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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 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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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焦灼的太阳,焦灼的目光,车厢中的空气说不出来的闷。

    下车后,第一个感觉就是人瘦了一圈。在车上因为空气浑浊,憋得呼吸不畅,现在终于可以正常呼吸了。西门一带举着牌子喊“都江堰十块,都江堰十块”的人比往常更多。我们找了辆看上去干净些的车。陈凯李林还没从刚才的打击中重拾生活的信心,双双找了个后排的位置,倒头便睡。

    车开得很快,感觉只是打了个盹,醒来的时候就听见窗外有很多声音在喊“成都十块,成都十块”。

    给陈龙打了个电话,他问了一下我们的大概位置,说马上就来。

    我们当中,除了李林外,其余人都是和我一样第一次到都江堰,都和我一样,只在小学课本里见识过都江堰的宏伟磅礴。

    感觉都江堰的空气比成都好,天气也不像成都那样,总是y沉沉的。今天人很多,车也很多,我们随便找了个地方,打望过往的行人,顺便展望一下我们在都江堰的未来。

    不多久,陈龙就到了。还没下出租车,我就认出了他,他也老远就看见了我。

    “你咋个一个人按?”

    “姑娘回家克了,过几天来。”

    “家是哪的哦?”

    “自贡。”

    “哦,‘自’贡的啊!”我用一个很夸张的翘舌发出‘自’的音。

    “哎呀,逗起闹啥子嘛。这些都是你朋友啊?”陈龙掏出烟。

    “恩,都是我寝室头勒。”我向陈龙一一介绍着。

    就在那么一瞬间,我突然觉得周围的一切似曾发生。陈龙掏烟的动作,我说的话,陈凯李林和陈龙的寒暄,街上过往的车辆,路旁的梧桐树叶飘落的方向,等等一切,都在我脑海中定格。我对接下来几秒种所发生的一切,未卜先知。一切似乎是在重演,轮回笼罩。

    几秒钟后,一切恢复如初。脑海里没有了未来的画面,我迟钝了几秒,心头闪过以前遇到这种情况时的情景以及资料上对此的种种解释。而其中最玄的一种解释说:之所以会发生上述情况,是因为当事人在某种特定的条件下,进入了另外一层空间,与同一个世界里另一个空间的“我”重合,做着另一个“我”曾经做过的事。

    呵呵,曾经,我也和陈龙一道和许许多多陌生不陌生的人像今天这样见面,然后去某个地方玩耍,然后吃饭喝酒。曲终人散,留的留,走的走。不知道另一个空间的“我”,是否也在做着同样的事情。

    “龙哥(我们那里的人,在称呼一个人的时候,都喜欢在别人的名后面加一“哥”或“姐”,与辈分和尊敬无关。)这是你主场,你安排。”

    “走嘛,先到南桥克喝哈茶。晚上了再说。”

    “走嘛,走。”

    青春,无须多言 (27)

    南桥是个好地方,至少我这么觉得。要是我在都江堰读书,我肯定天天来这里。转一转这古朴的街,看老人们下几盘象棋,听听清脆的鸟语和奔腾的岷江。南桥北望,烟云过往。但如果这个“要是”成为现实的话,我肯定又要想念龙泉三四月份的桃花了。人总是这样,对得不到或者没得到的东西充满渴望,得到以后反而无味。

    我们找了家靠近烧烤摊的茶铺,并了两张桌子,打牌,喝茶,吃烧烤。

    附近的茶铺都坐满了人,斗地主的,搓麻将的,聊天的,看报的,也有一家三口在江边上转悠的。陈龙说晚上的时候更闹热,附近都是喝夜啤酒的,吃的也多,安逸得很。

    陈凯邂逅美女的愿望再一次落空,坐了一下午,看得最多的是妇女和幼女。陈凯也老拿这说事,觉得该留守春熙路,好好饱饱眼福,而李林却不停拿对面那桌的两个中年妇女和陈凯开涮。弄得陈凯出错了好几把牌,被罚把剩下的茶都喝了。一个下午下来,我们喝干了五个水壶,把茶铺老板脸都喝绿了。打牌喝水是我们寝室的传统娱乐节目。最开始是罚酒,但每次都是我,陈凯,李林三个人玩。其他人因为不会喝酒只能充当看客,段柏杉到是能喝点酒,可惜不会玩牌,连全国人民最喜闻乐见的斗地主都不会。曲高和寡,我们仨渐渐觉得有点寂寞。为了娱乐全民,我们把罚酒改成罚水,一时间应者云集,该活动也成了我们寝室最受欢迎的娱乐方式。我们常常玩到凌晨两三点,不吐不睡。几个月下来,大家普遍觉得自己的胃变大了,每次到食堂吃饭,每人打汤都要用大碗,而且是两碗!弄得食堂打汤那师傅每次见了我们都是横眉冷对,到是给学生公寓送纯净水那哥们每次见了我们都主动打招呼,一副俯首甘为送水牛的样子。

    上厕所的时候,陈龙痛心疾首地说没想到我一来来这么多人,就算是吃大户也没这个吃法嘛。我笑着说我们大部队这次来是带足干粮了的,只要你跟着皇军,银子大大的!陈龙苦笑。陈龙并不是怕花到自己的钱,心疼,而是怕僧多粥少,照顾不周。等我把我们这次到都江堰的预算以及这笔钱的来龙去脉告诉了才陈龙,陈龙才放下心来。

    陈龙不是吝啬的人,更不是那种在朋友面前装穷的人。但我们这次来的人确实有点多,事先我也没给他打过招呼,所以陈龙有点顾虑也是正常的。打消了陈龙的顾虑,陈凯和李林已经在公厕门外等不耐烦了。

    “你两个出不出来哦?同性恋啊?”

    “找个好滴点儿的地方嘛,玉垒山上切嘛!”

    接着是一阵哄笑。

    青春,无须多言 (28)

    七八点的时候,街上的人愈发多了起来。我们逛了很久,以图把肚子里的东西都消化一下。在水文化广场前,我们停驻了脚步,看音乐喷泉边的小孩玩耍。喷泉是间歇性的,小孩们的游戏就是在喷泉喷水之前,穿过那块即将喷水的区域。这有点像过马路时的红绿灯,动作慢点的刚过到一半,喷泉就喷水了,淋得一身湿。

    几个回合后,孩子们渐渐摸清了喷水的规律,游戏变得没有了挑战性。于是便划剪刀石头布,输家被赢家按在地下,直到大家估算着喷泉就要喷水前那一刹那才散开。这样一来,游戏的悬念又变大了。输家不愿意一个人被淋湿,死也要拉个垫背的,而那个被拉住的赢家也是同样的心理,死死抱住另一个赢家。如此循环,连锁反应,经常都是四五个孩子扭抱成一团,被喷泉湿透。这样的游戏引来几个老外围观,拍完照后老外们也自娱自乐地加入到淋水的队伍中来。不同的是,那群游戏的孩子淋水时的表情很痛苦,而那几个老外淋水时的表情却很享受。这不由得让我想起曾经我一个女同学对被qg和做a的诠释:前者痛苦,后者快乐。所以妓女的工作就是在灵魂r体金钱之间寻找一个平衡,痛并快乐。

    我们在广场上看那群孩子和那几个老外玩了很久,这里面还有个很大的原因在于:广场边上有个公共厕所,价格公道,童叟无欺。而且蹲位的视野开阔,能看到江对面骑电动自行车的女人张开的双腿。也许是因为建在江边上的缘故,冲水的时候真正是一泻千里,不像成都很多公共厕所那样绵软无力。每当厕所上游几十米处的闸门加大流量的时候,有缘身在厕所中的你就会感到一阵剧烈的振动,超自然的感受,绝对真实!

    大家把肚子都腾得差不多的时候,我提议去撮一顿。这个提议得到大家的一致赞同。然而在地点的选择上我们却产生了分歧。我喜欢南桥的韵味,而李林却想感受一下杨柳街的氛围,并且双方各有两名忠实的拥趸。持关键票的陈龙选择了弃权。无奈之下,只好抛硬币决定。

    在弄丢了三枚硬币之后,李林终于按住了第四枚硬币。然而答案却不是他选的字,我赢了,我们又回到了南桥。

    正如陈龙刚才所说,这个时候的南桥热闹非凡,喝酒划拳的声音一浪高过一浪,与我想像中的杨柳岸晓风残月相去甚远。于是我决定继续转,一直到我们来到一条路两旁栽满梧桐的街。街边多是些卖服装首饰化妆品的店,但就在这些店的包围中,独有那么一家餐馆,木制结构,在周围钢筋混凝土的掩映下显得如此醒目。我第一眼就选中了它,就像见惯了风月的少年,初见未染风尘的女子。

    青春,无须多言 (29)

    店面很干净,不大,只容得下几张方方正正的八仙桌。四周墙壁上的中国山水画显出了主人的品位。菜单是写在牛皮纸上的,木制的封面,很精巧。筷子清一色地由产自蜀南竹海的楠竹制成,c在雕花的筷筒里。油瓶醋瓶一水儿的葫芦,拳头大小,独具匠心。老板是个看上去三十出头的男性,不高的个头,黑衣白裤,见有客人来了,微笑着招呼了一声:“楼上有雅间。”

    楼梯也是木制的,踏上去有些许晃荡的感觉。上楼的时候,我真怕它载不住这么多人的重量。所谓的雅间其实和楼下一般大小,不过只摆了两张桌子,旁边放着一扇屏风,屏风上画的是张择端的《清明上河图》。窗户用一根木g支撑着向上开起,窗外正好是满目的梧桐,视野不开,刚可以看见来时的路。

    老板向我们介绍了店里的特色菜,标准的普通话,不像本地人。

    点完菜后,我一脸兴奋:“咋个样,我的眼光可以撒!”

    众人一片啧啧声,无人应语。

    只有李林还在骨头里面挑j蛋:“不晓得服务员漂亮不 ?”

    坐在靠窗的位置上,隐约能听见不远处岷奔腾的岷江,从川西北的弓杠岭一路到千里之外的宜宾汇入长江。而宜宾,正是我的家乡,一个以从岷江水中萃取五粮y而闻名的城市。“弱水三千,只取一瓢”也许也是对五粮y的一种诠释。

    上菜的时候,大家对上菜那双手的主人的关注多过了对菜品本身。服务员长相普通,但却不恶俗,脸上没有红得发腻的脂粉,脚上没有八厘米厚的松糕,浑身上下干净整洁,没有半点油污,端菜的手也很规矩,没有哪个指头在汤里游泳。连刚才挑剔的李林也给出了极高的评价:要得!

    菜过五味,开始喝酒。门面酒过后,开始分南北派。按位置划开,我陈龙陈凯一派,李林段柏杉加上不会喝酒的杨永胡水民一派。会划拳的划拳,不会划拳的随便划什么,剪刀石头布也行,十五二十也行,老虎棒子j也行,小蜜蜂也行。突然觉得有点对不住老板,人家苦心经营的一片安静就被我们的划拳吆喝打破了。在这样的环境里,应该是柳永李白,吟诗作对,舞剑行令。可惜我们仿成了鲁达张飞,大口喝酒,大口吃r。

    不知不觉间,夜已凉如水,窗外袭来阵阵寒意,我不禁打起了冷战。一看时间,已经十二点过了。

    “走了,走了。”

    “最后几瓶,喝了走!”陈龙提着剩下的几瓶啤酒站了起来。

    “喝了!”

    “干!”

    干杯的时候,我一直注视着我的手机。屏幕上显示有个未接电话。我翻开一看,号码竟是匿名的。我知道那个电话是用公用电话打来的,但问题是,为什么要选一个匿名的电话呢?

    我寻遍脑海里每一张面孔,寻不出谁有这样的动机。或许是打错,或许是一个玩笑?或许,只是我自己想多。txt电子书分享平台

    青春,无须多言 (30)

    回到陈龙的出租房,已经是凌晨一点过了。房东很不高兴陈龙带了这么多人回去,在楼下jjyy了半天。

    安排他们睡下后,我和陈龙都没有睡意,索性裹了条毛巾被,坐在阳台上摆龙门阵,摆各自的生活,摆各自的蹉跎。

    那天晚上我和陈龙聊了很久,不知不觉就在阳台上睡着了,是陈龙用胳膊把我碰醒的,“听。”

    “听啥子?”我睡眼蒙胧。

    “听嘛~~”

    (一阵女人的呻吟传来)

    “唉,世风日下啊!”我揉了揉眼睛。

    “两个女的,居然也整得起。”陈龙的语气里透着一丝不可思议。

    “啥子按?两个女的?”我更惊讶。

    “同性恋。”陈龙点燃一支烟,不紧不慢地说到,“有个女的还长得可以,可惜咯,可惜咯,”

    “你同学?”

    “在隔壁租房子那个是我婆娘寝室的,长得一般,又抽烟又喝酒。另外一个倒漂亮,其他学校的,个把月来一次。”陈龙说着站起身,伸了个懒腰,拍了拍p股上的灰,“走,进克看电视,反正睡不着了。”

    “我倒想看哈呐女的有好漂亮。”

    “漂亮,真的漂亮,明天指给你看嘛。”陈龙一边搜索频道一边说。

    “唉,我觉得我有义务把呐从错误的性取向中拯救出来。”

    “你?就凭你?”陈龙笑了笑,“对了,你娃还是不是处男哦?”

    “不是,早就不是了。初夜给了手,初吻给了烟。”我半开玩笑半认真的说。

    “爬!”

    经陈龙这么一说,我不由得想起了吴燕。和吴燕的事,我自始至终未想任何人提起。有些时候,连我自己都不敢相信那是真的。但事情就是发生了,给我的感觉就像是原本平静的湖面,被一颗石子惊起了涟漪,然后又归于平静。时间累积,那颗沉入湖底的石子已了无踪迹,就像她曾经给我惊起的涟漪一样,已无迹可寻。

    经陈龙那么一提醒,我才想起,刚才那个匿名电话很有可能是吴燕打来的。因为刚刚过去的那一天,正是我们曾经交换体温的五月一日。想到这里,我又想起春节回老家时看到的吴燕家的景象。一种说不出来的郁闷感觉在我心里挥之不去。

    我开启一瓶啤酒,自斟自饮。一旁看电视的陈龙当然不能体会我的心境,还以为我是在为隔壁那两个女同志郁闷。

    “你酒量好按,刚才没喝够,这哈又喝。”陈龙瞥了我一眼。

    “来,碰一杯。”我举起倒满酒的钢化杯。

    “我不喝,我又不郁闷。。。。。。”

    没等陈龙说完,我一饮而尽。陈龙诧异地望着我,“你凶!”

    六点过,隔壁有了动静。照陈龙的判断,那两个女同志应该是去景区,因为每天的这个时候都有些附近的老头老太太进景区去舞舞剑啊打打太极什么的,趁现在混进去,不收门票钱。

    “来。”陈龙站起身,向阳台走去。

    “干啥子?”

    “看美女。”

    “唉,没意思。你都有婆娘的人了,杂个还朝三暮四的哦。”

    “来嘛,看哈又不咋个。”说着,陈龙转过身拉了我一把。

    我打着哈欠来到阳台,正好赶上那两个女同志下楼。从我们的角度看过去,先是看到两双运动鞋,一黄一白,然后是两条牛仔裤,一深一浅。从裤子的紧绷程度上可以看出,深的丰满些,浅的苗条些。再然后,是一件棉质格子衬衣,一件粉红色吊带背心。

    “穿吊带呐个漂亮。”陈龙再一次向我推荐。

    “不冷啊,清早八晨叻,穿吊带。”我打着冷战哈着冷气。

    我们的话音好像传到了吊带耳里,吊带频频向我们这边望了几眼。从她的角度看,我们这里黑漆妈乌的,最多只能看见到两个模糊的人影。而从我的角度看去,正好可以看到吊带上方那张脸。那是一张熟悉的脸,这张脸的主人有一个冰清玉洁的名字,这张脸曾让赵凡怦然动心。不错,那正的卢冰清。她旁边那位,正如陈龙所说,长相一般。

    青春,无须多言 (31)

    我无法仅仅用震惊两个字来形容看到卢冰清时我内心的反应,但我又找不到更好的词代替。我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更不敢相信几个小时前听到的那些声音。我不敢想象赵凡知道这件事情后会是什么样的反应,更不敢想象如果卢冰清当时看到了我,我们的脸上会是怎样一种尴尬的表情。

    我木讷地站在光线暗淡的阳台,目送卢冰清走出楼下的小院。

    在我的观念里,同性恋是一个离我的世界很遥远的词。我一直觉得这样的情节只会出现在电影或小说里,在我的生活圈子中不会提及。以前也听别人说起过某某学校的某某和某某,长着同样的生殖器,却成天耳鬓厮磨形影不离。也见过说话嗲声嗲气戴胸罩穿裙子的男人,但那些面孔都擦肩而过般陌生。我向来不歧视这些人,就像太平不会歧视合欢。毕竟每个人有每个人的追求,每个人有每个人的自由。我不反对。但突然有那么一个我认识的人被我发现是同性恋,在情感上我还是不能一下子就接受。还好,我和卢冰清的交情只算得上一般。所以我这种不能接受的情绪还不是很强烈。但在以后和卢冰清的交往中,我肯定会觉得别扭。而更别扭的是,我不知道该怎样向赵凡提起这件事。以他对卢冰清的痴迷,他能接受这个事实吗?这件事暂时还是只有我一个人知道好些。

    “你晓得那女的叫啥子不?”为了确定这件事是否能够保密,我问陈龙。

    “不晓得。咋个嘛,你想追啊?我帮你问嘛。”陈龙嬉皮笑脸地误解了我的意思。

    “追毛啊,性趣不同!”确定陈龙不知道卢冰清的名字,我心里又少了些许顾虑。接下来,只要不让其他人在这里碰到卢冰清,这件事就不会传到赵凡耳里了。为了赵凡,我得想个办法把他们支走。

    “你先进克嘛,我吹哈风。”我对陈龙说。

    “你慢吹,我看电视了。”

    阳台上只剩下我一个人,雾渐渐散去,阳光渐渐明朗起来。我望着卢冰清刚才站过的几级楼梯,头脑一片空白。我在想,要是我突然发现我女朋友或者说我喜欢的人是同性恋,我会怎么办?我会不会崩溃?我不知道,因为这样的事情以前没在我身上发生过。没发生过的事情,谁知道会怎么样?就像我爸妈没离婚的时候,我无论如何也想象不出他们离婚能给我的生活带来什么样的变化。就像没和吴燕之前,我不可能真正体会到鱼水之情。很多事情都只有在发生后你才会有真切的感受,事前想再多说再多,都是p!但有一点我能肯定,赵凡知道卢冰清是同性恋后,肯定会很沮丧很痛苦。这种痛苦就好比杨过突然发现小龙女是个玻璃,那感觉比中了黯然销魂掌还黯然销魂。

    我无论如何都要帮赵凡摆脱这种y霾,即使不能完全摆脱,也要把限度降到最低。txt电子书分享平台

    青春,无须多言 (32)

    我在阳台上想了很久,想到的办法只有一个:去青城山,这样就可以避开卢冰清而又不让陈龙起疑。

    主意定下来后,我挨个把他们叫醒。段柏杉和胡水民都还老实,一叫就起来了。李林和陈凯两个向来就赖床,感觉像两个还没发育成熟的p孩,缺睡。寝室里就数他们两个迟到旷课最多,我硬是把被子从他们身上掀下来,两人实在冻得不行了才心不甘情不愿地起床。这天最诡异的是杨永,李林陈凯两个钉子户都起床了,他还倦在床上岿然不动。任凭我们叫破了喉咙愣是装作没听见,他还吸取了刚才李林和陈凯的教训,死死抱着被子不松手。娃是从农村来的,从小就跟着他爹在地里干活练就了一双好胳膊,又比我长两岁,我怎么拉都拉不动他。要不是把一只脚蹬在床沿上,我整个人都被他拉过去了。

    我就奇怪了,杨永平时不是这个样子的啊,在寝室里他每天都是头几个起床的啊,今天是哪根筋不对头哦?我一个人也拉不动,叫上段柏杉和胡水民一起,三个人才勉强和杨永拉个平手。又叫上李林陈凯,被子才一点点移了过来。陈龙在一旁看得才叫心疼呐,他女朋友新买的被子,还没亲自睡过,就活生生被我们拉变了形。

    然而杨永还在负隅顽抗着,和我们作着最后的挣扎,全然不顾被子被拉断的危险。

    “永哥。。。放了嘛,再拉。。。要断了?”我憋着吃奶的劲说。(郑重声明,本人已断奶多年)

    “就是,放了嘛,清早。。。八晨。。。的,一个二个,拼啥子内力嘛。”李林也吃着奶说。

    “你。。。已经。。。被警方。。。包围了,不要。。。再。。。殊死顽抗。。。了(‘了’字处为轻声)”陈凯也吃了口奶。

    我抽空瞅了瞅段柏杉和胡水民,二人脸上青筋毕露,想喝口奶都张不了嘴。

    最后,陈龙实在看不下去了。估计是想长痛不如短痛,帮我们拉了一把,才把被子从杨永手中夺了过来。没有了被子的遮挡,杨永那条级具视觉冲击力的内k昭然若揭。只见内k中央偏左处有一滩r白色y体,据我们目测,其浓稠程度远高于学校食堂的豆浆,接近于学校门口范老八杂货铺卖的r胶。不用说,杨永这娃头天晚上肯定走火了。有什么不好意思的,都这么大人了,谁没走过火。不走火才不正常哩。看着杨永一脸知错能改的表情,我们大笑。陈龙在一旁看得才叫心疼呐,他女朋友新买的被子,还没亲自睡过,就给杨永糟蹋了。

    陈龙一个劲地叹气,生怕他女朋友回来没法交代。

    “没得事得,过哈拿切干洗了,就说你养了条狗,不小心让那畜生n了泡n。”陈凯作痛心疾首状安慰陈龙道。

    “哎,事到如今,也只好浪个起了。”陈龙摇摇头说。表情是杨白劳望着喜儿那种。

    一旁的杨永只能是哑巴吃黄连,干望着我们,脸上的表情不知道是笑还是哭。

    “快点整条内k换了就ove了,就等你一个了。”我顺手将杨永的包扔到他面前。

    经过杨永这个c曲,我的心情舒畅了许多。大家对青城山之行都没什么异议,反正到哪里都是一个字………耍。只是去青城山之前发生了一点波折,这个波折就是陈龙那条命运多舛的被子被忘在了出租车上。

    我们本打算吃了面把被子送去干洗的,可下车的时候大家都饿坏了,只想着吃面,没想着被子。等吃过面准备去干洗店的时候,七个人手里都没有拎东西,大家你看我我看你,陈龙在一旁看得才叫心疼呐,他女朋友新买的被子,还没亲自睡过,就送出租司机了。素不相识啊,又不抵几个车钱!追吧,车山车海的,又记不住车牌,上哪儿找去?打110吧,这又算不上多大点儿事,五一黄金周人家警察叔叔也忙,就别给人家添乱了。思于斯,陈龙也只好把打碎的门牙往肚子里咽了,忍了!

    后来在去青城山的路上我一直都在想,那个出租车司机发现自己后座上突然多了条带有jy的被子会作何感想。他会不会想到对他不忠的妻子?或者说他会不会拾被子不昧把被子交给派出所?派出所会认为这是一起y谋吗?派出所会将被子上面的jy拿去做dna化验吗?传说中的dna化验真有那么神吗?我是说都江堰警方有那么神吗?他们会将这和之前那些还没结案的qg案联系在一起上报省厅吗?答案无从揭晓,就像那些我们随手扔在地上的香蕉皮,谁踩到谁摔交我们都不知道。我晓得的只有一点,陈龙整个途中都很郁闷,为那条他女朋友新买的,还没亲自睡过的被子。 。。

    青春,无须多言 (33)

    青城山的空气更比都江堰清新;我是说后山。因为路上听司机说青城前山已人满为患;旅馆爆满;直接导致物价飞涨;一盘普通的回锅r都要卖40块。我们大家都觉得没必要和兜里的人民币斗气;于是听取了司机的建议;直捣青城后山。

    这里所说的青城前山就是一般所说的青城山。也就是传说中余沧海居住的地方;也是道教创始人张陵传道授业的地方。青城后山我也是头一次听说;有什么好看的;去了才知道。

    刚下车;就有不少旅馆;山庄前来拉客。还有黑导游;自称方圆百里之内无所不晓。一群人苍蝇似的在面前转个不停;我们统统不理。众人撵了几十米后;自觉无趣;方才散去。那几个黑导游临走都不忘咒我们几句;说我们天黑也到不了山顶。

    甩掉苍蝇后;我们对进山的小火车产生了浓厚的兴趣。那小火车类似春熙路的观光车;只是简陋些。不过一分钱一分货;一问价钱;也才两块钱一个人。两块钱在我老家县城坐人力三轮能跑一个全城;不知道坐这小火车能跑多远。问那售票员终点在哪里;售票员一指;说在山里。我们顺着售票员的指头望去;可怜无数山呐!大家顿时觉得这两块钱太值了;这肯定是青城后山为招徕游客做的赔本赚吆喝的买卖。买票上车后;大家都很激动;纷纷掏出手机合影留念。小火车开启后;大家更激动;因为这颠簸劲和煤矿里拉煤的小车有得一拼;而且动静也大;感觉像有面鼓一直在耳边擂个不停。此情此景;不由得让我想起小时候哼唱的儿歌;这首儿歌的饶舌程度有点类似今天的rap:轰隆隆隆轰隆隆隆开火车;轰隆隆隆轰隆隆隆开火车。

    小火车转过第一个弯后;众人开始觉得有些蹊跷。车子才起步;刚进入匀速状态;怎么前面就出现了个站台?

    还没等我们反应过来;站台就已经在面前了。

    ≈quot;下了。到了。≈quot;小火车司机头也不回说了一句。

    ≈quot;终点站到了啊?≈quot;我们向四周望了望;确实已经车到山前已无路了。

    ≈quot;恩。≈quot;司机依旧没有回头。

    ≈quot;滚呐妈;又遭豁了!≈quot;我回头看来时路,拉直了也就200米的距离;给刘翔跑;也就20秒左右的事情。要不是刚才那道弯遮住了视线;鬼才坐这破车!

    青春,无须多言 (34)

    一路紧赶慢赶,我们终于在六点钟的时候到达了景区地图上倒数第二个景点………万佛d。过了万佛d,再走一段路就是本次旅程的最后一站………白云寺了。不过在通往万佛d的必经之路上有道栅栏,旁边有个景区工作人员模样的人坐在哪儿收过路费,五元一人。买票的时候,我们都庆幸来得巧,要是迟来一步,等那卖票的下了班,把门一锁,我们岂不是要被困在这里。然而那卖票的把我们的七张票盖上章后,一看时间是下班时候了,收拾收拾东西就走了,留下寨门大开。我们顿时觉得来得太不是时候了,恨不得上天能给我们一个重来一次的机会,迟来几分钟,等那卖票的走了再来,省35块门票钱。时也,命也!

    万佛d其实没什么好看的,倒是山路两旁的铁索上系的同心锁引人注目。可惜我们这次来的都是男的,要有个漂亮的话,我也拉着去刻一个。白云寺更是令人失望,感觉和我们那里的芙蓉寺差不多,只是和尚专业些,一看行头就知道了。

    这个时候天色已逐渐暗了下来,庙里游人也不多,就我们这一伙。吃了斋饭后也没处转悠,和尚们念经的念经,面壁的面壁,打杂的老头老太们洗碗的洗碗,扫地的扫地,就我们几个闲人吃饱了没事干,打听到庙里有住宿,于是便准备开两间房看看电视。可看了房间才知道,哪有什么电视啊,连糊窗户的报纸都是97年的,头版头条是:全国各界沉痛哀悼一代伟人邓小平。

    没办法,只好往回走,住白云古寨的农家乐。说是古寨其实一点都不古,和龙泉的农家乐差不多,只是东西卖得贵些,鲜橙汁要卖5块。我们一连问了好几家,都客满。好不容易找到家有房的,一口价80,而且只有两间了。正犹豫着要不要,远远地又看见几个找住宿的游客,我们怕老板趁机抬价,赶忙把钱付了。

    80块一晚上,没有空调没有热水,电视倒是有,不过没安闭路没装锅没有vcd,调来调去只能看看峨眉电影。顿时觉得上当受骗,人为刀俎,我为鱼r啊!再看四周墙上,写满了诸如“周二娃到此一游”之类的标语以及各种寻找一夜情的广告,最早的一条广告留的还是个传呼号码,估计有些年头了。最新的一条广告落款是两天前,登广告的自称“家穷人丑,一米四九,小学文化,农村户口”,诚招胸大臀翘,面容姣好,无性病淋病传染病,有深度有弹性有经验有欲望的三无四有一夜情对象一名,年龄14………24,限女性。联系方式留了个qq号,内容一看就知道是网上抄的,毫无新意。也许是找一夜情的太多了,也有人做起了这方面的生意,有个自称王中医的,专治阳痿不举,举而不坚,坚而不久,无精少精以及各类烟花之症。还留了个详细地址,东大街东二巷号。另外,也有卖催情粉,大力丸,西域神水,迷迭香之类的。我们感觉像进了j店。胡水民一个劲地感叹≈quot;少不入川;少不入川呐;我爷说得对。你看你们四川;好黑暗!≈quot;我们反复纠正;≈quot;来这里的都是游客;你肯定是四川人写的啊?说不定这就是你爷当年留下来的遗迹。≈quot;

    说笑一番后;大家都匆匆冲了个澡,买了几副扑克,七个人,正好双抠斗地主,输了的罚酒。不过没玩多久大家都就睡了,爬了一天山,腰酸腿痛的

    青春,无须多言 (35)

    那天晚上我睡得很死;确切说是前半夜睡得很死;没有做梦。三点过快四点的时候渴醒了,起床找水喝,好不容易在陈凯枕头下面找到半瓶矿泉水。粗略估摸了一下,这娃至少三天没刷牙了,于是打消了喝水的念头,去卫生间用自来水润了润喉咙,顺便洗了把脸。

    这么高的青城山,水龙头里流出来的当然不可能是自来水。说是自来水完全是惯性使然,水龙头里流出来的不过是山上的泉水,在凌晨时候,冰冷刺骨。洗过脸后,我毫无睡意,打开电视,对着无声的画面,一个人陷入了回忆。

    我想起许多以前一起开心的朋友,想起白塔山下我牵过的第一只小手,想起刚上初中时偷偷摸摸抽烟喝酒的日子,想起以前那个热血少年种种豪气云天的念头。

    回忆让人快乐,也让人痛苦。快乐,是当时的心情;痛苦,是早已失去。

    以前一起玩的朋友已经各奔西东,大家即使再聚到一起,也不会再倦在寒风刺骨的桥d里望月亮看日出了,也不会再喝了酒去踹辱骂过我们的班主任的家门了。牵过的那只小手,现在又在让谁品尝着她的温柔?说过的那些话,立下的那些誓愿,也在日复一日的蹉跎中被渐渐遗忘。我总觉得自己还年轻,要干点什么还为时尚早,我总是一次又一次地对自己催眠,醒来一看,一晃又一年,转眼二十岁了,还一事无成。曾经沸腾的热血再也没有了激荡翻腾的理由。人越成长,就越被这个社会打磨得圆滑,现实。我和我梦想身陷泥潭,无法自拔。

    现在这个社会,很多人都在做着自己并不想做的事,为了生活。从娘胎里出来,就被着应付考试,这也不许干,那也不许做。你想去天台上看看33年一遇的流星雨,你妈说不行,明天还要上课,早点去睡了。你想周末回老家钓鱼,你爸说不行,高考不考钓鱼,于是周末你在家看书,心里想着在乡下钓鱼的她。小学考初中,初中考高中,高中考了考大学,好不容易混进了在父辈眼里象征着幸福生活和广阔前程的大学,你却又迷失了方向,迷失了自我。学着自己不喜欢的专业,毕业后从事着自己没兴趣的工作。有了点经济基础后开始寻寻觅觅,高不成低不就,勉勉强强凑合着找一个结了婚,过着平凡或者说无味的日子。多年以后蓦然回首,才发现原来最爱的人还是那个下课后追着你满山遍野跑的女孩。然而因为当初种种的顾虑,你没有开口。叶的离开,不是因为风的强求,而是因为树的不挽留,她穿上了别人的嫁衣。你们再相见时,眼神游移,怕与对方相遇。只言片语的问候后,无言以对,沉默的背后是多年以来积聚在心里的千言万语。你不敢诉说,她也不敢,因为你们已经各自有各自的生活。现实让你们只能选择沉默。沉默着收藏起自己的遗憾,直到老去。当你脸上的皱纹如照片中你爷爷乃乃脸上一般沧海桑田,再回首,那一样是你心中挥之不去的遗憾。这种遗憾无法挽回,因为生命已经流逝,而时间却无法倒回。

    且不说爱情,生活中很多事都是如此。中国人很能忍,五千年的封建专制已经把中国人彻底奴化,逆来顺受成了传统美德。州官可以放火,百姓却不能点灯,你敢怒不敢言。好不容易人民当家做主了,没过上几天好日子,文化大革命又来了,在伟人的追悼会上放个p都成了酝酿政治y谋,还敢说些什么?上头说什么,你都得听。不听就上纲上线,随便扣顶帽子,流放边远山区,住牛棚,吃糠粮,子孙儿女也不得好歹,参加不了工作,找不到根正苗红的对象。在一个黑白颠倒的社会,根本不存在‘真理’两个字,你不可能伸张什么,因为整个社会都已扭曲。你所能做的,只有忍受。即便忍过了十年浩劫,整个人也变了,价值观,道德观,尊严,情感,一切都被颠覆了。只剩一条血泪写成的经验:忍!这是一代人的经验,也是一代人的悲哀。潜移默化,你也被束缚了,即便你生于80年代,没有经历过那场y霾,但上一辈已经给你打下了‘忍’的烙印。你从生下来起,一切都被安排好了。你像个陀螺,被家长,老师,社会用鞭子不停的抽啊抽,按着他们预想的线路和方式旋转。鞭子越抽越猛,你越转越快。很多人选择了忍受,而我却累了。我挣扎着脱离了鞭子的控制,我停了下来,跌到臭水沟里。我渴望着大雨的来临,好让我顺着臭水沟流入江河,汇入大海。我知道这个过程是艰难的,稍不注意,我就会卡在下水道的缝隙里,过着永无天日的日子。但我相信,我会凭着自己的能力和毅力,一点一点向大海靠近,那里有真正属于我的天空和自由。

    我不求锦衣玉食,不求出人头地,我不在乎别人的眼光;现在的我只想做一些真正是自己想做的事,不给自己老了以后留下一个想做却没有做的遗憾。我只求一份爱情,能够让我刻骨铭心,当我老了的时候,有一个人能让我回忆。然而就这么两个要求,老天都不肯满足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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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青春,无须多言 (36)

    平时想起这些我肯定越想越郁闷,然而今天却不,肚子太饿了,连郁闷都没有了力气好不容易熬到六点过,天色蒙蒙亮了,等店老板开了门,才下楼泡了盒方便面。

    吃过面,还不到七点,楼上那群家伙肯定还在睡,索性一个人去白云寺转一转,呼吸一下新鲜空气。

    来到寺里,和尚们已经开始诵经念佛了,我一个人,站在系满同心锁的铁索边,练起了太极。平时在寝室楼顶,很少静得下心来练,一会儿广播又响了,一会儿陈凯他们又来惹了。在这清静的白云寺前,在这无人打扰的六七点,我很快进入了状态,调匀呼吸,放慢节奏,自我感觉一招一式拿捏得十分到位。可惜由于疏于练习的缘故,到‘手抱琵琶’这里就做不下去了,怎么也想不起下一个动作是什么。突然觉得自己很无聊,以前看老头老太太们打太极都觉得无聊,现在自己居然打了起来。

    这时,初升的太阳正好上升到一个恰到好处的位置,从我角度看,远处的山正好遮住了太阳的一半,让他只露出半边脸来,周围的云朵在太阳光辉的照耀下仿佛镀上了一层金,而且是纯金。灿烂得无以复加。旭日,山色,雾气,晨曦,任何颜料,任何数码相机都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