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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0 部分

    快捷c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乔的心意他当然清楚,但是自己不是没有做出回应吗?草草的心思很明确,但是他的确很生气自己一个人被推到前面受审!

    草草放下包,走到沈备跟前,抽出一根烟,刷的一声点着烟,深深的吸了一口,坐在另一只沙发上,沉默不语。

    “今天……去哪儿了?”沈备尽量让自己冷静。他一向都很冷静,哪怕身陷包围圈他都可以冷静的想出退路。但是这不是包围圈,这是怪圈!除了他,每个人都很理!但是,他究竟做错了什么!

    “电影院。”草草甩出一张电影票,“七十一张,还不是,贵死了!”她试图把口气放缓,想着慢些进入话题。

    但是沈备并不是擅长迂回的主儿,即使做生意,他也是雷厉风行。

    “不是去周司令家吗?”他的口气严厉起来。

    “我不想去!”草草的回答更直接。

    沈备以为她会找个理由搪塞一下,毕竟那是人之常情。但是草草直接就说了:“不想去就没去。给你打电话……是你助理接的。我记得你也不太希望我们的关系曝光,所以就挂了。后来太忙,忘了这事儿。对了,怎么样?小雯还好吧?”

    草草说的似乎就是一件普通的拜访,如果今天沈备没有受审,也会觉得无所谓,但是他受审了,还是一个人受审。一股无名火突突的冒。

    “为什么不想去?”狠狠的吸了口烟,沈备冒出这个问题。

    草草已经想的很清楚,并不害怕他的严厉,只是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表达。艰难的咽下一口唾沫才说:“去了说什么?说我是你的情妇?我拿着你的钱,向你提供性服务,我们是干净的金钱关系,一场交易,大家都别误会?还是装成纯洁的样子,告诉大家我是你的同居密友,结婚对象?”草草说的很刻薄,声音稍稍有些拔高。

    沈备噎在那里,不知如何回答。

    草草苦笑了一下,一支烟已经吸到一半,头还有点晕,吸猛了:“你想娶我吗?”

    沈备盯着草草的眼睛,两腮的肌r不停的收缩,半天才说:“如果你想!”

    草草摇摇头:“算了,我觉得现在挺好的。沈备,我知道小君的事情对你是个打击,希望你能节哀顺变。至于其他的,你不用多想。我很明白自己的本分。”

    本分?沈备想起困惑他很久的一个问题。这时草草已经站起来去卧室,沈备拦住她问道:“你以前做过情妇?”眼皮凶狠的抽搐着。

    草草似乎吃了一惊,后退了一步,上下打量了一下沈备。猛地抬手就是一巴掌,“啪”的一声打得沈备一愣,脸上热辣辣的。

    “疼吗?”草草似乎用尽了力气,脸色苍白,“你觉得我以前扇过别人吗?”

    推开沈备,冲回卧室,狠狠的反锁上门,捂着胸口大口的喘着气。歇了会儿,才踉跄着摔倒在床上,慢慢的流下眼泪。

    原来自己在他眼里,竟是人尽可夫!妈妈说的没错:人必自辱而后人辱之。

    自找的,都是自找的!

    门响了两声,然后安静下来。

    草草闷在毛巾被里无声的哭着。身边床榻一沉,有人说话:“别哭了,挨打的是我,怎么你哭的那么伤心!”

    草草扑楞坐起来,看看门,再看看坐在眼前的沈备:“你怎么进来的?”

    沈备手里有根银色的曲别针:“开门进来的。”

    草草气结,沈备从床头的纸巾盒里抽了几张递给草草:“对不起,让你难堪了!”

    人大概都是吃软不吃硬的,草草刚才委屈大了,也只是憋着硬挺着。现在沈备向她道歉,就像浴缸的栓子突然拔掉,呜的一声,草草趴在床上哭的更凶了。

    “昨晚上是我,今天是你。怎么我们好像泡在泪水里似的?”沈备苦笑着,也不知道是有感而发,还是说笑话。反正草草是听见了,咯嗤,呛着了。

    吭吭吭的咳嗽半天,勉强坐起来,哭也不是笑也不是。最后只好说:“还不都是你自找的!”这样说似乎有些暧昧,还有点软化。沈备看着草草,呵呵呵的笑了起来。草草还想板起脸,却被他笑得严肃不起来,一巴掌拍过去,被沈备抓在手里,两人一起跌倒在床上:“行啦啊,别哭了!我被老首长臭骂一顿,回来又被你打了一巴掌,你有我倒霉吗?”沈备把草草的手握在胸前,看着草草的眼睛说道。有点责问,又有点宠溺。连他自己也不知道下面想做什么。

    “活该!”草草笑骂,“谁让你不当好人了!”

    “哼!好人,我以前倒是个好人。结果呢,家破人亡。”沈备翻身仰面躺着,“我退伍以后发誓再也不做好人了!”

    草草趴在他身边,双肘支着身体,玩着他衣服上的褶皱,“嗯,纯粹的好人是活不下去。”

    “你呢?草,你从来没说过你的事?”沈备侧过身,探究的看着草草。

    草草回避他的目光:“没什么,老公外遇离婚了而已。我原来就是一个家庭主妇,什么也不懂。所以才想出来做些事。”

    沈备看她样子知道还有些事没有说出来,但是既然草草不想说,他也不好强求。心里一松,原来草草不是……“诶,那你怎么知道那么多情妇的事儿?”沈备还没忘这茬。

    草草嗔怒,推了他一下:“你不看电视也该看书啊,满大街的情妇谁不知道怎么回事啊!”

    哦!沈备汗颜,他也就是道听途说,现在看来,能让他“听说”的事儿,多半都是普遍常识。嘿嘿笑了。

    草草无可奈何,骂了句“笨蛋”。转身要去梳洗。

    沈备伸手拽住她,坐起来说:“草,做我女朋友吧?”

    草草觉得有人的手心在冒汗,不知道是自己的还是他的:“你、你疯了?有差别吗?不会是你破产养不起我了吧?”草草使劲拨开他的手,跑进浴室。

    心里砰砰乱跳,这个沈备,吃错药了!看他那样子……草草慌手慌脚的在浴缸里注满水,一头闷进去,不想出来!

    (5)

    走出浴室,沈备拿着一摞东西走过来:“诺,这是我的工资卡,公积金查询卡,还有乱七八糟的购物卡什么的,你都拿着吧。需要用钱的时候,就从这里出好了。”沈备一脸老实人相,连眼神都是真诚的无奈,似乎除此而外他已不知道该如何表达。

    草草脸色变了变。以前也有人这样做,那人的表情或有不同,但是真诚和信任都是一样的。结果怎样呢?草草心里苦笑,轻轻推开说:“你留着吧。我这里用不上钱。”

    沈备有点着急:“草草,你到底在想什么?我、……唉!”他似乎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草草说:“沈备,这句话该我问才对。你变得太快了。如果你是因为小君情绪变化,我想你最好还是先冷静一下。”

    提到小君,沈备蔫了下来。下意识的掏烟,睡衣口袋里空空如也。凳子一扯,嘶嘎嘶嘎的声音拖在地板上,好像现在别别扭扭的关系。

    “我和小君……”

    “我是说……”草草打断他,这个时候让沈备解释他和小君的情感有点欺人太甚。草草想,或许问题出在自己身上,还是说明白自己想法的好,遮遮掩掩的误会更多,便道:“刚才我是开玩笑的。你看我们在一起也快两个月了,我是什么人你也应该了解一些。说是你养我,其实就我那些生活需要,自己的钱足够了。”草草言笑晏晏,只是眼底没有笑意,沈备低着头,偶尔看一眼草草没有说话:“沈备,说是那个什么的,可是我看你也没有侮辱我的意思。相反,你很尊重我。我不是瞎子,也看的出来,对我你有一份责任感。这世上有这种责任感的人不多了。虽然我们说好了不谈别的,可是感激之情总是要有的。”

    草草半跪在地上挽住沈备的胳膊,一只手搭在他的大腿上,“小君的事情我也很难过。同是女人,设身处地的想……哎!我知道你心里很自责,我也不想劝你什么。不管现在我是你什么人,情妇也好,女朋友也好,我都会在你身边。只要你不烦我,我都在。”

    沈备已经习惯在家里穿着舒适的家居服,福字大短裤下面是两根毛茸茸的腿,草草无意识的呼啦着:“名分的确很重要,但是为了名分而名分就没意思了。我们之间的关系,取决于你我心里怎么想,和外人无关。”

    一声长叹,结束了长长的表白。草草站起来拍拍他的肩膀:“水放好了,去洗洗吧。身上都臭了。”

    心里怎么想?与外人无关?

    沈备泡在浴缸里,草草以为他是受小君的事情刺激的所以才这样的吗?他反问自己,难道不是吗?

    两个月的生活一点一滴的在脑海里走过,就好像小君不在身边的时候他总是细细的回想一般,现在不自觉的他开始回想草草。

    想她温和的笑容,想她结结巴巴的怒气,想她一本正经的糊涂,想她无可奈何的顺从自己;他还想她的身体,她的气味,她的声音;想了这么多,沈备突然发现,自己还是不知道草草什么样?她就像浴室里的气体,围绕在他的周围,甚至在他的身体进进出出,却永远无法描述,永远无法回忆……

    沈备笑了:还找什么呢?笨蛋草已经不知不觉占领了他的地盘,他根本没有拒绝的机会!

    “哗”从浴缸里站起来,水花溅了一地,笨蛋草又该唠叨了。沈备开心的笑了,唠叨就唠叨吧,以后有很多地方让她唠叨呢!

    “草草,我喜欢你!”爱要说出口,沈备早就知道这个道理。准备了很久,话到嘴边还是变成两个字。

    对他,已经是难得的进步;对表达,似乎有待改进。

    草草问:“你喜欢我什么?”沈备哑口无言。

    “喜欢就是喜欢,还要理由吗?”沈备狡辩,脸皮有些发黑。狗p沟通,以后再也不说了!

    草草莞尔。轻轻靠近他的怀里,不是每个男人都能把爱字挂在嘴边的。

    以前关浩说的可是头头是道,一二三四五列的很清楚,可是后来也分开了。草草已经明白,世上很多事情真的是耳闻不如一见。

    沈备和她能走到哪一步,是要一步步走下去才知道,而不是提前说出来的。

    不过草草现在的心情很好,她打算逗逗这个憨人。

    草草道:“是吗?那你喜欢乔助理吗?”

    怎么又是小乔?沈备彻底熄火,和难堪的问题相比,他开始后悔自己对美丽女助理的那一点点肖想。也有些庆幸,幸亏只是肖想而已!

    草草翻身睡觉。沈备拦住她:“为什么你们每个人都把我和她扯在一起?”既是肖想,自然要为自己挣得清白,这个问题得说明白!

    草草有些困了:“我只是随口说说!”

    “随口说说你也扯她?”沈备光火。

    草草委屈:“随口说说也不行!那你就是真有问题了!”

    “有什么问题!”沈备怒了,“是,我是喜欢她。那又怎么样?我现在、我现在只想把她当作好同事,好伙伴!”

    男女之间哪有那么容易,不知道这种转折存了多少心情和故事。草草隔着夜色看着沈备。沈备叹口气。黑暗本身就是一副盔甲,人们缩在里面,向虚空忏悔:“我承认以前是对她有过想法。也正是这种想法让我很犹豫。毕竟人家是未出阁的大姑娘,又在工作上牵涉那么深,我一个离过婚的大老粗,工作上也要靠人家,冒冒失失的会不会重蹈覆辙。”沈备顿了顿,“所以我才想……找个女人。”他自觉的把“情妇”换成“女人”,“要是纯粹生理上的,我觉得没必要害人家。”

    草草心里那个气!合着要是不是生理上的,你还回头找你的“良家大姑娘”?那我们算什么?

    沈备不知道自己已经冒犯了某一类人,兀自说着:“可是,可是……哎,我也不知道。对小乔的时候,有时候我就算有那么一丁点的想法也会觉得不好意思。可是,那天见到你,我就……我就……关浩说,男人对女人有冲动是感情的基础……”

    “啊!”草草低呼一声,打断了沈备的自白。

    “怎么了?”

    “没、没事。”也许是重名吧?草草心里这样想着。

    沈备把她抱进怀里:“草,我想你。每天都想你,恨不得把你种进我身体里。我知道我不配说什么喜欢不喜欢,我也知道你是个好女人,你说的对,我们的关系取决于我们自己心里想的。我现在就告诉你,我想的就是你。不管你是我的情妇,还是女朋友,还是老婆,我心里就想你!”

    草草通体冰凉,如果没有那个名字,她会很感动,可是那个人被提起来了,事情就有了另外一种解释:“沈备,没有哪个男人会喜欢和老婆做a。你应该知道这个世界,人们很容易患一种叫审美疲劳的病。”

    沈备不知道草草的心结,心情依然澎湃:“不会的!那都是胡扯。草,相信我,我说的都是真的。”

    草草喃喃的说:“知道,我知道,你说的都是真的。”心里还有半段话,“此一时彼一时,此时真彼时假,说到底都做不得真!”却没说出来。

    时间会证明一切!

    沈备已经开始忘情的在她身上探索,一波波的点起热辣辣的火苗。草草专心的回应着他,不去想偶尔听到的名字。

    这个夜色,黑的不纯。总像掺了什么杂质,搅得深一道浅一道的……

    早上起来,经过一夜的休眠,理智占了上风。想起昨晚说的那些赤ll的话,两人都有些不好意思,互相回避起来。好在一个出门锻炼,一个在家,也没什么交集。

    沈备冲完澡,看看镜子里自己的上半身,弯起胳膊努出一个小老鼠,满意的笑了。万国城的那套器械没有搬来,草草说即是公家的钱买的,就不要搬来了。小区有很多公用的,若是有心练,也能合手,没必要搞那么专业。沈备倒不在乎用什么东西,在部队的时候,自己都是偷偷的弄块转头,土里滚出来,小区的设备已经比他当年好很多。只是每次回来衣服都会脏兮兮的,草草开始皱着眉头扔进洗衣机,时间久了,连眉头都不皱,直接让沈备先站在洗衣机边脱衣服。

    吃饭的时候,报上登了一条商业贿赂的丑闻,一家外资公司以咨询费的形势支付巨额贿赂款项。那家外资公司的高层站出来,说是个别公司人员素质不高,不能代表公司。不仅要积极配合外部调查,内部也要自查自纠。

    读到这里,沈备想起一件事,昨天的堆文件里有一份商业咨询协议,金额有十几万。他当然清楚这笔钱是支付给谁的,问题是,那家的高层怎么把自己摘的那么清楚?

    “草草,这个看了吗?”沈备把报纸推到草草眼前。

    草草看了一眼:“嗯,看过。怎么了?”

    “嗯……”沈备沉吟了一会儿,“该怎么避免?”

    草草诡异的一笑:“身正不怕影子斜。不做就是了。”

    沈备苦笑:“连那些经济学家不都说了吗?那是权力寻租,我们只是按规律办事。”沈备似有所感,叹口气:“辛苦挣来的钱,他们坐在那里,拿着橡皮章一定要吃饱才能落下,谁敢不给呢?市场有竞争者,他们没有啊!”

    草草喝掉豆浆,撕着面包片问:“你……怕了?”

    沈备摇摇头,又点点头:“有备无患嘛!”

    草草笑说:“南威说过,所谓反腐倡廉就是就是既要满足腐败的需要又要保证廉洁的外表,这个时候律师的作用至关重要。具体内容,你可以和他谈谈。不过,这个……”草草点点那个案子,“单纯就咨询费而言。公司高层最好的办法就是装不知道。把权利放到业务员手里,同时有公司法务合规审查,在高层和具体业务之间做个防火墙。一旦东窗事发,只要你没接触过业务,顶多办你个引咎辞职,绝对不会拖到案子里。”

    “那么大的标的,怎么会不知道!”沈备不解。

    草草道:“化整为零啊!限制每份合同的金额,只要报到你这里就不披,于是下面办事的为了方便,自然会一份拆成若干份,无需经你批准。走普通流程就好了。至于你,日理万机,完全有理由‘失察’。即使出事,也是业务员个人素质不高,急于求成,和公司管理制度无关,和你也没有关系。”

    沈备粗重的剑眉猛的抖了一下:“若是我签了呢?”

    “若是签了,说明你知情。并且可以合理的认为,按照人之常情,你会了解case的详细情况,签字是个审慎的判断。如果出事,你逃不掉!”

    沈备慢慢端起豆浆,一点点的咂摸着。到目前为止,只有这个合同最大。他已经犹豫了一个礼拜了。

    草草看了他两眼,见他不说话,也不追问,又给自己盛了一碗,慢慢的啜饮。

    不知不觉间,早上两人都喝多了!

    小乔早上来到办公室,脸颊上虽然有淡淡的胭脂,还是可以看见略微有些浮肿的眼皮。快到中午的时候,业务总监心急火燎的跑进来:“乔助理,沈总呢?”

    小乔声音有些哑,说:“开会呢。怎么啦?”

    业务总监说:“这个项目跟了半年了,公司也花了不少钱,就差这个咨询费,怎么沈总突然就不同意呢?”

    小乔拿来一看,哦,知道这个项目。沈备是了解情况的,没道理不同意啊:“这样吧,你放在这里,我帮你问问沈总。如果需要补充什么,我在告诉你!”

    “诶!多谢了,多谢了!”业务总监擦擦汗走出去。

    下午的时候,小乔把情况和沈备一说,沈备说:“那你先放下,我再看看。对了,你安排那个法务部,在公司内部搞一次合规教育,重点是反腐问题。蒋风卷款跑了,到现在都没找到。是我们内部监管不严啊!这一次一定要深刻的进行检查,重点是对各个项目进行审查。一是内部有没有问题,二来也要防止外部出问题。”沈备看着桌子上摆着的水晶金字塔,若有所思的说:“最近抓经济犯罪的案件很多,公司一定要洁身自好啊!”

    小乔奇怪沈备说话的态度,含含糊糊,又似乎意有所指,与往日工作时的爽朗截然不同。小乔想起昨晚接电话的那个人“灯草草”?难道是因为她?

    努力的集中注意力,小乔也没有多说,把文件放在桌边,退了下去。

    沈备翻翻文件,眉头皱的紧紧的。他何尝不知道项目迫在眉睫,但是,他不想再去见那些检察人员。那种感觉,他一辈子都忘不了!

    (6)

    鲁修承看着急得抹汗的业务总监,沉吟了片刻,双手一摊说:“我也没办法。不如你再找找乔助理,她比较了解沈总。”

    业务总监直叹气:“哎,沈总这个大转弯搞得我头晕啊!你说,是不是有什么工作不到位?”

    鲁修承看着他,想了想:“会有什么呢?”

    “不知道啊!”

    “你都不知道,我一个管运营的就更不了解这种具体的案子了。”

    两人一搭一合的说话,沈备正好从外面过。鲁修承的话传进他的耳朵里“你都不知道,我一个管运营的就更不了解这种具体的案子了”,这话放在平日也没什么,此时听来却别有一番味道,怎么和草草的意思那么像呢?

    沈备摇摇头,草木皆兵,是不是有些过了?

    所以,小乔来找他的时候,沈备说:“这样明目张胆的做恐怕有些不妥。我们的法务不是也建议过,此类合同金额最好小一些吗?法务的建议要听,这个合同让业务总监咨询一下法务的意见,你也跟着,必要的话补充一下流程。要注意随时完善。”

    小乔想了想说:“沈总,这个项目很急,制度修改很大,是不是先做着。以后的再办?”

    沈备道:“项目急也要合法,就这样吧。”

    小乔点点头,想了想又说:“沈总,听说您要把万国城的房子退给公司?”

    沈备点点头:“是啊,该退了。以前刚退伍没钱,是公司关照。现在有些积蓄了,不好再占公家的便宜。”

    “您这是说哪里话,您为公司做了这么多事,这也是您福利的一部分。再说了,您要是退了,住哪里啊?”

    “哦,我已经买房了,等到年底交房以后就可以装修入住了。”

    “这样啊!也不急着现在交房。老都还说是不是您不满意了,老天天问我。我看这段时间您还是先住着,等交房的时候再说退房的事儿吧。”

    “呵呵,这个老都,真是烦啊!不了,这段时间,嗯……”沈备沉吟了一下,看了看小乔。就这一眼,小乔突然觉得不想听了,可是沈备的话还是钻进她的耳朵里,“有人要我照顾,我和她在一起。有地方住。”

    小乔觉得手脚冰凉,现在她才知道原来最可怕的是心仪的对象面对面的告诉你他心有所属!

    “是、是吗?怎么、怎么一直没听您提过?”

    沈备倒是挺开心,说出去了心里也好受了,呵呵一笑:“也不是什么大事。再说了,八字才一撇,没啥好炫耀的。”话是这样说,眼睛却眯到一起。

    “嗯,恭喜、恭喜啊!不知是谁那么幸运?”

    “什么幸运不幸运的!”沈备一挥手,“啊呀,不说这些啦。你先去把事情布置一下,让法务那边抓紧修改合同。对了,你和小鲁的飞机是几点的?”

    “啊?哦,晚上七点。不过五点就得走了,路上堵车。”

    “那好。路上注意安全。”

    “好。好、好!”

    小乔脚下像踩着棉花深一脚浅一脚的坐进自己的办公桌,看着一大堆文件,脑子里嗡嗡乱想。想哭又想笑,结果那么突然的蹦出来,她一点准备都没有。

    就是昨晚接电话的那个女子吧?声音柔柔的,估计人也柔柔的。可是她理解沈备吗?她知不知道沈备的过去,知不知道他受的苦,受的委屈?知不知道他创业的艰难,适应社会的辛苦?一想到今后沈备不再需要自己的安慰,想到今后又另外一个女人明目张胆的出现在沈备身边,小乔就觉得喉咙被什么东西紧紧的抓住了。

    内心深处,还有一丝丝的羞耻在无情的吞噬着她。慢慢的,甚至超过了伤心和失望。

    全公司都知道她是沈备的“女友、未婚妻”,现在突然亮起一根灯草,教她如何见人?!

    一个下午,小乔昏昏沉沉的处理事情。鲁修承在楼下等她,看她空着手出来奇怪的问:“诶?你怎么什么都没拿?”

    小乔“哦”了一声,没魂儿似的往回走。鲁修承不放心,拦住她道:“你……不舒服吗?”

    “没有,挺好的。”小乔说,“可能是太累了。”

    “要不……你还是别去了。或者晚一天再走。”

    “不了,你等我一下,我马上下来。”

    小乔加快脚步,没走电梯,跑着从安全通道的楼梯爬上去。

    晚一天?不,她根本就不想在这里多留哪怕一秒钟!

    草草被孙南威揪住狂问昨天晚上为什么不去!他的意思很明显:心里没鬼,你怕什么!

    不过,草草还没来得及练太极,冯尚香走出来说:“草草,你今天和我去参加一个会。会后做个o。”

    “啊?什么时候?”

    冯尚香看看表:“马上。五分钟后,我的车在楼下等你。”

    草草这才注意到冯尚香已经穿戴妥当,正拎着电脑包往外走!

    呻吟一声,抓起自己的笔记本,乱七八糟的塞进包里。冲孙南威一摆手:“回见!”

    孙南威目瞪口呆的看着草草冲出大门,摇摇头,搞什么鬼!昨天下午不是说好,冯尚香那个项目让小王跟吗?

    小王坐在位子上正打东西,孙南威问:“小王,你怎么没去?”

    小王眼皮一翻:“我不爽她!诶,孙律,我挺喜欢你的,让我跟你的项目吧?”

    孙南威戒备的后退一步:“这得问我女朋友!”

    “成!我给她打!”小王拿出纸笔,“号码是多少?”

    抬头已经看不见孙南威的影子!

    小王一撇嘴:“切!想从我这儿套磁儿,哪有那么容易!”

    这个项目就是草草翻译的那个合同。当时草草私下里还想过:辛辛苦苦的做完了,连个消息也不给。问她还说什么“不该问的就别问”。还以为黄了呢!原来人家一直都做着呢!

    翻译合同其实很锻炼人,草草几乎闭着眼都能说出各条的内容。现在经过那么多轮的修改与谈判,许多条款都变了,但是大的框架还没变。草草适应了一下,很快进入状态。

    谈判对象是美国人,服务对象是中国人。一家国有商业银行,看起来西装革履的倒也精干。今天不是礼节性的交往,上来的人都不是位阶最高的,但却是敲定具体条款的人,所以是白刃战。翻译一律退场,双方你来我往,嘴里叽里咕噜,不管标准不标准,反正都听懂了。

    草草终于明白为什么让她做o,因为这种场合,要把各种奇怪的英语听明白还真不容易,尤其是美国团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竟然还有印度人。他们的英式英语实在是挑战中国人的理解能力。

    草草进所的时候拿着一张全国二级翻译证书,也是赋闲在家时一边看孩子和婆婆斗智,一边考下来的。也许那时她已经有了危机意识,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就是考不下正经的律师证?

    现在,冯尚香把她拽过来,画外音很明显:你不是专业翻译吗?来显显你的本事吧!

    草草额头冒汗,把笔记本电脑往旁边一扔,抓了杆铅笔,呼啦啦的在厚厚一摞白纸上画起来。眼看着脑袋都要转飞了,听见有人问话:“well;is ti for lunch!”

    god!这么快就中午了?

    草草抖抖笔,才发现手指已经和笔连在一起。

    “邓律师,一起吃饭吧?”中方一个工作人员过来和蔼的问。

    草草眼昏昏的,根被没分清张三李四,一手撑着桌子说:“谢谢。不过我先要整理一下记录,一会儿忘了。你们去吧!”

    “也好,一会儿我给你带些东西。不喝咖啡,不吃肥r,对吧?”冯尚香的声音。

    草草点点头,送走他们。

    下午也是这样过的,一晃到了晚餐时间。都说美国人到点下班,估计说的都是美国的“国企”。这家投行的几个老外,吃完晚饭,再接再厉到十一点,草草散会以后打开手机,对接进来的电话说:“hi; thiscarol。”

    那头有人愣了一下,随即吼道:“邓草草,你死哪儿去了?”

    “negotiation。i an ……我是说我开会呢!现在在出租车上,正在往家走。”

    “孙南威那个混蛋也不送你?这都几点了?”

    “不是,我是和冯律师,冯尚香律师。”草草顿住。

    “冯律师?冯尚香?”沈备似乎有点耳熟,却记不起来,应该是草草他们所里的,“他没车?”

    “有车。不过,她还有事去所里加班了。我申请回家弄。诶,师傅……”草草嘱咐了司机几句,又对电话说:“快到家了。回去我和你讲,先挂了。”

    “记得让他送你到楼前!”沈备最后一句如是狂吼。

    草草皱皱眉头,把手机收进书包。

    司机笑着说:“您先生可真关心您。哎,现在这年月像您这样互相关心的夫妻可不多了,看您也是个有福气的人。”

    草草疲惫的摁住额头,说道:“是吗?谢谢!”

    司机见她不太爱说,便禁口不言了。

    到了楼下,司机打亮灯,草草付钱结账。还没下车,门就开了。草草吓得惊叫一声,开门的人不耐烦的说:“喊什么喊!是我!”

    打眼儿一看,沈备。这才放心的扶着他的手下了车。身后是司机师傅低低的笑声。

    已经立秋了。燥热的夏夜似乎在傍晚时下过一场小雨,有些暖暖的湿漉漉的感觉。

    草草和沈备并肩走进空荡荡的电梯。看看身边高高大大的男人,草草才想起以前自己一人胆战心惊晚归的样子。

    那场傍晚的小雨随着呼吸就这么润进心肺。

    草草忍不住低低的笑出声来。沈备专心的盯着楼层显示,听见笑声不解的问:“笑什么?”

    “笑你啊!明明做好事,怎么就落不下好!”

    “什么意思?”沈备皱起眉毛。这女人又想什么了?

    叮咚……

    电梯到了,沈备从睡衣兜里掏出钥匙开门。草草继续着刚才的话题:“像刚才吧,你要是站在门口等我,我肯定特感动。偏你傻了吧唧的,猛地开车门吓人一跳,都忘了你的好了!”

    “哼,稀罕你记!”沈备舒展的坐进沙发,又拿起报纸看。

    草草抱着沈备的脑袋亲了亲:“谢谢!”脚尖一踮,旋转着走进卧室。里面传出轻轻的哼歌声,沈备摸摸被亲的地方,咧嘴乐了。

    小乔坐在飞机里,外面是黢黑的夜色。小小的窗口透出的人脸显得那么憔悴,本来就有点方的下巴更显的方正,瘦削的脸越发的布满y影。小乔疲惫的闭上眼。

    沈备,我不信你一直不知道!明明你对我是有心的,究竟是谁、用什么方法夺走了你?

    “你怎么了?”鲁修承再次问她。

    小乔低声回了句“没事”,闭上了眼。

    打死鲁修承,他也不信小乔没事。早晨他就看见小乔苍白的面色和红肿的眼睛,分明是哭过。一整天魂不守舍的,他好几次从小乔面前走过,她都像没看见!

    小乔的眼皮还在抖动,飞机照明换成了夜间照明。鲁修承轻唤几声“小乔”,没有回应。便小心的捻起毯子的两角,盖在小乔身上。还细心的曳好。

    小乔忍了一会儿,感觉身上多了些暖意,有人将毯子盖在她身上。借着半明不暗的情况,她悄悄的睁开一条缝,鲁修承正凑在她的左肩曳好边角。头发里的发出淡淡的洗发水的味道,和一种不同于沈备的霸气却同样沉稳安宁的味道,钻进她的鼻子里。

    “若是沈备如此对我,我死而无憾了!”

    此时此刻,小乔想到了死。这个念头一闪而过,却挑起心中无限悲意。

    鲁修承打开自己的thkpadx60,幽幽的电脑屏幕反s出点点蓝光,明灭不定。原本只是有些棱角的面相被这些明暗一衬,骤然多了许多锋芒,仿佛换了一个人似的。小乔斜眼看着他,念头慢慢的转动:这个人究竟是谁?看他平常大大咧咧的,可是自己为什么总觉得他很危险呢?难道真的是自己的错觉?

    都烦那里找不到任何有用的东西,小乔忍不住想请私家侦探,可是又怕是自己多心。万一被他知道,就不好做同事了。

    哎,男人啊!怎么比女人还难懂?

    为什么这个世界有沈备那样的男子汉,也有鲁修承这样的男人?

    都说女人是七窍玲珑心,这些男人又何尝不是处处孔窍,一块钻石磨出千百个切割面晃得人眼花!

    (7)

    自从沈备“单方面”改变草草身份之后,两人一起上下班就成了草草不容拒绝的一部分。在这之前,草草还可以用“别人看见不好”拒绝。现在便是稍一犹豫,也会招来沈备不满的瞪视。其实,草草也没觉得这样有什么不好。情妇也好,女朋友也好,不都是过日子吗?既是过日子,开心最重要。她又不是特爱较真儿的人,于是,除非沈备有应酬或者草草加班,一起走就成了理所当然的。有时候,草草加班沈备若是不忙便等等她。日子平淡如水,没什么特别的喜忧。在不知不觉间,已经过了两周。过几天就是国庆节了。

    草草支持冯尚香的项目进展的很顺利。而且对草草而言还有一个问题,这家银行的gc(法务总顾问)曾经向草草暗示,希望草草能加入他们在中国的办事机构。

    如果真能跳过去,月收入可是现在的十倍二十倍。但是草草害怕又是冯尚香设下的套,只能摇头拒绝。心想,要是小孙的项目,这是多好的机会啊!

    晚上,沈备靠在床头看报纸。草草躺在床上想起这事儿,便和沈备讲了。

    沈备从报纸里抬起头,奇怪的问:“她干嘛要陷害你?你怎么得罪她的?”

    草草背对沈备,扣着凉席的经纬,慢悠悠的说:“可能是我太多心了。人家未必那么小气!都怪孙南威那个大嘴巴!哎,郁闷死了!”

    说到这里,把南威面试时搞得乌龙说了一遍。沈备“嗤”了一声:“这小子,滑头的很!把老头老太太哄的开心的不行!连我都要听他的!”

    草草早就听小雯抱怨了一百二十遍,转过头,安慰似的的拍拍沈备,脸上挂着同情的笑容。

    沈备没察觉,兀自按着自己的思路说下去:“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既然她有这方面的心思,你小心些也好。不过你也不用怕,若是她真有出格的举动,我第一个不饶她!”

    草草撇撇嘴:“你以为你是谁啊?做生意还讲究和气生财呢!你觉得自己牛,人家还不定什么背景呢!北京啊,水深着呢!是龙你得盘着,是虎你得蜷着。还是老老实实低调做咱的平头老百姓好啊!”

    沈备不满的说:“我这不是为你好嘛,你怎么还怪我!”

    “哎呀,算啦算啦,你最厉害!”草草拍了他一巴掌,“快点熄灯。都几点了,还看个没完!灯晃着不热啊!”

    沈备呵呵一笑,把报纸扔到床下,坏坏的说:“这可是你催我的,我可没要求你啊!女人啊,能不能矜持点!”

    草草气的想还嘴,那边已经堵了上来,严严实实,根本没有机会。

    秋夜愈凉,屋内却是好春光!

    这天早上,两人一起上下班。走到三元桥附近,遇上前面有刮蹭事故,堵在路中。百无聊赖,草草打开收音机,里面飘出eazy orng 飞鱼秀的节目。费力克斯和喻舟这对活宝,又在打情骂俏!

    沈备看了一眼草草,问道:“对了,你什么时候学会开车的?好像对这车很熟啊。”

    草草道:“很早就有驾照了。原来……原来我那个前夫也有一台奥迪,不过是黑色的。”草草看着路面,“诶,动了。”

    沈备挂挡点了点油,前进一点点:“你……前夫,是做什么的?”

    “生意人。我们原来是大学同学,但是专业不同。没想到进了同一家公司,慢慢走在一起。他很聪明,做销售员的业绩很好。三年期满自己出来创业,做的有声有色。我一开始在公司做外贸,因为我没有北京户口,所以继续考学读研。研究生毕业的时候他正在创业,那时我在律所也实习了一年,他不希望我那么累,所以继续读博。”

    “你现在多大?”

    “我小时候上学早而且跳过两级。今年三十……嗯,还几个月三十一。”

    “你……带宝宝能读书吗?”

    草草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收音机里传来喻舟开心的大笑,费力克斯说:“昨天比武招亲,喻舟的情况比较凄惨,参加的人挺多,都是喻舟不合适。那我们也不能怪人家对吧……”

    草草听了一会儿才说:“能读。研究生期间允许结婚,博士生孩子也不难。那时候挺着肚子答辩别人夸我有勇气,其实我是实在没有用心写论文,怕教授为难我,故意挣同情分的。”草草低头整理了一下膝上的笔记本包,脸上挂着柔和的笑容。

    沈备看了她一眼说道:“哦,我以为博士都是要实打实的考出来,想不到这也能投机取巧。”

    所以笑容没变,看着外面慢慢移动的车辆,似是喟叹的说:“哼,报应啊!要是当初不投机取巧,可能就不会……”

    沈备从后视镜里看见草草悄悄抹去眼泪,知道她在想念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