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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 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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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狮子踢到铁板(1)

    这个是铁算盘≈兽王的故事 无法接受此配对者 可以先闪

    1。

    无垠山·流离海───那不是地名,而是皇帝的终极法术。

    石柱如流星雨般地坠落,无数玩家当场被砸成r泥,汹涌的海水无边涌上,强大的海浪冲击硬生生地撞得玩家内伤吐血而亡,实在是难得一见的场景,一道道流光消散,宛如夜间萤火,不甘地画出最後的轨迹。

    两名天女被高悬在皇城城墙上。去除了脸上疤痕,露出本来面目的轻燕美得惊人,即使泪痕点点也遮掩不了她发散的光芒。落花流水长发飘扬,面上毫无惧色,眼里怒焰腾烧,坚定昂起的侧面,英姿夺目。

    红眼杀手早已死去,身体却没有消散,宛如人偶般地躺在真正的天女怀里,那是个天真混和著邪气的艳丽少女,身上披风流转著珍珠般地光辉。夙非雪白似的脸靠著她的,也许他是睡了,沉静而安祥的睡了,常出现在他眉间眼底的戾气被抚平了地安眠。

    素心会,铁血天下,皓月流。三大盟会联合来攻皇城剩下来的不过二十多人,而且逐渐减少中。

    狩天者,我们,合作吧。已经兽化一半的兽王喘著气说著。雷火也好不到哪里去,身体摇摇晃晃,两人身上俱是血与泥水。

    我会给你争取一点时间破掉他的御体,你干掉他。兽王说完,不等雷火回答,长啸一声,天地都为之所动摇,伏下身,身上发出金色的光芒,毛发渐长,一只威风凛凛的狮子出现在众人面前。

    绕著皇帝打圈,发喉低吼,弯刀一样的爪子与獠牙露出,皇帝也露出慎重的表情。

    雷火握紧狩天剑,他没有把握一举成功,但目前能给皇帝伤害力最大的就是自己这把剑了。落花流水看向这里,他大概晓得了兽王要作什麽,惊愕地睁大眼,喊什麽都听不见。可是当皇帝徒手扼断了兽王的颈子,他身上的御体也果然让兽王破了。那时,流水的心痛,他的悲愤,全都透过手中的剑传达给自己,他能清楚地感觉自己胸腹间的难受,流水肯定也能体会。

    只是个npc死亡,自己居然也会为其不舍,尽管自己嫉妒著兽王喜欢流水───长吐出一口气,雷火提剑,一步步向皇帝走去,在他人眼里却像他一步即到皇帝面前。

    兽王的身体下坠,落入水中。

    失去了无敌的御体,皇帝露出狠戾的神情,一样赤手去抓雷火刺出的剑,但是他如钢铁般坚硬的手却挡不住雷火的一剑,很顺利地划入皇帝的腹部,直没入到剑把处。

    雷火脸色冷漠至极,淡淡地吐出两个字:天诛。

    皇帝的眼瞳越瞪越大,身体痉挛著,黑色的血从嘴角溢出,到雷火抽剑後,失去支撑的皇帝同样落入聚积不散的海水之中。

    可是兽王已经死了。不是玩家的兽王,死了,就这麽消失了吗?

    兽王……

    这是一栋白色的房间,靠窗的角落平放著一座类似高科技的维生舱,机关运转的轻微声音响起,透明的舱门打开,一个人从里头坐起,大大地伸了个懒腰。

    那是个大约二十岁的青年,亮灿灿的金发如瀑散了满身,简单的纯白色休閒服,赤足踩落白色地板上,茫然四望,房间内空旷旷地,除了一架钢琴外,跟自己刚出来的床,别无他物。

    他绕了绕,碰了下钢琴,就了无兴趣地走出房门,一样白色的走廊,尽头是白色的窗,像白色的画框,框了窗外日光照耀下鲜活的一景一物,青年著迷地看著,连一辆车过去都看得目不转睛。

    你醒得太早了。

    青年转头,笑了笑。好久没见,凤凰叔叔还是这麽漂亮!

    说漂亮还不足以形容男子璀璨夺目之美,发如黑缎,面似白玉,眼眸一动都有著千万种风情,粉红的唇半勾著,像勾著人的魂。

    凤凰抬起青年的下颚,他比青年高一点,略垂眼帘地俯视他,然後双手开始掐───

    不是要你在游戏里头再给我待个一年才准出来,谁让你这麽早滚出来的,这样身体会养不健全,你以为你身体是谁帮你辛辛苦苦养好了,就你那半死不活的死样子───

    额欸嗯阿死啊!!!被凤凰拉开的双颊根本说不出一个正确的音。

    而凤凰居然还听得懂。被人杀了,还被我设定的系统人物杀掉!你的领地呢!谁让你出领地的?我当初就跟你说了,你要那个傅希平,我帮你抢过来就是了,把另外那个碍事的杀掉,再关他个十年八年就不信他不听话。你不听你不听你就是不听我的话!我含莘茹苦地养你快一千年……

    罗罗唆唆罗罗唆唆,青年觉得自己的脸皮都要被拔掉了,凤凰又迅速缩回手,是口水快滴出来了,爱洁的凤凰才不沾染别人的排泄物。

    对不起,凤凰叔叔,可是我觉得这样离开他,很好。揉著酸麻的双颊,微笑。

    凤凰冷哼,看了青年半晌。随便你了,只要再作最後一件事,为你们兽族作一件事,你就算自由了,爱怜惜人类,让人类欺骗也是你自己的事情,我也算尽了我的责任。

    看著凤凰甩手离去。青年、也是兽王孩子气的一笑。

    真实里头的四族传说,只说到一半。

    凤凰,永远只有一个。但是兽王,却有著一个可爱的小兽王子。

    小王子幸免於难,但是却颠沛流离,无处藏身,最後甚至让人类得重伤落海,在水族庇护下半生半死地过了一千年,直到重生的凤凰找到他,因为创伤太重,凤凰用己身的血喂养,又沉睡了一千年,到近年,凤凰怕他一直睡著太无聊,并出於某种原因,就替他建了个游戏,意思是要他在里面大杀人类以抱千年之仇,如果是人类玩家围杀兽王,哪怕兽王只剩一丝血皮,也能来个全部回复,偏偏兽王自己去让系统人物杀自己,凤凰也只能无言,只怪当初设定没设完全。

    为了挽救自己这条性命,凤凰确实是像他说的吃尽苦头,所以兽王都会听凤凰的,不管凤凰要自己作什麽。

    狮子踢到铁板(2)

    2。

    1、2、3……坐在轮椅上的青年极其专注地数著钱币,十个一叠,数完後又把存摺拿出来,笑了,片刻,又幽幽叹了口气,把零钱全部扔进存钱筒理,哗啦哗啦作响。

    最近实在景气不好。先是倒楣的当上铁血天下盟主,底下全是不听话的家伙,好了,心甘情愿当盟主了,准备要建个基地,计画却被破坏!最近又不晓得少赚了多少钱仔,要不是那时不小心受到钱宝宝的诱惑,我何必受这种气啊,我可是鼎鼎大名铁算盘铁小爷,哪不能赚钱,偏偏就是要听一个任性千金大小姐指示跟一对白痴男男为难当坏人,还有一个跟智障一样的兽王,又长叹了口气。

    唉───爱呀爱,真是害人不浅啊。末了又喜兹兹地加了句。幸好我铁小爷跟这绝对扯不上关系。

    你在干什麽?

    突然冒出的声音惊得小铁急速回身,转动轮椅时一个重心不稳,搞得自己翻车跌在地上,抬起头,是一个金发的男人,正弯身看著自己。

    你、你是谁?怎麽进来的?

    金发男子环视这个房间,选择了唯一能落坐的地方,拍了拍,就在床上坐下。你房间好小。皱眉说出评语。

    小铁涨红了脸,却决不示弱,厉声续问:你是谁,不要以为我不能走你就闯进来,我家人都在外面,你想跑也跑不掉!

    外面没人啊。男子眼睛一扫,好似墙外的情况都尽入眼帘,转头又见小铁挣扎地要爬起,就伸手从腋下拉了他一把,拖到自己旁边。

    你比游戏里面……小好多,还不能走!皱起眉头,发觉小铁神色惊疑不定,才回答。我是兽王。

    一个陌生男人出现在自己房间,就算他说自己是……兽王?!小铁把男子从头看到脚,确实跟游戏里的兽王很像,只是更年轻点,但这还是无损於小铁对这个陌生人的恐惧。

    喂,给你个任务作不作,我会给报酬。兽王还是很有兴趣地东看西看,乃至书桌上的一本书,带来晕黄光线的台灯,味道不怎麽好闻的大红花枕被,他都饶有兴致。我想去看天女,你带我去。

    铁算盘已经恢复平静,但是对兽王的身分半信半疑中。

    要不要,一句话。半天,才把注意力转到小铁身上,眯眼询问,弯起的嘴角微微露出虎牙。

    熟悉的表情,熟悉的压迫感,让铁算盘身体不自觉地向後仰离,浑身颤抖,胃部紧绷。这种感觉、确实是兽王!!!

    你是……人吗?

    不是,我是兽王。很确实的回答,但是铁算盘还是不懂,只是隐约觉得大概撞上了……

    他一直觉得兽王古怪,从以为他是玩家,到後来知道他是npc,又到後来自己判定他是个真人npc。但是感觉总不对劲。他怕兽王,从那次让兽王硬生生地掐住心脏,那次的恐惧就一直存在著,他真的不是人……

    我、我没办法陪你去,我腿,不方便。干咽唾沫,慢慢向後退离。不要说去找人,他连去路口的便利商店一个月都没去过一次。

    目光跟著兽王的手摸上自己大腿,铁算盘屏气不敢动了,虽然腿是没有感觉,可是那一只大手放在自己l露在外头的腿上,怎麽看怎麽不舒服。

    治好我是没办法,暂时让你走走还可以。兽王沉吟半天,顺著腿的曲线一路向下到脚踝处,一圈堪握,细瘦得不成比例,是因为久未运动也没好好按摩所以萎缩了。

    铁算盘闻言却愣住了。自从八年前车祸後,就算说开刀,也没有医生保证他可以走,但是眼前这不知道是妖怪还是阿飘之类的兽王,却说可以让他下地走路,尽管只是暂时的。

    我真的可以走吗?铁算盘不敢置信。

    不然试试看。反正他很閒,虽说初次到人类社会游玩,而不是游戏里头那种虚拟的社会,应该觉得很新奇有趣,但一个人总觉得无处好去,况且有些说要放掉的东西他还是放不下。才会来找唯一一个勉强算得上的熟人。

    对上兽王金色的眼睛,因为灯光昏黄所以瞳孔颜色更深沉了些。神秘且带有种强大力量。

    我是大概知道那个傅希平住哪,可是我没去过,要找一下。他是开始心动了。先说,你要给我多少?

    兽王折指算了算,摊开一只手掌。他对人类的货币算法不太行。这样够吗?

    五千块啊。不错,铁算盘爽快答应。

    只是一个小时後,他就会为自己的爽快後悔。

    狮子踢到铁板(3)

    3。

    走出八年後的第一步,脚底实际碰触到地板时,冰凉的地气窜上,他的脚有感觉了!

    没时间让铁算盘感叹什麽,兽王急匆匆地就要拉他走,但是铁算盘软弱的腿根本撑不住他的体重,一起来就又摔了。看得兽王大皱眉头,把手再度放在那可以说是纤细的腿上,慢慢搓揉。刚才这样弄时,铁算盘还没有知觉,可是现在他完全可以感受得到兽王的手摸著自己的腿,一股热气从他手中传到腿骨上,到整条腿都热起来,右腿摸完了换摸左腿。

    五分钟後再站起来,铁算盘是很稳当地站在地面上,一步两步地绕著狭小的卧房走著,兴奋满满地显露在脸上。兽王不耐烦催促他。

    我就换个衣服,你也就这样去见你那个天女吗?嘴上是这样说,可是也加快了手里速度,拿了一件t恤牛仔裤换上。他哪敢跟兽王冲啊。

    出门时,铁算盘才想起一件事情。问著兽王有没有办法能让家人不晓得自己外出。毕竟他轮椅还放房内,人却不在屋内,会让家人觉得奇怪。

    兽王点头。我会让你的房间除了你,没人能进去。

    铁算盘才释然,仰头,让午後的阳光洒在脸上。平常也会出门几次,可是坐在椅子上的高度跟站著的高度看著景物就是不同,视线高了,心里也放松了平常缺乏安全感的紧张,尤其是出了车祸,他看到车子都会不自主地僵住身子。

    兽王却对铁算盘的龟步很不耐烦。我们先去一个地方,先不去找天女了。说著抓起了铁算盘的手,两人眼前一片模糊,不过一秒,居然是出现在城市最热闹的商街上。

    铁算盘张口结舌,周围的人完全没发觉突然多出了两个人。

    换地术,没什麽。说得跟喝水没两样,只是兽王略红了脸又说:你看我头发是不是太长了,我看人类都没留这麽长的,身上衣服是不是也怪怪的,不太好让天女看到。

    兽王本就不太在意外貌修饰,但是方才铁算盘说的那句话提醒了他。尽管心里一直提醒自己不该对天女再有遐念,但该保持的形象还是该重视。

    铁算盘差点没笑出来。原来是这样,陷入爱情里的男女都是一般的孔雀,总想要把最好的一面呈现给对方看,兽王不是人,心态却也一样。仔细帮兽王端详著,捻著一束金丝一样的长发,确实长了点,身上衣服倒还不错,可说是比铁算盘好太多,毕竟铁算盘车祸後的衣物全由父亲采买,不然就是弟弟淘汰下来的旧衣服,今天穿得还是最能见人的一套。

    衣服很好,头发剪一剪吧。有想去的店吗?这问了也是白问,兽王对人间实是一无所知。铁算盘就拉著他随便找了一家看来还不错的店进去了。其实他也不晓得,他自己的头发啊还是自己剪的。

    一进店内,来迎的小妹看著兽王就愣了。好高好帅的外国人哪!好像杂志上的香水广告的模特儿。

    请、请问要作什麽造型?糟,应该说英文的。

    剪发就好。铁算盘看著柜台後墙上的价目表,马上代兽王回答。这、这什麽价位?八年前不是这个价钱啊!

    不要一起洗头吗?我们会帮你作按摩放松喔。我的技术不错。红了脸补了句,目光还是盯著兽王。

    好啊。兽王笑靥灿烂,低沉的嗓音,立刻酥麻了少女的心。

    在小妹欢欣领道时,铁算盘马上拉住兽王,紧张悄声道。你的钱够吗?

    兽王歪著头,把口袋里的皮夹拿给铁算盘。我也不晓得,你看看。马上又跟著洗头小妹走了,他觉得很有趣。

    翻开厚厚一包的皮夹时,铁算盘就愣在当场。直到另一个助理来询问。

    先生您也要做造型吗?还是等您朋友?

    铁算盘郑重点头,一如驰骋沙场的名将。如果在上一场的战役失利了,那就再下一场战役讨回。自已居然只要了五千!!!这笔绝对要兽王买单,何况,他的皮夹可在自己手上。

    洗头的时候自己几乎舒服得要睡死了,领出来吹头剪发时,铁算盘也随便他了,只是当自己全部弄好,转头一看,负责兽王的设计师还在一小撮一小撮地细细修理,深怕剪坏了一根似的,甚至边剪边聊,越聊越愉快。

    已经转移阵地的铁算盘开始在等待区一本一本地叠杂志,免费茶水也一杯接一杯喝得不亦乐乎,还顺利要到一大包的饼乾当茶点。

    当兽王终於起身时,那发出的光芒真叫人不敢视……才怪。其实原本的发型也没什麽不好,很符合兽王不羁的个性,现在设计师帮他修到肩膀的位置,脸颊及脑後都修了很顺畅的层次,清爽,也锐利许多。

    付钱时,铁算盘就是一整个爽快地递出两张千元大钞───反正不是自己的。只是走出店外,兽王还是很不习惯地猛摇头。

    我肚子饿了,去吃饭吧。兽王站在路口如是说。一部大头车就停在面前,西装笔挺的司机下车为兽王开了车门,铁算盘只好跟上。

    兽王大人,这位是?司机从後照镜打量著铁算盘。

    朋友,铁算盘。司机山犬。兽王简单介绍。载我去吃饭。

    那个,兽王,游戏外面请叫我阿沅。

    嗯?喔。兽王先是疑问後来恍然,又跟司机更正道。哎,山犬,他现在叫阿沅。你们人类真麻烦,玩个游戏也要换名字。

    司机山犬似乎对人间很熟悉,带他们来到一间餐厅双翼庭,还说是什麽凤凰开的,看起来实在无比高级。

    但是来到门口时却被拦下来。先生,不好意思,我们六点才营业……兽王大人!您、把头发剪了。

    我不认得你,啊,是只云雀。

    是。大人的容貌凤凰大人都已经通知了我们。大人请进。

    马上昏暗的灯光全亮了,二人被带上二楼选了个靠窗的位置,店里员工好像全到齐地排成两排,那只云雀排在最末位,另一名身材高挑的男子匆匆上前倒水放菜单。

    不晓得大人今天会过来,厨房没有特别准备,不过今天有特别从日本运来的和牛,煎成牛排还不错。

    你是……丹顶鹤,好,都随便,不用问我了,反正我饿就是了,你就上菜,还有这些人也不用待在这里。

    人撤光之後的不到五分钟,又是倒酒,上前汤,面包,前菜,兽王都不用两口就解决了,这时小沅也才品一口酒,含了一口汤在口中,对面杯盘就清空了。兽王还不满足地咕哝著:果然是给鸟吃的东西。滋滋作响的牛排上桌後,兽王的吃相更是让小沅叹为观止,不用刀,他只用叉,一把c起大口咬下,一个绝世俊男形象荡然无存。

    三分钟吞咬完那块牛排後,兽王才擦了擦嘴:这个,再来两份。

    游戏里面都没见他这麽夸张。兽王对著小沅惊愕的神情,无辜的解释:我真的饿了嘛。

    铁算盘/小沅接下来的表现也让翼族员工们深觉这人类不愧是兽王大人的朋友,因为他也跟著抓起叉子,开始大口扫桌。

    大肆啖食的後果,兽王没事,学著兽王的小沅却锢在厕所里,抱著肚子蹲马桶。

    求求你,你快走行不行。小沅的声音压抑变调,脸皮再厚,也没厚到可以无视於和人同蹲一个厕所。

    没关系,我停住嗅觉功能了,不用不好意思。我也是会吃喝拉撒睡的,这没什麽。说著,还弯著身体想偷偷看小沅排泄的过程,小沅自然死死挡住,腿间也让衣摆遮著。

    我跟你说喔,今天是你不去找傅希平的,不是我不带你去。你钱还是要给我。当时他们吃完饭,兽王居然又说衣服不好,要买───败家子。到一半小沅肚子痛了才不得不返家。就算如此,兽王买的衣服还是装满了一整车先送回去,兽王再用换地术带小沅回他家里头。而且你还害我肚子痛,又多了不该有的行程,要再加两千给我。

    即使解放中小沅扭曲著一张脸,仍不改本色无耻地坐地起价,败家子兽王毫无异议,老实说,再加个十倍百倍他也不会有感觉。

    那明天再去吧。

    要另外付费。

    好~~~啊?什麽?兽王看不懂小沅手指比呀比地是什麽意思。

    转过去,我要起来。

    兽王继续装听不懂,惹恼小沅,豁出去地在兽王的目光下坦然整理拉起裤子洗手,才恨恨地开口。观赏费加一千。

    出厕所时,小心翼翼地看走廊没人才飞快地奔回房间───毕竟被看到一个不良於行的人突然飞奔是一件很吓人的事情。锁上门,回头,兽王已经y魂不散地坐在床上。

    你还不走?

    还没给你钱吧,我也还没跟你说再见。兽王是个守礼遵守承诺的优良青年。

    小沅自己从兽王的皮夹里拿了该拿的数额,再把皮夹还给兽王,挥手goodbye。兽王似乎还有些不舍,身影慢慢模糊消失。

    小沅翻身躺在床上,已经许久不曾走这麽远的路,累极,空气中沾染了兽王不知道是香水还是沐浴r的淡淡麝香味道,嗅著这味道就沉沉睡去了。

    然後作了一个梦,梦中阳光灿烂得像今天下午,他很自由的在空旷的街道上奔跑著,什麽都可以漠不关心,很自由。

    只是隔天醒来,脸上还挂著笑,梦里轻盈的双腿,这时候却变回石头原样,只有手底留下一张张的纸钞,垂下肩膀,又笑了,慢慢地挣扎爬上形影不离的轮椅。

    狮子踢到铁板(4)

    (二)

    接连几天,兽王都来,而且不分早晚,不管小沅是在睡梦中还是游戏里,睡著就是死命摇醒他,是在玩游戏就在他耳边耳语,害得小沅还以为游戏里也撞阿飘,吓得下线才晓得是兽王。

    只是出门了也没干嘛,看完电影看夜景,逛完街就吃东西,两个不会唱歌的人还跑到ktv去只是为了兽王好奇,五音不全的小沅未免浪费只好硬著头皮唱老歌,兽王居然还鼓掌说好听。

    兽王没主动提去见天女的事情,小沅也就不说。有时,人表面上不提,内心却时时都是想著,踌躇著。

    终於这天,兽王什麽都没说,只是带著他来到一个社区,在巷口就停住了,兽王默默地等待,小沅也识趣地不多话。不久,一栋房子内出来了两个青年,一个相貌普通,却笑得温和沉稳,一个长相俊美秀雅,举止却粗率不拘,两个人打打闹闹地嘻笑著,注意著周围没人───他们像是看不见小沅跟兽王───两人终於安静下来,面对面地相叠著。

    那一瞬间,也许麻雀的吱喳声都停了,风也止息,适宜的阳光柔和的打亮两人身影,就像一幅优美的风景画。

    就算两人经过自己跟兽王面前,远去了,小沅还是大气都不敢喘一下,因为兽王的脸色难看的吓人,即使晓得,但是当兽王转身正面对上时,还是禁不住地哆嗦了下。所以当兽王压下来时,自己也忘了反抗───恐怕是要反抗也办不到吧!

    那麽大一个人压在自己肩膀上,不住地吸气压抑著什麽似的,几乎都要哽住了。小沅,个儿小小的他倒像个极有耐性的兄长,一手一手轻拍著大个儿的背,慢慢地抚慰著。

    人生不如意之事,十之八九。如同自己腿残,如同兽王财貌双全却得不到喜欢的人的心。也是这时候,小沅才把对兽王的戒慎放下,不管一同出门多少次,兽王不是人的身分还是让他警惧,特别是兽王有时总会不自觉地散发出戾气。但是现在,失恋的兽王和一般人一样,表露伤心的模样,倒让小沅格外怜惜,像自己又多了个需要照顾的弟弟。

    好半天,兽王压抑住了情绪,才把埋在小沅肩上的头抬起来见人,脸上没有什麽痕迹,只是满满的藏不住地沮丧。

    我以为,我看了现实中的天女会失望,就会不喜欢了……可是他刚出来那时候,一样的笑,表情跟真实里面一模一样,我好像瞬间又陷下去了,再看到他跟狩天者这麽…要好。怎麽办呢?我怎麽办呢?痛苦扭曲了脸。

    凤凰叫我直接杀掉狩天者把天女抢过来,可是我不想让天女难过。我不想,我做这种事,我只要想到天女会怎麽看我的表情,我就做不到。我该怎麽办?

    再找一个新的。再找一个新的人爱就好了,你就会忘掉他了。小沅不曾爱过,却是旁观者清,游戏里当过无数男女的爱情顾问。

    真的吗?小沅───兽王全然地徬徨无助。

    嗯。小沅很坚定地点头。

    当天晚上,就来到即使深夜也依旧闹腾不休的不夜城里,却找了间隐蔽的小巷进去,下了昏暗的楼梯到更加昏沉黑暗的地下室里。

    在门口交足了入场费,一进去,尖锐得要杀人的音乐跟会让心脏活活跳出来的强烈节奏就撞上来,小沅差点没软倒。这什麽地方!心里暗骂,还是要装得很镇定地带著兽王进入,因为这个鬼地方是自己找的,网路上据说是同志们的一个圣地。

    兽王喜欢傅希平,知道傅希平是个男的还一样喜欢,如此兽王的性向就很清楚了。小沅相当自以为是地想著就定下了目的地。

    和周围的黑暗相比,好像所有的灯光都聚集在中央舞台上,两个半l男扭展著线条分明的身体贴身跳艳舞,人挤人的舞池里的更high。四面红砖l露的墙上爬著籐类植物,底下却是朦胧的白纱拢著一个个区隔开来的沙发座位,都满座了,只剩吧台还留著几个位子。

    小沅不自在地坐落,反观兽王倒是大方镇定地跟酒保点酒,问到小沅时,他指了指兽王:一样。光头的性格酒保俐落地开了两瓶海尼根送来。

    兽王今天穿得一身勾人的白,叉开腿半倚在吧台边,时不时仰头灌一口酒,看著人群就像看著自己子民一样地高傲懒散,早上的软弱简直像小沅在作白日梦,其实根本没发生吧。

    看著那俊脸歪向自己,忙凑上倾耳听。

    这里为什麽只有公的?

    公…小沅才反应过来兽王是说这里都是男的。这个……自己搞错了吗?兽王其实喜欢女人?!想解释,兽王已经翻回去继续观赏很有趣的人类失控样。

    接二连三地,不过半小时已经至少有六个勇气十足的人来挑逗这株高岭之花,可惜不入兽王大人的眼里,通通饬回。直到小沅厕所回来,不见兽王,茫然地回到原座,才发觉原来兽王在某座白纱之後,看来与那群人聊得不错。

    小沅松口气。他可是很有职业道德的,拿人钱财,与人消灾。要是今天兽王来这里没什麽收获,钱取无由也会不安的。只是独自坐在这里,有点心慌慌,特别是居然还有人过来搭讪!!!什麽你一个人来啊!成年了没有啊!好可爱喔!哥哥请你喝酒……两人一左一右地围著小沅搭话。

    小沅紧张得连酒瓶都握不紧,失手落在地上,搭讪的男子立刻殷勤递捡起没破的瓶子,另一个拿了一杯调酒给小沅,紧张之馀,也就喝了,之後跟男人们乱回话时,居然越聊越觉得心情舒服,酒喝了一杯又一杯,身体轻的不像是自己的,他是在空中飘摇的鸟,在水里荡波的鱼,即使让男人勾肩搭背地带开这间店,他也不觉得有什麽不对,止也止不住地开怀大笑,像是他这辈子从没遇过这麽好玩的事情。

    狮子踢到铁板(5)

    5

    醒来,小沅是在自己房间里,头痛欲裂,浑身疲累。愣了很久,慢慢去回想昨晚的事情,怎麽都只能想到进pub,然後遇到两个男的来搭讪,之後什麽都一片空白。自己检查了下,身上衣服是平常穿著睡的短裤旧上衣,明显让人换过了,连内k也换了,虽然身上没任何痕迹,但总觉得不安。

    想问兽王,可是兽王居然一直都没来。让习惯了每天都要跟兽王外出閒晃的小沅顿时没了重心似的,睡了想著今天怎麽兽王没来,进了游戏想著兽王是不是在外头等著,吃饭想著兽王是不是在自己房里,会不会看没人就走了,整日憋在房间里,作什麽都觉不对。

    那晚到底发生了什麽事情,是不是找的gay店让兽王不喜欢,还是他生气自己居然乱喝别人的酒,给他添麻烦。自己也傻了,平常总觉得自己很聪明,看电视上那麽多出事的例子,还嗤之以鼻想自己绝不可能发生这种事情,却偏偏栽了。

    到底有没有发生事情小沅也没办法确认,也许兽王来得晚点了也不一定……

    兽王不来,日子还是要过下去。小沅本来算职业玩家,现在继续投入游戏奋斗,只是他那时因为兽王不定时会过来,没办法长时间待在游戏里,加上他本来就不是对建帮很有兴趣,於是就把盟主位置转给药师奶茶去冰不加糖,自己却什麽职位都不接。

    小沅实在不愿意接,之前当盟主的时候,整天为了分配装备、分配带人之类的事情觉得烦透了,所以向来不愿扩大,严格收人,现在交给很有雄心的奶茶,一定可以将铁血天下带得很好。

    只是进了游戏,小沅却突然觉得兴致索然,在白云瀚水城的城西集市租了个摊,要卖的装备物品摆上,就去茶馆喝茶。

    他觉得寂寞。自从车祸後,八年来玩过无数游戏,开始还会交一些朋友,反目成仇过,被围杀爆装备,著删号过,也被盗过号。当然也有人很好心的带他练级,一同组队努力作任务,入过帮,过了一段又一段的无忧时光。只是,留下来的,少之又少,慢慢地失却了联系後,就都断了音讯。现在玩游戏只是为了打装备赚钱,与其他人也只是基本的应对,除了钱以外,他什麽都不会太认真。

    白鸽噗噗地拍著翅膀而来,小沅一振精神地接过。有人委托吗?要组队吗?有事做,什麽事都好。

    小溪村,来接我。念出字条上的留言,谁啊?!纳闷著,还是照著游戏地图寻去,不远,连传送都不用。

    村前真的有条小溪,溪边落花纷纷,眼熟的金发男子倚树低头看著溪里落英共鱼儿翩游,若有所觉地回头。

    头发又恢复成了原来长度,金丝粲然地披落身上,肤白若雪,眼眉间却是锐利威严,凝目而来,小沅居然心跳加速,呐呐地说不出话来。

    你这样我真不习惯,还是外面的好。兽王皱眉。小沅游戏里委实跟现实差得太多,自然是游戏里好看,但兽王就是不习惯,身高不对,那张脸他也不喜欢。

    是吗,你怎麽会进来?其实是想问,怎麽这麽久不来找我。

    想进来看看,毕竟在这里待了很久,你们人类还没进来,我就已经待在这里了。兽王淡淡说道。

    小沅只觉兽王有些不同了,却说不出哪里不一样。是当初那种天真神态没了,好像成熟了点……小沅也说不出来。

    要、要我带你练级吗?免费喔。小沅乾笑道。一看就晓得兽王现在只是个等级零的新手。

    我干麽练级,只有你们人类才喜欢练级。兽王不以为然。

    喔。小沅沉默。

    我带你去个地方。

    跟著兽王的指示,先到北野城,再进冰封峡谷,带著个新手的小沅惹来无数注目,一来兽王长相惹眼,二来小沅身手强横也是注目原因,兽王只是束手看著小沅勉强杀出路来,惬意地跟在後头。

    越到峡谷深处越冷,小沅冻得一张唇泛紫,手也有些握不住。以前虽然来过,但是想说不会再来,御寒衣都卖掉了。

    冷吗?却回头问著兽王,新手衣御寒度绝对不够,翻找著有没有新手也可以穿的衣服。

    不冷。犹豫一下,伸手拉住小沅,牵著他向前。

    兽王的手很温暖,外在的寒冷似乎与他无关,天上徐徐飘落雪花,沿著埋没草间的蜿蜒小路而上,寻著山凹处的石阶,倾斜得像在攀岩。小沅身体冻得僵硬,仍努力不懈地追随兽王的背影,却还是跟前方的身影越离越远,攀到石梯尽处,才见到等待著的兽王,对自己赞赏似地笑。

    小沅傻傻回应,往後一看,那高度差点没让他晕眩地跌下石梯。

    那边,兽王已经下到一个白烟缭绕的小池子中,招手叫小沅过来。

    游戏里头限定最大暴露指数男的是只剩一件小内k,女的是睡衣一样的短袍,而且不管玩家愿不愿意都不会让他人触碰到特殊部位如胸部或胯下,除这两区强制设定外,其他的玩家可以自行多设。当然被打到的伤害自然还存在,只是碰不到而已。

    这时的兽王就处於游戏里头的最大限度暴露,水清澈见底,自然也看得见兽王水下的身体,不是很紧的蓝短裤在水里浮呀浮,伸出的两条腿俢长而结实。

    我以前常在这里泡泉,很舒服。来。

    看得小沅喉头上下滚动,转身收起了所有装备衣服,笨拙地踏下水池,一下池,冰冷的身体让热水一泡,差点没舒服地呻吟。

    只是池子很小,底下咕噜咕噜地冒水泡,小沅一动就会碰上兽王,只好乖乖地抱膝屈坐。

    那天晚上,我都不记得了,是你带我回来吗?这件事一直压在心里终於找到机会问了。

    只是一提到那晚,兽王立刻变了脸色,隐隐看得见唇间咬著的牙,扫向小沅的目光微恨且恼怒,却又努力装作平淡无事。。

    你、我看你被人带走了,救了你回来,你神志不清的拿了喜鹊要给山犬喝的、喝的药酒,给我,我们过了一夜。

    山犬是你的司机,谁又是喜鹊?过了一夜是指……兽王说得含糊不清,小沅想了下才恍然,脸色开始发白。

    就是我跟你交配了。我会付钱给你。後一句说得相当冷酷。兽王隔天一醒来,脸色绝对要比现在的小沅还惨白,恼恨的是自己居然跟小沅这种……人类交配,更恼恨自己那时居然没胆承担,立刻心虚地施法善後,并将小沅送回。

    小沅当然听得出兽王话里的恶意,低头手指掐著自己小腿,一会儿才又笑了。

    不用了,反正我什麽都不记得,你也忘掉吧。

    不行,你要多少,我都补偿给你。兽王断然否决。他还是记得小沅并不是存心设计,那时候也是拼命反抗,多少还是觉得亏欠了他───虽然感觉自己才亏得大了!

    小沅冷笑,是真的气了。我说不用了,跟兽王睡一个晚上还不知道值多少钱!我可付不起。

    兽王愣了下,才听懂小沅话里的意思

    轰地一声,水花四溅。

    游戏里的小沅比起现实不晓得身手灵敏多少倍,一撑手就俐落地向後翻离,极险地落在石阶边,装备也一一穿上。

    很明显的兽王的能力也带到游戏里来,温泉池让他整个轰穿了,汩汩向山下流成一道天泉。

    小沅握剑与兽王相瞪眼,慢慢地,才将剑回鞘收起,面无表情。

    你也知道生气,我还以为你不懂这种事情才跟我说这些……给钱?他又不是卖的!虽然自己是死要钱没错。

    你来找我就是为这件事,以後也不用来找我,你给再多钱我也不会为你做任何事情!气极,选了下线,走前还恶狠狠地再瞪了兽王一眼才甘心。

    狮子踢到铁板(6)

    回到现实,小沅躺著没有动,一直等到胸腹间的愤懑之气平息後,才摘下头盔。有什麽好气的,有人送钱上门自己还往外推!小沅冷静下来反倒自嘲。

    就算兽王态度倨傲,但是自己跟其他玩家起冲突时,什麽恶毒没有水准的话没听过,用鼻子看人的家伙也遇过不少,假哭假怒、嘻嘻笑笑就这样过了,他从来不和钱过不去。

    闭眼摸著胸口。刚才一见到兽王的瞬间,他的心跳得很快,很快。自己跟他上过床吗?跟他亲吻过吗?被他用温暖的手臂揽在怀里细细疼爱著吗?

    别傻了!小沅很理性地打断自己的妄想,自己恐怕只被当作泄欲的冲气娃娃,哪有什麽温柔体贴的性a。

    还好只是有一点点动心而已,还不算太多,不再见面就可以忘掉的。小沅起身,马上被挡在床尾的人吓得叫出声。

    兽王───

    兽王的表情明显不自在,迟疑了一会儿才开口。我以为,你会喜欢我给你钱的。

    小沅失笑,他还以为兽王是气不过一个小小人类顶撞他,过来想教训自己一顿,不予回应,看兽王继续会说什麽。

    山犬是有跟我说,除非一些特别职业的人类,我这样贸贸然说要付钱是很失礼的……看著小沅还是没反应,咬牙:对不起。

    兽王都开金口道歉了,小沅自然很识相地没关系呀没关系回道,脸上却不自觉地浮出笑意。

    那跟我出去吧,看有哪里好玩的你带我去?

    我觉得有点累,你找别人好吗?

    你不是说没关系吗?兽王拧眉。分明在推拒。

    我是真的有点累了想睡,等下我还要做晚饭,吃完饭你想出去我再陪你好了。

    兽王望著小沅,移动著身体爬上床,小沅只能後退再後退。

    我跟你一起睡,我要看你做饭。你真的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