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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1 部分

    快捷c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卡扎因没法回答这个问题,因为到目前为止,他也无法确定还需要多少时间,凭空给出的希望一旦落空,那么失望的打击会是加倍的。他只能无奈的摇摇头,老实的说:“不知道。也许还要很长的一段时间。你就先留在这里乖乖等我,好吗?”

    他不知道,他的实话对林可欢来说同样是沉重的打击。

    二十来天望眼欲穿的苦苦等待是怎样的煎熬,林可欢早已经有了刻骨铭心的体会。她无法接受卡扎因如此轻描淡写的推诿之词,更无法控制强烈失望后的冲动,她有些气恼的说:“我不要再象个傻子一样的等下去。我要跟你走,马上离开这里。”

    卡扎因何尝不想时刻能够看到他的小猫,可是他要去的地方是前线,是凶险无比的战场。他怎么能让柔弱的小猫去冒险呢?有心跟她直说,又怕她为此担惊受怕,再或者又误会自己去杀害妇女儿童。

    一想到自己本不情愿却也不得不忍耐的分别,卡扎因也烦躁起来,无奈之下只得板起面孔,先把小猫想跟随的念头断了,以后再慢慢解释。

    “我真的还有很多正事要忙,你不要无理取闹好不好?你不是小孩子了,不能这么任性。”一说完,卡扎因就后悔自己的话重了,事实上,小猫一直都是乖巧听话的,除了刚才,哪里还任性过?可是话已经出口,又怎么收的回来?

    同样的话语,同样的不耐烦的语气,让林可欢想起了苏毅。卡扎因也厌烦自己了吗?也嫌弃自己总给他添麻烦了吗?仔细想想,好像是的,自从自己被抓了来,就根本没有自保能力,确实都是依靠卡扎因才活下来,才走到今天这一步的。

    可是,林可欢已经被苏毅抛弃了一次,当时的她生不如死。那种滋味,她再也不要品尝第二次。她不要等着被卡扎因抛弃,她宁愿自己先离开。她强忍着几欲夺眶而出的眼泪,深吸了口气才说:“你不带我走,就放我自己走。我可以给别人看病,我也可以养活自己。以后你忙你的,不必再费心管我了,我也绝对不再拖累你。我们甚至可以从此永不相见。”最后一句根本就是负气之下的气话。

    卡扎因一愣,不敢相信他一向乖顺的小猫能说出这么绝情的话来顶撞他。他想起了刚才让他感到不舒服的画面,冷笑着说:“给别人看病?养活自己?是奇洛给你出的主意吗?”

    林可欢并不知道卡扎因已经想歪了念头,误打误撞的把奇洛的建议说出来,她犹自点头:“奇洛医生说,我可以和他一起为村民看病。”所以,你不必担心我了,我以后也不会给你添麻烦了。林可欢在心里补充,可是心口处仍然抽痛的无以复加,她一度以为,在失去苏毅之后,再也不必承受这种痛苦的。

    卡扎因已经彻底恼了,他冷笑着抬起小猫的下巴,盯着小猫的眼睛说:“是我对你太好了吗?你好像忘记自己的身份了。没有我的允许,你不能离开这个房子一步……”。林可欢有点糊涂了,明明是他嫌自己麻烦的,为什么还不让自己离开。不,我不要被关在房子里,我要出去。林可欢不自知的摇头。

    卡扎因的脸色更y沉了些,后面的话更让林可欢心惊胆战:“……还有,你已经不是医生了,你唯一要做的,就是学会服侍我,学会怎么做一个令主人满意的奴隶。”

    卡扎因说完,起身拖过林可欢的胳膊就往楼上走。林可欢已经没有刚才的气恼和冲动了,反而是搞不清楚状况下的畏惧,卡扎因发怒的脸色、冷酷的话语和不再温柔的动作,都让林可欢害怕不已。

    卡扎因把林可欢直接丢在卧室的地毯上,冷声命令:“脱衣服。”自己走到床边坐下来,居高临下的看着让他又爱又恨的小猫。

    林可欢的心一下子掉入了冰窟里,这句简单不带感情的命令撕碎了她对卡扎因的信赖和依恋,比当初第一次被他占有的时候更让她感到屈辱。

    林可欢没有动。

    卡扎因站起来,解下了腰间的武装带,冷冷的重复了一遍:“脱衣服!”

    场景似曾熟悉,林可欢掉下泪来,自己日夜盼望他回来,可是好不容易再见面的场面竟然变得如此的不堪。

    十秒钟后,皮带狠狠的从侧面落上了后背,当时就撕裂了罩袍。

    林可欢咬唇闭上了眼睛,仍然一动不动。人若是心死了,是不是就再也感受不到任何疼痛了?

    卡扎因看着小猫的泪水,看着她凄楚的神情,心里也是蓦然刺痛。他握紧了武装带,上前一把扯掉了罩袍,里面的薄纱裙也已经被连带着扯破,只是半挂在肩头。卡扎因再次高举起来的手臂,在看到一条迅速隆肿起来的红色伤痕,叠加在仍然留有明显痕迹的旧鞭痕上时,怎么也落不下去了。

    现在的心痛与当日的心痛并没有区别,不同的只是这个女人,当日,她以自己为依靠,今天,她却想离开自己,或者说,就是背叛。

    卡扎因实在想好好痛打她一顿,却是下不去手。暗恨自己的心软,愤恨的扔掉了皮带。

    卡扎因抓住林可欢的胳膊,把她扔到了床上。不顾她开始挣扎,扯下她肩头的纱裙把她的双腕捆在了床栏上。这才开始脱自己的军装。

    林可欢知道他想干什么,徒劳的踢蹬双腿,嘴里叫着:“不,不要……”

    卡扎因y沉着脸,脱光了衣服,赤l着跪坐在了林可欢的双腿间。

    林可欢试图往旁边翻滚,却被卡扎因一把抓住两只脚踝,大力的分开。在林可欢的惊叫中,强硬的贯穿到底。

    林可欢下意识咬住唇,绷紧身体,仰头看着天花板,试图缓解下身干涩的疼痛。

    卡扎因禁欲了很久,又带着怒气,丝毫不给林可欢适应的时间,毫不停顿的猛烈抽c起来。

    疼痛一波一波的袭来,这次是不折不扣的强暴,不存在一丝的鱼水之欢和怜惜。持续的益发凶猛的冲刺,让她有种错觉,自己私密处的娇嫩肌肤正在被一把迟钝的凶器一点一点的磨烂。

    林可欢已经疼的微微战栗,乞求的望着卡扎因,低微的声音问着:“为什么?为什么?”

    卡扎因一头大汗,长时间的禁欲,快感来得特别强烈。可是他还是不满足,似乎还总嫌深入的不够,最后干脆跪起身,将林可欢的腰身折起来,与床几乎垂直,再深深顶压到底。

    林可欢惨叫出声,似乎下t内的器官都被挤压的错了位。最可怕的是,她丝毫挪动不了身子,完全被卡扎因掌控了深度和力度。

    卡扎因感觉自己要到巅峰了,他凶狠的问小猫:“说,你还要离开吗?”

    林可欢虚弱的摇头,随着又一下被挺进,‘啊’的惨叫一声。

    “说,你是我的奴隶,永远都是。”

    “……”

    没有听到回答,又是一下凶猛的贯穿。

    “啊!”

    “说!”又是一下。

    “我是……你的……奴隶,永远……都是。啊!……”

    就在这一瞬间,卡扎因紧紧地压住小猫,在她的身体里一阵痉挛,喷s出火热的精华。

    林可欢以为噩梦就算结束了,可是,卡扎因从她体内撤出来,跨过她的身体,将再次膨胀坚硬起来的下t,置于她的脸前,恶意的用欲望的前端击打她的脸颊。

    腥膻的味道扑面而来,林可欢惊恐的拼命摇头躲避,大声哭道:“不要。我求求你。我不敢了。”

    卡扎因冷冷的说:“身为奴隶就要学会取悦主人。好好记住你的身份!”说完抓住她的头发,将欲望塞进了林可欢的嘴里。

    强烈的反胃,令林可欢皱紧了眉头,发出干呕的声音。却被卡扎因用欲望直抵喉咙,死死压制着吐不出来。

    卡扎因压根儿不指望她能主动吞吐自己的男性器官,只好强硬的自己抽c,次次都无情的深抵喉咙处,摩擦那里的嫩r。

    林可欢温润的口腔,和楚楚可怜的被迫的神态,都刺激着卡扎因一次次的兴奋,一次次的攀上巅峰。

    林可欢泪流满面,再也无法发出声音,肿胀的喉咙已经痛到麻木,却仍然被迫一次次的咽下带着腥咸味道的y体……

    卡扎因什么时候放过的她,林可欢不得而知,她重新睁开眼睛的时候,已经被卡扎因抱进浴室了。

    她瞬间想起了昏迷前的不堪,她挣脱了卡扎因的怀抱趴在马桶上翻江倒海般大吐特吐起来,刚刚吃过的东西全部吐了干干净净还不够,连胃y和胆汁也都恨不得吐个干干净净。即便如此,那种强烈的恶心感仍然没有消失,她还在不断的干呕着,脸憋到深红,几乎要窒息。

    卡扎因眼神复杂的站在小猫的身后,自始至终都在轻轻抚拍她的后背。在她终于半虚脱的坐倒在地后,小心的把她搂进怀里。

    林可欢无力的倒在卡扎因胸前,低垂着目光,脸色变得惨白。

    卡扎因将脸颊贴上林可欢的额头,湿漉漉的全是冷汗。

    卡扎因说:“以后再敢说离开我,我会真的杀了你。”声音冷酷,内心却也痛楚。

    林可欢心中一酸,闭上眼睛,两行清泪缓缓流下,竟是无限绝望的神色。

    卡扎因将浴缸注满温水,把林可欢轻轻放进去。颇有些红肿的下身,遇到热水竟是又麻又痛。林可欢微微皱眉,却既不挣扎也不反抗,任凭卡扎因把自己翻过来掉过去的又洗又泡,本来惨白的脸上倒是逐渐有了些血色。

    卡扎因始终沉默着把林可欢洗干净,给她擦干身体,又用漱口杯接了水递给她,林可欢柔顺的接过去,含了一口,轻轻漱了几下,吐在马桶里,嗓子出奇的疼痛,几乎无法咽下吐沫。

    卡扎因将林可欢放回床上,自己返身回浴室清洗自己顺便清理浴室。林可欢下地找来家居裙子穿在身上。经过了刚才的事情,她无法再象养伤的那些日子那样,坦然的将l体示于卡扎因眼前了。

    卡扎因很快从浴室走出来,自己也拿出一套居家长袍穿上。他看了一眼背朝自己安静侧躺的身影,径直下楼离开了房子。

    阿曼达已经被巴拉教训了一通后,有些愤愤不平的去吃午饭了。奇洛也识趣的早已离开。卡扎因找到巴拉,先把自己和父亲将在三日后奔赴首都的事情通知了他,又把父亲的意思转述了一遍,巴拉当即表示,自己会在后面的日子里尽心尽力的照看好庄园和宫殿,请老爷和少爷们只管放心去首都。

    卡扎因把正事交待完了,才询问小猫给贝斯治病的事。论道理,家族男人生病都是医生的事情,是谁让小猫掺和进去的?他并没有表现的愤怒或者不满,表情只是有些疑惑。

    巴拉立刻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详详细细的讲了一遍,对于林可欢比奇洛医生还要高超的医术,表示了惊讶和赞叹。他一边说着,一边观察着卡扎因的表情,后者似乎在沉思什么,脸色有些y晴不定。巴拉担心,是不是少爷已经知道了奇洛的建议。其实对于这件事,他也有点拿不定主意,一方面,阿曼达说的有道理,家族女人怎么可以成天抛头露面的呢?可是,关于奇洛说的,这样对于家族和老爷的名声反而会有很大的提升,似乎也不是没有道理的。他犹豫着如果少爷提出这个问题,他该站在哪一边呢?

    但是,卡扎因什么都没再说,只是让巴拉通知仆人重新准备一份午餐,让阿曼达送过来,就离开了。

    当卡扎因返回房子时,意外的发现阿曼达已经在卧室里了。她正从小猫的手里接过水杯,有些疑惑的看着一点一点费力吞咽的小猫。而小猫已经说不出话来了,用手势比划,自己没事。

    卡扎因大吃一惊,马上有些后悔,却也无法说什么。

    林可欢先看到了他,马上把嘴里剩下的温水一股脑的咽下去,立刻疼的出了一身冷汗。她垂下眼睛,慢慢躺回到床上。阿曼达也扭头看到了卡扎因,有些担忧的说:“她的病来得奇怪,上午说话还好好的,也许是天气太干燥了。”

    卡扎因不置可否的说:“你去准备些清凉好咽的补品来,我重新要了午饭。她的身体不舒服,刚刚把午饭全吐了。”

    阿曼达赶紧答应着下楼。

    卡扎因也躺下来,侧身抱着林可欢。林可欢一直低垂着眼帘,面上平静无波。

    卡扎因心里有些难过,本来团聚的时间就少的可怜,现在小猫又开始跟他冷战。纵然他可以继续用强迫她给自己回应,可是那又有什么意思?难道真的要以如此的方式告别吗?

    楼下有人进来了,有着很轻微的动静。片刻后,楼下的人又离开了。卡扎因起身,仍然把林可欢抱在怀里,温和的说:“我们去吃点东西。”

    林可欢点点头,异常安静和乖顺。可是卡扎因的心却一点点的往下沉。

    对于卡扎因喂过来的东西,林可欢一律都费力的咽下去,然后不到三分钟必然再吐出来。

    看着林可欢痛苦的表情和被冷汗浸湿的头发,卡扎因明白,小猫并不是故意要跟他作对,而是真的严重到了吃什么吐什么的地步。

    卡扎因不敢再喂了,因为他知道,小猫不敢再反抗他,更不敢拒绝他,只要他喂,她就会吃下去。可是,下咽令她极度疼痛,呕吐更让她痛苦不堪。

    阿曼达也吓坏了,捧着碗呆呆的立在一边,她没想到林可欢会突然病的这么严重。

    林可欢见卡扎因停下了手,心里也是害怕。她真的不是故意要吐出来的,可是,她控制不了自己的脑子,所有到嘴里的东西都似乎变了味道,都变成了那些可怕y体的味道。她实在抑制不住强烈的反胃。她不敢看卡扎因的表情,他不再喂自己,一定是更生气了,以为自己在较劲。林可欢有点哆嗦着自己拿过一把勺子,伸进了离自己最近的一个盘子里,舀起了满满一勺菜,往自己嘴里送。

    卡扎因已经猜到了小猫在想什么,心里暗悔自己做的过分,他拦住了勺子,温柔的说:“吃不下,我们就先不吃了。”林可欢一抖,小心翼翼的抬头看了他一眼,不确定他是不是怒极之下说的反话。可是卡扎因的脸色分明是带了一点心疼和痛惜的,就象……自己被鞭打的那天。

    往事已成追忆,回忆只是一瞬。一滴眼泪掉在了勺子上。

    卡扎因抱着林可欢躺在床上。他亲吻林可欢的额头,亲吻她的眼睛,亲吻她的柔唇。每一个动作都是温柔的,带着歉意的。小猫很乖,分外安静的乖。只是不断有细小的泪珠儿从她紧闭的双眼里渗出来。

    卡扎因叹息:“对不起。”小猫摇摇头。

    卡扎因说:“我一定会回来接你走的。你等我。”小猫点点头。

    卡扎因紧紧搂住林可欢,生怕以后再也没有这样的机会了。

    傍晚的时候,林可欢晕晕乎乎的睡着了,她的嗓子有些发炎,体温也升高了,触手之处滚烫一片。

    卡扎因抱着小猫,依然是阿曼达一点一点喂她喝水。小猫紧锁眉头,即便昏睡着也仍然抗拒吞咽。这期间,卡扎因问了无数个问题,阿曼达都据实以告。卡扎因才有一点明白,无所事事、望眼欲穿的等待,对于小猫来说是怎样的煎熬。然后,他问到了今天阿曼达与奇洛的争吵,阿曼达仍然实话实说。卡扎因恍然大悟,原来这只是奇洛今天刚刚提起的建议,原来他的小猫并没有打算背叛自己。

    阿曼达最后说:“少爷,你有空的话,就多回来吧。我看着她实在可怜。她每次发呆的时候,我都知道她是在想你。幸好最近她一直为贝斯看病,才稍微快乐了一点,前些日子,她……”看到卡扎因拧紧的眉毛,阿曼达没有把话说完。

    入夜,林可欢因为发烧一直昏睡着,卡扎因又是心疼,又是后悔。很多话,在林可欢清醒的时候,是不能说的。可是现在,他知道他的小猫听不到,而他说出来,心里多少会好受些。

    “小猫,对不起。是我伤害了你。你一定要快点好起来。”

    “不是我不肯带着你,如果可以,我希望天天都可以看到你,天天都可以抱着你。可是,这次我要上战场,那个地方充满危险和未知数,我真的不能带你去。”

    “我知道,你又要骂我没人性。可是,事关我的家族,我的父兄,我即使讨厌战争,也还是要站在父兄这边。我承认我杀了很多人,但是,他们都是该死的人,我不杀他们,他们就会杀我们。”

    “如果,我这次能活着回来,我一定立刻带你走,永远都不再离开你。”

    “我爱你。我的小猫。”

    清晨,林可欢的烧退了大半,她慢慢睁开眼睛,喉咙依然有些痛。床上只有她一个人,可是她明明记得在迷糊的时候,她好像一直都被那个人抱在怀里的。

    她叹口气,自己还想他干什么?那个言而无信的大混蛋!那个凶恶残暴的刽子手!那个羞辱自己的暴君!可是,自己为什么会这么失望,就因为他说不能带自己走,为什么自己会这么难过,就因为害怕他抛弃自己。眼泪又软弱的掉下来,林可欢把脸藏进丝绸里。

    楼下的门打开了,有人走上来。林可欢急速的把眼泪擦干净,再也不让那个人看到自己软弱的一面。

    可是进来的不是那个人,是阿曼达。林可欢勉强露出一点笑容,接受阿曼达的照顾。洗漱完毕,嗓子不再痛的扎心,却依然没有胃口。

    阿曼达忧虑的说:“多少还是要吃的,你这样,卡扎因少爷怎么能放心呢?”林可欢终于没忍住,嘶哑的声音问:“他人呢?”

    阿曼达有点不忍的说:“少爷今天很早就离开了,他返回基地了。”

    林可欢呆呆的愣在那里,心一下就凉了。

    一整天,林可欢都安安静静的躺在床上,多数时间都是睁着眼睛盯着某一处失神,只要阿曼达试图让她喝水、吃东西,她就马上闭上眼睛,不予理会。

    阿曼达第一次知道,原来在她印象里一向柔顺温和的小姑娘,也是有脾气的。只是,她这么赌气折磨自己的方式,更加让人不忍。

    阿曼达忧心忡忡,矛盾不已。几次话到嘴边,又临时变成了劝解:“无论如何,你也要吃一点啊,这样下去,你的身体会垮掉的。卡扎因少爷这次是真的很忙,有很重要的事情,所以才匆匆离开的。”

    林可欢并不是要故意为难阿曼达的,一天下来,心情还是调整不过来,但是总算意识到,自己这么一来,可把无辜的阿曼达累的够呛。林可欢终于坐起身,有点歉意的看着阿曼达,淡淡的说:“阿曼达,辛苦你了。你回去休息吧。别担心我,过两天就好了。”

    阿曼达看着林可欢有些苍白的脸色,听着她如此淡漠不在乎的语气,怎么能放心?那个神采奕奕教她急救法的小姑娘才两天的工夫,怎么就像花一样的要枯萎了呢?

    阿曼达轻轻叹口气:“你别生少爷的气,他不能陪你也是有原因的。”

    林可欢又想起了苏毅对自己的评价,逸出一丝苦笑,有点象自言自语:“是我太笨了,总是给别人添麻烦。谁跟我在一起,我就拖累谁。…… 其实我也不想这样的,可是不知道怎么事情就一步步变成今天这样了。”实在是又委屈,又无奈,心里堵得难受,眼泪不受控制的就掉下来。

    阿曼达手忙脚乱的跑到浴室拿毛巾帮林可欢擦眼泪,嘴里急切的说着:“不是的。根本不是那样的。你一点都不笨的,比我们所有人都聪明。你懂的事情那么多,会那么神奇的医术,现在连巴拉也都夸奖你呢。”

    林可欢摇头,眼泪掉得更凶了。阿曼达着急之下,脱口而出:“少爷巴不得天天跟你在一起呢,要不是这该死的战争,他也不用离开你去前线了。”

    去前线?谁?谁去前线?林可欢惊愕的抬头看着阿曼达,不确定的问:“谁上前线了?为什么要上前线?”

    阿曼达说:“其实少爷不让我们告诉你,可是我想,你早晚也会知道的。老爷带着少爷们一直都打了胜仗,马上就要占领首都了。卡扎因少爷这次就是要带兵去首都的。他怕你担心,所以才不让你知道。”

    林可欢半张着嘴,半天都没说出一个字来。脑子里的念头瞬间转了好几个。难道他是来跟自己告别的?他是因为前线危险才不肯带自己去的?可是,自己却冲他发脾气,还……还赌气不理他。天,昨天自己都干了什么?

    “他……他什么时候回来?有没有危险?”林可欢一把抓住阿曼达拿毛巾的手,就像抓住了救命稻草。

    阿曼达摇摇头:“现在谁也不知道战争什么时候才会结束,不过我想占领了首都应该就快了。”她觉得肯定会有危险,但是不敢直说。

    其实就算阿曼达说没危险,林可欢也不会相信的。如果没有危险,他也许就会带自己一起走了。再说,那是战场,是要拿生命和鲜血来搏的,怎么可能没有危险?

    这次轮到林可欢内疚了,她仔细回想昨天卡扎因回来后跟她说的每一句话,当然,具有侮辱性的,就自动忽略了。她记得他见到自己的喜悦,记得当自己提出要离开时,他的愤怒。现在才明白,昨天自己全想歪了,也终于理解他最后那句话了。他说:以后再敢说离开我,我会真的杀了你。不,我怎么会舍得离开你,除非是你不要我。林可欢在心里说,可是,他还听得见吗?听得见吗?

    阿曼达以为林可欢明白了原因,会宽慰一点的,却不料林可欢干脆抱着她痛哭失声了。

    阿曼达更慌了手脚,不断安慰她:“很快的,只要占了首都,他就会回来了。别担心,他和扎非少爷都打了那么多年仗了,他们知道怎样保护自己的。”

    林可欢哽咽的问:“他还说什么了?他临走前都说什么了?”

    阿曼达说:“少爷就是不放心你,说等前方有了好消息再把他去前线的事告诉你。还让我好好照顾你,说一定得让你吃东西,无论你想吃什么,都务必安排仆人准备。”

    林可欢心如刀绞。

    阿曼达又说:“对了,老爷会经常派信使回来的,巴拉也会报告庄园的情况,你要是身体老不恢复,少爷怎么能专心打仗呢?战场上可不能分心啊。”

    林可欢一惊,哭声渐渐小了,万分后悔的说:“我会好好吃东西。你不要告诉巴拉。”

    阿曼达松了口气,告诉她实情果然是对的。

    入夜,林可欢把卡扎因的枕头抱在了怀里,在心里默语:“对不起,对不起。我会等你,一直等到你回来。你一定要回来接我。一定要回来。……”两个枕头都被泪水打湿了。

    基地军官公寓。

    卡扎因一直都没有睡意,白天极度的忙碌,时间倒还容易打发。可是现在夜深人静,无所事事了,他的内心又被思念和担忧所吞噬。他靠在摇椅上,回想昨天小猫被自己强迫后无比可怜的样子,又想到了第一次刚见到小猫时的情景。那个时候,她也是被自己吓的要死,可是拿起手术刀的时候,立刻就变成了勇士。是她救了自己一命。卡扎因伸手摸上身上的伤疤,心底泛过一道暖流。

    也不知道她的嗓子好点没有,能不能吃下东西了。卡扎因更加的懊恼,昨天不该那么欺负小猫的,虽然她说出的话,确实该被揍一顿p股。

    本来想走前看看她好让自己放心的,可是这么一来,自己更不放心了。怎么一遇到小猫,自己就那么容易失去理智,变得冲动呢?

    阿曼达说,小猫在给贝斯看病和治疗的时候,才会充满生气,才会发自内心的快乐,才会如同换个人般的神采飞扬。

    阿曼达说,小猫的医术让奇洛医生都佩服的五体投地,她以前从来没见过奇洛医生对别人用过如此谦恭的语气和态度。

    阿曼达说,真的可惜了小猫是个女人,如果她是个男人,一定大有作为,会对家族有了不起的贡献。

    卡扎因想起小猫倔强时的神态,是啊,她是从一个先进发达的、人人平等的国度来的,她怎么能够接受,更不会甘心只做一个奴隶。当时自己只想把她留在身边,却没想过,从此就折断了小猫的双翼,禁锢了她的才能,断送了她的理想。这是爱她的方式吗?

    幸好,后天才动身,自己还有时间补救错误,虽然不能亲自回去了,但是,希望小猫会喜欢这个礼物,希望她在后面等待的日子里不会太难过。

    次日临近中午,林可欢安静的倚在窗台旁,默默的想念那个人。当她的心在不知不觉中沦陷后,她就自动忽略了那个人强迫自己时的恶劣,而是只念着他对自己的好了。要不是他,自己早就被残忍杀死在基地了;要不是他,自己在c场上会是怎样的下场,实在不敢想象;自己受了伤,是他彻夜不休、细心呵护了那么多天,他还答应带自己走。林可欢默默向上天祈祷,请保佑他在战场上平安吧,保佑他早点顺利归来。

    阿曼达沿着楼下的小路跑过来,林可欢露出了笑容,又快吃午饭了,她是负责‘监工’的。

    林可欢下楼等着,几乎下一秒,阿曼达就推门跑进来。有点气喘吁吁,却是一脸的惊喜和兴奋。她拉着林可欢快速的说:“少爷,少爷让人给你送来了很多东西,都先放在前院儿了,他还同意你给庄园里的女人和孩子看病了。”

    林可欢看着满满四大纸箱东西,百感交集。被宠爱,被理解,被感动……等等等等的诸多情绪,汇聚在了一起,让她没法控制的又一次热泪盈眶。好在有头巾和面纱掩饰着,才不至于在巴拉和阿曼达面前丢脸。

    卡扎因将基地里,军医们留下的医疗器具和各类特效药品中的一大半儿,都给林可欢送了过来,以备她行医之用。

    林可欢一样一样检视着,医疗器具就不必说了,林可欢闭着眼睛摸都能区分出来。关键是那些药品,她多数也还算熟悉,但是也有少部分,因为名称不够明确,她需要细细看一下说明书,才能分门别类的指导阿曼达根据用途登记下来。好在这些高级药品都是哈雷诺家族运用特殊渠道,从法国购进来的,说明书均是多国语言,英文标识的很完整,个别的甚至有繁体中文。俩人足足忙活了半天,才算彻底理清楚。虽然都是满头大汗,可是又都兴致勃勃。

    巴拉是帮不上任何忙的,他之所以一直等在旁边,是因为他还有话要说。卡扎因少爷随物品还捎来了一封信,信的内容,他有必要告诉林可欢。

    巴拉慢慢的说着,注意着林可欢的反应。遇到她不太懂的地方,阿曼达就会帮助他再解释一下。

    好在林可欢天天都和阿曼达交流,阿拉伯语有了突飞猛进的提高,很快,就弄懂了巴拉,不,确切的说,是卡扎因少爷的全部意思。

    大致归纳起来有这么四条。第一,林可欢只能为庄园里的女人和小孩儿看病。

    当然了,庄园的含义是很广泛的,如果从大的方面说,就是包括了宫殿、农场、以及所有从属于哈雷诺家族的各个村落。卡扎因之所以没有把范围仅仅局限于宫殿,也是经过深思熟虑的,他了解小猫的性格,在小猫的眼中,病人是没有身分的差异的。如果让小猫只为贵族服务,而不管贫民甚至是女奴们的生死,小猫迟早还得一意孤行,惹出祸端。那还不如他提前就给巴拉打好预防针,给小猫开个绿灯呢。再者,这样也可以让小猫忙碌一点,他更愿意相信,小猫忙病的概率会比闲病的概率低。

    第二,在宫殿门口距离不超过30米的地方加盖简易土屋,作为林可欢行医的地点,门口要设置士兵岗哨,全天保护林可欢。

    第三,阿曼达务必全天陪伴和协助林可欢,如果有出诊的需要,则还要另派至少五名荷弹士兵跟随。

    第四,不得参与任何为庄园内成年男子的出诊或者会诊。

    对于这一条,卡扎因是坚决的,但是也存在担心的。他实在没把握,一向把救人看作第一要务的小猫,能真正做到对男病患置之不理。可是如果不严加约束,别说他自己不乐意,恐怕父亲和巴拉都不会再允许小猫行医了。反复考虑之后,卡扎因还是稍微的放了点活话儿,就是阿曼达可以在紧急时刻,充当中间人,转述林可欢的治疗建议给村里的医生奇洛。

    对于能够走出房子,从事自己喜欢的事情,林可欢已经相当满足和感激了,这四条细说起来也没有任何为难的地方,自然就全部答应了下来。

    巴拉也对卡扎因提出的这几条规定很满意。在他看来,只要林可欢严格遵守这些规定,就可以避免给家族的名誉抹黑,只剩下提升家族的威望了。

    巴拉本来已经对林可欢的印象有所改观,现在又看到对方丝毫没有异议,很顺从的答应,就放心的离开了。

    等巴拉的身影看不见了,林可欢欢快的环住阿曼达的脖子,在她耳边无比开心的说:“阿曼达,我们有事情做了,我终于又当医生了。”阿曼达自然也是格外兴奋,她比奇洛医生幸运多了,她能够学到更多的东西。

    两天后,一座简单崭新的土屋出现在宫殿大门的旁边,同时一张写满阿拉伯文字的白纸贴在了土屋的外墙上。不到一天的工夫,庄园里四处都在议论着,族长德里斯老爷体恤族人,特意指派那个在农场施展神奇医术的女人,为村子里的妇女和小孩儿免费看病。这番说辞自然出自巴拉的意思。

    最高兴的莫过于得到消息的女人们了,以前她们病了,完全是看老天爷的脸色,熬的过去,就活下来,熬不过去,也得认命。按照传统,她们的命是完全不值钱的,没有人在乎她们是不是生病了,更不会有男人会舍得拿钱出来给家里的女人看病买药。即便是自己的亲骨r,只要是女孩儿生病了,也是扔在一边任其自生自灭。

    现在有了这么好的一个消息,先不论消息是真是假,凡是身有旧疾新病的女人,只要还能走路的,都在第二天赶了过来。一时间,宫殿门口比过节时候的集市人还多,巴拉只好又多派了两个士兵帮林可欢的小屋维持秩序。

    林可欢忙坏了,几乎又回到了刚来z国时在首都的日子。她争分夺秒的为每一个患者认真听诊,忙中不乱的开药,把药递到对方的手上,然后详细的嘱咐药的用量。从来都没受过如此待遇,更没有见过这么珍贵的药片的女人们,无不对林可欢感激涕零,她们看着穿着高贵罩袍的林可欢,几乎都把她看成了神女来膜拜。林可欢实在拦不过来,只能让阿曼达给不断下跪的女人们解释,请她们不要这样,好好回去吃药休息,让身体早日恢复。

    心怀感激的女人们,路过宫殿大门的时候,又都纷纷跪下磕头,巴拉骄傲的站在大门口,不光很有面子,心里也是无限的得意。

    如同打仗一般的一天终于过去了,还有少许人没来得及看完,林可欢本意是坚持到底,可是阿曼达听着林可欢已经嘶哑的嗓音,看到她汗流浃背的样子,说什么也不同意。执意让剩余的人回去,明天再来。林可欢慑于阿曼达说要报告卡扎因少爷她不爱惜自己身体的威胁,只好同意。

    因为午饭没顾上吃几口,到了晚饭,阿曼达不依不饶的非要看着林可欢把桌上的饭菜全吃干净才算完。林可欢哭笑不得的求饶,并且努力的吃下了大半,才终于换得阿曼达的赦令。

    疲惫不堪的林可欢依旧抱着卡扎因的枕头,心存感激的对着枕头喃喃自语:“我今天过的很快乐。谢谢你。我很想念你,你一定要多保重。我等你。……”渐渐的进入了梦乡。

    卡扎因坐在车里,带领着部队前进。虽然也着急赶路,但是因为要守卫父亲车队的安全,速度自然无法跟扎非当日的急行军相比。天色已经黑尽,他命令大家原地休整过夜,次日再接着前行。

    父亲的军用帐篷早已经支架好,卡扎因拿着两个军用饭盒走进来。非常时期,德里斯吃的和士兵们的都一样。见到儿子进来,德里斯露出慈爱的笑容,马上示意他赶紧坐过来。大敌当前,卡扎因已经不记恨父亲了,他把饭盒打开,摆在父亲面前,一边说:“父亲,您赶紧吃吧,吃完早点休息。”一边走到父亲身后跪坐下来,给父亲揉捏肩膀和脖根儿。

    动作一点都不娴熟,他是第一次做。他曾经有两次无意中见到大哥给父亲按摩,后来才知道,原来父亲的肩膀受过重伤,大哥每次觉得父亲有可能劳累的时候,就会帮他按按。今天一直坐在车里忙着赶路,父亲的肩膀只怕又会疼了。

    这是小儿子第一次给自己揉捏已经发僵的肩膀,手劲儿好大,技术也太差,似乎肩膀更疼了。可是德里斯心里无比开心,甚至有点激动的泛上了几点泪花。

    人家说‘父子如冤家’,越是个性相近的父子,越是水火不容。德里斯苦笑,他和卡就应在了这句话上。几个儿子里,就卡的性格最像他,也就是卡最爱跟他较劲,似乎总跟他格格不入。可是,德里斯知道,卡只是在做表面文章,内心里,除了母亲,就最舍不得他这个父亲了。

    德里斯又‘享受’了几分钟儿子的亲近,才拍拍肩头儿子的手背说:“行了,已经不疼了。你也快来吃。累了吧?”

    卡扎因执拗的说:“我不累。我再帮您按一会儿。明天还得走一天呢。”

    德里斯又让卡扎因揉了几分钟,拉住儿子的手,坚决的把他拽到了身旁,将其中一个大饭盒推过去:“吃。”

    卡扎因只好盘腿吃起来。德里斯不知从身后什么地方摸出了一个油纸包,刚刚打开第一层,里面的香味儿就飘出来了。是家族秘方烘制的传统牛r干儿。德里斯专注的盯着卡的表情,卡扎因先是极力忍耐,可是被父亲盯到最后终于忍不住了,扑哧一下就笑出声来。

    德里斯有点奇怪的问:“你怎么不馋了?我记得就是去年吧,你一闻到r干儿的香味儿,还会流口水呢。”

    卡扎因几乎要吐血了,磨着牙说:“那是我二十岁之前的事情了,好不好?”说完自己也觉得更丢人了……

    爽朗开怀的大笑声传出司令官的帐篷,外面的人不知道,司令官的小儿子正红着脸,狠狠的撕咬着r干儿泄愤呢。

    忙碌的日子似乎会过的特别快,林可欢的‘小诊所’开张已经一个多月了,庄园里长久以来累积的众多患病妇女,多数都经过治疗,恢复了健康。虽说林可欢仍然是从早忙到晚,但是,最初那几天病患总是排长队的情形已经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些病情相对较重,需要由家人抬送过来救治,或者就是一些久病不愈转成慢性病的病人,偶尔,林可欢还会带着阿曼达出诊。

    阿曼达每日陪在林可欢的身边做帮手,已经熟悉掌握了打针、输y、抽血以及理疗等简单的专业护理技能,受益颇多。最让她胆战心惊、但也兴奋不已的是,她还直接参与了三起外科手术。当然,在林可欢的眼里都是很普通的手术,可是阿曼达却被‘刀光血影’给震撼了,真正见识了现代医学的神奇之处。

    相对于阿曼达的兴奋和自喜,奇洛医生就很郁闷了。当初是他建议林可欢行医的,本意是想多交流学习。可是眼看着林可欢每天给那么多女人看不同的病症,他却丝毫没有观摩的机会。甚至于,他都不能靠近。第一天被守卫的士兵拦下来后,他就猜到了个大概。后来的某一天中午,阿曼达单独回宫殿给林可欢取东西,他才终于找到机会问个清楚。就更证实了自己猜的一点没错。哈雷诺家族的女人是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