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2 部分

    快捷c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老九应了一声,心里暗恨老八刁钻。但一时间想不出好的办法,要治他也得等机会。心想自己不做族长了,还以为能过几日清闲的日子,可没想到比做族长时还憋屈难受。才忖了忖,便听有丫鬟来传他去老宅喝酒。

    老九推说有病,不愿前去。

    丫鬟再三来请了,老九才装出一副病容,来到老宅。老八大笑道:“九弟,四哥回来看咱们,你怎么就弄得一身病回来了。刚才他在你那里,我怕你那照顾不周,所以把他叫了过来。”

    老九冷哼道:“你把厨房的例都扣了,当然照顾不周了。你是族长,吃喝都比大家多了几倍的例,谁敢抢了你的风头?”

    老八听着火药味十足,忙赔笑道:“九弟说的是哪里话?如今可不比先时,你不是没听四哥说,外面战乱,混乱得很。咱们也得把银子省着用,学着外面,进些枪来,壮大一下队伍。”

    老九嗯了一声道:“原来八哥深谋远虑,小弟汗颜。只是这族长和非族长的区别,也太大了。想我当年,大家不是同等吃喝,同样穿着吗?你来一搞,就搞得尊卑有别,完全是一个土皇帝的作为。”

    老八不屑地一笑道:“做土皇帝怎么了?你看看以前你搞的是什么?粮食都分给了人家,咱们呢?”

    老九站起身,喝道:“咱们难道没吃的了吗?你当年吃的,都比我现在吃的好几十倍。我告诉你,你走的是爹的老路,迟早就败亡。就像佘老爷子一样,一辈子专制,到头来他得了什么?”

    老八听罢,冷喝一声道:“你给我滚,我不想再看到你。无论你怎么说,现在我是钱家的族长,我是一线天和二龙营的主子。谁派我的不是,我就要打倒谁。”

    老四听着这话,难免有几分寒心。心想当年你和九弟是多么要好的兄弟,出生入死,几乎随时都在一起。可今天,为了权力,为了利益,你们还是不能走到一起。你们曾经的并肩作战,早已烟消云散。是非之地,幸好我不再卷入。即使我过的是不如人的日子,我也不会再回来和你们一起胡搅蛮缠。

    老九听完老八的话,愤愤而去。他敢公然和老九叫板,并不是不害怕,只是他大权在握,老九想动他也没法。

    老九回到屋里,收拾了一番,便离开了一线天。

    老八知老九去了,索性将二龙营和一线天合并,取名二哥寨。整日在二哥寨里花天酒地,耀武扬威。老四待了几日,见老八搞得不像样,也借故离开了。

    老八本想和老四联手,成就一番事业,可不曾想老四根本就不想和他联手,被敷衍了一番,还以为老四真的还会再来。等了好久,不见老四回来,才死了心。

    老八见众兄弟都不在了,只有大哥启辉还留着条烂命。便想将他也了结了,整个二哥寨就归自己管辖了。

    原来启辉虽被废,还留有他的一份田产,足够他花销。老九不忍他一个人孤苦寂寞,还留有丫鬟侍童照料。

    直到老八当了族长,做了二哥寨的主子,整日盘算如何除掉启辉,便先将他的田产剥夺了,每日花销照常支给他。他没法养活那些丫鬟侍童,只得将他们遣散。众丫鬟侍童都知老八的心意,也只得回家去了。

    启辉想找他理论,可自己一个废人,找他理论要他听,他不听再理论也没啥用。越想越气,越气越气积于胸,过不了几日,吃了些三步倒,一命呜呼。

    活了六十六岁,在生之年,害得兄弟相残,手足不亲。

    老八举哀甚悲,将老三的二儿子过继给启辉,让他顶着孝冠,整日整夜的在灵堂转悠。他却脸上带着泪痕,哭他哥死得凄惨。

    众家丁丫鬟都不敢过问启辉的死因,也没人愿意动问。老八派有人疑心,又派人给老四、老五、老九带信。结果谁都知道老八做的那些事,都不愿回来。老八愣说三人人情味浅薄,不足以做兄弟。即便大哥当年做了对不起你们的事,他死了,也不能不管。

    表面上做得冠冕堂皇。暗地里将启辉的田产收入囊中。

    老四看不过去了,写了封家书给老五。老五看了,觉着要是出面指证老八,又得惊动媳妇。还得去老四那里,他本来害怕和醉红再见面,如此一去,不又和她再见了?徘徊了良久,决定不去。

    老四无奈,又写信给老九。老九倒想着此事,便去见了老四。两人正想回到一线天,却听说老八暗里派人捉他们,吓得在床底下躺了几晚上,不敢出声。直到第五的晚上,果见两把明晃晃的大刀,在老四的床上砍了一通,破窗而去。

    老四气得紫涨着脸,喝道:“这还得了,要不是消息灵通,早就做了刀下鬼了。如今八弟利欲熏心,不能自拔。看来不除掉他,咱们的日子很难过了。我说九弟,你当得好好的,怎么就让给了他?”

    老九叹息一声道:“我早看出了八哥的野心,拖了很久,实在拖不下去了,才给了他。要不是看着佘芳她肚子一天天大了,我才不想把这位置给他。我也想替她肚子里的孩子积点德,兑现诺言。”

    老四爬出床来,喘息一阵道:“你鬼点子多,给我好好想一个,我想过点安心的日子。大哥一定是被他害死的,要不然他不会心虚派人来杀我们。”10217

    木匠躏艳录(九木匠)'

    正文 一百一十五

    !!!!老九想了想,便道:“没有别的好办法,我们只能回去。你再联络五哥,看他愿不愿意。他要不愿意,咱两回去。”

    老四摇摇头道:“我看不必了,我不能害他。再害得八弟派人去杀他,那岂不是……。”

    老九不说话,走出屋门,朝四周望了一眼。漆黑一片,只见那翘棱棱的灌木,耸入云端,和着那黑色的云彩,天与地连成了一体。

    除了老四燃起的灯火发出的荜拨声外,别无他声。过了良久,才听得几声轻哼。老四的脸色,变得严肃起来。

    老九跳进屋内,疾呼道:“四哥,不好,四嫂有危险。”

    老四淡淡一笑道:“我早将去她娘儿几个送走了,来偷袭我们的人不知地势,可能已摔下悬崖去了。我本不住这里,他们能找到,肯定是跟着你来的。”

    老九一惊,心想八哥早就派人盯上了我,那我日后得多加小心。要不是早有预感,恐怕就死在了屋里。随即唏嘘一声,望着老四道:“四哥,看来他是冲着我来的,你不必趟这趟浑水。等我悄悄回去,将他制服了再请你们回去。”

    老四摆摆手,朝发声处望了一眼,沉声道:“我想老八还不至于要杀我们,等去看看究竟,要那两人真是老八派来的,就休怪我不仁义了。”

    老四说完,掌着油灯,朝发声处而去。老九跟在身后,听着发出的哼声,心里发麻。没想到老四早有准备,将妻小都送走了。那撞进屋来的人,就不一定是冲着我来的了。四哥到底哪里得罪了八哥?

    老九想了半天,不知为何?

    才行了几步,便听得嗖的一声响。老四大喝一声道:“九弟,快闪。”

    老九下意识的一让,只见一柄银亮的镰刀,朝他的脚下扫来。要不是老四提醒,他跳了一下,闪过镰刀,他的脚l早被削去。两人同时停了下来,对望一眼,不再前行。正想往回走,却见不远处的房子一片红光,烧得满山通红。

    老四啐了一口,喝道:“看来来人真想杀人灭口,老子要逮着他,非活剥了他的皮不可。”

    老四不由得望着老九,心里觉得奇怪,怎么他一来,这些事就发生了?难道这事跟他有关?但他只那一瞬间的想法,随即将目光移开,不让老九疑心。

    两人才去注意那一片火光,却又听得矮树林里传来嗖嗖的响声。老九大骇,低喝道:“四哥,快灭了灯。”

    话音才落,随手将老四按倒地上。只见那物,嗖的一下,朝老四的头皮刮过,刮得他的头皮发麻。老四暗叫一声好险,朝老九望了一眼。

    老九压低声音,道:“咱们现在谁也不能离开谁,黑夜难辨彼此,免得误伤。我看这出手的力道和暗器的手法,倒像一人。不过现在还不能断定,等再过一会,就能看出了。”

    老四闷了片刻,摇头道:“我看不像他,他不来就算了,怎会阻止我们?”

    老九叹息一声,张嘴咬了几根嫩草含在嘴里,冷笑道:“人心隔肚皮,谁知道他怎么想的。不过四哥放心,我已想到了对付他们的办法。”

    老四拍了老九的脑袋一下,低喝道:“有了办法,还不快说。弄死这帮王八蛋,看他们往哪里逃。”

    老九伸手在怀里一掏,掏出火石,朝四周望了一眼,低声道:“你注意四周的动静,我打火石,一有亮光,他们肯定会再度出击。黑暗之中,他们不敢欺进,只能远攻。”

    老四明白了老九的用意,他见林子里枯败的树叶积了很厚,只要用火点着,趁着光亮,不但能看清敌人,还有可能将他们吓走。这虽是好主意,可要真抓住敌人,却是不易。

    眼见着老九晃亮火石,将林子里的败叶点着,燃了起来。就在火光一闪之际,嗖的几声,打出几枚暗器。老九还没等老四提醒,耳朵一竖,听出有暗器打来,将身子往败叶里一纵,闪过暗器。

    这次他听出了暗器打来的方向和那人离他的位置,心里暗自冷笑,旋即将身一翻,望暗器打来的方向奔去。

    老四见他迅猛地扑去,吓了一跳道:“九弟,你不要命了,快回来。”

    还未等老九回答,老四抖见有黑影闪出来扑火,只一晃,人影不见,暗器却s了出来。老四急忙一闪,险些被暗器打中,大呼一声好险,向外一窜,躲过一击。正要奔走,却听林子外一片声的脚步声。

    老四大怒,喝道:“王八羔子,竟然派了这么多人来围攻我们。看来今夜不血战,是很难逃出去的了。”

    老四说罢,早见老九提了一人,扔到火边道:“四哥,不用跑了,这人我认识。他就是杨黄寨新任寨主的小儿子,既然他不要命了,那我们就看看寨主心疼不心疼。”

    老四大喜,喝道:“好家伙,既然如此,还跑他们不成。我们就在这里等着,看杨黄寨寨主拿啥话来说。”

    老九听老四说罢,朝林子外吼道:“杨黄寨的人给我听着,你们的少主人被我捉住,想要他活命,就给我退出林子去。我数三声,你们领头的人速来我处,否则将他杀死喂狗。”

    林子外却没了脚步声,也没有人语响。老四、老九相视一眼,不禁疑惑道:“怎么没了声响?可惜这小兔崽子被我打晕了,要不然问问他便知。”

    老四一把将他提起,扇了两个耳刮子,才听杨黄寨寨主的小儿子哼了几声,睁大眼睛一看,吓得又晕了过去。老四见他晕了过去,狠狠的踹了几脚,又扔到地上去了。老四觉着不过瘾,又将他提起,朝老九道:“咱们带着他走,用他当挡箭牌,看还有谁敢乱s暗器?”

    老九同意老四的说法,两人带着杨黄寨寨主的小儿子,朝林子外扑去。才行了几步,只听林子边的暗器声,不绝于耳。

    老四闷了闷,朝老九道:“好像不是一路人,咱们怎么办?”

    老九也无可奈何,只得道:“咱们只能闯一闯,分不清敌我,就只能听天由命了。四哥,你带着他,要是遇到危险,就用他挡着。我走在你的侧面,遇到危险,咱们也好相互照应。再过一会,林子就全着了火,我们也好趁机逃脱。”

    老九才说罢,只听林子外的嗖嗖声比先时更多了。他伸手一抄,抓住一枚暗器在手,猛地朝暗器打来的方向扔出去,只听得一声惨哼,似倒下一人。

    老九又伸手一抄,又抓住一枚暗器,趁着火光,仔细一辩,果是杨黄寨的暗器。与他所想象的那人,相去甚远。老九更加迷糊了,杨黄寨和我们无冤无仇,怎会派人来围攻我们?

    思来想去,想不出缘由。

    老四也疑惑了半晌,左挡右隔,好不容易前进了几步,又被火气熏了回来。老九见状不妙,朝他叫了一声道:“四哥,不好,咱们再不冲出去,就被熏成烤猪了。”

    老四也道:“咱们得赶紧出去,否则晚了,咱两就完了。杨黄寨的人不顾他们少主人的死活,想必是另有其人指使。”

    老九也顾不得分析许多,伸手斩了一根手臂粗的灌木,左右一扫,形成屏障,朝前行去。老四见他如此,拖了杨黄寨寨主的小儿子,跟在身后。但老九举不了多时,朝转了几步,就被树木卡住,不得动弹。

    密集的暗器,得两人汗雨直下,全身湿透。稍有不慎,就有生命危险。老九回想此生,再没有像今晚这样过得提心吊胆的了。曾纵横一时的钱启华,难道真要窝囊的死在这里吗?老九不停的想,不停的注视着周遭的动静。

    火光冲天,烧得整个林子里的灌木荜拨乱响,不时传来树木倒地的声音。老九和老四冲突了一阵,全身被熏得乌黑,就像待宰的山j,狼狈不堪。

    冲突不出,两人都有些绝望,对视一眼,相互摇了摇头。老九不认命地道:“四哥,咱们一定能冲出去,你要相信自己,不能放弃。”

    老四嗯了一声,猛地从地上弹起,双手一抓,抓起一根被烧断的树枝,朝外蜂拥扑去。老九见此,也不管杨黄寨寨主的小儿子了,拼命扑出。

    两人的衣服,早被大火烧着,等冲到林边时,哪还有什么人?两人对视,大笑不已。笑罢,老九沉吟道:“四哥,大难不死,必有后福。我们必须查出是谁要害我们,免得日后再遭暗算。”

    老四沉思不语,心想刚才那些人,如果是杨黄寨的,他们一定会极力抢救他们的少主人。可万一他们以为我们说的有假,黑夜里难辨真假,也很难说清。只是我们放了火,外面为何又放火相助?这到底是为什么,到底是什么人?

    老四忖了忖,觉得头很痛。他从来没想过这么复杂的问题,也很少去想。自从离开一线天以后,过的都是衣食无忧的生活,哪会去想那些勾心斗角的事?

    老九见他沉思,微微一笑道:“四哥,乐观一点,不要去多想。咱们四处走走,想必一定能找到些线索。”

    老四叹了口气,望着火海,又望了望远处道:“九弟,我想再找个安静的地方,没人知道的地方住下来。我不想再回什么一线天了,没啥意思。何必弄得兄弟相残,手足分离呢?他一定是知道我们要回去治他,所以才痛下杀手。我们要不回去了,他还会这样对我们吗?一定不会,一定不会的。”

    老九不好多劝,心想你太天真了。如果真是他的主谋,他既然做了,就不会让我们活着。你太不了解他了,以为找个清净的地方就能躲起来了吗?不可能,他还是会找到的。

    老九凝眸望着火海,心想这场火好大,是人生中第一次遇到的大火。这场火,也像自己的心情一样,全是火焰。不知这把火,是烧着了自己,还是将烧着别人。

    他不服输,更不畏惧,他一定要抓到那个幕后主使的人,将他碎尸万段。10217

    木匠躏艳录(九木匠)'

    正文 一百一十六

    !!!!两人休息了一阵,老四便向老九告别,他要去找个清幽的地方,等找到之后,再将妻子接过去一起生活。他不敢径直回去,害怕再有人想着招害他的妻小。

    老九却不怕,他唯一爱的人,都跟着老王一起走了。老王向来神出鬼没,很少有人能找到他。自己爱的人和他在一起,老九是一万个放心。

    老九平日里继续到处做工,偶尔还做些小玩具给小孩们玩耍。他的名声,在二哥寨这个地方,越传越大,越让人敬服。只是他不敢透露自己的行踪,每在一家做工,都不会留在那歇宿。

    他有个固定的去处,那就是一线天外的山d。无论去多远做工,他都会回到那里歇息。老八毫不知情,还以为他在哪家做工就在哪家休息。

    白天他做工,晚上就悄悄回到一线天查探。可他并不见老八有何举动,更没有害人之心。

    老九不解了,那晚的那种大定火,两把明晃晃的大刀,历历在目。到底是谁干的,难道真是杨黄寨的人干的?

    不和老四在一起,这样的厄运似乎根本不会降临在他的头上。老九想了好多次,都想不通到底是怎么回事?

    唯一让他忧虑的便是借刀杀人,老八素来喜欢玩这一手。他自己不好下手,就去找别人。二哥寨将矸子到佘家营这一片地方都连了起来,要找外人,只能去找杨黄寨及其以外的地方。可这杨黄寨,向来不听二哥寨的,那老八又是如何让杨黄寨心服的呢?

    老九摸着脑门,怎么想也想不通。他决计去杨黄寨一趟,借做木匠活为名,接近杨黄寨寨主。

    老九来到杨黄寨,见四周环水,鸭肥草嫩,果是个好地方。难怪当年冷子豪占据杨黄寨,就想和佘家营分庭抗礼。杨黄寨果然有他的独特之处,这里几乎没有饥荒年,就连佘家营缺了粮食,都得来这里买。

    杨黄寨被冷子豪灭之后,青壮年几乎都被杀死,只留下了老弱病残和女人。如今看来,还遍地苍夷,创口难平。每家每户,都好几个女人,壮丁很少。像老九这样伟岸身躯的人,相貌又好,来到这里,简直被当成宝一样看待。

    每日做工,都会有漂亮的姑娘调戏他。老九也和她们嘻嘻哈哈,打成一片。杨黄寨寨主也不管,只希望妇女们多和几个壮丁耦合,充实杨黄寨的防御能力。

    杨黄寨要再继续少壮丁,就只能依附二哥寨或者临近的羊场,无论依附谁,都要送贡品,那还不如自强。只有自己强大了,才能不受欺侮。

    老九看得清楚,可要接近杨黄寨寨主,也不是件容易的事。尽管当年威风一时,可如今只是个木匠,谁会想着巴结他?曾经的九爷,变成了九木匠。一提起九木匠,人人皆知,可一提九爷,人们都像淡忘了一样,渐渐的竟没几个人记得了。

    过了几日,老九来到一黎姓人家做工。黎家除了老头子和老伴外,养有九女一男。男子最小,生得面白如玉。姐姐们怕嫁不出去,平时里都拿小兄弟开玩笑。但见老九来了,都围着他转。

    尽管老九都四十多的人了,可她们对他那挺拔的身躯,迷得魂都没了一般。黎老头子见老九做事认真,每件事都力求完美,心里喜欢,便招他进屋问道:“九木匠,你在外漂泊,怎不带了家眷来?”

    老九便将佘芳和老王悄悄离开一线天的事说了一遍,又说到处打听,已无二人下落。黎老头子听他说得凄惨,便叹息道:“如今我九个女儿,都长成了人,不是我自夸,个个都长得亭亭玉立,貌美如花。你要是不嫌弃,倒可挑一两个,作为你的偏房,也好在这里安家。”

    老九佯作欢喜地道:“多谢黎老爷子厚爱,我一个木匠,怎么高攀得起你这样的人家?”

    黎老头子捻须叹道:“你有所不知,自从冷子豪兴兵作乱,杀了杨黄寨的壮丁,这里的女孩儿们,最头疼的就是嫁人。你可能还不知道,我们的寨主,为了充实杨黄寨,不准女子外嫁。谁要是外嫁,她的爹娘兄弟姊妹们,都要被斩首。可怜我九个女儿,大的都近四十了,还没找到人家。就是那些相貌丑陋的男子,都要找年轻漂亮的姑娘。好多人家,竟为了嫁个男人,争得头破血流。我家家教甚严,不让女儿们做那不端之事,所以都在家给耽误了。就我这小儿子,才一十二岁,都早娶了亲。”

    老九一愣,笑道:“那小兄弟我倒见过,怎么没见他和他媳妇在一起?”

    黎老头子捻须又道:“他那几个媳妇,都比他大了好几岁,现都有孕在身,回娘家去了。我们这里有个习俗,就是孩子一定得回娘家去生,要不然不好养活。九木匠,你为人敦厚老实,我才说将我这几个女儿任你挑两个年轻漂亮的。要是换作别人,我宁愿让她们没有男人。”

    老九咳嗽两声,顿了顿道:“黎老爷,我知道你的意思。但你可能不知,我和内子好不容易走到一起,我也不希望再做出对不起她的事,请你见谅。”

    黎老头子有些不乐,朝老九望了一眼道:“男人三妻四妾,那是最正常不过的了。像我们杨黄寨,女子多的是,好多年纪轻轻的,都有八九个媳妇。你还是好好考虑考虑,不用这么快就回绝我。等明儿个,我摆了酒菜,叫几个女儿来,你都见见。”

    老九不好推辞,只得道:“那先谢过黎老爷,我先去做工去了。”

    黎老爷子见老九说话得体,大方端庄,越看越是喜欢。暗招了几个女儿来,问她们道:“近日来家的木匠,虽是年纪和你们相差甚大,但做事沉着冷静,力求完美,是个很少得的人才。我问了他,他说妻室早不知去向。我有意留他在此,你们谁愿和他结成连理,共度此生呢?”

    九个女儿一听,一起忸怩地道:“爹,你就让他把我们九姐妹都要了吧。你看我们都被你耽误成啥样了?”

    九妹最是刁钻,指着大妹道:“你看爹,大姐都被你耽误得,今年都四十了。当初要是让她嫁了隔壁的陈痞子,也不至于这样。”

    黎老头子听罢,怒喝道:“就你贫嘴,你要再多说,没你的份。”

    大妹脸红了,指着九妹道:“你再多说,让你去嫁对门的汪结巴,看你和他急。”

    九妹伸手捏着胸前的小辫子,不说话了,好似想着什么心事。黎老头子摆摆手道:“你们都不用多说,我知道你们的意思。可九木匠是个难得的人才,要留住他,只能靠他随心所欲。你们谁要是被他挑中了,那是她的福气。明儿个我摆了酒席,你们都来出席,看看他相中谁。”

    二妹有些不情愿地道:“爹,我就算老死在家里,也不和什么木匠成亲。他整日在外奔波,都很难回家一趟的。和他成了亲,还不是守活寡一般。再说他在外面,指不定风花雪月,又和哪个姑娘好了呢。他在外花天酒地,我在家冷落孤苦,我才不干这倒霉的事。”

    黎老头子捻须一笑,朝八妹问道:“八妹,我看你性格温和,端庄乖巧,倒和九木匠有几分和。你们可别嫌弃九木匠,我听人说他曾经是一线天的族长。”

    九姊妹一下活了,目瞪口呆地道:“爹,他既然是族长,怎么会沦落到这种地步?天天给别人做工,那又是为了啥?他即便不干了,待在一线天,吃喝都现成的,何必受这苦?”

    黎老头子一时搭不上话来,心想女儿们问得也是,他怎么干得好好的,就不做族长了呢?听说佘家营都是他拿下的,他到底为了什么?

    黎老头子想了想,觉着头疼,一拍桌子道:“不管怎样,人家都算是个了不起的人物。还不知道人家看得上你们不,你们倒先嫌弃人家了。”

    九妹嗤了一声,冷笑道:“像我这么漂亮的,要嫁,也得嫁寨主的儿子。”

    黎老头子听罢,啐了一口,喝道:“也不害臊,这话羞得再说。”

    九妹不敢多说了,嘟着嘴,挑衅地望着黎老头子。八妹倒有几分愿,心想我在家里呆着,万一落得像大姐一样,那岂不是冤枉了。来提亲的不是痞子、瘸子就是什么结巴,要么瞎眼,那我还不如嫁这么个健全的人,只要他对我好点就行了。

    八妹想了想,朝众姊妹望了一眼,见他们都有些不愿,心里暗自得意。又听黎老头子那么一说,更有了几分主意。

    等到第二日一到,众人都没做准备,只有她精心打扮了一番。

    黎老头子见快到了饭点,命人去传老九。老九推说还有一桩活没做完,得等一阵。要是歇下了等会再做,就做不出那么细的活了。

    回话的人照原话回了,黎老头子听着喜欢,都让众人等他一番。可都快过了饭点,老九还没做完。黎老头子有些耐不住饿了,便又传人来催。老九只回马上就好,让他们先吃着,他一会就到。

    黎老头子听了这话,只得亲自来看老九是否做好了。

    老九料知黎老头子要亲自来看,便将早已做好的家具拆了,等着他来看时,再将它装好。果见黎老头子走来,他忙装模作样的装了起来。

    黎老头子端详了半晌,点头道:“果然做得好,不愧远近闻名。你也饿坏了吧,快些洗了手吃饭。来了我家,不能饿着了。虽然都是些粗茶淡饭,但也不能这么辛苦。”

    老九微微一笑道:“黎老爷子这哪是粗茶淡饭,简直是盛情款待,我要不好好做,都对不起你的厚待。”

    八妹本盛情等待,却见老九迟迟未到,心里未免有几分失意。众姊妹都看出了她的心思,嘲笑地道:“我本将心向明月,谁知明月照沟渠。哎,也不知道人家的心思,是放在哪的?我们可不同了,心里没有明月,也就不管他照哪里了。”

    八妹被众姊妹取笑不过,赌气离开了席。

    九妹一把拉住她道:“八姐,你可不能走,你要是走了,一会人家来了,反倒说我们抢了你的风头。你耐心的等等,说不定马上就来了。”10217

    木匠躏艳录(九木匠)'

    正文 一百一十七

    !!!!八妹将手一甩,甩脱九妹的手,喝道:“你要等他,你自己就等着,我可没那么厚颜无耻。不过一个男人嘛,有什么大不了的。他是什么东西,我还不稀罕呢。”

    黎老婆子一听,笑着劝道:“我的闺女,你还是那么韧性,哪有客人没到,主人先撤的道理。你们几个,也都是些没良心的东西,只管取笑。谁要再取笑,我就许了她嫁给汪结巴。”

    众姊妹一听,都忙住了嘴。

    黎老婆子又劝八妹道:“八妹,你也别听她们的,仔细坐下。先看看人,要是喜欢,娘给你做主,给你说媒去。”

    八妹斜牵着身子,坐了下来,朝众姊妹睃了一眼,又朝屋门口望去。她伸长了脖子,正待望去,却见走进一个身材高大的中年男子来,吓得她连忙将眼一歪,望向别处。

    老九正朝屋里走来,晃眼便作见有人用眼瞅他,连忙回顾,见是以婀娜窈窕的淑女,说话举止娴熟优雅,惹人喜爱。老九见了,不禁多看几眼。又朝其余众姊妹扫视一遍,都觉不如她秀美可人。

    老九仔细一辩,见众姊妹依了顺序,挨次坐下,倒着一数,她不是别人,正排行老八。他才来要坐下,便听得一个伶牙俐齿的声音道:“都四十几的人了,都说有三妻四妾了,怎么还光g一个?要不是没本事,就是有些不行。”

    老九听了话音,急忙望去,见是九妹。她虽生得模样可爱,可听那话音,也知刁钻古怪,也是不好侍候的主儿。本来对她就没多大好感,再听到这话,便觉厌恶了许多。

    谁知身后跟着黎老头子,听到这话,便将九妹骂了一遍道:“好没教养,还不快给客人赔错?”

    九妹站起身,冷笑道:“他是什么东西,不过咱们家请来做工的一下人,我为什么给他赔不是?再说像他这样,值得我给他赔不是吗?”

    黎老头子气得全身抽筋,怒喝一声,已是全身痉挛,险些昏厥。黎老婆子见状,朝九妹喝道:“你个砍脑壳的,你要气死你爹不成。就不能少说几句,老是顶撞你爹。要是你爹就这样去了,我非揭了你的皮不可。”

    九妹被黎老婆子一吓,不敢说了。她也害怕黎老头子有个三长两短,一家子人还指望他过活呢。

    老九才一坐定,便听三妹笑道:“九木匠,听说你曾是一线天的族长。既是族长,一定知书达礼,懂得不少学问。我倒有几句话,想请教请教你。”

    老九从来不识字,也不想去学,三妹如此刁难,想必早已看出他大字不识一个。但也只得硬着头皮道:“不知三姑娘有何话说?”

    三妹站起身,欠身一笑道:“‘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这四句,不知作何解释,还请九木匠替我解释解释,也好让我们开开眼界。”

    老九咳嗽了一声,正想说话,却听八妹道:“三姐,你这也太简单了,问出去不闹笑话吗?”

    老九本来就不懂什么意思,但被八妹转圜了一下,不禁道:“我不过一个木匠,这些高深的学问,的确不懂多少,可能让三姑娘见笑了。”

    八妹微微一笑道:“曾经的九爷,威风显赫,有谁不知?当日攻下佘家营时,更是没有亲自出马,运筹帷幄,尽在掌控之中。就连我们杨黄寨的寨主,都害怕九爷来攻打,心急得不得了。如此高深莫测之人,不懂这几句话,说来谁会相信?只是有些人那么简单浅显的句子都拿来问,只怕客人要笑话了。”

    老九一怔,好你个八妹,说得头头是道,比之九妹的刁钻,又多了几分圆滑。你这圆滑,不但解了我的围,还显现了你博学多才,见识广博。

    黎老头子听罢,咳嗽一声,笑了笑道:“你们只顾说话,还让不让客人吃饭?”

    黎老头子说完,示意老九夹菜吃饭。

    老九才伸出筷子夹了一夹菜送到嘴里,便听九妹又道:“九木匠,我倒想不通了,你做一线天的族长好好的,怎么就又做了木匠?难道是管不好一线天,还是真的一点见识都没有,死了靠山,没了倚靠?”

    老九听罢,心里大怒,却佯作无所谓地道:“无论你说我死了靠山,还是没了倚靠,都任你说去。但有一点,我做木匠做得舒坦。”

    八妹接着道:“就是,人活着就为了舒坦,要是不顺心,那又何必去做?处心积虑,还不如自由自在。”

    九妹瞪了八妹一眼,喝道:“八姐,还没嫁给他呢,你就处处向着人家说话。要是人家看不上你,我看你还好意思在家里待着?”

    黎老婆子听着不对,连忙喝止道:“你个小狐狸精,胡说八道些什么?怎么说,她都是你姐,你就派她的不是?”

    大妹咳嗽了两声,缓解了一下紧张的气氛。朝老九道:“在我的心中,九爷是个德高望重的老头,起码也有六十余岁。今日一见,却让我有了别样的感受。”

    老九喝了口酒,又吃了些菜。聆听大妹的话语道:“请大姑娘说来听听。”

    大妹站起身,朝老九一礼道:“像你这样能将一线天管得头头是道,有条不紊的,还真是少见。听说当年烟斗钱在日,都只能向佘家营岁贡。到了九爷你的手里,不但西并矸子,让鲍二爷闻风丧胆,东还和了佘家营,让一线天的气势,一下有如长虹挂日一般恢弘。”

    老九心里窃喜,暗想黎老头子家竟然有如此出类拔萃的女儿,只可惜为何都耽搁到了这样的年纪还在待字?黎老头子所说杨黄寨的规矩,倒让我有几分不信。他家教再严,也不能让女儿们在家守活寡。

    年纪大的,有年纪大的风韵,年纪小的,又别有一番妩媚的味道。

    老九边想,边想笑出声来。可在别人家里做工,用他家人的话来说,不过是个下人,又怎好放肆?

    老九喝了一碗酒,朝黎老头子道:“你家这酒,性子不烈,品起来却味道十足。这后劲,让人有些承受不了。”

    黎老头子听罢捻须大笑道:“我家这酒,是用纯的高粱酿制的。差不多的人来,根本就喝不到。是你这样的贵人来,我才舍得拿出来喝。”

    三妹听着不乐,朝黎老头子道:“爹,他是什么贵人,你就把这酒给他喝了。咱们的寨主,才算是贵人。你要是点一下头,他家的三少爷,就能来我家提亲。可你那头,总是抬着,怎么就看不见贵人呢?”

    黎老头子冷笑一声,喝道:“你爹这头要不抬着,早就成了狗了。我这头一抬着,他就得仰视。我要是低着头,他指不定就鄙视。你们年纪太轻,懂得些什么?”

    黎老头子说完,朝老九道:“昨天给你说的话,你还记得不?”

    老九见大妹和八妹说话得体,早有几分愿意。只是碍于面子,也不好多说。只是微微一笑道:“记着呢。只是我一个寄人篱下之人,怕……。”

    黎老头子一听,摆手道:“你这是什么话,只要你愿意,以后就在我这里住下,不用去干那木匠活。”

    三妹一听,这还得了。要是不用让他去干木匠活,我刚才顶撞他做甚?爹怎么不早说,这不害了我吗?像他这样的人物,的确很难再找第二个。

    三妹很想挽回,随即朝老九一礼道:“适才多有冒犯,还请九爷见谅。”

    老九打了个哈哈,笑了笑,朝黎老头子告饶道:“酒足饭饱,我也该去做工去了。”

    黎老头子知他不好当众说出,只得让他去了。三妹不知老九打个哈哈什么意思,当下又探不出口风。心里难受,直拿眼瞪着九妹。她尚年轻,倒可去攀寨主的小儿子。她不知寨主的小儿子早已死在火海里了,要是知道,不知又要怎样和八妹拼个头破血流了。

    老九才回去刨了几下木板,便见黎老头子走了过来,朝他招手笑道:“九爷,你也不用这么辛苦,慢慢的干完就行了。”

    老九嗯了一声道:“来这里坐着吃闲饭,倒让我心里不安。”

    黎老头子笑了笑道:“都快一家人了,还说两家话。实话说,你看上我个把女儿没有?”

    老九见他说得诚恳,停下了木活道:“我倒是看中了两个,不知是不是太贪了?还请老爷去给我问问,看她们愿不愿意?”

    黎老头子一听大喜道:“你倒是说出来,保准去给你一说便通。”

    老九便说了大妹和八妹,黎老头子心想,你眼还真尖。大妹虽然年纪大了点,但说话做事,无不让我诚心如意。八妹年轻貌美,补了大妹的不足。其余几个女儿,现实的太现实,刁钻的太刁钻,眼高的太眼高,沉静的又太沉静,都有不足。只是这两个,恰恰互补。

    老九见黎老头子沉思,忙追问道:“老爷是不是有为难之处?我不过随便说说而已,你可不能当了真。我都四十多的人了,还娶什么亲?”

    黎老头子急了,忙道:“九爷可别这么想,你能入赘我家,是我们家的福气。我这就去和老婆子说去,让她先给大妹和八妹说说,这事保准能成。”

    老九以为这事铁板钉钉,再没疏漏的了。谁知才过了一天,便有人来告诉黎老头子,说是二哥寨八爷有令,速送他家的大八妹到二哥寨去,否则格杀勿论。

    黎老头子着了慌,将这事告诉老九。

    老九静静的思考了一番,暗想老八怎么处处都和我作对?难道杨黄寨内有他的眼线?他怎么偏偏就把这两个挑中了?还是杨黄寨已听了他的话,岁岁纳贡?10217

    木匠躏艳录(九木匠)'

    正文 一百一十八

    !!!!老九正在迹麗灒缬袟铧s寨寨主派的人來到黎家,聲稱要接人。黎老頭子又把已將大妹、八妹許人的話說了一遍,來人不好用強,只得回去將這話回了寨主。寨主一聽,慌忙派了一百多人,將黎家團團圍住。

    黎老頭子著了急,朝老九道:“九爺,這事是你家的家事,你只要寫封書信回去,想必這事便可作罷。要是你袖手旁觀,那我也就只能將兩個女兒送走了。”

    老九摸不著頭腦,想不出到底是誰要和他作對,只得寫了書信回去。誰知老八那面來信說這是楊黃寨的貢品,他毫不知情。

    楊黃寨寨主只一味的拿人,根本不理老九。老九雖怒,卻也不知如何是好。黎老頭子無奈,只得把兩個女兒給寨主帶走,送到了二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