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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章 回兆阳

    当玉璞溪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次日辰时,大概是因为这些日子照顾宇文长陵太过疲累,才使得她日上三竿才袭来,撑起自己有些疼的脑袋,环视房间四周,并没有人。

    长陵呢?忽地从床榻上跳起来,四处寻找。难不成是梦?可是这个梦又太过真实,这让玉璞溪不安起来,她好怕自己真的是梦醒十分一场空,而长陵也没有醒来。思及此,忙不迭地向外奔去四下寻找。

    风清别院,陆离子居处

    陆离子习惯早起出外观山阅景,所以辰时的时候他已经是提着一大篮子花从外归来,走进院内,才见院子中笔直着站了一人,信步走过,才看清楚那人。

    “醒了?”陆离子走过宇文长陵,在她面前停下。他虽然不是第一次见她,但是当她站在他面前的时候,他突然觉得这才应该是他们第一次见面。那眼睛,是那样凌厉,的确该用凌厉形容,这让他有些惊讶。因为,第一次有人给他这感觉,这是一种让人望而却步的感觉。

    “醒了。”宇文长陵抬眼略带冷漠地与陆离子对视,良久,才吐了两个字,短小精悍。

    陆离子上下打量着眼前这个女子,他不知道该不该用女子来称呼她,就好像,眼前这个人不像女子也不像男子,而且又给人冰冷之感,这不禁让他想要多言一句:“怎么,这么早来找老夫难不成是要谢老夫救命之恩?”陆离子挑眉,揣摩着这个看起来不怎么简单的女子的心思。他性格就是这样,别人多语,他反倒寡言,别人寡语,他反倒多言。

    “自然要感谢前辈的救命之恩,长陵感激不尽。”宇文长陵见陆离子挑眉调笑,遂淡淡答道,说着便躬身抱拳。

    “免了,免了。”陆离子见她真的抱拳行礼,遂挥挥衣袖摆手道:“自然是老夫自愿救你,你也不必对我感恩戴德。”他跟别人不一样,不喜欢世俗礼尚往来那一套,俗气的很。再说,他救他也全看在那个人的面儿上。说罢,就欲往自己的居室走去。

    “请留步,前辈。”清冷沉稳的声音响起,宇文长陵忽然喊住陆离子。

    陆离子疑惑地回头,又看到那张没有一丝情绪的脸,他猜测不到这个女子心中所思。

    “敢问前辈,为何救我?”宇文长陵突然挑眉,微微眯起眼睛,略带深意地望着陆离子。

    可是等了半晌也没有见陆离子开口,因为陆离子也正以同样的目光望着她。

    “哈哈,年轻人你很聪明嘛!”终于陆离子在长笑一声后,开口,扶着有些长了的胡须走到宇文长陵面前,上下打量着这个年轻人,突然眼睛一眨:“可是我不会告诉你的。”

    从那人求他救她的那一刻,他就知道这个年轻人的身份绝不简单。现如今,他救活了她,也证明了这个不一样的女子确实不简单。

    “有些事情还是得你慢慢发现才好。”陆离子收敛了那看起来有些玩世不恭的笑,转而一脸严肃的望着她,表情凝重。

    “既是这样,那长陵便不多问了,长陵告辞。”宇文长陵在看到陆离子脸上的深意之后,立刻会意,看来她今日是问不出什么了,但是她知道,这人定知道些什么,可是……言毕,便转身欲走出门外。

    “等会,那丫头的药。”陆离子见她转身离开,赶忙叫住她,从袖子中又掏出一小罐子药,欲递给她。

    在宇文长陵欲接过药的那一刻,却忽地收了手,让她悬而未得,挑眉坏笑道:“那个丫头是你什么人?”

    宇文长陵不知道陆离子为何这样问她,抬头,直视他的眼睛,淡淡回道:“是我心爱的女人。”

    陆离子吧唧了一下嘴,跟那丫头回答的一个样呢!有些叹息地将药瓶塞到她手中。看来,女子和女子的确可以相爱。

    当宇文长陵走出院外的那一刻,听到身后陆离子的喊声,“希望日后你也能记得住今时今日说过的话。”

    宇文长陵冷笑一声,并没有回头,径直走出院子。

    她一直会记得。

    或许,日后的某一天,宇文长陵想起的时候,会觉得的确是命运捉弄人。

    ……

    玉璞溪穿着木屐浑浑噩噩地从屋中跑了出来,脚下隐隐作痛,可是丝毫没有阻挡她找到宇文长陵的决心。药室里没人,这就说明自己并没有做梦,这让玉璞溪微微心安,可是长陵去哪了呢?寻了多处地方也没有,玉璞溪已然累的汗流下来,心急如焚。正她失望之际,蹲下身子,靠着墙壁微微喘息,眼眸中不由得渗出一股温热的清流,她想她了。

    可是,她不见了。

    不知玉璞溪埋起脑袋抽泣了多久,只知道自己腿蹲的有些麻木了,忽然发觉自己手上一暖,泪眼婆娑地抬头,一张微微带着笑意的脸正靠近自己,那人的手正温柔地捉住自己的手。

    是长陵!玉璞溪看着此时的宇文长陵,大喜,泪更加汹涌了,流水不小心流到自己的口中,她知道这是喜极而泣的味道。那人以前很少笑的,只有对她的时候,他才会笑。那是玉璞溪熟悉的笑容,不算灿烂却带给她极大的温暖。

    “为什么这么爱哭。”宇文长陵见玉璞溪又哭了,有些心疼地抬起另一只手为她轻轻拭干眼泪,这么短短的时间,她弄哭了她两次,实在不该。她记得,以前曾经在心中发誓过,不会让自己心爱的人流泪。

    可是,到头来却发现,正是自己让她哭得像最凶。

    “我以为你不见了。”玉璞溪哽咽着说着,泪水不断地溢出。她真的怕她醒来的时候,长陵不见了,更或者是那人不见了。

    不由分说地将那人揽入怀中,轻轻的拍着她微微颤抖的身子。宇文长陵突然发觉这个时候的玉璞溪可爱极了,没有了以往大家闺秀的温柔端庄,剩下的只是一个思念情郎的撒娇少女,让她有些喜欢这样的玉璞溪。

    不过,无论哪样的她,她都是欢喜的。

    ……

    五日后,玉璞溪脚上的伤也好的差不多了,两人便拜别陆离子,离开泸州。

    泸州在金羽国西面,距离北齐定都兆阳七百余里,骑马赶路少则半个月,多则一个月,宇文长陵考虑到玉璞溪并不会武功,也不像她身子骨那样硬朗,长时间的颠簸总归是吃不消的,便寻了辆马车赶回京都。

    是时候回家了,不知道娘亲现在如何了?护国山庄现在如何了?

    天已入夜,两人来到金羽国的一个小镇,先作歇息,明日再行赶路。

    “怎么了?一脸不高兴的样子。”宇文长陵将马车里的包袱拿到房间里,走至桌前,将温热的茶水倒了一杯递给玉璞溪,却见玉璞溪一脸落寞神色。

    “没事。”玉璞溪接过长陵递来的茶水,扯着嘴角淡淡回道。其实她有事,当长陵带她进了客栈时,跟掌柜要了两间房的时候,她心情就不好了。要是这事情放在以前,她觉得长陵这样做是合情合理的,毕竟她还没过门的。可是现在不是以前,她们经历了那么多事情,她以为她们已经可以达到一种契合的状态了,不必……

    可是,这些事情长陵都不懂。玉璞溪心中暗自抱怨着那人的不解风情,却见那人脸上一脸正经,心中更加失落,到底是正人君子,还是……

    玉璞溪不敢往下想下去,她不想逼问那人什么,那人回来就好。

    霹雳一道闪电,打断了两人有些沉默的交谈,长陵见屋外草木摇动,似是风雨欲来,遂赶忙走到窗棂处,将那吹开了的窗户重新关好。

    “这天恐是要下雨了。”宇文长陵走到玉璞溪身边,看着她楚楚可怜的样子,心中一软:“这些日子跟我东奔西走,连像样点的地方落脚都没有,让你受委屈了。”说着,抬手,缓缓抚上那人略带凌乱的发丝,继而抚摸上那人的脸颊,动作轻柔怜惜。

    宇文长陵看着眼前的玉璞溪,心中一暖,好在有这个女子的陪伴,让自己这么多年孤寂的心不再感到孤独,好在有这个女子的陪伴,让自己有想安稳下来的想法。更好在的是,这个女子一直对她不离不弃,直到最后一刻也没放弃。

    “谢谢你。”宇文长陵望着此时的玉璞溪微微发愣,她本就是个不善言语的人,更不知道如何在自己喜欢的女子面前表达自己的爱慕,当望着她的那一刻,却只吐出这三个字。

    “傻瓜。”玉璞溪在宇文长陵的眼中也看到了自己,此时的她们,眼中便只有彼此,她的视线有些模糊了。

    四目相对,屋子的温度又升高了起来。宇文长陵能感受到那人与自己靠的近了一些,垂目,便见那分外诱人的唇,朱唇微启,似乎发出邀请的信号。她只觉得她身子有些燥热,却看着那唇瓣有些难耐,遂大脑不受控制地偏了头,微微向那唇靠去……

    就在快要浅尝到那芬芳之时,屋外骤然“轰隆”一声巨响,打断了两人接下来的事情。宇文长陵猛地直起腰,身体再度挺起来,思绪瞬间清明,意识到自己失态,遂放开玉璞溪的身子后退一步,清声咳嗽道:“夜深了,你早些休息,我先回去了。”说着,便欲转身离开。

    玉璞溪在长陵退开之后,心中一叹,这个傻子,明明不需要正人君子的时候偏偏要正人君子,真不知道为何这样不解风情。听到那人要走,便忽地从后面抱住她,略带恳求地语气:“今晚留下来好不好!”当此话一出,连玉璞溪自己也惊住了,以自己的性子,居然会不知羞耻的这样说,实在令人匪夷所思。可是,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促使着她,拉下自己本来高傲的自尊,去祈求那人留下。

    是怕她再一次消失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