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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 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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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郇山隐修会是一个确实存在的组织,是一个成立于1099年的欧洲秘密社团。

    1975年巴黎国家图书馆发现了被称作“秘密卷宗”的羊皮纸文献,才知道包括艾撒克·牛顿爵士、波担切利、维克多·雨果和列昂纳多·达·芬奇等众多人物均为郇山隐修会成员。

    人们所知的“天主事工会”是一个梵帝冈教派——一个极度虔诚的罗马天主教派。该教派近来引起了诸多争议,因为有报道说它实施了洗脑、高压统治和一种称作“r体苦行”的危险修行方法。天主事工会耗资47;000;000美元刚刚在纽约市莱克星屯大街243号建成了自己的全国总部。

    本书中所有关于艺术品、建筑、文献和秘密仪式的描述均准确无误。

    …1…

    楔子

    巴黎卢浮宫美术博物馆,夜10时46分。

    卢浮宫拱形艺术大画廊内,德高望重的博物馆馆长雅克·索尼埃跌跌撞撞地扑向他所见到的离他最近的一幅画—一一幅卡拉瓦乔的画作。这位七十五岁的老人猛地抓住镀金的画框,用力把它拉向自己。画框终于从墙上扯了下来,索尼埃向后摔作一团,被盖在帆布油画的下面。

    果然不出馆长所料,附近的一扇铁门轰然倒下,封住了通往画廊的入口。嵌木拼花地板震颤着。远处响起了报警声。

    馆长在地上躺了片刻,喘着粗气,四下看了看。我还活着。他从画底下爬了出来,在这dx般幽暗的地方四处觑视着,想找个藏身的地方。

    一个y森森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不许动!”

    馆长双手撑着地,跪在那里,呆若木j,好半天才转过头去。

    在封闭的门外,仅十五英尺远的地方,侧影高大的攻击者正透过门上的铁栏杆盯着里面。他身板宽大,个子很高,面无血色,一头稀疏的白发。他眼睛虹膜呈粉红色,瞳孔为暗红色,看去是个白化病人。他从外套中拔出手枪,将枪管透过铁栏杆瞄准了馆长。“你本不应该跑。”听不出他是哪里口音。“这回该告诉我那东西在哪里了吧?”

    “我已跟你说过——我,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馆长无助地跪在地上,结结巴巴地说道。

    “你在撒谎。”那人死勾勾地盯着他,身子一动也不动,只有那幽灵般的眼睛轱辘辘地转个不停。“你和你的弟兄们占有了不属于你们的东西。”

    馆长猛地一惊。他怎么会知道这些。

    “今夜它将物归其主。要想活命,就乖乖地告诉我那东西藏在啥地方。”那人把枪对准了馆长的头。“你想为了这个秘密而送命吗?”

    索尼埃吓得连气都不敢喘。

    那人歪着头,目光沿着枪管望下去。

    索尼埃终于举起手告饶了。“等一等。”他慢吞吞地说:“我告诉你这一切。”接下去的话馆长讲得非常谨慎。这是他事先c练了许多遍的谎言,每次都祈祷着永远不要用上这套谎言。

    馆长说完后,袭击他的那人得意地笑了。“不错。跟其他人讲的一模一样。”

    其他人?馆长心猛地一缩。

    “我也找到了他们,三个都找到了。他们证实了你刚才所讲的话。”那大个子嘲笑道。

    这不可能!馆长和他的三个主事的真实身份就如同他们所保护的那个古老的秘密一样神圣。索尼埃现在知道他的同伴都严格遵循程序,在死前都说了同样的谎言。这是一个约定。

    那攻击者再次举枪瞄准。“你完蛋后,我就是唯一知道秘密的人。”

    馆长立即意识到了真正可怕的情形:如果我死了,真情将永远无人知晓。他本能地想抓些东西盖住自己。枪响了,馆长感到钻心地灼热,因为子弹停在他的肚腹之中。他扑倒在地,痛苦地挣扎着,接着缓缓地翻过身,透过栅栏盯着攻击者。

    那人瞄准了索尼埃的头,这一枪会让他立即毙命。

    索尼埃闭上眼睛,脑子一片混乱,极度恐惧和懊悔。

    空弹膛的咔嚓声在长廊里回响。

    馆长猛地睁开了眼睛。

    那人扫了一眼自己的武器,几乎被逗乐了。他伸手去取另一只弹夹,但似乎想了想后,又对着索尼埃的肚子得意地冷笑道:“反正这家伙也活不成了。”

    馆长向下望去,他看到自己白色亚麻衬衫上的枪眼。枪眼在胸骨下方几英寸的地方,四周都是血。我的腹部!够残酷的,子弹没打中他的心脏。作为一名阿尔及利亚战争的老兵,馆长以前目睹过这种可怕的被延缓的死亡。他还能活十五分钟,因为胃酸正渗入他的胸腔,他将从内部中毒而死。“疼痛对人有好处,先生。”那人道。

    然后他离开了。

    现在只有雅克·索尼埃一个人了。他转过头再次盯着铁门。他被困在里面了,至少二十分钟内门是无法再打开的。等到有人来到他身旁时,他早就没命了。然而,现在令他更恐惧的倒不是死。

    我必须把这个秘密传下去。他摇摇晃晃地站起来,被谋害的三位兄弟的形象浮现在他脑海里。他想到了他们的先辈们,想到了他们被委托的重任。

    一个环环相扣的守秘者链条。

    尽管有所有的预防措施……,尽管有确保万无一失的方案,雅克·索尼埃现在突然成了唯一存在的一环,成了多年来保守的秘密中的那个最重要的秘密的守护者。

    他颤栗着,站了起来。

    我必须想出办法来……

    他被困在艺术大画廊里,在这个世界只有一个人可以接过他传递的火炬。索尼埃凝望着这大牢的墙壁,一组世界名画像好朋友似的朝他微笑着。

    他在痛苦地抽搐,但他还是竭力稳住自己。他知道眼前这令他孤注一掷的任务,需要他抓住余下生命的每一秒钟。

    …2…

    第一章

    罗伯特·兰登慢慢醒来。

    黑暗中电话铃响了起来——一种微弱的、不熟悉的响声。他伸手去摸床头灯,把灯打开。他眯着眼打量了一下环境,发现这是一间文艺复兴风格的豪华卧室,路易十六世的家俱,装饰有手工壁面的墙面,还有一张宽大的四柱红木床。

    我到底是在什么地方?

    挂在床柱上提花浴衣上写着:巴黎里茨酒店。

    雾在慢慢散去。

    兰登拿起听筒,“您好!”

    “兰登先生吗?”一个男人的声音问道:“但愿我没有吵醒您!”

    他睡眼惺忪地看了看床边的钟。午夜12时32分。他刚睡了一个小时,但感觉如昏死过去一般。“我是酒店门房接待员,先生。打扰您了,很抱歉,但是有位客人要见您。他非坚持说事情非常紧急。”

    兰登还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客人?这时他的目光汇聚到床头柜上一页皱皱巴巴的宣传单:

    巴黎美国大学

    将举办一场学术晚会

    哈佛大学宗教符号学教授

    罗伯特·兰登将莅临赐教

    兰登哼了一声。今晚的报告—一幅有关隐藏于沙特尔大教堂基石上的异教符号幻灯片很可能呛了哪位保守听众的肺管了。极有可能是有宗教学者上门找碴儿来了。

    “对不起,我累了,而且……”兰登说。

    “可是,先生,”接待员赶紧打断了他,压低了声音,急迫地耳语道:“您的客人是位重要人物。”

    毫无疑问,他的那些关于宗教绘画和邪教符号学的书使他不太情愿地成了艺术圈子里的名人。去年他与一个在梵帝冈的广为流传的事件有牵连,此后他露面的频率提高了上百倍。打那以后,自认为了不起的历史学家和艺术迷们便似乎源源不断地涌向他家门口。

    兰登尽量保持礼貌的言语:“麻烦您记下那人的姓名和电话号码,告诉他我在周二离开巴黎前会给他打电话的。谢谢。”接待员还没来得及回话,他便挂上了电话。

    兰登坐了起来,对着旁边的客人关系手册蹙着眉头。手册封面上自吹自擂地写道:如婴儿般沉睡在灯火辉煌的城市,酣睡在巴黎里茨。他转过头疲倦地凝视着对面的大镜子。回望着他的是个陌生人,头发乱蓬蓬的,疲惫不堪。你需要休假,罗伯特。

    去年他可损失惨重,憔悴了许多。但他不愿意在镜子里得到证明。他本来锐利的眼睛今晚看起来模糊呆滞。硕大干瘪的下巴上满是黑黑的胡茬儿。在太阳x周围,花白的毛发显得一天比一天多,正深深地钻进他那浓密的又粗又黑的头发中。虽然他的女同事们一直说花白的头发使他显得更儒雅,可兰登不那么想。

    幸亏波士顿杂志不是现在采访的我。颇使兰登感到尴尬的是,上个月波士顿杂志把他列进该市十大最引人注目的人,——莫名其妙的荣誉使他不断成为哈佛同事们的首当其冲调笑的对象。

    今晚在离家三千英里的地方,他作报告时,那种赞扬再度出现令他惴惴不安。

    女主持人向巴黎美国大学的妃子亭里满满一屋子人宣布道:“女士们,先生们,我们今晚的客人不需要介绍。他写了好多本书,如:《秘密教派符号学》、《光照派的艺术》和《表意符号语言的遗失》等。我说他写了《宗教符号学》一书,其实我也只是知道书名,你们许多人上课都用他的书。”

    人群中的学生们拼命点头。“我本打算通过与大家分享他不凡的履历来介绍他,然而……”,她以调侃的眼神瞥了一眼坐在台上的兰登。“一位听众刚递给我一个……什么呢?……可以说是更有趣的介绍。

    她举起了一本波士顿杂志。

    兰登缩了缩身子。她到底从哪搞到的那玩意?

    女主持人开始从那篇空d的文章中有选择地朗读已选取的片断。兰登感到自己在椅子上越陷越深。三十秒钟后,人们龇着牙笑了起来,而那女人还没有停下来的意思。“兰登先生拒绝公开谈及去年他在梵帝冈秘密会议上所起的非凡作用,这使人们对他越发产生了兴趣。”女主持人进一步挑逗听众说:“大家想不想多听一些?”

    大家齐鼓掌。

    但愿能有人让她停下来。兰登默默祈祷道。但她又继续念那篇文章。

    “虽然兰登教授可能不像有些年轻的崇拜者认为的那样风流倜傥,可这位四十几岁学者却拥有他这个年龄不多见的学术魅力。他只要露面就能吸引许多人,而他那极低的男中音更是使他魅力大增,他的女学生把他的声音描述为“供耳朵享用的巧克力。”

    大厅内爆发出一阵大笑。

    兰登有些尴尬,只能强装笑脸。他知道她马上又会说出“哈里森·福特穿着哈里斯花格尼”这样不着边际的句话,因为他穿着哈里斯花格尼裤子和博贝利高领绒衣。他原以为今晚终于可以安全地这么穿而不致惹出那样荒谬的说法来。他决定采取措施。

    “谢谢您,莫尼卡。”兰登提前站了起来,并把女主持挤下讲台。“波士顿杂志显然非常会编故事。”他转向听众并发出了窘迫的叹息声。“如果我知道你们谁提供了那篇文章,我就请领事把他驱逐出境。”

    听众又大笑起来。

    “好喽,伙计们,你们知道,我今晚到这儿是要谈谈符号的重要作用。”

    兰登房间的电话铃再一次打破沉寂。

    他拿起电话,迟疑地咕哝道:“喂!”

    不出所料,正是门房接待员。“兰登先生,真抱歉,又打扰您。我打电话是想告诉您,您的客人正在去您房间的路上,我想我应该提醒您一下。”

    兰登现在一点睡意也没有了。“是你把那个人打发到我房间的?”

    “抱歉,先生,但像他这样的人……,我想我不敢冒昧地阻止他。”

    “到底是谁?”

    但是门房接待员已挂断了电话。

    话音未落,已有人用拳头重重地敲门。

    兰登感到一阵不安。他匆忙下床,感到脚趾头深深地陷到地上的萨伏纳里地毯里。他穿上酒店提供的睡衣朝门口走去。“哪一位?”

    “兰登先生吗?我需要和您谈谈。”对方以尖利的、颇具权威的口吻大声喊道。他说英语有很重的口音。“我是中央司法警察部的杰罗姆·科莱上尉。

    兰登怔了一下。司法警察?这大致相当于美国的联邦调查局。

    把安全链放好后,兰登把门开了几英寸宽的小缝。盯着他望的那个人的脸削瘦而苍白。那人极瘦,身着蓝制服,看样子像个当官的。

    “我可以进来吗?”那特工问道。

    那陌生人灰黄的眼睛打量着兰登,使他感到局促不安。“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们的警务局长在一件私事上需要您发挥一下您的专长。”

    “现在吗?深更半夜的。”兰登挤出一句话来。

    “你本打算今晚和卢浮宫博物馆长会面的,是吧?”

    兰登突然感到一阵不安。他和那位德高望重的博物馆长雅克·索尼埃本来约定在今晚的报告后见一面,小斟一番,可索尼埃根本就没露面。“你怎么知道的。”

    “我们在他的‘每日计划’中看到了你的名字。”

    “但愿没出什么乱子。”

    特工沉重地叹了一口气,从窄窄的门缝里塞进一张宝丽莱快照。

    看了照片,兰登浑身都僵住了。

    “照片是不足半小时前拍的——在卢浮宫内拍的。”

    凝望这奇怪的照片,他先是感受到恶心和震惊,继而感到怒不可遏。

    “谁竟然干出这种事!”

    “鉴于你是符号学方面的专家,且你原打算见他,我们希望你能帮助我们回答这个问题。”

    兰登看着照片,既恐惧又担心。那景象奇怪得让人不寒而栗,他有一种不安的,似曾相识的感觉。一年多以前兰登也看到过一具尸体的照片,也遇到了类似的求助。二十四小时后,他险些在梵帝冈城丧了命。这幅照片和那幅完全不同,但情景却是那样相似,使人不安。

    特工看了看表说:“我们局长正在等您,先生。”

    兰登没太听清他说什么。他的眼睛还在盯着那张照片。“这个符号,尸体如此奇怪地……”

    “放置。”特工接着说道。

    兰登点了点头,又抬起头来,感觉到有一股人的寒气袭来。“这是谁竟会对人干出这等事来。”

    特工似乎面无表情。“您不知道,兰登先生,你在照片上看到的……”,他顿了顿说道,“那是索尼埃先生自己干的。”

    …3…

    第二章

    一英里外,那位叫塞拉斯的白化病人一瘸一拐地走入位于拉布律大街的一座豪华的褐砂石大宅的门口。他束在大腿上的带刺的苦修带扎进了r里。然而,由于他侍奉了上帝,所以他的灵魂在心满意足地歌唱。

    疼痛对人有好处。

    走进大宅时,他红红的眼睛迅速扫视了一下大厅。空无一人。他蹑手蹑脚地上了楼梯,不想吵醒任何一位同伴。他卧室的门开着,因为这里门不许上锁。他了屋进,顺手关了门。

    房间陈设简单——硬木地板,松木衣橱,拐角处有一张当床用的帆布垫子。这一周他都住在这里。他还算运气,多年来,他一直在纽约市享用着这样的栖身之所。上帝给了我庇护所,为我指出了生存的目的。

    今夜,塞拉斯感到他终于得以回报了上帝。他匆忙走向衣橱,从最底部抽屉里找到藏在里面的手机拨打电话。

    “喂?”接电话的是个男的声音。

    “大师,我回来了。”

    “讲”,那声音命令道,感觉他听到这消息似乎很高兴。

    “四个全完了。三个执事……再加上那个主事本人。”

    对方停了一会,好像是在祷告。“那么,我想你是搞到情报了。”

    “四个人说的都一样。分别说出的。”

    “你相信他们?”

    “他们说的都一样,不可能是巧合。“他听到一阵激动的呼吸声。“好极了。他们一般会严守秘密,他们可是名声在外。我原来还担心他们会保守修土会的秘密而不讲的。”

    “近的死神是会令他们开口的强大动因。”

    “那么,弟子,快把我该知道的情况告诉我。“

    塞拉斯知道他从他那几位受害者那里搞到的情报会令人震惊不已。“大师,四个人都证实了拱顶石——那个传奇的拱顶石的存在。”

    通过电话,他听到对方立刻倒吸了一口气,他能感觉到大师的激动心情。“拱顶石,正如我们原来猜想的一样。”

    据传,修士会制作了一个石头地图,即拱顶石,或曰塞缝石。这是一块石板,上面雕刻着修士会最大的秘密被隐藏的地方。这秘密太重要了,修士会就是为了保护它而存在。“一旦我们拥有拱顶石,我们离成功就只有一步之遥。”大师道。

    “我们比你想象的更接近。拱顶石就在巴黎。”

    “巴黎?真令人难以置信,简直太容易了。”

    塞拉斯继续描述那晚上早些时候发生的事情:那四们名受害者如何在临死前试图通过告密来买回自己罪恶的生命。每个人对塞拉斯所说都一模一样:拱顶石被巧妙地藏在一个巴黎古教堂——圣叙尔尔皮斯教堂内一个确切的地方。

    “就在上帝的圣所内,”大师惊叹道。“他们真会嘲弄我们!”“已好几个世纪了!”

    大师突然非常肃静,似乎是要让此刻的胜利永驻心间。最后他说:“你侍主有功,做了件了不起的事情。我们已苦等了好几百年。你必须找到那块石板——立刻——就在今夜。你知道这事事关重大。”

    塞拉斯知道这事至关重要,可大师的命令似乎无法执行。“但那教堂看管甚严。尤其是现在,是夜间,我怎么进去?”

    大师以有着重大影响力人物的口吻开始面授机宜。

    塞拉斯挂上电话,期待着,激动得连皮肤都发红了。

    一个小时。他告诉自己,同时感谢导师给了他时间,让他在进入上帝的圣所之前有时间作苦修。我必须清除今日我灵魂中的罪恶。今天的犯罪目的是神圣的。反抗上帝之敌的战争已进行了百年了。肯定会得到原谅的。塞拉斯知道,即便如此,获得赦免的同时,也须做出奉献。

    他取下墨镜,脱得赤条条地跪在房子中央。他低下头,仔细看着紧紧束扎在大腿上的带刺的苦修带。《路》的全部真正的信徒们都带这种东西。这是一根皮带,上面钉有锋利的金属倒钩刺,倒钩刺扎进r里,以永远提醒人们不要忘记耶稣所受的苦难。这种东西引起的刺痛也有助于压制r体的欲望。

    虽然塞拉斯今天带苦修带的时间已超过规定的两小时,但他知道今天非同寻常。他抓住扣环,又缩紧了一扣。当倒钩刺扎得更深时,他的肌r本能地收缩着。他缓缓地吐出一口气,品味着这给他带来疼痛的净化仪式。疼痛对人有好处,塞拉斯小声嘀咕着。他是在重复他们导师何塞玛利亚·埃斯克里瓦神圣的祷文。虽然埃斯克里瓦1979年就仙逝了,他的智慧永存。当全世界成千上万的信徒跪在地上进行被人称作“r体苦行”的神圣仪式时,信徒们还在小声重复着他的话语。

    塞拉斯此时将自己的注意力转向他身旁地板上的一根卷得工工整整打着很笨重的结的大绳。要克制。绳结上涂有干血。由于急于想得到因极度痛苦而获得的净化效果,塞拉斯很快地祷告完毕。然后,他抓住绳子的一头,闭上眼睛,使劲地将绳子甩过肩膀。他能感到绳结在击打他的后背。他再次将绳子甩过肩膀抽打自己,抽打自己的r体。就这样,他反复鞭打着自己。

    …4…

    第三章

    当雪铁龙zx向南急驰掠过歌剧院,穿过旺多姆广场时,清冷的四月风透过车窗向车内袭来。罗伯特·兰登正坐在客座上,试图理清思绪,却只感到城市从他身旁飞驰而过。他已匆匆地冲了沐浴,刮了胡子,这使外表看上去倒也说得过去,但他无法减轻自己的焦虑感。那令人恐惧的博物馆长尸体的样子一直锁定在他的脑海里。

    雅克·索尼埃死了。

    对于馆长的死,兰登禁不住有一种怅然若失的感受。尽管大家都知道索尼埃离群索居,但他对艺术的那份奉献精神却很容易使人们对他肃然起敬。他有关普桑和特尼尔斯画中隐藏密码的书籍是兰登上课时最喜欢用的课本。对今晚的会面,兰登抱有很大的期望,馆长没来他非常失望。馆长尸体的那幅图景再次在他脑海闪过。雅克·索尼埃把自己弄成那样?兰登转身向窗外望去,使劲地把那景象从脑子中挤出去。

    车外,城市街道曲曲折折地延伸。街头小贩推着车沿街叫卖桃脯,服务生正抱垃圾袋要把他们放在路边,一对深夜恋人在溢满茉莉花香的微风里拥抱在一起取暖。雪铁龙以居高临下的姿态穿过这一片混乱,那刺耳的双声调警笛像刀子一样把车流划开。

    “我们局长发现你今晚还在巴黎后非常高兴。”那特工说道。这是他离开酒店后第一次开口。“真凑巧,太幸运了。”兰登一点也不觉得幸运。他不十分相信机缘巧合这种说法。作为一个终生都有在探索孤立的象征符号或观念之间隐含的相关性的人,兰登把这个世界视为一张由历史和事件相互交织而成的深不可测的大网。他经常在哈佛的符号学课上鼓吹说,各种关联性也许看不到,但他们却一直在那儿,伏在表层下面。

    “我想是巴黎美国大学告诉你们我的住处的。”兰登说。

    开车人摇摇头说:“国际刑警组织”。

    国际刑警组织,兰登心里想。当然。他忘了,所有欧洲酒店都要求看客人的护照。这无关痛痒的请求其实不仅仅是一个古怪的登记手续,那是法律。在任何一个晚上,在整个欧洲,国际刑警组织都能准确地定位谁睡在什么地方。弄清楚兰登住在里茨酒店恐怕只花了五秒钟时间。雪铁龙继续加速向南穿越城区。这时被照亮的埃菲尔铁塔的轮廓开始显现出来。在车右边铁塔直c云霄。看到铁塔,兰登想起了维多利亚,想起了他一年前玩笑般的承诺。他说他们每六个月都要在全球范围内换一个浪漫的地方约会。兰登想,当时埃菲尔铁塔一定是上了他们的名单的。遗憾的是,他一年前是在罗马一个喧闹的机场和维多利亚吻别的。

    “你上过她吗?”特工看着远方问。

    兰登抬头看了他一眼,确信自己没听懂他的话。“对不起,你说什么?”“她很可爱,不是吗?”特工透过挡风玻璃指向埃菲尔铁塔。“你上过她吗?”

    兰登的眼珠转了转。“没有,我还没爬过那铁塔。”

    “她是法国的象征。我认为她完美无瑕。”

    兰登心不在焉地点了点头。

    符号学家常说,法国是一个因那些有男子汉气概、沉溺于女色的、像拿破仑和矮子丕平那样危险的小个子领袖的出名的国家。它选择一个一千英尺高的男性生殖器作为国家的象征再合适不过了。

    他们到里沃利路口时遇到了红灯,但雪铁龙并未减速。特工加大油门驰过路口,快速冲入卡斯蒂哥亚诺路有林荫的那一段。这一部分路段被用作著名的杜伊勒里花园——法国版的中央公园的北入口。许多游客都误以为杜伊勒里这个名字和这里几千珠盛开的丁香有关,因为二者发音有相似的地方。但杜伊勒里字面意思的确指的是多少有些浪漫的东西。这个公园曾经是一个被污染的大坑。巴黎承包商从这里挖粘土烧制巴黎著名的房顶红瓦——这个词的法语语音为杜伊勒里。他们进入这空无一人的公园时,特工把手伸到仪表板下面把吵人的警笛关掉。兰登出了口气,体味着这瞬间到来的宁静。车外,泛白的车头晕光灯一晃一晃地照着前方碎砂砾停车道,轮胎发出难听的、有节奏的沙沙声,使人昏昏欲睡。

    兰登一直把杜伊勒里当作一块圣地。正是在这些花园里,克劳德·莫内对形式和颜色作了实验,实际上是催生了印象派运动。然而,今晚这个地方被不祥的氛围笼罩着。

    雪铁龙现在开始左拐,沿公园的中心大道向西驰去。轿车沿着一个环形池塘在奔驰,穿过了一条废弃的大道驶进远处的一块四边形场地。兰登现在可以看到杜伊勒里花园的边界,边界处有一块巨大的石拱门——小凯旋门。

    尽管在小凯旋门曾举行过狂欢节,但艺术迷们是出于另一个完全不同的原因而对其景仰不已。从杜伊勒里花园尽头处的空地上可以看到全球四个最好的艺术博物馆——指南针的四个方向上各有一个。

    在右车窗外边,朝南跨过塞纳河和凯伏尔泰大道,兰登可以看到灯火通明的老火车站,即现在著名的道赛美术博物馆的正面。他往左一瞥,看到了那超级现代的蓬皮杜中心的顶部。蓬皮杜中心是现代艺术博物馆所在地。在他身后西部,他看到古老的高过树顶的拉美西斯方尖碑,那是裘德·波姆国立美术馆的标志。

    但朝正东,透过石拱门,兰登可以看到耸立着独石柱碑的文艺复兴时的宫殿,现在已成为举世闻名的艺术博物馆。

    卢浮宫美术馆。

    当兰登的眼睛徒劳地试图看完整整个大厦时,他感觉到一些似曾有过的惊奇。在极宽大的广场对面,宏伟的卢浮宫正面在巴黎的天空映衬下像个城堡一样矗立着。卢浮宫形如一个巨大的马掌,它是欧洲最长的建筑,其长度比三个平放的对接起来的埃菲尔铁塔都要长。就是在美术馆翼楼之间的百万平方英尺开放广场,在宽度上也无法和它正面的宽度相比。兰登有一次曾漫步于卢浮宫的各个角落,令人吃惊的是,竟然有三英里的路程。

    尽管要想好好地欣赏馆藏的653;000件艺术品估计需要五天,大部分游客都选择一种被兰登称作“轻型卢浮宫”的不完全游的方式——急匆匆地去看宫里最有名的三样东西——蒙娜丽莎、米罗的维纳斯和胜利女神。阿特·布奇华德曾骄傲地说他曾在五分五十六秒内就看完了这三大杰作。开车人拿出手提式步话机用法语连珠炮式地说:“先生,兰登到了。两分钟。”

    步话机传回对方尖利急促的回话声,别人听不懂他在说什么。

    特工收好步话机后转向兰登说:“你会在大门口见到局长。”

    开车人丝毫不理会广场上禁止车辆通行的标志牌,把雪铁龙发动起来,快速驶过路边的镶边石。此时能看到卢浮宫的大门很显眼地立在远方,正门被七个长方形的水池围住,水池s出的喷泉被灯光照得通体发亮。金字塔。

    巴黎卢浮宫的这个新入口现在几乎和卢浮宫美术馆一样有名。这座由生于中国的美国建筑家贝聿铭设计的引起诸多争议的全新的现代玻璃金字塔,现在仍受到传统派的嘲讽。因为他们觉得它破坏了这个文艺复兴时期王宫的尊严。歌德曾把建筑描述为冻结了的音乐,批评贝聿铭的人把这金字塔描述为光洁黑板上的指甲划痕。然而激进的崇拜者们认为贝聿铭这七十一英尺高的透明金字塔将古老的结构和现代方法结合起来,艳丽多姿,二者相得益彰——它是一种连接新与旧的象征,它有助于将卢浮宫推进下一个千年。

    “你喜欢我们的金字塔吗?”特工问。兰登皱起了眉头。好像法国人很喜欢问美国人这个问题。这当然不是一个轻而易举就回答得了的问题。承认你喜欢这个金字塔,别人倒觉得你是个很没品味的美国人,说你讨厌它,这又是对法国的大不敬。

    “密特朗是个很大胆的人。”兰登回答道,也避开了两难的回答。这位授权建造这个金字塔的前总统据说患有“法老情结”。弗朗索瓦·密特朗独自负责把巴黎填满埃及的尖塔,艺术和工艺品。他很喜欢那些耗资费时的埃及文化,所以现在法国人还称他为司芬克斯。

    “局长叫什么?”兰登改换话题问道。

    “贝祖·法希,”开车人道。他们已接近金字塔的大门口。“我们叫他letaureau。”

    兰登瞥了他一眼,心想是不是每个法国人都有个奇怪的动物名称。“你们叫局长公牛?”

    那人皱起了眉毛。“你的法语比你自己承认的要好,兰登先生。”

    我的法语很臭,兰登心里想。可我对星座图谱很了解。taur是金牛座。全世界的星相学符号都是一致的。

    特工把车停了下来,从两股喷泉中间指向金字塔一侧的大门说:“入口处到了。祝您好运,先生。”

    “你不去?”

    “我奉命把你送到这儿,我还有其他任务。”

    兰登叹了一口气下了车。这是你的杂耍。特工迅速地把车发动起来,一溜烟地开走了。

    兰登独自站在那里,望着渐渐远离的汽车尾灯。他知道他可以轻易地重新策划一下,走出这院子,拦一辆出租车回家睡觉。但隐约中他又觉得这很可能是下策。

    当兰登走向喷泉发出的水雾时,他惴惴不安地感到自己正穿越一个虚幻的门槛而步入另一个世界。在这种夜的氛围中,他犹如做梦一般。二十分钟以前他还在酒店酣睡。此刻他却在司芬克斯建造的透明金字塔前等待一位被他们称作公牛的警察。

    他心想,我这仿佛是被困在萨尔瓦多·达利的一幅画作中。

    兰登大步流星迈向正门———个巨大的旋转门。远处的门厅里灯光昏暗,空无一人。

    我要敲门吗?

    兰登不知道是否曾有德高望重的哈佛大学的埃及学专家敲过金字塔的前门并期望有人开门。他举手去拍玻璃,但在黑暗中,一个人影从下面出现了,大步走上旋转楼梯。那人矮胖身材,皮肤黝黑,差不多就像原始的尼安德特人。他身着黑色的双胸兜套装,套装扯得很紧,罩住了他宽厚的肩膀。他迈着短粗有力的腿,带着不容质疑的权威向前走去。他正在用手机通话,但到兰登面前时正好通话完毕。他示意兰登进去。

    兰登穿过旋转门时他自我介绍说:“我是贝祖·法希,中央司法警察总管。”他说话的语气倒与他长相挺相称——从喉头处发出低沉的声音……象暴风前的闷雷。兰登伸手和他握手。“罗伯特·兰登。”

    法希的大手紧裹着兰登的手,那力量似乎能把兰登的手攥碎。

    “我看到了相片。”兰登说。“你的特工说雅克·索尼埃自己把自己弄成——”

    法希的黑亮的眼睛看着兰登。“兰登先生,你在照片上看到的才只是索尼埃所作所为的开始。”

    …5…

    第四章

    贝祖·法希局长外表像一头发怒的公牛。他宽厚的肩膀向后倾,下巴向胸部伸得很厉害。他乌黑的头发向后梳得整整齐齐,油光可鉴,像战舰舰头一样的v形发尖与突出的前额隔开来,看起来更像是个箭头。往前走时,他黑色的眼睛似乎能把面前的地面烤焦。他眼里喷s出的火清澈透明,那种清澈使人感到他有一股干什么事都决不含糊的认真劲。

    兰登跟随着局长沿着那个有名的楼梯往下走,进入深藏在金字塔下面的正厅。在他们往下走的过程中,他们从两个握有机枪的武装司法警察中间穿过。这传递的信息非常明了:没有法希局长的恩准,今夜谁也进不来,出不去。下到地平面以下后,兰登就和不断袭来的惶恐作斗争。法希的存在一点也不受欢迎。此刻的卢浮宫本身似乎有种墓x的气氛。楼梯像黑暗中的电影院通道一样,每迈一步都有反应灵敏的脚踏灯照亮。兰登能听到他自己的脚步声在头顶的玻璃上回响。朝上望去,他可以看到从喷泉散出的带着些许亮光的水雾正在透明房顶外散去。

    “你赞成这种做法吗?”法希边问边用他宽大的下巴指向上方。

    兰登叹了口气他太累了,不想演戏了。“你们的金字塔真宏伟。”

    法希咕哝了一声,然后说:“巴黎脸上的一块疤。”

    得罪了一位。作为客人的兰登感到他的主人不好取悦。他不明白法希是否知道,在密特朗总统明确要求下,这个金字塔正好由666块玻璃构成。这种奇怪的要求一直是喜欢研究y谋事件的人们的一个热点话题。他们说666恰好是撒旦的代码。

    兰登决定不提这事。

    他们继续往下走,来到地下的正厅,一个宽大的空间渐渐从y影中显露出来。卢浮宫新落成的70;000平方英尺的大厅建于地平面五十七英尺以下,就像一个向前无限延伸的大岩d。地下大厅是用暖色的赭色大理石建成,以便和上面卢浮宫正面的蜜色石头相协调。这地下大厅从早到晚大都人声鼎沸。今夜则不然,大厅空无一人,漆黑一片,整个大厅笼罩在y冷、墓x般的气氛里。“美术馆常规保安人员呢?”兰登问道。

    “隔离起来了。”法希答道,听口气他好像认为兰登怀疑他手下人员的诚实。显然,今晚有不该进来的人进来了。卢浮宫所有的看守人员都有在萨利厅里接受询问。我的人已接管了卢浮宫今晚的安全守卫工作。

    兰登点点头,快步跟上法希。

    “你对雅克·索尼埃有多少了解?”局长问道。

    “事实上,一点也不了解,我们从未见过面。”

    法希显得非常吃惊。“你们的初次会面是在今晚?”

    “是的。我们原计划在我作完报告后的巴黎美国大会举行的招待会上见面的,可他一直就没露面。”法希在他的小本本上草草记下一些文字。他们继续往前走。这时兰登看到了卢浮宫那个名气稍小一些的金字塔——倒金字塔。它是一个巨大的倒置的天窗,好象钟r石一样在楼面夹层处悬着。法希领着兰登走上一段楼梯,来到拱型隧道的d口。d口上方用大写字母写着德农两个字。德农厅是卢浮宫三个主区中最重要的一区。

    “谁提出要今晚见面的?是你,还是他?”法希突然问道。

    这个问题似乎有点怪。“是索尼埃先生。”兰登在进d时回答道。“他的秘书几周前通过电子邮件和我取得联系。她说馆长听说我本月要来巴黎讲学,希望在我在巴黎期间和我讨论一些事情。”“讨论什么?”

    “我不知道。艺术,我想。我们有共同的兴趣。”

    法希将信将疑。“你不知道你们见面后要谈写什么?”

    兰登的确不知道。他当时有些好奇,但觉得问得过细不太合适。人们都有知道倍受尊敬的雅克·索尼埃喜欢深居简出的生活,很少答应和别人见面。兰登因这次见面的机会简直对他感激不尽。

    “兰登先生,你能不能至少猜一猜我们这位受害者在被害的晚上想和你讨论些什么?这对我们可能有些帮助。”

    这个直截了当的问题使兰登感觉很不自在。“我无法想象。我没问过。他和我联系,我倍感荣幸。我很欣赏索尼埃先生的作品。我上课选用他的文章。”

    法希在本子上记下了这些。

    二人此刻刚好处在通往德农厅的隧道的一半的路程上。兰登看到了尽头的一对向上的扶手电梯,但两个扶手梯都一动不动。

    “你和他有共同的兴趣?”法希问。

    “是的。事实上我去年花了许多时间写一部书的初稿。书中涉及索尼埃先生的主要专业领域。我期待着能够挖他的脑子。”

    法希往上看了一眼。“对不起,我没听懂。“

    这俗语显然没传达清楚意思。“我期待着在那方面向他请教。“

    “我明白了。哪个方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