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6 部分

    快捷c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犰犰,咱们在云南那山上不是请了纳西族老爹给你做过一个催眠术么,你到底想起来什么,”初一纯净的眼睛望着她,全心全意,

    他既然问起犰犰就没打算瞒他了,咬了咬嘴巴,嘚啵嘚啵说了。

    “所以,我一开始还以为孩子是陈牧的。”

    陈牧———

    初一面上并没有什么,不过轻轻用脸蛋儿揉了揉她的脸蛋儿,“那这几天你见过陈牧么,”眼睛看着不知名的某处,

    好半天,犰犰点了点头,又咬嘴巴,嘚啵嘚啵又说了。

    “那丸子现在还在里面,好舒服,——”

    个贪货!舒服了她也就不讲究怎么来的了。

    突然她像想起来的,分开一点,稍睁大眼睛望着初一,“你说,这次怀上是不是因为这个丸子?它有药用的。”

    初一倒微笑起来,摇了摇头,“你都说了,他也说这只是止痒,在你那里又沁凉沁凉的,就算叫人敏感,这么短时间又见促进怀孕的功效,这丸子可不就神了?”

    犰犰一听也有理,如果真这样,这丸子还真是神药了,当时看陈牧拿出来虽然确实也珍贵,可是要说这么神,还真有点鬼扯。她就没再往下想去。

    后来,两个人聊聊聊又聊到了别处,这怎么怀上的事儿倒扯成个半头草,犰犰也没在意,她现在主要精力都集中到“再次怀孕”的“自我忧郁”中,初一跟她鬼闹了一下,她又欲仙欲死舒服到天际,早把刚才这个话题抛脑后去了。

    却,

    犰犰是没瞧见初一这柔静双眸垂下时掩盖住的是什么,———

    心里默念着一个名字,

    一层计划,多重细节,在脑海中条理流动,

    陈牧——

    第三十二章

    高犰的正式任命下来了,犰犰很专心地投入到工作中去,鉴于有第一次怀孕的经历,此次她也不慌不忙。而且,孩子父亲的范围也大大缩小,这次她清清楚楚记得,“上下半场”的胡来和郑井,“鬼混十天”的小韩将军。都是自己人,她更不慌。

    暂时她还不想把怀孕的事说出去,一来确实有了经验,加上初一一旁照顾得很稳重,她也放心;再一个,确实不想给人给己添麻烦了,大家都有工作,现如今她自己也有工作,这才怀上几天就闹得水响,高犰自己都觉得矫情。

    于是,生活并没有起多少波澜,年轻的妈妈挺能自立,既照看好自己的两个小儿子,又招呼好自己以及肚子里的未成形毛毛,工作上她尽心尽力,日子过得也惬意。

    只是,真没波澜么?嘿嘿,只不过y风鬼火没叫她看见罢了。

    “您慢慢说,没事儿,这儿没人,我可以给您一些建议。”

    高主任轻轻合上了她办公室的门,走过来倒了杯茶放到女人面前。

    如今高主任工作更得章法了,说话、态度,温文尔雅,亲切随和,叫人很容易信任亲近她。

    “我,我老公去美国进修已经六个月了,前几天下午实在很想他,我就用起了网购的,”女人咬了下唇,而后很小声,“自wei器。哪里知道有钥匙的婆婆好心给我带些水果来,我没有关卧室的门,就,就被她看到了。这真是尴尬,她会不会告诉我老公?会不会怀疑我会因为寂寞而有外遇啊。”女人脸红红,确实蛮急蛮纠结。

    高主任柔和地看着她,心里倒冒出些小泡泡,自wei器?她是用不着,哪哪儿她身边都有人,不过,这玩意儿啥滋味呢?眼前这个女人柔美良家,没想也玩上这类东西——高主任不禁莞尔,倒不觉得不应该,人都有正常的生 理需求。

    她小小清了清喉咙,朝女人摆了摆手,

    “没有事,不用着急。我的建议是,也别解释,因为尴尬的不只是你,很可能还包括你的婆婆。彼此不做声的尴尬上一阵子,过去就算了。至于你的两个担心,先说第二个吧,你老公离家不是六分钟六小时也不是六天或六十天,是六个月,你感到寂寞,这很正常,而且,你的‘外遇’不是另一个有血有r有名有姓的男人,而是一个用电池驱动的条状小家电。如果我是你婆婆,你当时的形象,相信会是健康向上而且贤良淑德的。你婆婆也是女人,她不会不知道,光送你几只水果就能解决根本问题的。在社会主义初级阶段,老公出差半年,一个只是在某个午后躲在卧室里玩玩自wei器的老婆,几乎就可以为她立个徽派的贞节牌坊了。当然,我说的这个还基于你婆婆认得你手上这是个什么东西,也看懂了你当时在干什么,如果她看不懂甚至好奇,你不妨可以这么告诉她,这是某个高科技家用治疗仪,具有提高怀孕几率的功效,说不定你婆婆还大喜过望呢。还有,我这里也提醒你一下,如果下次再用,最好还是注意把卧室反锁,而且,可以在自wei器上写上你老公的名字或者贴一张他的大头贴,假如又被撞见,也算有个混得过去的解释啊———”

    高主任说话不紧不慢,循循善诱,哎哟,头头是道不止,简直深得人心!

    女人是高高兴兴离开居委会的。高主任满意地拿起她的茶杯喝了口蜂蜜水,润在喉咙里,甘甜无比。

    这时候听见敲门声,高主任抬眼看过去,罗赣同志满脸堆笑地站在门边,一手拿着文件夹,一手端着一盘葡萄,“啧啧,高主任这口才———来来来,孝敬领导的。”

    高主任眉头一蹙,蛮想摆谱儿,居委会里其它两位,袁大姐、吴爹爹,“德高望重”,那高犰是不敢在他们两位跟前丝毫有主任的范儿,可这罗赣,她唯一能“管”的群众,她还是有时候耍耍官腔滴,

    “你又偷听我开导人家?罗赣,咱们这要形成专业特色就要有专业素质,你总这样,怎么开展工作——”

    反正人罗赣以前跟她可能还“竞争”着干,可后来,既然人家服了她的气,信服她的专业素质和敬业精神,就一直挺让着她咯,所以她就是摆谱儿,罗赣也容着她,犰犰身上好玩的气质确实招人,追不了她,护着她还是由心的。

    “哟哟哟,瞧我这记性,忘了我们是专业团队了,咳,我这不是还是想跟领导多学学,碰见类似问题,咱们也好有个榜样啊。”

    “什么榜样?”犰犰还没会过来,

    “啧,要是以后我碰见个男怨主老婆出差了在家也用自wei器,我也可以这么开导他撒,你把你老婆的名字或者大头贴贴上面,这多来劲儿。”罗赣这时候确实不正经,有些小邪气的笑,

    可,嘿嘿,你以为犰犰会生气啊,哦,她才不呢,你看她的脑子是往哪方面想去了?听完,犰犰着实还仔细想了想,若有所思望着罗赣,“你的意思是,把我以后的回答模式做个模版出来推广——”

    罗赣简直要吐血,高主任工作太敬业了,有时候你跟她开玩笑她也能当正经话听信不信!

    “好好好,我就是这个意思我就是这个意思,”罗赣都懒得跟她紧“调”下去了,想想,这些年来虽没见高犰身边有个“长治久安”的男人,可那只要撞见了,一撞一个极品,罗赣就是见高犰这“好鸟”落的窝档次都太高太高了,自惭形愧,咱就不奢望去扒拉这只“好鸟”了。不过,你细接触,这女人神里神经,脑子好的时候又一本正经,也不解风情,她那些极品都上哪儿捞的啊?

    嘿嘿,罗赣不解,高犰自己还不解呢,哪儿捞的?这叫神经碰变态,两眼一撞,看对眼了咩。所以说,不变态的人够不着高犰,她的世界离咱们常人太渺远——

    “是这样,高主任,咱们最近有单大任务,这事儿,你请假前张主任就接了的,不过一直搁置着,现在人家又来联系了,你拿主意吧。”罗赣恢复工作态度,把文件夹递给高犰。

    “什么,”高犰打开文件夹仔细看了看,“空军雷达学院?”

    “是的,我们居委会获得‘全国百家基层单位’后不是你随同张主任还去北京领过奖,后来我们也被人请去做过几次报告,就是那个时候敲定的事儿。空院的领导听过我们的报告,他们对我们平民化家常式的沟通方式很满意,觉得他们学院老师有些精神压力也比较大,如果聘请专业的心里辅导又怕老师们多心,如果我们作为居委会去体察这个事情,老师们可能心理上会放松些。所以他们院领导又联系上我们,还是想请我们把这个事情做一下。”

    犰犰直点头,“可以可以呀,我们这里年龄结构也比较符合,可以让袁大姐和老吴去了解一下老年教师的想法,我们两个负责青年教师的,还可以做个符合实际的问卷,咱们再有针对性的去解决问题。”

    罗赣也直点头,“不过,我大致也去了解了一下情况,他们领导指出了几位情绪比较特殊的老师希望我们多去关怀一下。有位叫符笙的女老师,因为孩子年仅半岁就失踪了,所以心理上一直有y影,人比较压抑,这个比较特殊。”

    “啊,才半岁啊——”可想,犰犰一听,那个心一下能软到何种程度!她的吉祥如意也才半岁多,如果这个时候要不见了,这不得要她的命!感同深受吧,她能多么理解这位符笙老师的苦楚,也就一颗柔软心的多么想帮助她。

    于是,高主任将这位符笙老师算是记下心里了。

    就在高主任一心扑在工作上,奉献着自己的一颗爱心、善心之时,

    她家的那尊小佛呢?

    某个午后,

    某个丈夫离家六个月的女人可能在用自wei器排解寂寞,

    某个认真负责的好主任可能还在研究材料,为一个失去幼子的可怜母亲尽自己一份心,

    而,某辆黝黑的本田越野无声无息行驶在武大的葱郁校园间,

    车,在高犰家楼下停稳,

    正直午后,枝头的雀儿都懒洋洋午睡了,更别说人毛儿,

    只一宁静小佛端站在门栋口,

    从车上下来两位精干身材的男人,看见小佛也没做声,动作利落地打开后车厢门,一人从里面扛起来一个黑麻袋,另一人提出一个黑色的手提箱。

    小佛淡然转身,两人一肩扛一手提跟在他后面,随着他走到高犰家门栋口往下的地下室。

    这都是民国时期的老房子了,却很讲究隐私,家家在下面有个独立的地下室。

    三个人进去了,黑影逐渐没于楼梯台阶下,徒留外面艳阳高照,多美的午后。

    (《高老庄之三 擒贼擒王》正在预定中,欢迎捧场。另,再度友情提示,本文极度鬼扯,天打雷劈,如果不适,作者不管,嘿嘿。)

    第三十三章

    要说“y乐”,各个朝代的玩家们都把最高级别和“虐乐”联系在一起,费尽心思。

    沈迦离也是这方面的天才。只有最深谙人心欲 望的人才能想得出如此绝伦构思。

    他在北京搞的那个极品y 窝,花样百出,里面有一个“风花雪月馆”,大堂子里挂着很多牌子,上面写着各种服务项目:听鹂、赏月、扒皮、上道、怅眺、玩真、回生。

    听鹂就是客人坐听嘤嘤之声,从头顶不时滴下来一些黏糊糊的y体。

    赏月时有三座透纱屏风挡住了客人,姑娘们在屏后展示风姿。

    扒皮是说客人在如同公主皇后一般的盛装女子面前脱光自己。

    上道是指用两条绸缎组成羊肠小道,姑娘们的luo体从外面紧贴绸缎,客人被蒙住眼睛沿着羊肠小道摸着往前走。

    怅眺时要踮起双脚,通过门上的一道细缝观赏门里的表演。

    玩真意味着一个人要能挺得住,在他的面前,姑娘们摆着种种妙不可言的姿态。

    回生就是和女人一起过日常的夫妻生活,还有个婴儿可以作为活道具。

    啧啧,迦离充分把人性的渴望放大到最极致,叫你直接触摸。

    当然,人性的卑劣他同样也能放大到最极致,叫你热血澎湃,痛不欲生。

    这是只汉白玉的狮子,普通矮凳那般大小,由于石料珍贵,很沉。

    狮子嘴里含着一颗滚动的石球,球口拖出一条长长的铁链,铁链的另一端一颗尖锐的铜钉钉入一只手腕的腕骨中央,穿刺过来后横向挂着一只小巧的铜锁。意味着什么?意味着,没有钥匙打开这只小铜锁,铜钉就无法从腕骨中取出;铜钉无法取出,人的这只手腕就会一直通过铁链栓在石狮子口中的石球上。走不了,除非手骨带着铜钉,铜钉拖着石狮;除非剁了这只手腕。

    这种拴人的方式着实苛残歹毒,却,初一将它做的美轮美奂。男人一只手,铜钉如美铆一般镶入其中,铁链行云流水,那端,一座庄严圣美石狮。

    沈迦离要用心“研究”一个人,谁也跑不了。陈牧也无防备,这一遭,只能生受住了。

    高犰两次怀孕都跟他呆过,初一决定先从这人本身开始“研究”,不同时段的体温、体ye、体味,细细提取,自我捣鼓。初一把此当做一种乐趣,如同在地下室养着另一只魏延。

    每个如水的夜晚,

    楼上,高犰把孩子们安顿好,就会坐在书房的台灯下琢磨一下工作,或者翻开书如痴如醉的陶冶一下情c。

    初一做完家务,也会盘腿坐在双虎将的床脚下,一盏微润的小灯下,看着书,或者捯饬着各类他感兴趣的小物件。练手。比如如何将针孔摄相机嵌入j骨头里。

    两间房,一双人,各玩各。

    当然,肯定也有玩在一起的时候。

    他们有时候一起下象棋,有时候“管三家”,有时候一起看看美剧,有时候腻一块儿说不完的话,有时候滚着滚着就滚一团———

    当然,也有一起外出的时候,抱着双虎将下楼溜达,去c场那边看男孩们踢足球,打篮球。跟一个院儿里的小嫂子婆婆们聊家常,让双虎将跟同龄的小朋友们无声地只流口水的咯咯笑。反正,平常人家平常日子。

    而,昏暗的地下室里,

    每个如水的夜晚,陈牧见不到如水的月光。

    四周d黑,

    他睁着眼睛静静处于这孤寂中。

    说实话手腕没有初始那几天钻心的疼痛了,可能已经麻木。

    或者这样说,陈牧也确为非常人,这样的静,这样的孤,他守得住。

    不焦不躁,不烦不疯,不怨不苦。

    因为,心甘情愿吧。

    醒来,并不知道这里为何处,手腕已经被钉住,钻心的疼叫他瞬间冷汗浸身。

    这时候是想走的,哪怕是废了这只手,哪能被人这样困住?

    却,还没见到是谁下此毒手,就已经听见了她的声音。

    这里是地下室吧,她的声音从外面的走道上就这么像蒙着一层雾般撞了进来。

    “犰犰,”是人先叫的她,

    “诶,杨阿姨。”她好像在笑,

    “今天买的什么菜呀,这大一包,”

    “我想煨点藕汤喝,买了点大红藕,还有点排骨,”

    “用纱吊子煨撒,煨出来的是红汤,”

    “嗯嗯,我最喜欢喝这种红藕煨的汤———”声音渐小,上楼去了。

    陈牧突然间就像安了心,也许,是熟悉的武汉话,也许,纯粹就是听见了她的声音。

    无论是谁将他弄到这里已经不重要了,想怎样,也无所谓了。

    记得她这么问,“一命抵一命!抵得了我,我的儿子呢!我的儿子呢!!”

    记得他这么答,“会还的,统统都会还给你的。——”

    当时确实没想到如何具体去“还”,总想着不过一条命,她拿去就是。

    现在清晰了,这就是“还”,陈牧不禁莞尔,“还”的方式也很“对口”:囚禁对囚禁;他在她下ti上拔开了一个大口子,她在他手腕上钻深了一个小d———

    如此这般,也就心甘情愿了。初一如何华丽精致地折腾他,也就无所谓了。因为,没有兴趣了解原因;因为,一切已经化成了一个“还”字,简单而分明。

    r体的疼痛对于陈牧而言真不算什么,他是个忍得了疼痛的人。妈妈发病时,咬着他的胳膊,生生扯下一块r,陈牧不疼。精神上的疼才是难以承受的,就像高犰如何踢打他,如何捶打他,都不疼。疼的时候是,她躺在床上边哭边叫,“我对你又不坏,你说给你妈妈超度,我天天念经。你帮我绑到那个鬼地方,我妹妹生命垂危,我爸爸心力交瘁,我那大个肚子,——你就是存着这个心啊,我要死了,一命抵一命,——谁稀罕你的命!谁稀罕!”

    每个如水的夜晚,

    陈牧会静静睁着眼睛注视这黑暗,静静体会孤寂,静静体会疼痛,不怨不苦。

    第三十四章

    “诶,小罗。”罗赣和高犰从车上下来,一位身着空军湛蓝军装的中年男子迎上来和罗赣握了握手。他是空军雷达学院教员处的干事刘启益。

    “刘干事,这是我们居委会的高主任。”罗赣笑着朝高犰比了比,高犰礼貌上前伸出手,“您好,刘干事。”

    刘启益面上没什么,心里倒是愣了下,这是他们主任?真看不出来。

    高犰一身givenchy的黑色套装,长裤、小西服、高跟鞋,一切看上去职业规矩,不过,givenchy面料奢华质感,她里面的真丝白衬衫领口处一个蝴蝶结飘带,中袖小西服袖口也挽出白边,显得贵气脱俗又温婉活泼。刘启益心忖,这样气质的年轻女子不是出生非富即贵,就是老公有钱有权,现如今甘居这样个小位置估计也就是个过场,以后啊还要往上升———

    心里想的绝不会表现在脸上,刘启益同样礼貌地伸过手去握住高犰的手,“高主任,您好。”

    看不出来吧,二犰心里激动死了!

    这可是她当主任以来第一次“外事活动”,确切讲,是第一次不是单位的人或者老百姓喊她“高主任”。仿佛正式踏入官场,她作为一个单位的一把手正儿八经与另一个单位的负责人接触,加之罗赣在旁“保驾护航”般,哎哟,高主任心里那个美!

    不过,她也知道告诫自己要稳住,古来官样要如清水般淡泊大气,自高犰当上主任的第一天起,她就立志要培养自己独特的官样气质,复古、亲民、有城府。咳,神经病官瘾大着哩。

    “我仔细看了您提供的您们院老师的基本情况,想在正式开展工作之前,还是来实地熟悉一下,看看老师们的工作环境、工作状态,这样也有利于我们和他们沟通,——”

    别说,工作状态下的高主任挺是那么回事儿,一来她对自己严格要求,再,确实也有些天分吧,说起话、做起事完全不似生活中的高二犰,反而,条理分明,大大方方,颇有气度。难怪荷兰妹妹说,当上主任后工作状态中的高衙内才真正彻底展现出秉承于高教授骨子中的洒脱大气,有了切实高门遗风!只可惜,这样的高二犰无论她的队伍也好,甚至就是她爸爸,迄今都还没见识到呢,否则,又是如何感慨。

    “谢谢高主任这样上心了,没事没事,要不我现在就陪你们逛逛吧,现在正在上课,我们就先紧那几位比较特殊的老师看看,其实他们———”说着往教学楼方向走去,

    期间,路过一个宽大的停机坪,旁边有一个用高钢筋支架支起的厂房棚,正好停着一架飞机,六七位身着深蓝空军维修服的地勤人员围在卸下来的发动机旁熟练c作,旁边还站着一圈学员观摩学习。

    “这是歼,歼!——”罗赣突然激动死!话说回来,哪个男孩子见到实打实的战斗机不激动!就见罗赣同志指着那架战斗机“歼,歼”了半天也没“歼”出个p来,

    高犰好笑,见自己唯一的这个手下如此反应又觉得丢脸,她您儿是老坐直19飞来飞去滴,这样的攻击型战斗机没坐过,可家里都是部队的,或多或少也有了解撒。

    “这是歼10,换发动机呢。”犰犰笑着看了眼罗赣说。

    莫说罗赣,就是刘启益都挺新奇,她知道?

    罗赣笑起来,“哟,高主任蛮了解军事咧,你晓得这是在换发动机?”

    高犰微微笑,不紧不慢,挺可人也大方,“你不读书不读报当然不知道,战斗机发动机工作时承受着巨大的热量和惊人的磨损,按照小时数需要拆卸维修。整体拆装发动机速度也是反映战机设计水平的指标,影响其出勤效率。”

    哟,真当刮目相看咧,她真知道!

    刘启益眼中都是赞赏,“高主任喜欢军事?”

    高犰连忙摇摇头,笑得很虚心平和,“没有没有,家里有军事迷,常听着说就晓得些了,叫刘干事见笑了。”

    啧,瞧高主任这应对的,分寸把握多好,一下就拉近了他们与“客户”的距离。

    那边有人跟刘启益打招呼,趁着他打招呼的时刻,罗赣媚笑地碰了碰高主任的胳膊,“哎哟,你是真知道还是做了功课的?这扎实。”

    高主任横他一眼,“以后我们和人家接触之前都要尽量做到知己知彼,别人愿意把事情交代给我们做,我们起码也要对得起人家的信任,尽量拉近距离吧,我们毕竟属于服务型单位。如果这单做好了,名声传出去了,那咱们这项业务就能开展的更广泛了,收益不更好?”

    再看出来了吧,投入工作里的高犰同志,精着呢是不,嘿嘿,狡贼狡贼的,一眼看大,有规划呢。搞得罗赣着实由心佩服了。

    刘启益跟那边打过招呼扭过头来继续带着他们往里走,边走边说,确实也熟识了些。

    哪知快走到教学楼骑楼跟前时,刘启益突然停住了脚步,犰犰他们看过去,有两辆黑色奥迪停在骑楼跟前。几位身着军装的“中老年”迎了出来,一一和车里下来的人握手,态度不知道多谦逊小心。

    刘启益有些抱歉地回头对犰犰他们说,“不好意思啊高主任,我们在这儿稍等一下吧,那边有领导在说话。”

    犰犰当然了解,忙笑着摇摇头,“不要紧不要紧。”

    “诶,那是两杠四星,大校吧。”罗赣笑着问,都知道他问的是指那个一一均谦逊与之握手的从奥迪车里下来的人。

    刘启益点点头,“是的,大校。他是我们空军司令员的办公室主任。”

    “哦。——”

    这声“哦”高犰和罗赣就都心照不宣了。难怪。

    这官场啊,其实就讲究个“近”,官大官小,等级是摆在面儿上的,距离一把手“近与远”那才是核心价值。

    这位大校可是司令员最“近”的人,所以难怪比他官阶大的,你看这一一和他握手的,肩头甚至扛金星的,应该是院长书记一级的吧,还不是对他点头哈腰样儿,啧啧,这就是“近与远”的哲学。

    刘启益当然也明白犰犰他们“哦”什么,不过也只笑了笑,

    “他叫宁和杨,他夫人符笙就是我们学校老师,咳,不知道你们还记不记得符老师,他们的孩子——”

    “哦,记得记得,咳,真是遗憾——”罗赣感叹,犰犰更是感叹,不由又看向那边骑楼下正在说话的男人,再叹,官做再大又有什么用,最珍贵的失去了,有意思么——

    那边的领导站着说了会儿话,簇拥着宁和杨进去办公楼了,犰犰他们这才起步往里走,却,这个时候犰犰的手机响了,

    “不好意思,我接个电话。”

    犰犰走到一边接起电话,“喂—”却眼见着犰犰的脸色一下忧惊起来!“好的,我马上回来!”

    这次高主任的第一次“外事活动”终是没有完成任务,犰犰赶回家去了。

    北京来电,沈绍行病危。

    第三十五章

    犰犰家的客厅坐着两个人,李学予和赵岩,他们都是沈绍行的私人秘书。楼下还站着几位便装警卫员。

    犰犰亲自给他们泡了茶端出来,李学予赵岩赶忙站起来接住,“不麻烦了不麻烦了。”

    犰犰在沙发边坐了下来,看了眼房里坐在双虎将小床边看书的初一,又关切地看向李学予赵岩,

    “爷爷的病情真的还在控制中?”

    李学予手里拿着手机比了比,“才刚得到的信息,又稳定住了,一时半会儿不会出什么事,可是,迦离还是必须现在回去一趟,怕随时有危险——”

    犰犰连连点头,“那是那是。”

    犰犰晓得他们把警卫员带来做什么,初一倔,他不走,必要时只有采取强制手段了。

    犰犰也晓得为什么这个时候非要初一在场,“送终送终”这就是最后关头了,他这嫡孙怎么能不在跟前?再一个,很实际的问题,遗产问题,这大笔家产,老爷子最后时刻肯定要有所交代的。

    也正是因为这个“遗产问题”,犰犰才决定这次不一起去了,她虽然一重户口落在他们家,但毕竟是外人,犰犰不想掺和进这类事情里,避一下嫌还是好的。等他们家这个事弄下地了,她再去尽孝也是一样的,因为刚才也说了老爷子的病情还在控制中嘛。

    犰犰想了想,起身走进房,随手阖上了门。

    犰犰才从空院赶回来,只脱了小西服外套,真丝衬衣扎在长裤里,袖子卷着,依然残留着点主任的范儿。

    犰犰双手环胸站在门口看了会儿初一,他也抬头看着她,犰犰一咬嘴巴走了过来,伸出一指点了下他的额头,“冤家,我晓得你为什么不愿意去,放心不下我和吉祥如意是不是。”

    初一笑,

    犰犰一下心软到不行,张开双手抱住了他的头,低头亲了下他的额顶,接着眉心,接着鼻梁,接着唇峰,重重贴了下,

    “我们没事儿的,你去吧,到底是爷爷最后的时刻了,你应该守在他身边,过几天,我带着吉祥如意也去。初一,你知道我也离不开你,可爷爷这事儿如果没办好,不存心叫我心里难受么。放心吧,你走这几天,我叫刘阿姨王阿姨不错班儿了,她们天天都来,两个阿姨照顾我和孩子足够了。何况,过几天我们也去北京的是不是——”

    初一紧紧抱了抱犰犰的腰,埋在她怀里,“犰犰,我知道你顾虑什么,他们家的东西我也不稀罕,我只稀罕你。”

    “知道知道。”犰犰不住亲吻着他的额顶。

    家里来了人,刘阿姨带着双虎将去楼下溜达了,初一下楼把他们接上来,又打电话把王阿姨也叫回来,一件一件仔细交代了事儿,所幸,刘阿姨和王阿姨在高家帮忙也有年头了,很可靠,初一才跟李学予赵岩上车走了。

    临走时,是谁也没注意,小佛是看了眼地下室方向的。他原也没打算去几天,里面有成箱的压缩饼干和矿泉水,那人也饿不死,当然也跑不了。

    小佛是打算着去去几天就回来了,所以放心走了,不过,天下这事儿就有凑了巧的,你说,他把人拘那儿快小半月了,邻居家没一人往地下室去搬东西,好吧,就算有人去了地下室,就算听到什么动响,上来跟高犰他们家说,小佛在嘛,现在又是他主家,什么事儿他不能掩盖过去?偏偏,就他走后的这一天,来事儿了。

    犰犰才下班正在房里逗双虎将玩儿呢,刘阿姨在厨房弄饭,王阿姨在收拾卫生间准备给双虎将洗澡。突然门铃响了,王阿姨去开的门,

    “犰犰,楼上的杨教授找!”

    “好咧。”

    犰犰跑出来,王阿姨进去照顾孩子们了。

    “杨伯伯,进来坐。”犰犰热情地要把人请进来坐,杨教授却站在门口直摆手,“犰犰,是这么个事儿,我今天到楼下地下室去放我孙子那不要了的电动车,好像听到你们家地下室里有动静,哗啦啦的,像铁链子。”

    “啥?”犰犰一愣,没听明白,铁链子?

    接着就笑了,“不会吧,我们家地下室里堆着的都是些爸爸废弃了的研究器材,不过,也有铁制的——”犰犰突然想起那些洛阳铲什么的,

    “就说嘛,我怕是闹耗子了,那东西跑来跑去把铁东西给碰着了。咳,虽然说是地下室,可闹耗子也揪心,要不,你得空还是去看看?”

    “好咧好咧,谢谢杨伯伯啊。”

    阖上门了,犰犰当个事儿还想了半天,他们这栋楼虽然是老楼,可是很干净,住着的也都是些极讲究的人,人家都找上门了,这事儿一来难堪,怎么她家地下室就开始闹耗子了?再,确实不放心,要真闹耗子可得清理。

    可是犰犰又胆小,你要她一个人下去看看怎么回事儿,她是万万不敢。刘阿姨王阿姨都是照顾孩子的,犰犰也不想叫她们沾上逮耗子的味儿。思前想后,犰犰打电话把东东叫来了,一个老爷儿们逮耗子还是轻而易举吧,哪知,荷兰正好也在高老庄吃饭呢,得了信儿也来凑热闹了。

    于是,三个人,犰犰拿着耗子药,荷兰拿着喷雾剂,东东举着根棒球g,下楼去了。

    犰犰和荷兰还笑话东东,“瞧你那点胆子,拿耗子你搞得像去捉耗子精!”

    东东恨不得把防毒面具戴上,“晓得你们家地下室藏着什么,真有耗子精,臭了烂了,看你怎么办!”

    肯定大老爷儿们冲在前头,东东一手举着棒子一手开了门,“吱呀——”一股邪风灌出———啊呸!什么邪风,整个一恶臭难闻,熏死人!不晓得什么臭,屎臭n臊,怎么还有压缩饼干的味儿?

    东东只模模糊糊见到一个人影,“妈呀!!!”吓得就把门给拢死了!

    “里面真有人!!!”

    犰犰吓得都跑到门栋口!“报警,我现在就报警!”

    “别慌别慌,镇定!”

    关键时刻,谁心理素质最好一目了然,绝对荷兰妹妹是也,人家代/考时被巡视官捉住都能临危不乱,慷慨就义般直视巡视官,直到把人家看脸红为止!

    “我先去看看是个什么东西,东东眼神又不好,万一一场虚惊把警察招来不笑死人,——”

    荷兰妹妹到底艺高人胆大,她家服服帖帖信奉藏佛,这类怪力乱神最是好奇。再一个,大白天的,真是鬼他还害得死人?居民楼里到处都是阳气鼎盛的人气,不压死他!——荷兰妹妹就想看看那到底是个什么,绝不能错过了这千载难逢诡异一遭!

    其实,要说犰犰不猎奇那也不是,要说她胆子真就小的一个影子给弄懵也不尽然,否则,这孩子当年手起刀落斩j头的气质从何而来?只不过,到底是两个孩子的妈妈了,肚子里还怀着,母性本 能叫她更注重保护自己。所以,就算她听到荷兰这么说也没有过去,依然站在门栋口,手里手机捏着,随时准备“110”。

    “谁说老子眼神不好了?你他妈胆子大你去看——”东东说是这么说,不过也抵不住好奇心呐,高举着棒球g还是跟在荷兰后头挪到了门口,

    荷兰慢慢扭开钥匙,突然大力一脚就踢开门跑进去,举起喷雾剂!“何方妖孽快快束手就擒!!”

    此时,门栋口的二犰脖子恨不得都够到马路牙子那头了,使劲儿往里张望。

    黑暗的空间,因为门口突然大开,一束依然不甚明朗的光斜打了进来,隐隐绰绰,一个人影盘腿靠坐在墙边,就算荷兰如此气势大吼而进,那身影依然稳稳妥妥,不动不乱——

    荷兰跟东东好奇地弯腰慢慢挪过去,想看清———一双清眸突然就这么撞进两个人的眼帘中!这里恶臭难闻,这里闭塞如棺木,却,这是双世界上最清净的眼睛,里面,还带着笑————

    当犰犰终是忍不住也想挪步过去看看是个啥时,突然就听见里面荷兰的大叫,

    “犰犰,你快过来!是那个该死的陈牧!”

    第三十六章

    该死,这个世界上该死的人不少,都应该是这样的:北齐的皇帝高洋喝多了跑到丈母娘家,跟丈母娘吵了起来,一生气用响箭把老霍太太脸s透了。老太太就哭说女婿你怎么能这么对我啊?高洋嘻嘻笑:老子喝醉了连自己亲妈都不认得,你他妈个老东西算什么!——这样的才该死,木得人性。

    陈牧该死么?他绑过俺,他把俺推到“生产险境”有可能一命呜呼!可是,他人性未泯。山上,他对俺不错;事后,他忏悔,“会还的,统统都会还给你的。——”所以,犰犰觉得他“不该死”,起码,不能死在自己家地下室。

    犰犰一跑进来,那熏天的臭气几乎要将她击倒,她捂着鼻子犹疑地走几步靠近,看清了,又走快几步蹲到那人跟前,“陈牧?”

    “嗯。”陈牧吭了一声,精神状态看来还不错,眼神明亮地看着她。

    犰犰有点怕他此时的清明。他要弱势一些就好了,哪怕如同奄奄一息,犰犰想,我走过来抱起他,摇着他“陈牧陈牧”地叫,都比现在这样好。他这样,好像我是同谋,可是,我哪儿敢栓你呀!犰犰捂着的嘴巴咬了咬,挺委屈。

    这还能谁干的?肯定初一。不过,管不了初一为什么又来毒害他,这短儿是万万得护住的,犰犰一时十分庆幸,幸亏被自己发现了,要不,这“不该死”的人真被初一害死了——犰犰一阵心紧,脑袋嗡嗡的,一时到分不清,这份惶恐是为初一,还是为他————真死了,假如她现在见到的是陈牧的尸首———一想此,犰犰捂着嘴巴的手全放下,两手揪住靠在墙边男人的肩头,死紧,“你怎么不叫啊!”

    陈牧被她揪摇着晃悠,似笑非笑,没说话,就望着她。

    这时候东东摸着鼻子拍了拍她的肩头,“这个,初一的手段,不会叫他叫的出来吧,”

    犰犰幽怨地望着他,死揪住他肩头衣裳的手别扭地直磨,心里很不舒服。

    却,只会心里越来越不舒服,临界于一种钻心的疼了。———当东东找来了应急灯,当看清楚他右手腕骨中嵌入的如美铆铜钉,那行云流水的铁链,还有,庄严圣美的石狮。———犰犰想大叫!可,所有酸的、辣的、腥甜的,全卡在了嗓子眼儿———“唔!—”犰犰突然起身跑出了地下室,一手撑着膝盖,一手攀在墙边,全吐了出来。———这次她怀孕没有第一次孕吐那样厉害,甚至没怎么吐,可今天,算全吐出来了,酸酸的胃汁都要被吐出来了——

    荷兰走出来,弯腰轻轻拍着她的背,“还好吗还好吗,”犰犰扭头看她,还在不住往外翻咽,深深蹙起眉头,“怎么办?”

    荷兰也蹙起眉头,“先把他弄出来再说,不能人还在里面呆着吧。”

    犰犰连连点头,“可是他那个手——”犰犰突然头枕在自己攀在墙边的胳膊上,闭眼想了想,再睁开眼,主意大着呢,“去弄个小拖车,把那个石狮子放在拖车上,东东背着他,我们俩把那车拖着,先上楼再说。”

    “嗯,现在是白天,动静太大,晚上吧。”

    犰犰轻轻点着头立起身子,双手c在腰后慢慢又向地下室走去,“你说,我是不是要为他们c碎心——”这话说的凄伤。荷兰一想到刚才见到的那惊惨一幕,也不由摇摇头,咳,这些男人,见识了!

    毒的,毒的着实有品位,荷兰是眯眼细瞧了那铜钉那铁链那石头狮子的,实在漂亮,虽说c入腕骨之势叫看着的人浑身都尖疼钻心,一阵儿直起j皮疙瘩,但是,不得不承认,比艺术品还精致。

    狠的呢,对人狠,对自己更狠!如此非人的境地,忍受剧痛,糟恶封闭的空间,压缩饼干矿泉水裹腹——全忍了。不仅忍了,忍的还既爷儿们又云淡风轻,如滔天力度只是轻轻拍打而来,柔里含刚,刚中渗着一股子极其精致稀有的韧性。

    都是干大事的人呐!多用点心思在四化建设上该多好,偏偏,心眼子全耗在一个不清不楚的神经病头上了,难怪神经病不堪重负——

    犰犰再走进去,什么也不捂什么也不遮了,他的粪便也不嫌弃,拿起放在门外的扫帚撮箕就要打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