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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69 部分

    快捷c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王思宇只分辨了几句,罗云浩便轻轻地‘哼’了一声,随手挂断电话,听着手机那端‘嘟嘟’的盲音,王思宇不禁苦笑着摇摇头,他万万没有料到,会出现这样的结果,就在案件马上就要侦办完结之际,竟突然出现了如此大的变化,王思宇当然清楚,如果将案件移交给青州市纪委,以魏明伦的一贯作风,这案子恐怕会被高高挂起,再要去查,就不知要等到猴年马月了。

    “绝不能半途而废!”

    沉吟半晌,王思宇缓缓地从沙发上站起来,低头在房间里踱着步子,脑海里飞快地思索着,现在案件最后的难关就在于实证,无论是在龚汉潮家里,还是从罗瑞兰那边,都没有搜到赃款赃物,这是现在最大的问题,若是能够拿到真凭实据,即便是龚汉潮真的疯了,也无法脱罪,而自己虽然忤逆了罗副书记的意思,恐怕会留下些隐患,但总比草草收场,灰溜溜地回到省城要强上许多,只要能办成铁案,张阳即便是手眼通天,也耍不出什么花样来。

    想到这,王思宇骤然停下脚步,从上衣口袋里摸出手机,调出号码,给邓华安打了过去,轻声吩咐道:“老邓,你的队伍要顶上来了,挑选几个精兵强将,从现在起,对刘秀英进行二十四小时监控。”

    老邓嘿嘿笑道:“没问题,我这就去安排。”

    王思宇想了想,把鲁飞与老黄叫进房间,为两人沏了茶,微笑道:“你们两个的双簧唱得怎么样了?”

    鲁飞摸着茶杯道:“刘秀英听到了几次对话,应该能相信我现在手头缺钱,不过她一直都没有做出趁机拉拢我的意思,我怕引起她的怀疑,也就没有主动暗示她。”

    老黄点头道:“老鲁的谨慎是对的,现在还不是时候,龚汉潮的意外发疯打乱了我们事先的计划,看样子要再等上一段时间,起码要等到他装病的事情败露,让他们没了倚仗,为了寻找新的出路,主动跳进我们设计的陷阱里。”

    王思宇皱眉道:“没时间了,只能采用这个办法,先去试试吧,不行再想别的办法,无论采取什么办法,三天之内一定要找到赃款。”

    鲁飞的心里陡然一沉,抬头怔怔地望向王思宇,轻声道:“出现变化了?”

    王思宇苦笑着点点头,背过身子,摆手道:“上面给的压力太大,有点顶不住了!”

    老黄冷笑几声,摇头道:“天天喊着反腐倡廉,真到较劲的时候,八百只手伸过来扯你的后腿。”

    王思宇转过身子,皱眉道:“别发牢s了,抓紧行动,争取一举拿下来。”

    “王主任说的对,老黄,走,咱们过去演练一下。”鲁飞放下茶杯,从沙发上站起,转身向外走去,他的心里也是沉甸甸的,案子办到这种程度,已经没有退路了,只能硬着头皮拱到底,扳不倒龚汉潮,以后第一个倒霉的,恐怕就是他鲁飞,想到这,他的身上冒出许多冷汗,t恤衫已经湿透,黏黏地粘在身上。

    老黄叹了口气,也垂头丧气地站起身来,一瘸一拐地跟在他的身后,推门走出,两人回到老黄的房间后,悄悄聊了几句,又分角色反复模拟了几遍,老黄便点头道:“成了,六成的把握,剩下的就靠运气了。”

    鲁飞笑了笑,便拿着手机走到窗口位置,给刘秀英挂了电话:“喂,刘秀英吗?我是检察院反贪局的鲁飞,对对,咱们出来见个面吧,有件事情和你商量,嗯嗯,在茶馆见面吧……”

    一个小时后,刘秀英和鲁飞在茶馆的包间里见了面,她现在的情绪非常不好,精神有些恍惚,在坐下来喝了一口茶后,她便板着面孔问道:“鲁处长,该说的我都说了,老龚的事情我一点也不清楚,你就是再问也没用,老龚已经被你们疯了,你们还不肯罢手,难道非要把我也疯才肯罢休?”

    鲁飞面露尴尬之色,伸手挠头道:“秀英嫂子,我这次来找你不是为了案子上的事情,而是一点私事,哎,真是不好意思开口啊。”

    “私事?”刘秀英心里已经明白了几分,却故作不解地道:“我们之间有什么私事好讲的。”

    鲁飞搓着双手,有些难为情地道:“我家那口子的父母身体一直都不太好,最近她母亲得了重症,要去北京住院化疗,估计要动大手术,可能要花上一大笔钱,你也知道,我们那点工资,根本就不够治病的钱,所以打算跟你借点,不过你放心,我以后一定还你。”

    刘秀英冷冷一笑,摇头道:“鲁处长,我家里是真没钱,你也不用费尽心机,设计来诈我,我家你们都搜过了,除了我和老龚的工资外,再都没别的积蓄,那个挨千刀的,就算有点油水,也都孝敬给罗瑞兰那婊子了,你要借,可以上她那里借,她够大方,别说借钱了,就算是借人,恐怕也没问题。”

    鲁飞听了,面色陡然一沉,霍地站起来道:“好吧,那算我没说,对了,刘秀英,忘记告诉你了,省城的医疗专家两天后就到,到时老龚真疯还是假疯,很快就能查出来,想靠装疯卖傻蒙混过关,他休想,不把这个案子查个水落石出,我鲁飞就从招待所五楼上跳下去,马勒戈壁的,我这就回去和杨超凡聊聊,把他也弄疯了!”

    见鲁飞气得脸色发青,嘴唇哆嗦,转身要走,刘秀英就有些犹豫,心里拿不定主意,匆忙间,忙伸手捉住他的衣袖,急声道:“鲁大哥,你先别急,需要多少钱,你倒是说说,如果钱不多的话,我到亲戚朋友那边给你凑凑,只是我家老龚的事情,你得帮帮忙,咱们都是青州人,低头不见抬头见,你帮他过了这一关,我们一家人是会知恩图报的。”

    鲁飞哼了一声,重新坐了下来,点头道:“嫂子这话说得上路,以前我是公务在身,没有办法,而且和那位姓王的主任不太熟,不敢轻易说话,但现在我摸出路数来了,那家伙是个愣头青,只要你这边够意思,我肯定能想办法帮你把老龚摘出来,包他躲过这场牢狱之灾。”

    刘秀英眼前一亮,轻声道:“鲁大哥,你到底需要多少钱?”

    鲁飞把手机放在桌上,伸出一只巴掌,在刘秀英面前翻了几下,叹气道:“我冒了这么大的风险,要这个数应该是值的。”

    刘秀英点头道:“那这样吧,我想办法帮你凑凑。”

    说完后,她当着鲁飞的面,拨了几个电话,鲁飞皱着眉头走开,假装去上厕所,桌子上的手机却震动起来,刘秀英踮着脚向外看了看,便飞快地伸出手,接通了手机,却听里面传来一个女人凄凄惨惨的哭声:“鲁飞,你个废物,我告诉你,再搞不到钱,你今晚就别回来了,老娘瞎了狗眼,当初怎么会跟了你这个窝囊废!”

    刘秀英听后微微一笑,赶忙把手机挂断,放回桌子上,任凭它震动得再厉害,也不去理会,过了一会,鲁飞从洗手间出来,回到包间后,拿起手机一看,登时双手抱头道:“这老娘们真是催命鬼,c。她。乃乃。的,当初我老爹生病时,让她拿五千块钱都不肯,轮到她妈了,这就哭天抹泪地,连房子都要卖了,我真是瞎了狗眼,当初怎么会娶了这个败家玩意!”

    刘秀英忙抬手拍了拍鲁飞的肩膀,轻声安慰道:“鲁大哥,你千万想开点,谁家还没个灾没个病的,不就是钱嘛,好办,我刚才已经和两个姐妹说好了,她们答应凑出这笔钱来,这样,你先在这里等着,我去她们两家转转,不见得一定能取到五十万,但有个二、三十万的,你不也能先和老婆交差了嘛!”

    鲁飞感激地道:“嫂子,那真是太感谢你了,你放心,只要你能帮我过了这关,我一定帮你把老龚的事摆平。”

    刘秀英点头道:“这样吧,你先等着,我这就去给你凑钱。”

    鲁飞‘嗯’了一声,叹息道:“没办法啊,也只好赚点烫手的钱了。”

    刘秀英假装没听懂他的话,出了茶馆,开着小车在市里绕了一圈,在市中心停了车,下车后,站在车前看了半天,感觉没人盯梢,便飞快地钻进一家高档公寓里,进到电梯,上了六楼,站在门口停了半晌,见没人跟上来,便小心翼翼地从包里摸出一把钥匙,将防盗门打开,转身走了进去,轻轻带上房门。

    十几分钟后,当她拎着黑色的塑料袋推门出来的时候,却愕然发现,门口已经站了一群人,王思宇正笑吟吟地望着她,刘秀英立时发觉上当,一阵头晕目眩间,身子软绵绵地靠在门边,手里的黑色塑料袋‘啪’地掉在地上,从里面滚出几匝崭新的人民币出来,刘秀英恍然未觉,而是抱头蹲在门口,大声尖叫起来:“啊啊啊!!!!”

    众人带着刘秀英走进屋子,在房间里翻了半天,先是在一间卧室的床下拉出一个铁皮箱,打开后,里面出现码放整齐的人民币和美金,经过清点,合计人民币七百余万元,还是头一次见到这么多现金,王思宇在吞了口水后,暗自感慨道:“怪不得查得那么费劲,原来都转成现金了,马勒戈壁的,七百多万,这他娘的能买到多少充气娃娃啊!”

    众人将现金封存后,老黄带人转到另一间卧室内,在屋子里翻了半晌,便一瘸一拐地走到床头柜前,轻轻移开它,盯着墙面露出的一个小木柜哑笑半晌,抬脚踢出,黑色的大皮鞋狠狠地踹在木柜上,只听‘喀嚓’一声响,木柜当即被踹得四分五裂。

    鲁飞分开人群,走了过去,蹲下身子,将破碎的木条一条条掰开,一个银白色的微型保险柜立时出现在众人眼前,屋子里的众人顿时发出一声欢呼。

    老黄笑了笑,转头轻嘘一声,来到鲁飞身边蹲下,伸手从保险柜的柜顶取出套着大红丝绸的楠木盒,放在地上,打开木盒后,发现里面竟是一件做工精美的玉观音,程刚拍了照后,抢过玉观音,嘴里啧啧赞叹道:“哇,师傅,这玩意得值多少钱啊!”

    老黄回头瞪了他一眼,撇嘴道:“少见多怪,以后再接几个案子,你就开眼啦,这算啥,人家一幅油画就几百万,这玩意太儿科了!”

    拿着从刘秀英包里翻出的钥匙,老黄打开保险柜,将里面的东西一样样地掏出来,清点造册,

    在众人的啧啧赞叹声中,程刚手里的照相机闪个不停,老黄把扣押清单放在红色的楠木盒上,拿笔飞快地记录着,鲁飞蹲在他的身侧,大声喊道:“白金项链28条,白金手链6条,金手镯7只,金戒指34枚,金耳环3副,金条14根,金块2块,劳力士手表1只……”

    拿到证据后,专案组斗志高昂,众人趁热打铁,连夜突击审讯,这次所有人都知道龚汉潮已经彻底完了,便不再隐瞒,杨超凡很痛快地认下了那三十万的贿赂款,刘秀英、罗瑞兰把能交待的问题尽数讲了出来,佳佳建筑工程有限公司实际是龚汉潮的产业,付庆江只是代为管理,公司的所有重大决定,都必须由龚汉潮最后拍板,他们近年间靠着内幕交易,赚了几千万,那些钱都被划到付庆江的个人账户上,等青州的事情了解后,他才会从外面赶回来。

    第二天上午,在痛哭流涕的刘秀英面前,龚汉潮再也疯不起来了,呆呆地从病床上爬起来,老老实实地下了地,在专案组一行人的押送下,回到招待所,这次他已完全丧失了抵抗的意志,将证物一样样地指认出来,实在记不清楚的,也都做了大致描述,并按照鲁飞的要求,拿着笔纸写起认罪材料来。

    案件的成功告破,让众人的心情极好,王思宇特意让招待所做了些可口的饭菜给龚汉潮送过去,龚汉潮装疯卖傻,已经几顿没吃上好饭,这次倒吃得香甜,放下碗筷之后,抹了嘴巴,龚汉潮便忧心忡忡地问道:“小程同志,你说我会不会被判死刑?”

    程刚摇头道:“我不清楚,这方面的问题,你得问鲁处长,我琢磨着,就冲你那装疯卖傻的劲,也得给你吃粒花生米。”

    龚汉潮听后呆呆地坐在床上,足足坐了两三个小时,忽地光着脚跳到地上,发疯地砸着房门,大声喊道:“我要见王主任,我有重大案情要向他汇报!我要戴罪立功……”

    第五十四章 博弈青州 十二

    整整一下午的时间里,招待所的房间只有王思宇和龚汉潮两个人,龚汉潮交代了自己花六十万元向张阳书记的前任秘书于斌行贿,拿到了城建局的局长之职,从那以后,他多次通过于斌与张阳接触,并在取得市委书记张阳的信任后,先后送去人民币两百余万元,深受张阳器重,他手里掌握着许多张阳不为外界所知的秘密,为了争取宽大处理,捡回一条命来,龚汉潮把这些事情都写在材料上,他的这份举报材料内容翔实具体,共牵涉到青州大小官员近三十人。

    王思宇在拿到这叠厚厚的材料后,心情变得异常复杂,既感到兴奋,也有些茫然,他知道,通过自己和专案组其他成员的不懈努力,终于挖到了这个要命的炸药包,一旦点燃引线,不但青州官场上将迎来一场前所未有的政治地震,即便是他自己,也有可能为此付出沉重的代价,大好前程都有可能在轰然巨响声中灰飞烟灭,以前所有的努力,都会在瞬间化为乌有。

    不管黑猫还是白猫,守规矩的猫才是好猫,就算遍地都是老鼠,不许你碰的时候,你就绝对不能碰,从某种意义上来讲,讲政治,讲原则比政绩要来得重要,在官场之中,不遵守游戏规则的人,是注定要被众人齐心协力踢出场的。

    王思宇当然知道此事的凶险,稍有不慎,即会落入万劫不复之地,但案子既然已经走到这一步,他也没有回头路好走,更不能畏惧退缩,假装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拒绝递交这份材料,这种事情,他做不出来。

    烟丝缭绕间,沉思良久,王思宇还是决定承担这份风险,只是,他觉得光把材料呈报省纪委,很可能会如同石沉大海,毫无音讯,为防止举报材料被那位罗副书记硬压下来,慎重起见,必须要准备出备用方案,想来想去,此时也只有去见见周松林了,在青州,他现在最信任的人就是周老爷子,也只有他才能为自己指出明路,并且想到更好的解决之道。

    悄悄地拿着材料走到隔壁的房间,支开专案组的小张后,王思宇将材料重新复印了一份,回到房间简单收拾了下,便匆匆下了楼,打车赶到周松林家,周松林此刻正站在阳台上打着太极拳,离了老远,便见王思宇急匆匆地走过来,忙停下动作,拿白毛巾擦了把脸上的汗珠,便回到客厅里,招呼保姆张婶泡了茶,就坐在沙发上闭目沉思。

    敲开房门,王思宇微笑着和张婶打了招呼,便来到沙发前坐下,将材料递交给周松林,并悄声把情况介绍了一遍,周松林耐心地听着,不时点点头,脸上的表情变得凝重起来,在屋子里转了几圈后,他便拿起材料,冲着王思宇招手道:“走,去书房聊吧。”

    书房里,王思宇端着茶杯静静地坐在沙发上,周松林取了老花镜,戴上后,仔细地把材料看了又看,又从书桌上取了笔,在本子上细密地记了起来,十几分钟后,他才轻轻丢下笔,摘下老花镜,皱皱眉头,轻声道:“小宇,目前时机还不太成熟,张阳书记在省委领导那边分量很重,光靠这份材料怕是扳不倒他,这件事情太过复杂,你不要轻易卷进去,这份材料,最好不要上报,全都推给魏明伦他们就是,别给自己招来不必要的麻烦。”

    王思宇摇头道:“老爷子,我必须如实向省纪委领导汇报。”

    周松林皱着眉头望了他半天,才微微一笑,语重心长地道:“你啊,还是不够成熟,全省上下一盘棋,每个棋子都有它的用处,省委领导的用人方式和你的思维模式是不同的,并不是单纯以忠j贪廉为依据的,这里面有很多其他的考量,你把这份材料送上去,很容易对上面的工作造成干扰,这样做是很容易吃亏的。”

    王思宇笑了笑,没吭声,背着手站在窗前,默立半晌,才轻声道:“既然在这个位置上,就得有所作为,让我视而不见,我做不到,他们怎样处理我无权过问,但应该做的事情,我一定要做,当然,如果他举报的那个人不是张阳而是您,或许我会用另一种方法处理。”

    “什么方法?”周松林也来了兴趣,笑眯眯地望着王思宇道。

    “嗯……”挠挠头后,王思宇有些不好意思地道:“说不定我会找人把他掐死。”

    “胡闹!”

    周松林重重地拍了下桌子,可眼里却全是笑意,他叹了口气,沉吟半晌,便轻声道:“这样吧,按你的想法去做,要不碰个头破血流,你小子也长不了记性,不过,这倒是个难得的机会,明天我去项市长那里,和他碰碰,看看有没有什么更好的解决办法。”

    王思宇点点头,坐在沙发上和周松林闲聊了一会,便出了书房,走到酒柜前,瞄了半晌,便拿着塑料袋裹上一瓶葡萄酒,夹在腋下,推开房门,p颠p颠地下了楼,不大一会,就消失在沉沉的夜色之中。

    离开了周松林家,回到招待所的房间里,王思宇抬手看看表,已经夜里十点多钟,他犹豫了下,还是拨通了省纪委常委、监察厅副厅长夏余姚的电话,两人在电话中聊了将近三十分钟,王思宇将案情详细地作了汇报,并委婉地表达出自己的担忧,夏余姚在沉吟半晌之后,做出了三点指示:

    第一、要做好保密工作,在情况未经核实之前,绝对不可以对外泄露消息,他叮嘱王思宇,一定要做好龚汉潮的思想工作,稳定住他当前的情绪,要让他看到希望,不能让他陷入绝望的境地。第二、注意自身和龚汉潮的安全,如有突发情况,立即进行转移。第三、暂不与市纪委进行案件交接,静待省纪委的指示,在此期间,除了王思宇本人以外,专案组成员手机全部关闭,禁止外出。

    接下来,就是连续三天的沉寂,在此期间,王思宇每天都拿着球拍,在招待所的院子里和程刚打上几场羽毛球,其余的时间,他就在龚汉潮的房间里,陪龚汉潮闲聊,陪着他一起看书,两人经常就书中的某些观点进行辩论,龚汉潮的情绪渐渐平复下来,只是偶尔会神经质地走到窗边,紧张地向下张望,或者在夜里从床上爬起,走到床边,拉开窗帘,对着窗外发出几声狼嚎般的叫声。

    到了第四天的上午十点钟,王思宇终于等来了省纪委的电话通知,通知里依旧维持了罗云浩之前的决定,将案件审理工作移交给青州市纪委,专案组即日起解散,立即撤回玉州,挂断电话后,王思宇叹了口气,走到龚汉潮的房间,把省纪委的决定转告给他,龚汉潮却只是笑了笑,低声道:“早就知道是这个结果,放心吧,我知道该怎么做,就当我什么都没有说,什么都没有做。”

    在吸了一根烟后,王思宇默然离开房间,给市纪委的魏明伦挂了电话,周五的下午,在市纪委做完交接工作后,王思宇等人钻进面包车,向省城赶去,直到上了青玉高速,王思宇才长长地叹了口气,转身向后望去,若隐若现的青州城渐渐远去,出了这等变故,王思宇打算重去青羊探望李青梅的意愿也都落了空,情绪变得十分沮丧,而另外两人中,程刚耷拉着脑袋不肯吭声,老黄却面色如常,不时地扯上几句闲话,作为一名老纪检,他装了一肚子的秘密,这种事情,自然是早就见怪不怪了。

    回到家中,已是晚上六点多钟,打开房门后,却发现柳媚儿正坐在沙发上看电视,她在见到王思宇后,眸子里瞬间闪过一丝惊喜,却又很快掩饰过去,默默地进了厨房,做了几道美味可口的菜肴,王思宇吃得津津有味,不禁大为赞叹,竖起拇指夸奖道:“媚儿真是厨艺大进,你做菜越来越好吃了。”

    柳媚儿嘻嘻地笑了笑,轻声道:“都是景卿姐姐教的好呢!”

    王思宇不禁奇道:“你到廖姐姐家里去了?”

    柳媚儿点头道:“是啊,瑶瑶太可爱了,我最近总去看她。”

    王思宇笑了笑,点头道:“那是当然了,瑶瑶这孩子聪明伶俐,的确很讨人喜欢。”

    柳媚儿抬头望了王思宇一眼,往他的碗里夹了块jr,轻声道:“哥,你心情不好吧?”

    王思宇摇头道:“瞎说,没见我胃口大开么,哪里会心情不好。”

    柳媚儿撅着嘴巴道:“骗人,我都看出来了。”

    王思宇叹了口气,点头道:“是不太好,最近工作上出了点麻烦。”

    柳媚儿端着碗,瞥了王思宇一眼,低声道:“会好起来的。”

    王思宇‘嗯’了一声,吃过饭后,便去洗了澡,披着浴巾躺在沙发上,冲着柳媚儿的卧室喊道:“媚儿,出来陪哥聊天。”

    他喊了半晌,柳媚儿都没应答,过了一会,只见柳媚儿笑眯眯地背手从卧室里走出来,来到沙发边上,双手一扬,却将一张扯得支离破碎的白床单披到王思宇身上,似笑非笑地道:“哥,盖上点东西吧,小心着凉。”

    王思宇一时心虚,半晌没有吭声,在咳嗽了几声后,摸起遥控器,把电视打着,假装专心看节目,而柳媚儿则冷着面孔进了浴室,听着里面稀里哗啦的水声,王思宇心情悸动起来,忙蹑手蹑脚地走到门边,站在门口眉飞色舞地发动想象,冷不防浴室的房门突然打开,一盆冷水哗地泼了出来,紧接着,柳媚儿哭哭啼啼地跑回卧室,重重关上房门。

    王思宇愣了半晌,抬手抹了一下满脸的水珠,又瞧了瞧那条破碎的白床单,不禁开怀大笑起来,嬉皮笑脸地走到柳媚儿门口,轻轻地敲着房门道:“媚儿,你开下门,听哥解释,那个。。。。。。事情实际上是这样的……”

    劝了半晌,柳媚儿才把房门打开,露出半张俏脸来,撅着嘴巴抗议道:“以后不许人在我房间里住,尤其是女人!”

    王思宇连忙点头道:“好,我答应你!”

    柳媚儿仍不肯罢休,继续冷着面孔加码:“暑假要陪我去监狱见妈妈,我想妈妈了。”

    王思宇摸着鼻子笑了笑,点头道:“没问题,还有什么条件,尽管提出来,哥都答应你。”

    柳媚儿扬着脖子想了想,便皱眉道:“一年之内给我买辆车,就要景卿姐姐那款。”

    王思宇抽了半天的鼻子,挠头苦笑道:“那得多少钱啊,媚儿,我可是大穷鬼一个!”

    “我——不——管!”柳媚儿说出这三个字,便砰的一声关上房门,靠在门板上哑笑半晌,又转身坐回床上,从枕头下面取出个红色的小盒子,望着里面的几根秀发道:“不是景卿姐姐的,又会是谁的呢?”

    第五十五章 重大胜利

    周一上午,回到省纪委五楼的办公室后,王思宇先抹了桌子,做好卫生,接着泡上一杯茶,看了几份当天的报纸,二十分钟之后,他接到了夏余姚的电话,便把那份举报材料带上,下楼来到夏余姚的办公室,夏余姚正站在窗前,拿着小喷壶浇花,听到王思宇敲门进来,转头微笑道:“王主任,你先坐,我马上就好。”

    王思宇‘嗯’了一声,走到办公桌前,把材料放好,便退回沙发上,点了一根烟,安静地坐在那里,刚才夏余姚转头的瞬间,王思宇留意到,夏余姚今天的气色不是很好,眼眶发黑,面容憔悴,头发也稍显凌乱,很可能是夜里没有休息好,而他办公桌上的文件也都很凌乱,没有像以往那样摆放整齐,可以想象得到,在龚汉潮的案子上,夏余姚也承受了很大的压力。

    弯腰将绿色的小喷壶放到角落里,夏余姚把挽起的袖口放下,又将花格子衬衫解开两粒纽扣,双手搓了把脸,才慢吞吞地走回办公桌后坐下,拿起王思宇递交的材料,认真地看了起来,半晌,他才放下手中的材料,抬起头来,欣慰地注视着王思宇,目光中带着些许的遗憾,低声道:“材料上面反映的问题很具体,如果内容属实,一定能挖出个大案子出来,可惜啊,省委领导为了维护青州的稳定,确保经济建设不受到重大影响,指示我们先放一放。”

    王思宇笑了笑,摇头道:“老实说,我不赞同这种做法,这种行为无异于姑息养j。”

    夏余姚伸手拿起茶杯,喝上一口,苦笑道:“没办法,省委领导对张阳同志还是非常信任的。”

    王思宇皱着眉头道:“夏副厅长,这倒让我想起了一个典故,虽然不太贴切,但我觉得有一定的类比性。”

    “什么典故?”夏余姚把身子向后一仰,饶有兴致地望着王思宇发问。

    闷头吸了一会烟,王思宇弹了弹指间的香烟,烟灰簌簌落下,他抬起头来,把目光转向窗外,轻声道:“扁鹊见蔡桓公的典故,三次规劝,蔡桓公都以‘寡人无疾’来拒绝医治,导致病情愈加严重,等到病入膏肓的时候,再找扁鹊,却已经没有用处了。”

    夏余姚笑了笑,又沉默半晌,喟然叹息道:“反腐败工作任重道远,有时会面对波折和反复,但不要灰心,要坚信,那些人最终会得到党纪国法的制裁,总体上来讲,这次专案组的工作是成功的,已经出色地完成了省纪委部署的任务,你的表现很出色,说实话,这多少让我感到有些意外,能在短时间内把案子办成这样,已经很不容易了,更不要说你还能顶住压力,把这份材料递交上来,我相信,问题迟早会解决的,你也不要灰心,要对组织上充满信心。”

    王思宇微微一笑,没有吭声,他总觉得这位夏副厅长活得有些不真实,就像是生活在真空里的人物,那种人物王思宇只有在很久以前的电影里才能见到,他就像固执而坚定的马列斗士,也是不折不扣的理想主义者,这样的人物在现实社会里,已经愈来愈少了,也正因为这样,才显得弥足珍贵,王思宇还是由衷地敬佩这位省纪委的硬汉的。

    夏余姚的做事风格和罗云浩形成了鲜明的对比,罗云浩对这件案子的态度十分明朗,说白了,其实就是暗示王思宇,只需到青州官场上走走过场即可,他肯定没有料到,这位初到省纪委的年轻干部,居然会把案子查到这种深度,否则当初在纪委常委会议上,罗云浩是绝对不会同意派调查组到青州的,搞到现在,他也是灰头土脸的,若不是省委领导决定把案子压下来,他还真有些难以收场。

    夏余姚端起茶杯,喝上一口茶,轻声道:“上午得到风声,过段时间,我可能要被调离纪委了,省委领导认为我在纪委的工作过于激进,早晚要搞出大乱子,所以……嗯,先不说这些了,你也要提前做好准备,过几天可能要让你去省党校进修,云浩书记已经对你产生了一些看法,他在私下里对人讲,本来省纪委就有个夏石头,又臭又硬,这回可好了,又来了个王大胆,这两人要是凑到一起,非搞得天下大乱不可!”

    王思宇愣了愣,不禁哈哈大笑起来,摆手道:“罗副书记倒真是抬举我了,不过他把您比作厕所里的石头,那咱们省纪委是什么?厕所?”

    夏余姚也跟着呵呵地笑了起来,笑声落后,他拿起桌上的材料,细心地装到档案袋里,在上面做了标记,放到一边,站起身来,叹息道:“可惜啊,华西省现在的大气候不太好,对纪委的工作不太重视,立案和侦办案件的数量,远远低于其他省份,这并不能说明我们华西的干部队伍没有问题,恰恰相反,这很可能说明,我们的队伍出了大问题!”

    说到情绪高昂之处,夏余姚皱着眉头,拿手用力地敲了敲桌子,过了半晌,情绪才平息过来,颓然坐在椅子上,闭上眼睛,转来转去,似是陷入沉思之中。

    王思宇非常理解夏余姚此刻的心情,不过,以夏余姚这种硬碰硬的做法,能在省纪委如此高的位置上呆了这么久,倒也算是异数,只不过,王思宇心里非常清楚,自己和他绝对不是一类人,夏余姚坚持的是他的理想信念,王思宇又是在坚持什么呢?这方面,他自己都没有去想过,也不想去思考,事实上,在随波逐流中,能够有所作为,那也就足够了。

    又要去省委党校了,这就是坚持的代价,也是罗云浩向自己发出的明确信号,这种做法,其实是变相的停职反省,如果以后再不听招呼,恐怕就不是派出去学习这么简单的事情了,说不定就会把自己发配了,既然夏余姚这位纪委常委都站不住脚,那他罗副书记要想收拾自己,当然是轻而易举,他这次之所以会给自己留些情面,恐怕也是看在焦大秘身后那人的面子,倘若他要是知道,自己与那位孟超书记毫无瓜葛,估计一顿板子早就劈天盖地的拍下来了。

    烟丝缭绕间,王思宇无声地笑了笑,把烟头掐灭,丢进烟灰缸里,站起身子和夏余姚打了个招呼,便缓缓走出他的办公室,随手将房门轻轻带上,转身走到楼道边上时,却见信访办主任刘广原正站在楼梯口的窗前吸烟,两人相视一笑,刘广原点点头,便又转过身去,继续眺望着窗外,消瘦的背影看起来格外孤独,夏余姚一旦调走,他这位嫡系的日子想必也不太好过了。

    几天之后,王思宇接到了去省委党校学习的通知,在办好手续后,他微笑着离开办公室,这三个月的时间,就当是给自己放个长假,休息一下,至于其他的事情,就先放一放好了,下午,他到省党校报道,点了卯后,他便回到家里,把衣服脱光,懒洋洋地躺在床上,惬意地睡了一觉。

    接下来的日子里,王思宇上午到党校学习,下午回到家里,便懒在床上,捧着那本《艳史通鉴》看得入迷,这天上午,他忽地接到了杜峰的电话,通过闲聊得知,龚汉潮案已经结束纪委调查,案件已经移交到检察院,进入司法程序,青州市检察院的鲁飞处长被调离检察院,去了党史办。

    王思宇意兴萧索地叹息道:“这也算尘埃落定了。”

    杜峰笑了笑,轻声道:“怎么,泄气了?”

    王思宇摇头道:“那倒没有。”

    杜峰压低声音道:“案子还没完呢,项市长这些天回京城去了,估计过些日子会有好消息传出来。”

    王思宇吓了一跳,忙从床上坐起,轻声道:“周书记都和你说什么了?”

    杜峰嘿嘿笑道:“没什么,周书记只是让我告诉你,在省委党校好好充电,别泄气。”

    王思宇摸着鼻子苦笑道:“倒真被老爷子言中了,姜还是老的辣啊。”

    杜峰摇头道:“那是自然,不过周书记还是很欣赏你的,他说你勇气可嘉,是块干事的料子,好好打磨打磨,以后能有一番作为。”

    王思宇伸出大脚丫子在腿肚子蹭了半天,才翻过身子,点头道:“嗯,这话我信,老爷子一向看人很准。”

    两人嘿嘿地j笑了几声,杜峰忽地想起什么来,轻声道:“对了,这些天省公安厅下来一队人,在青州搞严打,龚老太爷的人已经全部落网,魏三魏瘸子提前得到消息,带着一伙人跑路了。”

    这倒是难得的好消息,挂断电话后,王思宇忽地忆起一件事来,赶忙打电话给邓华安,让他去找找龚老太爷收养的那两个聋哑学生,想办法安顿好她们的生活,不要让她们受到波及,如果有什么难处,可以去联系杜峰,请周书记帮忙解决,邓华安一口答应下来,并骂骂咧咧地开口抱怨道:“老龚头虽然扳倒了,可姓刘的局长一点事都没有,反倒被报纸上吹嘘成打黑英雄了,你说这叫什么事啊,真他。乃乃。的。”

    王思宇安慰他道:“老邓啊,心急吃不了热豆腐,事情总要一步一步来,时间到了,问题自然会解决,如今这世道,没有耐心是做不成事情的,既然改变不了现实,你就要努力去适应它,学会在复杂的情况下处理问题。”

    老邓笑了笑,点头道:“你说的对,不管怎么说,青州这下太平不少,老龚头被抓那天,全城放了鞭炮,热闹着呢。”

    “公道自在人心。”王思宇笑了笑,顿了顿,叹气道:“这就是墙倒众人推了,若是龚汉潮不出事,估计那老头也没这么容易被抓。”

    “是啊。”邓华安附和了一声,又压低声音道:“知道吗?咱们青州以前那个宣传部长王培生,他的儿子就是被龚老太爷手下的设了圈套,搞成吸毒上瘾的。”

    王思宇的脑海里闪现出王昆那骨瘦如柴的形象,不禁微微皱眉,他隐隐意识到,那件事情恐怕没有想象中那么简单,或许,某些人正是使用下作的手段来打击对手的,不然哪里会那样重视这些黑社会分子,当初王培生到中央党校学习,可不正是因为他和程市长等人走得过近了么?

    王思宇只觉得脊背上有些发麻,就不想再分析下去,而是坐起身子,靠在枕头上,和邓华安轻声地聊了一会,便挂断电话,继续抱着厚厚的《艳史通鉴》,哗啦啦地翻动起来,只一会的功夫,被子里去撑起一个高高的小帐篷,王思宇把书丢到一旁,钻进被窝里,捣鼓了半天,便掀起被子,急冲冲地奔进浴室,冲了个凉水澡,便回到房间,把内k翻出来,丢到小盆里,等媚儿回来洗。

    夏余姚被调到省环境保护厅的第三天,一件突如其来的消息忽地在华西省内传开,青州市市委书记张阳在率队前往美国进行商务考察期间,竟然无故失踪,三昼夜未曾与随行人员联络,使馆人员多方打探,也没有得到他的行踪,消息传来,省委高层震动,经过紧急会议商讨,决定由副书记孟超亲自带人赴美了解情况,然而,孟超在一周后无功而返,却带回一个更加令人震惊的消息:“张阳出逃了……”

    一周后,华西省委作出对张阳双开的决定,经研究决定,原青州市市委副书记,市长项中原担任新的市委书记,周松林任市委副书记,代市长,王思宇在得知消息后,赶忙笑呵呵地给周老爷子打电话道了喜,顺便提了下鲁飞的事情,希望老爷子能帮他从党史办调回来,通过一段时间的接触,王思宇对鲁飞的印象颇佳,此人的工作能力还是很强的,不应该就此埋没,周松林自然是笑呵呵地应承下来,其实即便没有王思宇的提醒,鲁飞也会很快官复原职,毕竟他实际上是项中原的人。

    几乎是与此同时,在省委文书记的明确指示下,省纪委副书记罗云浩亲自带队,到青州展开了调查,以龚汉潮案为突破口,张系官员一个个相继落网,青州市财政局林越恒,原市委书记张阳的秘书于斌等人都被双规,王思宇万万没有想到,炸药包竟是由张阳亲手点燃的,青州官场终于迎来了一场前所未有的政治地震,这实在是具有一定的讽刺意味。

    星期三的晚上,王思宇坐在沙发上,跷着二郎腿,一边啃着西瓜,一边看着电视新闻,镜头里,罗云浩正笑容可掬地站在镜头前,对着华西省电视台的记者侃侃而谈,“这是我们华西省反腐败工作的一项重大胜利,在省委文书记的亲自指示下,我们省纪委有决心,有能力查处那些腐败分子,只有出重拳,进行坚决打击,才能将那些贪官的嚣张气焰打击下去,我坚信,在省委省政府的正确领导下,有广大人民群众做后盾,我们华西的反腐倡廉工作一定会迈上新的台阶,取得更加辉煌的胜利……”

    第四卷终

    第五卷 漫漫官商路

    第一章 水到渠未成 一

    抱歉,事情有点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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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省委党校的日子过得清闲,转眼间就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