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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9 部分

    快捷c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小丫头被萧凌天吓得一把抱起正打着滚醒来的阿旺,直接扑倒在她唯一认识的人身上。

    “石头哥哥。”

    小石头手忙脚乱的抱住小丫头软软的小身子,一边笨手笨脚的安慰她,一般偷偷的观察摄政王殿下的表情。

    “问她发生了什么事。”命令简单直接,他没有时间和这个小丫头在这里耗。

    慌忙的应了一声,小石头努力对囡囡露出和蔼的笑脸。

    “囡囡乖,告诉石头哥哥囡囡睡着之前有没有看到院子里的一个漂亮姐姐?”

    “是穿着蓝衣服,头发这样子的姐姐吗?”囡囡白白胖胖的小手比划着夜月色的发型问道。

    “对,就是那个姐姐。囡囡见过对不对?”

    “见过呀,囡囡听哥哥的话,把姐姐叫出来玩了。”

    “哥哥?”众人一下子注意到这个词。

    “是什么样的哥哥?叫囡囡干什么了?”小石头也知道问到重点了。

    “穿白衣服的哥哥啊。哥哥叫我找里面的姐姐出来玩,说不能让别人知道还给了囡囡一个宝贝。”

    白衣服的哥哥?应该是劫走夜月色的四人其中的一个,穿白衣服一定是为了在雪中藏身。可惜那四个人一个带着夜月色逃走了,另外三个在即将落入萧凌天手里的时候选择了咬破藏在口中的毒药自尽了。这一切都表示这是一个纪律严明的组织进行的一次有周密计划的行为,那么这次行为针对的目标是谁?

    虽然被掳走的人是夜月色,但是直觉上真正的目标应该是萧凌天自己才对。

    “那囡囡是怎么把姐姐叫出来的?哥哥给的是什么宝贝?”小石头还在问着囡囡。

    “哥哥给阿旺闻了一块布,然后阿旺就进去把姐姐叫出来了。我家的阿旺可聪明了。”囡囡得意的举起怀里的小狗,阿旺拼命地摇着尾巴像是在邀功一样。

    希望等一下你不会变成狗r煲!凌似水在心中替这只小狗祈祷。

    “阿旺好聪明,然后呢?”

    “然后姐姐不肯出来,叫我进去玩,然后我就照哥哥说的把宝贝捏破了,然后就想不起来了。”囡囡的大眼睛眨呀眨呀的,显然也搞不清楚状况。

    现在夜月色被绑架的过程已经知道了,接下来就要找道夜月色的行踪和绑架她的人。萧凌天相信对方暂时不会伤害夜月色,如果短时间内找不到对方的线索,就只能等对方找来了。

    萧凌天不说话,房间里陷入了短暂的沉默。此时门口传来脚步声,不一会儿就听见有人在外面轻轻地敲了敲门。

    “进来。”

    推门而入的是孙胡子,他一进来就径直走到萧凌天面前跪下。

    “启禀主上,属下已经派人到镇子里打探了,初步回来的消息是没有人看到可疑的情况。但是兄弟们都觉得好像是镇子里的人隐瞒了什么,详细的情况还要再等一等才能知道。”

    萧凌天微微点头若有所思。一个镇子里的小姑娘把夜月色引了出去,然后白衣人带着夜月色消失在镇子里却没有惊动任何人说得出他们的行踪,这一切说明了什么?

    萧凌天向虚空中轻轻微笑起来,眼中的狠厉再也不去掩藏,袖中一道兵符被他甩在地上。

    “传我密令,调集郡山二十万元银甲军三天后包围苍山城。只围不攻,一切行动听我指挥。”

    那好像是他们从岚城回宫之后的事。帝都的冬天没有漠北这样冷,夜月色披着一袭月白的鲛绡袍子,上面用霓红纱线绣着玫瑰花,在有着暖阳的午后漫步在御花园的梅林中。时值梅花傲雪之际,各色的梅疏疏影影开的热闹。白的玉骨冰清,红的鲜艳热烈,粉的娇媚可人,衬着满树的晶莹落雪果然是难得一见的美景。

    萧凌天还穿着白色的朝服,头上束着金冠,用一只白玉簪别住。朝服上用金线绣的团龙花纹,金丝嵌玉的腰带上垂着一块龙型玉佩,随着他的脚步不停的晃动。他牵着她的手,慢慢的走在梅林之中,明亮的眼睛带着笑意看着她,手心的温度让她觉得脸红。

    回了宫之后,他一直忙着处理积压的国事,又担心她的身体,不但免了她的早朝,还要减少一切可以减少的各种活动。四处c劳,倒很久没有这样一起慢慢地散步了。今天难得的她精神不错而他又有时间,便在他下了早朝之后直接拐来了这梅林之中。

    吸一口清新的空气,她转过头看着他轻轻地笑,他亦温柔回应,笑容俊美到连阳光都失色。他举起她的手,将那水葱般娇嫩的指尖含在口里轻轻噬咬,勾起的唇瓣弯成挑逗的弧度。

    他张嘴,玉般的牙齿轻轻咬下。

    “疼!”她惊呼一声,身边的他突然消失不见。她被一阵尖锐的疼痛唤醒,猛然睁开眼睛,眼前是一张陌生的面孔。

    “抱歉扎了你一下。”他手里的一根银针寒光闪闪,“你过了预定的时间还没醒。”

    看着眼前这陌生的青年和粗犷冰冷的房间,夜月色意识到一个大问题——

    自己被人绑架了!

    七十六章

    宽大到空旷的房间,跟夜月色的寝宫有的一拼,但却远远没有寝宫的精致和舒适,完全是典型的北方粗犷豪迈的风格,一床、一几、一椅再加上一个大大的暖炉就是房间里的全部摆设,东西虽然少,但均是上好的黄花梨木制成,床头桌脚包镶着厚重的黄铜,处处雕着细致的连枝卷花纹,屋里唯一的窗户上挂着厚厚的棉质帘子来阻挡寒气,以致于分不清此刻是白天还是黑夜。房间四角的墙上镶着青铜的仙鹤饮水衔盘壁灯,跳跃的火光在青灰色的石墙上投下诡异的影子。

    因为空旷房间更显得寒冷,好像那个大大的黄铜暖炉没有起到任何作用。夜月色抱着厚厚的被子坐在床上,不惊不恼静静的打量坐在自己对面的男子。

    那人坐在宽大的交椅中,身子微微后仰,双手在身前交叉一派安适悠闲,手里长长的银针在灯火照耀下闪着寒光。青碧色衣衫银纹翩翩,年纪倒不大应该不过三十,只是眉目太过冷峻漠然,薄薄的唇亦是无情线条,下颌中间的小小银环表明他苍狼族人的身份。这个男人很英俊,但,很冷。

    他眸光淡淡与夜月色对视,不言不语却有着隐隐王者之气。夜月色突然觉得熟悉,这人几乎和萧凌天是同一类型的,当然等级上还差了一些。

    意识到自己被绑架了之后,夜月色并没有太惊慌。她很快意识到自己暂时并没有生命危险,而且待遇看起来还不错,只是不知道对方绑架的目的为何。她打量对方时稍稍想了一下,认为凭自己的能力逃出去的可能性很小,所以暂时在这里安心呆着吧。

    “我该怎么称呼你?”打量过后夜月色淡淡的问。并不刻意,但周身清贵之气流泻,看的对面那人眉头一皱。

    “白飞麟。”那人答道。

    白飞麟?夜月色面上古井不波,心中却着实惊诧,没想到她竟被掳来了苍山城城主的地盘,而且眼前这个冷峻的青年还是白飞鸾一表三千里的哥哥。

    再来漠北的遥远路途上,萧凌天总是在马车里陪着她说话,自然也会讲起漠北的形式。前景庸皇朝白氏正是起自漠北,破国之后其遗族又仓皇退回到祖地苍山城。本来该趁势将他们一网打尽的,但那时圣文帝夜深寒正陷入和萧长空的纠葛之中无暇旁顾,白氏一族本来就是漠北苍狼族的领袖,在族人的掩护下也就趁此机会休养生息站稳了脚跟。只是正统的皇室嫡系血脉已经断绝,最强大的旁支取得了支配权成为新一代的苍山城主人。

    白氏回到漠北之后低调行事,圣文帝虽然也曾派兵围剿,但整个漠北苍狼族人都为他们的宗主作掩护。当时吟风国初建百废待兴,圣文帝不好大开杀戒,这隐患便一直这样拖着。到后来历代萧氏掌权,也并不赶尽杀绝,只是一点一点派兵近漠北,控制一切经济往来,慢慢将这个原本就冷僻荒凉的地方封锁的更加贫穷。

    到了萧凌天做主的时候,他不喜欢有不在自己掌握之中的事物,有心收复漠北。亲自调教出来的四十万银甲军有一半都拨在了漠北地区。他不在乎血流成河,必要的时候屠尽苍狼全族也在所不惜,只待时机成熟就要全面进军漠北了。

    既然准备要打仗,情报当然是要好好收集的。早在萧凌天成立天星宫的头几年他就派了人潜伏到了漠北,就像孙胡子他们一样。只不过外族人要融入到苍狼族人之中显然非常困难,他们不信任外族人,因此收集情报的工作进行的异常艰难。

    天星宫的探子在漠北潜藏了十几年,也不过是查到一些皮毛。眼前这个白飞麟正是前几年上任的白氏的新当家,为人很有些神秘,鲜少在人前露面。当家三年不知是不是因为被族中长老压制的原因,一直也没见他有什么大作为。但是在天星宫弟子的回报中却说他是“寒剑深埋、云烟不透”,意思是他是个深藏不露的主,建议萧凌天好好提防。

    岚城之行,因为白飞鸾的出现,萧凌天回宫后又将漠北的情报梳理了一遍。本以为白飞鸾身后是白飞麟指使,没想到原来是白飞鸾那一支旁系不满一直被白飞麟一支压在头顶所以擅自做的行动,白飞麟就这样看着白飞鸾送死却没有一点动作,由此可见白家现在内斗也到了很严重的程度。

    三年无作为,一出手就把吟风国的皇帝陛下绑了票,这是有意为之还是纯粹的无心之举?

    “能告诉我你把我绑来的理由么?”夜月色稍微回想了一下自己所知道的情报,认为现在自己的身份是关键;只要他不知道自己的身份那她就还有机会。

    “你的男人,我想会会他。”

    说这话的时候,白飞麟沉沉的眼眸中闪过一道幽暗的光。齐心刚的话让他想探探萧凌天的底,但真正对萧凌天起了兴趣则是因为面前的这个女人。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女却能有如此高贵气度,澄如秋水皎如明月,发现被人绑了也不惊慌,倒像是被请来做客一样。如此特别的女子,能拥有她的会是什么样的男人?

    果然还是冲着萧凌天去的吗?听他的口气好像还不知道他们的身份。

    “我能知道你想要什么吗?”既然是绑票,就一定会有想要的东西,她想知道他会提什么样的条件。

    “这要看看他能给我什么。比起这个,你不是更应该担心自己吗?我可没给他留下线索,三天之内如果他找不到你就没有与我谈判的资格了,到时候你的下场我可不敢保证。”

    三天?萧凌天如果三天还找不到她那他也就不是萧凌天了,所以她对于他的威胁一点也不放在心上,倒是有另一件事更让她担心。

    “我的身体不太好,这个房间太冷了,请帮我换一个暖和点的房间。”这是比较现实的问题,她可不想在萧凌天来救她之前就因为感冒死掉。

    她说话很有礼貌,但到底是君王,有意无意之间便带上了命令的口气。白飞麟也不生气,缓缓的站起来居高临下的看着她。

    “苏小姐是吗?在你的男人来之前,请安心的呆在这里吧。”又看了看她单薄的身子,“我会让下人多送几床被子来的。”

    “如此多谢了。慢走,不送。”夜月色倒也没有太在意,继续裹着被子坐在床上目送他离开。多床被子也是好的,而且萧凌天应该很快就回来吧。

    白飞麟出了房门轻轻一招手,立刻有一条人影跃至身前。普普通通的家仆打扮,普普通通的眉眼叫你看了一百遍可能也记不住的长相,却是白飞麟手下的中坚力量——影组的一员。

    “他们三个回来了吗?”他指的是去带夜月色回来的四个人,除了一个带了人回来另外三人都留下来阻敌,但是好像一直都没有回来。白飞麟此刻面色深沉如水,内心的血y却在沸腾叫嚣。从夜月色的态度意识到自己想要招惹的人可能比自己一开始估计的更难缠,不过这也让他更加兴奋。

    “回禀族长,还没有回来。”

    “是吗。”他顿了一下,嘴角竟仿佛有了一丝诡异的笑意“他们恐怕是回不来了。让人好好看着那女人,再派人仔细查那个姓萧的底,他们可不会是普通人。”

    在齐心刚告诉他萧凌天的存在后,他就开始想见见这个还未交手就吓到齐老大的人,自己的地盘来了这样的人总是要上心一些的。幸好齐老大虽然不知道他们的名字,但这样扎眼的外族人要找也实在容易,只是他派人调查的结果除了他们的姓氏以及住处有人防卫之外没有一点有用的情报,。

    白飞麟也不是鲁莽之人,他没有贸然直接找上萧凌天,而是选择了从萧凌天重视的女人下手。只是没想到会绑来这样一个女人,让他对萧凌天的身份更加起了疑心。

    那人领命而去,白飞麟回身看看那关了夜月色房间,微微沉吟一下便转身离去,在满地的白雪中留下一串浅浅的脚印。

    白飞麟走后,夜月色裹着被子下了床走到窗边,掀开厚厚的棉帘的一角,看到了天上的皎洁明月和院子里的一地银辉。触目所及没有一点植物的痕迹也看不到人影,这院子冷冰冰的好像没有生命存在。

    裹着被子又回到床上去,也许是迷药的效力还未完全过去,她又觉得有些困倦。裹紧了被子迷迷糊糊的闭上眼,她可以感觉到自己的手脚都是冰冷的,不禁万分的怀念起每夜都把她紧紧搂在怀里温暖她的那副躯体。

    萧凌天,我会乖乖的等你来救。所以,你可要快点来啊。

    七十七章

    青铜的仙鹤雕工优雅而简练,透出历史的厚重和沧桑,低头所衔的水盘中的火苗已经被调的很小只剩下朦胧的光,四盏壁灯已经无法再照亮这空旷寒冷的房间。

    白飞麟将自己隐藏在黑暗之中,冷冷的看着睡在对面那张床上的夜月色。不知是因为寒冷还是因为盖了太多床被子的沉重,她似乎正在受到噩梦的困扰,不安的翻来覆去,在这样微弱的光芒中也可以看到她那苍白秀美的面孔上布满了冷汗。秀气的眉紧紧的颦着,嘴唇也狠狠的抿着,即使是在噩梦之中也依然安静而倔强不泄露一丝呓语。

    只要一伸手,就可以将她从噩梦中救起。但他没有,他只是一动不动的冷冷看着,一向冰冷的眼中有着莫名的情绪。

    为何对着如此火热的彼岸花,她却只能感觉到刺骨的寒冷。漫天血一样红的惊心的曼珠沙华中,她一身白衣翩跹、泠泠如冰,却只能徒然四顾,找不到那能使自己安心的身影。

    她强自镇定心神,慢慢从齐腰高的花丛中穿过。虽然是无目的的,但她知道自己将会遇见什么人,一如以往的每一次梦境。

    果然,与她一模一样的面孔突然出现在面前,不同与以往的哭泣、哀求,今次那苍白若死的脸上带着诡异的平静,那是绝望到极致后的安静的疯狂。

    “我一直在等你来。”那面孔声音缭远而飘渺,没有任何感情。

    “等我来,做什么?”夜月色亦很平静。眼前这人是她一定要过的坎,只有她自己走过,没有人能帮她。

    “等你来把一切都还给我,”那面孔开始笑,平静的面具龟裂,红的快要滴血的唇弯成上翘的弧度,眼中闪着疯狂的光。

    夜月色面色一冷,目如寒星,被深宫朝堂调教出来的沉沉帝王风华便立时隐隐散了出来,迫人的雍容凌厉竟和萧凌天如出一辙。

    似乎是看见了那男人绝美而让人惊骇的影子,那烟雾般单薄的身影仓皇的退了一步,扭过头去竟不敢直视夜月色的脸。

    夜月色毫不放松一步紧上前,一抬手竟握住了那少女的下颌将她的脸扳了过来。

    死人一样苍白的肌肤,有着蛇一样冰冷滑腻的触感。血红的嘴唇突然张开像是要遇人而噬,夜月色心中一颤,将手中的面孔捏的更紧,身形一凑竟与那面孔眼对着眼鼻对着鼻。

    “还给你?你凭什么?”夜月色并未疾声厉色,相反她的声音极致的温柔,因为太过温柔反而显得危险。她的眼中有着冷冷光芒,强大的气势压倒了那少女的疯狂。

    “你不过是一个胆小鬼,因为害怕和懦弱而藏起来,现在竟要我把一切都还你?还给你,你又能做什么?你连看他一眼都不敢,难道还想站在他身边?夜月色我告诉你,你已经死了!即使没死我也不会再让你醒过来,这是你自己选的,再也没有回头路可以走!我既已经来了,已经答应站在他的身边了,便是死也会守着对他的这个诺言。你若是有本事,就寻个好人家去投胎,若是没本事,就永远给我乖乖的呆在这里再也不要出现在我面前。凭着你的话我就会乖乖的把一切都还给你?今生今世你想都不要想!”

    她不内疚,夜月色拼命地告诉自己,她不会内疚。自己选的路由自己来走,真正的夜月色选择了逃避,而她选择了不顾一切守在他身边,所以她绝不会内疚 。

    那少女被她那轻柔到危险的语气所震慑,一径后退想要避开她的视。夜月色已下了决心她到绝境,此时也是步步紧毫不放松。

    这虚无的空间中突然狂风大作,无边的彼岸花在风中狂乱的摇摆,血色的波浪一直震荡到天际。狂风将他们二人的雪色衣袂吹的猎猎飞舞,墨色黑发在风中翻飞。那人影在夜月色杀意纵横的视下越来越淡仿似轻烟要随风而去,却不料夜月色突然松了手,转头向无边花海深处看去。

    心底一根轻弦微动,冷意从脚底窜到心间,一种被人窥视的感觉使夜月色猛然回头。有什么人在不知名的暗处看着她,无情的目光就要穿透她的梦境窥探到她心中的秘密。

    猛然睁开双眼,全无一丝迷茫,入眼是百花吐艳的紫绡纱帐,在昏暗到几乎不存在的灯火下变成蒙蒙的黑影。她没有转头看,不必看也可以从空气中嗅到不寻常的味道,有什么人在这屋子里。像是黑暗中蛰伏的野兽紧紧盯着它的猎物,于暗中积蓄着力量,仿佛可以听到肌r绷紧的声音,随时准备冲出黑暗发动致命的一击。

    安静的从床上坐起,夜月色小心的控制着自己的呼吸使自己看起来尽可能的平静。小心地用被子裹住自己来抵御夜晚寒冷的空气,并借用这个动作来调整自己的心绪,她终于转头看向帐子外面的黑暗。

    “谁在那里?”她的声音中有冰凝的肃冷、沉沉的威仪,却没有半分惧怕。

    白飞麟向前一步从黑暗中现出身形,朦胧光影中站在她的床前。依旧是居高临下,面色到不似白日时那样冷清,眼中带着一丝玩味看着她。

    他一身玄色常服,几乎要和黑暗融为一体,夜闯女子香闺好似理所当然。夜月色并不惧怕,他的身上虽然并无善意但也感觉不到危险。

    “白城主深夜来访不知有何贵干。”她容颜淡淡,也不似寻常女子惊慌。

    “我刚刚得报,带你回来时留下阻敌的三人已经全部死亡。他们可是苍山城最顶尖的高手,竟一下子折损了三个,你的男人果然有点本事。”

    “从他手里带我走,只付出三个好手的代价已经小的让我吃惊了。”她微微一笑,微光中仿佛散发着珍珠的光泽。“其实我比较好奇那个叫囡囡的女孩子难道也是你们派来的?她真的只有五六岁吧?”

    “我是苍狼族的族长,所有苍狼族的族人都会听我的命令行事,她和她的家人也一样。我的手下们打探了一下你们所住的地方,不敢贸然闯入所以才利用她去引你出来,毕竟她只是一个小孩子又什么也不知道,你们不会起什么戒心。”他顿了一下,“不过比起这个,你不是更应该担心自己的处境吗?”

    “我为什么要担心?”她反问,明玉般的面孔微侧, 鸦色眉梢微微上挑“你花了这么大力气把我捉来,总不会是为了一怒之下把我杀掉吧。”

    “不会杀掉,也许会折磨呢?”

    “我区区一届弱女子,便是折磨了又能有什么乐趣。何况保持人质的完好对于谈判有莫大的益处不是吗?”

    并不是没有担心过,但是萧凌天曾经跟她说过的话她永远都不会忘。他说不管什么时候陷入怎样的绝境,也绝对不可以让敌人知道你的恐惧,永远不可以对敌人示弱这是战胜对方最重要的一条。

    她并不能算是萧凌天的好弟子,但是他说过的话她会记着,更何况她的直觉告诉她眼前这个男人并没有想要伤害她的意思。

    白飞麟闻言突然轻轻的笑了,可惜只是面上的寒冰破解,眼中仍然是无情的寒意。

    “真是奇怪,明明那么像,却又完全不一样。”他的声音轻轻的,好像是在自言自语,偏偏又让她听得一清二楚,“呐,把你留下怎么样?看看你和她到底一不一样。”

    她?什么她?白飞麟现在的神情有些不对。

    “虽然不知道她是谁,但是我不认为我和谁会是一样的。我累了想要休息,白城主还是请回吧。”

    冷冷的下了逐客令,夜月色意识到不可以再让白飞麟呆在这里,一种危险的感觉正在接近她。

    白飞麟没有说话,只是站在那里看着她,夜月色与他四目相对分毫不让。终于白飞麟收起目光,唇角弯出有礼的弧度,微一躬身:

    “那么在下告辞了。”

    他转身离去,只一步就隐入黑暗之中。然后是大门开启,透过门缝夜月色可以看到铺在雪地上的皎洁月光。白飞麟将门复又掩上,室内再次变得黑暗。

    终于松了一口气,夜月色慢慢地躺下。睡在冰冷的床铺上好像不管盖多少床被子还是无法让自己温暖,不由得想起她所贪恋的萧凌天宽厚温暖的怀抱。

    闭上眼睛抱紧自己,那温暖的怀抱不在,看来今夜是别想睡着了。

    七十八章

    天上还有几颗零星星子的时候,夜月色便披了衣起身,在床角找到了自己被掳来时披着的紫貂裘,拖来那镶铜的黄花梨交椅到窗边,将灯火尽数熄灭,卷起了窗上的棉布帘子,就整个人蜷缩在椅子上靠着窗棂看着外面发呆。

    其时天上一弯如钩的月,伴着稀落清冷的星光,根本照不进裱糊着厚厚的棉纸的窗子。只是因为映着地上的白雪所以比别处有着朦胧一点的白光。夜月色就这样全身隐在黑暗中,唯有一张面孔微微泛着莹白,无意识的盯着窗外,任心中千般思绪翻涌。

    从以前她就是个爱发呆的孩子,虽然身体不得自由,但心却可以漫游四海无边无际。来到此世之后虽然变得忙碌,但这个习惯一直没改。此时此刻,离了那人温暖安全的怀抱,便分外想念起来。

    天色渐渐的由墨色的黑变成深深的蓝,然后天际渐渐泛出浅浅的银光,月亮和星子慢慢隐入越来越亮的天幕之中,又是新的一天开始了。

    夜月色对天色的变化浑然不觉,她已经完全陷入自己的世界,直到门边传来吱嘎一声,然后厚厚的棉布门帘被掀起,一个丫头端了炭火进来她才回过神来。

    原本无心去看,但那丫头进来后先是换了炭火,然后竟一直走到她的面前跪了下来。夜月色心中有一丝诧异,便转了头去看她。

    十七八的女孩子,普通的苍狼族女孩打扮,面貌普通但双眼却颇为灵慧,此时跪在地上有一种沉静的气息。这个女孩她第一次见,不是昨日来给她添过炭火的丫头。

    夜月色疑惑的看着她,却见她微微笑了一下,双手在胸前结了一个奇特的手势,然后弯下腰去前额抵住地面行了一个跪礼。

    夜月色唇角一弯,无声的笑了。这个手势她知道,是天星宫弟子的暗印,这么快就找来了,萧凌天的手下还真是能干。

    “起来吧,有劳你了。”她也结了一个奇特的手印,却与流朱不同。

    那丫头眸光一闪站了起来,平静的面孔上已经没有了任何笑意,只是看着夜月色道:

    “奴婢流朱,是伺候小姐的侍婢,小姐有什么事就尽管吩咐奴婢好了。”

    夜月色轻轻点了点头,将貂裘又拢紧了一些。流朱便道:

    “小姐,窗边寒凉,小姐还是不要久坐吧。若是受了寒只怕我家公子要怪罪我的。”

    “公子”二字咬的重些,她脸上虽然没有什么表情,眼中却有温暖的光芒。夜月色此时安下心来,便从椅子上下来,又回到了床上。

    “昨晚睡得不好,我再歇一会儿,你先下去吧。”

    流朱微一颔首,去把窗帘放下,然后捧着火盆静静退了下去。门帘掩好,大门关紧,屋里又是昏暗一片。夜月色靠在床上,渐渐的又睡了过去。

    白飞麟居住的大宅位于苍山城地势最高之处,为了防止受到攻击用大块大块的青石修筑成了一个坚固的堡垒。其状若鹰,在主塔之外还有两翼副塔,右翼鹰翅最高之处的院落——翔风院,就是用来软禁夜月色的地方。

    翔风院三面悬空,唯一的道路就是通往主塔的塔桥,易守难攻用来囚人是最合适不过的。平日里这里是个冷清寂静之地,今时却突兀的飘出了阵阵悠远空明的琴声,在澄明的冬日晴空上飘荡。

    白飞麟用过了午饭之后就来到了翔风院,还没进门就听见了这琴声。技巧倒算不上是最好,但难得琴声中流露的随心潇洒、清冷淡然。也不知是什么曲子,随意的洒脱之中竟带着隐隐杀伐之意,步步紧扣人心弦。白飞麟站在门口听完了一曲,眉头皱了又松,眼中神色也一变再变,最终又恢复了平静推门而入。

    夜月色昨晚睡得不好,上午就懒懒的补了一觉,差不多到了午饭时分才醒。用过饭后没什么事做,就唤来流朱拿了张琴调弄。

    流朱原本是天星宫安c在苍山城的暗探,一直在城主大宅做侍女。昨天夜里接到紧急联络密信,要所有漠北的暗探查探一个叫苏再晴的女子的下落,流朱马上想到了昨天被苍山城主手下的暗影带回来幽禁在翔风院的那位小姐。

    略施小计让原本在翔风院伺候的侍女生了病,流朱主动向总管请缨去翔风院伺候,借机问了那小姐的姓名,又见那小姐结的手印,果然正是她要找的那一个,便立刻传了消息给上面。

    总管说了那小姐是城主亲自交代要好好伺候的,一应吃穿用度都不可怠慢,所以当她要琴时她也就毫不费力的给她找了一把。并不是什么名琴,但在这小姐手上弹来到还真是不同凡响。

    今天太阳暖暖的,因为下过雪的原因空气格外沁凉。流朱打起了窗上的帘子,屋里变得明亮起来。夜月色就在窗旁的高几上弹琴。

    一曲幸魂终了,白飞麟推门而入。银灰长衫天青大氅,头发像一般的苍狼族男子一样在脑后编了短辫,上面缀着拇指大的翠玉。鼻梁高挺嘴唇菲薄,一双眼即使隐藏也不减寒光,倒是比半藏在阴影下柔和了那么一点。这还是夜月色第一次将他看得真切,心道倒是一副好皮囊,可是一看便知是无情之人。

    “阁下似乎不太喜欢敲门。”夜月色淡淡从琴上收回手,朱红镶金的流云广袖下,一双青葱白玉似的手秀美无双。

    白飞麟不答,只是径自走到她面前停下看着她。流朱为她找了件月白色锦霓的长裙,外罩着一件朱红长衫,上面用金线细细的压了边,一举手一投足便是光华流动,明艳照人。

    此时的夜月色扬起面孔与白飞麟对视,满头的青丝悉数高挽,用一根晶莹剔透的朱色石榴石步摇别住。几缕黑发散落下来,映衬着后颈雪一样白皙的肌肤,头颈高高的扬起像一只美丽的白天鹅,于不经意间流露出诱人的风情。轻灵秀美的面孔上一双黑玉似的眼睛毫不退缩的看着他,白飞麟甚至可以看到自己的倒影。

    “弹得不错,什么曲子?”似乎没有听到夜月色的话,他的手指在琴上掠过,铮鸣声响。

    “你不知道的曲子。”这曲幸魂是她最爱的,世间只有萧凌天一人能和。夜月色起身坐回到床上,将唯一的一把椅子让给白飞麟。

    “城主此来有何贵干?”夜月色看着他坐下,双眼微微眯起,午后的阳光穿过窗户照在她的脸上染上淡淡的金色,有一种猫儿的妩媚。

    “来看你。”菲薄的唇中吐出令人意外的话,白飞麟似乎笑了笑,只是眼中积雪未曾消融,倒让人看不真切。

    “看我?不是在看别人吗?”夜月色想起昨晚他说过的话,“那个和我明明很像又完全不一样的人?”

    “哦?还记着呐。”白飞麟此次是真的笑了,低笑声中修长的手指抵着眉掩饰了深深的眼睛,不知道为什么夜月色突然有一种他很哀伤的感觉。

    “什么样的人?她不在了?”应该是吧,如果要透过别人来看她的话。

    “是啊,不在了。”白飞麟抬起头来,也许是掩饰的太好,他的脸上看不出一丝悲伤神色。“什么样的人么?应该说是太阳一样的女孩子吧,又美丽、又活泼,每天都在笑,是让人看到就觉得开心的女孩子吧。”

    眼前好像又浮现出那个少女如花的笑靥,总是像小尾巴一样跟在他的身后叫着他:

    “飞麟哥哥,飞麟哥哥……”

    自己总是冷着面孔不理她,可是她还是那样笑着追着自己。她也许在自己看不到的地方哭过了吧,可是在她的面前她永远都是那样灿烂。直到那一天她倒在血泊里,汹涌而出的血甚至比她身上的红衣还要红,她还是那样努力的笑着看着他。

    她是他心中永远无法逾越的伤痛,但他连为她流露出痛苦都不能够。看着眼前与她有着相似面孔却清冷高贵的少女,使他更加深刻的明白那女子的存在是如何的无人替代。可是他已经永远失去了她,从此之后他的心丢失了一块,再也无法寻回。

    看着笑着笑着突然沉默的人,夜月色相信他有他的故事。不过……

    “你掳我来跟这个有关系吗?”她记得他说过他是想会会萧凌天的。

    “不是,你跟她长得有点像纯粹是意料之外,我把你请来是想跟他交换一样东西。”不过瞬间,那伤痛就被他深埋心底。作为苍狼族的族长,他还有无可避免的责任要去履行。

    七十九章

    袅袅的白雾升起氤氲了夜月色的眼睛,烟雨天青色的瓷杯里茶汤金黄明亮,满室茶香淡淡。慢慢啜饮一口,苦涩的感觉从舌尖蔓延到心底,她微微皱了眉头。

    “想用我换什么?”她就这样颦着眉尖看着他,明艳的红衣无法掩盖她的苍白。

    “火龙玉。”

    “什么?”夜月色稍微呆愣了一下,差点要遗忘了的岚城的旧事浮上脑海。火龙玉?自从在聚义山庄被盗后就下落不明的东西,怎么又跟这个扯上了关系?

    “火龙玉不是在聚义山庄丢失了吗?你要用我跟谁换?”

    “火龙玉被带出聚义山庄之后就快马送往漠北,后来落到了我的人手里。因为当时有人跟踪没有办法送来,所以我的人先把它藏了起来就离开了。但是过了一段时间再去取的时候,发现已经被人捷足先登取走了,所以我想劳烦你的男人用火龙玉来换你。”

    原来是他截获了白飞鸾派人往回送的火龙玉又给弄丢了,只是这事跟他们也没什么关系,有什么理由白飞麟要用她来跟萧凌天换?

    看到她明显不解的表情,白飞麟轻轻笑了一下,突然双掌交击轻拍了两下。夜月色听到院子里传来锁链碰撞的叮当声,从窗口望去院门被打开,一个护卫模样的人用铁链拖了一个人进来。

    从身躯上来看,那人似乎原本十分高大魁梧,只不过现在他的四肢都已经被斩断变成了椭圆的一节。一个铁环套在他的颈部,上面延伸出的铁链被掌握在拖着他前行的护卫手里。四肢的伤口处都已经结痂,但是在雪地上的拖动又使伤口裂开,掺杂着脓水的血迹在白的耀眼的雪地上留下一道丑陋的蜿蜒痕迹。那人似乎已经痛的神志不清又没有力气大叫,只能一直虚弱的呻吟。

    一直在屋里伺候的流朱脸色变得惨白,转过头去似乎不敢再看。夜月色也白了脸色,却还是强迫自己仔细的看了那人的面孔。

    即使一直住在内科病房,到底她也在医院里住了十九年,在那样的地方伤痛流血死亡再司空见惯不过,更何况白飞麟这个时候让她看这个人必然有他的用意,所以她也只有强忍着不适去看个究竟。

    那人显然经过残酷的刑囚,脸已经变形的不成样子,但是那满脸的络腮胡子却让她觉得眼熟。

    调转视线不再看他,夜月色稍微回想一下终于想起在哪里见过这个人了。

    “这个人我在紫魂山的隘口那里见过,他怎么了?”依稀记得这个人的手下好像称呼他为齐老大,只不过几日的功夫,他做了什么会被人变成现在这副样子?

    手慢慢攀上心口,强烈的不适让她皱紧了眉。看着他唇边毫不掩饰的淡笑,她觉得浑身发冷。眼前这人的残忍出乎她的意料之外,她必须要尽快离开这里才行。

    “你胆子挺大的,”白飞麟的视线从齐心刚的身上飘回到她的脸上,这个女人看起来苍白瘦弱的,竟然还能冷静的看仔细,要知道绝大多数女人第一反应都是昏过去,这女人果然不一般。

    “他对我说了谎。他丢了火龙玉已是死罪,为了推脱又说是被你们拿走了。我最不喜欢别人骗我,他却偏偏要犯这个忌讳,也怨不得我要惩治他一番了。”

    “你又怎么知道他在说谎?”

    “他的身边自然有我的人,该知道的我自然会知道。”

    “你既已知道火龙玉不在我们手里,为什么又要掳了我来换?”

    白飞麟朝窗外轻轻挥了挥手,那护卫牵了锁链将齐心刚拖走。白飞麟看着夜月色,唇边带着漫不经心的轻笑。

    “因为我对赫赫有名的苏小姐和萧公子的手段很感兴趣,想看看如果劳动二位的话用多长时间能把火龙玉找回来呢。”

    他知道了自己的身份?夜月色心中赫然一惊,对着白飞麟却只是轻轻挑眉。

    “哦?原来城主大人早就知道我是谁?”

    “苏小姐在聚义山庄名声鹊起很快传遍江湖,谁不知道手无缚j之力的苏小姐只言片语就可以一手掌控江湖,再加上苏小姐背后神秘的萧公子,二位难得来到了漠北怎能不叫在下见识一下两位的手段?”

    夜月色并不知道她在聚义山庄的露面已经引起了江湖人的注意,虽然她自称是跟官家有瓜葛又不会武功,但是很明显碧落宫和星罗门都是听她的差遣。落影河上的一战惊心动魄早已传遍江湖,紧接着慕容世家一夕之间被人灭门据说是因为落影河上的袭击就是他们做的。要知道慕容世家乃是百年武林豪门,却在一夜之间被人连根拔起,怎能不令江湖中人胆寒。

    因着如此,苏小姐的名声在江湖上传的响亮,倒是化名萧逐月的萧凌天因为并没有在人前公开现身所以所知之人甚少,虽有传言说那萧公子正是苏小姐的后台,到底知道的人还是少些。

    夜月色有些不敢置信的看着白飞麟,只为了见识一下他们的本事?这是什么莫名奇妙的理由?再联想到白飞鸾的所为,只能感叹一句白家的人思维好像都不太正常。

    “你就这么肯定家兄可以替你找到火龙玉?也许你把我囚禁在这里的几天火龙玉早就被人带出了漠北也不一定啊。”

    “那就只好劳动小姐在寒舍多住几日了。”他还是淡淡的笑,仿佛不过是再小不过的事。

    你不知道你惹了什么样的麻烦,夜月色在心里对他说。

    “你已经告知家兄你的要求了?”

    “这倒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