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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案发

    上班族一周中最期待的时间,大约是周末了。

    而私家侦探,是自由职业者,周内和周日的区别并不大。所以在周末这样出行扎堆的日子里,如果没有案件,韩子末一般是不会出门的。

    或许今天可以花点时间,整理一下之前几次案件的笔记,另外长期没有更新的公众号和博客,是时候也该再写一篇文章了。躺在床上的韩子末盘算着,一段时间没有案件了,让自己最近变得有些懒惰。

    韩子末接的案件并不多,基本都是一些相对疑难、复杂的案件,例如警方解决不了的,或者其他同行搞不定的,他的委托费用自然也高于其他同行。

    “铃铃铃”客厅的座机响了,韩子末不太想动,没有起床去接。

    当初家里安装座机,是为了注册事务所时必须要留一部固定电话。但后来打座机咨询的委托,往往是找人,跟踪,拍照,调查出轨等等,这种类型的案件,韩子末一点也提不起兴趣。

    一分钟后,座机安静了,然而床头放着的手机响了,韩子末看了一眼,是警长王钢铁。

    “喂”

    还没等韩子末这边开口,电话那边的王钢铁已经迫不及待了。

    “小韩啊,打你座机怎么总不接啊?这次你一定要帮我,下半年局里凭职称,关系到我的升职加薪,如果破不了案就毁了!郊区的海泉山庄,快点过来啊!”

    说完王钢铁那边急切的挂掉了电话。

    韩子末听得一头雾水,可还是起床了,面对不菲的委托费用,他没法拒绝,毕竟这是他主要的生活来源。更深层次的原因是,王钢铁委托的案件往往都是疑难案件,韩子末内心里很期待这种挑战。

    重案组警长王钢铁,是韩子末的老朋友,两人合作过多次,一起破获过多起疑难案件。

    “小志,半个小时后我家楼下见。”韩子末打电话给李志。

    “收到,末哥。”

    李志是韩子末的助手,一年前刚刚大学毕业,专业是机械制造,从小立志当一名机械工程师。3年前,机缘巧合下,作为证人,参与到一起案件中,而那起案件的顾问,正是韩子末。在见识了韩子末拨云见日,抽丝剥茧般的推理能力之后,李志便迷上了推理,十分崇拜韩子末。之后放弃了成为一名机械工程师的愿望,做了韩子末的助手,跟在他身边学习。

    两人住在同一个小区里,半小时后,李志已经在楼下等他了。

    “末哥,作为一个中年大叔,我觉得你应该把自己打扮得嫩一点,每次都穿这么老气可不行啊!”

    李志说的没错,韩子末对于穿着打扮并不在行,外出时,不是灰色,就是黑色,不是宽大的西装,就是正统的风衣。因此没少被小鲜肉李志调侃。

    其实韩子末的长相并不显老,反而比其他30岁左右的人看起来年轻,但在侦探这个行业里,太年轻会给人不稳妥的感觉,看起来像是助手,而不像是名侦探。所以他刻意蓄起了浓密的胡须,换了大框的黑框眼镜,这样看起来,会显得比较成熟。

    “末哥,这次是什么样的案件?给我提前透露透露。”

    “不太清楚,不过找我们的话,应该是其他同行应付不了的事情。”

    “也对哦,希望比上次的出轨案更有意思,哈哈。”

    “小小年纪,能不能想点好的!快走吧,老王那边好像挺着急的。”

    驱车两小时,韩子末和李志到达了目的地,海泉山庄。

    海泉山庄坐落在郊区的山脚下,几年前这里还是一片荒地。后来政府大力发展旅游业,有投资商看中这个商机,两年前建成了海泉山庄。

    紧邻海泉山庄的,是一家远近驰名的温泉中心,天地温泉。当下流行养生,天地温泉借着纯天然的招牌,一番宣传之后,游客便络绎不绝了。借着这股东风,海泉山庄在春、秋、冬三个季节的生意也很不错,往往是一房难求。

    韩子末之前在电视上看到过山庄的广告,也听说这两年人气很旺,但因为自己不喜欢人多的地方,不喜欢凑热闹,所以还没有来过。

    “末哥,山庄看起来不错,也没有传说中那么多人啊。”

    “嗯,这个时间,应该是淡季。”

    的确,现在是七月中旬,正值酷夏,来泡温泉的客人少之又少,自然而然山庄的生意也不会太好。

    两人走进山庄的大门,韩子末感觉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大。

    正中间有一座十三层的建筑,从外墙安装的玻璃来看,应该是酒店。正门口停着几辆警车,看来案件应该是发生在酒店里。

    酒店的左边是一座三层的建筑,占地面积很大,从外侧挂着的广告牌来看,全市最大的牛排连锁店,日料旋转餐厅,海鲜自助餐等等,在这里都有分店。

    山庄最右边看起来提供的是娱乐服务,酒吧,棋牌室,ktv,台球厅,泰式按摩,spa等等。

    “k歌之后,饱餐一顿美食,再泡上两个小时温泉,最后入住舒适的酒店,完美了!末哥,办完案,我们是不是也来放松一下啊?”

    “咳咳咳快走吧,先办正事。”

    两人走进酒店大厅,发现大厅里这里已经聚集了很多人。

    “两位是住在2楼的客人吗?如果是的话,麻烦在一楼稍等,2楼封锁了,正在调查。”一位戴眼镜的值班警员走过来询问。

    “哦,不是,我们是来找王钢铁警长的,我是韩子末,他是李志。”

    “这样啊,请两位稍等,我这就通知王警长。”说完,值班警员给王钢铁打了电话,王钢铁告诉他,请两位到205房间来。

    来到205房间门口,已经拉起了警戒线,王钢铁看到两人,示意他们进来。

    “小韩,你们终于来了,这次可要靠你了!哎,我这下半年就要评职称,可不能再有大案破不了啊。”

    王钢铁是个心直口快,肚子里藏不住话的人,平时喜欢和朋友开玩笑。但不说话的时候,又非常严肃,不怒自威。下属们都有点怕他,因为办错事总会被他批评。刚认识韩子末的时候,还是副警长,破了几次大案之后,40岁已经当上警长了。

    “王哥还是这么心直口快啊,哈哈。”

    “小李,别取笑你王哥了,哎,感觉线索太少了,还是要请小韩出马啊。”

    “哈哈,王哥,话说在前头,这次费用可没有折扣。”

    “哎呀,小李,我是那种厚脸皮让你们打折的人吗?这次指定全款!”

    “好像哪次没主动要求打折一样!”。

    “开始吧,老王,先介绍一下目前了解的情况。”韩子末说。

    “好!死者名叫曹辉,男,40岁,中等身材,是三奇集团的销售部副经理,来这里的原因是公司销售部组织度假。死因是脑后中枪,死亡时间初步判断是昨晚20到21点之间。凶器呢,就是地上扔着的这把手枪,而且装了消音器,可惜的是,枪上没有指纹。”

    王钢铁边将两人带进现场,边介绍着已知的情况。

    “报案人名叫徐彻,是死者的同事。今天早上因为大家要出发爬山,迟迟等不到死者下楼,就到房间找他,敲门没有反应,便叫服务员打开房门,发现死者已经死亡,之后报警。目前了解到的基本情况就是这些。”

    韩子末环顾着现场。

    死者住的是一间标准的一室一厅,进门右边是一台双开门冰箱,给提供客人付费的啤酒和饮料。客厅的正中央摆放着一组真皮沙发,从材质看起来绝不会便宜。沙发前面是长方形的茶几,茶几正对面的墙上挂着一部50寸的液晶电视。沙发的背后有一扇窗户,是锁上的,但窗帘没有拉。

    从尸体的状态来看,死者当时应该坐在沙发上,正在看电视,而凶手站在了死者背后,在死者毫无防备的情况下,开枪打死了他。所以死者向前倒下,趴在了茶几上。可以肯定是熟人作案,但即使是熟人,又怎么能做到站在死者背后,并且让死者没有防备呢?

    “这扇窗的外面就是山了,虽然窗帘没有拉,但遗憾的是,也并没有目击者看到凶案发生。”王钢铁走到窗边说着。

    韩子末点点头。

    地上扔着一把装有消音器的手枪,看来凶手精心设计了这起谋杀,事先准备好了凶器,并且没有留下指纹线索。

    现场发现了一部手机,王钢铁表示已经确认过了,是死者的手机。

    韩子末戴上手套,小心的拿起手机查看,通话记录里显示,最后一次通话是打给一个叫刘北的人,时间是昨晚20点35分,通话时长是1分钟。

    “老王,死者最后一通电话打给的刘北,是谁?”

    “是死者的上司,三奇集团销售部的经理,也在山庄里,这次就是他带队来度假。”

    “关于最后一通电话的内容,刘北怎么说?”

    “这个还没有详细问,我们看完现场,等会下楼找死者的同事详细询问吧。”

    “嗯,这罐啤酒是死者喝的吗?”

    茶几上放着一罐啤酒,大约剩下四分之三。

    “嗯,经过唾液检测,是死者喝的。易拉罐上也有死者的指纹。”

    这时李志似乎有了新发现。

    “咦,电视上播放的是昨天早上的nba比赛,勇士对湖人,凶案不是发生在昨天晚上吗?”。

    “没错,经过询问死者的同事得知,死者是一个nba勇士队的死忠球迷,早上如果没看的比赛,一定不看比分,晚上再看录像的,初步推测是昨晚在看比赛的时候,被人杀害。录像暂停在开赛后70分钟,死者是昨晚19点30分回房的,所以我推断,死亡时间应该是在20点40分左右。”

    韩子末没有说话,在没有确切的证据支持之前,他不喜欢过早的下结论,因为这样容易先入为主。一旦在错误的基础上展开推理,那么之后的方向和结论都会是错的。

    打开冰箱,里面有很多需要付费的啤酒和饮料,服务员表示,少了两罐啤酒。

    “末哥,看来,另一罐被凶手拿走了。”

    “怎么样,小韩,有什么发现吗?帮我尽快破案吧,急死我了。”

    “嗯,可以肯定,这是一起精心设计的熟人作案,但还有一些细节没有想清楚,接下来我们再看看口供吧。”韩子莫推了推眼镜。

    “好,走吧,相关人员都在一楼大厅等着呢。”

    说完,三人走出房间,去往一楼大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