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白小说网 > 都市言情小说 > 废都贾平凹 > 第 24 部分

第 24 部分

    快捷c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来看看!”老太太说:“白日我抓不住的,他们在天上那么高我怎么抓,你给我飞机吗?天y下雨,黑漆半夜里,到处都是的。世上的人是一层一层轮流着,你大姐的爷爷你们都没见过,我过门的时候见了他,就是你大伯那样子,只是多把胡子。你大伯老了的时候,你老爷爷的那些朋友来还以为你大伯是你老爷爷的,直喊得胜得胜!得胜是你老爷爷的小名。你大姐现在又哪一处不像你大伯,是缩小了的你大伯。人就这么一个模子往下按,老的是少的放了大的,少的是老的缩了小的,只有死了各是各的鬼,鬼能不多?你给你大姐说,她要见你大伯,让她今日回这边来,我夜里让你大伯来和她说话儿。”柳月说:“我不听了,我不听了,我让我大姐和你说!”牛月清过来接了听筒,说:“娘,你又说什么呀?我们明日过来看你,你好好睡吧。”老太太在那边发了恨声:“你就跟我这样说话吗,我给你说,你们要过来就过来,不过来就甭过来。你干表姐来了,她是有啦,一坐下就想吐唾沫,你也不来看看吗?还有,她说你应允了把柳月嫁给她儿子,怎么再不见提说了,她是来专门要讨个准话儿的!”牛月清听了,又是高兴又是紧张,高兴的事是干表姐已经有了身孕,紧张的却是柳月的婚事,就说:“明日我过来再说。”放下听筒,叫庄之蝶到卧室里说话。庄之蝶问:“娘的病又犯了?”牛月清说:“就是那老糊涂的旧样儿。”说罢却嘿嘿地笑。庄之蝶说:“什么喜事儿,用得着这么笑儿?”牛月清说:“干表姐来了,她有啦!”庄之蝶说:“她又来了?她有了什么啦?”牛月清说:“你写起小说来天下没有你不懂得的,生活中却是大傻蛋!”就附在庄之蝶耳边叽咕了一阵,庄之蝶说:“真的就有了?我有言在先,柳月是不愿意的。”牛月清说:“你不愿意咋?我能不知道自己有更好吗?可你有本事你给咱来一个嘛?!事情到了这一步,只有我说的,没有你说的!”庄之蝶气得就往外走。牛月清拉住又说:“还有一事,这得你拿个主意,就是干表姐问柳月的婚事,那边着要一句准话儿。”庄之蝶说:“你明日过去给娘说,别让她从中掺和。柳月不要嫁那儿子;前些日子赵京五给柳月提亲来的,他一心看中了柳月,让我做媒哩!嫁给赵京五不比那儿子强?!”牛月清说:“赵京五?赵京五眼头高,哪里就看上柳月?你给我说了?”庄之蝶说:“没说呢,等个适合时候试探问她,这你不要先问。”牛月清说:“我不问的,我吃得多了?你舍不得她,又看不上干表姐的儿子,你愿意把她嫁给谁就嫁给谁去,只要高门楼的人能看上,她当了后宫娘娘的,与我甚事?这个家我说话顶什么用,保姆的地位都比我高哩!” 第二天,牛月清去了双仁府那边,庄之蝶在家,听见扑扑腾腾一阵响,知道是鸽子飞来了,就去凉台上接。柳月笑着抢先接了,一见那字条就说:“好不要脸!好不要脸!”庄之蝶过去看字条,字条上什么也没有写,用浆糊粘了三根短短的毛,旁边一个红圆圈,就装了糊涂,说:“这是什么,怎么就不要脸了?”柳月说:“你骗我不晓得吗?这红圆圈是涂了唇膏后用嘴按的;这是什么毛,细细的卷着卷儿,这不要脸的真不用写字了,上边的下边的全给你寄来,让你去的嘛!”庄之蝶悄声说:“你怎么认出这是那东西上的毛了?”柳月说:“你别以为我没有,女子没毛贵如金! ”

    庄之蝶说:“我可没听过无毛玉女贵如金,我听说过白板是白虎星克人哩!”柳月就恼起来,转身就走。庄之蝶却一把搂了到房里,要解她的裤子。柳月还是恼着脸,把裤带抓住就不放,说:“我是白虎星,把你克了谁去x唐宛儿的b呀?”庄之蝶说:“已经是晦气这么多了,我也不怕克的!”柳月说:“你要来我就来了?我去找你,瞧你没睡着也装着睡的!我现在没那个兴头,你别动手动脚的强迫。那一次让你占了便宜,坏了我女儿身,你却想几时来就几时来,我还是闺女,将来还嫁人不嫁人?!”庄之蝶见她真的生气起来,也就把牛月清要嫁她给郊区的干表姐的儿子,赵京五又如何来求婚,他又怎样说服牛月清,准备给她和赵京五作媒的事一一说了,问柳月的主意。柳月听了,却嘤嘤啼哭起来。庄之蝶一时不知所措,说:“你怎么哭了?你是嫌没及时给你说吗?”柳月说:“我只哭我自己太可怜,太命苦,大自不量力,也太幼稚了!”说罢回到她的卧室呆呆一个人垂泪了。庄之蝶闷了半会儿,想她这恶狠狠的话后的意思,终于醒悟柳月原是一心在他身上,企望得有一日她能取代了牛月清吗?这么想着,倒觉得柳月太鬼,大有心计,就多少有些反感,也不再去劝说柳月,只在客厅里坐了擦皮鞋。但是,柳月却从她的卧室出来,倚在墙上,说:“庄老师。”庄之蝶头没抬,擦他的皮鞋。柳月又叫了一声:“庄老师!”庄之蝶说:“庄之蝶已不配作你的老师了,庄之蝶是个坏人,老j巨猾,欺负了幼稚的我。”柳月就笑了,说:“我这话说错了吗?难道不是我幼稚吗,我一个姑娘家能和你在一起,我有我的想法就不应该吗?我现在才明白,我毕竟是乡下来的一个保姆,我除了长相还差不多外,我还有什么?我没有的了,我想入非非就是太幼稚了!但我并不后悔和你在一起,你也不要把我想得太坏,你只要需要我,我愿意和你在一起,以后就是嫁了谁,我这一生也有个回忆头!现在我只求你实话告诉我,赵京五真的给你这么说了?他是说心里话,还是只要占占我的便宜?”庄之蝶被我这么一顿诉说,心里倒有些难受。他放下了皮鞋,过来拉了我,突然拦腰端平了她,说:“柳月,你要原谅我,真的原谅我。我要给你说,赵京五确是不错的人,他年轻,人英俊,又很聪明能干,多方面都比我强的。他向我央求作你们的媒人是真心的。如果你不满意,我就回绝了他,我再给你慢慢物色更合适的。”柳月的双手就伸上来勾住了庄之蝶的脖子,仰了脸面亲起那一张嘴来。两人作闹玩耍,蹦儿一声,一枚扣子挣掉了落在地上,柳月努力了身子去捡。庄之蝶偏不让捡,柳月的上半身已伏了地上,下半身还被箍着,笑得颤声吟吟。庄之蝶就觉得手里滑滑的,放下了人,展手看时,柳月已羞了脸趴在地上不动。他就将门锁上将她抱到床上疯狂的亲吻及抚摸,她说玩了一天满身臭汗,先洗一下噪再耍,他说:“美丽女人的体汗是香汗,你美丽漂亮楚楚动人,你的体汗也是香的也是甜的,借着你的满身香汗玩耍更加刺激,洗掉香汗不是太可惜了”。说完他就动手脱掉了她的上衣和裙子,接着又脱掉了她的奶罩和裤头,疯狂地亲吻吸吻她的嘴和舌、她的脸、颈、茹房、肚蒂、小腹、大腿、大腿根部、y户、大y唇、小y唇和y蒂,还把他的舌头伸进她的y唇内去乱捣,尽情地撩拨她爱抚柳月,把柳月带到了极度愉快和兴奋之中。。。。。。随后他才脱掉了他身上的所有衣物,当柳月摸到他粗大而长的小兄弟时,柳月的心里又警又喜。他不慌不忙地又将柳月反过身,从柳月的耳朵上开始向下亲吻、亲吻柳月的后颈、肩膀、背部、腰部、臀部、后腿、后腿根部,又反过来亲吻吸吮柳月的y户、大y唇、小y唇和y蒂,他又把他的舌头伸进柳月的y唇内去乱捣,尽情地撩拨柳月爱抚柳月,又一次把柳月带到了极度愉快和兴奋之中,柳月的下t因极度愉快和兴奋而有源源不断的爱y流出来,他就象吸吮蜜汁一样吸着吃了。他吻吸完后,就举起他那粗大雄壮的阳具对准柳月的菏花x,借着滑腻的爱y,缓缓地c了进来,同时他的舌头伸进柳月的口腔里乱捣,一会儿吸食柳月的舌头,一会儿吸食柳月的口y,同时他的阳具又缓缓地开始抽送,柳月的臀部也积极的向上迎合着,他速度欲来欲快。这时柳月的全身上下舒服极了美妙极了爽快极了,整个感觉就象飘飘欲仙一般,又象在天空中腾云架雾一般,还象在大海舒服畅游一般!。。。。。。。不一会儿工夫柳月就达到了三次高c。做a结束后已经夜里十二点了,我们一同去澡池洗了一个鸳鸯澡,回到卧室时已经一点了。他又象前面一样,疯狂地亲吻吸吻柳月的嘴和舌、柳月的脸、颈、茹房、肚蒂、小腹及大腿,然后他要求柳月和他进行69式做a,他这时的yj是软的,要求柳月亲吻、吸吻他的yj和g丸等,柳月照着做着,而他又开始疯狂地亲吻吸吻柳月的大腿根部、y户、大y唇、小y唇和y蒂,又把他的舌头伸进柳月的y唇内去乱捣,尽情地撩拨柳月爱抚柳月,又一次把柳月带到了极度愉快和兴奋之中!。。。。。。。过了一会儿工夫他的yj在柳月的口和舌的亲吻吸吻下又非常硬朗了,他起身转过来,又一次举起他那粗大雄壮的阳具对准柳月的菏花x,借着滑腻的爱y,缓缓地c了进来,同时他的舌头伸进柳月的口腔里乱捣,一会儿吸食柳月的舌头,一会儿吸食柳月的口y,同时他的阳具又缓缓地开始抽送,柳月的臀部又一次积极的向上迎合着,他速度欲来欲快。这时柳月的全身上下又一次舒服极了美妙极了爽快极了,整个感觉就象飘飘欲仙一般,又象在天空中腾云架雾一般,还象在大海舒服畅游一般!。。。。。。。他对柳月说:“你的全身长得洁白细腻饱满性感非常美丽漂亮楚楚动人,活象一尊艺术品。白嫩肥厚而高凸y户更加美丽漂亮诱人,你的美丽侗体与西欧世界名画里美女相比,没有什么差别了”。他又说道:“社会上有些人旧脑筋,不识宝贝了。 其实没有y的肥美白嫩y户才是好玩宝贵之物啦! 外形白美漂亮好看先不用说了,用舌头舐弄吻舔时, 更加美妙更加诱人入胜,更是女性中不可多得的珍品呀!”。 民间有些坏男人吃不到葡萄就瞎说葡萄酸, 故意咒骂那些长着“没有y的肥美高凸白嫩的y户”的美女是白虎星不吉利,这是一个极大陷害。其实那些长着“没有y的肥美高凸白嫩的y户”的美女是白金星,命贵如白金,大吉大利,一帆风顺,万事吉祥如意。 特别是在西方国家里那些长着“没有y的肥美高凸白嫩的y户”的美女更是命贵如白金,被男性们公认为女性之珍品。(作者删去二百字)这时侯,柳月说:“这事我再也不敢干了,将来赵京五知道了他会怎么贱看我的!”庄之蝶说:“他哪里想得来的。你大姐回来了问起我,就说我到报社开一个写作会去了。”柳月说:“你还要到她那儿去?”庄之蝶说:“她叫了几次我都没去,再不去,她在那边不知急成什么样儿了!”柳月心里不免又泛上醋意说:“你去吧,在你心里我只能是她一个脚趾头了。可你给她说,今日却是先有了我才有她的!” 庄之蝶走后,柳月坐在那儿想了许多心事:赵京五原来对她这般上心,但自己倒只觉得他待她好,没想到那个份儿上去。庄之蝶虽是爱她,但更是心思在唐宛儿身上,即就是将来和牛月清闹得越发糟起来离了婚,重新结婚的也是唐宛儿,不会轮到自己。何况这么下去,自己哪里比得了唐宛儿,她是有男人的,一切有个遮掩,自己还是未嫁人,到头来要嫁个安稳家儿就难了。如今赵京五肯要她,虽他比不得庄之蝶,却要比起唐宛儿的那个周敏来,要户口是城市户口,要钱也有钱,更有一表人材哩!柳月这般思想,一时自感身价儿也就高涨起来,一颗心儿就作想了赵京五来。又怕是庄之蝶哄了她,就大起胆子给赵京五拨电话。电话里她先是隐约透露庄之蝶的意思,赵京五在那边连声叫好,一张薄纸捅开,千句万句表达他对柳月的爱慕,直说得柳月也浑身燥热,一边在电话里说尽柔情。那边一个爱的,这边一个爱的,柳月的手就伸下去,不觉已是y声颤语呢喃不清。此叫声正好被开了门进来的牛月清听到,问:“柳月和谁说话?”柳月吓得一身冷汗,放下电话过来说:“一个女孩子来电话问赵京五在不在咱家?柳月问你是谁,她说是赵京五本家堂妹,一口一个她京五哥哥的,柳月就说你那京五哥哥不在这里的,把电话放了!这个赵京五,他怎么把咱家的电话号码告诉他堂妹?!”牛月清听了,心里疑惑不定。

    转眼中秋节临近,往年佳节期间,西京城里的大名人惯例要走动聚合。三家男人都携了妻小今日去了他家,明日又是三家男人携了妻小去了你家,琴棋书画,吃酒赏月,很是要热闹几天。今年的八月初九,阮知非就来了红帖儿,邀请庄之蝶夫妇节日里都到他那里相聚,他是从新疆弄来了许多哈蜜瓜和马乃子葡萄,品尝过了,要雇车送大家夜里去逛大雁塔灯会,说大雁塔新设了一个专供游人题辞的墙壁,一是能看看世上那些有发表欲却没发表阵地的人的歪诗臭词而取乐,再是把他们的大名也题上去,镇一镇那寺里的一班蠢面和尚。帖子里又夹了一份礼品,是一张美元的放大照片,美元中的华盛顿的像却在暗房洗印时换成阮知非的头像。庄之蝶看了,笑了一声骂道:“阮知非真是钻到钱眼儿了!他骂别人在大雁塔题辞是歪诗臭词,他怕也只会写‘到此一游’罢了!”就对牛月清吩咐,今年过节他哪儿也不想去,明日一一给人家回个电话,就说他已出远门了。到了十四日,庄之蝶在家坐了,却不免有些冷落,觉得推辞了阮知非的邀请似乎不妥,便开了礼单儿让柳月去街上买了东西一一给他们送上门去,柳月说:“大姐已通知了人家说你出门在外不得回来,现在送礼去,人家倒要见怪你人在西京却不赏脸儿了!”庄之蝶说:“哪里依我的名义,就说是你大姐的意思。”柳月把那礼单儿看了,阮知非是一斤龙井茶叶,两瓶剑南春酒;龚靖元是一罐绍兴酒,三斤腊汁羊r,一条三五香烟;汪希眠是一瓶雀巢咖啡,一瓶咖啡伴侣,一包口香糖,一盒永芳系列化妆品。柳月说:“都是吃喝,偏给汪希眠的有化妆品!”拿眼儿就乜了庄之蝶笑。庄之蝶说:“男人就不用化妆品了?你少见多怪!”柳月说:“对了,我少见多怪,汪希眠那麻子脸是该用粉填填。我只是说老师c心的事太多了!”庄之蝶说:“你这小心眼,我什么没给你买了?送了就回来,你也买一刀麻纸,今晚上要给钟唯贤烧烧。”说过了,心里就酸酸的,并且由钟唯贤便想到了阿兰,由阿兰又想到了阿灿,如果能有一份礼品……不觉就叹了一声,垂头去书房里看书。看了一会,周敏、李洪文、苟大海却领了五个律师来家。原来法庭又分别传讯了景雪荫和周敏,司马恭审判员没有透露是否还要第二次开庭辩论的消息,周敏心里却不踏实,便约了众人来和庄之蝶商量应付二次开庭的方案。第一次开庭有几个问题并没有辩论,对方又提出了许多质问。如何能针尖对了麦芒,大家你一言我一语又扯了个没完没了,柳月就回来了。柳月一一问候了众人,提壶又给各位茶碗里续了水,就倚在卧室门口给庄之蝶招手。庄之蝶正看着那些文艺界人士提供的关于纪实性文章写法规定的论证书,走过去悄声问:“什么事?都送到了吗?”柳月退身到卧室,说:“都送到了。有个人还回赠了礼品。”就从口袋掏出一条粉黄纱头巾,一个小小的旱烟斗儿,说:“这纱中是说送大姐的;这旱烟斗儿要送你。我不明白你是吃纸烟的从不吃旱烟斗儿,却偏要送这个?”庄之蝶说:“是吗?”把烟斗叼在了口里那么不停地吸,倒一时口y满嘴,水汪汪的。庄之蝶说:“咋不吸的,明日你去买些烟丝儿回来,我以后就用这烟斗儿吸烟呀!”柳月说:“我现在明白了,我真傻的!”庄之蝶说:“明白什么了?”柳月说:“你用烟斗吸烟了,烟斗嘴儿就老在亲你嘴儿!”庄之蝶说:“哎呀柳月,我家请的不是保姆,是招进来了个狐狸精嘛!那纱巾你就不要给你大姐了,留下你入冬了用吧。”说罢要走,柳月说:“哎哎,你怎么还不问我这礼儿是谁个回赠的?”庄之蝶只是笑笑,就出去又和律师说话了。至晚,牛月清回来,要留着大家吃饭,和柳月出去从饭馆买了一大盆水饺。大家一边吃又是一边谈,总算商定完毕。分手时,牛月清就将新买的月饼一人包一份送了大家,庄之蝶就提议一块去给钟唯贤烧烧纸吧,又都出了门,在街口焚烧了才散去。周敏却把手里的月饼袋儿还给牛月清,说:“师母,你能买了多少月饼,全分给大家了。我家里买着的,这些就留下吧。”牛月清说:“别人都拿了你怎地不拿?一点意思嘛,几个月饼真的就能顶了几顿饭?”庄之蝶说:“中秋节了,没有召大伙来团圆团圆,你师母送了你客什么气?”柳月就把月饼袋儿让周敏拿好了,说:“庄老师说了,你还不拿?你不吃了,还有宛儿姐的!”周敏就提了袋儿方走了。看着周敏走远,牛月清说:“刚才周敏给我说了,钟主编一死,李洪文越发怕责任全落在他头上,杂志社那边就没个主事儿的了。若再第二次开庭,得让你一定要出庭的!”庄之蝶说:“到时候再说吧!”就低头回家了去。一连数日,庄之蝶却没有再准备新的答辩书,只是窝在家里看书,一边看书,一边又放着那哀乐。中秋节冷冷清清地度过,牛月清和柳月也觉得没劲儿,百般怂恿了一块去兴庆宫公园看了一次菊展,又电话约了孟云房来聊天。孟云房过来呆了一天,牛月清和柳月就去双仁府那边了。孟云房就提议:官司看样子不是一日两日即可结案的,如此这么惶惶也不是长法,他来组织一次“求缺屋”的文艺沙龙,要庄之蝶主讲,怎么样?庄之蝶只推托没劲,钟唯贤一死,使他把什么都灰了心了。孟云房劝庄之蝶,别人可以这么说,但你不能这样说的,到了你这名分儿上,若要消极就可惜了。庄之蝶捧着脑袋说他是比别人强一些,强一些的也只是个名分儿,他现在已经过的是另一种的生活,就这么过下去吧。在西京城里能弄到“求缺屋”那样的房子是不容易,召大伙来说天道地他是可以参加的,但要他主讲什么,他是没什么可讲的。孟云房说只要你场场来参加也好的。果然就请了几位好玄学的人来说气功。众人都觉得来人神经兮兮,却又有几分困惑,以为这些人之所以能发气看病,预测未来,都是狂癫状态下的一种别于正常人的思维吧,也只任其阔谈,也觉得有趣。一日,又是请到一位“真人”来,自称是天山派的,先谦虚道他的功力浅薄,其师是一百二十五岁高龄的人,却能御风而起,遁地长行。接着便言称其师曾遥观西京,说这古都之地,应是荟萃天下最多异人,但y气太重,层层包围,看不清里边细底,便让他来探个虚实的,来了结识所有江湖道上人物,甚至孕磺寺智祥法师,倒感叹真正高人如其师者,并还未能出山。众人见他口气很大,就让他谈谈对于未来世界的看法。此人便海阔天空,滔滔不绝,什么天地怎样起源,日月如何形成;达尔文的生物进化;老庄的自然契同;埃及金字塔的困惑;云贵岩画之谜;月圆月亏对大海潮汐的影响,潮汐变化又对女人经水的反应;杞人忧天,天确实是曾经塌过;毛泽东练气功,所以天安门上手一挥,几百万红卫兵哭成一片。众人听了,虽觉荒诞无稽,又觉得他能自圆其说,且不断冒出许多现代科技名词,更不知了他的深浅。那人却劈头问道:“哲学家是什么?你们文学家又是什么?”竟无人作声,那人一笑说道:“其实简单,哲学家就是先知先觉,上帝派下来管芸芸众生的牧羊人。你们搞文学的,充其量也就是一批牧羊犬了!”听客里就有人说道:“大师知道这么多,与平日我们见到的一些人只会胡吹冒撂、神神鬼鬼的不同!”那人说:“不要叫我大师,我只是我师父的徒弟。恨就可恨社会上一些所谓的气功界人,其实搞些魔术,使点把戏蒙人罢了。有没有气功?是有的。但气功说穿了只是这个行当里的低级水平。小学生c一支钢笔,中学生c两支钢笔,可是能说知识越高要c的钢笔就越多吗?作了你们作家的就不c钢笔。而口袋里偏要c三支四支钢笔的是什么?是修理钢笔的!中国的传统东西是世界上最优秀的东西。遗憾的是继承传统的人中间有最讨厌的毛病就是吹牛。常言说咋哩咋唬门前过,不言不语动实货。真正的高手真人,是大智若愚的。现在的西京城里,有那么多神功袋、魔功带;电视广告上一介绍什么新药,不是对男人能强肾壮阳,就是对女人能解除难言之隐;那公园里,城河沿上,一些人搞什么头撞石碑,掌开砖瓦,这就能挽救了人的问题?雕虫小技,大丈夫不为矣!”众人就拿眼睛看孟云房,孟云房已是满脸羞渐,就说:“你讲得好,但毕竟太高太远,我们是凡胎俗人,只想知道西京将会怎样?”那人不言语了,似乎从刚才的大境界里一时自拔不出,默了半会,说:“这我功夫太浅。”众人嘘了一声,倒遗憾了。那人却说:“但我可以接收太空人的真言,试一试吧。”便耸肩抖胸,放松全身,脱鞋松带,盘脚垂首,十指捏了一个莲花状手印,口里一阵阿拉伯数字的顺序混乱地吟念,足足十多分钟,睁了眼睛说:“西京水要枯竭。有这迹象吗?”孟云房说:“是这样的,原来有八水绕西京之说,现在只剩下四水。西郊那片工厂常因水的问题停产,城内西北处居民区,一个夏天水上不了楼,家家住现代洋房却买水瓮,夜半三更才来几分钟水的。”那人眉目生动,说:“这就是了。”又让众人面向北坐,说不能向南,城南是终南山,山中自有高手真人,面向他们,气场遭干扰。然后又是接收太空人语,说了一声众人骇怕之言:西京城数年后将会沉陷!庄之蝶先是认真听他说着,见他越来越妄言忘形,便坐得难受起来,推说去上厕所,出来见坐在另一间房门口的两个女孩吃吃轻笑,便走到那空房里,说:“你两个傻丫头笑什么?”一个说:“那大师正在念咒语着,小红却放了一个p,她又怕有了响声,硬憋着慢慢要放,声就细细儿闪着出,我们忍不住跑过来就笑了。”另一个就一脸赤红,用手捂这个的嘴,嚷道:“翠玲你胡说胡说!”庄之蝶便说:“小红这你不对了,这不是个p大一个事儿吗?!”两个女孩越发笑得吃吃,庄之蝶不笑,偏一本正经只管朝窗外看。窗外已是夜色阑珊了。这两个女孩笑过了也趴到窗口来,说:“庄老师真幽默。我们认得你的,只是不敢接近,今日来想听听你讲艺术的,那大师却唱了独角。”庄之蝶说:“听我讲艺术?你们本身就是艺术品嘛!”身倚了窗口往外看夜景,远处的大街小巷,灯火通明,人声浮动,而右前方一大片却漆黑如墨,万籁寂然。女孩儿问那是什么地方?庄之蝶说是清虚庵,清虚庵夜里没香客,也就没了灯火的,那十多个尼姑怕已经早早睡下了。突然小红叫道:“那是什么?”庄之蝶看时,那黑乎乎的一片暗里闪了一下红,熄灭了,又闪了一下红。庄之蝶也不知那是什么,女孩儿就害怕了,说是鬼火!众人闻声过来,就让那真人也看。真人看了,问这是什么地方?孟云房说是一座寺院,那闪红处似乎是寺院后的一片竹林里吧,可竹林里是白日也没人进去的。说着再未有红点闪动。真人说:“今日我在这里说得大多,却不知不远处竟是寺院,这寺院必是古老,那下边埋有法家遗骨,有反应了。”孟云房就说寺院是古老了,唐时建筑的,却不知埋过些什么法家,只是复修时挖出个叫马凌虚的尼姑的碑石,是不是她的魂灵有应?那人忙又捏了几个手印,说那个地方可能还要有红点闪动的,他不能久呆,就告辞走了。众人重新在房里坐了闲聊,庄之蝶仍和小红、翠玲在窗口张望,果然那红点又闪动,翠玲便说那真人话是真的,骇怕了要掩了窗的。偏这时那红光又闪了一下,更有一个大的红团从另一处飘然前移,一直与红点一起了,便有尖锐之声从一处喊:“捉多少了?下那么大功夫?!”就见那大的红团又飘然移走,有脆的女人笑声。庄之蝶说:“什么法家魂灵,那是尼姑在捉什么虫儿的!”众人没有笑,面面相觑,就怀疑那真人的许多话的可靠性了。孟云房说:“听听他那么说一通,对咱们也有启发思维的作用嘛。”庄之蝶说:“那你下一次准备再请什么人给我们这些牧羊犬们作报告呀?”众人方哄地笑了。当下各自散去,庄之蝶和孟云房就睡在房里。要躺下了,庄之蝶说:“谈这类事情,慧明必定也有一套一套的,你以前不是让她来谈心吗,怎么后来一句不提说她了?”孟云房说:“我去找了几次,几次政协主席的那儿子在那里和她吃茶,待我也不冷不热的了。我问她怎么认识四大恶少的老二了?她说别那么难听说人家,你要认识老大老三老四的话,我可以给你介绍的。四大恶少咱认识着干什么?!”庄之蝶就笑道:“你吃醋了?这也好,我还担心你去那儿多了,西京多了一个女强人,少了一个真僧尼的。”孟云房拉了灯,一夜再无语。二十二日,洪江抱了帐本来找牛月清结算前一段经营收入。算来算去,虽然没有亏损,但盈利并不多的。洪江说了许多待联系的项目,估计下一月会好些,就拿出一卷淡黄色的印有浅绿小花的杭绸、两瓶郎酒、一包燕窝、一条日本七星香烟放在桌上,笑嘻嘻他说:“师母,中秋节我因去咸阳了几日,没能过来拜望你们,今日来给补上。东西并不多的,我想那月饼点心罐头一类你这儿不缺,送那么些也没甚意思,这包燕窝还是稀罕的,是贵州的一个书商朋友年初来西京,我帮他去弄了一个书号,他感激不过送了我的。我也吃不起这鲜物儿,给庄老师补补身子吧。”牛月清说:“你这是怎么啦,开这个书店,你庄老师是甩手掌柜的,我又不懂多少,哪一件不是你辛苦的!我们没谢你,你倒逢年过节却要送了东西来?好兄好弟的,这就见外了!”洪江说:。‘话可不能这/4ta,我虽做生意比你们强,可没有你们我干什么去,还不是要摆了烤羊r串儿的小摊子?这些礼品也不仅是我的心意,还有一个人的。”牛月清问:“谁?旁人更要不得这样!你也知道,你庄老师是文人,能写个文章另外还能办什么?结识的老孟他们,来了自个翻箱倒柜寻着吃,这样倒显亲近。如果是外人,必是要求他办事的,他能给别人办什么事,办不了还要埋怨我的。”洪江说:“什么事也不办的,倒是请你们去吃饭。”牛月清就拿过杭绸看时,杭绸上有一个烫了金字的帖子,翻开了。上面写着:“我们经国家婚姻法允许,结为夫妇,百年交好。为感谢多年厚爱和关怀,敬请本月二十八日上午十时光临婚礼。”邀请人栏下,写着:洪江,刘晓卡。牛月清目瞪口呆,叫道:“洪江,这是怎么回事,你不是有老婆有娃吗?什么时候离的婚?这刘晓卡是谁?突然就结婚了!”洪江笑着说:“这事是太突然,一是没敢为我的事打扰老师、师母,几次我来话到口边,见官司打得紧,你们心躁气浮的,又把话咽了。你也知道,我和原来的老婆吵吵闹闹从没安宁过,实在过不到一块,两人说分手吧,就分手了。我只说离了婚再也不找了,过独身呀,可几个朋友说,你整日忙生意,跑前跑后,生活没个规律,若不成个家,几年里身体肯定要垮,性情也会变态。再者,外人不知道还会说是你生理上有毛病,才使原来的老婆要和你离婚的。因此他们提说书店咱招聘的那个女子。我思来想去,那就结了吧,好赖她也在咱书店,互相照应着也好。就匆匆忙忙登了记。好处是晓卡是她家独生女儿,又有房子,咱就全靠了人家。中秋节我们去咸阳她外婆家,晓卡的舅舅在四川工作,正好带了这两瓶酒给我们,晓卡就一定说要把酒敬了师母的。你喝不得烈酒,可这酒倒是要喝的。”牛月清说:“刘晓卡?书店里三个姑娘,我倒搞不清哪一个?”柳月在一旁听了,只是嘻嘻笑,c嘴道:“我知道,是那削肩的、瘦瘦的那个!”就拿指头羞洪江的脸。洪江笑着说:“我尽胡猜,是那个腿特别长的高个儿。”柳月叫道:“又换了?!”牛月清说:“柳月你不知道也就甭胡说的,招聘的那几个姑娘,个个都漂亮得我也分不开的。事情既然这样了,我和你庄老师向你恭喜哩!只是这么一前一后两宗大事,你倒捂得这么严,我就要怪你了!”洪江说:“要不,红帖儿第一个就写给了你们!到那日你们可一定要来的,柳月也来,来了做个陪娘吧!”柳月撇了嘴说:“我才不当陪娘,也不去的。我这丑样儿,你成心让我去以丑衬了你那个美人儿?”洪江就说柳月才呆了几个月,说话越发有水平,赶明日出去,怕也会写了书的。三人说了一会儿,洪江走了,临走又一再叮咛那日要去,老师、师母若不来,宴席就不开,死等了的。

    洪江一走,牛月清问柳月:“你老师哪去了?”柳月说孟云房叫去喝酒了。牛月清收拾了礼品,就独坐了,思谋二十八日,真要去吃宴席,该准备些什么贺礼。下午,庄之蝶喝得昏昏沉沉回来,在厕所里抠了半天喉咙,吐出许多污秽,牛月清让他睡了,没提说洪江的事。晚上庄之蝶睡起去书房看书,她进去把门关了,才一一说了洪江结婚事体,庄之蝶也好不惊讶,说:“那个长腿女子,我恐怕也是见过一两次的。当时他说要招聘店员,咱也没在意,后来赵京五对我说他招得比招模特儿还严格,身高多少,体重多少,皮肤怎样,还要符合标准的三围。”牛月清说:“什么三围?”庄之蝶说:“就是胸围、腰围、臀围。那时他就有心给自己找意中人的!”牛月清说:“洪江那黄皮肿脸的,要离就离,要结倒能结。那女子怎么就看上了他?!”庄之蝶说:“现在年轻人换家庭班子容易得很哩!你只是老脑筋,哪里理解!”牛月清说,“那原先的老婆人是俗气,可也老实。一夜夫妻百日恩的,说不行就不行了?这我就是想不通!这事咱管不上,咱也不管,可现在我担心的是这么一来,书店不是要开了他们夫妻店?!”庄之蝶说:“你总不能把刘晓卡辞了?你以后多去那里看看,让把帐目一笔一笔弄清。这意思不要显露出来,人家或许一片真心待咱,显露了反惹不好。这场婚姻不论看法如何,你备一份礼送去,礼也不要太薄的。”牛月清就拿了一张纸说:“咱列个单儿。”庄之蝶就不耐烦了:“这些事也跟我商量?”牛月清嘴唇动了动,咽了一口唾沫走出去了。

    牛月清第二天上街买了被面和一套咖啡壶具,晚上回双仁府那边老太太处睡,翻寻存放在那儿的一只电熨斗。电熨斗是庄之蝶一次去一家工厂讲课时赠得的,一直没用,牛月清想一并送了礼。但老太太知道了这事,说要送n盆的,n盆最重要,老一辈人谁结婚娘家不陪送了n盆的;现在人是少了规矩,娘家人不陪,亲戚朋友也不送。牛月清就想,真是送个搪瓷痰盂做n盆,那岂不出奇制胜?人也常说,谁和谁能n到一个壶的,这n盆上辈人为啥讲究,怕也取其夫妻百年合好的意思吧。但她知道现在痰盂在商场里没货的,前几日单位有人跑了全市商场没买到,后来还是在西城门内的鬼市上买的。于是隔了一天的清早,就去了鬼市,问了几个摊主,说货没有了,你去洪江收购店看有没有?牛月清听了,倒生疑惑,怎么有个洪江收购店?世上有人名叫洪江的,店名也有叫洪江的?就问:“这店名好怪,怎么起这个字号儿?”那人说:“哪里是字号,是叫洪江的开的店,人叫顺了,就这么叫开来的。”牛月清问:“那个洪江,是干什么的?”那人说:“开了个书店吧,听说发财了,又来开收购店,更是发海了!你是查户口的吗?”牛月清赶忙走了,再问了别人洪江店在哪儿开的,有人指点了,果然在前边一条巷中间。店门是开了,里边有一个老头在坐着。牛月清上去问:“这是洪江收购店吗?”老头说:“以前是,现在不是。”牛月清说:“那是怎么回事?”老头说:“怎么回事,饥不择食,穷不择妻,温饱了思y。人家有钱了,看上鲜的嫩的了就离起婚。他老婆哪里肯离,他就给了五万元,又送了这个店。现在兴掏钱离婚的。”牛月清脑子里就乱哄哄起来,赶忙回家对庄之蝶说了,庄之蝶道:“他能一直瞒了咱们,必是离婚时有纠缠的。”牛月清说:“我不是这意思。你不觉得这里边有事吗?以前他穷成那样,从没听说过他还有个收购店,怎么能办起个收购店?这一离婚,给了原先老婆这个店,还有五万元,他这是哪儿的钱?”庄之蝶说:“你不是一月十天地就要过目一次帐面吗?”牛月清说:“别人办书店都发了,咱不是亏就是平平,我是疑心过,可我一个妇道人家哪里有经验,你又过问过几次?!”庄之蝶说:“这没证据,你怎么说他?”牛月清说:“那就咱养猪他吃r了!?”庄之蝶说:“我还有画廊的。画廊和书店合为一体,生意就好了。”牛月清叫道:“你是让赵京五出来监管了他?”庄之蝶说:“你不是又要一心把柳月嫁给你干表姐的儿子吗?”牛月清突然眉开眼笑起来:“哎呀,你还这么鬼的!你是早就看出毛病来了!”庄之蝶说:“你以为你行哩?!”说得牛月清一脸羞愧。

    二十八日,牛月清代表庄之蝶去参加洪江婚礼,礼品十分丰盛。洪江夫妇好不高兴,特将礼品放在最显眼的地方。宴席上第一个给牛月清敬酒,又当着众人面高声说,庄老师今日有紧急会议不能抽身,师母既然是双重身分,就要替庄老师再受敬一杯。牛月清便喝得面红耳热,庄之蝶却并未去开什么会议,他找了赵京五催促画廊筹建的事,得知画廊基本上装修完毕,只是字画作品少,一时还不能开张。庄之蝶提出去看看那些仿制名人字画的人,赵京五说:“你还是不去为好,实话给你说了,这批活还是汪希眠在干哩,他让柳月谁也不告诉,包括你在内,怕的是有个疏忽说溜了嘴,说者无意,听者有心,事情就坏了。”庄之蝶听了,说:“你不说,我十有六七也猜出是他!西京城里的画家我差不多认识,能仿制膺品的除了他,也再没一个两个。前一阵听说广州香港那边石鲁的假画很多,石鲁的家属到处查访,已经风言风语说到了他,他也不缩缩手脚?”赵东五说:“这我知道,石鲁那批假画原本是给咱们画廊的,说好画廊售出咱拿四成,他得六成,可旅行社的一个余导游却不知怎么和他谈的,竟把那批画全拿了去广州出手。这些假名人字画靠国内市场是不行的,主要是骗海外人。外宾来了,他们哪儿知道在哪儿卖字画,全凭导游引团。为这次教训,我已去旅行社新交了几个哥儿们了,答应咱的画廊开张,就领外宾来买画,咱只给他们吃些回扣罢了。汪希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