下室的房间,门锁对于李易这种小偷来说,只是一个摆设,根本不用费什么功夫。李易昨晚上就已经打听到了张贤住在哪里,这次来只需躲过店老板或伙计,便能下到地下室,对李易来说,也都是小儿科,没有难度。

    李易钻进房间以后,赶忙把房门关好。房间里没有人,一个硕大的皮箱打开着,随意的摆在床边的地上。

    李易赶忙上前,在皮箱中翻找不停,可是皮箱中除了一些破旧的杂物、衣服,并没有什么看着有价值的东西。李易有点纳闷,他明明看见张贤提着大皮箱,显得十分沉重,怎么会只有这些东西?莫非张贤把重要的物事藏在别处了?

    李易不敢耽误,又在四周的柜子抽屉里寻找,仍然毫无所获。李易退后一步,略略思考,奔到床边,伸手在被窝中细细摸索。

    李易手一顿,在枕头边的床板上摸到了一件东西,抽出来一看,是一个牛皮硬面的记事本,上面用工整的毛笔字写着六个字:张贤魔术杂记。

    李易轻轻念了声:“魔术?”说罢赶忙把本子翻开查阅。

    这个记事本里面密密麻麻写着小楷,有的页面上文字整齐,有的却杂乱不堪,文字龙飞凤舞,还有不少手绘的c图,在c图边也都有文字批注。

    李易喉头一紧,知道这上面写着极为重要的东西,不禁翻到第一页,细细看了几行文字,上面写着:

    魔术师戒条

    (一)要尊重同道同人。

    三、天罩训地(7)

    (二)每r均要认真练习,不可懈怠。

    (三)未练习熟练前不做表演。

    (四)不无代价教授魔术。

    (五)不公开魔术的秘密。

    (六)不在表演前说出魔术的具体效果。

    (七)不要在同一观众前表演同一套魔术。

    (八)要以正途发展魔术,不可用魔术技法为恶。

    李易看完这写戒条,眉头紧皱,赶忙把记事本合上,本想塞回床下,但略一犹豫,还是揣进怀中。

    李易再看了房间几眼,静静地退了出去,躲过店家地注意,快步离开了客栈。

    李易并没有回去立即与豁牙金相见,而是绕了个大圈,把这本“张贤魔术杂记”藏于一个树d之内,才返回去找豁牙金。

    豁牙金还坐在张贤消失不见的地方不远处发愣。

    张贤消失之后,在场的众人等了许久,都没有见到张贤再次出现。于是众人着了慌,都撒开了欢地四处寻找,仍然毫无踪迹。有人害怕起来,指责陈国上前要揭开地面上的彩布,定是扰乱了张贤施法,张贤被困在地下了;有人觉得张贤可能就是个神仙,专门来给大家看看仙术,不便久留,于是遁地走了;有人说肯定我们这些人触犯了张贤的忌讳,这才离开。一番议论,还是不见张贤出来,也找不到张贤,众人只好都悻悻然地散去。

    李易赶回来,见大家神s怪异,先问了问,才知道张贤突然如此这般的消失了。李易心中不安,惴惴然找到豁牙金,装傻不知道此事,直问豁牙金道:“金爷,张贤呢?走了?”

    豁牙金哼道:“飞了,化成烟跑了!”

    李易正想说话,豁牙金已经一把牢牢拽住了李易的胳膊,问道:“李易,让你偷的东西呢?”

    李易面露遗憾地说道:“我去了张贤房间,除了一些破衣烂衫,什么都没有啊。我看我下次还是直接在张贤身上捏捏。金爷,你想啊,变戏法的,重要的东西都要随身携带着啊。”

    豁牙金斜眼看了看李易,哼道:“李易,你小子想骗我!”

    李易忙道:“金爷,我怎么敢骗你?我真的什么都没有找到啊!”

    豁牙金手上加劲,将李易拉低,一把揪住了李易的前胸,狠狠道:“别以为老子好骗,今天打死你,也要你吐出来!”

    李易叫道:“我真的没有,吐什么出来,金爷你可不能不讲道理啊。”

    豁牙金呸了一声:“反正张贤不见了,我不讲道理就不讲道理了!”

    李易被豁牙金以及手下抓着,堵在一个小巷中,连打带踹。豁牙金不见了张贤,不知哪里生出了一肚子气,这下全都发在李易身上。蹦二狗这些个流氓,与李易和平相处难,打人是早就琢磨的事情,见豁牙金对李易不客气了,一个一个都凶神恶煞,大嘴巴使劲乱扇。

    豁牙金他们搜遍李易全身,拳打脚踢了半天,问李易到底偷没偷到张贤的东西,李易就是紧咬牙关,绝不说自己把张贤留在房中的记事本藏起来的事情。

    李易被打得连昏了几次,几乎丢了半条命去,还是念着:“我没有偷,没有偷……”

    豁牙金见李易如此嘴硬,心想可能真没有偷到,再打下去只怕李易x命难保,于是朝李易啐了几口,几个人扬长而去。

    李易一直躺到天黑,才算缓过劲来,张嘴吐出两颗断牙,捂着胸口,扶着墙壁,哆哆嗦嗦地蹭回了自己栖身之处。所幸有所住之地的邻里照顾着,李易昏睡了整整一夜,终于捡回了一条命,可一两天都爬不起来,下不了床。

    张贤消失之后,一天过去,两天过去,仍然不见张贤的身影,天桥的各种流言顿起,关于张贤消失的事情,仍然是什么版本都有,还都是邪门得厉害。亲眼见过张贤消失的人,渐渐也懒得说了;没见过张贤表演的人,大多认为又是一个平白无故,由好事之人编造的传说,谁也没当个真。

    七天之后,张贤还是没有出现,反正天桥历来各种离奇的传说多了,多也不多张贤这一个传说。渐渐天桥一带也就再没有人反复谈论张贤,只是有人问起天桥最近发生了什么怪事的时候,男女老少都能像模像样地说起张贤的奇事。

    李易终于康复过来,算是好了大半,他趁着夜晚无人的时候,偷偷摸摸取回了张贤的记事本,仍然没有翻看,而是一大早带着张贤的记事本,去了父母坟头。

    李易走到自己父母埋葬之地,却见到坟头前摆设着瓜果酒菜、祭祀用品,一摞子纸钱还都没有烧尽,但举目四望,见不到一个人。

    李易跪倒在地,哭了一场,念叨了一通自己不孝,现在做了小偷,快丢了父母教化,偷了别人变戏法的门子,实在不该,感到自己愧对父母。

    李易哭了一番,取出自己携带的纸钱来烧了,最后把张贤的记事本也从怀中摸出来,要将书本点燃。

    “李易!不要烧!”有人叫道。

    李易微微一惊,赶忙一回头,只见一个戴着礼帽、墨镜,身着长袍的男人,背着手向他缓缓走来。

    李易看清这个男人的相貌时,愣在原地,呆若木j。

    这男人压了压礼帽,深深地看着李易,双眼之中,似乎有无数话语要说,但他只是平和地说了句:“李易,你想学魔术吗?”

    他,就是七天前,消失在众人眼前的张贤。

    四、悦客茶楼(1)

    一个月后的某天,也就是张贤消失在天桥的第三十八天,天桥悦客茶楼前。

    李奉仁神情沮丧地看着搬运工进进出出地将茶楼里的家具杂物搬出来,摆放在一边,李奉仁不禁长长地叹了一口气,暗念道:“罢了罢了!卖了吧,卖了吧,我对不起祖宗,对不起父母啊!”

    有个看着二十出头的姑娘走了上来,长得分外水灵,一双大眼睛忽闪忽闪,十分讨人喜欢。

    这姑娘叫道:“爹!你就别想了!我们这么大两个人,还怕在北京城里活不下去吗?”

    李奉仁叹道:“娇儿,你就别安慰我了,我懂,我懂的。就是心里难受,心里难受啊!如果一个月以前的那个张贤先生没有突然消失,我还想努力试试请他来,这样悦客茶楼还有救,可他突然就就化成烟走了,唉,我也算是死心了。”

    这个姑娘正是李奉仁的独女,名叫李娇,一直帮着李奉仁打点悦客茶楼,年方二十一,正是花容月貌的时候,上门说亲的没有一百也有八十。李娇本该找个男人嫁了,可她舍不得爹,一直不肯,李奉仁拿她没办法,于是婚事就耽搁了下来。

    李娇说道:“爹,那个张贤到底是真的假的,天底下有你说的这种戏法吗?”

    李奉仁面s一肃,说道:“丫头,你爹爹我亲眼所见,还能有假?你当我是道听途说来的啊?这个张贤张先生,戏法实在是厉害得很,我这辈子还都没有见过比他更高明的了!”

    李奉仁正说着,只听身后有人说话:“李老板,你这里还营业吗?”

    李奉仁心想这是什么人啊,看着正搬家呢,还来说风凉话挤对人,便没好气地说道:“你自己看还营业不营业,我这里关门大吉了。”

    李奉仁身边那人压了压礼帽,说道:“我看李老板说关门大吉,还是为时尚早啊。”

    李奉仁奇了怪,转头打量说话的人。

    只见这人身穿一身笔挺的灰呢子西服,穿衬衣、打领带、头戴礼帽,鼻梁上架着一副墨镜,三十多岁的年纪,十足一个翩翩君子的劲头,正冲他微微笑着。这个人身后,还站着一个穿浅蓝s西服的年轻人,二十出头的年纪,戴着鸭舌帽,看着精g得很,也是满脸笑意地看着李奉仁。

    李奉仁觉得似乎有点眼熟,就是想不起在哪里见过这两个人。

    李奉仁喃喃道:“敢问这位先生是……”

    戴墨镜的男人把墨镜取下来,一双眼睛深如潭水,他看着李奉仁,缓缓地说道:“李老板,还记得我吗?我是张贤。”

    这人正是张贤,他身后的年轻人,就是李易。

    李奉仁怎么都没有想到,那个消失了的张贤会再次出现在自己面前,以前张贤看着很落魄,可这次出现,却衣着光鲜,举止得体,简直像彻头彻尾换了一个人,除了那双深如潭水的眼睛外,一点都没有以前的影子。

    李奉仁惊讶万分,将张贤上下打量了一番,还是不敢贸然相信。

    张贤笑道:“李老板,不介意的话,能否请我去你的店里喝一杯茶?这可是你说的哦,我可是来了,你不会不欢迎吧?”

    李奉仁这才相信了眼前这人就是张贤,赶忙连声道:“请请!张先生请!”

    李娇一直站在李奉仁身边,见了张贤、李易,略略有些愣了,见李奉仁带着张贤、李易向店里走去,这才赶忙快步跟上。

    李娇问道:“爹爹,这两位是……”

    李奉仁低声道:“娇儿,先别问了,你赶快去沏茶,拿我最好的茶,快去快去。”

    张贤向李娇点头示意,李易也咧着嘴向李娇问好。李娇犹犹豫豫的,不住回头张望,赶忙到一旁去准备茶水了。

    四、悦客茶楼(2)

    李奉仁忙道:“张先生,刚才是小女李娇,不懂规矩,张先生不要见怪,请请。”

    张贤、李易、李奉仁跨入悦客茶楼,张贤举目一望,这个悦客茶楼倒能容两三百人就座,二楼还有不少雅间,舞台尽管不大,却很工整。只是悦客茶楼遍地狼藉,桌椅板凳东堆一处,西摆一处,显然是很久没有营业,并等着搬走的模样。

    李奉仁在前面引路,从舞台后侧穿过,来到一间不大的书房,书房里更是凌乱,书籍杂物都已经打好了包裹,准备搬走。

    李奉仁用衣袖擦净了书房正中圆桌上的灰尘,搬来三张椅子,请张贤、李易坐下。

    张贤,说道:“李老板,怎么,你要搬家?”

    李奉仁坐在张贤身边,长叹一声:“经营不下去了,只好……唉……这不是已经收了别人的订金,这两天就要把东西搬走。”

    张贤说道:“冒昧地问一句,李老板你要把这个茶楼卖给谁?”

    李奉仁叹道:“还能是谁,旺风楼的陈国陈老板,他几年前就盯上我这个茶楼了,我一直不肯答应。不是我背地里说他的坏话,这个陈国做生意不择手段,尽玩些y的,收买地痞流氓老来我这里闹事不说,还把我这里几个驻场的角儿全部挖走。也是该我倒霉,前年街道改建,陈国利用这个机会,暗地里折腾,本来我这里门面是临街的,结果变成背风的了。”

    张贤说道:“哦?那陈国陈老板怎么还要买你的茶楼呢?”

    李奉仁说道:“我这茶楼紧邻的几处房子,都是陈国的,他把我这里买下来,把墙一打通,不仅又能临街,重新扩建一下,还能够比他现在那个旺风楼的规模更大!陈国想开分号的这心思,天桥一带凡是开场子的,可是人人皆知啊。”

    张贤点了点头,说道:“原来是这样。”

    李奉仁无奈地笑了笑,说道:“唉,张先生,你看你好不容易来一次,我就净说些丧气话,咱们不说这个了。张先生,自从你不见了以后,天桥一带可传得神了,说你上天入地了,什么都有。您到底去哪里了?”

    张贤微微一笑,并没有说话,抬头看了一眼外面。

    李娇端着茶盘,快步地走进来。李奉仁见李娇拿茶来了,赶忙安排着给张贤、李易倒上茶,叫李娇在外面等着,继续指挥工人收拾东西。

    张贤却道:“李老板,我看不用收拾了。你这悦客茶楼,不要卖了。”

    李娇觉得诧异,便没有出去,站在李奉仁身后,看着张贤,不其意解。

    李奉仁一愣,说道:“张先生,谢谢你的好意,但我要是不卖掉,我连吃饭的钱都没有了。就算能勉强支撑两天,也都是不济事的啊。”

    张贤说道:“李老板,你这悦客茶楼重新开业,需要多少钱?”

    李奉仁说道:“张先生,不是我不愿意,我是真的经营不下去。”

    张贤看了眼李易,说道:“李易,拿出来吧。”

    李易应了声,从身边的皮包里一卷一卷地拿出大洋,在桌上码放了十来卷,把李奉仁看了个目瞪口呆。

    张贤说道:“李老板,我想入股你的悦客茶楼,和你一起经营,由我亲自登台表演戏法。这是一千个大洋,暂做订金,你同意吗?”

    李奉仁惊道:“张先生,这!这!这怎么好!”

    张贤笑道:“李老板是不同意吗?”

    李奉仁惊慌失措,连忙站起身对张贤鞠了一躬,说道:“不是不同意,而是我实在没想到,我现在不知道该怎么和张先生说。”

    张贤站起身,把李奉仁扶起,说道:“李老板如果同意,我只占您二成的股份,悦客茶楼的所有用度,也都由我来出,但我请李老板答应我一件事情。”txt电子书分享平台 书包网

    四、悦客茶楼(3)

    李奉仁说道:“张先生请讲,我什么事情都能答应。”

    张贤说道:“李老板,我需要重新装修悦客茶楼,不仅要重新布置,还要重修舞台,这期间的一切,都由我来决定,李老板不要过问原因,只要按照我的安排来办,不知道可不可以?”

    李奉仁喜道:“张先生,你能入股我这个悦客茶楼,是我天大的福气,我怎敢不答应啊!”

    张贤笑道:“好,那一言为定!来,李老板,咱们以茶代酒,庆祝一下!”

    张贤拿起茶杯,与李奉仁一饮而尽。

    李奉仁喝了茶,心中还是有些不安,问道:“张先生,像旺风楼陈国这样的人都请你去,而你拒绝了他们,偏偏只找我合作,会不会得罪了陈国他们?”

    张贤笑道:“李老板,你怕得罪他们?”

    李奉仁忙道:“不怕不怕!我就是怕万一有什么闪失,辜负了张先生的美意,所以想的多了些。”

    张贤说道:“得罪就得罪,北平城里总有个说理的地方吧。”

    李奉仁虽说是连连点头,可心里还是一丝强烈的担忧挥之不去,他能重新开店已是福气,不愿想后面的太多事情。李奉仁担心的还是张贤,张贤初来乍到,可能还不了解陈国的厉害之处,他是无所顾忌的x格使然,还是自有应对陈国的高招?张贤是真不明白,还是假不明白这些事情的利害?

    且不管众人都会想些什么,悦客茶楼重新开张,已是板上钉钉的事情!

    悦客茶楼的李奉仁退了陈国的订金,要重新开业的消息,很快传遍了天桥一带,可是其中的原委,谁也不知道。无论谁去问李奉仁,李奉仁都绝不透露一点消息,只是说要重新开业。

    只见到悦客茶楼竖起了高围,李奉仁跑进跑出地张罗一批又一批的工匠,忙得不亦乐乎,悦客茶楼里面到底在g什么,没有人能弄得明白,只听去过李奉仁茶楼g活的工匠说里面在大修,有的说里面挖了许多深坑沟渠,可能要修地下室;有的说做了许多木匠活,都是些家具的部件,也不组装;有的说里面在拉电线。

    因为李奉仁重新修整悦客茶楼古怪得很,两天一批新的工匠,每天g的活都不带重样的,于是谁也说不出个齐整。

    等过了一个月的时间,才有几批工匠稳定下来,出来都说悦客茶楼里面变了个样子,修了个巨大戏台,幕布重重,不是天桥的样式,而且里面的布置中西合璧,彩灯无数,戏台上的电灯更多,点亮以后有的明有的暗,都新奇的很。

    北洋政府的时候,电灯尽管在天桥已经不算什么稀罕玩意儿,但用这么多电灯,还是有些不合常理。有人议论李奉仁肯定是发了一笔大财以后,有些想重振悦客茶楼想得疯了;也有人说八成李奉仁想做洋人的生意,所以弄许多灯泡来猪鼻子c大葱——装象;还有人说李奉仁肯定是故弄玄虚,想一开张博个新鲜出位。反正无数猜测,谁都没猜测到张贤已经在悦客茶楼里面准备着。

    好戏即将开场,是谁也猜不对的好戏。

    悦客茶楼的重新装修持续了一个月十五天,许多天桥行内人都在等待着悦客茶楼重新开张后到底是什么样子。

    冬r里的一天上午,悦客茶楼前张灯结彩,锣鼓震天,彩旗招展,正式重新开张。

    照理说李奉仁应该发不少请帖,请附近的老爷、太太、老板、掌柜、乡里乡亲们前来捧场,可是李奉仁只是自敲自唱,围观凑热闹的人倒是众多,真正进店的人还是没有一个。

    四、悦客茶楼(4)

    悦客茶楼门口挂着一副大招牌,用红布蒙上,头顶上的店牌,也是如此,看得出已是做好充足的准备。

    李奉仁见围观的人多了,这才清了清嗓子,站在门口笑逐颜开地卖力吆喝:“各位父老乡亲,悦客茶楼重新开张,全凭各位抬举!”

    围观人群中轰然应了,有其他店面过来望风的人也都混在人群中,静静打量着。

    有人叫道:“李老板,恭喜啊,有什么新鲜玩意?赶紧地说一说啊!”

    李奉仁笑着抱了抱拳,走到门店边,手上拽住红布,看了眼旁边的李娇。两人会意,齐齐把红布一拉,红布坠下,那副大招牌和新店头就显了出来。

    众人抬头一看,都发出“哦“的一声感慨。

    只见新招牌上,黑底红字,龙飞凤舞地写着五个大字:“悦客魔术馆”。

    而那副竖在店门边的大招牌上,画着一副巨大的彩粉招贴画,画中一个穿着洋装的男人,手中一把西洋纸牌,微微带笑,身后则有鸽子纷飞、兔子乱跳、仙人腾云、宫殿层叠。这幅画中西合璧,正是时下里最流行的西洋广告画的形式。

    在招贴画的一侧,写着大字:幻世奇迹,闻所未闻,见所未见;大魔术师张贤,每r二场精彩魔术。

    人群中有人惊语:“张贤?张贤是何许人啊?”

    顿时有人接口道:“你忘了?天桥传闻中两个多月前消失了的奇人啊!”

    围观的人群中,有人是见过张贤的表演的,指着招贴画上的魔术师大叫道:“我就说怎么这么眼熟,张贤张贤!就是张贤!他又出现了!”

    说着嚷着,就有人挤出人群,要往店门里闯,李奉仁新雇来的几个伙计赶忙拦住,这人还嚷嚷着:“我有钱啊!快让我进去!”

    李奉仁见时候到了,高呼道:“今天小馆重新开张,张贤张先生试演一场,不要门票钱!各位要来看的赶紧啊!”

    人群中一片躁动,有的将信将疑,有的j头接耳,但也有不少人按捺不住好奇,纷纷向店里走去。

    李奉仁和李娇点着人数,一人发了一个位牌,迎进门内。

    围观的人见真有不少人进去了,都不愿再等,反正不要钱,不进白不进啊,便争先恐后地向要向店里进。

    李奉仁和李娇没花什么功夫,便把手中的一百个位牌发了个精光。还有观望了一阵子,才打算要进去看看的人,李奉仁一律拦下,解释道:“今天试演的人满了,真不好意思,您得等下一场了。”

    没进去的人不乐意了,嚷道:“嘿!你们这怎么做生意的,就算你这里改名叫魔术馆了,是个新鲜的东西,哪有限制只能进去多少人的道理?别人家都是敞开大门迎客,大座满了还有站票、散坐,你这里搞什么名堂?”

    有人附和道:“就是就是,要不看你今天开张,叫我来我还不来呢!你不看看进去的都是些什么人,都是些混吃等死、闲吃萝卜闷吃p的,我们才是肯掏钱的正主!”

    李奉仁、李娇连连说好话,没能进去的人也不好再说什么,骂骂咧咧地说些风凉话,总算都散了去。

    李奉仁和李娇对视一下,命两个伙计把着门,也赶忙走回店中,还不忘将大门关好,在门口摆上了满座的牌子。

    这一切都是张贤安排的,李奉仁和李娇只需要照做,就连他们父女俩,也不知道张贤要表演什么,其实心里都是忐忑不安,为张贤捏了一把汗。

    店里面此时乱哄哄的闹成一团,这一批进来的客人,多是些闲着没事,喜欢到处凑热闹的街头闲人,没几个有素质,兜里真正有钱的主儿。除了那些确实好奇的、其他馆子派过来探风的,不多数都是想着混个新鲜看看,吃点免费的茶水点心。说白了都是些不受欢迎的主儿,各个店见了他们都嫌,唯恐避之不及。这些人大多没啥本事,就是有一张嘴,自以为见过的东西多了,说闲话少不了他们。

    四、悦客茶楼(5)

    李奉仁刚开张,没请几个能为自己说好话、撑场面的宾客,只放了这些围观的闲人进来,换了谁家新开业都会觉得,这不是自己给自己讨不痛快吗?万一表演有个三长两短的,让台下的一起哄,出去以后再乱说一通,岂不是还没开始打仗就让人戳了脊梁骨了吗?

    李奉仁也担心啊!他在天桥开茶楼的时间也不短了,还真没见过哪家新开业像自己这样的,但张贤都说了这样做,他也只有硬着头皮这么g了。

    店里的客人们,刚进来还都觉得好奇。只见悦客茶楼里面,硕大的一个戏台,不像传统的戏台呈品字形,边上带着护栏,而是规规矩矩的就一面平台,戏台背面也没有挂着讨喜的花鸟鱼虫装饰,只是有数道单s的幕布,将戏台遮住了一半有余。前排雅座、后排茶桌倒没有什么变化,还是天桥茶楼、戏院的摆设方式,但四周点着无数彩灯,将房间照得通明,的确比其他茶楼亮堂了不少。

    可这些人落座以后,新鲜劲一过去,就闹腾起来,有叫嚷来点免费茶水点心的,有大叫到底什么时候开始表演的,有评头论足大声鼓噪的,有敲桌子踢凳子弄得叮咣乱响的,有四处乱逛乱摸想偷摸点什么东西的,反正是什么乱七八糟的劣行都有。

    李奉仁苦笑了几声,吩咐着李娇赶快安排人给他们上茶,送些瓜子小吃,自己快步登上了戏台,抱拳高声向下面乱哄哄的人群喊道:“各位各位,请安静,张先生的表演马上开始!请各位喝点茶水,少安毋躁啊!”

    有人骂道:“到底什么时候开始啊,等着烦死人了!我们来给你捧场,总不能让我们傻坐着吧!”

    旁边有人哄笑应和:“快点快点,我还有事呢!要是演的不好,别怪我喝倒彩骂人啊!”

    李奉仁额头全是细汗,耐着x子喊道:“各位各位,稍等片刻,等我去问问!大家请静一静!”

    李奉仁越是这么说,底下越是吵闹。尽管李娇已经和几个伙计上来招呼着客人,这帮人仍然蹬鼻子上脸,叫唤个没完。

    尽管张贤一再叮嘱,不要随便进后台,李奉仁情急之下,只好向后台走去,就算走进去晃一圈,做个样子出来也行。

    李奉仁刚要走进后台,只听“咚”的一声,整个店面里的灯光顿时全部熄灭。

    李奉仁心惊不已,暗道:“糟糕了!不会这时候还停电吧?”

    黑暗之中,戏台下的众人更是叫嚷声、骂声一片,桌椅板凳乱响,已是有人站起身要走。

    李奉仁心想:“完了!完了!这下可完了!”

    “咚”的一声,只见戏台一角,突然有一团巨大的火光冒出,一个硕大的火盆随着火光,猛然出现。

    没有人注意到这个火盆是怎么出现的,更没有看到这个火盆是怎么点燃的,这突然出现的异象,顿时让场中所有人为之一静,看着戏台上的大火盆,谁都说不出话。

    又是“咚”的一声,戏台另外一侧再有一个大火盆被点燃,离李奉仁只有三步之遥,李奉仁都没有看到这个火盆是怎么出现的,惊得退后了两步。

    大厅里的灯光闪了闪,逐渐亮了起来,但远不如刚开始那么明亮。

    人群唏嘘一片,不知到底发生了何事,一个个都四下张望着。

    “啪啦啪啦”空中传出飞鸟振翅的声音,有人顿时大叫起来:“鸟!一只鸟!”

    人们都抬头望去,只见空中不知从哪里飞出一只巨大的白s鹦鹉,在不是很明亮的大厅中,雪白的鹦鹉更加明显。这只鹦鹉绕着场地上空飞了一圈,随后直直地向舞台飞去。人群中继续有人高呼:“是鹦鹉!是鹦鹉!”

    四、悦客茶楼(6)

    众人的目光都被白s大鹦鹉吸引着,向着戏台看过去。

    白s大鹦鹉飞向舞台,一头扎入黑乎乎的幕布中,不见了踪影,可就在鹦鹉消失的一刹那,“啪“的一声,从它消失的地方腾出大片的白s纸屑,密密匝匝地飘落,如同下了一场鹅毛大雪。

    众人“哦”的大叫,眼睛瞪得滚圆,谁都迈步不出一步,丝毫不敢动弹。

    一个穿着灰s长袍的人,从白s纸屑中隐隐约约地浮现,慢慢走了出来。他走上前来,纸屑在他身后慢慢飘落,这场景既神秘又凄美。

    来人站在戏台边,深深地向台下的众人鞠了一躬,朗声说道:“我是张贤!大家久等了!”

    哄的一声,人群炸了锅,很多人不由自主地喝彩,使劲地拍着巴掌,把手都拍红了,仍然不肯停止。

    张贤的出场亮相,一下子就把在座的所有人都震住了,哪个还敢狂言放肆?

    张贤说道:“各位贵客!请坐请坐,马上就给大家带来精彩的魔术。恳请大家务必安静。”

    张贤都这么说了,谁敢不从,众人迅速地落了座,一时间无人再敢多说一句废话,都是直直地看着张贤。

    张贤见众人已经坐好,再鞠了一躬,一抬手,悠扬的音乐响起,乃是百代唱片为当时的电影明星杨耐梅灌录的“特别时曲”中的《寒夜曲》,随之有数盏电灯亮起,将戏台照得通明,一道幕布也紧随着拉开了。

    李奉仁慢慢退下戏台,擦了一把额头上的冷汗,他早就见过李易提了一只大白鹦鹉回来,养在后院中,张贤时不时地把玩,牵着线让鹦鹉飞来飞去,本以为不过是个玩物,却没有想到原来有这个用途的。

    李奉仁见台下已经平静,松了一口气,赶忙退开一边,招呼着还在发呆的李娇和众伙计,继续给众人倒茶。

    不止李奉仁,李娇和一众伙计,都是第一次见到张贤的表演,这出夺人眼球的开场,使他们的惊讶之情不亚于在座的任何一个人,所以都愣在当地。若不是李奉仁提前回过神来,跑过来叫他们,只怕李娇他们还要傻呆呆地站一阵子。

    戏台上幕布拉开,显出台上的摆设。只见戏台之上,摆着一个巨大的断头台,还有一张木桌,一把椅子,一个蒙面黑衣汉子,手持大刀站在一旁。

    众人不解这是何意,却已见到蒙面人向张贤走来,一把抓住了张贤的胳膊。张贤奋力挣脱,却像是挣不开蒙面人,让蒙面人拽到一边,用绳索把张贤绑了,按在椅子上坐下。

    蒙面人哇哇大叫,似乎对着张贤辱骂,张贤表情愤恨,狠狠地啐他。蒙面人似乎生了气,跺着脚走到断头台前,把断头台拖到场地中间,指着断头台又对张贤说着什么。

    张贤一概不理,将头扭到别处。

    蒙面人嘿嘿冷笑,走到断头台前,一拉绳索,一道快刀落下,咔嚓做响。蒙面人将快刀升起,在断头台一侧摸出一根黄瓜,在刀锋上一划,黄瓜应手而断,表现这快刀十分的锋利。蒙面人连续不断,将黄瓜在刀锋上划成数截,一把丢掉,便上前拉住张贤,把张贤推到断头台下,让张贤俯下身子,脑袋放在落刀之处。

    台下有人胆小,惊呼起来:“这是g什么,是要砍头吗?开什么玩笑啊!”

    有人跟着喊道:“变戏法可别玩命的啊!”

    也有人没有这么入戏,知道台上要施展的可能是匪夷所思的魔术,屏住了呼吸,大气都不敢出地看着。还有人觉得嚷嚷得人心烦,骂道:“别吵别吵,别人这是变戏法呢!你当真砍头啊!”书包 网 。 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