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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02 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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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不容易等到火车来了,马小乐赶紧和金柱挤上前去,检票、蹬车,都费了好大劲,弄了一身臭汗。

    “金柱你狗日的,怎么不买卧铺!”马小乐挤在硬座车厢里,好不容易找了个空座。金柱摸摸脑瓜子,说没有卧铺了。马小乐一想,这事也怪自己,应该提前找找人弄两张卧铺的。

    车况很差,没有空调,车厢里和候车大厅一样聒噪。这趟列车人出奇的多,连过道里都是。

    “下站转车的时候,一定得搞两张卧铺!”马小乐对金柱说。金柱连连点头,“咱们也不出站了,直接站内上车,上车补票。”

    “随你,有卧铺就成。”马小乐靠在座椅背上,左右都是人,挤得慌。

    马小乐强忍着,坐了半天到了转站点,他没按照金柱的意见,还是出了站去买票。可一进售票大厅,傻眼了,那么多人,看来卧铺又没指望了。“金柱,我看又完了,这次出门,好事多磨,也别强求了,受点罪就受点罪吧,开头不顺后来顺。”

    果然没有卧铺,还是硬座,不过看样子有座就不错了,人还和上一趟差不多,挤得要命。

    “马大,来点这个!”金柱从包里掏出一个大蒜头,自己剥了两瓣,放嘴里“咔咔”嚼着。

    热天,蒜味自己吃着香,别人闻着难受。马小乐看看旁边的人,皱眉的、囊鼻子的,歪嘴的,都有,觉着有点不好意思,便对金柱小声道:“金柱,少吃点吧,这招太老土了,前些年挺管用的,现在不行了。”

    “管不管用先试试。”金柱嘿嘿一笑。

    一旁有个中年人,年龄也不大,估计三十来岁,戴着个小眼睛,穿得比较整齐,但模样挺尖酸,他瞅了瞅金柱和马小乐,捏了捏鼻子,斜着眼睛说话了,“这都啥玩意啊,弄了这股味子出来。”

    这话挺打面子的,马小乐还不太适应,看看对面座的几个人,个个表情都是落井下石,畅快的不得了,而且还有两个女人,还丝丝地笑着。再看看周围的人,也都这个德性。

    马小乐看看金柱,金柱正看着他,发出征求的目光。马小乐点了点头。

    金柱站了起来,瞪着中年人,捋了捋袖子。

    “怎么着,难道你还要打我不成?”中年人根本料想不到金柱会真的动手,语气更加刻薄。

    “娘的比!”金柱一把抓住中年人领口,“就打你个小舅子怎么样!”说完,抬手“啪啪”两个耳光,抽得中年人晕头转向。

    人都好面子,过了半分钟,中年人清醒过来,哪能不反抗两下?张牙舞爪地要抓金柱的脸。金柱哪里肯让他,两只大手跟老虎钳子一样,一下就把中年人给掐倒在座位上。

    “杀人了!杀人了!”中年男人大叫起来。

    乘务员闻声赶了过来,拉开了金柱,“干什么你?想行凶?!”

    马小乐一看不行,金柱动粗在行,讲理那完了,赶紧上前开讲,“乘务员你好,这位大哥有点不讲人情。”马小乐指指中年男人。

    “我怎么不讲人情了?”中年男人瞪着眼,情急之下对着乘务员大吼大叫,“他们故意吃大蒜熏人!”

    “什么叫故意?”马小乐道,“你不喜欢吃,就说人家故意?这是哪儿的道理?”

    “就算不是故意,那你也得讲公德吧!”中年男人依旧扯大着嗓门,“大家伙说是不是,你们吃着个臭蒜味,不顾他人影响,有没有公德?”中年男人说完,对着周围的乘客连问是不是。

    “什么公德?你跟我讲公德,先看看你自己有没有公德!”马小乐道,“你要是有功德,就会有一颗包容的心,即便人家吃了大蒜有味儿,你也不会这么大喊大叫!现在你这么吼叫,影响了这么多人,就是没公德!”

    马小乐这阵话,有点绕,但能把人绕进去。金柱一听,忙跟着起哄,上前抓住中年男人又要打,“打得就是你这个没公德的!”

    “停停停,干什么了?”乘务员拉开金柱,“我看你们表演是不,这都干啥了,乱七八糟,都坐好了,不准闹事,要不到站就送到铁路派出所去!”

    中年男人一看,自己被打了并没有得到公正的处理,不让。其实他不知道,刚才他的叫嚣已经引起乘务员的不满了。

    “乘务员!乘务员!”中年男人站起身来,指着金柱,“他打我啊!”

    “他打你是不对,但人家不就吃个大蒜嘛,你犯得着这么较劲?”乘务员歪了中年男人一眼,“安静点,别闹事了。”

    中年男人一个愣神,吃了亏还挨说,不过没办法,人家乘务员都表态了,安静不闹事,不过想想不行,还得整两句,出口小气也好。“吃大蒜!”中年人道,“就是没公德、没素质,穷地方出来的土包子!”

    这话,马小乐听得直冒火,欠揍的货,绝对是欠揍的货!

    也巧了,也就该中年男人倒霉,为啥?就在这时候,乘务员打了响嗝,打嗝后,鼓足了腮帮子,不吐气,瞪眼盯着中南男人。后来真是憋不住了,慢悠悠地吐出了嘴里、喉咙里、胸腔里的嗝气。

    顿时,一股热烘烘、顶人肺腑的大蒜味飘散开来。乘务员才刚吃完饭,猪r白菜饺子蘸蒜泥,好吃了一肚子,那蒜味少得了?

    天赐良机!马小乐对金柱一使眼色,这下金柱领会也快,抡起巴掌窜上去就对着中年男人一顿抽,边抽便责问,“啥人啊!吃大蒜就是没公德没素质,就是穷地方出来的土包子?!”

    乘务员被中年男人气得不轻,哪里还拉架,但碍于身份,嘴里不断喊着,“别打了,别打了,轻点哪,轻点哪……”

    这一顿揍,解气、过瘾。马小乐藐着眼睛不但看萎缩了的中年男人,还看周围,尤其是对面四个人。“谁他娘的再叽歪就抽谁!”马小乐架起二郎腿,两只胳膊撑开放着,现在空间大了,两边的人都尽量让着他。

    就这么着,一路上,马小乐别提多惬意了,不过他也纳闷了,这世道,看来做坏人比好人更舒服。这是实实在在的话,不讲大道理,如果讲大道理也行,那得有个前提,得把自己给骗了,好从大道理中寻求到安慰,否则都是p。

    一天一夜,在“哐嘡、哐嘡”的车轮撞击声中,马小乐脑袋要炸开了。车子一到站,马小乐就挤了下来,“日不死的,遭罪了!”

    在车上遭罪,下了车同样不好过,是夜里两点多钟。

    “马大,你看怎么办?”金柱道,“这人生地不熟的,到外面住店恐怕被宰,不如就在站里,铁路宾馆,肯定安全。”

    “平时瞅你挺野,看来也是个瘪货。”马小乐呵呵一笑,“怕啥,找个正规酒店住不就得了?”

    “不是,马大,我瞧见那被揍的小子不对劲,也不知他是不是本地人,要是本地人的话,瞄上我们,找伙人来,那也不太好办。”金柱道,“我收拾三五个人不成问题,不过这是人家的地盘,强龙还不压地头蛇呢。”

    “呵呵。”马小乐眉毛一抖,“行啊金柱,有进步!那就按你的意思办,咱就住铁路宾馆吧。”

    出站的人群中,金柱拎着个箱子,跟在马小乐后头,朝着铁路宾馆四个霓虹大字走去。中年男人跟在他们后头,马小乐发现了,心里还真有点发怵,便让金柱停下,回头看着中年男人。中年男人一看,脚步慢了下来,拐了弯从旁边绕走了。

    “看着他,看他去哪儿!”马小乐带着金柱跟了过去。

    马小乐要摸清中年男人的去向,或者退一步说只是为了确认中年男人没有跟梢他们。

    一直快走到出站口,眼看着中年男人出了站,马小乐才和金柱掉头往铁路宾馆走去。“这样才放心。”马小乐点了支烟,“要不谁知道他会不会跟在我们后头,看我们进了铁路宾馆,然后回去一帮人来。”

    “马大,你牛!”金柱竖起大拇指,“这下就放心了!”金柱说着,突然皱起了眉头,“马大,我怎么觉着那小子有点眼熟,肯定在哪里见过面!”金柱点着头,神色凝重。

    “你确定见过?”马小乐感到很奇怪。

    “马大你别这么问,你一问我就把不准了。”金柱道,“确实有点印象,但想不起在哪儿见过。”

    “紧张了是不是?”马小乐拍拍金柱肩膀,“算了,人长得像的多着呢,可能是你记错了,就是不记错也无所谓,赶紧去休息,明天还要去流宇玻璃厂呢!”

    两人进了铁路宾馆,订了个房间,过去就睡,要不第二天没精神。

    次日九点多,马小乐才在阵阵列车的轰鸣醒来。“金柱,起来了!”马小乐一声召唤,下床洗漱。

    五分钟后,两人出了铁路宾馆,夹杂在刚下车的人群中向出站口走去。

    “马大,冒充检察院的人,能行么?”金柱小声问。

    “谁冒充?”马小乐眼睛一瞪,“我现在就是反贪局正式工作人员,你也是,别他娘的心里打鼓!”马小乐说完,挺了挺腰身,“金柱,你也站直了,办案人员那身装扮多有风度,咱们穿的是便衣,没有风度那至少也得有个样,精气神要有。”

    “是是是。”金柱嘿嘿笑着,挺得笔直,“吃国家饭的,腰杆子粗壮着呢,有劲!”

    出了火车站,马小乐和金柱打了出租车,“师傅,流宇玻璃厂。”

    “好咧!”出租车司机很是热情,“这是啥风啊,都朝流宇玻璃长跑。”

    司机这话,马小乐一听里面有故事,问多少人朝流宇玻璃厂跑。司机笑了笑了,说也没几个,随便说说。

    “哪里是随便说。”马小乐笑道,“不问多少人了,估计没两个,你一下说大话了,不好意思回答。”马小乐掏出香烟,递了根过去,“师傅,你咋知道还有人去流宇玻璃厂的?”

    “我的车一直在火车站趴窝送客。”司机接过烟,拿出打火机要先给马小乐点上,马小乐说不用,把车开好,继续讲。司机给自己点上火,深深吸了一口,吐出来的烟淡多了,“昨夜两点多来了趟车,有个中年人就是打我车去流宇玻璃厂的嘛。”/

    正文 【441】 没走远

    司机的这句话,让马小乐和金柱瞪大了眼。

    “戴小眼镜,穿着比较讲究,提一个棕色旅行包?”马小乐追问道。

    “是啊。”司机也很诧异,“你们是一伙的?咋分成两批呢?”

    “不是……”金柱刚要说不是一伙的,马小乐及时打断了他,“不是一批的,我们有事晚了半天。”

    “那你们是亏了!”司机哈哈一笑,“人家早来半天,晚上到流宇招待所去,可舒服了呢!”

    “有啥舒服的?”

    “流宇玻璃厂看上去不大,可很有钱,产品都供不上卖!”司机道,“他们厂办的招待所,名字是土了点,可那标准不低,起码三星,最低也是准三星,里面啥都有,像你们跑业务的,老规矩,有免费小姐!”

    “哟,感情老哥对流宇玻璃厂很熟?”马小乐问道,“对它们厂这个‘业务’都懂?”

    “不熟,就对它的招待所熟。”司机道,“那招待所是对外营业的,广拉客源,你知道吧,我们出租业的行规,送客到宾馆有钱拿,十块、二十块随便给,可流宇招待所人家不,给百分之三十的提成,所以我们带到外地客人,只要是住宾馆的,我们都极力推荐,你想想,介绍一个客人,住个标准间,一百二十块,就能拿到三十六块钱,划算着呢!也就因为这,和招待所的保安熟了,才知道点事情。”

    “哦。”马小乐点点头,“看来那玻璃厂是有钱。”

    “有钱,都是有钱的主。”司机叼着烟很悠闲,“不过有钱咱不红眼,每天跑车挣个百多块就知足。”

    马小乐没再接话,脑子里全是那中年男人的事,如果说金柱昨夜没说那人有点面熟的话,或许也没有什么奇怪之处,没准出差到流宇玻璃厂的人多着了,碰上也不足为奇,可偏偏金柱说好像在哪见过,这事就有点出奇了。不过这事不重要,或许一切都是巧合而已,眼前重要的是找厂长。

    到了玻璃厂门口,马小乐和金柱下车,抬头看着厂门口的招牌,“娘的,搞这么个牛的厂牌,没钱就真的怪了!”

    门口登记,门卫电话联系。五分钟后,马小乐和金柱到了厂长办公室。厂长姓赵,看上去憨厚老实,马小乐真不太相信他竟然会干出这种事来,他觉得这是对“憨厚、老实”这俩词的极度讽刺。

    “二位有何贵干?从那么远地方的检察院过来。”赵厂长和蔼地笑着,让马小乐更加反感。

    “贵干谈不上,公干。”马小乐道,“赵厂长,贵厂和通港市榆宁县红旗化工厂有业务往来吧?”

    “这个嘛。”赵厂长皱了皱眉头,从抽屉里拿出本材料,刚要翻看,又合上了,点点头,“有,这个我记得清楚,是咱们厂的一个大业务户。”

    “哦。”马小乐点点头,把“工作证”主动呈到赵厂长眼前,“赵厂长,工作程序需要,必须出示证件。”

    赵厂长呵呵一笑,接过来看了一下,又还给马小乐,“不用看也没事,说吧,有什么需要配合的我们会尽力配合。”

    “你和红旗化工厂厂长左家良很熟吧。”马小乐呵呵一笑,“如果不熟悉,你们厂拖欠左家良那么多货款,不可能连续三年都拖欠吧。”

    “你这是什么意思!”赵厂长似乎很生气,“说吧,到底什么事,不用兜圈子。”

    马小乐一见,嘿,好家伙,还要先入为主?当下就办起了脸,“好,马厂长,那我就开门见山了。”马小乐直了直身子,“我们榆宁反贪局接到举报,反映左家良以公谋私,其中一项就是与你们厂搞串通,以你们拖欠为由,将款项揣入自己的腰包,而你们的好处,就是远远以低出市场价的价格,从化工厂拿到纯碱!”

    “荒唐!”赵厂长义正言辞,“绝对不会有这种事情发生!我们厂进料都有帐目记录,而且财务方面都有备案,你可以去翻看查阅。”

    马小乐看着赵厂长,实在是佩服得不得了,从那神态看,简直就跟真的一模一样。“赵厂长,所有的账目,能摆到台面上的,肯定都没有问题,企业总是两台账,全国都这样,看账目能看出啥来?”马小乐的表情很不屑。

    赵厂长显然是很生气,有点发抖,“账目你们随便查,如果不查,请便,我还有事要忙,不送!”

    “既然你这么不配合,那我们也只好回去了。”马小乐道,“赵厂长,你想想,我们不远千里地过来,不是看你意气用事的,告诉你,我们已经查过红旗化工厂的账目了,他们的账目上,根本就没有你们流宇玻璃厂货款的任何记录,惟一的记录就是拖欠,而且是连续三年!”

    “不可能!”赵厂长还是很强硬,“怎么可能,厂里的账我都是要过目的,我们没有拖欠任何货款!”

    “过目?”马小乐一听,眉头皱了起来,“你没经手具体这项业务?”

    “我管我们厂产品销售,原料、辅料等都是由蔡副厂长负责。”赵厂长道,“难道蔡副厂长……”

    “赵厂长,看来事情有点复杂。”马小乐一见有转机,马上以退为进,“可能你也有不知情的地方,这样吧,我们多等一两天,你把事情摸摸清楚,如果有情况,还希望赵厂长能如实告知。”

    “好吧,我相信你们没有一定的把握也不会跑过来。”赵厂长道,“要不这么样,就住我们厂招待所,然后我安排你们转转周围的名胜景点。”

    “不不不,赵厂长不用麻烦了。”马小乐摆摆手,“其实我们只是执行公务,有些地方做得不妥还望见谅。”马小乐说完,和金柱朝外走,迈了两步又回过头来,留下金柱的电话号码,“赵厂长,这是我们的电话。”

    “好吧,如果有什么情况,会及时通知你们的。”赵厂长点点头。

    马小乐面色庄重,看了看赵厂长,又说道:“赵厂长,我看你是忠厚之人,有些话可以多说两句。”

    “嗯,你说。”赵厂长完全没了刚才的火气。

    “红旗化工厂厂长左家良,就我们已经掌握的信息和部分证据来看,完全是以公谋私,侵吞国有财产!”马小乐道,“他总是与买家串通,以买家未付款为由,把厂里的货款据为己有。这当中,买家的好处就是能拿到一定回扣,而且购买纯碱的价格低于市场价!我们查过,自左家良自上任红旗化工厂厂长以来,工厂就逐年亏损,而且我们上查左家良以前的任职,情况大体相当,也就是说,这是左家良惯用的手法,他毁了榆宁县不少运转优良的企业,现在我们市纪检、检查部门已经决定要除去这颗毒瘤,由县反贪局侦破。也就是说,如果与左家良有过‘合作’的企业,在侦破此案上态度不够明确,将会受到牵连,勾结串通、合伙欺诈,这些个‘头衔’,对贵厂的影响的轻重,我想赵厂长应该知道。”

    “哦。”赵厂长意味深长地应了一声,“马警官,你放心,这事我一定会弄清楚的,不过蔡副厂长出差了,有些事情可能一时半会还弄不清楚,本来我想打电话问的,听你这么一讲,还是等他回来再说,我不想打草惊蛇,因为照目前情况来看,他的问题不小。”

    赵厂长的话,马小乐并不完全相信,或许这事跟那个蔡副厂长无关,只是他的一个临时挡箭牌,也或许这事真的跟蔡副厂长有关,但出差的事是真的么?

    “赵厂长,其实这件事能不能在你这里取证,对逮捕左家良影响不大,因为我们掌握的线索很多,这次兵分多路共同出击,我和金警官只是一路。”马小乐道,“所以希望赵厂长能抓点紧,否则一旦其他人拿到证据定了左家良的案,你们厂有些话就不好说了。”

    “行,那你们就等等,多则三五天!”赵厂长道,“你们的吃住行,厂里全包!”

    “不不不,感谢赵厂长的热情,但我们的工作纪律不允许这么做,还望赵厂长理解。”马小乐非常客气地拒绝,“我的通讯工具二十四小时都畅通,可以随时联系。”说完,和金柱离开了赵厂长办公室。

    “马大,你牛比啊!”除了玻璃厂大门,金柱眉飞色舞地叫了起来,“我这心里头可慌张呢!”

    “慌个p!”马小乐笑道,“有啥慌的,大不了无功而返。怎么样,录下来没有?”

    “录了!”金柱动口袋里掏出录音笔,递给马小乐。马小乐接过来,放开听听,很清晰,效果不错,不过和赵厂长的对话录音,实在没有什么价值,“可惜啊,这个赵厂长没说出个啥来,等下次,估计三天内就有消息,到时谈话肯定有内容,那时再录下来听听,希望能有大用!”

    马小乐和金柱没走远,在流宇招待所旁边一百多米外的一家小宾馆订了房间。房间在二楼,对着大街,金柱站在窗口吹风,看着街景,突然大叫起来,“马大,快看火车上被我抽的那衰人!”/

    正文 【442】 换宾馆

    马小乐立即奔到窗口,顺着金柱手指的方向,看到流宇招待所门前还真是那个中年男子!

    “金柱,如果你真是瞧着他面熟,咱们还真有必要把他弄过来问问。”马小乐道,“我就感觉着,那家伙肯定和咱们的事有牵扯!”

    “真是面熟,一点不掺假!”金柱闪着牛蛋大眼,“马大,想起来了,那人是红旗化工厂的!”

    “红旗化工厂的?!”马小乐几乎是一阵眩晕。

    “反正在化工厂看过!”金柱信誓旦旦,“马大,你还记得让我去弹左家良的蛋蛋的事么?”

    “怎么不记得,有啥话赶紧说。”马小乐急不可耐。

    “就是那次弹蛋的时候,咱们从楼上下来,我看到过那张脸,绝对没错!”

    “日他个三!”马小乐一攥拳头,“哈哈,看来老天有眼呐,送上门了!”

    一番谋划,马小乐决定把中年男人“请”过来。

    夜幕降临,街灯渐起。马小乐和金柱出了宾馆,到街边小摊赚了一圈,搞了几个道具。

    流宇招待所门口,马小乐和金柱在一旁仔细留意着每一个进进出出的人,他们相信,中年男人会出来。这个时候还早,大活还没开始,不可能一直憋在房间里。

    七点五十分多点,中年男人出来了,穿着拖鞋,出门右拐,向马小乐住的宾馆方向走去,那里有条小街,听热闹。

    三十多米远的距离,有一段比较暗的地方,路灯坏了。马小乐和金柱赶紧纵身上前,“没想到吧!”马小乐站到了中年男人面前。中年男人一惊,回头想跑,却一头扎进金柱的怀里,“小乖,还带乱拱的呐!”金柱嘿嘿一笑,一把掐住中年男人的脖子,他想叫喊都不成。

    “我们盯你很久了!”马小乐歪着头,很严肃,“红旗化工厂!”

    一提“红旗化工厂”,中年男人一颤。马小乐掏出了证件,晃了晃,“看清了吧,榆宁县检察院反贪局!希望你配合我们的工作,反抗是没用的,左家良犯得是死罪,也许他对你承诺过什么,不过那都信不过了,一个将死的人,会为你考虑那么多?”

    马小乐说这些,都是建立在他猜测的基础之上:中年男人是左家良的亲信,肯定是销售科的什么人。马小乐猜得没错,中年男人叫孙巨才,红旗化工厂销售科副科长,左家良的远房表弟,一直负责流域玻璃厂的业务。他这次来,就是通知厂里,以前的合作到此结束,因为左家良要调离化工厂,否则会出乱子。

    孙巨才费力地点点头,马小乐对金柱一歪头,金柱松了手。孙巨才大口喘着气,“出事了,终于出事了……”

    “行了,有话等会说,跟我们来。”马小乐前面带路,孙巨才在中间,金柱断后,三人进了宾馆房间。

    “你叫什么?”马小乐坐在床边,拿起床头柜上的香烟,掏打火机的时候,将衣服带得很高,露出了腰上一副铮亮的“手铐”。

    “孙巨才,红旗化工厂销售科副科长。”

    “哦,孙科长,坐吧。”马小乐指指对面床,“我们一路跟踪过来,你竟然没有察觉。当然,为了装得像一点,我们还闹了个小c曲,让金警官抽了你几巴掌。”

    孙巨才看了看金柱,眼神里带着恐惧。

    “孙科长,你还不知道吧。”马小乐抽出一根烟递给孙巨才,孙巨才两手接过去,“在你来的路上,左家良估计已经被双规了!他罪恶滔天,搞垮了几个企业?!那么多工人下岗没饭吃!”

    “这次他死定了!”金柱很气愤地从口袋里掏出“手枪”,“啪”地一声摔在桌子上,“他罪大恶极,上面已经给了政策,如果在侦破过程中遇到特殊情况,直接就毙了!”

    马小乐一听,又笑又气,这不胡扯嘛,不能让金柱表演了,没那个水平。“金警官,控制点情绪,把枪收起来,孙科长这么配合,我跟他慢慢说。”

    孙巨才看到这架势,傻了,张大着嘴巴,烟都差点没夹住。逢不到事不知道害怕,一点不假,孙巨才不是傻子,办这种案件,哪里用得着荷枪实弹?只不过他一开始就懵了,完全没了主见。

    “好了孙科长,我想也不用再多做你思想工作了,你可以不讲,但回去后就肯定会后悔!”马小乐道,“我们掌握了足够的证据,要不也不会把左家良双规起来,你还是配合点吧。”

    “配合,那要配合。”孙巨才结巴着,“其实这事跟我关系不大,我只是执行工作任务而已。”

    “要你说的就是工作任务。”马小乐道,“串通起来吞掉货款,胆子太大了,你要是说得不好,回去就说你极力不配合,不该判你的要判!该判的要加重!”马小乐说着,抽出腰上的“手铐”扔到床头。

    孙巨才脸色蜡黄,抖抖地吸了口烟,“我说,全说。”接下来,孙巨才将左家良和流域玻璃厂蔡副厂长勾结串通的事,讲了个一清二楚,和马小乐的猜测得差不多一样,左家良直接将货款吞下,不给蔡副厂长回扣,因为蔡副厂长的好处,就是市场价和左家良给的价格之差。两人就这么c作,从流宇玻璃厂来看,货到款付,而红旗化工厂那边则是暂时拖欠未到帐,而且从不追讨,不了了之。

    “孙科长,你说得很好,跟我们掌握的情况差不多。”马小乐点头道,“我代表组织上跟你交个底,目前还要保密,因为考虑到各种情况,左家良也有可能暂时不被双规,因为我们还要深挖!”说到这里,马小乐一皱眉,“唉,我说孙科长,你除了负责流宇玻璃厂,还负责别的不?”

    孙巨才摇摇头,“左厂长安排一人负责一个关系单位,我就负责流宇玻璃厂,别的一概不知。”

    “哦,老j巨猾,那看来我们兵分几路还是对的。”马小乐道,“不过这是我们办案要求保密的,不能跟你说。现在我想问你,你来流宇玻璃厂都是和那什么蔡副厂长接触?别人呢,比如赵厂长?”

    “哦,你说蔡华友啊,对我就跟他接触,这事就他一个c办,别人不知道。”孙巨才道。

    “呵,看来这赵厂长也够傻!”马小乐一笑,“一个副厂长做这么大事,他竟然一点都不知道!”

    “那也不怪。”孙巨才道,“蔡华友是赵厂长的小舅子,有些事很难说。”

    “嚄!”马小乐一愣,这个信息很重要,“孙科长,你说的这情况,是个重要信息,有立功表现,回头我都给你记下来。”

    “谢谢,谢谢了啊。”孙巨才露出了感激的笑,很真实,“不知道怎么称呼警官。”

    “你就记得他姓金就行,别的不能多说,工作保密需要,希望你能理解。”马小乐义正词严。

    “理解理解!”孙巨才连连点头,“那还有事么,没事我走了,跟人约好了的,有事。”

    “哦,你留个电话,不管是在这里,还是在榆宁,得随叫随到,这跟‘双规’差不多,当然,你还不够格。”马小乐道,“记得啊,回去不要张扬,任何人都不要张扬,装作不知道,包括左家良和蔡华友,否则你后果严重!”

    “知道知道!”孙巨才掏了张名片,点头哈腰,退出房间。

    孙巨才一走,马小乐让金柱赶紧收拾东西,换地方住。金柱开始没反应过来,一愣神才知道,嘿嘿一笑,“马大,要不怎么说你牛比呢,是该换个地方,防人之心不可无,谁知道孙巨才那小子会不会下黑手,万一再告诉蔡华友,找一帮黑社会来把我们做了,可真是成了冤大头。”

    “闭上你鸟嘴,谁做谁啊!”马小乐听了一头气,“你他娘的说句吉利话行不?赶紧走,没准被你乌鸦嘴说中了,咱们还没出门就被搞掉了。”

    金柱一听,慌里慌张地收了东西,提着包跟在马小乐后头走了。

    换了家不远处的小宾馆,这才安然。马小乐伸手向金柱要过录音笔,回放了一听,嘿嘿直笑,“金柱,有了这东西,怎么也都不白来!”

    金柱也很得意,挺着肚子笑道,“马大,你亲自出马,能走空么!我出去买点东西填填肚子。”金柱这么一说,马小乐才发觉一直紧张忙事,饭都没吃,肚子已经咕咕叫了,“买只烧j,两个酱猪蹄,没烧j烤鸭也行,其它你看着再配点,不喝啤酒,那玩意儿胀肚子,弄瓶二锅头。”

    金柱得令而去。

    马小乐躺在床上又寻思开了,怪不得赵厂长有点打掩护的样子,原来蔡华友是他小舅子,这么来看,从赵厂长那里也得不到什么消息,等也是白等,不过也没事,反正不着急,演戏要演得像点,等两天就是,然后再走人。

    就在马小乐接着想回去该怎么行事的时候,房间的门被敲响了,“崆崆崆”擂得山响,那力道,简直就要捣破门板!/

    正文 【443】 不太理想

    “谁?!”马小乐凑到门口,警觉地问。

    “马大,是我,金柱!”

    “金柱,我c你女人的!”马小乐拉开门,正准备痛骂一顿,可一看金柱的表情,那可是极度恐慌,瞪眼发愣,大张圆嘴,胸膛起伏。“金柱你咋了?”马小乐结果金柱手里的方便袋,掏出个猪蹄子啃起来。

    金柱擦了擦额头上豆大的汗,“马大,孙巨才,孙巨才!”

    “咋了?”

    “他在找我们!”金柱闪身进了房间,“嗵”的一声把门关上,“我出去买东西,看到他从刚才我们住的宾馆里出来,站在门口四处张望!”

    马小乐一听,也是一惊,孙巨才去找他们,为啥?难道还真是找了人报复?不会的!马小乐摇摇头,他觉得孙巨才没有那个胆子。

    “怎么办?”金柱看着嘴里还叼着半截儿猪蹄的马小乐,神色很凝重,“要不要连夜走人?”

    “哪儿走?”马小乐拿下猪蹄,“如果孙巨才找了人,这时估计已经到车站候着我们了,不走!”

    “行,反正听你安排。”金柱坐了下来,“这狗日的,下次看到他非拧下他脑袋不可。”

    “金柱,你看孙巨才有那个胆子么?”马小乐也拿不太准。

    “按理说没有。”金柱道,“可他真的杀回去了嘛。”

    “他回去也不一定就是要报复嘛。”马小乐道,“你看到旁边有没有一伙的?”

    “好像没有。”金柱摇摇头,“他一个人站在门口,抓了抓脑袋就走了。”

    “那没事,估计又想起什么线索了。”马小乐拿出孙巨才留下的名片,“打电话找他。”说完,做了手势,带金柱一起向外走。

    马小乐是要带着金柱去流宇招待所门口,他知道孙巨才肯定是回招待所去了。“孙科长,好啊,在招待所吧?”马小乐打通了电话。

    “在,在啊!”

    “你去找我们了?”马小乐呵呵一笑,“很失望吧!”

    “我说你们咋这么快呢!”孙巨才道。

    “办案需要,经常换地方,因为我们接触的有很多是丧心病狂的家伙,得防着点,要不我们办经济案件,带枪干啥!”马小乐边说边掂量着手里的玩具枪,冲着金柱一挤眼。

    “我是老实人。”孙巨才道,“我找你们是要立功的!”

    “立功?”马小乐一愣,继而一笑,“真有啥新线索了?”

    “新,绝对新!”

    “那好,赶紧出来,我在门口等你。”

    两分钟不到,孙巨才鬼头鬼脑地从流宇招待所里闪了出来,四处张望了一下,看到不远处的马小乐和金柱,便奔了过去,“警官!”

    “啥事,说吧。”马小乐很坦然。

    “蔡华友开始行动了!”孙巨才小声道,“好在他还不知道你们找过我,对我几乎没隐瞒什么。”

    “行动啥了?”马小乐精神一振。

    “他和左厂长联系了,说榆宁反贪局有人来这边调查他,让他赶紧把货款给补上,要不肯定出事!”孙巨才道,“到底是姐夫,就是疼小舅子,蔡华友说赵厂长愿意把当初的差价补上,让他转告左家良一定要把货款补上,要不肯定出大事。”

    “狗日的,果然玩y的!”马小乐道,“瞎长了一副老实相!”说实在的,这一招马小乐还没想到过,这让他很懊恼,其实是很简单的推理,就是没去多想。但事已至此,还能怎么办,而且,就算他想到了这一点,又能怎么办?还好,孙巨才这家伙的出现,真是个特大的意外,“嗯,好,孙科长,这又是立功的表现!”马小乐夸了一下,让孙巨才回去,有什么消息就打电话,马小乐把金柱的电话留给了他。

    回到宾馆,马小乐也想开了,心情还不错,招呼金柱赶快坐下,吃喝起来。马小乐的看法是,现在有孙巨才的录音,即便蔡华友和左家良串通,把货款补上,那也是有记录可查的,到时和录音一对,能卡位。

    吃饱喝足,呼呼大睡。第二天早晨,马小乐醒来就把金柱叫起来,回榆宁去。

    “不等赵厂长的消息了?”金柱很纳闷。

    “他的消息现在p都不如。”马小乐一挥手,金柱提着包就跟了出来。按照马小乐的指示,金柱将玩具手枪和手铐装进一个黑塑料袋,在火车站附近,丢进了垃圾桶。

    这回买的是卧铺票,马小乐嘿嘿一笑,“金柱,我说了吧,开头不顺后来顺,你瞧,现在多舒坦,事情办得并不是无功而返,有收效!”

    等车的时候,马小乐不再那么焦躁了,心里有底,稳得住。他在盘算,赵厂长啥时给他电话,该怎么回答,这个赵厂长,从情理上讲可以理解,不过人都是自私的,马小乐就站在他自己的角度上看,赵厂长有点可恶,不能轻易让他好受了。

    下午了,列车在高速行进中,金柱的电话响了,是赵厂长的。马小乐拿过电话接起,赵厂长仍旧很和蔼,问马小乐他们在哪里。马小乐说在车上,赵厂长呵呵一笑,说好好转转玩玩,看看景。马小乐是嘿嘿一笑,说是在回榆宁的火车上。

    赵厂长一惊,“怎么,马警官,这么快就回去了?”

    “不回去干啥,等你把事情安排好了敷衍我们?”马小乐嘿嘿一笑,“赵厂长,不要以为长着副憨厚老实的脸能迷惑人,就把全国人民当傻比,告诉你,那天去你办公室我们已经采用了技术手段,你给你蔡华友副厂长打电话了吧?他喊你姐夫了吧?你给他支招了吧?”

    马小乐的连串发问让赵厂长不知从何回答,不过也用不着他回答,马小乐又接上了,“现在好了,蔡华友和左家良联系上了,把货款补了,你可以理直气壮地告诉我没有那回事了,对不对?再告诉你一次,没用!蔡华友一个人救不了左家良,他的问题多着了,左家良出事,他不会包庇你们流宇玻璃厂,再加上我窃听到你和蔡华友的通话,到时你们厂肯定会手牵连!”

    说完这些,马小乐啪地挂了电话,呵呵地躺在床铺上笑起来。那边的赵厂长,握着电话耷拉着脑袋,他实在没想到,这个“马警官”竟然如此犀利。

    中途转站,耽误了半天,次日深夜,马小乐和金柱回到了榆宁。

    空荡荡的火车站很冷清,榆宁县县城的深夜,没有多少生机。

    “金柱,我请你潇洒一下!”马小乐异常兴奋,“榆宁大酒店,一等j,让你绝对爽!”不过让没想到的是,金柱憨憨地一笑,摇了摇头,说不去找j,要去找那个小饭店的老板娘。

    “狗日的金柱!”马小乐狠狠地拍了金柱一巴掌,“这件事,我敬佩你!”金柱被马小乐一夸,又是憨憨地一笑,“马大,那我脸老板娘也不找了!”

    “日不死的,你有毛病!”马小乐拉开包,抽出一小捏钞票,“拿去,明个自己回去。”

    金柱看看,摇摇头,“马大,现在用不着,不要。沼挖气赚得钱还多着呢,我都存你帐户上了,你啥时看看。”

    “那是小钱。”马小乐道,“左家良的事,给我很大启发,那狗日的胆子可真大,一年至少百多万呐!单单跟流宇玻璃厂就这么多!”马小乐拍拍金柱的肩膀,“跟着我,以后赚钱就赚大钱,当然,小钱也得抓。”马小乐说完,把钱砸到金柱手里,说用不着就等回村的时候,买点东西给老人尝尝。

    金柱点着头走了,马小乐也回住处,多日的紧张奔波,确实够累的,回去好好睡一觉。

    知道第二天中午,马小乐才醒过来,揉了揉眼睛伸了个懒腰,一声大叫提了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