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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十六章 论罪责鸳鸯陌路

    辰砂冷笑连连,状似癫狂,“从头至尾,他就没想让我好过!”

    “这……不能……爹爹他……怎会?”

    辰砂所言令如玉不敢置信,可他言之凿凿,两眼气得发红,令她望而生畏。想到这好容易才得来的平淡日子,想到他的柔情蜜意,如玉不得不绞尽脑汁,从头至尾的想个了清楚,这才恍然大悟,爹爹是真的从未与她说过婚事!

    爹爹言语间从未确切说过要为他们张罗婚事,只说辰砂有心上进是好的,等上j年也无不可,她那时刚刚返家,见父母舍不得她过早发嫁也当是人之常情,况且多些时日尽孝,她自己也乐意的。

    那时年少,爹爹又总是对她呵护有加,是以便未多想,可现在看来,当初於成亲一事上,大多都是敷衍。

    她面se惨白,辰砂看在眼里,痛在心中,他单膝跪地,扶着如玉的腿哀声肯求:“玉儿,好玉儿,是我鬼迷心窍,是我小肚j肠,我做了错事,也说了错话,可我从未想过要至岳父于死地呀!他乃你父,成亲後便如同我父一般,便是有气,日子久了也就散了,天下哪有绝情的父子?当初我被吕青那厮羞辱毒打,若非盼着与你相见,早就自绝於世了,哪里还有如今的光景?我……”

    “够了!”

    苏泽厉声呵止,两手握着椅背发力,直把坐於其上的如玉拉向自己身後,“今日才算是长了见识,听了你这番话才懂得何为巧言令se!家父为你出重金谋取出身,你不知恩图报还则罢了,竟然心生怨恨,真可谓升米恩斗米仇!你就是那天生养不熟的狗,稍有不备便要让你咬上一口。”

    他与如玉被苏泽分开,辰砂咬牙切齿,恨声道:“苏泽,你莫要欺人太甚!”

    苏泽嗤笑一声,对如玉道:“阿姊可信爹爹从中作梗,只为h了这桩婚事?”

    “我自是不信的,爹爹处处为我思量,断不会害我,只是……我不明白,爹爹为何要如此?”

    “只因一p慈父之心!”苏泽道:“只要阿姊问问他,林进与他是何关系,万事皆可明了。”

    “你!”辰砂身形一晃,心痛难忍,苏泽这是铁了心要拆散他们。

    “辰砂哥哥,你……”

    见他如此,如玉心中隐有不祥之感,可话到嘴边,终究问不出口。

    苏泽是会武的,身形挺如松柏,行动飒而生风,他上前两步直面辰砂,两人个头相差无j,而苏泽年仅十八,往後怕是还要再长。

    他望着辰砂,话却是对着如玉讲的。

    “阿姊可知林进是他生身父亲?有多少人想得到,大名鼎鼎的玉面尚书郎竟是j生子?可怜我阿姊还一心一意的将你当作救命恩人,当日云姜叔叔月夜急行只为寻找我等,若非你们心生歹意想着留下一个算一个,为何要分头带了我二人弃车而逃?明知我被自家人救走,林进老贼却骗得阿姊寻了短见,正好让你趁虚而入!倘若你是真心恋慕阿姊,为何时隔四年,直到林进老死才带她返家?你要不曾包藏祸心,又为何从不曾告知阿姊真相?你们父子天生的贼恶心肠,事到如今还敢腆颜要我阿姊信你,辰砂,你好大的胆子!”

    一番话置地有声,如玉听了一口气喘不上来,险些背过气去,两人见状大惊,辰砂想要为她探脉,却被苏泽一拳正中面门,鲜血顺着嘴角缓缓流下,他却是无知无觉,眼中只有如玉。

    可他再是心疼也疼不过苏泽,阿姊人善心软,却总是遇到这等恶人,他轻轻拍着如玉的背为她顺气,想到她受过的苦,苏泽声se俱厉。

    “其罪一:你们父子欺我姐弟年y,整日里要我们做些乌糟事情;

    其罪二:知我脱身便去哄骗阿姊,b她寻死再现身相救,行事处处算计;

    其罪三:你贪图富贵,挟恩图报,不过是个j生子还妄图做我苏家nv婿;

    其罪四:你心x狭窄,以怨报德,勾连白家恶人,陷害我父身陨,此时真相大白,你还有何话说?”

    “玉儿,我绝非有意骗你,那时你情绪激愤,我不敢坦白身世,而後你我两情相悦,我更加不敢说明,只怕惹你厌恶,是以一直拖到如今,可我对你之心并无半分虚假!玉儿,你答应过的,无论如何也不会离了我!”

    “想不到当初一句玩笑话,竟是一语成谶了。”

    若非有苏泽扶着,如玉怕是就要瘫软在地,她泪如雨下,嘴角却又噙着一抹苦笑,“辰砂哥哥,你我真有血海深仇呢!”

    “阿姊,随我走了罢,往後再不叫你受苦了!”

    苏泽扶着如玉,带她向外走去,辰砂彻底慌了神了,扑过去把她拽到怀里,两手紧紧箍着,生怕她真的走了,“玉儿,你答应过我不走的,只要你不走,让我如何赎罪都成,玉儿,我只有你了,你不能也弃我而去……”

    苏泽一时不备叫他抢走如玉,心中突突的冒火,chou出贴身的匕首抵在辰砂颈间,“放了我阿姊,不然立死,我十二岁杀人,你这样的在我手下撑不过一招。”

    辰砂冷笑,“你当我舍不得这条烂命麽?有本事你这就杀了我!”

    两人怒目相向,辰砂不肯放她,那匕首推进的不快,却是极稳,j息之间就在他的颈上划出一道血痕来。

    如玉叹息道:“泽儿,你放手。”

    “阿姊!”苏泽拧眉立目。

    “玉儿!”辰砂却是眼前一亮,他的玉儿终归不忍看他受苦呢。

    如玉将苏泽的手拨到一旁,解了辰砂的x命之危,力道不大却是极为决绝的将辰砂推开,直到两人相隔一臂之距,方说道:

    “一别经年,我不曾相忘;承羞受辱,我不改初衷。可古人有云‘人尽夫也,父一而已’,为人q子之前,我乃苏家nv,爹爹生养之恩,今生已是无以为报,如今更连膝下尽孝都成了奢望。我已不贞不洁,不可再不仁不孝,辰砂哥哥……就此别过罢,往後……”

    她闭上双眼,不忍再看辰砂,“不再相见!泽儿,无论如何,他曾救我一命,你……今日休要再伤他。”

    眼见佳人离去,辰砂痛彻心扉,踉跄着去追如玉,苏泽见状过去拦他,却被他躲了过去。辰砂没了往日的隽秀脱俗,急忙大声喊道:“来人,还不快快拦下夫人!”

    院中果然出现二三十名灰衣之人,个个手中高举火把,可惜听了他的话却不作为,反倒为如玉闪出一条路来。

    苏泽站於窗前凝望楼下,见如玉已由连晶扶着出了大门,才转身对辰砂说道:“莫要以为你那j个小厮长随能派上什麽用场,若是这般容易,我哪里还用等上这麽些年?辰砂,既然阿姊说了,我便留你一命,你好自为之!来日再见,我定不会手下留情。”

    “苏泽!”

    辰砂已对苏泽恨之入骨,若不是他从中作梗,玉儿便会与他成亲,到那时她已为人q,又如何舍得弃他而去呢?他目呲yu裂,高声嘶吼,:“夺q之恨不共戴天,我与你不死不休!”

    “就凭你?”苏泽由头至脚的将他打量j个来回,翘起嘴角冷笑,活似一匹嗜血之狼,“你这身手若有一分口舌之功,也未必落得这般地步,不过……你是常年伺候人的,自然唇舌灵巧,我等英武男儿想来是比不过的,可你莫要忘了,有杀父之仇在先,阿姊哪会嫁你,如此一来还说什麽夺q之恨?”

    苏泽说完轻身一跃,自二楼窗口飞身而下,衣袂翩跹,凛然不凡。院中等候的灰衣人个个齐声叫好。

    “郎君好俊的功夫!”

    “郎君好俐落的身手!”

    “都瞎了麽?就知道的打打杀杀,郎君这样……呃……什麽来着?对,英、英伟,真是难得的良人呐!”

    “黑灯瞎火的,你怎麽就看得这样清楚了?还英伟,谁教你的?”

    “听他胡唚呢,良人也是你叫的?打他!”

    “咦?不对呀,郎君何时换了衣裳?来时不是这一身啊?”

    “住嘴!”苏泽让他说得嘴角直chouchou,也不知方才他翻身下楼之时阿姊瞧见了没有,刚要摆出气派来训斥这帮手下一番,就听楼上辰砂于窗边高喊:“玉儿,你真就这般狠心麽?玉儿!”

    紧接着就听马车之内连晶喊道:“泽儿快来,你阿姊昏过去了。”

    苏泽三步并作两步,闪身上了马车,问道:“师娘,我阿姊怎的了?”

    连晶正为她掐着人中,头也不抬的说:“急火攻心,脏腑经受不起,咳了一大口血出来,你且扶着她,我来施针。”

    苏泽将如玉打横抱在怀中,见她唇边果真有未曾擦净的血迹,瞬间也慌了神,“阿姊,你不能有事,我们刚刚团聚,你可不许这样吓我。好容易我长大了,总要给我个护着你的机会,好阿姊,你醒醒,他们等你回去一家团聚呢。”

    也不知是被苏泽说的入了心,还是连晶针法回春,如玉终是睁了眼,一手抚上苏泽脸颊,气若游丝的叫了声,“泽儿。”

    突然,不远处传来一声哨响,立时有手下回道:“郎君,那小子放响箭了,此地不宜久留。”

    真当只你会s箭麽?

    “熊哥,你带人把他s穿了再走!”苏泽说道。

    “不可!”如玉只当自己大喊出声,其实在旁人听来无异与耳畔s语,“泽儿,不要……伤他。”

    苏泽将牙咬的格格直响,怒吼一声:“叫上所有人,我们走!”

    “咦?”那人问道:“不s他了麽?我正……”

    “走!”

    此时已经顾不得玩笑,阿姊在他怀里晕晕沉沉的又要睡去,他急得手足无措,又帮不上忙,只好追问连晶:“师娘,我阿姊怎的又要昏了?”

    连晶也是愁眉不展,“我手边无y,只能施针为她活血提神,却是治标不治本,还是快些出京,到了外城才好弄了y来调理,不过也不可太过颠簸,否则气血呛入肺腑,恐有x命之危,你先抱着她罢,好歹也能稳当些。”

    苏泽不敢不从,一时间车马大动,众多灰衣之人不知从何处牵出马匹,护着马车驶向外城。

    不一会,京兆府的差吏闻讯赶至孝nv居,只见那玉面尚书郎两目血红,映得脸se更加惨白,他捂着心口,声音冷厉的说道:“有j人刺客混入京中yu行不轨,本官不肯助纣为n,却被他们掠走了未婚q子,尔等速去追拿,能将我q安然护送回京者,保他加官进爵,若有y奉y违者,小心我的手段!另及,那贼首年纪轻轻便无恶不作,不可多留,倘若不得擒获……立斩!”

    这章字多了呀,加量不加价,快来夸我!

    灰衣众人:夜行不应该是黑衣麽?为ao我们穿的是灰的?

    作者:这麽多人都穿黑衣,一看就是g坏事的,你们还能进得去麽?

    辰砂:後妈,你好狠的心!

    ps:骑马急行一般都是换马不换人的,急行军更是吃喝拉撒都在马上,苏泽虽然没到那地步,不过也脏的够呛了,所以一定要洗个澡换身衣f先,再说好久没见阿姊了,总得留个帅气点的印象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