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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6合法身份5

    6-5

    书房里,栗闲庭用肩膀和脑袋夹着座机听筒,两手在键盘上敲击着,眼睛却盯着文件。

    文件是女人捧在手里的,血奴就这点儿好,能够不通过语言就了解到吸血鬼的要求,能完全按照主人的意愿去行动,不论是上床还是翻书都能够配合默契。

    “你是接着用这些现成的还是全部办新的?”栗闲庭抽冷子突然问了一句。

    牛小蒙正在欣赏母苍蝇丰盈的步态,顺嘴答道:“新的。”

    “啧,”栗闲庭咂嘴摇头,但因为夹着电话呢,摇头摇不利索,失去了文化感。

    “嗯?”牛小蒙收回部分心神,问道,“有问题吗?”

    栗闲庭对着电话里说了两句,挂上电话,似模似样的重新摇摇头,这回很有沧桑与睿智的味道了。“新的不是个问题,问题在于你想也不想的那种理所当然,这是你的问题,但却不是你自己的问题,这是整个华夏民族的问题。哎!民族劣根性呀!”栗闲庭痛心疾首的说,“总是喜欢新的,不管是当官的还是经商的,接手过来就要打翻重来,非新似乎就不能显示自己的存在一样。我跟你说,延续性是一个民族要想崛起必不可少的基本品质,而这一点在华夏民族中已经越来越难以看到了,……”

    牛小蒙心里分得清楚明白得很,自己跟华夏民族一根毛的关系没有,只是他心里奇怪,从出身论,栗闲庭应当算是妖的,哪怕是这个星球上的土著妖也是妖才对,不该跟人类的族群有如此深入的胶着感;从阵营看,栗闲庭现在已经是吸血鬼中的一员了,绝大多数情况下也是按照一个合格的吸血鬼的标准在严格要求自己的,但此刻却流露出本质的情感来。

    牛小蒙揣测,这怕就是他自己说的劣根性吧!

    “那就不要新的吧。”不想听唠叨,他心里充满了母苍蝇前行间尾部妖娆的弧线,那线条充满弹性,绚丽而优雅,摇曳间释放着无尽的活力,那是生命奔放的气息,是族群延续所释放的自豪感,那就是生命的旋律。

    这才是牛小蒙需要的,是他愿意见到的,而不是听栗闲庭不知所云的宣泄自己的愤懑,这种情绪是毫无疑义的。牛小蒙不是没见过类似的言语,在网上,愤青的叫骂与惆怅汗牛塞屋。

    “就做新的吧。”栗闲庭又摇头,“我已经都联系好了,旧的现在也不能用了。行了,你手里的那些银行卡可以认了,没用了。我不是一定要让你用旧的,只是--”

    牛小蒙极快的抽出钱包,将所有银行卡都扔在桌面上,打了个赶紧办事儿的手势,堵住栗闲庭的嘴。

    栗闲庭这几天其实憋得已经很难受了,他尽说些自己思维之外的言语,自己想说的都憋着的,好不容易离开高级血族的压抑了,嘿,牛小蒙又是个话不投机的家伙,这让栗闲庭愤懑的情绪更加的愤懑,但却只能强行的压制下去,他现在可是还有任务要完成的。

    栗闲庭埋头忙碌着,牛小蒙继续欣赏母苍蝇的下部。

    母苍蝇在进入这个狭小的缝隙时,只是闻到了碎肉的气息,只是看到了从缝隙中显露出来的碎肉渣,可下去之后才惊奇的发现在橱柜之下,在挡板的后面,原来还有这样美妙的一个世外桃源,空气中无处不在的充斥着潮湿、、霉烂的美妙味道,她的大眼睛转动着,尽情的打量着这个神奇的世界,这里有她梦寐以求的一切:散落的蔗糖颗粒,滴答坠落的水滴,这不是一般的水滴,这是切菜的案板上流下来的浓汁,混合着血水、番茄汁、洗菜水,这里还有鱼骨,有蛋壳……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圣地--垃圾场吗?

    幸福感来得如此之剧烈,母苍蝇应当感到眩晕的,可是它只是一只苍蝇,它并不是苍蝇妖,它没有妖孽意识存在,它不可能感受那么多,不可能想那么多。这让牛小蒙感到悲哀,感到难过,感到无法逾越的距离感把他和这个母苍蝇分离开。

    母苍蝇并不知道自己正在被关注,它没有感觉到牛小蒙的注视,它没有那份敏感。

    母苍蝇停下脚步,摇晃着脑袋,它的摇晃跟栗闲庭的不同,栗闲庭是无病呻吟式的,但它不同,它的茫然来得是那么真切。

    虽然厨房没有人却开着灯的,灯的照度也不低,但缝隙后面却是隐藏在黑暗里的,母苍蝇犹豫了,它生来是向往光明的,但黑暗中却又充满了诱惑,它拿不定主意。

    牛小蒙也同样不知道该如何抉择,他也不打算替母苍蝇做出选择,它不是妖,也不是人,虽然圆又大的肚子和尖而有形的屁股应当很像他的妻,但他拿不准,他只知道它不可能和他有交集,他们的世界差异太巨大。

    栗闲庭关闭笔记本电脑,装进自己的储物戒指,将血奴手里的文件拿过来,递给牛小蒙,说:“这些你先拿着,这是几套房契地契,回头再转到你名下,现在咱们先去办了你的身份证件说别的。”

    牛小蒙收回留在母苍蝇身上的注意力,母苍蝇如同不知道自己被关注一样,此时也不知道自己已经失去了关注的目光,已经不在舞台上了。

    栗闲庭起身,牛小蒙也跟着起身,把母苍蝇留在黑暗与光明的边缘,留在两难的决策瞬间,留在生存与危机的困惑中,留在堕落与希翼的边界上,他并不打算改变什么,双翅目的虫子到处都是,几乎每一只成年的雌性都有同样的曲线,但没有一根曲线是和他的妻完全相同的。即便是相同的曲线也不是相同的存在,回忆中都得妻子并不能为他养育未来的孩子,双翅目的虫子也不行,牛小蒙需要妖孽的孩子,他可不愿自己的后代输在起跑线上。

    牛小蒙很清醒很理智,他回忆却并不生活在回忆中,过去的已经过去,那曲线很美可已经不再适合他了,他有他的未来,他抬起头,望向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