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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无地自容

    赖合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环视一圈,也没发现周围有何异常,再细细回想,也想不出是什么导致愉悦的心情诡异地跃迁至亢奋。

    转念一想,还好是在山里吼,不然赖合就会被当做特立独行的行为艺术者了。

    还没等他发完感慨,那种使人躁动力量再次诡异地来袭,一时间,赖合手足无措,开始乱找原因,一时怀疑身为万毒之王的身体中毒了,一时害怕莫非是中了传说中的蛊。

    这次来袭持续时间更久,赖合处于一种类似以前醉酒的情景,他本来就携带一身火毒,如今却更热了。

    赖合醉酒时,不会迷蒙发狂,反而会奇妙地解除一层心中的枷锁,使他头脑更加开阔,思维更加敏捷,但是这种力量却在不断冲击他的心神,迫使他失去理智。

    这股力量来势汹汹又绵绵不绝,使得赖合疲于应对,但长久的对抗使他感到这股力量来自于莽牯朱蛤本身。

    这种情况使得赖合有些惴惴不安,他下意识地想去请教一下其他莽牯朱蛤,脑海里刚闪过莽牯朱蛤之王与莽牯朱蛤五号,就怔住,遂即神情呆滞,连那股诡异的力量都似乎忘了。

    莽牯朱蛤的交流赛让赖合马上明白原是自己的发情期到了。发情的动物是不可理喻的,有些时候还会因此送命。赖合结合自身状态,发现自己的情况还没到那种地步,猜想应是第一次发情,尚在可控范围。

    早婚早育对身体不好。

    赖合心里吐槽:“我好像射点什么!”

    之前的一系列忧虑没了,但更大的麻烦已经来临,也不知道这莽牯朱蛤发情期会持续多久,醉酒的状态可无法保障自身安全。

    无地自容。

    赖合想躲起来,着急思索了半天,原地乱转。

    任何难事总有解决的办法。

    此时赖合披着月色,来到了附近那只胆小的小松鼠洞口,这出口很是隐蔽。

    赖合跳越过几根横陈的枯枝,掀开几片枯叶,发现一个小洞,比量了一下洞的大小,于是钻了进去。这洞里面更宽敞了,一路斜向下还转了几个弯,碰到过树根,最后抵达地穴,地穴空间出乎意料的巨大,大体椭圆性、近四十厘米高、长一米多、宽近一米,一个角落里存放着一小堆红豆子,赖合猜应是云杉豆、橡子一类。

    刚观察此地不久,安静洞内响起窸窸簌簌的声音,马上赖合就看到了那只可爱的松鼠,这么晚了还在奔波觅食,暗赞一句勤劳。

    小松鼠对赖合有印象,看到赖合第一眼,小眼神精光一闪,浑身立时炸毛,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掉头往另一个出口溜走了,没看一眼存粮,行动之果决真是令赖合肃然起敬。

    小松鼠一套动作行云流水,周转之间莫不符合武学至理,赖合为表敬意,给小松鼠这一式绝技起名为萧萧别离步。

    在大宋,在无量山,一点点小趣味总会使得赖合毫不吝啬地挥霍想象力。

    小松鼠没给赖合辩白的机会,赖合心中淡淡遗憾。

    在这个温暖的地底,赖合总算松了口气,开始日常阅读研究。赖合还在背各种武学总纲,他已经把各类秘籍在之前门类的基础上,按照复杂程度又细分了一次,再挑一些后来人注释多的以及最基础简单的秘籍重点研究。

    这次看的比以往要更加用心,这种身体本身的症状武学定有解决的妙招。

    赖合在洞穴里慢慢越来越沉静,地穴是沉闷的,但赖合的长久静默却使得整个地穴可怕起来。

    莫名来到大宋、莫名变成莽牯朱蛤让赖合恐慌无奈,甚至还有些惊奇,但是发情这种会直接影响意识思想层面的遭遇让赖合出离愤怒了,这股怒火来自于一个智慧生物的尊严。

    思想的自由,思维的自主是赖合最坚实不可撼动的底线。

    这个底线是不言而喻的。

    对于天龙,令人叹惋的女子有很多。赖合最同情木婉清,水木清华,婉兮清扬。

    木婉清在山林中长大,未接触过世事,曾经还问过段誉为什么人不能吃人这样的问题,甚至一套丛林弱肉强食的朴素理论讲出来使得段誉呐呐不能言。

    木婉清神奇地没有学会各种动物的欺骗狡诈,反而单纯如白纸,耿直得感人。这样的三好学生有个“修罗刀”母亲兼师父,却不善使刀,用的袖箭这种猎人专属。

    木婉清的生命有无数美好的可能,但是她碰到了段誉。段誉,一个充满爱心倔强的天真少年,十九岁。

    两人吃春药前,木婉清就倒贴了,春药发作后,木婉清已经迫不及待了。

    曾经赖合也幻想过遇到这么一个耿直的姑娘,但后来只觉木婉清有无尽的悲哀,承诺的誓言如同成了她的信仰,她的观念和当时的所有人都不一样,没人会理解她,那个时代也不接受,在之后人生的漫漫岁月中,她还要承受不断的改造,不断作贱自己,她何以自处。

    木婉清的心是孤独的。

    赖合如今即是吃了春药,目前只想到转移注意这一招。

    于是他开始了没日没夜的地下生活,整天不是疯狂锻炼,就是念经般背书,目的让自己精疲力竭,幸好不缺食物。

    十天后,赖合出洞。整只莽牯朱蛤都瘦了一小圈,看起来更小了。

    十天里,通过上次吼了八遍进行曲把握到了一点变化音色控制声腔的窍门,有了方向可循省却了不少功夫,之前瞎猫乱转做虚无缥缈的无用功确实浪费了不少宝贵时间。

    赖合对于身体的锻炼有了新想法,但是他不太敢实施。

    运用声音的震荡骨髓锻炼气血是个妙招,可虽然他自己的声音使得骨头韧性提升很大,但赖合却认为不全面,他打算去观摩老虎豹子的独家秘法,它们的骨头坚固粗大。

    偷师固然是个不错的选择,可这个过程凶险万分。尽管身为莽牯朱蛤,威势十足,但赖合为防备万一,做好能做的一切准备。

    此番就是要去捋虎须了。

    赖合要做的准备,也是从那只小老鼠身上学到的,那就是逃跑。

    逃跑的功夫除了在平地依靠小巧的身体绕入复杂的地形或钻入荆棘丛中外,还有四种,分别为挖地土遁、潜游水遁、上树木遁以及跳崖伞盾。

    赖合决定把这些粗糙的构想化为实际的技能。

    十天里,赖合还有一个重大发现,随着赖合对武学的了解越深入,空间还在缓慢的增大。

    如此可喜的变化让刚出洞的赖合斗志昂扬,并且还打算找到更多的地洞,因为赖合担心遭遇森林大火,到那时,地洞就是上佳的避难所。

    春天里,万物生长,森林一派欣欣向荣的景象。很多动物处于发情期,于是森林里到处是相亲现场,热闹不休,斗争不止。

    赖合跳到一跳小河旁边,准备试试水,然而赖合万万没想到眼前居然会出现如此奇异的一幕,他看到一只青蛙居然踏水而行。

    这种水上漂的绝顶轻功怎么会被一只青蛙学会?

    难道他是一只转世重修的内功高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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