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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1 部分

    快捷c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在此期间,只有景鸾来看过她一次,两人闲坐、饮茶聊天,像是多年老友一样,方初晴还做了拿手的小甜点给他吃,彼此间感觉融洽舒服。不过最后,到底方初晴没有忍住,很“无意”地问起沈澜的事。

    “在准备回北边了。”景鸾轻浅地叹了一口气,“每年春天,图国那边都蠢蠢欲动,二爷不去,他们就会犯边。那样,边境的百姓可就苦了。”

    “我不懂农事,但在春天才播种,没收获啊,他们抢什么?”方初晴有些愕然。重生前,在她有限的历史中,似乎只听过秋犯、打秋风什么的 ,难道图国闲着没事打仗玩?

    “他们也不只是抢粮食。”景鸾 的神色中有微微的鄙视和轻蔑,“但凡缺了什么,他们都会来抢。过了年后,大雪消融,当道路畅通,自然是出来掠夺的好时机。”

    方初晴感到很惭愧,因为她是图国人,虽然是重生来的,却还是有些莫名其妙的归属感,可图国的行径让她感到羞耻。缺什么不会自己靠劳动来创造吗?为什么要去抢动邻国,这和强盗有什么区别?

    就算图国地处苦寒之地,人民生活不容易,但一般这种地方就会丰富的矿藏,稀有珍贵的植物,动物一类的东西,大地母亲是非常公平的。这些东西可以开发出来,和邻国换取生活物资呀。为什么要通过发动战争来解决生活问题?这样一来,两国的百姓都要受苦,这是上位者乐于看到的吗?作为现代人,她实在不能明白。

    她感觉自己好像从伟大的中国人民变成了日本人或者韩国人,前者侵略善良宽宏邻居,完了还不承认,后者卑鄙的、偷摸地抢夺人家的文化遗产,之后更是理直气壮。这真是太可耻,太让人抬不起头来了!

    “我倒忘记你是图国人了。”看到方初晴认罪似的低下头,景鸾突然明白了些事,有点歉意地道,“不过二爷和皇上明知道你是图国人,还待你这么好,很难得。

    ”我只是个小民罢了,而且还是个女人,左右不了政治局势,他们自然没必要和我斤斤计较。为君为王的风度,他们还是有的。”方初晴有点沮丧地说,突然想起,万一两国开战,她这个身份要如何自处?眼看她的合同期就要到了,难道真的要回图国吗?

    虽然,她不具备与沈澜和江无忧为敌的档次和能力,可终究是对立的地位呀。可是她。。。不愿意和他们对立。她重生后变成了图国人没错,但对她最好的却是江国人。

    不回图国?可附近几个国家都受过它的茶毒,大概图国人在哪里都不受欢迎。留在江国?当她的身份大暴于天下,她会不会成为众矢之的,百姓泄愤的目标?

    天哪,感觉太分裂了。本以为离开沈府就是海阔天空,但现在看来她太天真了。对于她这种小人物来说,政治就像天气,左右不了,可却受到了绝对影响。她以后要怎么办呢?

    “这倒是。”景鸾借着方初晴的话音继续说道,“天下的普通百姓都是一样的,就算两国交战,边境百姓照例彼此做些生意,倒没有刀兵相向的习惯。不过你说起女人。。。图国跟咱们这儿不一样,女人地位很高,是可以当权的。”

    哦?是吗?文明程度这么高,女人有地位呀,那还不错。可是,哦,从景鸾的语气中,似乎把她已经当成江国人对待了,这感觉很舒服。

    “那二爷每年都在北边待到初冬吗?应该是等秋收后再回来吧?况且,他还得经营马场。

    想到这儿,方初晴感到有一丝丝不舍得,毕竟他这一走就是半年多。可再想想,心中更多是轻松,只要她在皇宫再忍耐几天,等他走了,她也就自由了。离开沈府,不管去哪都好,以后再不会相见了吧?那样,因为盖章的事而造成的尴尬就不存在了。

    可是,永不相见?她似乎感觉并不太开心。

    不过。。。。。。

    ”去年他秋天就回来了呀?她纳闷。难道是为了宝贝侄子们的百日宴?当时是七月中。但是他再爱自己大哥的遗腹子,也不会放弃对国家的责任吧?

    第十二章 夺嫡往事

    “去年图国国主病重,无力侵边。二爷方可安排好边防事宜,早回来些时日。”景鸾轻松地道,“大概抢掠太甚,失了德行,图国国主膝下空虚,只有侄子图鲁大将军侍奉左右。而他这一病,连图鲁也给绊住了脚,几个邻国倒地这发宁了一年。可是饿虎难挡,今年春天反扑肯定更凶猛,只怕大家没好日子过。咱们江国还好,有右师王坐镇,其他几国就惨了。”

    不知为什么,方初晴听到“图国国主病重几个字,心里突然揪了起来,很担心的感觉。难道,这是身边图国人的觉悟?这个身体的前身桑青是来杀江无忧的,说不定是图国国主训练的死士间谍。所以,她听到这话才会有反应吧。

    “图鲁?就是在战场上差点杀掉二爷的那个人?”她避重就轻地问,忽略心里的异样感。

    “从哪里听到的故事无关紧要,事实正是如此。”景鸾露出神往又骄傲的神色道,“当年那场大战,可谓惨烈之极。图鲁这厮能伤到二爷,不是他有盖世的武功或者过人的谋取略,而是靠卑鄙无耻。不过,在战场上,本来也讲不来规则和诚实。你要知道,三江口一役,江国处于绝对的下风,不仅兵员只有图国的一半,能征战的大半也只有已殁的大爷沈沅和二爷,外加几员老将,而图国兵多将广,但江国还是造就了以弱胜强的奇迹。那一战是奠定两国势力基础的战投,正是那一战使江国保住了水源被被图国切断,占据了兵家要道,还令图国大伤元气,此后成为唯一可以不受图国侵掠的国家。而二爷在跟图鲁对上前,已经抗过了对方的车轮大战,连挑了对方七员大将,最后却还是输在了战马上。那马。。。被图鲁重压得跪在了地上,二爷这才失了一招,差点被砍死。这也就是二爷后来为什么要办马场的原因,他要培育出大江国的良驹,不再在战场上因马而失败。而当时,幸好苏神医父女在场,不然,大江国早不是这番和平繁荣的天地了。”

    原来!这是救命之恩,再生之德。怪不得苏味那样伤害沈澜,以他那小心眼儿的个性,居然隐忍不发。并不是因为她已经贵为四大妃之一,甚至也不一定是旧情难忘,而是因为之前的恩情。

    “对不起,我不该在你面前讲起图国的惨败。”见方初晴低头不语,景鸾歉然道。

    方初晴连忙摇头,没关系,我失忆了嘛,所以并没有感觉。只是觉得二爷很英勇。“

    那是自然了。”景鸾自豪地说,仿佛被夸的是自己,“还有大爷沈沅,正是他们两个和这场战投才让皇上坐上了龙座。可惜后来。。。”

    “给我讲讲几龙夺嫡的事。”方初晴八卦地问,因为虽然不知道细节,但听说过江无忧虽贵为龙子,坐上这个位置相当不容易。而且这种事坊间流传很多,没什么是不能说的吧?

    景鸾看了方初晴一眼,小心地问道,“初晴,你喜欢皇上吗?”

    “有谁不喜欢吗?”方初晴巧妙地转移话题的重点,“成王败寇,他如今是英明的圣上,那一切的杀伐决断就是他的功绩和勋章,我觉得是应该让臣民称颂的。”

    景鸾微笑道,“你说得对,不过初晴,我常觉得你语出惊人,必不是凡人。倘若将来你记起什么,一定不要忘记告诉我好吗?”

    说出我的真身才叫吓人呢,所以非有生死的必要,我是不会说的。

    方初晴心想,嘴上却没有什么诚意答应了。

    景鸾看出她在敷衍,却不说破。他从来不曾强求别人,因为很多事是强求不来的,一味执着,何苦?

    “其实说起来也没什么,皇家事,总是如此。”他玉雕似的纤长手指在茶杯的边缘来回摩挲着,貌似心不在焉,看得人心痒痒,“皇上虽是太子,却不是太后所生,母妃不过是一名普通宫女,又去世得极早,皇上因为立长不立幼的祖训而得到太子之位的。可他却无权无势,一直不太畅意。而太上皇还有好几位皇子,没一个是省没一的灯,所以当年皇上的东宫之位并不安稳。还有,太上皇有一同胞兄弟,封逸山王,在朝中人脉极旺,在民间又颇为贤名。曾一度,太上皇觉得太子懦弱,不堪大任,欲把大位传与其弟。可正是三江口一战,当时还是太子的皇上孤注一掷,连退路也不留,在沈氏兄弟的帮助下大胜图国,其胆魄和气度,还有手段之冷酷狠决,都让人刮目相看。班师回朝后,太上皇及朝中老臣都开始真正考虑把大江国交于皇上之手,皇上才开始扬眉吐气。”

    “了不起。”方初晴挑了挑拇指,但心里却觉得奇怪。听景鸾的意思,江无忧之前是很弱势的,后来突然强悍了起来。而以她现在的观察,他绝对是英明的人,当初又为什么示人以弱呢?

    “是啊,不过逸山王和皇上那几个兄弟怎么肯善罢甘休,他在短短的几年里搞出很多事来,皇上虽在沈氏兄弟的帮助下一一化解,但朝中局势却晦涩难明起来。不过。。。”景鸾沉吟了一下,不自禁地压低声音道,“后来太上皇忽得暴病驾崩,皇上当然即位。但过了不到一个月,逸山王连同皇上那几个兄弟联手宫进谏,情势有多凶险,简直难以表述,又是沈氏兄弟保住了大江国的江山。”

    “逸王山一伙儿呢?”方初晴c嘴问。

    “全死了。二爷亲自带人追剿的,一个活口也没留。”

    方初晴啊了一声,没想到

    沈澜残酷凌厉到这处地步。

    “不是他心狠手辣,而是那些火种不能留下一颗,不然一遇合适风向,就会野火重生,一发而不可收拾。那时,倘若图国、或者其他几个借机生事,东国内忧外患,让灵涂炭,死的可就不止是这些皇子皇孙,而是万千百姓了。”

    方初晴心里明白景鸾说得对,战场本来就是灭绝人生、你死我活的。'这事换做那个口碑极好,给人谦谦君子、温润如玉感觉的沈沅来做,只怕结果也是一样。对敌人的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那时如果软弱一点,其结果就是死更多的人。

    但一想到沈澜杀人如麻,她还是有点心理障碍,下意识摸摸嘴唇,感觉那个吻她的男人是如此遥远而不可接近。他们,本来就是生活在两个世界的人,本来是不应该交汇的。

    第十三章节 景鸾的身世

    权力的争夺总是最血腥,根本不能以善恶来评判。重生前看了这么多文学作品,影视作品,她早该觉悟了啊,还纠结什么?还好,她一个普通小民,不会与这些事情有瓜葛。

    “这些事是你亲历的吗?”她问景鸾。

    “我从十几岁就跟着二爷了。”景鸾没正面回答,但这样的说法却证明了一切。

    “你为什么会跟着二爷呢/”方初晴八卦到底,“你对他这么忠诚尽责,肯定不是为了他付你的大把银子。”说实话,沈澜这人就算再没有优点,也有一桩事令人说不出话来,那就是他出手大方。

    景鸾轻轻笑了起来,如春风拂面一般,“我可不是不食人间烟火的,银子嘛,我很爱。不过他许我以重利,我报之以勤恳。但他许我以恩情,我报之以性命。初晴,这世界上任何东西都是有价值的,就看你付不付得起,以及肯不肯付。”

    “他对你有恩?”方初晴逮到这番话中最精华的部分。

    景鸾点点头,面色和眼神没出现一丝变化,说得轻描淡写,好像是说别人的事,而且那人是他丝毫不关心的,“是他把我从那肮脏地救出来的,在那里,我已死,不过每日行寺走r。而他给了我新生,我自然以性命为报。”

    那里是哪里?什么叫肮脏地?

    方初晴一时没反应过来,但当她看到景鸾那如玉般温润漂亮的容颜,那风流潇洒的体态,立即想到一件事,不禁惊得连话也说不出了。

    天哪,让她有个腐坏的脑子好了,让她完全猜错,就让她小心之心吧。景鸾。。。但愿没受过那样的苦楚。他是那种表面上云淡风轻,但骨子里骄傲高洁的人,如果让他有那种遭遇,那老天也实在太残忍了。

    男妓院、小倌馆,是多么可怕的地方,对自尊的摧残只怕比青楼还要残酷。景鸾,完美如天人般的景鸾;温柔且善解人意的景鸾;才华横溢的景鸾,不要让他经受那样的折磨吧。

    “你没猜错,我正是出身于那种龌龊地。”景鸾的神色仍然平静,也许是心如灰稿才会如此,“我不知道父母是谁,很小的时候就被卖。。。”

    “你说这天气适宜放风稳筝吗?”方初晴急急打断景鸾的话,但一接触到他清澈得好像黑水晶般的眼睛,就假装不下去,“你不必对我。。。对我说实话的。”

    “不妨事的。”景鸾忽然伸出手,轻握着方初晴的手腕,“昨日种种譬如昨日死,逃避并不能挽回旧时光。我曾期望一切都没有发生过,但那有用吗?为什么不正视自己的过去呢?”他停顿了一下,因为这话是沈澜对他说过的。

    二爷说这句时,一脸的凛冽冷酷,傲慢得好像全天下的罪恶都不值不提。那让他感觉到了一种强大的力量,洗刷自己罪孽的力量。

    “何况。。。”他苦笑一下,算是终于有了表情,“我的身世,京中倒有大半达官贵人知情,他们中有些人还曾是我的恩客呢。只不过二爷强悍,他发话,不许别人提起我的过去,于是还真就没人敢提起,至少在表面上是如此。而既然我的过去不是秘密,我何苦瞒你。”

    “景鸾。。。”方初晴哽咽了,恨自己干吗这么好奇,结果出院人家心上的伤痕。

    “说了不妨事的。”景鸾的声音有点疲惫,“当年我只有十四岁,四岁被卖,十年教导,琴棋书画,一朝名动京城,竟然比青楼魁首还出名声。而医道、兵法,是跟一个游方的和尚所学。这等于国于民有利的本事,在那繁华迷梦地,倒是末流了。”

    说到这儿,方初晴几乎听不下去了。他不歧视同性a,每个人都有决定自己性取向的权利。但这个不同啊,这是达官显贵们可耻下贱的爱好,是扭曲,是变态,对被压迫者的催残,是极度应当鄙视的。真没想到,大江国的京都,居然盛行这样的风气!

    可是景鸾多么好呀,谁也没有伤害过,永远在帮助别人,却为什么会陷入这样的泥潭中》!

    而景鸾似乎沉浸在了回忆之中,又好像压抑了多年的感情,真的想找人倾述,于是继续说道,“就在我污名满京华的那年,被三皇叔看中了。他酷好男风,家里养的小倌、娈童无数,但他性格狂暴,被他弄死的可怜人不计其数。我也一样被他折磨得遍体鳞伤,但我不叫一声疼,也不掉一滴泪,因为我心已死,r身又算得了什么?大概我的硬骨头让他觉得新鲜,于是他花了大价钱把我买去。不在他把我拉回皇叔府的那天,我一心求死,趁着马车拐急角的颠簸,奋力从车上滚了下去。”

    “你遇到二他了?”方初晴c嘴,虽然那是过去的事了,但她特别期望那时的沈澜会出现。

    还好,景鸾点了点头道,“是。还有大爷沈沅。”这话令方初晴松了一口气,莫名其妙的觉得安全起来。

    “当时两位爷也只有十八岁,秋末才从皇学中结束学业,还没派官职。当时二爷看我可怜,又鄙视三皇叔的为人,于是土匪一样当街硬抢,也不管对方是谁。为着这事,二爷的品德也被污染了,就从那儿开始,他总是被人家讲得分外不堪。虽然他自己根本不在首,但我却终究有愧。而三皇是太上皇最小的弟弟,也是权势熏天的人物,哪肯相当于,不过却让大爷三言两语挤兑住了,最后订下文武比试,来决定我的归属。”

    “文武比试是什么东西?”

    “那种庸俗货色,懂得什么文武?”景鸾轻蔑地道,“他的文是比钱,他的武是比折磨人。想必你知道,二爷是庶出,年幼时在府里也是受尽欺凌岐视的,就算和大爷一起进了皇学,手头也没什么钱。不比大爷,十四、五岁就开始接管家里的生意,所以文比,是大爷沈沅以财力压住了三皇叔。而这武比,则是在寒冬腊月里站在满是冰碴的河水里半身外,半身里,还不许运功御寒,谁先受不了,爬上岸,谁就算输。”

    “我的天哪,他不是。。。他不是真的跳进河水里了吧/”方初晴吃惊地问。

    景鸾又点了点头道,“三皇叔不顾别人的死活,选了府中一个耐惯寒冷的图国奴隶,扔到了冰河中,二爷这边却是亲自上阵。他那个人,只要认定了目标,就算多么痛苦也会硬顶到底。最后那图国奴隶生生冻死在了河里,二爷却就一直站着。结果,自然是他赢。”

    “可他怎么受得了?”方初晴的心揪了起来。

    第十四章 回忆

    “当然是受不了的,身上的冻疮自不必说,随之而来的是一场伤寒几乎要了他的命,而且直到今天,每天苦寒之地,他的腿痛之症就会时时发作。还有他被图鲁所伤的地方,天气不好是时也会作痛。旁人只道他到了北境,天高皇帝远,一人独大,自在快活,岂不知那半年里的每一天,他要忍受的是什么。还要时时上阵打仗,尽管直接交锋很少,但寒领先疾骑、巡视北境、卧冰饮雪,那滋味。。。怎么是寻常人懂得的。”

    买糕的,原凉她,她从不知道外表光鲜,拽得不得了的沈二,原来必须默默忍受那么多的痛苦。所以他那么嚣张跋扈,江无忧却视而不见吧。某种程序上来说,江无忧是个英明的君主,厚道的男人 。他知道是谁能帮他拥有了这个国家,又是谁帮他保护捍收着这个国家。况且,沈氏兄弟付出了生命的代价。沈沅已经死了,虽然是不明原因的暴毙,但他和沈澜不追查,十之八九是反对党干的。而沈澜他也极为忠诚,他明白得很,也就不介意小小冒犯。

    但是,她现在知道是什么太态呢。怎么似乎是有一些心疼似的。可关她什么事呀,一这理她同情心太泛滥了,并不是存在着什么特殊感情,绝不是的!

    “他们兄弟这样待你,怪不得你要以命相报。”她感慨道,“士为知已者死,何况大爷已经去了,你把两份报答全加在一人身上,自然为二爷万死不辞,景鸾,今天我明白你了。”

    “士为知已者死!士为知已者死!”景鸾低声念道,好像很受这句话的触动。

    这个时空,很多风俗和俗语,甚至诗歌都与中国古代差不多,但有的却没有。比如这句她冲口而出的话,看样子又要算在她头上,以证明她的不凡。

    “谢谢你明白我。”景鸾很动容,“这也就是为什么后来我苦心钻研医道,因为我想彻底医好二爷的旧疾。他还年轻,过了年才二十九,却在数次大战中受过很多重伤,常常要忍受突如其来的痛楚,我想让他摆脱这些。为此,在三江口遇到了苏神医时,还硬赖着拜了师傅。”

    “啊,原来你和苏娘娘也算是师兄妹了。”方初晴又听到一则令人惊讶的消息,“那你当初为我治脸不就得了?还费这么多事。”

    虽说是看着皇上和沈澜的面子,但方初晴总觉得欠了苏味的情。那让她感觉极不安,因为苏味那张冷艳绝伦却温和高雅的脸下面,似乎隐藏着另一张脸似的。她和梁竹月还不同,后者令人感觉不舒服,前者却隐约令人有些惧意。

    说到底,都是有“内涵”的女人,不过档次有差别罢了。她这种小白女,实在招惹不起,还是三十六计走为上,躲得远远的是正经。

    景鸾笑着摇摇头,“医道之广博,不是凡人可以尽解的,所以各钻研一项吧。苏娘娘是女人,对身体发肤之心得绝对强于任何人,包括她父亲在内。而我,为的是让二爷远离疼痛,所研之精在于内理和经脉,尤其是慢性疾病的调理,这也就是为什么四爷的病比孙大夫还好。”

    方初晴点点头,在景鸾的身世给她带来的惊讶之后,又想起沈澜平时的行为,叹道,“其实细想想,他也怪不容易的。保是,你了解他多少?他和太太那么亲近,好像亲生母子,为什么会觉得不能融入沈家呢?”

    “你喜欢二爷?”半晌,景鸾斜瞄了一眼方初晴,答非所问。

    “厚,这是你今天第二次问我喜不喜欢某个男人了。”方初晴翻了翻白眼,“我对一个男人好奇,并不一定代表我喜欢他,明白吗?”

    “是我冒犯了,”景鸾站起身,推开一点窗子,望着三月里明媚蓝天道,“只是我希望你明白,喜欢上二爷并没有错。他是英雄的男人,爱上他很容易,那些达官贵人家的小姐不就是如此吗?但是。。。我希望你不要介意我说真话,尽管你值得最真诚、最尊敬的对待,但以你目前 的身份地位来说,就算二爷对你有心,你却只能做二爷的妾室。你。。。明白吗?”

    “这是哪儿跟哪儿呀,景鸾你中午吃的是什么,真是越说越没边儿了。你要明白一件呈,二爷虽好,但他不是狠子,这世界上只有银子是人见人爱的。”

    “就当我多嘴了吧,但我希望你能记得。”景鸾说得有些暖昧莫测。

    他跟随二爷多年,二爷不管有什么心思,他都能猜得出。也许,苏味的背叛会令二爷对女人敬而远之,可这个方初晴,肯定是让二爷动了些什么念头,虽然两个当事人似乎无知无觉,倒让他这个旁观者“清”了。只是不知皇上是什么意思呢?对于皇上,他始终摸不透。

    “那我希望你也记得。”方初晴也挤到窗边,正色道,“我或者出身低贱,我或者是贱花败柳之身,我或者只是个一无是处的女人,我或者无权无势,甚至不知道自己是谁,自己的根在哪里,但我却希望可以保有自尊。所以我不会、绝对绝对不会、一定确定以及肯定不会给男人做妾。哪怕他是天下间唯一真正的英雄。哪怕他是皇上也不行。倘若今后我没有男人要,倘若我要为此孤独终老,我也不要和任何一个女人分享丈夫。相信我,景鸾,你但心的事是不会发生的。你能出淤泥而不染,我也能。”她抓住景鸾的手,重重的握了一下。

    景鸾望着方初晴坚定的神情,好半天才点了点头,心头有一丝寻找到同类的感动。是啊,就是那种叫自尊的东西,令他在那肮脏地还有活下去的力气。人,不管在什么环境下,也绝不能看不起自己。不过。方初晴如此坚决,只怕以后还有的折腾呢。

    “出淤泥而不染,多好的话。”他微微一笑,“没人这样说过我,为这放,我对你也可以‘士为知已者死。’

    方初晴额头上冒出一大滴汗,因为这些话全是中国古人的精华,普通中国人都会引用一点的。可到了大江国,很多名言成了她的,就算没人追究版权,做为有觉悟的人,也是很惭愧的。

    “那么二爷和沈府到底是怎么回事呢?”她把话题导正。

    景鸾叹了口气,“二爷从不愿提及过去的事,关于他身世的一些情况,我也是听大爷说的。大爷是真正的君对人施恩也不声不响。他说二爷心很重的,要我好好看顾着,因为他们兄弟虽然感情很好,但却是知已朋友的好法,并没有兄弟间的亲近感。二爷。。。太过在意自己的身世,小时候又受过很多欺凌。他是那么骄傲的人,所以对童年的一切无法释怀,也从忍不了自己的出身和一个那样的母亲。”

    第十五章 继续回忆

    听说童年的生活y影会影响人的性格成长,更会左右人的一生,怪不得他心理y暗,总是看到事情中最黑暗可怕的本质,也怪不得他对人总有借心,还有,他那么强势是为了增加自己的存在感吧,可权力不能给人安全感,就像美貌从从来不能给她安全感一样。

    有个电影的台词说得好:没人能给你安全感。安全是自己给自己的。

    现在她迫切地想了解沈澜的过去,连她自己也不明白,这真的只是好奇和八卦心理吗?但是她不想追究自己,只想听景鸾说。可惜景鸾知道的也有限,只说太太是江国南部望族出身,年轻时也文采美貌也是名动整个大江国。不过多少王孙公子求亲,她都不嫁,偏偏嫁了个卖货郎。虽然他们的爱情故事外人不知其详情,但听说沈老爷是发誓这一生只会有夫这一个女人的。可结果。。。明摆着的。

    “太太之所以偏疼大乃乃,一是为着自己最爱的儿子走得早,留下孤儿寡母,二是因为太太和大乃乃一样,嫁人后几年无所出,后来好不容易生了孩子,偏偏还是女孩。”

    大姑乃乃王涛?

    方初晴对那个精明干练、泼辣能干的大姑乃乃印象相当好,所以脑海中一下冒出了她的影子。只听景鸾继续道,“两年后,太太又生了大爷,接着是三爷沈涵、四爷沈洛。本来,这是皆大欢喜之局,可惜应四爷还没满月的时候,老爷和夫人之间的感情也变坏了,后来随着老爷破罐子破摔,一房房小妾娶了进来,夫人与老爷几乎形同陌路。”

    要是我,也会和这样的男人决裂呀。他背叛了爱情和誓言,而且那么心安理得,实在太过分了。方初晴心想,深切地同情起太太来了。她每天在画庐处画花儿,看似养尊处优,但心里只怕已经一片死灰,内心深处满是枯萎与寂寞。外表的光鲜尊荣,对于一个女人来说,也不过只是活着罢了。

    “那时候二爷只有四五岁吧?”她问。

    景鸾点了点头,道,“他的生日只比大爷小几天,可见

    是早藏有外室,而且同时令两个女人致孕。此事一经揭发,太太的伤心自不必说,不过老爷声称只是一时失足,是在外出做生意时,酒醉后被一胡姬迷惑。哪想到春风一度,居然就珠胎暗结。为了子嗣,他不得不把此胡姬接到京里。老爷苦求太太原谅,太太终究是心软了,让那胡姬和野种进了门。“

    干吗叫他野啊,好过份!”方初晴一拍窗框,有些生气。

    “这你就受不了了?”景鸾叹了口气道,“你可知二爷幼年时又忍受的是什么?因为他的亲娘出身低贱,染了一身的坏习气,进门后并不安分,居然得蜀望陇,想正式得到妾的名分,甚至取代夫人。只是她的手段实在低劣,自作聪明却愚蠢之极,结果事事被揭穿。再加上声传她风流成性,与家仆有染,处处被人瞧不起。老爷见此,打算留下儿子,把她送出沈府,她一气之下,自尽而亡。你知道太太为什么偏疼四爷吗?知道为什么四爷的身量与其他三位爷不一样吗?因为当年二爷的娘想毒死其他几位小爷,这样二爷可以成为独子,继承整个家业。y差阳错之下,大爷和三爷都没事,可四爷还不满周岁,却中了招。虽然保住了命,却留下了病根。”

    方初晴啊了一声,连半句评论的话也说不出来了。

    景鸾目光闪闪 ,似乎有泪光,“二爷上面有哥哥,虽然只年长几天,但人家又是长又是嫡,自然倍受宠爱。下面还有两个弟弟,全是太太亲生,待遇当然也是不同。唯有他,是这个家的外人,是老爷一时风流的孽种,而因为他亲娘的所作所为,让他的处境更为难堪,甚至因为他的相貌,到处有人说他并不是老爷的孩子。他娘死后,老爷不知受了什么刺激,开始四处留情,一房房小妾娶了进来。和太太的夫妻感情彻底无法挽回了,只得分居两处。而太太有一阵子被气得长年卧床,忽略了才几岁的二爷。二爷又是个又野又倔的性子,不肯服软。有几次,他差点就那么冤枉的被折腾死。是他的奶娘拼了性命保护他,是大爷在暗中帮助他,才让他活了下来。不过那时大爷年纪也小,所能做的不多而已。”

    奶娘?他不是因为这个才对她好吧?记得他第一次听说她是奶娘时,脸上居然还露出笑容,倒把她给吓到了。

    景鸾似乎明白她心中所想,微笑道,“二爷开始时对你很好,也是为着你的身份关系。二爷对所有当奶娘的人总是温和些。就算王妈妈这么可恶,二爷也总是留着一线恩德。”

    哦,买糕的,原来是那个未曾谋面的老妇人成为了她的贵人。

    “那他的奶娘现在怎么样了/”

    “在二爷八岁那年,有人诬陷她偷东西,背着太太往死里打。二爷的奶娘为了救他,被人一棒打到头。。。”

    “ 我的天,死了吗?太太这个家管的。。。她怎么能能让下人们这么为所欲为?”虽然是过去的事,方初晴却惊得脸都白了。

    “太太一向心慈心软,说算惩治人,也总是留着后患。”景鸾又叹了口气。“还好后来大姑娘娘以稚龄渐渐掌事,手段凌厉果决,一扫府里混乱无序的局面,太太好生享了几年福。她出嫁后又有紫瞳和绿眸帮着,大爷和二爷也有了成变,这个家才开始平稳规矩。不过也正是奶娘之死令太太终于注意到了二爷,二爷的日子就好过起来,能够一起与大爷入皇学,成变了现在的功力。在这一点上,太太的恩德确实比天高比海深,她居然能对二爷视为已出,这也就是二爷为什么这么孝顺太太的原因。但二爷总为着自己亲娘的事对太太有愧于心,又因为幼年遭遇耿耿于怀,所以一直无法真正融入沈家。府里还有一则流传。。。说二爷的娘是老爷亲手勒死的。。。以大江律,杀死妾室无大罪,何况那个女人只是一个无根无基的胡姬?但是无论如何,那人毕竟是二凶的亲娘,他内心不可能不受影响的。也所以,他和老爷的关系也就那样,表面平静,其实感觉一触即发,父子相残似的。”

    听到这儿,方初晴浑身发冷。

    多可怕 的宅斗,多可怕的童年。那胡姬虽然卑鄙可耻,但却一心为了儿子。而沈澜好可怜,真让人心疼,以后再见到他,一定要对他好一点。

    第十六章节 老厮

    和景鸾长聊后的第三天,方初晴申请出宫。江无忧百忙之中在夜锦宫召见了她。

    看到她恢复如初的脸,那一模一样的容颜,江无忧尽管准备充分,心头却还是荡起涟漪。于是他终于下定决心,恩准了方初晴出宫。他不能再这么经常的见到她,否则他将控制不住自己的感情。倘若爱上她,就是背叛了他的桑青花,那是他绝不能原谅自己的。

    对那份情,他当初没有回应,现在既然一切无可挽回,至少他可以选择永远不遗忘。

    “你是要回沈府吗?”他有些不放心地问。

    “回皇上的话,是。”方初晴低着头答。

    这个问题,她之前也想了很久。经过王妈妈诬陷她偷窃和晴翠毁她容的事,她已经和沈府权利集团之一的头领,也就是梁竹月结下了梁子,还有很利益团体算计着要利用她。虽然她有沈澜和皇上撑腰,但她毕竟是外人,在这种情况下和梁竹月等人斗争,肯定会很辛苦,况且也不知那两个男人何时会变脸。

    再者,她才不愿意困在这个大宅里,和一群女人勾心斗角呢!所以离开沈认进最好的选择,反正她的钱也存得够多了,绝对可以凭自己的力量生存。但是,鉴于她的合同还差个把月才到期,她又还惦记着无思和无我、桃桃和萌萌究竟怎么样了,因此最终还是决定先回沈府一趟。

    了不起,她小心谨慎着点,不要着了别人的道就是。虽说有千日做贼,没有千日防贼的,总是提防别人、孤军奋战也实在很累,但不过个把月的时间,她一定会理顺自己的情况,然后远走高飞。

    “那。。。朕让李不李好送你回去,另赏翠纹织锦羽缎一匹,宫缎素雪绢一匹、绿织金妆花绢一匹、玉钗三只、草虫头一套。”江无忧笑眯眯地道,“你因朕之过而受伤,而朕从不欠人情。现今朕还原了你的容貌,外加这些容貌,外加这些赏赐,可算是双倍奉还。”

    真小气,还皇上呢,就不说赏她万两黄金,或者等值的银票。有了钱,她什么买不到?非要给几匹绸缎,做了衣服穿着太惹眼,背着又怪沉的。就算卖,也得离了江国再卖,否则皇上的赏赐有哪些铺子敢收?

    不过嘛,世上没有白吃馒头嫌面黑的道理。有赏胜过无赏,于是方初晴还是高高兴兴的谢过皇上,然后收拾收拾就出了皇宫,完全没注意到两道意味深长的目光一直徘徊在她身边,有着眷恋,也有着决然。

    而坐在怪车里时,她突然心生感慨,对亲自赶车的李不和李好说,“两位李大人辛苦,去年差不多这时候,也是二位大你送我到深府呢。”

    “可不是嘛,我们哥俩和姑娘还真有缘。”李不说着,和弟弟李好对视一眼,彼此了然。

    这位说少女不少女、说少妇不少妇的方初晴实在是个异数,居然从小小一个站街找事由的下等人,在一年不到的时间里,就混成皇上捧在手心里的人,着实令人琢磨不透。他们兄弟二人常伴在皇上左右,这点眉眼高低还是看得出来的,所以以后要对这女人态度恭敬着点儿,谁知道她将来会是什么身份呢。

    这些想着,就一路寒暄着说话儿,倒像是关系挺好的样子。路过京中最有名的那间烤鸭店时,还因为方初晴说了句:鸭油包好香啊。李不就停了马车,让弟弟去买上两斤,给方姑娘回府后尝尝味道。

    他们这样客气,方初晴就有点不好意思了,连忙把把身边一个攒金丝海兽葡萄纹缎盒拿了出来,里面有皇上赏的玉钗和草虫头一套。

    自从得了赏,她还没得及看呢,现在打算找那种小小的,最全家的,送给李不和李好两件,算就一点心意,也好为以后搭上点关系铺铺路。

    不过打开盒子一看,她可为了难。那三只玉钗是玉鸦钗、玉燕钗、玉蝉钗,就算她不懂首饰玉器,但在夜锦宫中好几个月,看呀看呀的也明白了点,倒识得这三件玉钗质地和做工奇佳,本是普通的饰物,但绝对是价值不菲。有道是黄金价玉无价,若是遇到识货的,她完全可以大赚一笔,所以不能送人。

    再看那套草虫头,其实是黄金打造的各种小昆虫式发钗,尽管都很小巧,但奇趣可爱,造型精美,令人爱不释手,哪一件也舍不得送人。唉,看来她错怪了江无忧,那个小气皇帝这回出手很大方啊。

    于是,她咬咬牙,厚着脸皮来个闷声发大财,打算待会把那匹绿织金妆花绢送给这哥儿俩就得了,让他们一人一半,拿去给“心上做衣服去,反正那颜色和花式她觉得太华丽了,不太喜欢,干脆借花献佛了。

    “方姑娘,旁边这家铺子的火腿酥和猪油年糕也不错,要不要带点儿回去尝尝?”李好有心和方初晴拉近关系,于是买好鸭油包后,又站在车边提议。

    方初晴欣开车帘,笑道,“那怎么好意思呢?还让李大人破费。”李好一笑,还没说话,李不就笑骂道,“真是笨蛋,还问什么,有好吃好玩的自去买来便是了。”

    李好把鸭油包递到车窗里道,“我就是没有大李大人会说话儿,可他的嘴儿,我的腿儿,方姑娘说,傻厚道的人有什么用呀。”说着,麻利地跑去隔壁铺子买点心。

    方初晴笑眯眯的一手接过鸭油包,一手欣着一帘目送李好离开,盘算着要不再把那匹翠纹织锦羽缎也送出去。可就在这时,她忽然觉得浑身的皮肤有些发紧,好像有人正死盯着她似的。下意识地往某个方向望去,正看到一个男人站在烤鸭店门前,似乎是才吃了饭出来。而当她的目光扫过时,那男人立即别过了头。但很明显,他刚才必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