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4 部分

    快捷c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原来门外来人,不是别人,正是钱启华。他为去年他妹子幺妹嫁到庄少清家事,劳神费心,前来探庄少清的口风。走到莫老爷家,有些口渴,便想来喝杯水,命家丁前行,自己会赶上。却没想到到门口,便听得鲍二爷和莫老爷计议的声音。老九也不发作,正好将两人的话听完。

    鲍二爷见状,暗自打了打脸,啐道:“该死,我怎么连这种心都有了?日后九爷怎么看我这个人?恩将仇报?”

    只听莫老爷冷哼声,喝道:“鲍二爷,事已至此,合我二人之力,加上你我府上众多家丁,难道还斗不过个木匠?”

    鲍二爷脸上的汗珠涔涔直下,摆摆手道:“莫老爷,这事我干不得。即使你要干,我也不敢当你的帮凶。”

    鲍公子听得莫老爷家大闹起来,慌忙派人打探,听得是莫老爷家的管家派人把线天的族长钱启华围住了,心里高兴,喝命队人马,前来支援。远远的见鲍二爷也在,更加兴奋,悄悄的带着人潜伏在路口,也不前进。

    只要莫老爷家的人动起手来,他就可回水摸鱼。

    老九只是冷笑,望着莫老爷和鲍二爷,点畏惧的眼色都没有。鲍二爷心想,九爷既然来此,定带了不少家丁。他毫无畏惧,想必早有准备,他对我不薄,我何必与他为难?边忖间,边悄悄的朝家溜去。

    回到家里,见府上的人丁少了半,抓了人来问,才知大部家丁都被鲍公子带走了。鲍二爷跺脚,啐了口道:“整个败家子,天干不了什么好事。他带着那么多人,难道还想去和莫老爷合伙?”

    那家丁被他喝,忙跪下道:“老爷,刚公子听见莫老爷家吵嚷,便带着人去了。他害怕老爷有危险,所以才带那么多人去的,你也不要怪公子。”

    鲍二爷伸脚踹了他脚,喝道:“没用的东西,难道你就不能拦住公子吗?像他这样,能成什么事?”

    鲍二爷边说,边朝莫老爷家奔来。

    莫老爷见没了鲍二爷,心想老九曾救过他的命,而我和他,又没多少交情,事到这地步,只有拼命搏了。随即喝命管家,将老九拿下。

    管家得了口谕,手挥,十几个家丁握着锄头,便朝老九抡来。老九见众人汹涌,冷哼声,将手晃,朝扑来的人的下盘扫去。那人见老九突然身子矮,整个人不知去了何处,握着锄头却不知该往哪抡。正要抡出,却被老九抢到。

    老九握紧锄头,左右闪了几招,朝莫老爷喝道:“姓莫的,你还真敢对老子下手,你现在叫开这帮王八羔子,我留你条活路,否则非杀了你全家不可。”

    莫老爷冷哼声道:“钱启华,你算什么东西,来到矸子,这里老子就是天。你想求老子饶命,就乖乖的从我胯下爬过。”

    莫老爷说完,将跨。

    老九咆哮声,将锄头朝身旁攻来的两人抡,顿时躺倒两人。其余众人,见同伙倒地,纷纷退后。莫老爷见状,喝命家丁道:“给我起上,将钱老九锄捶死,谁捶死了他,老子赏他两银子。”

    众家丁听,都拼命朝老九攻来。

    老九吐了口唾沫,将握着锄头的手润了润,不屑地笑道:“老子只值那么两银子吗?谁要是拿下莫老爷,老子给两金子。”

    众家丁听,都不知该听谁的话。当下有人喝道:“九爷,你说话可算数?”

    老九冷笑声,喝道:“你去问问我线天的人,九爷说话有不算数的吗?”

    矸子的人经常去线天做工,都听说老九对人不错,他当族长的这两年,减免了不少税负。不禁有人喝道:“大家听我的,拿下莫老爷,咱们就能得两金子。这么多年,有谁见过莫老爷给咱们口r吃的?”

    又有人喝道:“对,咱们在这里吃不上r,咱们去线天吃。咱们给线天当帮工,逢年过节的,还能吃上几片r。可在这里,咱们能吃上什么?大米饭都要过节才吃上,咱们不给莫家当工了。”

    莫老爷听说,吓得汗流浃背,悄悄的溜走,带着些细软,约着儿子媳妇等,开了后门,趁着慌乱之际,朝佘家营去了。

    老九料知莫老爷奔走佘家营,也不去追。

    正文 八十六

    老九大手挥,朝众人道:“你们既帮了我,我也不亏待你们。如今莫老爷家的田产,在矸子也不算少数,你们都分了去,好好的过活。”

    众人听说,都朝老九道:“九爷,你就收留小的们吧?小的们离了主子,没法过活。”

    老九冷笑声,低喝道:“你们是怕这里的地主土豪们与你们作对?我先把话说到前头,谁要敢动你们根毫毛,就是跟我钱老九过意不去。你们在这里要是日子过得好了,想得起我老九,就去线天看看我。”

    莫老爷家的管家连忙叩首道:“谨遵九爷吩咐。”

    老九见半里之外,有人影晃动,料知必有人藏在那里,喝令人前去打探。那人去了半晌回来道:“九爷,是鲍二爷家的公子,听说莫老爷溜了,也带着人去了。”

    老九听说,已明白了几分。政心里暗想,鲍二爷定不知此事。他想反我,定有啥误会。我既然来到这里,就得把这误会解释清楚。只是不知鲍二爷怎会突然翻脸了呢?

    老九愣了愣,朝管家道:“你清点清点莫老爷家的财产,按人头分给在场的弟兄们。我先去会会庄少清,等过几天再来找你说话。你给我记清楚了,在场的人,都同等对待,等我来时,要有非议,我个不饶你。”

    管家连连应诺道:“九爷,你放心的去,这里的每分每毫,我都会清点出来,全分给兄弟们。”

    老九说了席话,心想家丁们已去得远了,再不赶上,恐怕就来不及了。他只得朝众人挥了挥手,追上家丁。

    众家丁见老九迟迟不来,便坐在树荫下歇凉,等他到来。等了约莫个多时辰,不见他赶来。便有人道:“你们说九爷是怎么了,这么大半天了,还不赶来。要再过些时候赶到,想必都错过庄家的晚饭了。”

    人瞥了他眼,冷笑道:“你就想着晚饭,难道他坚少了你的?”

    另人淡淡地道:“少是不会少,就是剩下些冷饭,吃都没法吃。庄家可不像咱们老爷,他可抠门得很。你难道不是没听说过,他家的下人,大年三十还吃剩饭。庄老爷这么缺德,咱们老爷还要把妹子往这里送。”

    先说话的那人站起身来,咬着个茅草,不缓不慢地道:“你们懂什么?庄家虽然抠门了点,但在矸子的势力,却比鲍二爷、莫老爷家大多了。要想在矸子闯出片天下,就得联合庄家。”

    正说着,忽听背后有人咳嗽了声,吓得他连忙扭头去看,见是老九,却不敢说话了。

    老九也不多说,朝众家丁道:“让你们久等了,咱们继续走吧。”

    众家丁慌忙站起身,随着老九,朝庄少清家而去。

    走了几里山路,才来到庄少清家。远远的望,山水迤逦,景致迷人,倒是个好所在。尤其是他家门前的片竹林,更衬托出蓝天白云,怡然天成。

    有的家丁从来没来过,不禁称赞道:“好个地方,竟比线天还浑然天成。”

    老九回头瞥了那家丁眼,微笑道:“你要是喜欢这里,以后就跟小姐起过来。她有了娘家人,也不会感到孤独寂寞。”

    家丁虽不情愿,嘴里忙应道:“多谢九爷成全。”

    老九看出他不情愿,淡淡的笑,却不答话。来到庄少清家的院门边,听得几声犬吠,便有管家模样的人来开院门道:“九爷,真不凑巧,庄老爷不在家。你们找他,想必是有重要的事情,要是不嫌弃小老儿,可以留句话,等小老儿捎给老爷。”

    老九听罢,脸色铁青。心想庄少清的老爹也太不给人面子,亲自拜访,都推说不在。不禁心里不悦,但却不表现出来。

    他走到跟前,朝管家道:“这倒不必了,既然庄老爷不在,那我们改日拜访。如今我先回线天,等再过十日,你们老爷应该在家了吧?”

    管家摸了摸头,眼睛转,沉吟道:“这可说不准,我们老爷喜欢名山大川,说不定出去十天半月回不来,也或几个月也不能回来。九爷,你要是有要紧事,就给小老儿说声,小老儿定给你把话带到。”

    老九啐了口,冷笑声,带着众家丁离去了。

    老九边走,心里却边想道:“我要就这么回线天了,那多丢人。我看你躲,看你能躲到哪里去?”

    老九忖了忖,朝众家丁道:“咱们先去莫老爷家休息遭,改日再来会会这老头。居然敢给我玩藏猫猫,就看他躲到何时?”

    众人听说要去莫老爷家,心里也自舒坦,去那里总比到庄家强。都高兴地道:“九爷,咱们去了莫老爷家,想必莫老爷定盛情款待。”

    老九只是笑,却不做声。

    众人旅途劳顿,迫不及待的来到莫老爷家,却见莫老爷家,是另番光景,都疑惑不解。老九心想你们这群王八羔子,怎知先时我的险恶处境?要不是这帮人贪财,我也没有把握能斗过莫老爷。

    管家见老九等来,忙不停的走来道:“九爷,屋里请。”

    老九指着身旁的众家丁道:“打扫几间干净的屋子,让他们先休息休息。你再派人弄点吃的来,他们都饿得发慌。你再看看莫老爷平时有没有没收完的租子?要是有和鲍家相关的,统统给我报上来。”

    管家心想,老九斗完了莫老爷,想必就要拿鲍二爷开刀了。谁叫鲍二爷趋炎附势,恩将仇报?他要不惹恼老九,老九又怎会拿他开算?

    管家走出门去,朝众人吩咐了声,都七手八脚的忙乱去了。他便去找莫老爷的账本,的翻出来。每笔账,几乎都和鲍二爷有关。他急忙拿给老九瞧,老九本不认识几个字,但怕管家欺他,装作懒得看的样子,命管家念给他听。

    管家逐念毕,老九大喜道:“正愁没法子对付他,既然有这么些东西,我就好进他的府上了。”

    老九也不休息,带着管家,再找了几个壮丁,朝鲍二爷的府上而来。鲍二爷听说老九求见,吓得全身冒汗,暗自叹息。但又不得不见,屈身走出屋门,亲来迎接老九。

    远远的便抱拳道:“九爷,嗅嗅。”

    老九也抱拳还礼道:“鲍二爷,多日不见,想必你病体早康复了?”

    他这话,分明是说鲍二爷忘恩负义,但却没有直说。鲍二爷知道这话的深层意思,连连叹息道:“九爷,你也是知道的,我并非想和你作对,莫老爷在那怂恿,但我也没应承下来啊。”

    老九摆摆手,止住鲍二爷道:“二爷,我当然不会相信你会和我作对。咱们是生死之交,有什么话,敞开了说。想当初,嫂子派人去线天请我的时候,那话说得多么光鲜,可转眼,那点味儿过,就什么也记不得了。我也是,从来都没记那丁点事,可没办法,偶尔翻翻老黄历,还是能翻出来些。”

    鲍二爷忙伸手引着老九朝府上走道:“九爷,远道而来,先进屋再说。我听说你来,早已命人准备酒菜去了。咱们难得聚聚,今晚不醉不休。”

    老九大笑着随着鲍二爷走进正厅,果见丫鬟端了酒菜,正摆上桌呢。老九问着r香,不禁点头。心想我不对你动手,你也会礼敬我几分。只是你做得太过,不容我不收拾你。

    他转身朝管家道:“管家,你把莫老爷的账本带来了没?”

    管家正双手捧着账本,朝老九道:“九爷,统统都带着的。你要什么,我这里都有。”

    鲍二爷见,气得全身发麻,心里暗想老九赶走了莫老爷,难道这么快就要来跟我算账?平时里和莫老爷亲近,就忘了将那些帐销了,恐怕他还记着,都没销掉。

    鲍二爷正在思忖,却听莫老爷家的管家自言自语的念。不禁捏了把冷汗道:“九爷,咱们进屋再说,进屋再说。”

    老九愣着不走,朝鲍二爷道:“二爷,今晚不把这事搞清楚,我是吃不好喝不下。你听听,管家念的那些,可都是真的?”

    鲍二爷听得陈年旧账都给他翻了出来,知莫老爷还没来得及销账,只暗认晦气道:“不错,那些的确是当年我向莫老爷借的。九爷,你要是来取这笔款子,我早就给你准备好了,正等着你来取。”

    老九扑哧声笑了,冷笑道:“管家,把这些帐,全都给我烧了。”

    管家惊,生怕听错了,朝老九道:“九爷,这可是莫老爷家的全部家当。”

    老九瞪了管家眼,喝道:“我叫你这么做你就这样做,哪来那么多话?”

    鲍二爷颇感不安,朝老九道:“九爷,你把账本毁了,我也不会少你分粒。我这就去叫管家来,让他勾兑了与你。等他勾兑完,咱们是不是可以醉方休了?”

    老九摆摆手,朗声道:“二爷,我可不是来向你要那东西的。我可是诚心诚意的来和你修好,我想二爷并不是真心要和我作对,想必是有什么误会吧。”

    鲍二爷不好再隐瞒,只得将实情说了。老九冷笑声,指着鲍二爷的鼻梁,怒喝道:“二爷,我是什么样的人,难道你不了解?”

    鲍二爷听,连忙喝命将家奴三娃子拿来。三娃子见九爷在场,只得从实招来。鲍二爷气得全身肿胀,命将鲍公子押来,先就毒打了顿。

    鲍二爷打毕,朝老九跪下道:“九爷,小人有眼无珠,竟受了犬子蛊惑,险些害了九爷,请九爷责罚。”

    老九知鲍二爷为此生气,心里却放开了许多,将他扶起,摇摇头道:“二爷,我不怪你。你快起来,起来说话。”

    鲍二爷站起身,捶胸顿足地道:“我是哪辈子倒的霉,养了这么个没肝没肺的东西,你们将他顿打死算了,留着他还有什么用?”

    老九害怕鲍二爷闹出人命,那毕竟是他的亲生儿子,连忙劝了回。鲍二爷执意要将鲍公子打死,老九只得托故道:“二爷,先记下他的板子,咱们饮酒。”

    鲍二爷心都在老九身上,怕他有丝毫的不快,连连道:“饮酒,饮酒。”

    说罢,喝命丫鬟替老九斟上酒。

    老九喝了通,朝鲍二爷抱拳道:“二爷,我此次来,正好碰见这事,咱们闹了些不愉快,我也有不对之处,还请海涵。”

    正文 八十七

    老九端起酒杯,喝了一口,连叫好香。鲍二爷听他说出这番话,心里稍安。暗想真不应该看扁九爷,更不能那么想。可恨的逆畜,竟能背着我做出这等事来。

    此时有老九在,不好再发作,等席散之后,鲍二爷挽留老九,老九却推有重要的事要办,不愿在鲍府留宿。鲍二爷也不好强留,只得让他自去。心里却想,老九知道犬子和那女子的事,一定不会放过他。我如今杀j给猴看,先毒打他一顿,让他卧床不起,老九碍于面子,想必饶了他。只是那女子,肚子里怀了孙子,该怎么是好?

    鲍二爷见老九走去了,才命人去叫老婆子来,将此事商议了一番。老婆子虽怕事,却沉闷地道:“当家的,你是想结好一线天的九爷,可不能连自己的骨r至亲都不顾了。他再对你好,也不过一个外人。看他今天的阵势,真想把咱们这府上的人都活吞了似的。等日后他寻着咱们的不是,恐怕莫老爷就是例子。”

    鲍二爷拉长了驴脸,低声道:“老婆子,你怎能这么说呢?说什么也是我的不对,你想想,要不是咱们的孩子做出这事,我怎么又会想出那样的馊主意?你是知道的,我并不想得罪九爷。也是听到那事,才和莫老爷联手。”

    老婆子叹了口气,沉吟道:“既然如此,你还来找我商量什么?不如把那女子打得流产,再送到老九跟前,让他看看,也让他心安。”

    鲍二爷摸了摸下巴,只觉不直忍,摇摇头,却又不知该作何区处。他转眼朝门口望了一眼,只见家奴在那候着,不敢进来。

    鲍二爷知有事找他,喝命一声道:“你干的好事,还不进来?”

    家奴从门槛上爬了过来,跪地求饶道:“老爷,这事是小的想出来的,有什么火什么气你就往小人身上发就是了,可与公子无关。”

    鲍二爷冷笑一声,指着他喝道:“你个不要命的贱东西,就凭你,也能想出这馊主意?我可告诉你,你要想顶罪,你全家人都得死光光。”

    鲍二爷说罢,朝门外喝命一声道:“把老虎牵来,他要是想替不孝的东西顶罪,就让老虎咬死了他。”

    家奴听得全身发颤,不住的乱抖,却不敢多说。鲍二爷见他如此,心想逆子一定想了不少办法威胁他,要是日后我不在了,不知道那东西会干出啥事来。

    鲍二爷转过脸去,朝老婆子吼道:“这就是你教出来的宝贝儿子,你还护着他,迟早会要了我的老命。就连一个家奴,都帮着他说话,还把我放在眼里不?”

    老婆子急了,也朝鲍二爷吼道:“你要是想他死,你就尽管做去吧。你敢那么做,我就死在你眼前。”

    鲍二爷气急败坏,朝屋外走去,不理老婆子。才行了数步,便听有人低声议论道:“九爷刚从府上出去,就带着人朝庄家去了。”

    又一人低声道:“你们不知道,庄少清他老爹躲着九爷不见,九爷定是杀个回马枪,得庄家接见。这庄家人也真是,跟自己过不去。你想九爷不远数十百里来到这里,哪有就回去的理。想必庄老爷子此番,正睡在家里和小妾甜蜜呢。等九爷一去,他别不敢出声。”

    “可不是,九爷在矸子煞了两家威风,庄老爷子再长脸,也不敢再得罪九爷。其实九爷也并非那么霸道,实在是忍无可忍。听跟着他来的人说,他根本不想拿下莫老爷家。”先说话的那人接着说道。

    后说话的这人听了不服气道:“谁说的?九爷要不想拿下他家,怎么会跑到矸子来联合庄家?”

    先说话的那人还想顶嘴,却听得一声咳嗽声,吓得连忙伸手捂住嘴。朝发声处望去,吓得哆嗦着道:“老爷,您来了。”

    鲍二爷咳嗽着,朝两人支吾了一声,走去了。心里却想,老九此次来,真有几分不把我和莫老爷放在眼里的意思。他来了,怎么不先到我府上,却去莫老爷家喝茶?活该谈话要被他听见,也是人倒了八辈子大霉才有这事。

    鲍二爷连连摇头,走到隔壁厢房,朝一心腹附耳道:“你派几个人,跟着九爷的人,要是庄家对他不利,你们就和庄家的人论理。记住,越乱越好。”

    心腹点头领命,亲点了几人,朝庄少清家奔去。

    鲍二爷还不放心,亲到房中看了鲍公子一眼,只见他趴在那不断的呻吟,背上早被打出了数十道血痕。鲍二爷有些不忍心,坐到床前,安慰道:“要不是我这顿毒打,你连命都没了。”

    抱儿子见到他就将头歪到一边,连看都不看一眼。他说这话,更让鲍公子来气。一旁的丫鬟见他坐到床边,也低声劝道:“公子,老爷说的话的确如此。你当时恐怕不知,奴家在那守着,都替老爷捏了把汗。”

    鲍公子冷哼一声,将头埋在被窝里,不愿去听。鲍二爷摇摇头,自嘲地道:“我知道你从小被你娘娇养惯了,做错了事还不自知。你说你那脑壳,到底是什么做的?难道是豆腐渣和p捏的吗?这么点厉害关系你都想不到,你说你怎么就是我的儿子了?”

    鲍公子懒洋洋地接了句道:“我是不是你儿子,要问我娘了。”

    鲍二爷气得双眼圆瞪,伸手指着他都不知该说啥好,不禁站起身,啐道:“打你这顿,没有冤枉,不知死活的东西。你们给我看好了,不准找郎中给他看。就他这点出息,病死了活该。”

    守在屋里的两丫鬟欠身朝鲍二爷一礼,应道:“是,老爷。”

    鲍二爷斜睨了二人一眼,心想两小妮子一定早被他儿子调教过了,绝不会听他的吩咐,随即喝道:“你们两人,给我出去。”

    两丫鬟不解,只得走出屋门。良久才听鲍二爷走出来的声音,忙伸着脖子朝屋里张望。鲍二爷关好房门,朝两人喝声道:“以后这里没你们的事了,日后去洗衣服做饭吧。”

    两丫鬟一愣,极不情愿地道:“老爷,咱们尽心服侍公子,没功劳也有苦劳啊,你就留下我们吧。”

    鲍二爷瞪了二人一眼,喝道:“就是你们,把公子给惯坏了。没责罚你们,已经算不错的了。日后再敢接近公子半步,非打断你们的狗腿不可。”

    鲍二爷吩咐完毕,便命两个又丑说话声音极具男人魅力的丫鬟来听鲍公子使唤。鲍公子见了二人,简直想吐。对着两人,度日如年。也正因为有病在身,才没心思去想那女色上的事。

    他整日派人打听,看他爹鲍二爷是否外出,好让两个姊妹花进屋来看他。但鲍二爷也奇怪,竟连日不出来,还得鲍公子心急r跳,浑身难受。对着两个丑丫鬟,不是打就是骂。两丫鬟受气不过,将这事告诉鲍二爷。

    鲍二爷冷笑一声道:“你们回去,他要是再敢打你们,我就把他关进猪圈。”

    两丫鬟将这话回了鲍公子,鲍公子啐了一口道:“和你们在一起,我还不如被关进猪圈呢。我求求你们了,两位好姐姐,就算行行好行不?”

    两丫鬟摇摇头道:“公子,奴婢侍候你,是我们的福气。”

    鲍公子叹息一声,软倒在床上,捶着床道:“是你们的福气,可不是本公子的福气。我受不了了,两只又笨又丑的小j,快给我滚。”

    两丫鬟见他只是骂,不敢动手,勉强隐忍过去。

    鲍二爷派出去的人,几日未归,急得他又派人打探。r包子打狗,一去不回。接连派去了三拨人,都没有回音。鲍二爷心急了,暗想怎么会这样?不禁悄悄带着一个心腹,朝庄家而来。

    才行到半路,便听得有打斗声响,他急忙喝命心腹一起躲到一株灌木下,朝打斗场中望去。

    鲍二爷大喜,低声道:“现在有好戏看了,我看看他钱老九怎么收拾这个烂摊子。”

    心腹也低声道:“老爷,小的不明白,你为何希望越乱越好呢?”

    鲍二爷微微一笑道:“这你就不懂了,这一乱啊,我们就可趁机捞点好处。一来可还了老九的人情,二来可以除去庄家,到时和老九一起分些土地人丁之类的,自不在话下。老九剪灭两家,日后势必会波及于我。要是他斗不过庄家,我也可以反过来帮助庄家,庄家必感恩戴德。”

    心腹算是明白了鲍二爷的意思,搔搔后脑勺,笑了笑道:“可我还是有些不明白,这样乱下去,何时才能结束?咱们派了那么多人出去,都没一个回来,岂不是丢了不少人吗?”

    鲍二爷淡淡地道:“你放心,这些人丢不了,一定是四处抢东西去了。”

    他说着,朝打斗场中又望了一眼,低喝道:“再乱点,最好有人把老九围住。”

    鲍二爷说着,却听一个声音y沉地道:“可惜他还在这里,没被围住。”

    鲍二爷一愣,吓得大气都不敢出一口,怔怔的望着一旁叼着根烟斗的老九。不知何时,老九也来到了跟前,他竟一点知觉都没有。

    鲍二爷颤抖地道:“九爷,我没……,没有恶意,只是想你被围住,我再来给你解围。不信你可以问他,我和他刚才聊着的。”

    老九嗯了一声,仰头大笑一声,双手一摊,朝远处走去。

    正文 八十八

    鲍二爷再沉不住气了,朝心腹瞪了一眼,慌忙朝老九奔去。他见老九跑得越来越快,心里浮想联翩,不住的乱想,我到底是怎么了?好话他听不见,偏偏听到些不好的。我这破嘴,什么话都说。早知道不该说的,就烂在肚子里了。

    鲍二爷朝四周瞅了一眼,只见庄少清家的家丁,和自己手下打成一团,拼个你死我活,却不见一线天的一个人。鲍二爷心里呐喊,遇着老九这样的人,想着法儿整他都不行。我要是早点得到这教训,就不会被他识穿了。

    他转念又想,老婆子说得很对。像他这样的人,迟早还会对付我,我何不将他除掉,一劳永逸?

    鲍二爷奔了一程,见前面竹影晃动,大吃一惊,立足一望,身子已落入庄少清家的院子。只见庄少清铁青着脸,扶着庄老爷子,站在那等候多时了。

    鲍二爷将脚一缩,朝庄老爷子抱拳笑道:“原来是公子和庄老爷子,我还以为是谁。我这些家奴,一个都不听话,所以来招他们回去。”

    庄老爷子双手挽在袖口,冷每哼一声,喝道:“鲍二爷,想必不止来招他们回去吧?”

    鲍二爷早吓出了一身冷汗,忙道:“老爷子,我的确听到风声,才赶紧赶来,要不不出大事了?都是我管教无方,还请庄老爷子多多包涵,等回去了,我一定管教好他们。”

    庄老爷子朝院子外一瞪,淡淡地道:“既然如此,鲍二爷就将他们带回去,好好管教管教。不过鲍二爷,你带回去的人,即使你不管教,他也会乖乖的听你的话的。”

    鲍二爷一惊,朝左右张望,只见他的家奴,躺倒一片,早死了多时了。鲍二爷怒目一瞪,眼中闪出杀意,朝庄老爷子s出。

    庄老爷子看在眼里,却不说出来。心想既然你敢公然来挑衅我,那就别怪我不仁不义。好你个鲍二,竟敢对我下手,我看你是活腻了。老夫本不想和老九联手,你这么一闹,看来是非得和他联手不可了。

    庄老爷子嘴角一动,哼了一声,喝道:“鲍二爷,咱们做事,向来光明磊落,你搞这么一出,是演给我看呢,还是演给九爷看?”

    鲍二爷听他把话说到这份上,又怜惜自己一干奴才死无葬身之地,喝道:“姓庄的,别狗仗人势,你以为你那点花花肠子我不知道。我可告诉你,别把我惹急了,到时玉石俱焚。”

    庄老爷子捏了捏胡须,朝庄少清瞥了一眼道:“清儿,咱们有啥把柄在他手上捏着?”

    庄少清本是个相貌端正的人,说话极其腼腆,是个典型的小白脸。忙应了一声道:“爹,咱们没啥把柄在他手里。只是这几年,他家好像欠了我家不少银子。您是知道的,鲍二爷家总是只进不出的。他家里过着奢侈的生活,不愿还债,搞得我们倒穷人了一般。要不是仗着他家养了几只老虎狮子之类的,早被人灭了他的威风。”

    鲍二爷被说得心虚了,见院子外还无人把守,慌忙逃去了。庄少清朝鲍二爷逃得方向望了一眼,低声道:“爹,要不要我把他追回来?”

    庄老爷子伸手一止,喝道:“由他去吧,迟早有人会收拾他,咱们犯不着。清儿啊,能少得罪人就少得罪人,咱们的朋友不多。在关键时刻,能有个人挺身而出,帮咱们一把,那也是好的。就拿钱家幺妹来说,她不过被她二哥戏弄了一把,其实也没有什么。人家也是个如花似玉的姑娘,大家闺秀,门当户对,咱们可不能怠慢了她。”

    庄少清忸怩着,低声道:“爹,难道您就不觉得有点那过吗?”

    庄老爷子啐了一口,喝道:“你个王八羔子,有点哪过了?我可告诉你,这门婚事本来早就定下的,无论咋样,你也得应下来。九爷可是好好的将人送出了门,你们半路不管好,怎能耐在一线天的头上?她二哥是不对,可你们迎亲的队伍,难道就没错吗?你在乎哪点什么,以后多的是机会。”

    庄少清摇摇头道:“爹,我要娶,我就只娶一个好的。我可不想娶那么一个被众人见过的。走在外面,都好似比人家矮一截似的,总有人用异样的眼光看着我。没娶进门都这样,娶进门了还得了。”

    庄老爷子激动一番,全身热血沸腾,猛地啐了庄少清一口,喝道:“枉老子请先生来教你几年书,都学到牛p股里去了。”

    庄少清伸手擦了擦脸上的痰,怔怔的望着装老爷子,低喝道:“你我娶她,你怎么不娶?你都纳了那么多小妾,又何必在乎这么一个?”

    庄老爷子听罢,气得青筋暴涨,一口气喘不过来,歪倒在地上。庄少清急了,连忙扶住他,伸手抹了抹庄老爷子的胸,喝道:“你们还不快去请郎中来?”

    急得几个下人赶紧找人去请郎中,庄少清忙又将他扶到卧室,冲了点姜开水给他喝下,才觉顺了气。庄少清见他睁开了眼,才低声道:“爹,都是孩儿不好,惹您生气了。我娶,我娶她。”

    庄老爷子坐直身子,喘息了一阵道:“清儿啊,你也大了,也该懂事了,有的事不能韧性,知道吗?”

    庄少清嗯道:“爹,我知道了。您先休息休息,郎中一会就来了。”

    庄老爷子愣道:“谁叫去请郎中的?把他叫回来,我这不是好好的嘛?快去把他追回来,要是郎中到半路了,就让他回去吧。”

    话音才落,只见下人来报道:“老爷、少爷,郎中已到院里了,要不要请他进来。”

    庄少清忙道:“刘三,你快去请进来,让他给老爷看看。”

    庄老爷子喝道:“请什么请,让他滚回去。他来看病,不就骗几个钱吗?我好好的,有什么事?”

    刘三暗自摇摇头,心想我该怎么去回郎中?大晚上的,人家本来不愿来的,好说歹说我才把他哄来了。可人家来了,他又说不看了,这……,这不是为难人吗?老庄家的差事,真是不好办。

    刘三叹息一回,摇着头出来,朝郎中道:“真是对不起,老爷此时谁都不愿见。我说让你进去给他把把脉,他硬是不允。老兄,实在对不住了。”

    郎中愣了愣,朝刘三道:“刘三,这是怎么回事?大半夜的,你把我叫来,难道又让我摸黑回去?你倒是说说,这是哪门子的事?”

    刘三无奈,只得低声道:“我的亲哥哥,我只是个下人,要是能左右得了屋里那位,早就让你进去了。他不让进,我也是没法啊。我实话告诉你吧,咱老爷好似醒了,就不愿花银子了。”

    郎中冷笑一声,喃喃地道:“我明白了,以后老庄家要再来找我,就是拿刀驾到我脖子上,我也不会再来了。”

    郎中边说,边背上药箱,朝院子外走去。庄少清听得声响,连忙赶出屋来,正想赔罪,却不见郎中的身影了。

    庄少清愣了一会,摇头朝刘三道:“刘三,你怎么就把人家给放走了呢?”

    刘三无奈地摊了摊手道:“少爷,你知道的,大半夜把人家请来,结果来了还不让看,那岂不是让人家冤枉跑了一趟?日后咱们家要请郎中,恐怕再也请不到了。”

    庄少清心想也是,只是迫于庄老爷子的压力,他不敢多说半句。回到屋里,朝庄老爷子道:“爹,郎中走了。”

    庄老爷子大喜道:“走了就好,走了就好,要不然还得破费点银子。清儿,再等一个月,咱们就攒够了三百两银子了。咱们庄家,在这里也有十几代人,真正发财的没几辈。到了我这一辈,才算是真正过了点好日子。我要把银子攒起来,让你以后过更好的日子。”

    庄少清伸手抹了抹泪,摇头道:“爹,我不要过什么好日子,只想踏踏实实的做人。咱们的日子,已经够好了,何必存那么多银子干嘛?”

    庄老爷子啐道:“清儿啊,你不懂。等你以后到了我这年纪,你就懂了。到那时,你也想为儿孙留下点什么。我苦一辈子,那不算苦,只要你们能过上好日子,我就心满意足了。当爹的,没有别的想法。”

    庄少清似乎不明白,为何他爹爱银子如命。此时他终于想通了,原来他平时节俭,都是为了留到以后。

    庄老爷子见他不答话,伸手拍了拍他的脑袋道:“清儿,我说的,你都听明白了吗?你想想,祖上这么多代,才留下这么点家产,我要再拼命的一花,岂不是忘了本,连老祖宗都不认了吗?”

    庄少清听得哭笑皆非,不知如何回答。正在此时,却听刘三来报道:“老爷,少爷,一线天的九爷求见。”

    庄少清嘀咕道:“爹,咱们不见他。你看他先前那德行,真像要吃了咱们似的。”

    庄老爷子微微一笑,喝道:“清儿,和他斗,你还嫩了点。既然他愿意和我下这盘棋,那我就舍命陪君子。”

    庄少清不解,为何他爹突然改变了想法。本来一直龟缩在家,就是不愿见到老九。他想见老九,难道有他真正的目的?

    庄少清一头雾水,望着庄老爷子的脸。只见他青筋耸动,朝刘三道:“刘三,你先把九爷带到客厅,好生款待,就说我病体未愈,得过一阵子才能相见。”

    刘三领着这话,来到院外,朝老九道:“九爷,老爷有请。”

    老九趾高气扬地朝院内一迈,大笑道:“你们老爷好大的面子,要不是鲍二爷的家奴这么一闹,想必我连你们的大门都进不了。先前那管家哪里去了,给我叫来,我要问话呢。”

    刘三忙躬身道:“九爷,管家早在傍晚的时候就回老家去了,要见着他,恐怕至少得十天半个月吧。”

    老九只一笑,跟着他来到客厅。只见客厅里,闪烁着几株金边的兰花。他大喜,伸手在兰花叶边一摸,早被刘三打住道:“九爷,这可是这里最值钱的东西,它是老爷的命根,可不能乱摸。”

    老九心想,庄家果然藏着宝贝。光这一株金边兰,便价值连城。只是在这种地方,也无人欣赏。要是将它弄出去,碰上个识货的人,想必这笔买卖就做大了。

    正文 八十九

    刘三害怕老九再到处走动,摸烂了庄家的东西,忙伸手一指客厅的竹椅,赔笑道:“九爷,请。您稍候,我这就去告诉少爷一声,让他来陪您坐坐。”

    老九摆手道:“刘三,我来呢,也没有别的事,就是想到府上来走走。你也不去打扰庄少爷了,说实在的,我还没白来这么一遭,我算是惦记上这里了。”

    刘三听得毛骨悚然,朝老九的脸上望去,似笑非笑,似说的是真的,又有几分不像。随即将脸凑了过来,低声朝老九道:“九爷,您有所不知,咱们老爷,可抠门了。刚才的郎中,都来到府上了,却不让进去看病。那郎中急了,骂骂咧咧的去了。你说是我亲自请他来的,到了府上,却吃了闭门羹。你说这以后,不敢我替咱们老爷请不来郎中,就连我的家小病了,恐怕也休想请到。”

    老九最烦有人说主子坏话,瞪了他一眼,吓得刘三连连后退,一转身朝内府去了。老九见他一走,立马站起身四下观望。只见庄府上,到处都摆满了奇花异草,价值连城。更有一件,闪闪发光,透过光缝,竟能看出一个大大的龙形。

    老九疑惑了,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擦了擦,又伸手去摸发光的圆球。正当此时,只听一声沉闷的咳嗽声,吓得老九将手一缩,回头朝那人望去。

    老九睁大双眼,朝来人仔细地打量一番道:“庄老爷,才一会功夫,你怎么就折腾成这样了?风烛残年快到了,也该歇息了。”

    庄老爷子虽刚大病一场,说话却异常响亮,冷哼一声,甩开庄少清扶着他的手道:“我虽风烛残年,然神清气爽,身子骨强硬得很。虽比不得你这般硬朗,却也廉颇未老。九爷,刚让你见笑了,没来得及迎接你,还请多多海涵。”

    老九走到竹椅上坐下,叹了口气道:“庄老爷,你家的门槛,高得很。我要是想进来,还得爬着,才能靠近那么一步。你看不是,门槛高了,不仅堵住了别人,连自家人也被关花了眼。”

    庄老爷子听了不乐,心想你把我比作什么东西了,我又不是牛。好你个老九,果然有几分厉害。不过你厉害些最好,我就不用费心对付鲍二爷了。

    庄老爷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