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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 部分

    快捷c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张贤点了点头,说道:“是的。”张贤站起身来,“陈先生,多有打扰,我告辞了!”

    陈国赶忙站起,还要阻止住张贤的离去,但与张贤对视了一眼,张贤眼神中透出了一股子拒绝不得的气势,竟一下子说不出什么,只好说道:“张先生,我送你,请请。”

    陈国送张贤出了旺风楼,张贤请陈国留步,独自一人提着大皮箱离去。

    陈国看着张贤的背影,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脸上浮现出一丝不悦,摇了摇头,就要回去。

    一个伙计急急忙忙冲过来,差点和陈国撞了个满怀。

    陈国骂道:“二毛子!急急忙忙跑什么!赶着去死啊!”

    这个叫二毛子的伙计忙道:“陈掌柜,段爷府上的刘管家叫你过去,他,他脸s不太好啊。”

    陈国一愣,顿时一脸的紧张,赶忙问道:“怎么回事?”

    二毛子正要回话,陈国已经骂道:“边走边说!前面带路!快!”

    陈国和二毛子赶到旺风楼二楼最大最豪华的雅间梅景园,外面站着两个彪形大汉,他们见是陈国来了,并不给什么好脸,骂道:“进去!”

    陈国连声答应,弓着腰,小心翼翼地撩帘而入。

    这雅间建在旺风楼二楼正中,可以居高临下直见戏台,端的是个上好场所。

    雅间里摆着一张红木圆桌,上面摆满了瓜果香茶精美小点,有一男二女并未坐在桌边,而是坐在三张高背软椅上,背对着陈国,面向戏台。

    坐在最旁边的一个男人,穿着丝绸长袍,头发梳得工整,跷着二郎腿,一只锃亮的皮鞋不住地上下颤动。这男人身边一个穿着艳丽旗袍的女人,看着似乎不到三十岁的年纪,打扮得倒是美艳,可就是显得俗气得很,正拿着一颗葡萄要往嘴里送。

    这女人见陈国来了,给陈国丢了个冷眼,看得出没把陈国当回事,这女子哼道:“陈老板,忙什么呢?怎么才来啊。”

    陈国赶忙上前一步,他对这一男二女都熟悉得很,毕恭毕敬的叫道:“二太太,三太太,刘管爷,我来迟了,来迟了,见谅!见谅!”

    坐在旁边的男人,就是段士章府上的刘管家。说起段士章这个人,可是北平城里上可通天下可彻地的人物,段士章咳嗽一声,何止北平,京、津、冀三地都要抖上几抖。这屋子里坐着的两个女人,就是他的二房和三房,吃葡萄的年轻女子,乃是三太太,名叫陈紫烟,十来岁的时候就入了青楼,结果红得发紫,终于攀上了段士章这高枝。二太太倒是大家闺秀,满族正黄旗,大清朝覆灭之后,家族就破败了,改名叫做王怡婷,段士章觉得她长得端庄秀丽,血统高贵,八字又能旺夫,便娶了她做第二房太太。

    刘管家没有起身,只是转过头似笑非笑地说道:“陈老板啊,坐吧。”

    陈国忙道:“不敢,不敢,我站着就是。刘管爷、二位太太有什么吩咐?”

    刘管家放下二郎腿,站起身来说道:“二位太太,我和陈老板聊两句,马上就好。”

    二太太、三太太应了声,也没想过地的搭理他们。

    刘管家从一侧转身走出,他的模样长得倒是平常,不胖不瘦,不高不矮,白面无须,五官四平八稳,三十多岁的年纪,算是一张熟人脸。只是他一睁眼,却显得一只眼大,一只眼小,尽管他脸上不见喜怒之s,却有一股子市侩狡诈之气从眉目间投出,一看面相就知道此人极不简单,若在清代,这架势不是黑帮头子就是大权在握之人。书 包 网 txt小说上传分享

    一、奇人初现(7)

    刘管家走了两步,坐在桌边,见陈国还站着不动,说道:“陈老板,坐吧,我都是熟客了,还客气什么?”

    陈国应道:“刘管爷坐,刘管爷坐,我站着习惯了。”

    刘管家捡起桌上的一颗葡萄,放入嘴中,哼了声:“坐吧!让你坐你就坐下。”

    陈国冷汗直冒,连声称是,刘管家越是这样说话,陈国越是担心。陈国小心翼翼地坐在一边,却不敢坐实了,p股只换着半个边凳子。

    这个刘管家,看着贵气得很,可刚才简单两句话,却有一股子匪气蛮横的劲头隐含其中。陈国清楚,这个刘管家的主子段士章,在京津冀三地黑白通吃,既是官商政客,又是大流氓头子,甚至能够调动十万人左右的部队为他卖命,他要想当北洋政府的总统,也不是当不了的。但段士章为人不喜张扬,身处暗处反倒可以自由自在,能由着x子做事,许多杂事都由刘管家出面处理。

    陈国哪敢得罪刘管家,刘管家拔一根毫毛下来,都能压死自己,他心中提着十万个小心,坐在椅子上,猜测刘管家到底要说什么。

    刘管家吐出葡萄皮,咳嗽一声,说道:“陈老板啊。”

    “在!在!”

    “我叫你来,倒没有什么特殊的事情,你这个旺风楼,杂耍的花样是不少,我每次来都没见到重样的,二太太、三太太也挺喜欢你这里的,北平城里能比得上你的,也还没有。可是……”

    陈国的心都要提到嗓子眼儿上,刷的一下,额头豆大的冷汗滚下。

    “可是你这里,戏法怎么总是那几样呢?什么九连环、仙人栽豆、古彩戏、变鸟变水缸这些,看都看烦了!你说今天有新鲜的,我看还是换汤不换药啊!”

    “刘管家!刘管爷!实在对不住,最近这几十年,变戏法这行当衰败得厉害,好多古戏法都没人会了,我派了很多人启遍中国地打探,现在还都没有找到能入了段爷法眼的。”

    “哦?你不是说能找到会七圣法的吗?杀人复活有意思!结果是没找到啊?”

    “刘管爷!刘管爷!您误会,您误会了,上次是南方小道消息,说湖南衡y一带人会,我上个月就派人去找了,结果那个人是个骗子,根本就不会,纯粹是骗小孩子的把戏,他自己胡吹说是七圣法,是谣传,是谣传。”

    “哦……那可惜啊。”

    “刘管爷!您放心,我一定给您找来又新鲜又刺激的戏法,您再宽限我一些r子。”

    刘管家重重嗯了一声。

    陈国吓得从椅子上一跳而起,如同捣蒜一般鞠躬,就差没跪下磕响头了,陈国哀声道:“刘管爷,您千万别生气,我豁出这条小命,也一定让您满意。”

    刘管爷说道:“陈老板,算了算了,我知道你尽力了,我不是不讲道理的人。这还不都是为了段士章段老爷!知道你全国各地找人开销也大,这个拿去,贴补一下。” 刘管家说着,从袖口中摸出一个通体绿幽幽的玉扳指,丢在桌上,陈国一看这东西就知道,至少值二两金子。

    陈国急道:“刘管爷!这怎么好!求您拿回去。”

    刘管爷根本就不再看陈国,站起身客客气气地对二太太、三太太说道:“二太太、三太太,咱们出来的时间差不多了,你们看是不是该回去了?”

    陈国只好上前,将玉扳指收下。陈国明白,这可不算赏钱,这种成s的玉扳指,乃是死人戴过的东西,盗墓盗出来的,是给他的催命符,意思是说你办不到,就等着死吧。

    三太太陈紫烟骂道:“回去什么!我还没玩够呢!”

    一、奇人初现(8)

    二太太王怡婷拉了拉三太太,说道:“回去吧回去吧,回去晚了老爷要骂人的。”

    三太太想了想,无可奈何地站起,对刘管家说道:“走吧走吧,催、催,你就知道催!烦死了!”

    刘管家满脸堆着笑,赶忙给二太太、三太太拿来外套,伺候着她们穿上。

    三太太眼睛一直看着桌上的玉扳指,酸溜溜地自言自语道:“老爷啊,那个叫柳荫的到底有什么好,值得你为她这么费心,还亲自c持着,破费这么多,就为了给她找戏法看啊?”

    刘管家笑了一声,说道:“三太太,这话你可不能当着老爷的面讲啊!老爷会生气的!”

    三太太不依不饶地说道:“柳荫不就是会变点戏法,是个冷美人吗?老爷怎么就喜欢她,都好几年了……”

    二太太拉了拉三太太,说道:“妹子,别说了,这里还有外人。”

    刘管家也说道:“是啊是啊,二太太、三太太,咱们走吧。”

    三太太哼了一声,扭着身子,向门外走去。

    陈国赶忙上前相送。

    三人一言不发,从侧门快步出了旺风楼,已有两部黑s轿车飞快地从街角驶来,候在门口。

    刘管家请两位太太登上轿车,转身对陈国说道:“回去吧回去吧!”

    “是!是!二位太太、刘管爷请慢走。”陈国点头哈腰地说道。

    “记得去找新鲜的戏法来啊!别等到段爷生气,那可就麻烦了!”刘管家哼了哼,拍了拍陈国的肩膀,上了另一辆轿车。

    陈国目送着这两辆轿车离去,这才长长喘了一口气,抬起袖子擦了擦额头的冷汗。

    伙计二毛子赶过来,凑到陈国身边,远远望了眼,说道:“陈掌柜的,怎么样啊?”

    陈国摆了摆手,说道:“没事没事,还是新戏法的事情,妈妈的,真是头疼。”

    陈国转身就走,走了几步突然站住,对二毛子喝道:“过来!”

    二毛子赶忙凑过去,陈国压低了声音说道:“你,你给我盯住那个叫张贤的,看看他有些什么花样!”

    “是!是!”二毛子连声应道。

    陈国用手指点了点二毛子的脑袋,说道:“给我精明点!别让他注意到你。”

    陈国走后,一个和二毛子相好的伙计偷偷摸摸赶过来,把二毛子拉到一边,问道:“二毛哥,那个段爷怎么会对变戏法这么感兴趣,我记得去年还不是这样啊。”

    二毛子张望一番,低声说道:“潘子,我跟你说,你可千万不能再告诉别人啊。”

    “二毛哥,你还不信我?”

    “你记不记得,今年正月十八,段大爷带着他第四房太太,好像叫柳荫,柳太太来了一次,据说这个柳太太自从嫁给了段爷以后,从来就没笑过,但这个柳太太似乎很喜欢戏法,刚好那天我们陈掌柜亲自上台演八仙取果戏法,结果柳太太那天终于笑了一次,段爷就开心了,赏了多少银子。从此以后,段爷就隔三差五带着柳太太过来看戏法。”

    “这不是好事吗?”

    “好什么啊,这个柳太太挑剔得很,眼界又高,看遍了我们这里的戏法后,就不来了。段爷拿柳太太好像没什么办法,于是让刘管家着陈掌柜,让他找新鲜的戏法来,陈掌柜自然就去找啊,最初是找到几个戏法,可每次报信到段爷府上,说大概是个什么花样,吹得神乎其神,柳太太一听就没兴趣,还是不来,可把陈掌柜给急的!要是得罪了段爷,段爷一句话下来,咱们这个旺风楼就等着关门大吉吧,陈掌柜没准小命都不保。”

    “敢情根儿上是这么个事情啊。他娘的咧,段士章段爷,就算是仙女下凡,他都能弄到,怎么对一个姨太太这么在意?那个柳太太是长得漂亮极了,却是个冷美人,摸一把说不定都冻着了手!屋子一黑,了也不就那样!如果是我,觉得还不如落子馆的小婊子玩得痛快呢!”

    “你懂个p!这叫情调,情调你懂吗?说了你也不懂,滚滚滚,晚上找你的小婊子去,懒得和你掰扯。”二毛子说完,就要离开。

    潘子抓了抓头,一脸傻笑,并不生气。他们这些人,地道的京油子,平r里就贫嘴惯了,潘子根本就不当二毛子在骂人。

    二毛子转念一想,一回身又抓住潘子,低声道:“潘子,这事你要是再和别人说,传了开去,咱们俩可都要玩完,这不是吓唬你的啊,你哥哥我是憋的时间太久了,这才告诉你的。”

    “二毛哥,打死我,我都不说!你放心好了!”

    “行,你可记住了啊,我现在出去有点事要办,你给我盯好了那帮子大茶壶,别让他们偷懒,怠慢了客人。”

    “放心吧您哪!”

    二毛子收拾了一下,换了身衣服,出了旺风楼,向着张贤离开的方向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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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街头奇迹(1)

    张贤离开了旺风楼,沿着天桥一带的公平市场、三角市场、西市场、东市场、先农市场、城南市场、惠元商场一路向南,一直走到僻静处的一个胡同口,才停了下来。

    这胡同口已是天桥边缘,游人稀疏,远没有旺风楼一带热闹繁华,隔着三五十步分散着几个游摊,耍的都是些微末的把式,早就没有人看。摆摊的一个个懒洋洋的,缩在墙角挠痒痒抓虱子玩,和乞丐也差不了多少,除非有人停在他们摊前打量,才有气无力地吆喝两声。

    张贤并不在意这些,捡了一个僻静处的墙角,放下大皮箱,从里面取出一块红布、几件家什,将红布盖在皮箱上面,细细抹平,又蹲着身子在红布下摆处鼓弄了一番,这才站起身子,将长袍一撩,从身侧取出一卷画轴,转身走到墙边,在墙上寻了一个缝隙,按了一个小铁钉进去,把画挂了起来。

    画轴打开,上面赫然画着一个济公,一人高矮,并未上彩,乃是简单的墨画。尽管如此,那济公画得仍然极为传神,破衣烂衫,歪带僧帽,袒胸,一只手提着烧j,一只手平托着一个空酒碗。照理说济公的画像都是嬉笑着的,可张贤挂在墙上的这幅济公画,那济公盯着自己手中的酒碗,却愁眉苦脸的,好像是抱怨自己的碗中没有酒。

    张贤把画挂好,退后看了几眼,面露微笑,弯腰捡了几块破砖,放在画前,坐了下来,摇头晃头地显得十分悠闲。

    有几个来往的游人奇怪了,这个人面前一张红布,身后一张济公画像,连个旗号都不打,什么东西都不摆,也不吆喝,天桥三百六十行的游摊,卖药的、算命的、杂耍的、摆棋摊等等,哪个都不像,这是g嘛来着?

    终于有好事的人忍不住,凑到张贤面前叫道:“我说,你这是卖什么呢?卖画?”

    张贤也不起身,笑道:“给我身后画上的济公活佛,讨一碗酒喝。”

    “嘿!你这人说话奇怪得很,济公是画在上面的,喝什么酒?你喝就是你喝,说话绕这么大弯儿!”

    “真的是给济公活佛讨一碗酒,这位爷,如果你有闲钱,麻烦施舍两个,我好给济公佛爷买酒。”

    “你这人真是脑子有问题,得得得,算我没问,你就继续呆着吧。”

    游人气呼呼地离去。

    张贤还是一脸笑意,坐在原地静静等候。

    约莫半个时辰,多多少少有七八个人上来询问张贤是做什么的,张贤一概说是给画中的济公活佛讨几个钱买酒,有人嗤之以鼻有人骂骂咧咧有人轻蔑一笑,这种疯言疯语没人相信,谁都不把张贤的话当回事。

    张贤又坐了片刻之后,从街角转过四五个穿短褂的男人,一看打扮就是地痞流氓,打头的一个,五短身材,一脸横r,留着个板寸,戴着一副圆形的金边墨镜,叼着一根牙签,旁若无人地在大街上横着走来。这人是天桥一带有名的流氓,叫做豁牙金,早年是练摔跤的,长了一身蛮r,摔跤的功夫倒是了得,就是不学无术,人又是个混不吝,收罗了几个流氓无赖当做手下,专门欺负弱小摊贩,美其名曰保护费、开场钱、占地钱、卫生费。

    像豁牙金这样的流氓天桥一带怎么也有十几伙,各自划地为界,平r里碰见了少不了互相挑衅一番,打架斗殴那是时常的事情。豁牙金摔跤的功夫厉害,发起横来,五六个人还奈何不了他,所以在天桥一带算是数一数二,名头颇大的流氓团伙。

    天桥这一带,正式领有政府牌照的商户有近四百家,临时设摊和游艺杂技摊还有近千,政府也管不过来,对豁牙金他们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豁牙金他们也会使两个钱,打点打点场面。而且这些流氓没事的时候,还能由旺风楼这种大商家临时雇佣,作为打手,收拾些在店里闹事的愣头青。民国初年那时候,法制不全,像天桥这种地方,有时候找政府衙门也不见得抵事,都由豁牙金这种地痞流氓出面处理。

    二、街头奇迹(2)

    所以豁牙金他们,活得算是滋润。

    有摆游摊的人认得豁牙金,远远地见是他们来了,心想今天的收成还不够伺候豁牙金的,赶忙把摊子收了,一溜烟跑了个没影。

    豁牙金一路走来,远远就见到张贤坐在墙边,吧唧吧唧了嘴,哼道:“蹦二狗,那是新来的吗?”

    蹦二狗是个瘦高的流氓,长着一对三角眼,一口黄牙,梳着个中分头,他识字认数,算是豁牙金的“账房”,平r里收没有收谁的钱,收了多少,又花了多少,都是他记账。蹦二狗听豁牙金叫他,赶忙上前一步,看了眼张贤,叫道:“金爷,昨天还没见到过,是新来的!”

    “走!去会一会他!”豁牙金懒洋洋地说道。

    众流氓最喜欢g欺负新来的这种事,一个个摆出一副凶相,耸着肩,走着王八步,跟着豁牙金走到张贤面前。

    豁牙金看了眼张贤,也觉得奇怪,这个人做什么买卖的?身后画着个愁眉苦脸的济公g什么?

    张贤早就注意到这几个流氓,见他们站到自己面前,慢慢站起身来,抱了抱拳,十分客气地说道:“几位大爷,有什么指教?”

    豁牙金拉下墨镜,看了眼张贤,心中倒微微一怔,这个人的眼神深邃,一眼看不出深浅来,不像是没见过世面的小商贩。

    豁牙金哼道:“你,叫什么?做什么买卖的?”

    张贤明白这些流氓不好惹,笑道:“我叫张贤,初来贵地,不懂规矩,还请这位大爷多多包涵。”

    豁牙金心想这个人说话倒客气得很,是个识相的人,口气也稍稍缓了缓,说道:“哦?张贤,我问你呢,你在这里做什么买卖?”

    张贤答道:“不做什么买卖,只想借贵地,给我身后的济公活佛讨两个酒钱。”

    豁牙金哭笑不得,他还是头一次碰到像张贤这样说话不着调的。豁牙金不是游人,张贤越是这么说,豁牙金越要刨根问底。

    豁牙金哼道:“呦,你还挺有意思的。我倒问问你,你讨了钱,又怎么给济公喝酒?”

    张贤笑道:“自然是买酒来,让济公喝了,这几位爷可不要小看我这幅画,画里的济公可有真神附着,乃是活的,可以喝酒。”

    豁牙金四下一看,哈哈大笑,蹦二狗那几个流氓也跟着大笑起来。豁牙金嚷道:“活的?好!你要多少钱?我倒看看你怎么让济公喝酒!”

    张贤说道:“二毛钱即可。”

    豁牙金对蹦二狗说道:“蹦二狗,给他两毛。”

    蹦二狗一脸苦相,说道:“金爷,你还真信他的啊?”

    豁牙金骂道:“你废什么话!让你给,你就给,麻利点的!”

    蹦二狗连声应了,从怀里摸出两个一毛的铜币,向前一步递给张贤。

    张贤接过铜币,摊在手掌上,用手指一点,念道:“钱儿啊,辛苦你们一趟,去买酒来!”

    张贤将手一捏,晃了晃,念道:“已经去了!”说着慢慢将手伸开,手中空无一物,那两枚铜币已经不翼而飞。

    豁牙金、蹦二狗他们这些流氓不由得“咦”了一声。

    这四五个流氓围在张贤面前,街上有喜欢凑热闹的路人也都走过来,站在豁牙金他们身后,张贤收下两枚铜币的时候,除了豁牙金他们,已经围上来七八个人。

    张贤这眨眼的功夫就变没了铜币,这些路人也跟着豁牙金他们“咦”出声来,顿时都窃窃私语起来,脚下不禁凑得更近。

    豁牙金把墨镜摘下来,瞪着两只铜铃般的眼睛,歪着嘴说道:“你是变戏法的?”

    张贤不置可否,微微笑道:“几位大爷,各位父老乡亲,少安毋躁,酒马上就买回来了。”

    二、街头奇迹(3)

    张贤身边有这十来人围着,又齐声称奇,街上的路人也都听到,不管是认得豁牙金的,还是不认识的,都围拢过来,转眼功夫,已经围了二三十人。

    人群见张贤静静站着,并未有什么动作,而几个流氓打扮的人居然都老老实实的看着张贤,并不放肆,都觉得奇怪,彼此询问。有跟着豁牙金他们来得早的,大概把事情说了说,传话传得飞快,不一会儿就人人皆知。

    张贤见已经聚了二十多人,突然将手一抬,贴在耳边,喜道:“听!酒买来了!在这里!”

    张贤快步走到济公画的跟前,对大家喊道:“请大家现在不要说话!不然酒就过不来了!现在济公活佛的酒碗可是空的!”

    豁牙金和众人都牢牢盯着张贤和画上的酒碗,闭口不语。

    张贤伸出两只手,罩住画上的酒碗,念了声:“来了!”说着将手慢慢松开。

    人群中哄地一下,惊讶声不止,张贤身边的那副济公画像上的酒碗,里面竟然出现了波纹,已经不是空的了。

    张贤一抬手,止住大家的惊讶声,说道:“酒来了!济公活佛要笑了!”

    张贤伸手在济公的脸上晃了晃,把手缩回,人群中又是惊叫,那画上的济公活佛已经变成了一张笑脸,显得万分开心。

    人群中有人叫道:“好!好!”

    蹦二狗也叫道:“神啊!真他妈的神啊!怎么回事?”

    豁牙金虽然惊讶,但马上脸一黑,一捅蹦二狗,骂道:“神你妈的p!”

    豁牙金盯着张贤,嚷道:“姓张的,你这个画有古怪!蒙不了我!就算酒来了!不过是画上去的!你可是说要买来酒的!我要看真正的酒!”

    张贤笑道:“这位大爷不信吗?也容易!各位,请看好了!我现在就要把酒变出来!”

    豁牙金大叫:“慢着,我要画里面的那碗酒!他妈的,是你说买来的酒给济公活佛喝的,就要画里面的酒。”

    围观的人群一阵阵惊叹,这豁牙金明摆着给张贤出难题。

    张贤微微一皱眉,说道:“这位大爷!我怎么敢拿出济公活佛的酒来,他怪罪下来,可不好啊!”

    豁牙金心中得意,想张贤这么说话,乃是指望着糊弄过去。豁牙金骂道:“你尽管拿出来!你拿出来,老子再赔济公活佛十倍的酒钱!”

    张贤说道:“那好!这位大爷既然这么说了,我就问一问济公活佛同不同意。”

    豁牙金嚷道:“去问去问!告诉你,你要是做不到,就陪我十倍的酒钱!”

    人群中又是欷殻6黄既衔畔驼庀率鞘涠恕?br />

    蹦二狗连拍马p:“金爷,高!您实在是高!”

    豁牙金咧嘴大笑,门牙除了一颗大金牙外,还有一颗是豁的,狗d大开,看来豁牙金这个绰号算是贴切。

    张贤对四周一抱拳,说道:“大家都听见了这位爷说的话,那我就斗胆试一试。”

    张贤走到画前,嘴中轻语,似乎在与济公活佛说话,说了几句之后,转身喊道:“济公活佛同意了!大家请看!”

    众人都盯着张贤的一举一动。

    张贤把袖子挽起,露出手腕,将两只手亮了亮,空无一物,然后双手齐上,又把画中的酒碗盖住,喝了声:“得罪了!”

    张贤手中一转,像是伸手从画中抠出物品一样,随即双手呈持碗状,慢慢移下。

    众人探头一看,“哇呀呀”地齐声惊叫,那张贤手中赫然多出了一个酒碗,里面满满当当地盛着面水,而画中的那个酒碗,竟也无影无踪,好像从未画上去过似的。

    张贤托着酒碗,向豁牙金走来,笑道:“这位大爷,酒来了,你要不要尝一尝?”

    二、街头奇迹(4)

    豁牙金张着大嘴,一下子合不拢来,看着张贤手中的酒碗,根本说不出话。

    张贤说道:“这位大爷,还请尝一尝是不是酒?”

    豁牙金一捅蹦二狗,说话都大舌头了:“你!你尝尝!”

    蹦二狗这才缓过神来,半信半疑地伸手接过张贤的酒碗,呼呼喝了半口,不住咂嘴,叫道:“真的是酒!还是二锅头!”

    人群中又是一片惊呼。

    张贤把酒碗拿回,又对其他人说道:“还有没有愿意尝一尝的?”

    有几个人挤出人群来尝了,都是大叫:“是酒!是酒!地道的二锅头!”

    张贤笑道:“那就好!那就好!我这就赶快把酒还给济公活佛!”

    人群再度鸦雀无声,静静看着张贤的动作。

    张贤端着酒碗走到画边,将酒碗对着画中济公托碗的手中,大家明白地看见酒碗在张贤手中,张贤将酒碗对着画,伸手一按,那酒碗竟不见了,只见到张贤的双手还按在画上。

    张贤将手抬起,画中已然多了一个酒碗,那画中的酒碗,居然也只有一半的酒了。

    张贤向众人抱拳,笑道:“谢谢各位!谢谢各位!”

    人群中爆发出掌声、叫好声经久不息。原来这个时候,张贤所在的地方,早就围了个水泄不通了。

    张贤团团抱拳,不断谢过。

    蹦二狗拉了拉豁牙金,愁道:“金爷,你看我们……走吧?”

    豁牙金骂道:“老子丢不起这个人!拿钱出来!给他两块钱!”

    蹦二狗说道:“金爷你还当个真……”

    豁牙金骂道:“废话!叫你给你就给!”

    蹦二狗只好从怀中掏出一张两块钱纸钞来,向前递出,叫道:“那个,你!金爷赏你的两块钱!”

    张贤快步走过,接过两块钱纸钞,捏在手指中,笑道:“金爷,得罪了!在下初来贵地,还没有给金爷请安,这两块钱,我不能要,不仅如此,我还有拜子钱,请金爷笑纳。”

    张贤手指一搓,手中哪里还是一张两块钱,而是两张两块钱。

    围观众人又是不断叫好。

    蹦二狗是个见钱眼开的主,就要伸手来拿,豁牙金一巴掌打在蹦二狗的手上,骂道:“滚!”

    蹦二狗赶忙缩回豁牙金身后。

    豁牙金抱了抱拳,说道:“张先生的把戏高明,看得我目瞪口呆。我混天桥这么多年了,从没有见过张先生这种身手!我尽管是个粗人,可说话一向算数,按天桥的规矩,这钱张先生应该收!”

    张贤笑道:“金爷抬举了!”

    豁牙金说道:“张先生!下次再会!我不打扰了!”

    张贤笑道:“金爷请!”

    豁牙金嘿嘿一笑,转身带着人拨开人群,快步离去。

    围观的众人见豁牙金走了,又齐声高叫:“再来一个!再来一个!”

    张贤喊道:“各位父老乡亲抬举!我这就给再表演一个,大家觉得好,有钱的捧个钱场,没钱的捧个人场!”

    众人哄然应了,一时间这处本来僻静的胡同口,人山人海,热闹非凡。

    人群中,那个旺风楼的二毛子挤在里面,也是瞪大了眼睛,聚精会神地看着。

    豁牙金带着流氓,走进一处茶棚中,寻了张桌子坐下。

    他们所在之处,还能远远地看到张贤所在之地,此时围观的人已经甚多,人群中不断发出惊呼声,街上还有不少人紧赶慢赶地跑去凑热闹。

    茶棚的老板认识豁牙金,不敢怠慢,赶忙上来问好:“呦!金爷!今天这么有空,来我这里坐坐啊?各位爷,喝点什么?”

    豁牙金看着张贤那边,头也不抬地说道:“你看着来。”

    “哎!”茶棚老板连声应着,退开一边,转眼就已经端上茶水,奉上几小碟的花生、蚕豆之类小吃。书包 网 。 想看书来书包网

    二、街头奇迹(5)

    豁牙金撸着脑门,摇头晃脑若有所思。

    蹦二狗小心地问道:“金爷,是不是觉得亏得很,两块钱哪,要不我带两个人,找个机会给您要回来去。”

    豁牙金好像没听见,自顾自地说道:“过瘾啊!过瘾啊!”

    蹦二狗眼睛一转,听不懂豁牙金在说什么,于是问道:“您是说,我们去要钱回来过瘾?”

    豁牙金回过神来,瞪了眼蹦二狗,骂道:“滚你妈的!老子是说刚才那个张贤的戏法过瘾!”

    蹦二狗略略一愣,忙道:“金爷,我也一直想说呢,那个姓张的,太神了!您说,他这是戏法呢?还是真有法术?”

    豁牙金对众流氓问道:“哥儿几个,你们以前见过这种戏法没有?”

    一众流氓都纷纷摇头,说道:“还真没见到过。”

    豁牙金说道:“老子混了这么多年天桥,南派北派的戏法都看了个遍,已经看腻了?提不起个劲。可今天看了这个叫张贤的戏法,觉得比睡了小婊子还过瘾。你们说这是怎么回事?”

    众流氓面面相觑,谁都说不出个道理来。

    蹦二狗想了半天,这才说道:“难道说,这个戏法就是妖术?南城跳大神的麻j婆一跳大神,我也觉得过瘾!”

    豁牙金一巴掌打在蹦二狗的后脑勺上,骂道:“放你娘的p!”

    蹦二狗摸着头傻笑:“金爷,我就是随口这么一说!”

    豁牙金懒得搭理蹦二狗,说道:“平常的戏法,都是一个人在台上折腾,不让人进前,也不带说话的,这次他妈的就在眼皮子底下表演,还和你有来有往地说话,把你一颗心揪着不放,连抖几个包袱,都是意想不到的。他妈的,这家伙是跟谁学的,我怎么从来就不知道还有一套变戏法的路子。”

    蹦二狗说道:“说不定是他自己琢磨的。”

    豁牙金长吸一口凉气,说道:“自己琢磨的?能琢磨成这样,他妈的可以开宗立派了!蹦二狗,你一会儿去给我把李易找来!”

    蹦二狗说道:“李易?是那个独来独往,欠收拾的小偷吗?”

    豁牙金骂道:“废话!你还认识哪个李易?”

    蹦二狗忙道:“哎!我知道了,金爷的意思是让李易去偷变戏法的门子,这可能卖个好价!”

    豁牙金一巴掌又抽在蹦二狗的脑袋上,骂道:“要你他妈的嚼舌头!老子撕了你这张臭嘴,你信不信?”

    蹦二狗赶忙叫道:“金爷!别打别打,我知道了,我一会儿就找他去。”

    张贤又演了一个魔术,还是把众人惊得目瞪口呆,可无论围观的众人如何央求他再演一个,张贤都没同意,只是不住喊道:“明天再来!明天再来!谢谢各位!谢谢各位!”众人见张贤去意已决,都是遗憾万分,有钱的丢了钱出来,一个一个长吁短叹地散去,仍然是留恋不已。

    张贤把钱收好,将济公画取下,清点物品,一切停当之后,提起大皮箱,就要离开此地。早有一个一直等候在一侧的中年男子快步走了上来,这男人穿着朴素,神s疲惫,消瘦得的很,戴着一个硕大的近视眼镜,似乎是一个破落的教书先生。

    这中年男人快步走上,唤道:“这位先生,请留步,请留步。”

    张贤停下脚步,仍然提着大皮箱,点头示好,说道:“我叫张贤,请问有什么事情?”

    这中年男人清了清嗓子,脸上露出一丝紧张,看来是个不善谈吐之人,说道:“哎,张先生,张先生你好。我叫,我叫李奉仁,是前面不远处的悦客茶楼的掌柜的。”

    张贤放下皮箱,抱了抱拳,说道:“哦!是李老板!你好你好!”

    二、街头奇迹(6)

    李奉仁开的是个破败的小茶楼,店面位置本来就不甚好,加上李奉仁不善经营,为人木讷内向,从自己父亲手中继承了这个悦客茶楼之后,生意更是一落千丈,收入捉襟见肘,门可罗雀,平r里难见一个客人。为了维持经营,李奉仁已是把能变卖的东西都变卖了,还是连个伙计都请不起,更别说请耍把戏说书的来助场了,眼看着悦客茶楼就要经营不下去,只能变卖掉再谋生计。

    李奉仁心疼不已,这可是祖上传下来的家业,但自己没有其他本事,只怕卖了茶楼,也是坐吃山空。李奉仁最近着了慌,满世界地找门路,希望能碰上个新来天桥谋生的艺人,多少在自己茶楼中演一两场,看能不能挽救一下。

    李奉仁也是碰巧路过此地,见了张贤的戏法,大为赞叹,心想这个张贤是个生面孔,定是刚来天桥不久,可能还好谈谈。李奉仁本觉得张贤本事高强,自己找他商量去悦客茶楼演出的事情八成没戏,但见没有其他人上来邀请张贤,便鼓起勇气,一直等到张贤要离去的时候,赶忙上前招呼。

    李奉仁赶忙向张贤鞠了一躬,咽了咽口水,喉头发紧,一下子不知道该怎么说。

    张贤说道:“李老板,有话还请直说。”

    李奉仁狠狠点头,才终于说出话来:“张贤张先生,我那个悦客茶楼,尽管不是什么,不是什么有名的茶楼,但想请张,张先生去我那小店助演一场,费用,费用好商量。”

    张贤耐心地听完,微微一笑,说道:“李老板,我初来贵地,很多规矩还不懂,现在只想着在街头摆个杂摊,每天赚出点住店吃饭的钱,去驻场表演,目前还没有这个打算。实在抱歉。”

    李奉仁忙道:“张先生,能不能,能不能请你去我那小店,看一眼,我那个戏台,还是不错的。我请你喝茶,不知道,不知道方便吗?”

    张贤早就明白这个叫李奉仁的定是经营不善,才落到这般落魄的田地。他微微一笑,说道:“李老板,实在抱歉,改r吧,我一定登门拜访。”

    李奉仁知道张贤这是婉言拒绝了,他言语木讷,但心里明白得很,不禁暗叹了一口气,说道:“张先生,那,那你有空一定要来坐坐啊。”

    张贤点头道:“一定!李老板,那我告辞了。”

    张贤提起皮箱,头也不回地离去。

    李奉仁摸了一把额头,叹了口气,正想离去,却忽见张贤转过头来,对自己喊道:“李老板!如果方便,可以每天这个时候,来给我捧个场。”

    李奉仁赶忙答应:“一定一定!”

    张贤微微一笑,渐渐走远。

    李奉仁呆呆站了半天,回味着张贤最后一句话,若有所思。

    永定门京汉铁路火车站,离天桥不远,光绪年间(1875—1908)建成,往来客商必经天桥。火车站一带也是人来人往,热闹非凡。

    蹦二狗坐在一块大石头上,看着火车站广场前的人流,不住地咂吧牙花子。陆陆续续有流氓回来报告:“二狗哥,今天奇怪了,没看到李易这小王八羔子的人影啊。”

    蹦二狗见自己带来的几个流氓都回来了,嘟囔了句:“走!去李易他家找他!”

    蹦二狗带着几个流氓,一路向南走去。

    北京城自古以来都有东富西贵南贱北贫之说,过了永定门向南,街道脏乱,房屋破败,杂草丛生,面黄肌瘦、衣衫褴褛的人比比皆是。

    蹦二狗对这一带还算熟悉,带着流氓钻到一条又小又臭,污水遍地的胡同里,走到一户杂居的四合院门前,见门没有销上,也不敲门,“哐”的一脚踹开。像这种四合院,里面住着至少有十来户,都是些贫民,无房无地,无家无业,能租上一间不漏风不漏雨的房子已经算不错的。这里平r里也没有人管,死了个人拿草席子一卷,随便找个荒地就给埋了。蹦二狗来到这里,自然不讲什么客气。

    二、街头奇迹(7)

    蹦二狗带着流氓鱼贯而入,有一个佝偻着身子的老妇赶忙跑出来,嘶哑着嗓子叫道:“各位大爷,你们找谁啊,我们这院子里可都是住着老实人。”

    蹦二狗懒得搭理这老妇人,一路向里走去,哼道:“老实人?放你娘的穿心p!李易在不在?”

    老妇人一听是李易,说道:“李易?李易今天一大早就出去了,给他爹娘上坟去了。”

    蹦二狗边走边哼:“你说上坟就上坟?我看看再说。”

    老妇人颤巍巍地追着,惨声道:“李易可是个好人啊!你们不要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