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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94 部分

    快捷c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王思宇不敢怠慢,忙坐到他的身边,摸起一只满是褶皱的大手,轻轻捏了捏,把嘴唇凑到他的耳边,悄声道:“爷爷,气色好多啦。”

    于老面上一喜,眉头舒展开,手指微动,颤巍巍地道:“好,好,总算听……到了,就是声音……。咳咳……小了点。”

    像是意识到了什么,于春雷脸上露出错愕的表情,又抬手摸了眼角,一声不吭地站了起来,走到窗边,扶着窗棂,眺望着远处的风景,默然不语,内心之中,也是百感交集。

    旁边的邵银芳转过头,看了他一眼,又瞅瞅王思宇,就闭上眼睛,转动着手中的念珠,默诵佛经。

    财叔叹了口气,把手中相册翻过一页,指着一张发黄的照片,轻声道:“宇少,首长听到陈老过世的消息,心情很是不好,当初,他们几人年轻时,交情都是极好的,没想到,在从政以后,却因为理念不同,把关系搞得很僵。”

    王思宇点点头,目光落在照片上,看着那群穿着破旧的军大衣,眉清目秀的年轻人,也不禁有些感慨,轻声道:“政治太沉重了,能压断一切,包括友谊。”

    于老垂下头,盯着照片中左排后面,一个瘦高年轻人的脸孔,断断续续地道:“墨白……走了,我的时间……也不多了,争吵……却还在继续,有些事情,谁对谁错,也只能……让后人评价了。”

    王思宇叹了口气,微笑道:“有争论也是好事,您不要太担心,把身体调理好最重要。”

    于老点点头,抿了发干的嘴唇,抬起头,望着于春雷的背影,若有所思地道:“春,这段时间,像……做梦一样,把一生的经历,都……回忆了,正确的,错误的,却忽然……惊醒了,这是宿命,也是轮回。”

    于春雷缓缓转身,来到床边,用手掖了被角,语气平静地道:“爸,不要担心,总会找到解决问题的办法。”

    于老皱起眉头,剧烈地咳嗽起来,脸上露出极为痛苦的表情,半晌,才看着王思宇,气喘吁吁地道:“宇,两千年……之政,秦政也,皆大盗也,我们……原以为,推翻了一切腐朽的东西,没想到,它还在,依旧有……强大的生命力,官僚政治……不解决,就永远跳不出……这个轮回,像梦魇一样,周而复始,总有一天,历史……还会重演。”

    王思宇眼角湿润了,握紧了于老的大手,轻声道:“请放心,既然能推翻第一次,就能有第二次,第三次,直到彻底瓦解崩溃,我们会抢在怪兽发疯之前,完成政治体制改革,把它关进笼子,戴上枷锁,历史绝对不会重演。”

    于老扬起头,盯着王思宇看了半晌,嘴角露出一丝笑意,艰难地把手抬起来,放到他的肩头,含笑道:“宇……真的长大了,要当心,时间……不多了。”

    于春雷轻轻点头,俯下身子,语气平静地道:“爸,别担心,他们这代人已经成长起来了,我们会共同努力,解决难题。”

    于老闭上眼睛,叹息道:“可惜啊,当初,我们……原本是有机会解决的,错过了,错过了……”

    见他脸上露出疲倦之意,财叔叹了口气,把相册收了起来,按动床边的呼叫铃,几位身穿白大褂的特护,匆匆地赶了进来,忙碌一番,给于老服了药物,没过多久,老人就闭上眼睛,很快进入梦乡。

    几人退出病房,站在透明的玻璃窗外,望着老人瘦弱的身体,驻足良久,才悄然离去。

    第108章  画皮

    回到于家大院,在书房里,和王思宇聊了十几分钟,接到电话,走到窗边,轻声说了几句,京城市委书记于春雷的表情变得异常凝重,忙起身离开,驱车赶往中南海。

    王思宇端着茶杯,走到窗前,望着外面y霾的天空,轻轻叹了口气,拉了椅子坐下,摸起一管签字笔,在a4纸上写了‘官僚政治体系’六个字,不禁皱起眉头,在后面加了个巨大的感叹号。

    于老的提醒,绝非危险耸听,如果把外面的高楼大厦,豪华汽车,以及各种带有显著现代特征的东西移开,一个与旧时代类似的官僚王朝便会赫然呈现在面前。

    中国的官僚政治体系源远流长,它有着近两千年的历史,这使得它具有神奇的亲和力,惊人的适应性,甚至,可以毫不夸张地讲,它可以与任何体制杂糅并蓄,相互融合,自成一体。

    没有完成政治体制改革之前,若想进行经济层面上的改革,所采取的措施,只能是以保障官僚集团利益最大化的前提下,推动市场经济的发展,这在当初特定的社会背景下,是近乎无奈的选择。

    而这种以官僚体系为核心形成的利益集团,几乎垄断了国内政治、经济、文化资源,无论权力还是金钱,都会在这个利益圈里,私相授受,绝大多数人却被排斥在外,除了被动接受之外,别无选择。

    尽管,这种发展模式,曾经取得了极大的成功,不但在数十年间,推动了经济的持续发展,同时维护了社会的稳定,使得国内的现代化进程,实现了历史性的突破,但它带来的弊端,也显而易见。

    诸如溃烂式腐败的普遍化、社会不公现象日益严重,贫富差距逐年增大、以及社会各阶层间的裂痕日益加深,变得难以调和,究其原因,不受监督的官僚体系,具有先天的局限性,很难为绝大多数民众谋取福利。

    官僚体系利用手中高度垄断的政治权力,直接介入商业活动,并主导着利益分配方式,离权力核心越近,就能分到更多的财富,其分配模式,带有强烈的封建等级色彩,绝非现代市场经济的产物。

    譬如,那些以国家名义,所进行的大量浪费性重复建设,极少是由于官员的无知造成的,绝大多数都是有意为之,并且从中央到地方,乃至上下级之间,早已是心照不宣的事情,这种化公为私的方式,就是定向的利益输出,也是变相的反复洗钱。

    更为严重的是,种种迹象表明,由于缺少足够的约束,体制性的掠夺早已开始,‘化公为私’和‘化私为公’这两种财富转移手段,正在加速进行,无论是否发觉,绝大多数人都成为受害者。

    近些年来,在银行系统、证券市场、以及土地交易市场中,频繁发生的各种洗钱丑闻,已经屡见不鲜,官僚利益集团将坏帐留给了银行等金融系统,银行再以各种方式,巧妙地转嫁给老百姓,这种恶性循环,将会持续进行。

    如果不极早进行政治体制改革,这种洗劫性的掠夺,将是无休无止的,直到再无社会财富,可供压榨,才有可能结束,当绝大多数人都被推进痛苦的深渊时,两千年来的治乱史,将会重新上演。

    在进入官场以后,王思宇处理了大量的群体事件,他非常清楚,这些年来,唯一比gdp增长速度还快的,就是老百姓心头的怒火,那种积压数十年的激愤,一旦被点燃,后果不堪设想。

    而对现有的官僚体系进行改革,难度极大,因为现在的政坛,根本没有任何政治领袖,可以利用其个人声望,约束官僚政治体系,再强大的派系首脑,在整个官僚体系面前,都是渺小的,既不能自断羽翼,又不能坐视不理,左右为难之下,只好扬汤止沸,勉力维持。

    值得庆幸的是,目前的经济增长态势,仍能维持较高的水平,这使得市场仍然有多赢的机会,而并非绝对的零和博弈,即便绝大多数财富,都被少数利益阶层瓜分,但底层民众,仍然能在经济发展中,分到一杯羹,维持目前的生活水准,这才是稳定的真正基石,也留给了人们解决问题的时间。

    就像一枚定时炸弹,虽然看不清时间节点,那‘滴滴答答’的声音,却一直在耳畔萦绕,挥之不去,无论现实多么美好,危险就潜伏在脚下,当权力与资本泛滥成灾时,一切绚烂的色彩,都将被无尽的黑暗吞噬。

    “出路在哪里?”王思宇皱起眉头,习惯性地把手放进衣兜,刚想摸烟,一阵清脆的电话铃声忽地响起,倒吓了他一跳,定了定神,掏出手机,见是钟嘉群打来的,他微微一笑,接通电话,轻声道:“嘉群,好久没联系了,最近怎么样?”

    钟嘉群却叹了口气,哑着喉咙道:“王书记,昨天晚上,我母亲心脏病突发……已经去世了,刚刚料理完后事,就给您打来电话。”

    王思宇愣了一下,皱起眉头,低声道:“太突然了,嘉群,要节哀顺变。”

    钟嘉群揉着眼角,语气低沉地道:“嘉众走后,老太太心情一直不好,每隔一段时间,总要到墓地去转转,天黑才回来,这段时间,高血压也经常犯,我工作太忙,没有注意,早知道,带她去医院检查就好了,真是追悔莫及啊。”

    王思宇摆摆手,轻声安慰道:“嘉群,很多事情,都是意想不到的,不要过分自责。”

    钟嘉群点点头,迟疑着道:“王书记,西山这边的情况,有些复杂,新来的县委书记,很得岳书记赏识,他从外地调来了几位官员,都充实到政府这边,委以重任,本地的干部,意见很大。”

    王思宇皱起眉头,摸出一颗烟,‘啪’地点上,深深地吸了一口,含笑道:“嘉群,遇到困难了?”

    钟嘉群摇摇头,轻声道:“没有,他对我印象还是极好的,只是,我想换换环境。”

    王思宇微微一笑,点头道:“也好,如果想到市里发展,我可以向岳书记打招呼。”

    钟嘉群站了起来,急切地道:“王书记,我想到您身边工作,这也是老太太的意思,她一直在唠叨,说您是金龙转生,将来是要当皇帝的,让我跟着您干。”

    “可以,不过要再等等。”王思宇哑然失笑,掸了掸烟灰,沉吟道:“嘉群,建议你先到玉州过渡一下,把正处的问题解决,再调到渭北,这样好吗?”

    钟嘉群摸着后脑,有些腼腆地道:“王书记,我永远都是您的兵,一切行动听指挥。”

    王思宇哼了一声,轻声道:“那就这样,等消息吧。”

    挂断电话,他转过身子,把目光投向窗外,见外面已经飘起了毛毛细雨,陈洛华的两个孩子,正在雨中嬉戏着。

    看了半晌,王思宇微微一笑,又调出号码,给玉州市委岳书记打了过去,笑着道:“老领导,我是王思宇,没打扰您周末休息吧?”

    话音刚落,耳边传来一阵爽朗的笑声,岳松明仰坐在沙发上,摩挲着头发,半开玩笑半认真地道:“好你个王书记,还好意思说‘老领导’,你这个地下工作者,可把我瞒得太苦了。”

    王思宇微微一怔,把烟头熄灭,丢进烟灰缸里,不解地道:“岳书记,哪里有瞒你了?”

    “你啊,还在装糊涂!”岳松明笑了笑,喝了口茶水,慢悠悠地道:“上个月初三,和老同学联系上,听到些渭北的传闻,我这才知道,原来某位同志,居然是大有来头,却在我下面冒充大头兵,前天见到南亭同志,还跟他念叨这事,他居然推得干净,说也不知情,我是不肯相信的!”

    王思宇恍然大悟,也爽朗地笑了起来,摆手道:“岳书记,倒不是有心隐瞒,事情有些复杂,一时不好解释。”

    “理解,理解。”岳松明微微一笑,含蓄地道:“正巧,和你联系上了,再过两个月,刘副市长要带队到京城跑项目,还请你穿针引线,帮忙引见部委的领导。”

    王思宇笑了笑,轻声道:“没问题,岳书记,我也是华西出来的干部,为家乡做点事情,也是应该的。”

    岳松明点点头,笑眯眯地道:“王书记,那就提前说好了,到时候,可不能给闭门羹吃!”

    王思宇摆摆手,笑着道:“哪能呢,华西来的干部,再忙也要热情款待。”

    两人闲聊了一会,王思宇便话锋一转,提到钟嘉群的事情上,对这位忠厚老实的前任秘书,他还是关照的。

    “好说,好说,尽快解决。”岳松林笑着点头,又拿起杯子,喝了口茶水,试探着问道:“王书记,于老的身体还好吧?对他老人家,我是极为尊敬的,很想抽出时间,过去拜访。”

    王思宇叹了口气,轻声道:“身体还可以,就是贪睡,也不太方便待客,到时,只怕要由春雷书记接待您了。”

    “好的,好的,那一言为定。”岳松林摸着头发,含混地道,他非常清楚,于春雷是这次换届的热门人选之一,不出意外,应该能顺利出线,那就是国家领导人之一了,在很多事情上,都有发言权,搭上这条线的重要性,自然是不言而喻。

    第109章 选择

    约莫一个小时后,于春雷终于坐车返回,面色疲惫地进了书房,刚刚坐好,财叔便走了进来,将一份材料递到书桌上,语气凝重地道:“春雷书记,这是根据首长的意思,重新修改的材料。”

    于春雷点点头,戴上老花镜,拿起材料,郑重地翻看一会,就轻轻丢下,摇头道:“还不到解决问题的最佳时机,保留原来那份吧。”

    “那……好吧!”财叔犹豫了下,脸上露出难过的表情,拿着材料走到门口,望了于春雷一眼,叹了口气,推门离开。

    于春雷喝了口茶水,放下杯子,目光和蔼地望着王思宇,慢声细语地解释道:“是老人家的政治遗嘱,也是对上面的建言,但时机不对,递上去非但于事无补,反而会让矛盾升级。”

    王思宇皱起眉头,有些不满地望着他,轻声道:“春雷书记,首长开出什么样的药方?”

    于春雷身子后仰,摘下老花镜,淡淡地道:“要求重新评价改革各阶段得失,全面客观地对当前国内情况进行分析,肃清吏治,从严治党,回归群众路线,切实保障底层民众利益。”

    王思宇把手一摆,加重语气道:“提议很好,没什么不妥之处。”

    于春雷看了他一眼,拿起杯子,摇头道:“很多具体措施,都很激进,甚至是冒进,老人家年纪大了,火气还是不小,如此复杂局面下,仍摆出决斗姿势,不合时宜。”

    王思宇站了起来,在地上踱着步子,走到墙边的地图前,看了半晌,轻声道:“春雷书记,我倒是觉得,应该尽快找出解决问题的关键所在,加以改正,病变药不变,时变法不变,绝非明智之举,拖延下去,是会害死人的!”

    于春雷却眯了眼睛,冷哼道:“国家大政,又不是小孩子过家家,哪能说变就变。”

    顿了顿,他又拿起杯子,缓和了语气,耐心地道:“左右两派,都认为自己开出的药方是最好的,能够对症下药,解决问题,但实际上,从下面的试点情况来看,效果都不太理想,就拿老人家提出的方案吧,单只‘肃清吏治’、‘回归群众路线’这两条,就很容易搞出乱子,无论从国际还是国内形势来看,保持党内稳定,进而保证社会稳定,都是当前第一要务,这是绝不能触碰的红线。”

    王思宇转过身子,针锋相对地道:“春雷书记,已经拖了这么多年,积累了大量问题,再不着手解决,才真会影响大局,要想维持稳定,就必须从根本上解决问题,首先要做的,就是稳定民心,民心不稳,再强大的上层建筑,也是建立在流沙之上,毫无安全感可言。”

    于春雷笑了,拿手指着王思宇,摇头道:“都已经是正厅级干部了,还这样不成熟,情绪化太严重,你应该冷静思考问题。”

    王思宇微微一笑,辩驳道:“春雷书记,这不是在闹情绪,而是实事求是,你不要以为只有上街才严重的,大家都闷在心里不吭声,才最可怕,这说明,他们是要秋后算账的,以后爆发出来,可能会用最极端、最具有破坏力的方式来发泄,到那时,可能就是玉石俱焚之局。”

    于春雷敲了敲桌子,皱眉道:“哪个会让民心不稳?中央近些年制定的政策,都是在向民生问题上倾斜,把一部分蛋糕提前分下去,让老百姓尝到甜头,大家把日子过好了,怨气自然也就消了,更何况,我们手里还有大把的好牌没打出,不要危言耸听。”

    王思宇皱起眉头,有些不服气地道:“体制积弊不解决,上面再好的政策,到了下面,都容易走了样,效果都要大打折扣,就算中央拨下来再多的钱搞民生,经过层层过手,处处揩油,真正到了老百姓那里,已经变成了杯水车薪,无济于事。”

    于春雷左手抚胸,皱眉半晌,拉开抽屉,将棕色的药瓶拿了出来,放在桌面上,措辞严厉地道:“小宇,你说的问题是有,但只是片面的,不要夸大局部问题,我们还是应该看到好的方面,否则,工作会越来越被动,而且,一旦各方谈不拢,出现严重的内斗,导致政局不稳,内忧外患之下,党和国家的损失会更大,大到难以想象,甚至会错过崛起的最佳时期,那时候,大家都会成为历史的罪人,总之,就是一句话,现阶段,稳定压倒一切,无论任何人,都不能再折腾了。”

    王思宇叹了口气,走过去,帮于春雷倒了杯清水,递了过去,看着于春雷服了药,才又回到沙发边坐下,沉着脸不说话,他没有想到,两人的分歧会这样严重,可见在病榻之前,于春雷的那番表态,不过是在敷衍于老,都说国内的问题复杂,有时他还觉得此话不中听,可现在,一家子人都谈不拢,也确实让人感到头疼。

    见外面天色已晚,心里牵挂着瑶瑶,又担心争论升级,惹得于春雷不快,旧疾复发,王思宇便寒暄几句,起身告辞,离开于家大院,径直去了城堡花园。

    一路上,回味着两人的争论,不禁暗自叹息,这世上最难的,大概就是统一思想了,而搁置争议,闷声发大财,倒是平息纷争最好的办法,这也是近年来,各派系矛盾不断,但每每到了厉害关头,总能达成妥协,不至于最终翻船的根本原因吧。

    只是,无论如何,都该做出选择了,很显然,这艘航行在大海中的龙舟,已然迷失了方向,所有人都应该做出思考,下一刻,将何去何从,目光透过车窗,望着外面灿如烟花的灯火,王思宇却有些恍惚,心情也变得格外沉重。

    回到城堡花园,上了楼,刚刚敲开房门,瑶瑶就如同欢快的小鹿,一头钻进他的怀里,伸出雪白的胳膊,拿手指着腕上亮晶晶的白金手链,眉花眼笑地道:“舅舅,这是二舅妈送给我的,漂亮吗?人家本来不想要呢!”

    “真漂亮,小宝贝!”王思宇微微一笑,换了拖鞋,牵着她的小手,来到沙发边坐下,看着娇俏迷人的李青璇,把嘴巴凑过去,悄声道:“青璇,咱们将来的孩子,也会这般可爱的。”

    李青璇莞尔一笑,却又横了他一眼,没好气地道:“嘴里还有烟味,可见是不诚心要孩子的。”

    “没办法,戒烟太痛苦了,要慢慢来。”王思宇笑了笑,伸手揽向她的腰间。

    “那就先戒色好了!”李青璇哼了一声,把他的胳膊轻轻拍开,嗔怪地道。

    瑶瑶嘻嘻一笑,摇头晃脑地道:“二舅妈,那样会更痛苦的,能忍住才怪呢!”

    两人都愣住了,对视一眼,不禁面面相觑,这样的话,竟然从这小家伙嘴里说出,未免有些匪夷所思。

    王思宇瞪了她一眼,板起面孔,低声喝道:“小宝贝,不许胡说,你懂什么?”

    瑶瑶拿手捂了嘴,眨着眼睛,期期艾艾地道:“舅舅,人家随便说说的嘛。”

    李青璇招招手,叫过瑶瑶,把她抱在怀中,捏着瑶瑶白嫩的脸蛋,轻声道:“瑶瑶,你倒是说说,大舅妈和二舅妈,哪个更漂亮?”

    “两个都漂亮!”瑶瑶迟疑了下,咯咯地笑了起来,挺起胸脯,抬起右腿,一只白嫩的小脚丫,在王思宇的面前晃来晃去。

    王思宇笑笑,抬头向楼上望去,轻声道:“小影呢?”

    李青璇抿嘴一笑,柔声道:“在可儿那边,和几个制作人,商量录制新歌的事情,要等会才能回来,饭菜都是现成的,在厨房里,饿了就去吃吧。”

    王思宇点点头,起身到厨房用了晚餐,在沙发上又坐了一会儿,就早早地上了楼,冲了热水澡,便躺在浴缸里,摸出手机,给白燕妮拨了过去,微笑道:“燕妮,在做什么?”

    “在想你哟!”白燕妮把手机放在耳畔,望着床上熟睡中的孩子,笑吟吟地道。

    王思宇微微一怔,咧嘴笑道:“燕妮,怎么今儿心情这么好,没有再打击我了。”

    白燕妮悄悄下了床,趿了拖鞋,来到窗前,望着院中的两颗光秃秃的杨树,梨涡里绽出甜甜的笑意,摸着窗帘,柔声道:“小宇,老太太走了,我把乐乐接回来了,孩子在车上时,哭得厉害,刚刚才哄睡。”

    王思宇皱起眉头,有些失落地道:“燕妮,已经把抚养权要回来了?”

    白燕妮轻轻摇头,叹息道:“没有,嘉群不同意,晓珊也哭了,她和孩子也有了感情,只能慢慢来,这次接来,住上十几天,就要送回去。”

    王思宇轻吁了口气,微笑道:“过段时间,嘉群可能要调到渭北来,你要有这个心理准备。”

    白燕妮朱唇微妙,拂动着胸前乌黑柔滑的秀发,一脸妩媚地道:“那也不过去,我就在西山县里,安静地生活。”

    “为什么?”王思宇侧过身子,怫然不悦地道。

    白燕妮咯咯地笑了起来,又轻吁了口气,手扶窗棂,幽幽地道:“小宇,最美好的记忆,永远都藏在心底,我要是去了,迟早有一天,你会厌倦的,那多傻哟!”

    王思宇摆摆手,笑着道:“哪里会厌倦,我是法海,你是白娘子,咱们两人,注定要在一起的,别再找借口了。”

    “乱讲!”白燕妮拿手掩着唇,无声地笑着,眼角却有些湿润了,半晌,才幽幽地道:“到时再说吧,子淇倒是不安生,总央着我要到渭北,把生意做大。”

    王思宇笑笑,轻声道:“她是商人嘛,很市侩,眼睛里面,大概只认得钱。”

    白燕妮却叹了口气,摇头道:“小宇,子淇还是很重情义的,老崔上当受骗,被人卷走近一百七十多万,没脸回来,她跑到省城,硬是在网吧里,把人找回来了,两人现在日子过得紧巴巴的,感情却比先前还要好。”

    王思宇点点头,微笑道:“本该如此,钱没了可以再赚,人要是出了好歹,可就没有东山再起的机会了。”

    白燕妮‘嗯’了一声,拉上窗帘,走到梳妆台边坐下,摸起一柄梳子,轻柔地梳理着秀发,又听了几句,那张秀美的面孔,倏地红了,低声啐道:“下流胚子,想得美哟,还想去树上?怎么不去天安门城楼上呢!”

    第110章 父女

    晚上十点多钟,楼上的卧室里,响起销魂蚀骨的低吟声,李青璇半跪在床上,星眸微闭,满面酡红,一双娇艳欲滴的红唇,在微微抖动着,她左手撑着床面,右手拉住王思宇的胳膊,优美的腰身曲线,曼妙地摇摆着,一头乌黑的秀发,如波浪般起伏不定。

    那醉人的娇。啼声,叫得王思宇心里痒痒的,就又加大了力度,猛烈地撞击过去,不知过了多久,身下嫩白滑腻的身子,忽地战栗起来,李青璇转过头,媚眼迷离地乜着他,摇摆着粉。臀,哆哆嗦嗦地叫道:“丢了,丢了,老公,人家又丢了……”

    伴着几声低吼,王思宇又卖力地耸动几下,在一阵无边的悸动中,把一股暖流送了进去,喘息半晌,终于退了出来,俯下身子,把玩着那对饱满的酥胸,仰面躺在床上,笑着道:“醒掌天下权,醉卧美人膝,这话倒是不假!”

    李青璇伏在床上,娇。喘连连,身子仍在微微地颤动着,良久,才转过身子,睁开迷离醉眼,恍惚一笑,呓语般地道:“好舒服,也有些害怕,像断了线的风筝,在天空中飘飘荡荡,不知要飞到哪里。”

    王思宇抱紧了他,轻吻着那潮。红的面颊,微笑道:“别怕,老公一直都在身边,会守着你的。”

    李青璇轻轻点头,闭了眼睛,又休息了三五分钟,才坐了起来,伸出白皙的玉手,轻抚额头,咯咯地笑道:“每次都像喝醉了一样,真是很奇妙。”

    王思宇摸了一颗烟,丢在嘴里,点上后,惬意地吸了一口,笑着道:“小影怎么还不回来,一会儿,咱们再醉上几小时。”

    “想得倒美,小影姐姐发了短信,晚上要陪可儿,不回来啦!”李青璇横了他一眼,就裹上浴巾,慢悠悠地下了地,拖着绵软的双腿,进了浴室,好久没有出来。

    王思宇笑笑,把烟吸完,就换上睡衣,去了旁边的房间,轻轻推开卧室的房门,见瑶瑶躺在床上,睡得正香,便放下心来,把门关上,又一脸坏笑地摸进浴室,没过多久,里面就又响起令人心悸的媚叫声。

    第二天早晨,天刚蒙蒙亮,王思宇就把瑶瑶叫醒,带着她返回洛水,小家伙在路上一直在打瞌睡,回到别墅,却精神起来,拉着廖景卿的手,又跳又笑,把在京城和一众明星的合影都翻了出来,贴在卧室的墙上,让苗苗见了,也有些嫉妒。

    上班之后,又开始忙碌起来,石崇义的案子,终于有了突破,邓华安在拿到关键的证据后,向王思宇做了汇报,又按照他的指示,给常务副市长石崇山打了电话,两人单独会面,没过几天,石崇义就因证据不足,被无罪释放。

    石崇山也没有借题发挥,在公安局长罗彪承诺,严惩违法办案的人员后,见好就收,采取了息事宁人的态度,带队赶往江南省,进行考察活动,在临行前的晚上,他与弟弟石崇义在酒店的包间里,单独邀请了王思宇,酒醉之后,说了许多肝胆相照的话。

    在酒店门口分手,王思宇坐进小车,刚要发动车子,忽然感到有些不妥,忙回头望去,却见一个彪悍的汉子,坐在后座上,跷着二郎腿,得意洋洋地望着他,却正是许久未见的李飞刀。

    王思宇不禁气急,握着拳头,对准他的前胸就是一下,怒声道:“好你个老李,居然跟我玩这手!”

    李飞刀没有躲闪,硬挨了一下,摸着胸口,嘿嘿地笑道:“王书记,这样可不成,车里藏的要是杀手,只怕这会就得手了,现在社会治安很差,你身份特殊,很容易与人结仇,必须加强安全保卫工作。”

    王思宇笑笑,发动了车子,淡淡地道:“开什么玩笑,又不是意大利,要防着黑手党,还用带私人保镖?”

    李飞刀却板起面孔,一本正经地道:“王书记,你还别不信,老邓是清楚的,近年来,还真有不少针对官员的案子,只不过是碍于影响,大部分都被低调处理了。”

    王思宇摆摆手,笑着道:“不用担心,有你这样身手的人,还是少数,敢用杀手来对付我的人,就更加寥寥无几了。”

    “还是小心些好,可惜,叶总那边也离不开人,要不然,我回来就没事了。”李飞刀笑了笑,把目光转向车窗外,表情又变得严肃起来。

    王思宇打着方向盘,把车子调过头,驶上路面,皱眉道:“怎么,矿上捣乱的人多?”

    李飞刀点点头,淡淡地道:“去盗采的人很多,背景也很复杂,光上半年,我这就缴了十几条枪。”

    王思宇叹了口气,轻声道:“小心点,注意安全。”

    李飞刀‘嗯’了一声,拿手搔着后脑,迟疑地道:“王书记,要不,先在酒店住一晚吧,免得苗苗生气。”

    “那哪成,不能由着她的性子来。”王思宇笑笑,掏出手机,给廖景卿拨了过去,把事情讲了一下,让她提前做好工作。

    回到别墅,车子刚刚停稳,瑶瑶就欢呼着奔了过来,笑嘻嘻地道:“飞刀叔叔,你终于来啦,我有保镖咯!”

    李飞刀下了车子,抱起瑶瑶,憨厚地笑道:“瑶瑶,飞刀叔叔教你的那些招数,还都记得吗?”

    瑶瑶吐了下小舌头,俏皮地道:“早就忘记啦,女孩子打架不好的啦!”

    “也是,不过,等你长大了,还是应该学几招,可以用来防身!”李飞刀微微一笑,把目光转向门口,心情变得忐忑不安起来。

    瑶瑶伸出白嫩的小手,拉着他的耳朵,小声地道:“飞刀叔叔,苗苗姐一直在哭,就是哄不好呢,她说,不想见你,你怎么惹姐姐生气啦?”

    李飞刀鼻子一酸,险些落泪,转头望向王思宇,有些无奈地道:“王书记,苗苗这孩子,终究是不肯原谅我!”

    “别急,慢慢来。”王思宇笑了笑,拉着他进了屋子,来到沙发边坐下,过了一会儿,就见楼上的房门被推开,廖景卿扶着苗苗走下来。

    苗苗早已哭成了泪人,一直把头埋在廖景卿的怀里,不肯去望李飞刀,只是哽咽着抱怨道:“都已经说了,不用再来,你为什么不听呢!”

    “啪!”王思宇一拍桌子,低声喝道:“苗苗,不许这样没礼貌,你爸爸来了,还不快过来打招呼?”

    苗苗把脸扭到旁边,赌气地道:“王叔叔,你只让我认他,没说一定要见面的!”

    王思宇险些气乐了,皱眉道:“苗苗,别耍小孩子脾气了,还不快给你爸爸倒茶。”

    “不用,不用……”李飞刀也已经是热泪盈眶,望着面前的女儿,百感交集,垂泪道:“苗苗,爸爸知道,你恨我,你妈妈也恨我,爸爸不怪罪你们,是爸爸不好,这些年,没有照顾到你,没有尽到父亲应有的责任。”

    他这样一说,苗苗哭得更加伤心起来,良久,才转过头,泪眼婆娑地望着李飞刀,摇头道:“不原谅……绝对不原谅,我永远都不会原谅你的,你走,你走啊!”

    李飞刀以手掩面,默然不语,瑶瑶愣愣地望着两人,倚在王思宇的怀里,小声嘟囔道:“都别这样子啦,你们很久没见,应该开心才对嘛!”

    廖景卿叹了口气,抽出纸巾,把苗苗脸上的斑斑泪痕擦净,柔声道:“苗苗,血浓于水,父女之情,重如泰山,别说那样绝情的话,免得伤了你爸爸的心。”

    苗苗垂下头,耸动着双肩,哽咽道:“景卿阿姨,王叔叔,求求你们,不要再我啦,苗苗真的会离家出走,逃得远远的,让你们再也找不到,这辈子,谁都别想找到……”

    李飞刀擦了眼角,望着苗苗,轻声道:“好了,乖女儿,能看到你现在的样子,爸爸已经满足了,我就坐一会儿,和你王叔叔叙叙旧,很快就走。”

    王思宇拍了拍他的膝盖,微笑道:“飞刀,苗苗虽然脾气差了些,天赋还是极好的,在省歌舞团里,很受重视,是重点培养的苗子,她表演的《茶山夜雨情》,非常精彩,上次政协联谊会上,很多老干部们见了,都起立鼓掌的。”

    苗苗‘扑哧’一笑,转头瞥了他一眼,撇嘴道:“叔叔,人家的脾气哪里差了!”

    王思宇哼了一声,把手一摆,没好气地道:“连亲生父亲不认,脾气再好也没有用。”

    话音刚落,心中一动,忽地想起什么,微微皱眉,点上一颗烟,闷头抽了起来。

    李飞刀站了起立,走到苗苗身前,踱着步子,笑呵呵地打量着她,摸着脑壳道:“苗苗,就算一辈子都不肯原谅爸爸,也没有关系,能够见到你,真是很开心。”

    苗苗转过头,瞟着王思宇,见他极不开心的样子,便叹了口气,柔声道:“要不是遇到叔叔,只怕早被坏人害掉了,这辈子,除了妈妈以外,我只听叔叔的话,希望你能理解。”

    “理解,当然理解。”李飞刀笑着点头,回到王思宇身边坐下,把嘴巴凑到他的耳边,悄声道:“王书记,带上酒,和我去河边吧,我现在啊,就想找个没人的地方,痛痛快快地大哭一场!”

    “好吧!”王思宇点点头,取了几瓶茅台酒,陪着李飞刀出了门。

    瑶瑶叹了口气,拿手支起下颌,望着廖景卿,闷闷不乐地道:“妈妈,人家也想大哭一场呢!”

    第111章 哼哈二将

    夜里十一点半,城南的一栋花园洋房里,依然亮着灯光,唐卫国身上披着一件外衣,站在二楼的露台上,双手扶着栏杆,正在皱眉思索着。

    这是他多年前就养成的习惯,每天晚上,在上床休息前,都要把最伤脑筋的事情想清楚,否则,很难安然入睡。

    就在半小时前,他和二叔通过电话,家里长辈的意思,是让他慎重考虑,如果在渭北上升的难度很大,不妨退一步,回到鲁东发展。

    毕竟,那是唐系的大本营,各方面的资源极好,派系长辈们,对于他也极为认可,回去之后,只需按部就班,数年之后,应该会顺利上到省部级。

    其实,唐卫国也非常清楚,尽管,他在渭北屡次建功,为唐系打下极大的地盘,但因为锋芒毕露,也引起了某些高层领导的不满,二叔虽然嘴上不说,但为了渭北的事情,想必也承担了许多压力。

    中央林书记盯上渭北之后,让二叔更加紧张起来,把组织部长周怀江从鲁东调过来,就是可进可退的一步棋,如果遭遇强力狙击,渭北的形势,就将由攻转守,由周怀江代替自己,稳定这里的局面。

    唐卫国是舍不得离开的,棋到中局,胜负未定,他手中还有很多好牌,没有打出,此时返回,未竟全功,未免有些可惜。

    因此,在刚才的通话中,他断然回绝了二叔的建议,坚持留在渭北,并向二叔许诺,要倾尽全力,把这里打造成第二个鲁东。

    拍了拍栏杆,唐卫国轻吁了口气,不禁觉得有些好笑,这么多年过去了,自己争强好胜之心,没有丝毫的减少,在胜过陈启明一次后,更加信心爆棚,刚才的许诺,颇有些年少轻狂的意味,难怪二叔会提醒自己,要戒骄戒躁,谨言慎行了。

    “叮铃铃……”客厅里响起一阵急促的电话铃声,唐卫国微微皱眉,脸上露出一丝不悦之色,转身回到客厅,走到电话机旁,摸起话筒,淡淡地道:“阿彪,这么晚了,什么事情啊?”

    “唐市长,已经查出来了,在里面搅局的,是副局长邓华安,他是王书记的人,这件事情,和王思宇离不开干系。”罗彪的语气很平静,但声音里透着几分冷意,显然,案子搞砸之后,他有些恼火。

    唐卫国笑笑,叹了口气,轻声道:“不用你说,早就猜到了,之前,王书记打电话,在过问案件时,也给过暗示。”

    罗彪脸上露出吃惊之色,点了一颗烟,皱眉吸了几口,掸掸烟灰,试探着问道:“最近一段时间,邓华安在市局的影响力上升很快,是不是做些限制?”

    唐卫国摆摆手,轻声道:“要注意团结,别搞内耗,这件案子,就这么算了,不要再提了。”

    罗彪心有不甘,皱眉道:“唐市长,不能养虎为患啊!”

    唐卫国眉头一挑,加重了语气道:“阿彪,以后没有我的允许,别再擅自做主。”

    顿了顿,他又缓和了语气,轻声道:“石崇义的案子,要不是王书记留了余地,你们市局会变得非常被动。”

    罗彪用手揉着脑门,继续提醒道:“可是,他们已经和石崇山搞在一起了,这是很不好的信号,应该认真对待。”

    唐卫国笑笑,坐在沙发上,喝了口茶水,耐心地解释道:“任何事物都有两面,不能只看到坏处,有那边拴着,不让老石完全倒向尹兆奇,未尝不是一桩好事。”

    罗彪叹了口气,不无担忧地道:“唐市长,依我看,他们早晚都会搞到一起,别忘了,渭北以前是老于家的,对王书记那边,不应该抱有任何幻想。”

    “你懂什么!”唐卫国有些恼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