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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生。”嬴政深吸了一口气,凝神看着顾楠。
“我欲倾六国,先生可以愿意帮我?”
顾楠的眼睛抬起,落在了坐在座上的那个人影身上,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她似乎在那双眼睛中看到了一份野心,一份足以造就一个新的世间的野心。
她慢慢地抬起了自己的手,微微一笑:“固所愿也。”
日暮的余晖晕染着半空,就好像是一位美人用那红绸遮掩羞容,云曾舒卷,被浸得金红,半笼着那夕日沉入宫中的高楼屋檐之后。
顾楠从宫门慢步走了出来,无格随意靠在肩上。
走到宫边,从侍卫手中牵过了黑哥。
黑哥懒散地拍着自己的尾巴,慢悠悠地跟在她的后面。
走在街上,余晖照在顾楠的身上有些发暖,她眯着眼睛看着那绯色的天空。好像是又看到了那个老人站在自己的面前。
“这乱世,人命很贱,贱如草芥。”
“但若是平了这乱世,天下大治,这天下又会是怎样一番光景?”
“你可曾想过,有一日,天下再无战事,百姓安居,衣食无忧。男耕女织,田间小儿嬉闹,像为师这般的老者只该是坐在树下喝茶下棋。”
“那般的世间,人恐怕才算是真的活着吧。”
······
顾楠轻笑着,神情恍惚地看着天空喃喃自语。
“只差一点点了,你看得到吧,老头。”
没有人回答她,从宫门出来的街道冷清。
只有一人一马走在街上的声音。
顾楠的眼睛慢慢垂下,面甲冰凉看不清她的表情。
黑哥打了一个响鼻,将头靠在她的肩头,那双眼睛半合着。
笑了一下,顾楠搂着黑哥的脖子,拍了拍。
“哒哒哒。”
一人一马在铺着斜阳的街道渐渐走远。
就和当年一样。
嬴政准备举兵,韩国在七国中为最小,实力最弱,但所处的位置却异常重要。它扼制秦由函谷关东进之道路,秦要并灭六国,必须首先灭韩。秦韩两国间的连续战争,韩早已无力抵抗,土地日小,沦为秦国藩国。
说是名存实亡,绝非重言。
但是即使如此想要灭韩,也还需要一番筹备。
因为其他诸国都知道韩国的重要,不会眼睁睁地看着韩国覆灭。
所以需要让其他的众国无暇来援,或者转移注意,随后即可灭韩。
殿上,李斯说出了他的计划。
赵举则韩亡,韩亡则荆魏不能独立,荆魏不能独立则是一举而坏韩、蠹魏、拔荆,东以弱齐燕。
燕国与赵国接壤,但是两国常年相战,其间势如水火,一触即道。
“小心一个叫韩非的人。”
韩非,顾楠愣了愣,这人的名字分量可不小,战国时期的韩非子啊。
“知晓了。”顾楠说道,甩了一下黑哥的缰绳,骑着黑哥离开。
黑哥的马蹄微陷入松软的泥土里留下了一排足印。
蕲年宫嬴政站在栏杆外眺望着城门,他看不到那里的人是不是已经离开了,只是站了许久。
风吹动着他的衣角,随后不做声地走回了宫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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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路的尽头传来一阵不紧不慢的马蹄声,等到那马蹄声走进。
路上出现了一个骑着黑马的人,穿着一身白色的布袍,手中拿着一块兽皮。
嘴里叼着一块干粮,脸上是一副郁闷的神色。
昨夜下过雨,今早起来的时候,树枝受了潮,害的没法点起篝火。连做些热食都没有办法,只能吃着这些没什么味道的干粮果腹。
这东西虽然不怎么好吃,但是管饱,一块下去基本上这个上午是不用再吃什么东西了。
林间的小道吹过一阵凉风,空气中带着潮气,两旁的树被吹得沙沙作响。
顾楠骑在黑哥的背上,看着手中的兽皮,这是她路过一个城邑的时候和一个行商的人买来的,上面画着秦韩两地的大致地貌和路途,按照那人的说法,这是他多年在秦韩两地之间的行商,根据经验画的。
看这模样应该也还算可信,可惜顾楠是有一些看不懂,走了多日,也不知道自己具体是走到哪了。大概有一个感觉,应该是已经快要走到秦韩交界的地界了。</nten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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