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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2 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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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暗叹着,望向站在那儿挣扎不已的方初晴,却见她双手紧握,咬着唇,显然也很为难。可这为难不过持续了两秒,她就箭一样冲出

    流心院不大,不过是个两进了小院子,所以方初晴很快就追到了沈澜,叫他站住。

    “你……你不要太伤心。”她本想说:你不要不喜欢我,因为我喜欢你。可话到嘴边,却变成了那样。

    沈澜停下脚步,背负着双手,望向已经变得昏暗的天空,苦涩地道,“我不伤心,因为我爹也不会为我伤心吧?我是他预料之外的儿子,特别是因为我与亲娘的存在,使他和太太的感情遭到了破环,不管他是不是被迫,我总是那个替罪的人。从前,他从没正眼看过我,为此我很恨我亲娘,因为是她不省事,亲自吵上门来,硬赖到府上,得了个姨娘的名分。我一直恨她,因为她令我蒙羞,四处遭人白眼,还因为她举止粗俗、地位低贱,伤害了那么善良的太太,妄图得到沈家的家产。可到今天我才明白,当年她才是真正爱的人,她所做的一切不过是为了我的将来。我渴望的人鄙视我,我轻视的人却是真正的爱我的,你说可不可笑?”

    他说这儿,突然笑了一下,却比这世上最痛苦的哭泣还要痛苦一万倍,“所以不管老爷有没有死,是怎么死的,我都不会伤心。因为……他生我出来,却憎恨我,让我从小孤单寂寞,好像我是他一生中最大的污点。而且,他还亲手杀了那个真正爱我的亲娘,你说我为什么要伤心?”

    “沈澜,你不要这样。我。。。我。。。”方晴伸出双手,抓紧沈澜的衣袖,因为用力过度,手指关节都发白了。

    “你先前说,太太要为我说亲。可是,我不要她们。就算是太太给我安排的,我也不要。我知道你爱过我大哥,现在或许还爱,可不管最后你选了谁,我除了你,谁也不要。”他一定一句的话,声音平淡,但字句中蕴含的无悔深情,还有那份执着的坚持却分外动人,比誓言还像誓言。

    我也只要你!我也只要你!再不会让你孤孤单单一个人了!再不会让你连伤心也没有资格!再不会让你一个人面对着个空荡荡的世界!

    她想这么说,她心里这样喊,可张了几次嘴,喉咙却发不出半点声音,似乎有人掐住了她的脖子。她拼了命,还是不行。直到沈澜寂寞的身影寥落的消失在流心院门口,她才“哇”的一声哭了出来,心痛如绞,跪坐在地上,望着空空如也的天空。

    “你想让我明白。我全明白了!那生不如死,那心如死灰,我都明白了,现在,请你把我还给我!。”她哭得上气不接下气,从没有这么伤心过,因为沈澜一定误会她了。怎么办?要怎么解释给她听?要哪一天才能摆脱图玛的控制,让她做回自己,面对自己的心。

    沈沅站在角落里看着方初晴,心下凉凉的。

    他不明白青儿说的话是什么意思?是谁想让她明白?什么又叫把“我”还给“我”?可是他懂得另外一件事情,他的青儿爱上了他的二弟。他早就知道了不是吗?他不怪她,那是她在失去记忆的时候发生的事。二弟如此优秀,女人爱上他太容易了。青儿之前对他是真心,现在对沈澜也是真心,倘若他们要兄弟相争,青儿会很为难痛苦,就像现在一样。

    他舍不得。

    可是他更舍不得的是……当第二次机会摆在他面前,他却再次失去她!

    “去扶她起来,地上凉。然后弄点好吃的给她,晚上七点多再过来广武院。”他头也不回的对跟过来的景鸾说,叹息了声。

    哎,如果有解决不了的事情,还是先放一放的好。先顾着大事吧,毕竟有命才有机会谈情说爱。冷一冷,也许很多难题就变成顺其自然的事情了。

    第九章 够分量的质子

    晚饭后,心情平静下来的方初晴扮成小德子的样子和景鸾来到广武院,沈氏兄弟早已等在书房了。因为是沈澜的亲卫在门外守着,所以四个人颇为放心的好好研究了一下国事。

    方初晴突出要江国帮她登位,灭掉图鲁,而作为交换,她将再不侵略江国边界,并建议开放五国的自由贸易,至于税率和管理等细节,自有各自负责财政的人细谈。

    对于她要做图国女王,沈氏兄弟很不愿意,因为那意味着她不能留在江国,可目前形势紧迫,也只有先答应了,平定了图国的局势再说。而作为江国的皇帝,沈沅也不能只儿女情长,突出了几项对江国有利的贸易条件,方初晴全答应了。

    然后她又详细介绍了一下目前图国的紧张局势,以及她的不利状况,郑重地拜托道,“虽说我把嫁给图鲁的时间拖到了夏天,但难保他不使y谋诡计婚,所以在准备充分的情况下,越快解决这件事越好,否在我随时有危险。而且对于刚才谈的条件,我还要补充一条。”

    “嗯,会尽快的。”沈沅风度很好地说,“还有什么要求,自管说。”

    “我听说在江国南部有温泉之地,我想租下一块地方,大约跟皇宫差不多大就行。名称嘛,就叫租界吧。”方初晴把心中早有的打算说明,“因为我父皇年轻时杀伐过重,而且被图鲁个混蛋下毒后,身子一直不大好,畏冷万分,已经不适合生活在图国。我打算在租界盖一个行宫,让我父皇在那里颐养天年,也算是我一份孝心。我们可以商量一个租金,或者转换为我在商业上给江国一些优惠条件。但这个租界相当于我图国领土,江国的官府及民众不得侵犯。”

    她的这个说法及其新鲜,沈沅和深蓝交换了好几个颜色,才觉得这个条件并无伤大体,况且还因为图皇再次,青儿应该经常会出现,遂点头答应。

    方初晴很高兴,微笑道,“这次的行动怎么动手,我们要好好研究一下,恐怕不是一天半天能讨论好所有细节的。皇上不方便经常出宫,不如由我跟右师王和景鸾讲好,再交由皇上定夺可好?”

    其他三人听他说得有理,均表示同意。

    “非常好。”方初晴呼出一口气,“现在问题就剩下一个了……我们需要两名有分量的质子。”

    “质子?”沈沅对这个提议很意外,“我们之间还需要互派质子吗?”

    方初晴灿烂一笑,连这暗夜都似光明了起来,“我是相信皇上你啦,也相信皇上不会怀疑我的居心。可是现在我们代表的是各自的国家呀,我需要面对父皇和国师,我需要一个明面上的保证。而皇上,有臣民要交代,还是按规矩呼唤质子好些。”

    “要有分量的是吗?”沈沅微笑,为沉痛的过去而消失的高贵温雅的模样又出现,迷人极了,“可是青儿说说,什么才是有分量的呢?”

    “其实也可以联姻啦。”方初晴话题一转,“不过两国目前都血脉单薄,没有适龄、可以远嫁或者入赘的皇族。不然……听说皇上有一位没谋反的老实皇叔有一个和我差不多年纪的儿子……”

    “还是派质子吧。”沈沅和沈澜几乎同时说。

    方初晴低下头,悄悄笑了笑,“那……所谓有分量的质子,必须是非常重要的人。”她的意思是,江国除了皇上,就沈澜最重要了。如果他跟她回图国当“有分量的质子”的话……

    可她的脑筋还没转完,就听沈沅道,“既然如此,朕就要求图国的公主亲自到我江国为质。如果图皇答应,朕承诺必推公主登上图国王位,并且对图国秋毫不犯!”

    方初晴如意算盘没打响,反叫人家将了一军,半天没回过神来。想了想才勉强道,“我当质子是没关系啦,可我到了出关日不出现,图鲁会怀疑的。”

    “没关系,我们把你出关的前一天做为约定日,抢先行动就行了。”沈澜拦过话来。

    那处图鲁死一万遍也不能解他的心头恨,之前差点y谋害死他就算了,居然起了娶方初晴的心,还要用婚的手段,就冲这一点,他就绝不容图鲁活在世上!

    他不愿意方初晴为质子,因为他明白大哥的心,初晴留在江国的话,大哥和初晴之间就有机会培养感情,可事有轻重,和方初晴的安全比起来,其他全是末流,再者他估计最后佯攻图国的一定是他,只要他到了图国……,哈,他心里的小算盘可也能打得响呀。

    “那……好吧。”方初晴无奈答应。

    其实她也很想留在江国一段时间,因为很想和无思无我共同生活几天。她在离开江国的期间除了思念沈氏兄弟,就是想这两个娃了。

    算起来,他们快两岁了,应该已经会说会走了,不知道会多可爱呢。

    不过……

    “皇上能提供什么与我的身份差不多的质子呢?”她瞄了沈澜一眼,“不会派右师王大人去吧。”别说我没警告皇上哦,就他那脾气,说不定直接就把图鲁宰了,到时候大闹优加城,局面可不好收拾。”

    “这是个好办法。”沈澜头一挑,一本正经地说。

    沈沅气不得,恨不得,简直不知说什么好了。这件事最好以最小的代价解决最大的问题,最好的最好是双方都城的百姓一夜醒来就发现变了天,流血要在可控制的范围内,不然当时是杀痛快了,善后的问题就复杂多了,不比如逸山王,当初他对反叛者的围剿不可谓不血腥,可结果还是有漏网之鱼,一直到现在仍然是他的心腹大患。

    “澜二是朕手中的底牌,怎么可以放走?到是最关键的时刻,朕还指望他呢。”沈沅沉吟了一下道,“这样,你容朕半个月时间,朕必定给你一个分量足够的质子人选,在这十天里,你们好好研究一下要怎么配合着动手,两国最好在同一时间内平息叛乱,而且要快速、狠决、准确、斩草除根!总之,约定日就订在青儿出关的前一天!”

    砰!讨论结束。

    第二天一早,沈沅自沈府去上朝,大家也开始根据前一天的会议决议分头行动了。

    沈沅和沈澜自然忙得不可开交,就连景鸾也一边调查苏神医之死,一边排查府内的安全隐患。唯生平第一回做人质的方初晴分外轻松,好在沈老爷,或者说逸山王被沈澜叫来的大姑姐姐王涛挤兑走了,令方初晴感到莫名的轻松。

    这和她想象中回江国的情景差得很远,就说对沈澜吧,现在除了开会,她基本见不到他的人影,他忙到似乎连吃饭睡觉也成问题,她也就不好意思缠他,暂时放下了谈情说爱的念头。

    七天后,关于苏神医的调查结果出来了。

    不出所料,沈沅的推测是正确的,棺木中的人不是苏神医,因为那骸骨的右脚正常,并没有多出来的第六指。这件事景鸾做得极漂亮,事前事后没有一个人被惊动,如果他回到现代去盗墓,绝对是一等一的好手,至于查看苏神医换脸之术的破绽,是要看沈老爷额角处,因为苏神医总也缝合不好脑门上的皮肤和头发的接缝处,会留有一道弯曲的疤痕,他为了掩盖缺陷,总是以另一条线遮盖,结果会形成一个非常隐蔽的十字形白斑。

    这里沈澜突然想起,有一次老爷的几个宠妾打架,老爷上前劝阻,被推倒在地。他隐约看到老爷的额角确实有这样的疤痕,但是当时他鄙视老爷的为人,怎么会关注这些呢?

    宾果,j人直接对上了号,正是逸山王不假!

    一切顺利,但在第十天上,沈沅却还在发愁人质的事,方初晴是公主,能与她分量等同的人必须是皇族,而且还得是守得住秘密的自己人才行,不然泄了密,这个计划就没有半分意义了。

    苏味?倒是勉强可以,但这女人功利心太重,虽然因此而分处忠诚,但不在他能控制的范围内,他还真不放心。真正可用且可信的人这么少,令他生出些孤家寡人的心态来。

    “皇上有什么愁事吗?不妨说与哀家听听,就算不能帮你,好歹解解愁苦。”这天忙了一天后,他照例来到太后的寝宫问安。太后关心地问起他的身体,又留下他吃晚饭。饭桌上,他虽然笑眯眯的,嘴里还说着俏皮话儿逗太后开心,太后却突然问道。

    “皇儿只是有些累了,在别人面前还能硬撑着,在太后面前就难免软弱起来,谁让您是我的娘亲呢。”沈沅略带点撒娇似地笑着说,并亲自为太后布了一道菜。

    太后没说话,只笑着拍了拍沈沅的手,高贵矜持的脸上满是宠溺和安宁的神色,然后摒退了左右,身边一个人也没留。

    “太后,您……”沈沅有点意外,因为看样子太后是有话要对他说。

    “沅儿,你是不是为了逸山王的事烦恼?”太后静静地道,纯净端庄的脸有如玉雕的王母像。

    太后叫他什么?登时,沈沅的脑袋有如遭到重击,又像被雷劈了似的,完全愣住了。虽然经长年训练克制,他表情没变,但筷子正夹的果品滋补山药却落在了盘中。

    第十一章 计划

    他抬头看着太后,见她似笑非笑,心中更不确定。

    是他听错了吗?还是太后知道什么?难道是他哪里露出了破绽?还是苏味说了什么?但没道理呀,苏味为什么要说出去?

    她不是笨蛋,该知道用这种讨好太后以夺后位方法是最愚蠢的!但太后能看出他的真实身份,逸山王那个老j巨猾的岂不是更看得明白?那么,他们的计划在他这儿不是出了错,再没有成功的机会了?

    沅儿不要乱猜了,不是你露出了什么破绽,也不是谁向我泄了秘。

    而是……”太后的表情没变,仍然慈祥而高雅,无喜无悲,但脸上却滑过两行表泪;“哀家是个母亲,纵然皇上不是我亲 生,但儿子有什么事能瞒过娘亲呢?他走的时候……我就知道了。”

    沈沅心头剧震,“那您为什么……为什么从没……从没……”

    “皇儿信任你,哀家就信任你。”太后任由眼泪在脸上狂奔,却不擦拭,“他不是哀家身上的r,但这么多年来,哀家把他当成眼珠子一样疼惜,与亲儿何异?”

    沈沅这才反应过来,跪倒在地,重重叩头,口呼太后,却不多说一个字。因为他知道,太后今天既然点明了此事,就是有 话要说,而且,绝不是害他,不然也不会等到今天。

    “沅儿起来。”太后略欠身扶了沈沅一下,“哀家一个字也不曾说,正是把你当成了皇儿,今天你又何必如此生分,放心,你帮得很好,没半点让人怀疑的地方。但还是那话,儿子做了什么,为娘的怎么会不知道?所以,哀家明白你要动手收拾逸山老贼了,而你最近茶饭不思,定是遇到了极为难之事,哀家一介女流,做不了大事,但却在这世上多活了几十年,说不定能给你出出主意。皇儿是被那老贼害死,这帝位说什么也不能让他染指,记着,不管你之前是谁,以后却永远是哀家的皇儿,哀家拼死也会保护你的。这些话,哀家绝不会再说第二遍,你明白吗?

    沈沅怔怔地愣了会儿,突然热泪盈眶,因为他突然明白一个母亲的悲伤和坚忍,想到自己的娘每天为他的“死”痛苦不已,可他却什么也不能说,半个字也不能说!

    他跪行两步,抱住太后的腿,毫不掩饰地哭起来,惹得太后又是一阵伤心。

    虽然不过几句话,他却知道太后接受了他,打算让这秘密永远埋葬起来,那自己的亲娘呢?谁去安慰她和哀愁?她已经失去了儿子,过些日子如果知道那怨恨了很久的丈夫已经死去多时,又会是怎么样的悲惨心境?今后,他一定像新生儿子一样孝顺太后,只求上天垂怜,也有人去孝顺他的娘。

    “痴儿,不要哭了,你可是一国之君呢。”太后抚了抚沈沅的头发,“等此次事毕,就让你亲娘时常到宫里陪伴哀家吧。澜二那小子学年在外,没时间承欢膝下的,你娘亲……也是可怜人。”

    她这样说,沈沅哭得更凶,结果勾起了太后的伤怀,母子两个干脆把心情宣泄了个够,等收住悲声后,沈沅毫不保留的把最近谋划的事,包括与图国的结盟,互派质子的事说了。

    太后想了想道,“皇儿不论治国还是谋略都比以前高明不少,哀家很放心,这次,逸山老贼再没命活着了,这样吧,皇儿不要为质子的事为难,哀家愿亲自前往。

    沈沅吓了一大跳,坚决反对。

    让太后去那苦寒之地做质子,实在太不孝了,也不尊敬太后的高贵呀。青儿在江国做质子,他疼爱还来不及,不会加诸半指伤害,但太后到图国就不同了,要秘密前往,隐瞒身份,万一暴露,那是非常危险的。

    不行,绝对不行!

    可太后相当坚持,最后更说出如果沈沅不同意,就自己前去图国的话,沈沅思前想后,只得提心吊胆的应了下来,打算派死士跟随前往,绝不让太后伤了一根头发。

    而当方初晴听到此事,一样震惊加意外,她甚至决定放弃要求江国派质子了,因为万一太后有点什么事,图国担待不起,毕竟那里现在还算是虎狼之地。

    ”这正是哀家所要的。“哪想到太后却说,倘若哀家损失半点,倘若你们背信弃义,图祖就再见不到自己的女儿了,质子越有分量,双方结盟的诚意越大。

    方初晴目瞪口呆,想不答应也不行了,于是各方商量好,等沈澜佯装带兵去北境抗击那根本不会出现的图国大军时,就会把太后亲送到边界,方初晴也写信再三嘱咐图海,绝对要把太后当圣母一样小心侍候,不得有半点怠慢。

    而之前,太后会再去城外感恩寺为皇上求子嗣,沈沅会派大批侍卫随行保护。这样太后随沈澜去边境之事也隐蔽些,当约定日到来,这支驻扎在感恩寺的小部队也能起到奇兵的作用。

    于是质子的问题就这么解决了,几天后,两国联合萧清叛逆行动的方法、时间、人员配备和各种细节也都商量确定好了,由沈澜去报给沈沅,等着皇上批准。

    其实这行动说复杂,却也简单,不过是要做好三方面的事,一、推断对方的行动,二,想好应对的策略,三,提前做好准备,并且不能被敌人发觉。

    图国那边,图鲁早已经掌握了军政大权,但因为图海见机早,精明而坚韧地保住了皇城,所以他谋划多年而不得,偏偏为了防止民怨,甚至军中的哗变,他又不能动用本国军队攻打优加城,所以,他看似占据了绝对上风,实际上却是和图皇僵持了多年。

    现在,他已经等不及了,必会迫他的同盟,也就是逸山王先夺下江国,然后带兵攻打图国。那时他会叫手上的守军佯败,等优加城被江国大军围得喘不过气来,他再挺身而出,解救万民,拯救国家。然后名正言顺、美名远扬的控制整个图国。

    当然,为了能让逸山王顺利夺取江国的政权,他会先一步行动,派图军大举侵边,令江国的军事主力都被派驻北境,而逸山王就动用私下联络勾结好的皇宫禁卫军被告兵諌,控制皇宫,迫皇上退位,同时他在和政城的民间势力会维持城内秩序,而京城外围守军中他的人也会立即造反,保护胜利果实,并尽量拖延情报的传递和扩散。

    当逸山王以快速凌厉的手法撤换军中领袖,完全控制军权的时候,得到消息想回京救驾的沈澜也来不及了,反而叛军和图军会对他的北军两面夹击,那时就算他英勇无敌,也只怕落个战死沙场的结局。

    这就是他们打的如意算盘。

    对此,四人麻将组(指沈氏兄弟、方初明和景鸾)的对策是,绝对控制两方敌人的情报传递,造成假像,令逸山王急乱和误会之下,在特定的时间内动手兵誎。

    当然,那时的沈沅早已准备好瓮中捉鳖了。

    而在江国这边粉碎逸山王y谋的同时,四十万北军会通过江国交界的隘口,直优加城,但北军帮的当然不是图鲁,而是迅速拿下他这一党的头目,诛杀图鲁。到时候群龙无首,图鲁多年的辛苦经营会毁于一旦,毕竟没了军中首领,那些普通将士又知道些什么呢?只会听从新将领的指挥了。

    至于说提前做好的准备,那就复杂精细多了,其实很多时候,大战只是一个爆发,战前战后的准备才是最后取胜与否的关键。

    首先是情报通道,据图海送来的消息说,因为大雪封山。图鲁与逸山王是利用雪鹰传递消息的,雪鹰飞得高,直达万里,弓箭根本s不到,但这种有灵性的大鸟极难驯养,从国到图国飞一趟,要休养很长时间才能保证寿命,所以一等雪山冰融,逸山王和图鲁之间就绝对再不会用雪鹰传送情报了。

    那样一来,他们用的肯定是沈家四通八达的商道,这大概也是逸山王要冒充沈老爸的原因。他需要利用沈氏商号的网络,需要从沈家的金山上神不知、鬼不觉地抽取大笔的金钱,作为贿赂各路叛党首领的费用,还能顺便监视沈澜和皇上,或者还有其他变态的原因。

    这些,都是四人麻将组通过缜密分析得到的结论。

    逸山王大力拉拢沈三,肯定也是为着这个目的,虽说沈氏的商号是沈澜在管,但实际上他和景鸾忙于国政,所以他们只关注沈氏的大局,具体c作和细节是名义上帮着二哥的沈三在处理,在这种情况下,沈澜和景鸾又怎么会注意小笔生意的来往呢?那么从这些小生意中传递的消息情报,他们自然也不知道。

    而沈三,自认有商业才华,每天辛苦管事,可决定权却不在他手,年底各房分红时也没比其他各房多出一文半文,自然是心生不满的,这时身为”父亲“的逸山王出面安抚,并许以重利重权,沈三会帮助他就不足为奇了。

    第十二章 一切看你的

    不过,沈沅和沈澜坚信沈三并不知道自己的爹是反贼假扮,当然也不知道自己做了帮凶,完全是无意而为,值

    得争取过来。而逸山王顶着沈老爷之名,就算在沈氏中管事不多,好歹是大老板,在沈氏的老臣子那里也说得上话

    ,若他想在不知不觉中控制沈氏的命脉,或者是安c撤换成自己人也是很方便的。

    甚至,更大胆的假设是……本来的沈老爷就是逸山王的人。不然,他一个小小货郎,就算有太太的丰厚嫁妆做

    为助力,也不可能在短短十年内暴富成全国前几。如果是那样,如今逸山王运用起沈氏为己所用就更方便了。

    所以,要想阻断图鲁和逸山王的情报通道,就必须在雪融之前找到隐藏在沈氏中的j细,了解他们的消息传递

    方法,秘密铲除掉,然后,以自己人顶替。

    那时逸山王会收到“图鲁”的秘信,说明他在雪融之日就准备大军侵边。

    这边的沈沅配合着,把沈澜和其他大军都调到北境去,令逸山王以为计划顺利。实际上,大军只走一部分,另一部分由所信任的将领带着,隐蔽在和政城周围,专门支付叛变的京城守军。

    而图鲁会收到“逸山王”的消息,说江国内部有变,最好于夏天起事。这样一来,图鲁必定让大军前期不动,休养生息,准备夏天一搏。

    逸山王和图鲁彼此误会了意思后,江国这边的兵谏会在约定日进行,图国那边却还在麻痹大意,逸山王做着连图国一起吞并的美梦,图鲁则做梦娶媳妇,可他们得到的最终结果,就是在约定日当天,直接上西天结盟去了。

    整个计划大约就是如此,难点只有三个。

    一是怎么找到沈氏中的j细并悄无声息的铲除。这事就由景鸾来处理,毕竟他手里掌握着整个江国的情报组织,而且虽然他平时对沈氏商号管理略放松些,但若认真起来,也不是全无头绪。不仅如此,他还会遍布侦缉于各地,把人为传递消息的通道也关死,一定要做到让逸山王失去耳目,所得到的全是皇上这边散布出的假情报。

    二是与图国那边联络,相互配合军事行动,在约定日里一举擒获图国的叛军首领,迅速控制军权,以铁腕压制图国各地可能出现的暴乱,追剿余孽。还要在兵道两侧的高山之巅秘筑峰火台,以便传递行动讯息。这一方面的工作繁杂且细致,又不能被敌人发现,所以做起来相当困难,自然是由沈澜和图海联手做。

    4楼

    三是要找到名册,说明摇摆不定的将领,这件事就要由沈沅和方初晴来做了。

    沈沅负责沈三。他虽然已经查出逸山王在军中,朝中和民间布下的部分眼线、暗棋,但逸山王那么谨慎,又谋划了多年,肯定还有更多隐藏在暗处的同党,而且很可能是手握要权的大员。这些人必须一网成擒,即为了约定日那天行动顺利,也为了绝除后患。

    叛党人数不少,所以逸山王那里肯定有一个名册,他要说服沈三帮助他把那份名册找出来。以逸山王的性格来说,那名册必定是藏在一处别人想不到,但又不特别引人注目的地方。再推断一下,他没那个胆量放在府里和别院,又为着与人密谋方便,名册十有八九是放在沈氏商号的某处。鉴于他与沈三私下建了几个商号,那么那几个商号是调查的重中之重。

    沈三,也就是沈涵,之所以归皇上负责是因为知道除逆计划的人不应该太多,而沈澜不太会劝人,景鸾又不方便说什么。只有身为皇上的沈沅是合适的说客。再说,沈涵的内心有些惧怕权威,由皇上给他摆明利害,更容易对他进行控制。

    重要的是,沈涵毕竟是沈沅和沈澜的亲弟弟,他们怎么忍心看他无知无觉地走进陷阱,给逸山狗贼当炮灰?最后又让太太伤心一次?所以这个险是一定要冒的,而且他们根本不相信沈三会回头去报告逸山王,不然他也不会被人称为三精细了。

    于是选 了一天,沈沅又微服到沈府。他先是到太太那坐了会儿,说是沈澜事忙,不能尽孝,他这个当皇上的心中有愧,特意来探望太太的。而他在这边广展龙颜,大施龙恩时,小行子早已经秘密把沈涵带到了广武 院中。

    大概是感觉,沈涵相当紧张,待沈沅好整以暇的、慢慢的、但又冰冷的把沈老爷可能已经被 人掉包冒充,现在已经不知是 哪个反贼,并正在意图谋朝的事件 件说明,沈涵差点n了裤子,腿软得跪在地上站不起来。

    “草民不知情,皇上。”他脸上湿湿的,也不知是汗是泪,“所谓不知者不怪,求皇上给草民一个自新的机会。不,请皇上给草民指一条道,让草民改过自新。”

    沈涵机灵得很,看出皇上既然没杀他,也没有捉拿下逸山王时再动他,而是提前敲打,就知道有机会将功赎罪的。同时,恨那个 假老爷恨到死。妈的,骗他一直当儿子已经很可恶了,还要骗他们夫妻为他卖命,到头来别说钱了,连命中也剩不下!

    “本来,朕容不得谋逆之人。但右师王一径保你,说你年轻识浅,定是被人哄骗了,以脑袋担保你会改过自新,成为对本朝有贡献的人。”沈沅以无可无不可的态度说着,故意替沈澜施恩。

    兄弟四人中,他在皇下的调和下,在多次的生死与共中,与澜二渐成了互相信任的亲人,产生了真正的亲情。可老三和老四一向瞧不起澜二,他要借这个机会让他们对澜二改观,从此真的亲爱起来才好。

    “皇上但有所指,草民肝脑涂地,赴汤蹈火,万死不辞。”沈涵的词汇量很广,但他还嫌表达不出效忠皇上和朝廷的决心。

    “谢谢你二哥吧。”沈沅迟疑了一下道,“若你真有心报效朝廷,念在你二哥死保的份上,你倒也不是没有机会。只是这事做起来很有危险,不知你敢是不敢?”

    到这时候,沈涵还有什么话说,一个劲儿表示就算是死,也要纠正自己无意中的错误,宁为做大江国的忠臣良将而死,也绝不给反贼当祖宗。

    沈沅看吓唬得差不多了,就适时的鼓励了几句,把为君者恩威并施之道展现个十足十。他又沉吟了片刻,特意彰显出此事的严重性和沈涵责任的重大。最后,在沈涵连气儿也喘不过来时,他才轻轻地道,“那老贼手中必定有一个重要的名册,若要找到这份名册,就能将贼党一网打尽。倘若此事真能办成,你不仅无罪,反而有功。就算此事不成,只要尽了力,自然也是我大江国的好子民。不过你要记着一条,不管怎么做,都要把自己的安全置于最重要的位置。

    “朕……宁愿找不到那名册,也不想你出什么危险。”

    最后这句话,他说自然不知道眼前的皇上就是自家的大哥,只觉得皇恩浩荡,更觉得之前的所作所为实在是太可耻了。

    又想起平时一向和二哥面和心不合,暗地里还说来了很多二哥的坏话,做了很多不利于二哥的是,心里的惭愧就更不用提了,脑袋恨不得扎在地缝里才快意。

    皇上交托他办的事实在很为难的,但事关自己的小命,又有皇恩和二哥的亲情搭在里面,立即毫不犹豫的答应了下来。心中暗暗发誓一定要办成这件事。

    不过脑子还没转过弯来,就听沈沅道,“此事事关重大,朕希望你不要向任何人透露只字片语,不然万一有个泄露,连累的可不止是沈府那么简单了。”

    沈涵额头冒冷汗,重新又重重磕了好几个头道,“皇上,这事恐怕得与草民家里的贱妇说一说。不是草民夫妻情深,互不隐瞒,而是草民突然想起一个极有可能存放重要东西的地方,这名册只怕要从那片找起。而贱内一直在生意上帮助草民,所以在这件事上,她是很能帮上忙的。草民想,那名册既然如此重要,就算那狗贼故意放在平常的地方,免得引人注目,也会暗中找人看守,若寻得只怕不容易,有这个知根知底的人助草民一反,却是容易多了。”

    沈沅想了想,觉得也对,至于嘱咐不要露出什么情绪,以免打草惊蛇的话,他就不多说了。他还算了解自家老三,以及他那个揣着明白装糊涂的老婆,若论起演戏,谁也比不上三房的两口子。而且这对夫妻都精明得不得了,关键时刻胆子其实很大,不必太过担心。

    他唯一怕的,是那名册不容易找到,而他们的计划又等不得。倘若在没有得到名册的情况下行事,只怕会有很多变数的。

    “一切,就都看你了。”最后,他意味深长地对沈涵说。

    第十三章 太太的打算

    在整个“约定日”行动筹备中,最轻松的就要数方初晴了。因为她的任务就是老老实实当个被皇上和右师王恨

    不得放在心尖尖上的质子,顺便对贝卓说明利害,让他加入正义的一方。

    贝卓,就是那个在北境要塞认出方初晴的身份,并且说了一大堆怪话的俘虏,图国的副统帅。

    正是他,令方初晴对自己的前身产生了怀疑,也才有了图国之行。他被沈澜抓到后,在北境关了些日子就送上

    了京,还游过街,很壮了一下大江百姓的士气。大家都说,这是图国的副统帅呀,都被英勇的右师王生擒了,图国

    就是纸老虎,有什么可怕的!

    据图海的消息,贝卓此人虽然顺服了图鲁,也算鲁党,但他只是爱权势又迫于图鲁的y威而已。在他内心深处

    还是有忠君的观念的,也还保存着真正军人的品德和正直。并没有做过太多坏事。这从他认出方初晴就是公主后又

    极力否认一事上就看的出来,因为他知道图鲁有杀害公主之心,不想这么丧尽天良。

    况且他被俘日久,图鲁却连和江国谈判,把他换回的动作也没有。反而立即任命了自己的亲信接替他的位置,

    可见是多么寡情薄恩,他也难免心灰意冷,正是被拉拢的好对象。

    而之所以非拉拢他不可,是因为整个边军的头目首领都是他的老部下,是他一手提拔带领的,他在边军中的威

    望极高,他不是图鲁死党,却仍然坐上副统领的位子,很大程度上就是因为图鲁要安抚边军。

    约定日当天的行动,沈澜要率大军通过边防,直捣优加城,这就需要图国边军的大力配合,直接放行。

    所以他是不可或缺的一颗棋子,就算现在他暂时失去了对边军的控制,但以他的人脉和威望,只要他归顺正义

    的一方并在约定日前的一两天悄悄回到图国,就能夺回边军的指挥权,甚至,使边军成为勤王的主力。

    方初晴说明他并没有花费很大的力气,事实明摆着,图鲁怎么对他?他又是怎么报答图皇的知遇之恩的?他被

    俘后,图鲁又做了什么?他面对公主要拨乱反正,怎么也要给自己一个机会,再重回忠臣良将的阵营,改过自新,

    再者,图鲁已经快完了,跟着他有什么前途?

    方初晴还栽赃,说他的被俘是图鲁的圈套,并许诺不追究任何一个跟过图鲁的人的责任,一切都重新开始,只

    要有功,就有升迁的机会。

    在这种情况下,贝卓不降才怪了,所以她最晚领到任务,却是最快完成的,之后就没她什么事了。

    不过心里紧张,手里却没事做就容易生闲事,每天别说沈澜了,她经常好几天连景鸾也看不到,宝宝们也接触

    不到。正百无聊赖之中,心里一股无名邪火无处发泄之时,有人偏偏不长眼的来挑衅了。

    其实起因,都是因为太太多事,非要给沈澜寻来了两个未婚妻的备选,其实细想也不能怪太太,毕竟儿子快三

    十了还没个家业,她这个当娘的怎么能放心?在古代,三十岁的男人已经很够一把年纪了,沈家的老三和老四都是

    十七、八就成了亲,虽说没有子嗣,但毕竟有了老婆,就算是成了家,而且四圣人收进屋子的女人还不少,就算身

    为长子的沈沅成亲也很晚,也是二十多岁就娶了媳妇的。

    唯独这个老二,让太太c碎了心,从这个角度考虑,她实在是个好母亲,也许心里怨怪丈夫在外面养个女人,生了孩子,但还是表现得相当大度,仁慈,在别扭了几年后,当真全心接受这个孩子,就当成自己的亲生儿子一般看待了。

    远君是太太的内侄女,听说在南方的士家大族中,颇有些当年太太的名声,又有才,又靓女,神态间有些她这种身份和出身的少女特有的傲慢和矜持。宝君是太太的表外牧女,因为父亲是朝中大员,这艳丽多姿的少女举止大方,待人接物都妥当稳重,泼辣中带着一种气势,一看就是当家主母的料。

    这两名少女都才只有十七岁,花样的年华,一冷一热,一水一火,搭配得相得益彰,太太大概知道自己这二儿子的性子野,怕一个女人拢不住他的心,特地对两个年轻姑娘说,如果她们能收了右师王的心,两人就会以平妻的身份,同时嫁入沈府。

    对于男人,古今中外的女人没有愿意跟其他人分享的,除了个别哭着喊着非要给老公找小三小四的“贤惠”人儿。事实上,方初晴怀疑这种女人是男人臆想出来的,根本不存在,可是远君和宝君都私下里打听过,知道大江国万千少女的梦中情人,右师王沈澜大人是多么强大难驯。

    连皇族贵女,高官之后他都不看在眼里,何况她们呢?所以仗着太太这层关系,能联手先把男人抢下来再说。至于以后谁更受宠,那就要看各人的本事了。

    对于太太来说,与其让沈澜在外面不知淘换来什么香的臭的,或者哪家大家闺秀攀上这门亲,还不如找自己的娘家后辈里更踏实贴心些。毕竟,这两个女孩都知根知底的,德言容工都没得说,性格也都讨喜,远君虽然冷淡些,但正是那架子才摆得金贵。而且她这样选择,多少也有些私心。

    为了跟着沈老爷,她应该算抛弃了自己的娘家,可实际上,娘家的那种诗书生活才是她最爱和最向往的。只是为了爱一个男人,她嫁做商人妇,每天连个谈诗文论书画的人也没有,那种寂寞是无法用语言形容的。唯一的精神支柱,她嫁的那个男人又背弃了誓言,所以这么多年来,她的生活完全是枯萎的。之前和大儿媳还说得来,可大儿媳又不明不白的死了。

    对此,她心中也有怀疑,感觉二儿子,甚至皇上隐瞒了什么,但她懒得问了,因为她相信,如果二儿子和皇上的所隐瞒,那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