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量山并不是宽广,其西面是一条汹涌的澜沧江,东边是川河,河面较窄,无量山则处在两河的中间南北走向狭长地带。无量山东边山脉称哀牢山。
无量山在云贵高原南端,下接东南亚。
赖合发现了自己处在两条河中间的时候,已经是遇到的第三个瀑布,恰好就是无量玉璧所在,期间他有两个发现:一是自己的水汽感应天赋神通很好用,很奇妙;二是自己醒得有点早,天气还未转暖。
赖合现在尽全力隐藏自己,一方面他小,一方面他是以静制动的化劲大家,因此他还是有底气的。
尽管自认为已经做足准备,赖合还是觉得再怎么小心翼翼也不为过,因为他此时听到了连绵不绝的剑鸣声,虽然声音很是让人心旷神怡,但是他认为其中定然包含着无情的杀机。
他这样想着就更加小心翼翼了。
赖合此时蹲在一片枯草中,不远处是一汪小池塘,池塘边有一颗青树,青树周围是开阔的平地,一个白衣飘飘的女子蹁跹剑舞。
赖合尽量使得自己和树以及白影在一条线上。
赖合不敢注视那道白影,并且催眠自己进入似睡非睡的恍惚状态。
赖合真的恍惚了。
他眼前的一切:无量玉璧旁边交错的藤蔓;超脱于世的缥缈身法婀娜身姿;亮白色的剑影好似布满整片天地,美丽而危险。
他终于彻底确定了这里是天龙,那个悲剧的,求不得的天龙。
赖合自认确实有点身具佛系少年的特质,但是他无所谓什么信佛,只觉降临在悲剧天龙真的压力太大太大,难以承受之重。
赖合不敢心潮起伏,慢慢闭上眼,呼吸似有似无,脑海里涌现天龙八部,努力挖掘自己的记忆,找出对自己有益的情报。
赖合对天龙的细节不大清楚,只记得大概,可真是令人伤心。
赖合还不是天龙迷,真真悲剧,也许悲剧可以使他在有情皆孽的大悲剧环境中得到命运的眷顾。其实赖合爱好很多东西,但是并不喜欢给自己挂个什么迷之类的称谓,大抵所谓某某迷总是会包含着某种不可侵犯玷污的信仰精神,在这种不自觉精神的引导下,此迷总会排斥彼迷,总是得不到协调,拉开人的距离,折磨人的精神。
赖合还不是一个真正忠诚的某某迷,他喜欢过很多东西,可是伴随着时间,却都成了往事,可能迷上某样事物,就要忠实地接待其全部,随着了解的深入,不合想象的因素就慢慢增多。那时我们又该何去何从呢!
迷恋的同时不满亦随之而生。
李秋水女士一生只爱无崖子,最终得到后,在此琅嬛福地过了一段神仙般的日子,她得尝所愿却因爱生恨,决心报复爱人。
女人,不要作践自己。
要保持骄傲。
赖合听力两个小时剑舞声,李秋水就进洞了,随后一天不见人。
赖合等到了晚上才进食,就地挖个洞,休息。
赖合在等,等李秋水出去补充生活物资,等她去超市推着购物车到处跑。
他已经万事俱备。
第二天李秋水,日出一次舞剑,日落一次舞剑。期间赖合在心中默默背了六十七遍庄子的《秋水》:秋水时至,百川灌河;泾流之大,两涘渚崖之间不辩牛马。于是焉河伯欣然自喜,以天下之美为尽在己,顺流而东行,至于北海,东面而视,不见水端。于是焉河伯始旋其面目,望洋向若而叹曰·······
赖合也想曰:“秋水女士何以盘桓不去耶?今春风未至,然余心中花早早怒放,至于凋矣!”
第三天照旧,到了傍晚,夕阳西下,残阳凄美,只见李秋水抱了一张古琴,正对西边落日,弹了一首肝肠寸断的不知名曲子,其曲真乃只应天上有,人间难得几会闻。最令人沉醉其中的是弹奏者那一腔复杂难言的浓郁情感,弦弦掩抑声声思,似诉平生不得意。低眉信手续续弹,说尽心中无限事。
有多少情感无法用区区言语表达。
赖合差点江昂出声,幸好李秋水此时心绪不平,正沉思往事立残阳。赖合猜想后面肯定有:被酒莫惊春睡重,赌书消得泼茶香,当时只道是寻常。
李秋水对无崖子是又爱又恨。
第五天晚上,李秋水独对残月,唱了一首哀婉的歌。
第六天她又正常了。
第九天,李秋水早早地一个大轻功远远地飘去,给了赖合一个无限美好的背影。
赖合第三天才意识到此时无崖子不在,无量剑派的无量玉壁仙人舞剑只剩下一个女仙子。
赖合已经把《秋水》倒背如流了。
等了三分钟,赖合蹑手蹑脚,慢慢靠近琅嬛玉洞,一路不留丝毫痕迹。到达门口却被一扇石门挡住,好大好坚厚的石门,赖合试了试,发现居然完全无碍,而且还有一大部分余力,真是巧妙的设计,请叫我大力士莽牯朱蛤。
赖合进入洞内,简直就像土匪入村,一阵搜刮,无论看到的是什么,甚至是有一个无关的摇篮,然后跑到神仙姐姐的雕像前,翻翻跪垫有没有秘籍,没发现。
赖合以枯等九天的毅力定下心,以三百六的视角侦查,然后发现洞内一角有一个一人宽石梯小道,立马转进,至尽头发现又一大石洞,洞内还有一个不大的出口,从外面传来奔流的水浪声。
这个大洞内,全是书架。这时赖合只想骂自己不知天龙剧情,原来王语嫣家的武林各派秘籍都出自这里。
赖合一接触书架,书架立马毫无征兆消失,他如法炮制,很快大石洞空空如也。
赖合立即打扫战场,不流丝毫痕迹。
最后确认一次。
完美。
鉴于这九天,观摩了李秋水女士的日常,无以消遣。
赖合临走前放了一张日记册的纸在珍珑棋局上,随后逃之夭夭。
这一波行动,血赚。
赖合不敢在附近停留,往深山方向跳了一小时,不敢再行动,挖个坑躺了进去。
先避避风头。
李秋水凌波微步登峰造极,赖合看到摇篮,知道李青萝一出生,李秋水又和无崖子分手了,李青萝出场时不到四十岁,那么他模糊判断此时应该距离剧情三十多年。
逍遥派武学一般要平常人四十年修基本内功,才能修高深的功夫,那么按照李秋水的天分大概三十几就是功夫突飞猛进的阶段。他出场快九十了,如今五十多,功夫精修了近二十。可怕可怕。
退避退避。
李秋水当天午饭时间过去不久就回来了,她有特殊的补给渠道。山人自有妙计。
李秋水到石门前已久没察觉异样,因赖合是从藏书洞出口逃离的。
李秋水看到洞内空空如也,秀眉一挑,马上拉出一道道幻影飘向内藏书洞,这里更彻底,书架都没了。
李秋水深深吸了口气,暗想难道是那个负心汉?
为什么没有一点脚印痕迹?何人有此轻功?这人什么目的?
思绪纷飞的李秋水习惯性地走到棋台旁,眼神一凝,发现一张奇怪的白纸,纸的一端有很多规则排列的矩形小洞,缺是都破裂开了。
李秋水不敢轻率,带上蚕丝手套,两根手指轻轻捏了起来,放到眼前。
纸上面有很多密密麻麻的的微小文字,字是一横横排列写的,字写得很丑,略微一扫还有好多简单笔画的字居然不认识,每一句还有小点隔开。
她琢磨半天,认出了题目:《写给李秋水女士的一份情书》。
李秋水兴趣大增,花了三天就把这篇不伦不类的情书读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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