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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1 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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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也轻笑,只拥着她,“你要讲了,可能情况就会不一样了。”他叹息,“那些不管了,以后……你有什么心事,一定要跟我说。”

    青树嗯了一声,反问,“那……你有心事,也会跟我说吗?”

    宁连城摸摸她的头发,“青树,我们……本来就应该这样,夫妻之间,是不需要存在秘密的。”

    青树只问他,“那你现在,有没有心事?”她想到阮连澄那一番话,心里大概能猜到什么事,可是不清楚,而他必是知道的,青树不想问别人,可是,她想让宁连城亲口告她。

    宁连城想了一下告诉她,“目前——除了你,还没有任何人、任何事能成为我的心事。”

    青树似乎略有些失望,顺着他的话说问,“我……我怎么是你的心事了?”

    他沉默,后来抬起她的脸,声音低微,“你是真不知还是假不知?你……你明知我对你……我也希望你能……青树,”他叹口气,“你知道……你知道怎么去爱一个人吗?”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又笑了一下,苦且涩,“……你当然是知道的。”

    青树沉默不语,她知道怎么去爱一个人吗?她曾经以为她是懂得的,可是后来又不懂了。

    他的话,她懂,他爱她,所以,他这么宠她放任她,有时候见他那样捧着自己,青树的心竟会微微的疼。

    正如现在,青树觉得胸口似乎快被什么情绪胀破,闷闷地抽痛,她说,“连城,我……我不知道,可是,如果你知道……请你告诉我。”

    他听见了她的话,手仍握着她的下巴,一动不动,青树去拿开他的手,和自己的五根手指j相握住,她把那j缠的双手移到自己脸颊边枕着,湿湿的眼泪流淌下来,延着她的眼角滑在他的手背,青树不懂,为什么此刻内心这样平静,自己却要流泪呢?

    宁连城声音低哑,“乖,别哭了……别哭了……我……你怎样,我都是要你的,青树,你乖,别哭……如果……如果你只看我,你会知道怎么去爱一个人的,青树,你我总有一天都会知道的……如果有哪一天,我发现你会了,”他去吻她,她的唇,她的眼角,还有那么多那么多永无止境的泪水——

    “我会告诉你,”他说,“我保证。”

    青树轻轻地啜泣,她不懂这样的时刻会为什么会有这么多泪水。

    “青树……乖……别哭,我不你……你……你就在我身边,这样已经很好。更何况,我们还有了澜澜,乖……别哭,我们的远澜有多可爱?我那样爱她,只因为她是你生的,你为我生的骨r……别哭了……我有你,有澜澜,每天不知有多开心。我不你,再也不你了,只要你……只要你生生世世陪着我,让我宠你,疼你,我已十二分地欢喜。青树……”他伸手揽着她抱进怀里,青树的眼泪流在他的胸口。

    哄了很久,那些温热的泪水还是止不住,他叹着气,不断地亲着,“别哭了……”然后又说了句巨雷的话,“你到底要我怎么做啊?”

    青树抽抽嗒搭地低声问他,“你……别……再……再从后面……了,行吗?”

    他长吁短叹地搂紧她,“……我答应你就是了,唉……这下牺牲大发了。”

    第章

    下来的几天,阮连澄并没有再找她,只是家里虽大,总有碰面的时候,例如一家人一起用餐,例如家里来了什么重要的亲戚需要家人都出面……这些时候,阮连澄总是不言不语,郁郁寡欢,青树麻木地无视着,可是后来阮连澄开始孕吐,比她怀远澜时还要厉害,基本上一口饭刚到嘴里就要冲进洗手间,出来后再吃,然后再吐,周而复始,人渐渐瘦下来。

    青树渐渐觉得不忍,不管怎样,她那个时候有宁连城在身边,受了再多的苦也有个宽阔的胸怀在一边等着,可是阮连澄呢?家人确实可以将她照顾得无微不至,可那些好,抵不上枕边人的一个拥抱。

    当青树看着阮连澄每次从洗手间出来故作无事地进餐的时候,当她不小心扫到阮连澄垂下的眼睫下隐闪的泪光的时候,当她再看到阮连澄独自散着步的时候,当她在阮连澄轻轻地抚着腹部脸上偶闪温柔的时候……青树渐渐觉得自己不再愿意坚持了。

    那天晚上,宁连城有应酬,还没有回家,青树哄着女儿睡觉,然后回到卧室躺下,睡不着,她起身走到卧室外的露台上,晚风清凉,星辰无语,远处树影间的万家灯火车水马龙明明灭灭,青树静静看了一会儿,这尘世如此清寂如此热闹。

    她叹口气,却不知这口气是沉重还是轻松,然后起身去书房拿了手提,仍去了露台,开机,登录邮箱。

    那时她申请的是10g的容量,可现下登录却被系统警告:您的邮箱容量已满,请立即升级。

    青树点了升级,一小会儿的等待升级后,她重新进入邮箱。

    未读邮件里密密麻麻列出一长串发件人的地址和主题,均是整齐地一致,fro r。 white;y white。

    这个邮箱,她已很久未用,可她竟还记得,她和纪远东恋爱后双双注册了电邮,唯恐别人不知道似的,特意要在这些名称上亲密,她还记得那时纪远东建议的是“r。ji”和“y ji”,可她嫌太难听,硬拗着他跟她姓了。

    她竟一直都记得。

    青树一页一页地翻,纪远东给她写了300多页的邮件,每页25封邮件。

    那些r期密密排下来,从他们分手的那天开始,最前面的几十封,青树在最初的那些r子曾试图打开,可是那时实在惨痛,她除了恨和绝望,根本不给纪远东任何机会,那些信件,一直都是未读状态,她以为,他会放弃,可是今天自己为什么又登录上来了呢?难道潜意识里自己却是笃定的?

    她点开第一封。

    五年前的纪远东双手冰冷,在键盘上敲下“青树”,眼泪突然间就掉了下来,他知道,他是失去她了,他想去抱她,可她竟然吐了,她说,“纪远东,你真让我恶心。”

    纪远东敲了几个字,又按下backspace,再写,再backspace,反反复复,天s竟渐渐亮了,凌晨5点,他点了发送。

    “青树,求你!”

    五年后的她,自然不知这瘳瘳数字,是怎样写出来的,只是当一切已成往事的时候,她在这样的星夜,回首仍觉凄惶。

    青树一封封地看下去,纪远东的心情,纪远东的解释,纪远东的无奈和绝望,一点点弥漫过来,再看看后来的r期,他已出了国,信里也不再提及两人旧事,只约略说着自己的生活,再问她好或不好,有时一天几封,有时很多天才发一封,青树看了一小半,纪远东的语气,像久未谋面的老友,她的心情因他讲的事情而轻松或忧愁,从他的叙述里,青树渐渐熟悉了不在身边的他的一切。

    后来宁连城回来了,见她不在卧室,到处找,青树听见动静,便应了一声,他走到露台,见她正合上手提, “怎么这么晚了还玩电脑?等我吗?”

    青树把电脑放到卧室里的沙发上,转身却被他围住,满嘴的酒气就要往她嘴里送,青树躲了半天仍被逮住,酒精味填了满嘴。

    待被放开,自己似乎也醺着了,那酒气已分不清是他的还是她的,他舔着她的唇,一下一下,又吞进自己嘴里吮吸,青树渐软,只攀着他,双手环在他颈后低低地哼着,穿在身上的衣服本是睡袍,很轻易地便被扒下,他把她压在尾榻上亲着揉着,下身早硬了,伸手欲扯她的内k,青树不让,“去洗澡……臭死了。”

    他想来硬的,青树只伸手缓缓扯着他的领带,亲亲他的下巴,软软说一句——“去洗澡啦……”他便跟着软了,去了浴室,再出来时她已上了床,安安静静蜷在床的一边,他上了床,把她往自己怀里带,吻着。

    青树本在想事情,也被他很快撩起来,脑子里乱七八糟的想法被身上的人弄得一g二净,两人没有过多废话,直奔主题,在昏暗中沉默而热烈地做a,腿间濡湿的□声时而沉重时而激烈,肢体j缠成结,似乎再也无法分开。

    他s出后瘫在她身上,身子沉沉地压住她,青树抬起手摸上他的背,轻轻抚慰,她知道他喜欢这样,每次她这样他就舒服得直叹气。

    双手摩挲着,从颈肩到腰部,再到到臀,再往下,她就不肯了。

    他笑着,翻身,拿着床头的纸巾擦两人腿间的y体,刚刚做得太激烈,套子竟然坏了,他的□从她体内流出来,想起她和他之前商量过关于孩子的事,怕她又和自己闹,便装着一切正常地继续擦拭着……反正她被自己弄成那样软趴趴的样子,什么都看不见,再说,也没那么准的事不是吗?

    这一场x事下来,青树哪还有精力胡思乱想,整个人昏昏欲睡,窝在宁连城怀里,他和她低声轻聊,近一年倒常这样,也没什么重要内容,不过一些r常琐事,问她白天做了些什么,远澜有没有闹人,最近想不想出去玩等等。

    青树照常一一懒懒应着,他的声音与其说是和她聊天,倒不如说是催眠,基本话没到一半就昏睡进他又低又轻的声音里了。

    夜里却做梦了,乱七八糟,有的事情似乎曾经发生,有的却未曾有过丝毫印象,无数人影和事情纷至沓来,青树被一阵摇晃惊醒,急急地喘气,宁连城半起身,抚着她汗湿的额,“作恶梦了?”

    青树想回忆一下梦的内容,竟然想不起丝毫,只是心房突突突地颤动,十分难受。

    “要不要喝水?”他问她。

    青树嗯了一声,他下床去倒水,青树就着他的手一饮而尽,气息和心跳才略略稳了些,宁连城看她重新躺进自己怀里,眉却一直舒展不开,刚刚她又哭又闹地推他,哭腔喊着,“你走开!,你走开!你走开——”

    她……究竟梦见了什么?

    这些话,他不是第一次听了。

    第二r他去上班,她送女儿上学,回来后整理了一下屋里的东西,时间一下子空了起来,也许她可以利用这段时间完成画室里那张画,也许她可以打个电话找宋桐语出来聊天,也许她应该找她的丈夫吃个午饭……无数个也许在她心里过场,可青树的眼睛却有意无意地看着扔在沙发上的手提……也许,她可以把信看完,她只是……想替那个人找到孩子的父亲而已,是这样的吧?

    青树提着手提下楼,婆婆和阮连澄坐在客厅闲聊,看见她要出门的样子,便问了一下。

    “噢……宋桐语说找我有些事,中午不回来吃饭了妈。”

    阮新琴叮嘱了一声“路上小心点”,便让她去了。

    青树把电脑放到副驾座上,发动车子,她下意识地撒了个谎,原因不明,青树又看了一眼电脑,似乎并没有撒谎的必要啊。

    这个城市的starbuck比比皆是,青树找了个最近的,停好车,走进去随便点了杯咖啡,找个有网线的桌子,c上,登录邮箱。

    一个下午看得双眼酸涩,再抬头时天s已有些暗了,青树站起身,把电脑塞进包里,走出咖啡馆。

    回家时正好赶上晚餐,阮新琴招呼她坐下,顺便说了句,“怎么出去不带手机呢?连城找不到你又打到家里,幸亏我告诉他你去你同学那了,要不可要急死他。”

    青树心里咯噔一声,“我……我忘记带了……他,他有什么事?”

    “噢,忘了就忘了,没啥大事,叫你出去吃饭的。”

    青树低头用餐,心里忐忑难安,一顿饭吃得一点滋味也没有,好不容易公公婆婆都吃完了,她告退上楼,一进屋里就看见落在床头柜上的手机,三个未接来电,两个是宁连城的,还有一个是宋桐语的,一看到宋桐语的号码,她就知道自己的谎言被揭穿了。

    叹口气回拨给宋桐语,响了几声就接了,青树不跟她废话,直奔主题,“他说什么了?”

    “什么他呀?”

    宋桐语不知是真糊涂还是假装不懂,青树牙痒,“……我老公啦!”

    宋桐语顿了一下,叹到,“唉……不是你运气不好,也不是我笨,怪就怪在你老公太y险了,他开口就叫我把电话给你,我哪反应得过来啊!不过……你该不会……该不会出墙了吧?”

    “说什么呢!不是那么回事,行了行了,我不跟你多说了,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是啊,这又算什么大不了的事?难不成她连撒个谎的自由也没有了?想到这,青树的底气足了些,再说,她也没做什么对不起他的事。

    想打个电话给他,又想了一下觉得还是算了,这个谎撒了就是撒了,她没想过要伤害任何人,而且,也没有任何人从中受到伤害,她这样巴巴地打过去,倒真成了心虚了。

    他很晚才回,估计又是应酬,青树今晚睡得浅,屋里稍有点动静她就醒过来,她闭着眼睛,听见他的脚步声来来回回响了几遍,消失在浴室里,然后又出来,顶着一身热气钻进被窝,抱着她用鼻子磨了磨她的颈后,亲了几下,呼吸渐稳。

    他睡了,一切如常。

    第二r青树早起,他还在睡,她看着镜子乌黑的眼圈,头也痛起来。

    第章

    其实这一天是周末;不用早起送女儿上学;可是青树心里有事;是怎么也睡不着了;用清水拍了拍脸,有点昏沉的头总算清醒了一些,洗漱完毕后走进房里,宁连城已经换了姿势,趴在床上睡得深沉,薄薄的被子滑在腰上,露出上身宽阔的肩背,天气已有些凉了,屋里也没开暖气,他就这么睡着也不觉得冷。

    青树走过去把被子往上拉拉,突然腰上被一抱,她“哎呀”一声轻叫,一下子跌趴在他身上,宁连城的脸埋在枕上,低低的笑声隐约传出来,青树捶了他一下,“差点吓着我!”

    他不说话,笑声渐悄,双臂却越收越紧,脸也慢慢蹭过去,抵在青树的腹间,缓慢而温存地厮摩,像个寻求母亲温热气息的孩子,男人有时候是这样的,再强硬的男人,在自己的女人面前,也愿意偶尔温顺一下,姑且……也能称作“撒娇”?

    青树第一反应便是去摸他的额头,体温是正常的,他每次生病便会这样,爱腻着她,睡着时喜欢往她怀里钻,而非平r里大男子气概十足地揽着她,青树起初十分不习惯这样示弱的他,后来生活久了,也稍稍摸清楚了男人的这一点心理——约摸是找个依赖,找个避风港湾的心理吧,不过,她……能成为他的依靠?也许是自己托大了。

    这么怔怔地想着,回过神来时他已经重新睡着了,青树轻轻推了一下他的肩膀,没动,只好伸手从背后拿下他的手,他不安稳地嗯了一声,似又要醒来,青树蹲下来,侧着脸,轻轻吻一下他的眉心,下唇触到他的鼻梁,竟忍不住一路轻轻地吻下去,从前未曾注意,只知道他的鼻子又高又挺,没想到也没有看起来那么硬,嘴唇很软,下巴不再一丝不苟地紧绷着了,其实他的面部轮阔十分清爽,言情一点地说,应该是“俊朗”,只是他平素为人太过强硬,大家反而忽略了他的相貌,就拿她自己来说,自己初次直视他的眼睛时,也被那一对单眼皮里的寒气冻得汗毛直立……青树抬头,见他唇角含笑,面容渐渐安详,轻声说,“再睡睡,过会儿我叫你。”

    他若有若无应了一声。

    青树轻轻带上门,走到女儿房间,宁远澜睡得正high,一只腿搁在外面,小肚皮也露出来,青树给她盖好,走出去。

    天s尚早,整个宅院安安静静的,只有厨房和屋外的花园有隐约的声响,青树走到外面,家里的园丁正轻手轻脚地给花草洒水,青树道了声早,绕过湿漉漉的青石小径,一路缓行,早晨的空气带着薄薄的凉意,却十分清新,青树深深地呼吸,那份清凉直贯胸臆,舒服极度了,她回头看看,宁家大屋渐隐于枝梢林叶间,这一片地是宁家祖传的基业,占地极广,经过数代的整治和管理,整片景观极尽奇巧,人工痕迹却不明显,有真正的大家底蕴,似乎每一棵树,每一堆花,每一片密林草地,都有自己的历史和故事。青树不太喜欢呆在屋内,平r里常夹着画板到这些人烟稀灭的地方,找一个角落,一坐便是一天。

    穿过一片林地,便有水气轻拂脸上,眼前是一片浩大的湖泊,远处帆影点点,湖面上有晨起的白鸟展开双翅三三两两掠过,湖那边青山如黛,在晨雾中飘渺沉静,偶有鸟儿的鸣叫声隐约传来,不知是来自湖面还是山间……一切都是宁静祥和的,她记得宁连城第一次带她过来的时候,她那时心情很不好,可看了这一片风光也不由得呆了,她静立半晌,似是自言自语,“好安静……怎么这么安静……”她自小便生活在城市,后来远道求学也不过是从一个闹市转辗到另外一个闹市,旅游时曾经到过的所谓深山古刹或是幽林民宿,也早因为越来越多的开发项目而r渐暄闹起来,眼前这样清幽宁静的场所,竟从未见过。

    “这是私人水域,平r也就是家人来钓个鱼,玩一下,所以显得有些冷清。”宁连城这样解释。

    青树原不想与他多作j谈,可是实在震惊,“私……私人水域?”

    “嗯,祖上传下来的,和东面的海,南面的河运航道,都是相连的。”

    青树仍有些木呆呆的,低喃着,“你家……真有钱……”她知道他们宁氏一族家门显赫,可是拥有这样大一片简直望不到尽头的水域,在现在这样一个集体国有制占主导地位的国家,除了惊人的财富之外,还得要怎样的权势才能代代相承下去?

    青树看着湖面,轻轻咦了一声,她有个问题想不通,可是却不想再问他。宁连城却听见了,等了半天却她却没有动静,只好主动引她说话,“怎么了?”

    青树本不欲理他,到底年纪浅,仍然压不住好奇,指着远处的点点白帆,“那也是你家的人吗?”

    宁连城看了一眼,“不是……那边太远,大概是附近的游客或是渔民。”

    “这样也可以吗?”

    他笑,“当然可以,那边是个度假村,你看到的那一片,是专门开放给游客的。”

    不用说,那度假村肯定也是他们家的,青树收回目光,没有再傻傻地问下去,低头时却惊觉自己似乎和他说了太多的话,便紧闭了嘴,任他怎么引哄,也不肯多说了,只问一句,答一句,好在他不觉得无聊,似乎有大把的时间,任那些尴尬的沉默轻轻溜走。

    后来他常带她来,有时纯粹散步过来,有时候带她来钓鱼,有时她过来写生,他寻过来,在她身边一躺便是一个下午。

    thgs change。青树想起女儿这几天一直有事没事就念叨的刚学的英文,原来所有的语言都一样,三两个字句,便是一生。

    岸边有一棵百余年的柳树,柳枝本生稀疏,可是这个柳树因年岁久长,枝丫繁植,虽是初秋时节,树叶枝条仍茂盛异常,柔软的枝条拂来拂去,像无数双温柔的手,青树挥去树下长长木椅上的枯叶,坐下来,一会儿渐觉视线沉重,眼睛眯了眯,斜身缓缓歪到椅面上,静静睡了过去。

    这一觉睡得冗长,醒来时y光星星点点点透过叶隙s到身上脸上,暖洋洋的,青树懒懒地叹口气,突然惊觉,暗道一声糟,赶紧坐起来,身上竟滑下一件衣服,她咦了一声,是宁连城的外套,抬头四处看看,他正倚在柳树粗大的树g旁,低头朝她笑呢。

    电——闪——电——鸣——!!!

    饼g又开雷啦……亲们记得锻炼身体增强抵抗力啊——怎么样;宁老大有钱吧!

    第章

    这一觉睡得冗长,醒来时y光星星点点点透过叶隙s到身上脸上,暖洋洋的,青树懒懒地叹口气,突然惊觉,暗道一声糟,赶紧坐起来,身上竟滑下一件衣服,她咦了一声,是宁连城的外套,抬头四处看看,他正倚在柳树粗大的树g旁,低头朝她笑呢。

    “哎,怎么不叫我啊?”青树看看那r头,有些不好意思。

    “还等你叫醒我呢,自己一个人偷偷跑过来睡懒觉。”他走到她身边坐下,捏捏她睡得红红的脸,“跑这么远,害我一顿找。”

    “啊……找我啦?我也不知道怎么睡着了,原来就想坐坐就回去的。”青树歪歪脖子,椅子上到底太硬了,睡得脖子又麻又疼,见他只穿了件短黑t,便把手上的衣服披在他肩上,“冷不冷啊?叫醒我不就好了。”

    他揽住她,“你以为我没叫啊?自己睡得跟小猪一样,我唤了两声都没醒。”

    青树不说话了,人还有些倦倦的靠在他肩上,手摸摸他□在外面的胳膊,没觉得凉,他身体素质很好,又常运动,估计也冻不到什么,凑过去看他腕上的表,“这么晚了?我怎么睡这么久?”

    “都说了你像猪了还问这么多……哎!”

    青树松开拧在他腰上的手,“就这一次而已,g嘛这么不依不饶的……唉,都快吃中饭了,回去吧。”

    青树起身,要拉他起来,反被他重新拉下去,这回坐到了他腿上,“急什么,还没到时候呢,一会儿再回去。”

    “g嘛……”

    他不说话,把她侧过来,只是抱着她,青树像一个缩在妈妈怀抱的小小婴儿,仰着脸,两人看着看着,他慢慢低头,和她亲吻。

    不像平时那样,没那么多的激情和欲望,两人只是亲密地这儿亲亲那儿啄啄,碰碰脸蹭蹭鼻子,或者轻轻咬着对方的嘴唇,说是男女之间的亲吻,其实更像小动物的玩闹嬉戏,青树喜欢这样不涉及□的嬉闹,轻微的笑声渐渐从两人唇齿间泄出来。

    可是闹着闹着他的声音就重了,舌头钻进她嘴里翻绞吸吮,青树怕他在外面乱来,不敢再撩拨,他抱着她吻了一会儿,总算慢慢歇下来,青树赶紧低下头,把脸埋到他颈窝。

    宁连城轻吻一下她露在外面的嘴角,“怕什么,还能吃了你?”

    青树不讲话,心想那可不一定。

    等他气息平定了;青树欲拉他走,却听他说,“你是不是有心事?这几天,你都没睡好,你……能不能告诉我,到底有什么事?”

    青树看着他,他的眼睛又黑又亮,有难以错辨的温柔和意味不明的冷芒,还有许许多多她看不懂的东西,青树想,若是从前,被他这样看着,自己一定会吓得胆都裂了,可是如今,他竟然用这样近似于哀求的口吻问她的心事,他对她来说虽然仍显深奥,但……她却也渐渐明白了一些。

    青树想,我是不是能忘记所有的事?我是不是……可以把自己全部托付给你?

    他见她沉静地看着自己,眼波纹丝不动,黑s的瞳仁幽如深潭,那里面明明蓄着这世间最清澈的泉水,却因为太深,怎么也看不到底,他苦涩地想,自己竟从未读懂过她,她在自己身边的这些年月里,是慢慢长大了,可是这潭幽泓,也越发深邃了,他知道,那潭底的东西,是毒药也是解药,他r思夜寐,辗转反侧,却不敢冒然查探,他怕自己用尽力气跳下去以后,等待他的是致命的毒,凌迟的痛。

    他眼里的矛盾和痛楚越来越多,青树竟不忍再看下去了,她叹口气,“你别……你别乱想,我只是有点烦心。”

    “为什么?”他凝神静气。

    青树想了一下,“我想,我知道远……”她的话没能继续下去,因为宁连城放在裤子口袋里的手机突然响起来,本来四周就静,两人之间的j谈也都是轻言缓语,因此就显得这个铃声特别刺耳,青树心中一跳,见宁连城拿出电话,刚听了两句,脸s就难看起来,连接反问了好几句“什么!”,“妈,你别慌,急救打了没?好,好……我马上到!”

    关了电话就拉着青树起来,“快回去,家里出事了!”

    青树被他难看的脸s吓到了,他一向沉着冷静的,这样难看的脸s从未见过,再听他说家里出事了,青树声音都颤了,“出什么事?爸妈还是……远澜?”

    他看了她一眼,“是连澄,快走!”拉着她的手就跑。

    一路上他的步伐迈得又急又大,青树勉强跟着,他是经常运动的,她却是个懒人,平时顶多带女儿小打小闹地跑个步,哪里能负荷他的速度,眼看胸腔里像快要爆炸似地痛得喘不过气,他终于回头看了她一眼,停下来,“你慢点走,我先过去。”

    青树点点头。

    她……她是怎么了?

    青树看着宁连城很快消失在小路转角,一路想着,不会是肚子里出什么事了吧?

    她对她虽无好感,但也并不希望那个未出世的孩子有什么意外,想到自己怀远澜时差点流掉,心头便是一紧,便赶紧往回跑。

    远远便见大宅前人声杂乱,青树刚靠近,就见宁连城抱出一人,从大门口冲了出来,婆婆抚着心口,脸s煞白跟在后面,青树怕老人出事,敢紧上去搀着,“妈!”

    阮新琴见是媳妇,一把眼泪突然掉下来,“青树,连澄流了好多血……”

    青树心里一沉,看着宁连城怀里的人,已然没了意识,她身上的浅灰s罩裙被大片血污浸染,宁连城的衣服上也是,救护车还没来,他上了自家司机早开过来的车子,阮新琴摇摇晃晃地也要上车,被他拦住了,“妈,没事的,你别担心,连澄没事!你等会儿再过来,我到了打电话。”阮新琴被儿子镇定的语气安抚住了,又看向母亲身边的脸s苍白青树,“照顾好妈,别让她吓着。”青树重重地点了点头,“你……小心,我们就过来。”

    宁连城也点点头,“等我电话。”车子绝尘而去。

    青树紧握着婆婆冰凉的手,老人家年纪大了,心脏不太好,不经吓,现下脸s灰白,青树赶紧把她扶进客厅坐下,叫家里阿姨拿药过来。

    “妈……您别自己吓自己,连澄肯定没事的妈,妈,您别怕……”青树怕她出事,只按照宁连城的嘱咐不停安慰着,阮新琴吃了药,又听到儿媳语气肯定的宽慰,脸s渐渐缓过来,只是女儿刚刚人事不省,又流了那么大一摊血,哪能不担心,她知道,她的小外孙,大概是没了,可眼下只希望女儿平安无事,其它的,她也不敢奢求了。

    时间过得十分缓慢,终于家里的电话响起,青树赶紧接了,“喂!是连城吗?”

    “嗯。”

    “她怎么样了?”

    “刚进手术室……孩子……已经没了。”

    青树能听出他的不忍,他是个心疼妹妹的好哥哥,何况自己当年也差点这样,他无异于感同身受,青树嗓子发紧,“你……你别难过……”话一出口,马上也觉得自己的安慰很可笑,怎么可能不难过呢?可她不知道该怎样宽慰,只吸着鼻子问,“妈妈一直说要过去,我们可以过去吗?”

    那边他叹了口气,“手术结束后过来吧,我怕妈身体受不了。”

    “别担心,有我,你放心在那边……”

    “嗯,”他顿了一下,“你先去把连澄衣服收拾几件,待会儿一起送过来。”

    “好。等你电话。”

    第章

    等她们再赶到医院的时候,手术已经做完了,青树没有进病房探望,听宁连城说已无大碍,里面多的是照顾阮连澄的人,她自觉没必要凑上去,一个人怔怔站在走廊的窗户前。

    远东,你的孩子走了,可你并不知道。

    突然想起了他的邮件,青树转身准备离开,手里的包蹭到墙壁上,才意识到阮连澄的衣服还在手里,想了想,便往病房门口走去。

    那门是虚掩的,因此还未走近,便听到里面的声响,她听见阮连澄的哭声,她醒了,大概知道孩子已经没了……青树缓缓地往前走,脚步突然变得很沉,她走到门边,门缝并不大,可足以让她看清病床上的人,眼泪流满了脸,那样绝望地哭泣,周围的人都在劝,都在哄,可青树知道,阮连澄悲伤在自己的世界里。

    她把包轻轻放在门边,转身离开。走到楼下的小花园里,坐下来,青树想到阮连澄衣服上的那些血,还有她刚刚无法掩饰的伤心,青树的心乱极了,她是个普通人,爱恨都有缘由,她恨了阮连澄那么久,可是如今见她那么惨,心里并非没有怜悯。

    午后的y光十分激烈,从屋里那样y冷的地方一下子暴晒在太y底下,身上渐渐温暖起来,她想,自己是不是应该做一些事。

    不管怎么样,远东就这样不出现,欠阮连澄一个j代。

    不知坐了多久,手机响了起来,是宁连城打过来,问她在哪里,青树说在楼下,宁连城说自己要回家换衣服,问她要不要问去,青树想想,自己留在这里也是无用,自己和他妹妹的那些恩怨,他最清楚,非要留下反倒显得矫情,不如和他一起回去。

    还是司机开的车,青树上了车,便闻见一股淡淡的血腥味,车里的踏垫和他身上都有大片的血渍,青树不敢再看,转头见他下巴紧绷着,知道他心情不是很好,也不找他言语,只把手盖在他手背,他反手握住,轻叹了一声。

    铃声又起,他掏出手机接听,不知对方说了什么,他不耐烦地皱着眉,“我不管你用什么办法,死活我不在乎!你他妈给我找出来!”说到后面,似乎再隐忍不住,竟吼了起来。

    其实他平r在她面前很少动怒,这样森冷暴躁的脾气,她更是从未领教过,她不知道电话那边的人怎样应对的,宁连城听了几句后就摔了电话。

    青树下意识地往旁边挪挪,他看了她一眼,未多作言语,只把视线移到窗外,恶狠狠的表情渐渐缓下,不知在想什么。

    青树再傻,也知道刚刚那通电话大概与纪远东有关,可是他现在这副要吃人的样子,她哪敢再想自己刚刚冒出来的念头。

    夜里他要得很凶,没有过多的花招,只是实打实地冲撞,在那柔软的身子上又咬又啃,青树被他弄得哭出来,男人可以在床事上发泄自己的怒火,女人却只能承受,等他的火气泄得差不多了,身下的人也哭得枕头都湿了。

    他喃喃地说着对不起,要青树打他,咬他也行,她气得不知怎么办,白天还觉得他急怒忧虑得可怜,晚上就成狼了,青树那一点怜惜之心早被他榨g了,只离想离他远远的。

    睡了一夜,身体总算没那么难受了,一睁眼就见他低眉顺眼地搂着自己,姿态放得极低,“还疼吗?”“别气了……”“我亲亲——”他哄一句亲一下,青一树被他缠得没法子,只好缓下脸s。

    “再睡会儿吧,醒来去医院看看她,公司有事要处理,我今天没空,”他看着青树,见她不答话,“好吗?”

    他这样肯求的样子很少见,青树叹气,心思百转千回,低低地说一声,“好。”

    他捧着她的脸亲了又亲,心满意足地起身,见她伸伸懒腰也想起来,便说,“不是不舒服吗?再躺躺,我送远澜上学。”

    青树摇摇头,“睡不着了。”

    洗漱更衣后宁连城去书房拿东西,青树去女儿房间唤她起来,给女儿整理好以后母女俩一起下楼。

    餐桌上公公婆婆已经在吃饭,两老估计昨天夜里没睡好,脸s不太好看,见到远澜蹦蹦跳跳地叫了“爷爷nn早上好”才略微缓了缓脸s。

    阮新琴看了看楼上,问她,“连城还在睡吗?”

    “去书房拿东西了,快下来了吧。”青树看看婆婆,忍不住说,“妈,您和爸脸s不好,要注意身体,别让我们担心。”

    阮新琴拍了拍她的手,叹道,“我知道,只是……唉,这家里……老有不省心的事啊。”

    青树其实不是太会安慰人,听了婆婆这样有些悲伤的感叹,她也静默了。

    一顿饭食不知味地吃完了,青树拿纸巾擦擦女儿的嘴,看了眼宁连城平r坐的位置上,不免奇怪,“他怎么还不下来?我上去叫一声。”

    阮新琴看了眼时钟,“还是先送澜澜上学吧,他能有什么事。”

    青树想想也对,看着女儿下了餐桌,走到爷nnn身边,分别给他们两个响啵啵的亲亲,便牵着她离开。

    来回都是步行送过去的,一大早空气质量特别好,母女俩走在路上,一会儿慢慢走,一会儿比赛跑,一路都是女儿欢快的笑声。

    回了家屋里静悄悄的,阿姨说公婆二人都去了医院,青树想起宁连城一早说的话,叹口气,上楼回卧室收拾了一下,拿了包准备出去。

    经过书房的时候见门虚掩着,不经意一扫,宁连城竟然还在?

    青树打开门,见他正坐在桌子后面,便问,“怎么还没走?吃饭了吗?”

    宁连城抬头,她才注意到他脸s有点不对,眼睛寒星一般盯着自己,可是那脸上却有些无法掩饰的y沉,他未曾这样看过自己,青树被他这么一盯,顿感压抑,再问出口的话,便有些讷然,“怎……怎么了?”

    他不讲话,仍看着她,半晌吸了口气,转头看了眼窗外,再回过头问她,“青树,我只问你一句,纪远东在哪里,你知不知道?”

    青树听他声音冷静,骨头里却直冒寒意,她想到昨天下午他在车里摔电话的样子,还有那句“我不管你用什么办法,死活我不在乎!你他妈给我找出来!”她没想到别的,只以为他心疼妹妹,心有不甘,要找纪远东出气,可是这个时候,纪远东要是真的被他找到了,岂不拆骨剥皮?

    他要能找到,是他的事情,可是若要叫她说出他的下落,那是绝对不可能的,青树低下头,轻轻地说,“不知道。”

    “你真的不知道?”他走到她面前,声音低微,近乎呢喃。

    “不知道。”

    然后便是一阵长久的静默,他和她都没再讲话,书房里的空气像凝固了一般,青树听到沉闷而急促的心跳的,不知是她还是他的。他就堵在自己面前,直直盯着自己,青树越发的心虚,头轻轻转开,视线无意识地游移,书桌,文件夹,鼠标,打开的笔电……下巴被他捏住,头又被转过来,“我再问你一次,知不知道?”

    离得太近,青树能看到他眼睛里的狂躁和痛楚,太深太浓,青树的心抖起来,她后知后觉地意识到,刚刚那台打开的笔电……原来是这样,他看到了。

    青树张了张嘴,原本是没有什么事情的……原本是没有的……她却不知该怎么跟他说,该说什么。

    第章

    宁连城低着头,把她的哑口无言和慌乱都看在眼里,如果她……如果她的脸s不是这样苍白,如果她的眼睛里没有那么多的心虚……他多么希望她能振振有词地和自己辩驳,哪怕是最最理亏的胡搅蛮缠——可是她什么也不说,是不愿,还是不屑?

    他竟然在想,如果她再复杂一点,把那些隐隐浮动的痛楚和挣扎掩盖得彻底一点,他或许就就信了,白青树,我竟情愿意被你欺骗,可是连欺骗,你都吝于付出。

    他看着她,自嘲似地一笑,去牵她的手,“你过来。”

    他的声音出奇低柔,青树反sx地闪开他伸过来的手,背在身后,他的手沉默地僵在半空,却没有放弃,一直在等待。

    青树不知道他想g什么,他的脸上已经看不出什么了,甚至带了点笑意,可是她只觉得害怕。

    他等不到她的回应,伸手揽住她的肩,青树被他推着往书桌后面走,隔着衣服她都能感觉到他的手冰冷,肩膀是僵硬的,她不愿意,可是不敢挣脱。

    就这么一步步地走到电脑前,青树站在那里,被他按着坐下来,标准的13寸宽屏,与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