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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8 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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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着吴铁诚佩服的点了点头,铁笑天严肃的说道,“先给足他们甜头,能为我所用,然后留下令他们心知肚明的杀手锏……”飞机有些震动,慢慢在下降,“……如此恩威并重,方为王者之道。”

    飞机终于着陆,铁笑天等人走出了机场出口,远远看见一辆熟悉的小车停在一边——那是大禹公司张董事长的座驾,他微微一笑,心中雪亮,他知道将要发生什么事了。

    司机恭敬的迎了过来,为他拉开车门,“董事会今天举行重要会议——张董事长说了,您什么时候回来,董事会就什么时候开始!”

    走进会议室之前,铁笑天调整了一下表情,整了整衣服,然后谦恭的推开大门,微笑着朝在坐的各位董事一一示意,走到长长的会议桌那边,在张董事长对面坐了下来。

    其实大禹的董事会并没有很多权限,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大禹集团的百分之五十四的股份掌握在张氏父女手中,张明月名下的股份自她的亡母、张董事长的夫人处继承而来,其他董事小半还是早年跟随张董事长打天下的老部下,其他的董事才是真正通过合法的证券市场渠道、经过大禹正常融资行为而成为大禹的董事的,所以,以资本发言权论,张董事长一系在董事会有绝对的权威,而其他的董事在大部分时候也很难通过自己的主张,多年以来,年年丰厚的红利也使他们渐渐的麻木起来,认可了这样在某种程度上独裁的行为。

    铁笑天看了看旁边故作满脸严肃、但眉梢眼角掩饰不住内心欣喜的张明月一眼,微微一笑,站起身来,“各位前辈久等了,实在是很抱歉,”他谦虚的微微躬身,“我这个董事长助理实在耽误大家太多时间了。”他不提他行政总监的身份,而稍微强调了自己助理的身份,为参与会议资格的合法性从侧面做了说明。

    “润霖不必过谦,呵呵,”秃顶的财务总监颠着肚皮,脸上的肥r随着笑纹层层颤抖,“其实等您来,是向您宣布一下董事会的决议,事关重大,干系到大禹以后的发展前途,所以也取得您的首肯。”他以前称铁笑天为“你”,今天特意把“您”念成了重声,反而有些居心叵测的味道,引人发笑。

    老头子果然言而有信,铁笑天心中想道,口中却谦虚推辞,“哪里,各位商界前辈的决议,润霖必当俯首遵从!”

    大禹集团的资深董事、监视会主席看了张董事长一眼,见他缓缓点头,他会意的站了起来,展开一卷文件,朗声宣读,“现在宣布大禹集团20xx年度第xx次会议之第xxxx号决议……”他忽然抬起头来,直视着铁笑天,目光咄咄。

    铁笑天安然聆听,脸上笑吟吟的,平和的和他目光相接。

    监视会主席满意的点了点头,加重了语调,“……董事会接受原大禹集团董事长张晓生先生的辞呈,经董事会讨论、多数表决通过,接受张晓生先生离任前的推荐,任命现大禹集团董事长助理、行政总监铁润霖先生为下一任董事长……”

    铁笑天显得有些慌忙,急忙站了起来,“这个……本人在大禹集团没有任何股份……”

    财务总监笑道,“铁先生在说笑了,昨天张小姐跟我说,她和张董事长每人增予了百分之七点五的股份给您——根据中国法律,我已经准备就股份变动情况拟报中国证监会了,过户之后,您就是大禹集团的大股东了,当然具有就任董事长的资质。”

    铁笑天还要张口,对面一言不发的张董事长站了起来,微微一笑,看着铁笑天,虽然目光中满是祥和,但铁笑天却忽然感到有些心虚,他微微低头,回避了他的目光,只听张董事长说道,“小铁不要推辞了,既然是董事会的决议,此事就此定论,如何?!”

    铁笑天笑了笑,看上去仿佛极不情愿,笑容枯涩,他朝张董事长微微鞠躬,“就依董事长、各位董事之命!”

    待各位董事逊谢之后,他仿佛从忽然接受的事实中清醒过来,换了副面孔,缓缓扫视着在坐的各位董事,容光焕发,充满自信,“润霖执掌大禹,一定秉承前张董事长之精神,绝不会让各位失望!”

    双脑 中卷 画皮与蓄势 第三十七章 夜访 作者:理想年代

    第三十七章 夜 访

    夕阳已经到了那边,渐渐的快要坠入海中,缕缕余光依然照s了进来。台风过去以后,天气渐渐炎热起来,虽然现代化的办公设置最大程度的抵消了它对工作的困扰,但还是给人一种心烦意乱的感觉。残阳的天空,飘荡着几片雨云,看来一时半会也不会下下来。

    确实是难以想象的,在一般人的想象中,在电视电影的荧屏上,铁笑天这样的“成功人士”的生活是非常的丰富多彩的,事实却恰恰相反。他的生活机械又呆板,每一个节奏都程序化了,到了现在,铁笑天才真正理解到,大禹的这些财富是老张董事长数时年如一日枯燥单调的工作中获得的,如果说商业头脑、决策能力是事业的骨架,那么,辛勤就是它的血r。

    公司的大部分员工都下班了,他依然坐在办公室里,把玩着手头上的一份传真。

    前不久,他秘密的命令老狼派出了几个手下,以大禹集团旗下某公司商务人员的身份,取得了澳大利亚的签证,在铁笑天的直接指挥下,执行一个特殊的任务。

    现在,这份传真上就是澳大利亚某知名律师事务所的承诺书,内容大致如下:尊敬的黄xx先生:非常荣幸能为您服务,本所接受您的关于遗产遗嘱法律事宜的授权委托……根据您所提供的澳大利亚皇家会计师协会估算的财产清单,分别就银行存款、各类不记名证券、记名股权债权、贵金属、私人艺术收藏品等动产及分布澳大利亚、北美洲、欧洲的不动产重新办理的相应法律文书并公证……所有处理事宜,以您的最后遗嘱为准……

    铁笑天笑了笑,把传真小心收好,放进西服的内口袋里,起身走出了办公室。

    今天,他得好好利用这件武器。

    早已收拾好一切的米秘书从工作台里站了起来,铁笑天满脸歉意——他不下班,米秘书是没办法下班的,虽然公司没有明确规定,但这是秘书的不成文的职业准则,他挥了挥手,“对不起,今天被一件事拖住了。”

    米秘书心中感慰,仅有的那一丝不快也消失得无影无踪,恭敬的回答道,“董事长太客气了!”

    铁笑天看了一眼她的工作台,忽然皱了皱眉头,“对了……你今天晚上还有别的事么?!”

    米秘书心中嘭嘭乱跳,红晕上脸,忸怩着小声答道,“没有什么事,”虽然她也经历过几段感情,但在铁笑天面前,不知如何,却又是欣喜又是羞怯,她期望着夜晚梦境中的一切忽然就在今天发生,她抬起头来,却回避着铁笑天的眼神,“怎么?!想请我吃饭么……”话一出口,她就觉得糟糕之极,脸红得更加厉害,原本打趣调笑的口吻变得软绵绵的情意浓浓。

    铁笑天呆了一呆,错愕半晌,忽然明白过来,知道她误会了,心下好笑,口中说道,“恩……我的意思是,如果米小姐晚上有时间的话,我想请您去做一件事,”他看了看米秘书,笑了笑,“也是吃饭,但不是我请,是大禹集团请你——我想你代表我、代表大禹集团邀请本市的妇女联合会主任、黄副书记的夫人一起晚餐,就妇女儿童救助募捐事宜交换意见,你看如何?!”

    米秘书心中一阵烦乱,模模糊糊的点了点头。

    铁笑天心中暗暗叫糟,自己脑中一刻也没空闲下来,居然没有发觉自己的秘书会对自己有感觉,如果不是为了保护张明月,不让她涉入自己的黑色勾当,应该会比米秘书更适合这个角色。不过此刻也不宜多说。他朝米秘书公式化的笑了笑,转身离去。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夜幕终于笼罩了这个城市,铁笑天远远的注视着市委宿舍区大院的正门,两个保安站在两侧,进出的车辆行人都得一一登记。

    一辆奥迪慢慢驶过街角,滑到正门口停了下来,车门“噌”的一声,被人一脚弹开,一个喝得醉醺醺的中年人摇摇晃晃的钻了出来,睁着迷离的醉眼,一个劲的朝里面挥手,“……再见……再见……”

    “杨部长……您先回去休息,我们送下刘老板回酒店,呵呵,他功力不到,抗您不住,这下已经醒不了了……”车里一个清脆的女声送出,引擎轰鸣,绝尘而去。

    杨部长看来也好不了多少,脚步踉踉跄跄的,他在路边摇晃了好一会,终于分出了东南西北,看准了正门口,一步一滑的朝里面走去。

    铁笑天早已跟在后面,眼看着小车远去,一个箭步冲上,并肩靠拢了上来,右手搀扶在杨部长的掖下,左手看似随意的搭上了他的肩膀,食指与中指并拢,用力的掐在了他的脊椎骨与颈骨结合的一侧,口中大惊小怪,“哎呀……杨部长,怎么喝成这个样子?!……”声音在这条冷清的街道上传出很远。

    在铁笑天刚刚搀扶着自己的时候,杨部长曾经扭过头去看了一眼,他觉得此人有些眼熟,但又叫不出名字,但看这个亲热的劲儿,想来是某个点头之交吧,正在思量间,忽然颈侧一麻,顿时觉得四肢无力,头晕耳鸣,思维混乱,本来他只喝到八、九分醉意,此刻忽然好象到了十分,连眼皮都好象快撑不起了,脚下绵绵的,原来还能勉强走路,但此刻却把全身的的重量交给了旁边的铁笑天。

    “……唉,不知道嫂子见了会不会骂,不然我们这些邻居就遭殃了,”铁笑天苦笑着说道,还不忘记扭过头去,朝两个保安表达一下自己的痛苦之情,“嫂子那个声调,八里外都能听到,这次您喝成这样,难保她不会放火烧房子咯……”手指紧缩,再次用力的掐在原处。

    就在装饰得朴素庄严的正门口,杨部长又是一阵不适,随着从颈侧闪电般蔓延到全身的那种似痛似麻的感觉中,他的肠胃翻腾起来,喉头再也压抑不住,“哇……”的一声,食物汁水喷了出来,在正门口湿淋淋的吐了一地。

    两个保安这下傻眼了,本来两人象看猴戏一样看着这一切的,但现在这里一片狼籍,不由得有些慌忙,如果被上司看到这里臭水淋淋的一地,肯定是一场好骂,两人顾不上别的,一个拿起扫把,一个端着撮箕,一迭声道,“快,快,快送他回去休息吧!”至于登记——或者他们忘记了,或者从刚才的情形来看,两人都不属于登记的对象。

    拐入小花园某个当风处,铁笑天把杨部长放下,让他坐在假山一侧,伸手在他后脑重重一拍,杨部长登时大吐特吐的吐了个痛快,头脑也渐渐清醒了过来,铁笑天微微一笑,不待他回过头来,自行潜入了黑暗中。

    这个时候家属公寓一片寂静,孤零零的几盏路灯发着昏黄的光,铁笑天默默的穿行了许久,在一栋楼边停了下来,黄副书记住在这里的第十二楼,他从当副局长的时候就住在这里,升迁之后,他曾在这里坚决拒绝了多起不法商人的行贿,s市日报有段时间曾轰轰烈烈的报道过一段时间,表扬他身处寒舍拒绝洋楼,实在是政府官员廉政的表率云云,但现在倒给铁笑天增添了一点麻烦。

    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气。

    “指令,加强上肢肌r软组织系统,内容,张大细胞……细胞y渗透淋巴系统……加强血y循环……强化上肢软组织工作频率……调节身体各器官……执行中……”

    他轻轻一跃,探手抓住了一楼一户人家的防护罩,稳住重心后,把脚慢慢放到了排水管上,反过手来,借着支撑在排水管上的支力,直起身体,抓住上一层的防护罩,循着排水管道,交替着用力朝上爬去。

    很轻松的攀到了十二楼,铁笑天看了看黑漆漆的阳台,一道坚固的防盗栅栏严严实实的把它包裹在自己的钢铁怀抱里,每一根钢柱都将近棒槌粗细,看上去严密无隙。

    铁笑天皱了皱眉头,伸出手掌,紧紧的握住了其中的两根。

    “指令:加强上肢下肢肌r骨骼组织结构,内容,加强细胞y循环……扩张血管加强供血……压缩软组织空间……压缩骨骼关节空间……兴奋相关神经增强爆发力……调节身体各器官……执行中……”

    忽然,他的身体宛如一根弹弓,有节奏的起伏起来,摇摆着又象一根弹簧,不断的受力后又不断的拉回,而且频率越来越快,他的脚死死的顶住栅栏的底端,手中紧紧握着钢柱,身体却摇摆不定,悬在楼外的夜空中,仿佛是一只筑巢的大鸟。

    渐渐的,栅栏慢慢的开始扭曲,“咯吱咯吱”的慢慢弯出了一个小d。

    铁笑天抹了抹额头上的细汗,尝试着把头凑了进去,刚刚好。

    他钻了进去,站在阳台里面,用同样的方法,摆出了同样的姿势,慢慢的又把栅栏摇回原状。他小心的检查着,直到确信与原来的模样毫无分别之后,才掏出手绢,把钢柱上的汗迹和指纹抹去。

    也许是对这到坚实的栅栏充满自信,阳台上的门和铝合金窗户都没关,铁笑天大摇大摆的走了进去,他对这里比较熟悉——他的熟悉来自吴铁诚,吴铁诚先生在就任经理职务之前,曾经为黄副书记家里提供过家政服务。

    他对黄副书记今天的行程了如指掌,而黄夫人,现在应该正在和米秘书进行着愉快的晚餐。

    他在傍晚观察过雨云,收听了今天的天气预报,估计今天晚上黎明时分,会有一场猛烈的阵雨,足够洗刷掉楼外任何攀爬的痕迹。

    虽然意外是不可避免的,但小心总是不是过错。

    在黑暗中,他仿佛在白昼中行走一样,在没有任何光线指引下,他径直走到了客厅,在沙发上坐了下来,开始静静的等待。

    不知道过了多久,楼道里远远传来一阵沉重的脚步声,铁笑天精神一振,却换了一个悠闲的、仿佛昏昏欲睡的姿势。

    “喀嚓”,钥匙钻进门锁,厚实的钢栅门被打开,然后是防盗门,“咯咯吱吱”,一阵清新的空气涌了进来,黄副书记身着一身笔挺的西服,落入了铁笑天的视线,回到家里后,瘦长的身体仿佛忽然有点佝偻了,平常的官威气势一点也看不出来,他随手关上了门,打开了灯。

    忽然变化的光线令铁笑天的眼睛有点不适应,但他马上调节了过来,亦不出声,微笑着看着黄副书记的秃顶——他在弯腰换鞋。

    不知如何,黄副书记忽然心中有异,他下意识的抬起头来,随即张大了嘴巴,呆呆的仿佛被雷电击中了一般,看着对面沙发上微笑不语的铁笑天。呆了半晌,他忽然有些尴尬,面色一下变得苍白无比,有些不知所措,但随即反应过来,虽然思维还是一片混乱,但脸色也还是红润起来,而且越来越红,绯红绯红,慢慢的,眉毛渐渐竖起来,脑门上的青筋凸了起来,一贯和蔼近人的脸上忽然抽出了几条横r,跳跃着、抽动着……怒色慢慢的汇集着、酝酿着,就等着他站起身来,配合着语言手势,发挥出最大的威力。

    但铁笑天赶在了他前面,礼貌的站起身来,微笑着寒暄,“黄书记辛苦了!”仿佛他才这里的主人,迎接着黄副书记这个不速之客。

    黄副书记虽然在异常的惊恐愤怒之中,但在官场中打滚多年,还是勉强控制住了自己,猛然喝道:“混帐……混蛋,你……你……铁董事长,你知不知道,你这样的行为……”从愤怒到理智,也仅仅只是几秒钟的事情。

    铁笑天微微一笑,这正是他所需要的,对于黄副书记这样老j巨滑的人,城府深厚,一定极难对付,仿佛两个棋力极高的国手对垒一般,他辛苦了大半夜,为的就是要占这个先手。乱了方寸的人,一定比平时好对付一些。他有点夸张的把食指伸到唇边,做了个禁声的手势,“远声同志,夜半三更,小心惊扰四邻,那就不大好了。”

    “我怕什么,你这是违法行为……我……我……我还要报警……”黄副书记面上依然怒形于色。

    铁笑天哈哈一笑,笑得比他更大声,压下了他的话语,“哈哈……其实我也无所谓,夜半三更,堂堂的大禹集团董事长到市委副书记家里行窃,的确是天下奇闻,倒是可以上报纸的头版了。”他摸样古怪,挤兑着黄副书记,“您老人家搞政治的都敢玩,我一个商人,那就更应该玩得起了。”

    黄副书记目瞪口呆,他平常去大禹视察或在其他场合见到铁笑天的时候,铁笑天都是平和拘谨,少言寡语,恭恭敬敬,一派少年老成的作风,现在忽然摆出个无赖面孔,令他实在是不知如何是好。

    铁笑天坐回沙发里,微笑着说道:“我开始就在猜测,您见到我的时候,会是什么样子呢?!……”他皱着眉头,作思索状,“如果您笑容可掬,慷慨纳客,就不愧为封疆之吏、一方诸侯的王者之气;如果您冷静如昔,纹丝不动,我就一定会钦佩您纵横官场、叱咤风云的霸者之气;嘿嘿……”他嘴角牵出一丝嘲讽的微笑,“如果您气急败坏,大叫大嚷作泼妇之态——虽然我们后生晚辈不敢评说您老人家的修养,但也不得不在心里想——您实在是有点‘小家子气’,嘿嘿……”

    黄副书记脸色本来变换不定,听了铁笑天的嘲讽之言,反而冷静了下来,他冷冷一笑,在铁笑天对面的沙发上坐了下来,“你本事不小,看来是无事不登三宝殿了。”

    “当然,我这次来,是受澳大利亚黄xx先生的委托……”他观察着黄副书记的脸色,发现他果然青筋直跳,心中大定,“……把这个转交给您。”他掏出传真,递给了黄副书记。

    黄副书记接了过来,心中恍惚,眼角一扫,直接看到了底下的财产清单,随即明白这个东西的确不是伪造来蒙骗自己的,不由得发起呆来。

    铁笑天不屑的笑了笑,“当然,我一直是非常尊敬黄副书记的,对于您的为人为官,我们大禹的老董事长也是推崇辈至,我们一定会好好照顾他老人家,并且用心打点他的财产,没有您的命令,我们是不敢有任何动作的……”

    黄副书记心中刚硬起来,随手把传真甩到了有机玻璃茶几上,冷笑道,“你以为这样,我就会怕了你不成?!”今天铁笑天奇兵屡出,打得他措手不及,数十年以来,他还从来没有这样狼狈过。话虽如此,但心中却失去了以往的自信,忐忑不安。

    “当然,以您现在的地位,即使没有这些财产,依然可以过得逍遥自在,”只是,他皱起眉头,“夫人名下的那些财产挂在梦飞翔俱乐部,不知道会不会于您有碍?!”

    黄副书记心中大骂,都是那个贪心的女人,这个手尾是她一手c办的,自己怎么劝都不听,早知道是个痛处,不干不净的象颗定时炸弹,幸亏自己当时留了一手,没有卷进入太深,脸上却纹丝不动,“你说什么?什么‘梦飞翔鸟飞翔’的,我和我妻子都担任着领导职务,互相不干涉对方的事物,我不大明白。”

    铁笑天早知道他会如此,不慌不忙,慢悠悠的说道,“我看您老人家虽然手段高明,但记性却不大好,s市发展银行的刘行长您熟悉么?梦飞翔俱乐部的吴总经理——小吴相信您应该不会陌生吧?!”他看着脸颊肌r抽搐的黄副书记,“刘行长吴经理这两个人却不大高明,相信也粗心得多,可比您好对付多了,可惜对您却非常小心,不知道您有没有给他写过条子、打过什么秘密电话?也不知道他有没有销毁、有没有偷偷录音?!”

    黄副书记的目视着前方,一动不动,仿佛凝固成石象一般,“那又如何?!你可以去检察院告发,也可以去纪律检查委员会检举,我会乐意配合。”

    铁笑天一拍脑袋,一迭声说道,“对,对,对,我怎么忘记了?您老人家当年的老长官现在担任副总理,也是个炙手可热的人物,难怪您老人家有持无恐……稳如泰山了,嘿嘿,只不过……”他笑了笑,“只不过我我昨天在财务报告中忽然发现,我们大禹居然在新加坡一家大报中有些小股份——听说那里是海外华人的聚居区,也不知道他们对大陆这边大人物的为官之道、财产状况感不感兴趣?!”他看着开始冒汗的黄副书记,“就算有什么无聊的家伙发发内参倒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只是,如果有些居心叵测却偏偏有财力雄厚的家伙愿意费钱费力在国外媒体上炒作一番……嘿嘿,这个国际舆论不知道会不会对政府有影响?!也不知道到时候政府上层会不会来个‘挥泪斩马稷’,唉……”他摇头晃脑,“这个世界,祸富相依,可真是难说得紧。”

    汗,终于流了出来,黄副书记掏出手绢,不停的抹着那些不断冒出来的大颗大颗的冷汗,脸色青黄煞白,直到这一刻,他才呈现出与他年龄相适宜的老态,再也没有了那副高高在上、威风赫赫的神气。

    铁笑天不再说话,站起身来,拿起茶杯,走到饮水机边,自己给自己沏了茶,然后稳稳的坐回沙发,悠闲的品起茶来。

    黄副书记忽然欠了欠身,声音也嘶哑下来,“铁……铁董事长,既然如此,那依你之见,我应该……怎么做才好呢?!”

    铁笑天也欠了欠身,礼貌的回应道,“呵呵,此事说难不难,说易不易,不过只要黄副书记能够体察下情,多多关照我们大禹,关照小……侄我,便包在我身上了,包您光荣退休,而且会在政界生涯中留下最后的、也是最辉煌的一笔。”他笑了笑,“按您的行政级别来算,恩……s市在中国的地位……应该算是快接近副部长级了吧?退休之后享受国家提供的高级公务员待遇,国外的大笔……又有小侄精心给您打理,嘿嘿,人生如此,夫复何求?!”

    “那你的意思是……”黄副书记脸色好多了,“这个嘛,也在我工作范围之内,也是我的责任,铁董事长放心好了,我一定会经常……”

    铁笑天打断了他的话,微笑道,“恰恰相反——您知道我为什么这次拜访府上要采取这个方式么?有些事情是要低调处理的,越少为人知越好,您以后绝对不能表现得对我们大禹非常热心,相反,还要经常来纠我们的一些小毛病——比如,查处我旗下某公司的违法经营,罚款或者吊销执照什么的,您明察秋毫,在视察中发现了,并且亲自过问审批——我会好好配合您。嘿嘿……”

    黄副书记稍一错愕,随即会过意来,用欣赏的眼光看着铁笑天,长叹道,“江山代有才人出,各领风s数百年……”他吸了一口气,“看来,你将有大动作了?!”

    铁笑天竖起大拇指,“果然姜是老的辣——我在酝酿一个大的项目,可以说,大禹的所有家当都可能会投进去,生死存亡,在此一举。”

    黄副书记倒抽一口凉气,“大禹的全部家当?!!!”他惊奇中流露出一丝钦佩,不禁苦笑道,“你知道大禹的家当是多少么?!你打算建个三峡工程么?!”

    铁笑天哈哈大笑,“到时候我自然会象您呈上我的计划,好好向您请教指点一番的,”他抬腕看表,站起身来,“看来我得告辞了。”

    黄副书记亦要站起身来,铁笑天亲热的按住他的双肩,“小侄是晚辈,何劳您老人家相送——我怎么来的,自然就怎么去了。”走到门口,他忽然回头,微微一笑,“现在,您老人家和小侄是一损俱损,一荣俱荣了,以后,若是手头不便或是想要些什么,不妨向小侄开口,那些不名不白的,不要也罢,万事小心为妙。”

    他恭敬的向黄副书记点头作别,轻手拉开房门,走了出去。

    中卷画皮与蓄势 第三十八章 赌 局(上)

    华灯初上,璀璨的灯火把这一片海滨映得通红,行人如梭,仿佛比白天更热闹。游弋在水面上的游船和街灯交相辉映,让黑夜里的星月都有些寂寞了。

    自十九世纪下半页以来,这里就是东亚乃至全世界知名的赌城,虽然几十年前葡萄牙政府把治权交回了中国,但澳门依然是澳门,她的魅力并没有因此而削弱。这里流传着无数具有传奇色彩的故事,大概都是这个样子:某衣冠流浪汉褴褛的来到了这里,怀里揣着几个大子,怯怯而义无返顾的走进了赌场,幸运之神随即在他头上拢出了光圈,在一夜血脉贲张的奋斗之后,第二天早晨,人们发现这个家伙忽然穿着燕尾服、戴着高礼帽,象一个绅士一样挽着一位美丽动人的小姐走了出来,成为某地的新贵。

    当然,这样的故事肯定还有相反的版本:某地知名的富翁、社会名流,在某一个夜晚酒足饭饱之后,驾着名车,带着仆从趾高气扬的走了进去,却不幸的为死神所关怀,在一夜汗流浃背的搏杀之后,第二天太阳出来的时候,早早出海的老渔民会在沙滩上看到他的湿淋淋的尸体,贴着衬衣光着脚板,一脸的青紫,绝望的眼睛空dd的不肯闭上。

    在这里,天堂在上铺,地狱在下铺,当宝盅揭开、底牌亮出的一刹那,你就可以找到自己的归宿,复杂的世界在这里变得很简单。

    葡京大赌场装饰得异常华丽,精心磨制过的玄武岩铸成了它的外壳,的把它包裹得象一个城堡,看上去很有安全感,厚实的楠木大门两边的女孩子,看上去单纯得象初中课堂里的小女生,一脸羞涩的迎来送往。推门走了进去,大厅里人声鼎沸、拥挤非常,身上吊着几块布片的招待女郎端着托盘,盛着酒杯或者筹码穿梭来去,香风过时玉臂粉腿r光致致,回头处巧笑嫣然,实在是另外一种享受。

    铁笑天坐在一张宽大的椅子上,老狼和周路侍立两旁,而吴铁诚,则戴着一副金边的平光眼镜,坐在他的助手席。

    这是一间隔音效果极好的贵宾室,灯光明亮而不耀眼,空间不大却显得很宽敞,墙壁上挂着的油画一望即知道是文艺复兴时代的名家真迹。厚实的手工地毯绿得象一片青草,偶尔走动的侍者没有一丝脚步声。这个房间里的家具,只有宽大的桌子和舒服的椅子。

    铁笑天的对面,坐着一个不知道多大年纪的老头——说他是老头,实际上只是针对他一头花白的头发,他有着东亚人的脸型,黑瞳孔黄皮肤扁平鼻子,却有着一头北欧人的银发,脸色红润看不到皱纹,甚至都看不出眼袋,如果不是眼角深刻的鱼尾纹和双鬓下那点隐约的老人斑,根本不会察觉到他是一个老人。

    他是这里的老板,澳门“博彩业公会”的会长,也是澳门黑色社团的盟主。他的名字仿佛已经随着那些拼搏的岁月消逝了,现在,所有的人——包括他的同辈人,见到他之后,都得恭恭敬敬的叫一声“金叔”。

    丸婆微笑着坐在他的身边,今天的这个会面,就是她安排的,近一年以来,h特别行政区政府已经下了大力气,在中国大陆政府的支持下,在打击黑社会问题上取得了周边韩国、日本、台湾和东南亚以及世界其他国家的声援,在国际刑事警察部门的帮助下,通过国际司法合作等手段,将多年来三合会的重要头目、骨干成员,甚至包括已经洗手退出移民国外的元老一一逮捕引渡回来清算,基本上彻底摧毁了这个历史悠久的集团,而丸婆的社团,则一直在观察风向,渐渐的渗入了原三合会的地盘,她吸纳那些名声不响但一直在三合会里从事联络会计事务的小伙计加入自己的社团,给他们提供保护,引导他们在中国大陆大西南、大西北、极东极北等穷乡僻壤逃亡隐居,对于那些抛头露面名声在外的大、中、甚至小头目却只是提供行业道义上的帮助,礼貌的拒绝他们跳入自己的社团,竭力拉开和他们的关系——这是铁笑天的方针,他认为,原三合会的经济生命就蕴藏在这些不起眼的小伙计手上,他们作为个人,也许不能和那些大哥相比,但他们作为一个整体,却支撑着整个三合会组织黑色事业的运做,所以,为了逃避打击,就必须与那些风头人物拉开关系,如果要最大限度的接收三合会的遗产,就必须花大力气冒些风险保护这些“关键而重要”的小人物,他们就象一个个机械零件,现在把他们分散拆开,到了合适的时候,就可以迅速把他们组成一台精密的机器。由于在内地有黄副书记等人的掩护帮助,这些事情做得很便利。

    现在,他们已经渐渐的渗透进了hk特别行政区,以前的那些s动短暂而没有生命力,现代人如此善忘,以致于曾经高度警觉咬牙切齿的hk特别行政区警队也松懈了下来,作为一个自由港,她也不允许也不可能长时间把自己处于一种紧张的状态中,为她的竞争者提供机遇,于是,轻松繁荣的时代又重新开始了,政府宣告一切都已经消弭无存,hk特别行政区平安无事,新任行政长官承诺政府辖下的廉政检查部门、海关稽查部门、警察部门、商业犯罪调查部门不再如以前那样风声鹤唳,干扰市民的正常生活。

    不知不觉中,一切都将重归原来,黑色渐渐复苏,只是,这次换了个掌舵人而已。

    有学者很早就提出了,全球现在是一个整体,这个世界被冠名为“地球村”——这是对于合法的世界。其实黑色世界也一样,它不会允许东亚这么重要的一个地域掉链,原来的三合会灭亡了,世界关心的是谁来取代它的地位——在他们眼中,谁灭亡谁崛起这不重要,重要的是如何保证或者扩大自己的利益。

    金叔就是这个地方世界上其他势力的代言人。多年以来,他利用“博彩”这个行业,为南美洲的军火贩子、为哥伦比亚的毒品贩子,为金三角的鸦片农场主、为东欧恐怖分子,为阿拉伯圣战者,不论是西西里的黑手党家族,还是穿行在热带雨林中的非洲宝石走私人,只要有适当的介绍人,他都竭诚为他们提供“理财服务”。

    他与三合会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因为之前那些黑钱的大部分都是三合承担转载任务的,这些钱通过三合会从全世界走私汇集在他这里,把黄金珠宝等变成现金,或者把现金又变成银行里的帐目,通过hk特别行政区三合会控制下的公司、钱庄,从开放的证券期货市场、货币交易市场,一笔一笔的交易转手,在多个国籍不同的公司企业财务帐目上挂号洗录之后,变成合法的纳税后的财产流了回去。

    现在,三合会作为一个实体,已经成为历史。但是,这台机器还是要运转下去,金叔在澳门冷眼旁观hk特别行政区的江湖风云,虽然纷争如何他不知道,但他看明白了一件事情,那就是三合会完了,接替它的是原s市的一个社团,这个社团的首领是个女人。

    经过多次接触,他疑惑的发现这个女人仿佛对洗钱业务噤若寒蝉,对许多事情都不敢表示出明确的态度,久历江湖的他马上就做出了一个非常之智慧的判断——幕后有人。

    但他从来没有想到过,这个幕后人是这个样子——一头寸许来长头发,光滑幼嫩的皮肤白皙得象个女孩,嘴唇上的绒毛尚未来得及变黑,在穿着黑西服和老狼周路等人的拥簇下,他穿着一身雪白的休闲运动服,反而显得格外耀眼,如果不是眉眼中的那股沉着和若有若无的杀气,简直就是一个大学里的孩子。他的身份却又很特别,他是大禹集团的董事长——金叔知道大禹集团,那是一家极副盛名的跨国集团公司,他甚至隐约知道大禹的起家历史,与黑道有着甩不拖又粘不住的关系,因此,不论从哪一点看,他对铁笑天都不能有任何一丝的轻视——一个人如果统一了hk特别行政区黑道,同时自己又是一家能在世界排名的跨国集团的总裁,哪怕是长得象一个白痴一样流口水,也没有人会轻视的。

    他们玩的是“梭哈”,已经玩了有些时候了,发牌的是一个漂亮的女孩子,年龄看上去无论如何都不会超过二十岁,但从理牌切牌的手法来看,在这上面至少有十年以上的功夫,她穿着洁白的短袖衬衣,纤手上戴着雪白的贴指手套,按照贵宾间的规矩,一个回合只用一副牌,她每次扔掉上一个回合的弃牌后、拆开一副新牌前,都会非常规矩的竖起手掌,最大限度的叉开手指,让桌边的所有人检视。

    她用长长的塑料小铲把牌送到铁笑天面前,铁笑天随意瞥了一眼,牌面是方块j,而对面的金叔是梅花k,他笑了笑,“其实能和金叔这样的高手玩牌,输是一定的,”他挪动着底牌,却看也不看,“不过即使输了,能得到高人指点,我也就算是不枉此行了。”

    金叔没上赌局的时候,总是一脸笑眯眯慈祥和蔼的样子,但一上赌局,却变得严肃非常,他认真的观察着铁笑天的牌面和表情,“哪里,自古英雄出少年,末路翻船晚节不保的比比皆是,”他平静的扔上去一匝钞票,“十万——铁世兄请了!!”

    铁笑天微微颔首,身边的吴铁诚木无表情的扔上一匝钞票,到现在为止,铁笑天已经输掉了两百多万港币,相对来说,彩头并不大,两人心知肚明,此行并非为为赌而赌,铁笑天仍是一副无所谓的笑容,“其实,这世事就跟牌局也差不多,底牌一翻,年纪大小、辈分高低都放到一边了,牌大就大,牌小就小,您说是不是?!”他眯起眼睛,看着对面的金叔,第三张牌自己是红桃j,而金叔是黑桃k,他一对k大过自己一对j。

    金叔皱起眉头,点燃了一支雪茄,青烟渐渐腾起,冷峻的脸上却露出一丝难得的笑容,“对赌客来说,是这样的,”他看了一眼铁笑天,“但在我来看,只要上了赌局,就永远只有一个真理——庄家最大!”他抽了一口烟,“只要一直赌下去,那就只有庄家会赢。”他扔过一匝钱,仍是十万。

    铁笑天竖起大拇指,“您说得对——我跟了,”吴铁诚机械了扔过一匝钱,“所以这个就看这个庄家谁来做——一般来说,是不是谁的筹码多,谁就应该坐庄?!!”他笑嘻嘻的看着金叔。

    中卷 第三十八章 赌 局(下)

    金叔定定的看着铁笑天,“筹码多的未必能坐庄,”他转过眼去,“还得让人信你认你,有口碑有人气,人家才愿意跟你赌。”他语重心长的说道,“年轻人,奋发进取是好事,但切忌贪多务得、好高务远!”

    “所以我这才来拜望您老人家,”铁笑天忽然敛起笑容,换上一脸恭敬真诚,“现在这个赌局要换人了,换成了晚辈——如何才能继续赌下去,或者赌得更大?!”

    金叔明白了,眼前的这个人比原来三合会的蒋万有胃口更大,他不满足于平等的合作关系,他想把澳门博彩业也置于他的c控之下,他平静的抚摩着底牌,“这里只有一个庄家,所以对于赌客来说,这得看庄家的意思……”他忽然抬起头,直截了当的问道,“你是真的要坐这个庄?!”

    铁笑天低下头,顾左右而言他,“其实来拜访您老人家之前,我们很做过一些事情的,比如我们发现您的主要财产,您的儿子媳妇的公司的资金,您孙子孙女外孙女上学的学校,忽然统统都转到加拿大了,本来作为晚辈,我只是想给您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