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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7 部分

    快捷c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不知。那前辈只道先师瞧她不起,怨愤无已。两人本已化敌

    为友,后来却又因爱成仇,约好在这终南山上比武决胜。”

    郭靖道:“那又不必了。”丘处机道:“是啊!先师知她原

    是一番美意,自是一路忍让。岂知那前辈性情乖僻,说道:

    ‘你越是让我,那就越是瞧我不起。’先师于无奈,只得跟

    她动手。当时他二位前辈便是在这里比武,斗了几千招,先

    师不出重手,始终难分胜败。那人怒道:‘你并非存心和我相

    斗,当我是甚么人?’先师道:‘武比难分胜负,不如文比。’

    那人道:‘这也好。若是我输了,我终生不见你面,好让你耳

    目清净。’先师道:‘若是你胜了,你要怎样?’那人脸上一红,

    无言可答,终于一咬牙,说道:‘你那活死人墓就让给我住。’

    “那人这句话其实大有文章,意思说若是胜了,要和先师

    在这墓中同居厮守。先师好生为难,自料武功稍高她一筹,实

    处此,只好胜了她,以免日后纠缠不清,于是问她怎生比

    法。她道:‘今日大家都累了,明晚再决胜负。’

    “次日黄昏,二人又在此处相会。那人道:‘咱们比武之

    前,先得立下个规矩。’先师道:‘又定甚么规矩了?’那人道:

    ‘你若得胜,我当场自刎,以后自然不见你面。我若胜了,你

    要就是把这活死人墓让给我住,终生听我吩附,任何事不得

    相违;否则的话,就须得出家,任你做和尚也好,做道士也

    好。不论做和尚还是道士,须在这山上建立寺观,陪我十年。’

    先师心中明白:‘终生听你吩咐,自是要我娶你为妻。否则便

    须做和尚道士,那是不得另行他娶。我又怎能忍心胜你,

    你自杀?只是在山上陪你十年,却又难了。’当下好生踌躇。

    其实这位女流前辈才貌武功都是上上之选,她一片情深,先

    师也不是不动心,但不知如何,说到要结为夫妇,却总是没

    这个缘份。先师沉吟良久,打定了主意,知道此人说得出做

    得到,一输之后必定自刎,于是决意舍己从人,不论比甚么

    都输给她便是,说道:‘好,就是这样。’

    “那人道:‘咱们文比的法子极是容易。大家用手指在这

    块石头上刻几个字,谁写得好,那就胜了。’先师道:‘用手

    指怎么能刻?’那人道:‘这就是比一比指上功夫,瞧谁刻得

    更深。’先师摇头道,‘我又不是神仙,怎能用手指在石上刻

    字?’那人道:‘若是我能,你就认输?”先师本处进退两难之

    境,心想世上决无此事,正好乘此下台,成个不胜不败之局,

    这场比武就不了了之,当即说道:‘你若有此能耐,我自然认

    输。要是你也不能,咱们不分高下,也不用再比了。’

    “那人凄然一笑,道:‘好啊,你做定道士啦。’说着左手

    在石上抚摸了一阵,沉吟良久,道:‘我刻些甚么字好?嗯,

    自来出家之人,第一位英雄豪杰是张子房。他反抗暴秦,不

    图名利,是你的先辈。’于是伸出右手食指,在石上书写起来。

    先师见她手指到处,石屑竟然纷纷跌落,当真是刻出一个个

    字来,自是惊讶无比。她在石上所写的字,就是这一首诗的

    前半截八句。

    “先师心下钦服,无话可说,当晚搬出活死人墓,让她居

    住,第二日出家做了道士,在那活死人墓附近,盖了一座小

    小道观,那就是重阳宫的前身了。”

    郭靖惊讶不已,伸手指再去仔细抚摸,果然非凿非刻,当

    真是用手指所划,说道:“这位前辈的指上功夫,也确是骇人

    听闻。”丘处机仰天打个哈哈,道:“靖儿,此事骗得先师,骗

    得我,更骗得你。但若你妻子当时在旁,决计瞒不过她的眼

    去。”郭靖睁大双眼,道:“难道这中间有诈?”

    丘处机道:“这何消说得?你想当世之间,论指力是谁第

    一?”郭靖道:“那自然是一灯大师的一阳指。”丘处机道:

    “是啊!凭一灯大师这般出神入化的指上功夫,就算是在木材

    之上,也未必能刻出字来,何况是在石上?更何况是旁人?先

    师出家做了黄冠,对此事苦思不解。后来令岳黄药师前辈上

    终南来访,先师知他极富智计,隐约说起此事,向他请教。黄

    岛主想了良久,哈哈笑道:‘这个我也会。只是这功夫目下我

    还未练成,一月之后再来奉访。’说着大笑下山。过了一个月,

    黄岛主又上山来,与先师同来观看此石。上次那位前辈的诗

    句,题到‘异人与异书,造物不轻付’为止,意思是要先师

    学张良一般,遁世出家。黄岛主左手在石上抚摸良久,右手

    突然伸出,在石上写起字来,他是从‘重阳起全真’起,写

    到‘殿阁凌烟雾’止,那都是恭维先师的话。

    “先师见那岩石触手深陷,就与上次一般无异,更是惊奇,

    心想:‘黄药师的功夫明明逊我一筹,怎地也有这等厉害的指

    力?’一时满腹疑团,突然伸手指在岩上一刺,说也奇怪,那

    岩石竟被他刺了一个孔,就在这里。”说着将郭靖的手牵到岩

    旁一处。

    郭靖摸到一个小孔,用食指探入,果然与印模一般,全

    然吻合,心想:“难道这岩石特别松软,与众不同。”指上运

    劲,用力捏去,只捏得指尖隐隐生疼,岩石自是纹丝不动。

    丘处机哈哈笑道:“谅你这傻孩子也想不通这中间的机

    关。那位女前辈右手手指书写之前,左手先在石面抚摸良久,

    原来她左手掌心中藏着一大块化石丹,将石面化得软了,在

    一炷香的时刻之内,石面不致变硬。黄岛主识破了其中巧妙,

    下山去采药配制化石丹,这才回来依样葫芦。”

    郭靖半晌不语,心想:“我岳父的才智,实不在那位女前

    辈之下,但不知他老人家到了何处。”心下好生挂念。

    丘处机不知他的心事,接着道:“先师初为道士,心中甚

    是不平,但道书读得多了,终于大彻大悟,知道一切全是缘

    法,又参透了清净虚无的妙诣,乃苦心潜修,光大我教。推

    本思源,若非那位女前辈那么一激,世间固无全真教,我丘

    某亦无今日,你郭靖更不知是在何处了。”

    郭靖点头称是,问道:“但不知这位女前辈名讳怎生称呼。

    她可还在世上么?”丘处机叹道:“这位女前辈当年行侠江湖,

    行迹隐秘异常,极少有人见过她的真面目。除了先师之外,只

    怕世上无人知道她的真实姓名,先师也从来不跟人说。这位

    前辈早在首次华山论剑之前就已去世,否则以她这般武功与

    性子,岂有不去参与之理?”

    郭靖点头道:“正是。不知她可有后人留下?”丘处机叹

    了口气道:“乱子就出在这里,那位前辈生平不收弟子,就只

    一个随身丫鬟相侍,两人苦守在那墓中,竟然也是十余年不

    出,那前辈的一身惊人武功都传给了丫鬟。这丫鬟素不涉足

    江湖,武林中自然无人知闻,她却收了两个弟子。大弟子姓

    李,你想必知道,江湖上叫她甚么赤练仙子李莫愁。”

    郭靖“啊”了一声,道:“这李莫愁好生歹毒,原来渊源

    于此。”丘处机道:“你见过她?”郭靖道:“数月之前,在江

    南曾碰上过。此人武功果然了得。”丘处机道:“你伤了她?”

    郭靖摇头道:“没有。其实也没当真会面,只见到她下手连杀

    数人,狠辣无比,较之当年的铜尸梅超风尤有过之。”

    丘处机道:“你没伤她也好,否则麻烦多得紧。她的师妹

    姓龙……”郭靖一凛,道:“是那姓龙的女子?”丘处机脸色

    微变,道:“怎么?你也见过她了?可出了甚么事?”郭靖道:

    “弟子不曾见过她。只是此次上山,众位师兄屡次骂我是妖人

    y贼,又说我为姓龙的女子而来,教我好生摸不着头脑。”

    丘处机哈哈大笑,随即叹了口气,说道:“那也是重阳宫

    该遭此劫。若非y错阳差,生了这个误会,不但北斗大阵必

    能挡住那批邪魔,而你早得一时三刻上山,郝师弟也不致身

    受重伤。”他见郭靖满面迷惘之色,说道:“今日是那姓龙的

    女子十八岁生辰。”郭靖顺口接了一句:“嗯,是她十八岁生

    辰!”可是一个女子的十八岁生辰,为甚么能酿成这等大祸,

    仍是半点也不明白。

    丘处机道:“这姓龙的女子名字叫作甚么,外人自然无从

    得知,那些邪魔外道都叫她小龙女,咱们也就这般称呼她罢。

    十八年前的一天夜里,重阳宫外突然有婴儿啼哭之声,宫中

    弟子出去察看,见包袱中裹着一个婴儿,放在地下。重阳宫

    要收养这婴儿自是极不方便,可是出家人慈悲为本,却也不

    能置之不理,那时掌教师兄和我都不在山上,众弟子正没做

    理会处,一个中年妇人突然从山后过来,说道:‘这孩子可怜,

    待我收留了她罢!’众弟子正是求之不得,当下将婴儿交给了

    她。后来马师兄与我回宫,他们说起此事,讲到那中年妇人

    的形貌打扮,我们才知是居于活死人墓中的那个丫鬟。她与

    我们全真七子曾见过几面,但从未说过话。两家虽然相隔极

    近,只因上辈的这些纠葛,当真是j犬相闻,却老死不相往

    来。我们听过算了,也就没放在心上。

    “后来她弟子赤练仙子李莫愁出山,此人心狠手辣,武艺

    极高,在江湖上闹了个天翻地覆。全真教数次商议,要治她

    一治,终于碍着这位墓中道友的面子,不便出手。我们写了

    一封信送到墓中,信中措辞十分客气。可是那信送入之后,宛

    似石沉大海,始终不见答复,而她对李莫愁仍是纵容如故,全

    然不加管束。

    “过得几年,有一日墓外荆棘丛上挑出一条白布灵幡,我

    们知道是那位道友去世了,于是师兄弟六人到墓外致祭。刚

    行礼毕,荆棘丛中出来一个十三四岁的小女孩,向我们还札,

    答谢吊祭,说道:“师父去世之时,命弟子告知各位道长,那

    人作恶横行,师父自有制她之法,请各位不必c心。’说毕转

    身回入。我们待欲详询,她已进了墓门。先师曾有遗训,全

    真派门下任何人不得踏进墓门一步。她既进去,只索罢了,只

    是大家心中奇怪,那位道友既死,还能有甚么制服弟子之法?

    只是见那小女孩孤苦可怜,便送些粮食用品过去,但每次她

    总是原封不动,命一个仆妇退了回来。看来此人性子乖僻,与

    她祖师、师父一模一样。但她既有仆妇照料,那也不需旁人

    代为c心了。后来我们四方有事,少在宫中,于这位姑娘的

    讯息也就极少听见。不知怎的,李莫愁忽然在江湖上销声匿

    迹,不再生事。我们只道那位道友当真遗有妙策,都感钦佩。

    “去年春天,我与王师弟赴西北有事,在甘州一位大侠家

    中盘桓,竟听到了一件惊人的消息。说道一年之后,四方各

    处的邪魔外道要群集终南山,有所作为。终南山是全真教的

    根本之地,他们上山来自是对付我教,那岂可不防?我和王

    师弟还怕这讯息不确,派人四出打听,果然并非虚假。只是

    他们上终南山来却不是冲着我教,而是对那活死人墓中的小

    龙女有所图谋。”郭靖奇道:“她小小一个女孩子,又从不出

    外,怎能跟这些邪魔外道结仇生怨?”丘处机道:“到底内情

    如何,既跟我们不相干,本来也就不必理会。但一旦这群邪

    徒来到终南山上,我们终究无法置身事外,于是辗转设法探

    听,才知这件事是小龙女的师姊挑拨起来的。”郭靖道:“李

    莫愁?”

    丘处机道:“是啊。原来她们师父教了李莫愁几年功夫,

    瞧出她本性不善,就说她学艺已成,令她下山。李莫愁当师

    父在世之日,虽然作恶,总还有几分顾忌,待师父一死,就

    借吊祭为名,闯入活死人墓中,想将师妹逐出。她自知所学

    未曾尽得师祖、师父的绝艺,要到墓中查察有无武功秘笈之

    类遗物。哪知墓中布置下许多巧妙机关,李莫愁费尽心机,才

    进了两道墓门,在第三道门边却看到师父的一封遗书。她师

    父早料到她必定会来,这通遗书放在那里等她已久,其中写

    道:某年某月某日,是她师妹十八岁的生辰,自那时起便是

    她们这一派的掌门。遗书中又嘱她痛改前非,否则难获善终。

    那便是向她点明,倘若她怙恶不悛,她师妹便当以掌门人身

    分清理门户。

    “李莫愁很是生气,再闯第三道门,却中了她师父事先伏

    下的毒计,若非小龙女给她治伤疗毒,当场就得送命。她知

    道厉害,只得退出,但如此缩手,哪肯甘心?后来又闯了几

    次,每次都吃了大亏。最后一次竟与师妹动手过招。那时小

    龙女不过十五六岁年纪,武功却已远胜师姊,如不是手下容

    让,取她性命也非难事……”

    郭靖c口道:“此事只怕江湖上传闻失实。”丘处机道:

    “怎么?”郭靖道:“我恩师柯大侠曾和李莫愁斗过两场,说起

    她的武功,实有独到之处。连一灯大师的及门高弟武三通武

    大哥也败在她手下。那小龙女若是未满二十岁,功夫再好,终

    难胜她。”

    丘处机道:“那是王师弟听丐帮中一位朋友说的,到底小

    龙女是不是当真胜过了师姊李莫愁,其时并无第三人在场,谁

    也不知,只是江湖上有人这么说罢了。这一来,李莫愁更是

    心怀怨忿,知道师父偏心,将最上乘的功夫留着给师妹。于

    是她传言出来,说道某年某月某日,活死人墓中的小龙女要

    比武招亲……”郭靖听到“比武招亲”四字,立即想到杨康、

    穆念慈当年在北京之事,不禁轻轻“啊”了一声。

    丘处机知他心意,也叹了口气,道:“她扬言道:若是有

    谁胜得小龙女,不但小龙女委身相嫁,而墓中的奇珍异宝、武

    功秘笈,也尽数相赠。那些邪魔外道本来不知小龙女是何等

    样人,但李莫愁四下宣扬,说她师妹的容貌远胜于她。这赤

    练仙子据说甚是美貌,姿色莫说武林中少见,就是大家闺秀,

    只怕也是少有人及。”

    郭靖心中却道:“那又何足为奇?我那蓉儿自然胜她百

    倍。”

    丘处机续道:“江湖上妖邪人物之中,对李莫愁着迷的人

    着实不少。只是她对谁都不加青眼,有谁稍为无礼,立施毒

    手,现下听说她另有个师妹,相貌更美,而且公然比武招亲,

    谁不想来一试身手?”郭靖恍然大悟,道:“原来这些人都是

    来求亲的,怪不得宫中道兄们骂我是y贼妖人。”

    丘处机哈哈大笑,又道:“我们又探听到,这些妖邪对全

    真教也不是全无顾忌。他们大举集人齐上终南山来,我们倘

    若干预此事,索性乘机便将全真教挑了,除了这眼中之钉。我

    和王师弟得到讯息,决意跟众妖邪周旋一番,当即传出法帖,

    召集本教各代道侣,早十天都聚在重阳宫中。只刘师哥和孙

    师妹在山西,不及赶回。我们一面c演北斗阵法,一面送信

    到墓中,请小龙女提防。哪知此信送入,仍是没有回音,小

    龙女竟然全不理睬。”

    郭靖道:“或许她已不在墓中了。”丘处机道:“不,在山

    顶遥望,每日都可见到炊烟在墓中升起。你瞧,就在那边。”

    说着伸手西指。郭靖顺着他手指瞧去,但见山西郁郁苍苍,十

    余里地尽是树林,亦不知那活死人墓是在何处。想像一个十

    八岁的少女,整年住在墓室之中,若是换作了蓉儿,真要闷

    死她了。

    丘处机又道:“我们师兄弟连日布置御敌。五日之前,各

    路哨探陆续赶回,查出众妖邪之中最厉害的是两个大魔头。他

    们约定先在山下普光寺中聚会,以手击碑石为号。你无意之

    中在碑上拍了一下,又显出功力惊人,无怪我那些没用的徒

    孙要大惊小怪。

    “那两个大魔头说起来名声着实不小,只是他们今年方到

    中原,这才震动武林。你在桃花岛隐居,与世隔绝,因而不

    知。那贵公子是蒙古的王子,据说还是大汗成吉思汗的近系

    子孙。旁人都叫他作霍都王子。你在大漠甚久,熟识蒙古王

    族,可想得到此人来历么?”

    郭靖喃喃说了几遍“霍都王子”,回思他的容貌举止,却

    想不起会是谁的子嗣,但觉此人容貌俊雅,傲狠之中又带了

    不少狡诈之气。成吉思汗共生四子,长子朮赤剽悍英武,次

    子察合台性子暴躁而实精明,三子窝阔台即当今蒙古皇帝,性

    格宽和,四子拖雷血性过人,相貌均与这霍都大不相同。

    丘处机道:“只怕是他自高身价,胡乱吹嘘,那也是有的。

    此人武功是西藏一派,今年年初来到中原,出手就伤了河南

    三雄,后来又在甘凉道上独力杀死兰州七霸,名头登时响遍

    了半边天,我们可料不到他竟会揽上这门子事。另一个藏僧

    名叫达尔巴,天生神力,和霍都的武功全然一路,看来是霍

    都的师兄还是师叔。他是和尚,自然不是要来娶那女子,多

    半是来帮霍都的。

    “其余的y贼j人见这两人出头,都绝了求亲之念,然而

    当年李莫愁曾大肆宣扬,说古墓中珍宝多如山积,又有不少

    武功秘本,甚么降龙十八掌的掌谱、一阳指的指法等等无不

    齐备。群j虽然将信将疑,但想只要跟上山来,打开古墓,多

    少能分润一些好处,是以上终南山来的竟有百余人之众。本

    来我们的北斗阵定能将这些二流脚色尽数挡在山下,纵然不

    能生擒,也教他们不得走近重阳宫一步。也是我教合当遭劫,

    这中间的误会,那也不必说了。”

    郭靖甚感歉仄,讷讷的要说几句谢罪之言。丘处机将手

    一挥,笑道:“出门一笑无拘碍,云在西湖月在天。宫殿馆阁,

    尽是身外之物,身子躯壳尚不足惜,又理这些身外物作甚?你

    十余年来勤修内功,难道这一点还勘不破么?”郭靖也是一笑,

    应了声:“是!”丘处机笑道:“其实我眼见重阳宫后院为烈火

    焚烧之时,也是暴跳如雷,此刻才宁静了下来,比之马师哥

    当时便心无挂碍,我的修为实是万万不及。”郭靖道:“这些

    j人如此毫没来由的欺上门来,也难怪道长生气。”

    丘处机道:“北斗大阵全力与你周旋,两个魔头领着一批

    j人,乘隙攻到重阳宫前。他们一上来就放火烧观,郝师弟

    出阵与那霍都王子动手。也是他过于轻敌,而霍都的武功又

    别具一格,怪异特甚。郝师弟出手时略现急躁,胸口中了他

    一掌。我们忙结阵相护。只是少了郝师弟一人,补上来的弟

    子功力相差太远,阵法威力便属有限。你若不及时赶到,全

    真教今日当真是一败涂地了。现下想来,就算守在山下的众

    弟子不认错了敌人,那些二流妖人固然无法上山,达尔巴与

    霍都二人却终究阻挡不住。此二人联手与北斗阵相斗,我们

    输是不会输的,但决不能如你这般赢得干净爽快……”正说

    到这里,忽听西边呜呜呜一阵响亮,有人吹动号角。角声苍

    凉激越,郭靖听在耳中,不由得心迈y山,神驰大漠,想起

    了蒙古黄沙莽莽、平野无际的风光。

    再听一会,忽觉号角中隐隐有肃杀之意,似是向人挑战。

    丘处机脸现怒色,骂道:“孽障,孽障!”眼望西边树林,说

    道:“靖儿,那j人与你订了十年之约,妄想这十年中肆意横

    行,好教你不便干预。天下哪有这等称心如意之事?咱们过

    去!”郭靖道:“是那霍都王子?”丘处机道:“自然是他。他

    是在向小龙女挑战。”一边说,一边飞步下山。郭靖跟随在后。

    二人行出里许,但听那号角吹得更加紧了,角声呜呜之

    中,还夹着一声声兵刃的铮铮撞击,显是那达尔巴也出手了。

    丘处机怒道:“两个武学名家,却来合力欺侮一个少女,当真

    好不要脸。”说着足下加快。两人片刻间已奔到山腰,转过一

    排石壁。郭靖只见眼前是黑压压的一座大树林。林外高高矮

    矮的站着百余人,正是适才围攻重阳宫那些妖邪。两人隐身

    石壁之后,察看动静。

    只见霍都王子与达尔巴并肩而立。霍都举角吹奏。那达

    尔巴左手高举一根金色巨杵,将戴在右手手腕上的一只金镯

    不住往杵上撞去,铮铮声响,与号角声相互应和,要引那小

    龙女出来。两人闹了一阵,树林中静悄悄的始终没半点声响。

    霍都放下号角,朗声说道:“小王蒙古霍都,敬向小龙女

    恭贺芳辰。”一语甫毕,树林中铮铮铮响了三下琴声,似是小

    龙女鼓琴回答。霍都大喜,又道:“闻道龙姑娘扬言天下,今

    日比武招亲,小王不才,特来求教,请龙姑娘不吝踢招。”猛

    听得琴声激亢,大有怒意。众妖邪纵然不懂音律,却也知鼓

    琴者心意难平,出声逐客。

    霍都笑道:“小王家世清贵,姿貌非陋,愿得良配,谅也

    不致辱没。姑娘乃当世侠女,不须腼腆。”此言甫毕,但听琴

    韵更转高昂,隐隐有斥责之意。

    霍都向达尔巴望了一眼,那藏僧点了点头。霍都道:“姑

    娘既不肯就此现身,小王只好强请了。”说着收起号角,右手

    一挥,大踏步向林中走去。群豪蜂涌而前,均想:“连大名鼎

    鼎的全真教也阻挡不了我们,谅那小龙女孤身一个小小女子,

    济得甚事?”但怕别人抢在头里,将墓中宝物先得了去,各人

    争先恐后,涌入树林。

    丘处机高声叫道:“这是全真教祖师重阳真人旧居之地,

    快快退出来。”众人听得他叫声,微微一怔,但脚下毫不停步。

    丘处机怒道:“靖儿,动手罢!”二人转出石壁,正要抢入树

    林,忽听群豪高声叫嚷,飞奔出林。

    丘郭二人一呆,但见数十人没命价飞跑,接着霍都与达

    尔巴也急步奔出,狼狈之状,比之适才退出重阳宫时不知过

    了几倍。丘郭均感诧异:“那小龙女不知用何妙法驱退群邪?”

    这念头只在心中一闪间,便听得嗡嗡响声自远而近,月光下

    但见白茫茫、灰蒙蒙一团物事从林中疾飞出来,扑向群邪头

    顶。郭靖奇道:“那是甚么?”丘处机摇头不答,凝目而视,只

    见江湖豪客中有几个跑得稍慢,被那群东西在头顶一扑,登

    时倒地,抱头狂呼。郭靖惊道:“是一群蜂子,怎么白色的?”

    说话之间,那群玉色蜂子又已蜇倒了五六人。树林前十余人

    滚来滚去,呼声惨厉,听来惊心动魄。郭靖心想:“给蜂子刺

    了,就真疼痛,也不须这般杀猪般的嚎叫,难道这玉蜂毒性

    异常么?”只见灰影晃动,那群玉蜂有如一股浓烟,向他与丘

    处机面前扑来。

    眼见群蜂来势凶猛,难以抵挡,郭靖要待转身逃走,丘

    处机气涌丹田,张口向群蜂一口喷出。蜂群飞得正急,突觉

    一股强风刮到,势道顿挫。丘处机一口气喷完,第二口又即

    喷出。郭靖学到诀窍,当即跟着鼓气力送,与丘处机所吹的

    一股风连成一起。二人使的都是玄门正宗的上乘功夫,蜂群

    抵挡不住,当先的数百只蜂子飞势立偏,从二人身旁掠过,却

    又追赶霍都、达尔巴等人去了。

    这时在地下打滚的十余人叫声更是凄厉,呼爹喊娘,大

    声叫苦。更有人叫道:“小人知错啦,求小龙女仙姑救命!”郭

    靖暗暗骇异:“这些人都是江湖上的亡命之徒,纵然砍下他们

    一臂一腿,也未必会讨饶叫痛。怎地小小蜂子的一蜇,竟然

    这般厉害?”

    但听得林中传出铮铮琴声,接着树梢头冒出一股淡淡白

    烟。丘郭二人只闻到一阵极甜的花香。过不多时,嗡嗡之声

    自远而近,那群玉蜂闻到花香,飞回林中,原来是小龙女烧

    香召回。

    丘处机与小龙女做了十八年邻居,从不知她竟然有此本

    事,又是佩服,又觉有趣,说道:“早知我们这位芳邻如此神

    通广大,全真教大可不必多事。”他这两句话虽是对郭靖说的,

    但提气送出,有意也要小龙女听到。果然林中琴声变缓,轻

    柔平和,显是酬谢高义之意。丘处机哈哈大笑,朗声叫道:

    “姑娘不必多礼。贫道丘处机率弟子郭靖,敬祝姑娘芳辰。”琴

    声铮铮两响,从此寂然。

    郭靖听那些人叫得可怜,道:“道长,这些人怎生救他们

    一救?”丘处机道:“龙姑娘自有处置,咱们走罢。”

    当下二人转身东回,路上郭靖又求丘处机收杨过入门。丘

    处机叹道:“你杨铁心叔父是豪杰之士,岂能无后?杨康落得

    如此下场,我也颇有不是之处。你放心好了,我必尽心竭力,

    教养这小孩儿成人。”郭靖大喜,就在山路上跪下拜谢。

    二人谈谈说说,回到重阳宫前,天色已明。众道正在收

    拾后院烬余,清理瓦石。

    丘处机召集众道士,替郭靖引见,指着那主持北斗大阵

    的长须道人,说道:“他是王师弟的大弟子,名叫赵志敬。第

    三代弟子之中,武功以他练得最纯,就由他点拨过儿的功夫

    罢。”

    郭靖与此人交过手,知他武功确是了得,心中甚喜,当

    下命杨过向赵志敬行了拜师之礼,自己又向赵志敬郑重道谢。

    他在终南山盘桓数日,对杨过谆谆告诫叮嘱,这才与众人别

    过,回桃花岛而去。

    丘处机回想当年传授杨康武功,却任由他在王府中养尊

    处优,终于铸成大错,心想:“自来严师出高弟,棒头出孝子。

    这次对过儿须得严加管教,方不致重蹈他父覆辙。”当下将杨

    过叫来,疾言厉色的训诲一顿,嘱他刻苦耐劳,事事听师父

    教训,不可有丝毫怠忽。

    杨过留在终南山上,本已老大不愿,此时没来由的受了

    一场责骂,心中恚愤难言,当时忍着眼泪答应了,待得丘处

    机走开,不禁放声大哭。忽然背后一人冷冷的道:“怎么?祖

    师爷说错了你么?”

    杨过一惊,止哭回头,只见背后站着的正是师父赵志敬,

    忙垂手道:“不是。”赵志敬道:“那你为甚么哭泣?”杨过道:

    “弟子想起郭伯伯,心中难过。”赵志敬明明听得丘师伯厉声

    教训,他却推说为了思念郭靖,甚是不悦,心想:“这孩子小

    小年纪就已如此狡猾,若不重重责打,大了如何能改?”沉着

    脸喝道:“你胆敢对师父说谎?”

    杨过眼见全真教群道给郭靖打得落花流水,又见丘处机

    等被霍都一班妖邪得手忙脚乱,全赖郭靖救援,心中认定

    这些道士武功全都平常。他对丘处机尚且毫不佩服,更何况

    对赵志敬?也是郭靖一时疏忽,未跟他详细说明全真派武功

    乃武学正宗,当年王重阳武功天下第一,各家各派的高手无

    一能敌。他自己所以能胜诸道,实因众道士未练到绝顶,却

    非全真派武功不济。可是杨过认定郭靖夫妇不愿收他为徒,便

    胡乱交给旁人传艺,兼之亲眼见到群道折剑倒地的种种狼狈

    情状,就算郭靖解释再三,他也是决不肯信的,这时他见师

    父脸色难看,心道:“我拜你为师,实是迫不得已,就算我武

    功练得跟你一模一样,又有p用?还不是大脓包一个?你凶

    霸霸的干么?”当下转过了头不答。

    赵志敬大怒,嗓门提得更加高了:“我问你话,你胆敢不

    答?”杨过道:“师父要我答甚么,我就答甚么。”赵志敬听他

    出言顶撞,怒气再也按捺不住,反手挥去,拍的一声,登时

    将他打得脸颊红肿。杨过哇的一声,哭了出来,发足便奔。赵

    志敬追上去一把抓住,问道:“你到哪里去?”杨过道:“快放

    手,我不跟你学武功啦。”

    赵志敬更怒,喝道:“小杂种,你说甚么?”杨过此时横

    了心,骂道:“臭道士,狗道士,你打死我罢!”其时于师徒

    之份看得最重,武林之中,师徒就如父子一般,师父就要处

    死弟子,为徒的往往也不敢反抗。杨过居然胆敢辱骂师尊,实

    是罕见罕闻的大逆不道之事。赵志敬气得脸色焦黄,举掌又

    劈脸打了下去。杨过突然间纵身跃起,抱住他手臂,张口牢

    牢咬住他的右手食指。

    杨过自得欧阳锋授以内功秘诀,间中修息,已有了一些

    根底。赵志敬盛怒之下,又道他是小小孩童,丝毫未加提防,

    给他紧抱狠咬,竟然挣之不脱,常言道十指连心,手指受痛,

    最是难忍。赵志敬左手在他肩头重重一拳,喝道:“你作死么?

    快放开!”杨过此时心中狂怒,纵然刀枪齐施,他也决意不放,

    但觉肩头剧痛,牙齿更加用劲了,喀的一响,直咬抵骨。赵

    志敬大叫:“哎唷!”左拳狠狠在他天灵盖上一锤,将他打得

    昏了过去,这才捏住他下颚,将右手食指抽了出来。但见满

    手鲜血淋漓,指骨已断,虽能续骨接指,但此后这根手指的

    力道必较往日为逊,武功不免受损,气恼之余,在杨过身上

    又踢了几脚。

    他撕下杨过的衣袖,包了手指创口,四下一瞧,幸好无

    人在旁,心想此事若被旁人知晓,江湖上传扬出去,说全真

    教赵志敬给小徒儿咬断了指骨,实是颜面无存,当下取过一

    盆冷水,将杨过泼醒。

    杨过一醒转,发疯般纵上又打。赵志敬一把扭住他胸口,

    喝道:“畜生,你当真不想活了?”杨过骂道:“狗贼,臭道士,

    长胡子山羊,给我郭伯伯打得爬在地下吃屎讨饶的没用家伙,

    你才是畜生!”

    赵志敬右手出掌,又打了他一记。此时他有了提防,杨

    过要待还手,哪里还能近身?瞬息之间,被他连踢了几个筋

    斗。赵志敬若要伤他,原是轻而易举,但想他究是自己徒弟,

    如下手重了,师父师伯问起来如何对答?可是杨过瞎缠猛打,

    倒似与他有不共戴天之仇一般,虽然身上连中拳脚,疼痛不

    堪,竟丝毫没退缩之意。

    赵志敬对杨过拳打足踢,心中却是好生后悔,眼见他虽

    然全身受伤,却是越战越勇,最后迫于无奈,左手伸指在他

    胁下一点,封闭了他的x道。杨过躺在地上动弹不得,眼中

    满含怒色。赵志敬道:“你这逆徒,服不服了?”杨过双眼瞪

    着他,毫无屈服之意。赵志敬坐在一块大石上,呼呼喘气。他

    若与高手比武过招,打这一时三刻绝不致呼吸急喘,现下手

    脚自然不累,只是心中恼得厉害,难以宁定。

    一师一徒怒目相对,赵志敬竟想不出善策来处置这顽劣

    的孩儿,正烦恼间,忽听钟声镗镗响起,却是掌教召集全教

    弟子。赵志敬吃了一惊,对杨过道:“你若不再忤逆,我就放

    了你。”伸手解开了他x道。

    哪知杨过猛地跃起,纵身扑上。赵志敬退开两步,怒道:

    “我不打你,你还要怎地?”杨过道:“你以后还打我不打?”赵

    志敬听得钟声甚急,不敢耽误,只得道:“你若是乖乖地,我

    打你作甚?”杨过道:“那也好。师父,你不打我,我就叫你

    师父。你再打我一记,我永不认你。”赵志敬气得只有苦笑,

    点了点头,道:“掌教召集门人,快跟我去罢。”他见杨过衣

    衫扯烂,面目青肿,只怕旁人查问,给他略略整理一下,拉

    了他手,奔到宫前聚集。

    赵志敬与杨过到达时,众道已分班站立。马钰、丘处机、

    王处一三人向外而坐。马钰双手击了三下,朗声说道:“长生

    真人与清净散人从山西传来讯息,说道该处之事极为棘手。本

    座和两位师弟会商决定,长春真人和玉阳真人带同十名弟子,

    即日前去应援。”众道人面面相觑,有的骇异,有的愤激。丘

    处机当下叫出十名弟子的姓名,说道:“各人即行收拾,明天

    一早随玉阳真人和我前去山西。余人都散了。”

    众道散班,这才悄悄议论,说道:“那李莫愁不过是个女

    子,怎地这生了得。连长生子刘师叔也制她不住?”有的道:

    “清净散人刘师叔难道不是女子?可见女子之中也尽有能人,

    却小觑不得。”有的道:“丘师伯与王师叔一去,那李莫愁自

    当束手就缚。”

    丘处机走到赵志敬身边,向他道:“我本要带你同去,但

    怕耽误了过儿功夫,这一趟你就不用去了。”一眼瞥见杨过满

    脸伤痕,不觉一怔,道:“怎么?跟谁打架了?”赵志敬大急,

    心想丘师伯得知实情,必然严责,忙向杨过连使眼色。杨过

    心中早有主意,见到赵志敬惶急之情,只作不知,支支吾吾

    的却不回答。丘处机怒道:“是谁将你打得这个样子?到底是

    谁不好?快说。”赵志敬听丘师伯语气严厉,心中更是害怕。

    杨过说:“不是打架,是弟子摔了一交,掉下了山坑。”丘

    处机不信,怒道:“你说谎,好好的怎会摔一交?你脸上这些

    伤也不是摔的。”杨过道:“适才师祖爷教训弟子要乖乖的学

    艺……”丘处机道:“是啊,那怎么了?”杨过道:“师祖爷走

    开之后,弟子想师祖爷教训得是,弟子今后要力求上进,才

    不负了师祖爷的期望。”他这几句花言巧语,丘处机听得脸色

    渐和,嗯了一声。杨过接着道:“哪知突然之间来了一条疯狗,

    不问情由的扑上来便咬,弟子踢它赶它,那疯狗却越来越凶。

    弟子只得转身逃走,一不小心,摔入了山坑。幸好我师父赶

    来,救了我起来。”

    丘处机将信将疑,眼望赵志敬,意思询问这番话是真是

    假。赵志敬大怒,心道:“好哇,你这臭小子胆敢骂我疯狗?”

    但形格势禁,不得不为他圆谎,只得点头道:“是弟子救他起

    来的。”

    丘处机这才信了,道:“我去之后,你好好传他本门玄功,

    每隔十天,由掌教师伯复查一次,指点窍要。”赵志敬心中老

    大不愿,但师伯之言哪敢违抗,只得躬身答应。杨过此时只

    想着得师父自认疯狗的乐趣,丘师祖之言全未听在耳里。待

    丘处机走开了十几步,赵志敬怒火上冲,忍不住伸手又要往

    杨过头顶击去。杨过大叫:“丘师祖!”丘处机愕然回头,问

    道:“甚么?”赵志敬的手伸在半空,不敢落下,情势甚是尴

    尬,勉强回臂用手指去搔鬓边头发。杨过奔向丘处机,叫道:

    “师祖爷,你去之后,没人看顾我,这里好多师伯师叔都要打

    我。”丘处机脸一板,喝道:“胡说!哪有这等事?”他外表严

    厉,内心却甚慈祥,想起孤儿可怜,朗声道:“志敬,你好好

    照料这个孩儿,若有差失,我回来唯你是问。”赵志敬只得又

    答应了。

    当日晚饭过后,杨过慢吞吞的走到师父所住的静室之中,

    垂手叫了声:“师父!”此刻是传授武功之时,赵志敬盘膝坐

    在榻上早已盘算了半日,心想:“这孩子这等顽劣,此时已是

    桀骜不驯,日后武功高了,还有谁更能制得住他?但丘师伯

    与师父命我传他功夫,不传可又不成。”左思右想,好生委决

    不下,见他慢慢进来,眼光闪动,一副似笑非笑的模样,更

    可是老大生气,忽然灵机一动:“有了,他于本门功夫一窍不

    通,我只传他玄功口诀,修练之法却半点不教。他记诵得几

    百句歌诀又有何用?师父与师伯们问起,我尽可推诿,说他

    自己不肯用功。”琢磨已定,和颜悦色的道:“过儿,你过来。”

    杨过道:“你打不打我?”赵志敬道:“我传你功夫,打你作甚?”

    杨过见他如此神情,倒是大出意料之外,当下慢慢走近,心

    中严加戒备,生怕他有甚诡计。赵志敬瞧在眼里,只作不知,

    说道:“我全真派功夫,乃是从内练出外,与外家功夫自外向

    内者不同。现下我传你本门心法,你要牢牢记住了。”当下将

    全真派的入门内功口诀,说了一遍。

    杨过只听了一遍,就已记在心里,寻思:“这长胡子老山

    羊恼我恨我,岂肯当真传授功夫?他多半教我些没用的假口

    诀作弄人。”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