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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2 部分

    快捷c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当然左小蛮也是为社会做出过贡献的,她曾经以这副尊容出去买过快餐食品,结果以后大家吓不听话的小孩就不用大灰狼警察叔叔电视里的变态医生了。

    ———你再哭,再哭,a栋的女作家就来了。

    保证吓的小孩子大气也不敢出。

    这件事被北北知道后拿来取笑过她,此女不以为耻反以为荣,此后多次以此面貌买水果和日用品,获得很多优惠。

    总之,赶在左小蛮左大作家赶稿子的时候打扰她,就是上演我的野蛮加血腥经历终极版。

    根本不知道自己在胡诌什么,左小蛮正把一个白痴3p出去,突然就听见电梯咣啷啷的上来,然后就叮的开开,大晚上的搞什么啊,小蛮大大的气愤。

    十分钟后,电梯上来n次下去n次,小蛮的血管全爆起来,顺手抓了一个杯子就冲出去,一脚将门踢开,河东狮吼道:“何方妖孽来此做祟。”她想要是那家玩电梯的小孩的话,怎么也吓的n几年床了。

    眼眶发青的北北,真被吓到了,直勾勾的看了半天小蛮,才知道,这一个是人不是鬼,证据是她嘴里不断象斗牛一样喷出来的热气。“三八,你才妖怪,大晚上化妆成这个样子。”

    “化妆?化个鬼啊,我这黑眼圈是天然的。你多大了还玩电梯?吵死了!”小蛮举着杯子摆了个太极的姿势。

    “神经病,懒得理你。”北北掏钥匙转身开门。“回屋里去啦,丑的要死。”现在这么冷,这女人还穿裙子,真是为了漂亮不要命了。

    小蛮嘿嘿笑着,旋风一样冲回去拿自己家钥匙,刚赶在北北关门的时候挤进来。

    “你干什么?又没吃的了?”北北让她进来,进来也没用,家里连c花的黄瓜芹菜都吃了。

    “我借杯水喝,月月,姐姐来了。”呵呵,其实我是想来吃你做的扬州炒饭。不对啊,月月在的话,房子会这么脏乱?“月月呢?回娘家了。”

    “你少烦,吃的没有,我饿好久了。”北北倒在沙发上,他应该请个小保姆,说来可笑,月月的事业比他大不知道多少,他倒好象很空闲的样子,家务几乎都是他在做。这么看来,自己真是高攀了月月。

    打量一下四周,左小蛮终于想起来了,她和朋友去旅行,回来就一直赶稿子,真没注意到,这里少了好多欢笑,对了,她往常与外星人做交流的时候都会看见旁边阳台里,北北和月月两只小狗一样的互相咬来咬去。

    是好久没看到这种美景了。

    小夫妻闹脾气了?

    “起来,你为什么把月月气走了。”小蛮怒气冲冲的,他们打架她不管,她只想知道她救急的食堂为什么不开伙。

    “他自己走的,他厌烦我了。”北北冷冰冰的。

    “胡说!一定是你在外面胡搞被月月发现了,所以月月哭着就走了,北风那个吹雪花那个飘飘,系着红头绳的月月最后含情脉脉的看你一眼,然后毅然的离开了。”小蛮边说自己边感动的满眼的泪花,然后一脸批斗的看向北北。

    小蛮现在恨不得自己是铜罗湾的杠把子,找几个兄弟先把北北砍了,好替自己的胃报仇雪恨。

    北北侧着身看小蛮声色俱佳的表演,呵呵的笑了。“什么啊,三八,写东西写昏了吧,下去买包方便面吃了就好了,这不是很正常么?你不知道我们是同志?能维持五年已经顶破天了。”

    小蛮注视着这个憔悴的男人,自从她第一次见北北,就没发现北北这么落魄过,尤其这五年,爱情的化肥上的足足的,北北茁壮成长着………………

    只是转瞬间,已经意识到,北北是面临中年的三十多岁青年。

    仰倒在沙发上,北北看着天花板:“我本来受了一点刺激想去找他,可是到了门口却发现,我根本不了解他,一点线索也没有。”

    被人敷衍的感觉真差劲!

    “想了很多,从第一次见面开始,我想要是能够重来,我但愿没有遇到他,可是……”北北你要坚强,就因为你的不坚强,你已经被戳的千疮百孔。

    “北北。”小蛮坐到北北旁边自然的撩起他的头发。“姐姐给你讲一个故事吧,有一个女孩子,当然是很漂亮的女孩子。”

    北北“嗤”的笑出来道:“真的么?不是自我感觉好吧?”他没有心思听故事,但是听了消磨时间也很好。

    小蛮不理她,继续讲:“女孩子有一些钱,她的父母死于意外,留给她足够挥霍的钱,但是你知道,年轻的女孩子那里有个够,她那么骄傲那么美丽那么自信,所以认为可以控制一切,她爱上了一个人,就把自己的所有都给了他,这是典型的现代陈世美的故事,那男人离开了她……有烟么?”

    北北找了烟给她点着,他不明白小蛮要说什么?

    近距离看见小蛮消瘦的侧面,一时到有点怔仲,这女人,真是好女人。表情淡的如烟,眉头却如磬石。

    似水流年在每个人的心上身上都划出痕子来,北北可以想象,当时的左小蛮是个多么绚烂耀眼的女子,就象当初的北北是个多么意气飞扬的男子。

    有烟相伴,人生何愁,小蛮有些轻松的笑:“但是这男人拿不走她的美丽,女孩子只要有美丽就可以东山再起,她认了一个情夫,这人对她极其的宠腻,最难得是百般疼爱,是真心喜欢她,模样年龄也都适中,又肯给她个正式的名份。但是女孩子觉得心死了,她不再有爱的感觉,她甚至觉得以后也不会爱上谁。”

    吐了一口烟,小蛮扬了扬手,夹烟的手指在北北眼前一晃,白晰而修长的手指,北北向后靠,人的心那能彻底死透?顶多不过是冬眠罢了。

    “女孩子后来开始写字,不是写作,她写男男的恋爱,越是艰难的恋爱,她觉得越是有趣越值得研究。她写的东西赶在新时代的浪潮上,正好有人收买,拍了电影,两个男主角都长的很丑,要是月月演那一定是轰动了,不过这个题材对中国还新鲜,女孩子也就小有一点名气,认为自己可以买了房子,象其它作家一样,有个独立办公的地方。”

    心里面打了一个激灵,北北突然就觉得这个故事里应该有他,小蛮的故事里有自己。

    “她去看楼,正好碰上另一个看楼的人,这男人笑的有些腼腆,有些高傲的听着售楼小姐的喋喋不休,女孩子隔着模型看他,他很厚重,和现在那些空心的飘起来的男子完全不同。”

    “据说一见钟情这种事,只发生在罗密欧与朱丽叶的年龄,不过女孩子是一路哭着回去,然后不在乎让另一个人哭的搬出来。”

    “她如愿以偿,和她喜欢的人住对门,有的时候在电梯间碰到,但是,她没有更进一步,他们是点头之交,直到有一天,那男人找到他喜欢的人,他们幸福的生活着……”

    “后悔么?嫉妒么?愤怒么?多情不似无情苦,她只感谢他默默让她爱了这么多年,这个是她宝贵的财富。”

    嘴张了张,北北有些迷茫。

    “我只想告诉你,北北你是幸福的,你爱上他,他也一定爱着你,你们没有虚度,就算有一天伤害对方很深刻的分手了,那也是上天赐于你的福气,你要知道,很多人,一辈子也求不来一点姻缘和爱,一辈子没有恋爱过。”小蛮把烟丢到自己的杯子了,站起来抖抖身上的烟灰,笑的有点飘渺。

    三只手指拎着玻璃杯的边缘,小蛮推门走到阳台上,把它远远的扔了,有些东西是强求不来,她这样冰雪聪明的女子胡涂了这么多年,也该清醒了。

    回过头来,看北北一脸凝重的看自己,不由有些得意:“佩服吧,到底是专业人士吧,编个故事就可以把小朋友唬的一来一来。”

    北北释然的笑出来,确实好女人啊。

    小蛮走了之后北北就开始行动了,他打开名片薄,挨个去找,终于找到他要的东西。

    冷笑着立刻拨电话:“陈律师么?我想修改遗嘱。”

    去年北北遇到了一个法律问题,月月于是把自己的专署律师介绍给他,北北在和自己博一把,他知道月月对待员工是比较亲厚,对待赚他钱的人从来就想起什么是什么。

    对方怕是也早熟悉月月,竟然能一点瞌睡也不打的说:“越先生,请您大概说一下变动,我现在就起草一个大概,明天给您送到医院去。”

    “原来的分配,我还是觉得不妥当。”北北尽量学月月说话,后背上冷汗直流,他不知道现在自己算不算犯罪。

    但另一个消息更让他心惊,月月为什么在医院里?他的心提到喉咙眼。

    “是啊,把您绝大部分固定资产都分给北先生,您的亲属必然会抗议的,这样打起官司来,虽然经过五份公证,稳胜无疑,可是很消耗时间,而且在公众影响上,对您也很不利,对不起,和您唠叨这么长时间。”

    “你明天一点前来找我。”北北挂了电话。

    月月把遗产留给他?

    他又为什么无缘无故的认为月月在三十岁的盛年上,肯定会立遗嘱?

    他早已经明白了,可是他还是没能为他分担,或者是,根本没争取到,分担月月痛苦的权利。

    寒冷的春夜。

    “小留,走了,不要缠着你叔叔,他身体不好。”

    “不嘛,我就要和叔叔在一起,爸爸,叔叔比你漂亮。”

    “嗟,你个死小鬼知道什么叫漂亮,我这才叫英俊,粗犷的美。”

    “哦…………~”五岁的孩子拉着长长的童音。“但我不欣赏你这一种。”他回身扑到一边静静笑着的叔叔怀里:“叔叔,你真是漂亮。”

    月月得意,有些自恋的把小镜子拿过来照:“美人果然是无法抵挡的,公众的眼光果然是贼亮的。”嘴唇白的一点血色,再美丽的人也受不了病魔的蹂躏,也不知道西施是怎么捧心的,或者那时候的人,欣赏就透着病态。

    “小留,你和爸爸回家去取一些东西,让你叔叔睡一会。”越立哄着见色忘爹的儿子。“小留你乖,爸爸带你去吃冰激凌。”

    “不要嘛,再拉我我就哭了哦,我一哭,你看护士阿姨还让不让我们来。”这小鬼完全不似乃父的忠厚宽容,为达目的,大有拼个鱼死网破的架势。

    做贵妃慵懒卧榻状,月月骄傲的笑,这个所谓魅力呢,就要象他一样,全医院的男女大夫通杀,住院的老头老太太通杀,住院的小朋友通杀,前两天他还晃到保育科,那里的小婴儿也都哭叫着欢呼他的到来,有的甚至兴奋的n出来。

    拒说吃什么补什么,最近月月的r皮吃多了,脸皮厚的可以去筑长城。

    学领袖状的挥挥手:“你走吧,小留这么仰慕我,我怎么能赶他走呢?顺便带两只签名笔给我啊,最近我的崇拜者越来越多,男人美丽是罪啊。”

    恨不得带他去神经科检查,他这是住院呢还是开个人宣传会呢。越立没好气的看了月月一眼,交代儿子道:“我马上就回来,你不要闹叔叔。”

    “是啦,老头。”一大一小两个声音道。

    然后月月和小留抱成一团咭咭的笑。

    “叔叔,你躺好。”小留把枕头拍松给月月靠上,偎在他旁边。“我给你念故事。”

    月月有些心不在焉的笑,目光滑了出去,看窗外的树枝,怎么春天来的这么晚?

    “the n where you live; said the litte prce ; raise five thoand roses

    the sa garden…and theynot fdit what they are lookg for。”

    “你英文很不错。”月月嘉许,默默在心中重复:人类在一个花园里种五千朵玫瑰,小王子说,然而,却仍然找不到真正追寻的东西。

    “我不喜欢这个童话。”小留把头靠在月月身上。“我想小王子是死了。”

    月月不说话,将书翻过来看,正好在这一页,律师就匆匆来了,月月冷静的打发他走,只是看着那一行英文:“it was wrongyou

    e。 you will suffer。 i sahall lookiere dead; and that will not

    true…”(你不该来的,你会很难过的,看到我那副快死的样子,虽然那不是真的……)

    “北北你好。”月月拢了一下衣服,面对站在他对面一脸铅灰色的男子非常镇定。然后把小留的衣服整理好,柔声道:“小留出去和小朋友们玩。”

    小留乖乖的下床,怒视了北北一眼,象捍卫自己所有的小动物一样,凶狠的低吠了一声走掉了。

    “你怎么了?”北北问,他看着月月不缺胳膊不少腿,生活滋润而且还有个超幼齿的小情人陪伴,过的是地主老财的生活,这里不像是医院,到好象度假山庄,只少了国家主席的题词。

    有些羞涩的低头,月月小声说:“当然是我生了啊,虽然爸爸不是你。”

    北北泄气,他不是来和他耍嘴皮子的,他坐到月月床边看着窗外道:“你说实话,你得了什么病?”

    好宽好挺的肩膀,月月真想就这样扑上去吊在上面,脖子上已经没有他的痕迹了啊,两个多月了啊,手指在被子里刺破掌心,月月努力不去抱北北,但是目光还是粘了过去,他的血都在沸腾,声音却好象结了冰似的,一块一块有些僵硬的。

    “我没事,我只是没办法面对你,你知道我留很多钱给你吧,那是补偿给你,你是替代品。”

    北北的背一晃,骨胳啪的一紧,月月一阵紧张,手指更加反扣,几乎就要抱住北北说,来——我带你下地狱,我们一起走。

    “我一直喜欢我哥哥,很多年了,每个女孩子也许都对某个男老师或者她父亲爱慕过,我只爱我哥哥,第一次梦遗的对象就是他。你有没有发现其实你们长的有点像?我哥哥娶了嫂子以后我就和他们分开了。最近我知道我嫂子出了车祸死了,知道这是我新的机会来了,北北你成全我,我对不起你。”

    “你给我这个机会,我会很感谢你,这么多年没有对你说爱,实在是因为我不能爱他以外的……”

    “你谎话说够了没!”北北转过身,眼睛睁的大大的,月月几乎看到里面的血丝,心里面一疼,指甲却更向r里推,长痛不如短痛,我是为你好,北北,我是为你好。

    北北凝视着月月,深吸了一口气站起来。“你再和我说一遍!”

    头发盖住眼睛,象江南绣的那种画屏,看人的模糊却透着温暖的,只隔一层沙,却有万重山水啊。

    北北你还年轻,你会幸福。

    我不是为你牺牲,我不是矫情,我不是做上帝,我只想在你心上划一个能康复的痕迹,我只想让我的罪孽轻一点。我这样自私的人,根本不配得到你全部的爱。

    这世界里我唯一想保护的是你,不管我出于什么样的目的,让我保护你,也让我保护自己吧!

    “你走吧,我再不想见你。”微笑绽放在唇畔,月月觉得自己很轻松,只反复感觉到一些苦涩,月月血y里的残酷冷漠都涌现出来,他残酷,他冷漠,他面临一个死亡的人无动于衷,把个冷血无情发挥的淋漓尽致,只是那个对象,是他自己。

    前两日他见到一个白血病患的女孩子,幽雅的打发了他的爱人,我不要他看见我如云秀发掉光,起码现在我还是美丽,就把最美丽印象留给他。说完这句话她仰了一下脖子,高傲的脖子上有一些血点子。

    月月就想,其实是好不自私,你不过是求个心安,怎么只得忍心让对方心碎?

    心这种东西,难不成真有用浆糊胶水粘起来的道理?

    谁是谁的阿修罗?

    他再抬起眼来,北北已经不在,月月将架子上的针管取下来,无意识的用力扎向自己的身体,抽出来带出一长串细细的小血花,打着弧线撒在白色,纯白色的病房里。

    不感觉疼,他已经死了。

    不感觉疼,他真的死了。

    小留一直觉得自己的叔叔非常漂亮,在他仅仅五年的生活岁月中,任何人也没他叔叔美丽,散发着天然植物芳香的叔叔已经漂亮的无法形容。

    那惊鸿一瞥,却是沉淀在记忆里永远抹不去的,他不知道一个人伤心到凄绝的时候,竟能浓艳的好象牡丹花一样,盛世开放,在这寒冷的冬天里,那样的热烈,那样的决绝。

    几乎是着迷的看着那血花飞溅,这不是牡丹,只是昙花,因为染了胭脂,珠光流转,所以误解了。

    不敢叫人视的美丽,好象会伤人的美丽。

    小留听见自己大声的抽气,声音都压在喉咙里,他不停的哭泣,却是无声的。

    这是幻境、这是魔境!!

    护士的托盘劈里啪啦的掉在地上,一堆玻璃针管掉下来,好多人越过小留,喧哗着奔过去,各种声音倾轧着小留的脑海,他把自己团成一团,缩在一个柜子旁边,好久,好久,当一切静下来的时候,他小心的走到床边。

    他带来的书上染着一点点的血星,还是有些温的,小留哽咽着翻开。

    “you understand …ittoo farcannot carry this body with。is

    too hey。”(你知道路途太远,我不能带着这副沉重的躯壳,那太重了。)

    骗人,小王子一定死了。

    所有的大人都喜欢用谎言的刀子把自己割的遍体鳞伤。

    是的,孩子,你还太小,你不知道,在他们自虐的时候,还是会觉得很幸福的,比起胸口的疼来,这一点算什么?

    据说心疼根本不存在,因为人是靠大脑思考的动物,为什么会心疼呢?

    根本不会。

    躺在急救室里的月月只想起好早看的影片,有一句非常经典的独白:“我听别人说这世界上有一种鸟是没有脚的,它只能够一直的飞呀飞呀,飞累了就在风里面睡觉,这种鸟一辈子只能下地一次,那一次就是它死亡的时候。”

    从上往下俯着望滚滚红尘,弱水三千,他只取这一瓢,他作错什么?

    上天这样罚他!

    我————————————!!

    第十五章

    打了一晚上的网上麻将,北北血红着两只眼睛。

    天刚亮的时候,去对门入室抢劫,左小蛮也红着两只眼睛,因为赶完稿子,笑的有点恍惚,看着北北把自己泡好的面抢走了,也没反抗,一直到北北擦了嘴才反应过来的施展九y白骨爪,抓的北北脖子上三条印子。

    正决斗着,突然听见对门狂敲门声,北北和小蛮冲出去观望,先还问:“喂,你找谁啊?”

    方头尖皮鞋一转角,北北的脸顿时绿了,他后退两步去抓左小蛮的手。

    左小蛮细一打量,没什么啊,只是一中上美女,打扮的很时髦,不过也过三十了吧?怎么把北北吓这样,难不成北北真在外面勾搭这大姐?

    哇啊,姓北的,难道我比她差么?

    其实是差很多,司觅这个样子绝对是引男人回头的清秀美女,而小蛮也引回头率,而且会更多,只不过是看鬼片心理,加上还可自我安慰,看,这人比我邋遢。

    司觅一看左小蛮先是一楞,她是心理医生,有点洁癖,马上就退两步,后又看见北北脖子上的印子,就转了身按电梯。

    “她是找你吧,北北,你还说你米背叛月月?啊?”小蛮怒吼。

    “你少叫,”走廊里的灯是节能灯,照的每个人脸色发青,北北脸色却是发灰的,只盼着能随身带点辟邪的东西。

    “那是月月的大嫂,不过……已经出车祸死了。”好久以前见过的了,虽然那天的情况有点乱,但是印象还是挺深的,感觉是很凶悍的美女,那现在应该是很凶悍的女鬼。

    出车祸死了?司觅不敢相信。

    我死了我不知道?

    姓越的小xx,你就拿老娘当挡箭牌吧,我早晚让你知道我的厉害。

    “死了啊,哇,第一次看幽灵啊,请多多关照,你等等啊,我拿签名板,你千万不要走。”小蛮甩开北北,冲进屋子里,机会难得,失不再来,她听说灵异产品都可以卖高价的。

    司觅气的气血翻涌,只点着北北尖叫:“你……你,他说什么就是什么?你看见幽灵有脚的么?反正你现在找到新欢了,真是,耽误我时间,我还好不容易打听到这里,既然你已经不关心那个傻瓜了,我就告辞了。”

    电梯一开,她就跳着脚上去了。

    怕鬼,但还是……北北也凑了进去,吓的缩在电梯一角,闭着眼睛说:“我没有害过你。”

    “谁看见我们的样子,也会觉得你象鬼吧?”

    司觅翻着白眼,张着涂蔻丹的指甲,张牙舞爪的吓北北。

    看到北北可怜兮兮缩成一团团的样子,心里面不由想,那人真是罗刹命,他爱的他不爱的都可以折掉半条命。

    “月月的话你就这样信,我只告诉你,他想达到什么目的时,那真是口吐莲花啊。他要说他是来拯救人类的,估计也能创造一和政府感情良好的宗教。何况把一好好的大活人说死了。”

    “那……你有事情告诉我?”北北终于缓过来,他现在已经睁不开眼睛,精神却亢奋着。嘴巴死硬的:“我并不想知道。”

    “啊?那你为什么还进来?”司觅一针刺的北北灰头土脸,鲜血直流。 “你有车么?”

    “有。”

    “那我们到地下,你开车带我去香格里拉,我们谈笔生意。”

    香格里拉的客人流通量不是很多,北北和司觅找了个座位坐下来。

    司觅带着天真的微笑道:“你的林宝尼坚真漂亮,我和我丈夫都是医生,虽然也算高收人士,但是恐怕一辈子也买不起这么贵的车。”

    一窝的狐狸笑的都像,北北跟狐狸相处久了,已经明白什么是隐性敲诈,这女拆白党,北北冷着脸把钥匙给司觅。

    收了钥匙要了几份甜点,司觅先抒情的长叹一声:“哎————!”

    北北立刻牙疼了,他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他有什么事情不会去问月月,为什么在这里受这女人敲诈?努力使自己的声音正常,北北僵着脸问:“你还有什么要求。”他知道自己现在的表情其实绝对不友善,因为对面一老先生不断看他。

    “请签一份文件吧。”司觅从包里掏了一打纸出来。“我有孩子啊,当然希望他至少少奋斗五十年,签了这你就放弃月月的遗产继承权。”

    少奋斗五十年?他北北这一生追求的是什么?还不就是一个钱字?他为什么要放弃这些?

    北北脑袋里冷静的讥笑,就为你一不值二两半的消息,我放弃当全国人民羡慕的暴富对象?我会放弃这种飞来的彩票特等奖?你还不如教耗子打字容易点。

    妳做梦,妳做梦!

    手却利索的把文件签了,伤感加自我厌恶中……可见只要真的努力,老鼠学会计算机c纵鼠标也不是不可能的。

    “咦,这么痛快?”司觅将一勺冰激凌放到嘴里。真好吃啊,爱情甜美的滋味,原来你……原来你真有这个本事,找到为你舍弃一切的人。

    “婆婆她发病的时候,月月还小,那时候只知道是血y病,受了看一些电视剧的影响,都以为那是白血病,月月知道自己有潜伏基因,这件事情,是我老公告诉我的,所以月月曾经发誓不再爱任何人,他母亲死后,他父亲几乎死了大半,有这样的悲剧在眼前,他怎么敢?现在已经查出来了,脊髓穿刺的结果,遗传性急性再生障碍性贫血apstic

    aneia,一样是会死人的重病,多在一年内死亡,颅内出血和严重感染是常见死亡方式,好在无癌细胞,不需要他做化疗遭那份罪。”

    “他昨天,企图自杀……”

    北北的身体向前一冲,杯子被他碰的翻出一点咖啡,他退了回去,用餐巾搽着桌面,看咖啡把白餐巾染的一点点渗透了,象干涸的血印子。

    眼睛低着不敢看司觅,全身都有点不受控制了,不会的,不会的,祸害遗千年,不会的。

    不会的,我从来没诅咒过你,不会的,你一定还好好活着。

    “他……”

    “好好的,今天又有说有笑,到处调戏人了。”

    “——!!”松了一口气,只要他活着,怎么样都好。

    “其实他大可不必这样狠心,他的救活希望比别人高,原本他就存了造血干细胞和骨髓,同种异体的骨髓移植可使再障的治疗有效率达百分之六十到百分之八十,疗效高于alg/atg联合a,因为是他自己的,移植后排斥反应会很小,加上有我老公和儿子提供血源,机会相当大。”

    “……只是,他也许会复发。当然,也可能一辈子也不再复发,不过往坏了打算,三年过去,他还是要死。”

    “他应该想,他这是为你好,他死了不要你牵挂。”

    为了我好?他会这么想?

    站起身来,北北迷惘:“这些我隐约也猜到,但是他到最后也没和我说真话。谢谢妳!告诉我这些。”

    我不该再任性了,哪怕你只活一分钟,我也想和你在一起。我不要你为我好。谁给你的权利为我好,你不要为我决定,只有我自己才知道,怎样对我才幸福。

    看着北北大踏步,雄赳赳气昂昂的赶去英勇就义,司觅狡狯的笑了。

    “爸爸。”司觅扬着那一打文件和钥匙。“你现在还会反对他们在一起?”

    对面的老将军沉默着,然后开口道:“去把那孩子的车钥匙还给他。”

    什么也不能将他们分开了,死也不能,他反对的声音将是不人道的,引起游行抗议示威,让他晚节不保,真是没有必要。

    人啊,真是三十年一轮。

    只希望这次苍天开眼吧。

    春天是迷魂的季节,北北在大街上盲目的走着。

    他想起月月看着他微笑的眼睛,你这大混蛋,你以为你是谁啊?我不要你拯救,为什么我们两个人的世界里,只能你一个人说了算?

    目光落在路边被车尾气熏的黑黑的植物上停下来,怎么还不发芽,都什么时候了,还装死,手不自觉的痒痒,过去就折了一段下来。被折断的植物里面是鲜嫩的青绿色,厚积而薄发,它马上要来的春天就这么被葬送了。

    原来里面已经是绿色的了,北北顿悟,他没想到虽然外面是铅灰色的,里面却已经是绿色的了,心中的芥蒂慢慢消融了。

    太感动!太激动!太……!

    “你——,说你呢,看那边呢?多大的人还乱折花草树木,没看见那边的小牌子么?罚款五十啊,给你开个票……。”一带红袖章的大妈乱有魄力一把的吼着。

    太……倒霉!

    ……北北的人生样板戏里,总是存在这这样或者那样的意外,好好的贝多芬音乐也能瞬间切换到小老鼠上灯台。

    灰溜溜的交了钱,北北只有一点明白了,这世界谁狠谁做老大,我不做流氓很久了,现在要你知道,老虎不发威,你们总当我是病猫。

    好啊,好啊。看看我们谁狠的过谁?要死是不是,那我们一起死!!!

    “你…………你…………”躺在床上吃从小孩子那里骗来的果冻的月月,目瞪口呆的看着好象抢银行走错门的北北。“咕噜——”一口果冻整个咽下去,差点没呛死。

    “你怎么了啊。”北北上去拎着月月来回摇晃,因为见到他太激动,一下子就颅内出血死了?

    “不要就这样死了,最后睁一下眼睛,让我把话说完。靠!给老子活过来!”上演s医院血腥之无间地狱。

    “咳咳咳……英雄,手下留情。”再被你连晃加拍下去肯定提前和上帝喝茶了。

    “好,你暂时不要死。听我把话说完。”北北霸道的好象来自白纪。

    一只脚踩在雪白的床单上,抓着月月的衣领子道:“你要敢在我说话的时候突然翘了,我就给你好看。”

    你会怎么做?j尸?好期待,月月眯着眼睛调戏北北。

    北北一巴掌把他的色咪咪打掉。“听到没有。”

    “听到了,听到了,将军。”我好可怜啊,连突然死掉都不行。月月无比委屈的抿着嘴。

    大眼睛瞪大眼睛,北北放开月月的领子,抓住他两只手腕仔细看:“你还自杀,你能啊你,怎么看不见疤,还是你吃药?为什么赶在我来的时候寻死给别人看,好象我欠了你一样。”

    手又重新抓回北北的领子,劲却小的多,这人,瘦的锁骨都嶙峋了。

    眼眶一红,北北干脆放开他,背过身子。“你好好听我说,你不欠我什么,我不要你东西,你要是真想和你哥哥在一起,先把你那复活的嫂子杀了,然后把病治好了,我,我……。”他猛的转过头去看月月。

    心头如五岳碾过,似沧海化桑田。

    月月只觉得自己站在奈何川这边,北北涉了水要过来。

    他要是为他好,就该把他推回去。他不该心软,他何曾心软过?

    瞳仁里满满的盛着自己的影子。

    心一下子就化了,月月僵着身体看着北北一大滴一大滴的眼泪蜿蜒着流下来。

    你是罚我下油锅还是过刀山啊,北北。

    强睁着眼睛木然不动,心里面绞出来的都是苦水,月月只感觉自己的血猛烈往上翻,北北扑在他身上哇哇的放声大哭,发出忍耐的“呜呜呜”的声音。

    每一滴滚烫的泪水,都透过月月的皮肤,都渗过他的组织,穿过细胞,留在月月的心上,只是到了那里,那些泪才发现,这里储藏了这个从不流眼泪的人的——满满的泪水。

    “我知道我就是不好,那我也没办法,你不是想死?我先死了叫你难过,我要你知道我是你害死的,你不喜欢我也要记住我。”北北抽了抽眼泪鼻涕,把同样快崩溃的月月一摔,动作利落的好象体c运动员的攀上窗台。

    哲学家是多么无奈于人类啊,他们研究的对象是那么愚蠢,行为是那么不可思议,但是他们一辈子也不明白人要是……

    人要是发傻,就是十头毛驴都比不上。

    包括他们自己在内,人的一生不可能没有傻的离奇,傻的可爱的时候。

    窗户是小格子铁栅栏挡着的,想要把自己一八零以上的身材塞过去,不能不说得有点技巧。

    北北仗着自己脑呆人胆大,楞要挑战这极限,一边流着眼泪一边想冲出去,他的想法是非要死在月月前面,做件他后悔的事情,身体夹在铁栏杆里扭来扭去,北北难过啊,他还有好多钱没来得及花啊。

    实在不忍心看窗台上的花再被践踏下去了,月月将北北拉了回来:“好了,好了…………乖啊,乖……下来。”

    “不,我不下去,我要你难过!!”北北呲着一排齐刷刷的小白牙,耍着小脾气,眼泪就象自来水一样不停的流着,完全忘记国家的节水号召了。

    “你就是挤过去也没有用啊,这是二楼啊,北北。”

    楞了足足可以c广告的时间。

    “砰——!”的飞摔下来,北北懊悔啊,脑震荡达到八级。

    长长叹了一口气,月月把北北拎起来,上上下下把灰拍干净了抱到怀里,哄着他说:“北北啊——你要乖乖的。”

    一听见这拉长了叫自己名字的声音,北北只觉得自己连骨头都软了,都轻了,都开始发贱了。

    “北北,你没有不好的地方,你既不会乱吠,也不会随便咬人,自己会上厕所,最难得上过厕所还会冲水,还有一叫你,你会飞快跑过来,虽然爱乱吃东西,但……”

    北北照着月月的脖子一口咬下去,你是什么意思?我又不是狗狗。一想到月月是把他当狗看,顿时又泪如雨下。

    月月暗自叹了一声,清明世界乱纷纷,脖子平白遭雨袭。

    手指抚摩着北北脖子上的短头茬,月月将他的脸扳过来,然后用力的吻上他哭的红彤彤的眼睛,北北身体一麻软了下来,更加放声大哭起来,不管月月把他当什么,他爱着他,他不要失去他,他不要离开他。

    “来吻我,不然我杀了你。”北北用力拽着月月的衣服。

    保经风霜的病号服在原本就是偷工减料产品的基础上,不幸的撕啦一声裂成两半。

    月月的身上大大小小的几百个红色的点子,象一夜就绽开的无数野花,把北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