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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205

    第一百九十一章 序曲

    刘曦坐下后,学着霍去病的样子剥栗子吃,他竟然记住了当时陈诚给刘曦买过栗子,将栗子放在嘴里,说不出来的味道,“其实我并不是最喜欢糖炒栗子。”

    “你…应该早说,我也不喜欢。”霍去病笑了,将栗子推到一旁,拍了拍手道:“拿上来。”

    门再次打开,霍去病的随从恭敬的将各色小吃糕点摆上后,悄无声息的退出去,刘曦看着满满一桌子的零嘴,“都是你买的?”

    霍去病将芝麻糖推给刘曦,道:“吃这个,我爱吃。”在他的印象里,他喜欢的就是这个世上最好的东西,分给他在意的人吃。刘曦捻起一块糖,上面滚着芝麻和碎花生,闻着很香甜,吃惊的挑眉:“你会喜欢?”

    霍去病笑道:“我为何不能喜欢?领兵打仗时,这种糖块是最合适的。”即便刘彻派给霍去病庖厨,在荒原大漠也什么材料做丰盛的饭菜,不过是比一般的士兵吃得好一点罢了。

    刘曦含着甜甜的芝麻糖,双眸弯弯的,口里有糖,模糊的说道:“霍去病,行军打仗时,你会乱吃东西吗?”

    “饿极了什么都会吃,长途奔袭于茫茫草原,能找到一口吃的就不错了,多少将领迷失在草原深处?曦公主,我…不仅仅时富贵公子,是嫖姚校尉。”

    见刘曦沉默着,霍去病转了语气,轻快的道:“你不用为我担心,到时我抢夺匈奴人的粮食,打到哪吃到哪,轻便灵活,不用繁琐沉重的补给线。”

    补给线太长确实很束缚霍去病,只是…刘曦懵懵懂懂的唯一记得的那点历史知识,好像说霍去病英年早逝是因为征战时吃了有毒的东西,当然还有人说过是刘彻卸磨杀驴,霍去病功高震主,刘曦垂头不去看英俊的霍去病,捻着手指上残留德尔芝麻,还有一种说法就是霍去病威胁到了卫青大将军的地位,而且不肯帮着卫家帮着是皇后的卫子夫和太子,他的亲人便下毒害了他,冠军侯在最璀璨之时突然去世,留下了诸多猜测。

    刘曦不知道哪种说法是实情,她很矛盾,有时她认为霍去病就应该就应该英年早逝,省得没战争抹平了他的棱角,霍去病就是为战争而生的,刘曦将霍去病当朋友,他不再是存在于刘曦记忆里的冠军侯,是她身边活生生的人,刘曦不想让他就那么死了,死是很可怕的事儿,死过一次的刘曦认为活着很可贵。

    刘曦捂着额头,“你…大胆。”

    霍去病收回弹了她额头的食指,笑道:”谁让你在想别的?”刘曦揉了揉额头,伸手便去捏霍去病的脸颊,“我是为了谁?还不是…”

    霍去病躲闪,但还是让刘曦的使坏得逞,两人玩笑着,闹做一团,笑声阵阵,守在门外的士兵仿佛门神一样,站着直挺挺的,目不斜视,嫖姚校尉和曦公主在一处,总是很开心。

    “我能不能见见嫖姚校尉?”

    赵信犹豫了好久,决定还是应该向霍去病赔礼,从霍去病对那名少女的态度来看,霍去病和在意她,霍去病是大将军的外甥,更是皇上宠臣,降将赵信本来在大汉的地位就很尴尬,如果得罪了霍去病,他以往的一切会付诸东流,他的地位将会更加的尴尬,其实除了卫青对他很信任之外,将领对赵信都是看不起的,降将和外甥偏向谁?结果不言而喻。

    “容属下去通禀。”士兵高声道:“嫖姚校尉,赵信将军求见。”

    屋里的人停住打闹,霍去病坐直了身子,冷然一笑:“不见。”

    “赵将军请。”士兵向赵信伸手做了个请的动作,“校尉大人不会见你。”

    赵信没料到霍去病这么不给面子,按照官职来说他是将军,而霍去病不过是校尉,赵信拂袖而去,赵信不想一想,别说是他,就是比他官职高的人来见霍去病,都不一定能见到他。

    刘曦问一脸不在意的霍去病:“你瞧不上他?还是信任他?”

    “瞧不上也不相信。”霍去病喝了口茶,嘲讽的笑道:“起名为信,就能忠于大汉?他不是汉人,永远都得不到我的信任。”

    “非我族类其心必异?”

    “对,就是这句话,匈奴和大汉之间血海深仇,我不信任任何的匈奴人。”霍去病十分的高傲,“我劝过舅舅,也被舅舅骂过,反正我不相信赵信,也看不上投降的赵信,如果我有一日我打了败仗,我宁愿战死也不会投降被俘。”

    刘曦怔怔的看着霍去病,喃喃自问:“你会失败吗?”

    霍去病大笑:“不会,我不会打败仗,谋划战略,对手下士兵的了解,对地形熟悉,我怎么可能输?刘曦,我不爱读兵书,不意味着我缺少计谋,我千里奔袭孤军深入,并不意味着我会像李广他们迷失路途损兵折将,他们的战法过时了,跟不上陛下的部署,只以为的怨天尤人,哼,和匈奴对战这么多年,出塞这么多年,还好意思说迷路?不是陛下不肯重用他们,而是他们太让陛下失望了,抱着以前的练兵法子和兵书战策苦读,岂不知以前又匈奴骑兵吗?以前打仗都是战车的,现在还没摆开阵型,匈奴人都杀过来了,焉能不败?”

    话语犀利,语气嘲讽,刘曦不曾经历过战争,“好了,你不会要一直说这些吧,我知道你能打胜仗不就行了?”

    “听你的,不说了。”霍去病向外面招呼道:“上菜,上酒。”

    “诺。”

    不大一会功夫,菜色摆放整齐,刘曦嘴角微扬,“我还以为你忘了我喜欢吃的了呢。”

    霍去病食指蹭了一下鼻子,被舅舅重新教育过,他哪会忘?“我认为还是这个好吃。”霍去病积极向刘曦推荐,刘曦尝了两口,“口味不同,不是你喜欢的,别人也会喜欢。”

    霍去病手顿了顿,饮酒后说道:“你说得不对,我喜欢的他们同样也会喜欢。”

    “一顿饭罢了,讲出这么多道理,霍去病,让你请一顿真不容易呢。”刘曦打哈哈,她自己都没想明白,更无法回答霍去病的问题,顺着窗户向外面看去,“最近长安比以往更显得热闹,博望侯张骞出使西域之后,带回来好多的西域诸国的信息,我听说有大月氏国是女王呢。”

    “女王又如何?还不得听长老朝臣的?”霍去病不屑的撇撇嘴,“不过是无奈的选择罢了。”

    霍去病见刘曦气鼓鼓的模样,“偏远小国能出女王…”

    “我不过是好奇。”

    刘曦才不会让霍去病认为自己想当女王呢,他对刘彻一向忠诚,弄不好会说漏了嘴,何况她本身就没当女王的意思,女王主一国的政事,很麻烦,她想做的是像刘嫖那般女王样的长公主,除了刘嫖被英俊少年伺候着,刘曦到时挺喜欢刘嫖现在的生活,自在悠闲,富贵尊荣,如果不是惦记着阿娇,她就是真真的富贵闲人。

    霍去病将酒饮尽,“最近长安最火的便是西域女奴歌姬,好多列侯府上都有,你看…”手臂一指,“那里便是贩卖女奴歌姬的地方,要不要去看看?你不是好奇西域吗?”

    刘曦神色一暗,人被当成东西贩卖,刘曦可怜她们,可她无力改变,只能学着眼不见为净,冷冷的说道:“我不去。”

    “那我买两个送给你?”

    “不用,宫里什么没有?”

    刘曦站起,霍去病一把拉住她胳膊,疑惑的问道:“你在生气?”

    刘曦知道她根本就没理由生气,尤其是和霍去病生气,在军权至上的古代,人权是被踩在最底下的,“如果大汉衰落,外敌入侵,或是匈奴人打过来,你说…我会不会沦为女奴歌姬,任人取笑玩弄?”

    霍去病朗然道:“刘曦,大汉永远是最强盛的,你是大汉公主,我是开疆拓土的将军。”

    她应该是想到南宫公主,霍去病拉起刘曦的手腕,攥紧后带着她出了酒肆,匈奴有音信传来,随着大汉的几次胜仗,南宫公主在匈奴的日子越发的不好过,伊稚斜是为粗暴的匈奴男人,南宫公主凭借的只能是美貌,匈奴贵族建议伊稚斜处死南宫公主平息匈奴人的怨恨,伊稚斜到现在还为下决断,但对南宫公主肯定不会很好。

    这些消息刘彻没有告诉任何人,霍去病始终记得舅舅红了的眼圈,记得刘彻悲愤的怒吼,就因为南宫公主,刘彻饶了平阳长公主,刘彻和平阳会面,霍去病是守在外面的,他们说了什么,霍去病不知道,他只听见刘彻最后一句话:“朕留着你性命,会让你看到朕迎回南宫姐姐。”

    平阳长公主圈禁在公主府,没刘彻的命令不住外出,废除长公主的名分,曹家的爵位并未被刘彻一并夺了,刘彻给曹家开国列侯留了一分脸面。

    霍去病亲自将刘曦扶上马后,将马鞭递给刘曦,抬眸缓缓的说道:“大汉不会再有和亲的公主。”

    半月后,刘彻命令大将军卫青出塞,霍去病在随行之列。

    第一百九十二章 定计

    大将军卫青统领汉军出塞,大汉诸将跟随听命,匈奴单于伊稚斜此时在也不敢小看卫青,找来了中行悦商量对策,此番汉军来势汹汹,匈奴诸部不稳,休屠王,浑邪王等对因为伊稚斜保护不肯处死南宫公主的事,对他多有怨言。

    中行悦一脸的病态,待在昏暗的地方,他仿佛一生都见不了光明,咳嗽着操纵尖细的嗓音道:“大单于,汉军士气正旺,不可正面对敌。”

    伊稚斜脸色一变,“中行悦,你是老糊涂了,大匈奴可曾惧怕过汉人?哼,卫青…本单于定会让他有来无回。”

    “大单于,匈奴人心不稳,汉军政令合一,大汉皇帝采用了养马之策,匈奴的优势在缩小。”中行悦拉住起身欲走的伊稚斜,“不可强攻,智取为上。”

    伊稚斜道:“你好好养病,本单于拿下卫青的人头再来看你。”显然对于中行悦说的智取不感兴趣,中行悦急得咳嗽,使劲的抓住伊稚斜,声嘶力竭的低声道:“大单于,您就听我一句,现在不是硬拼的时候,您若是再败于卫青,单于之位危矣,左右骨力王他们都惦记着您的位置,浑邪王休屠王,他们左顾右盼不值得信任。”

    “本单于不会再被卫青打败,这次本单于亲自迎战卫青,看看他到底有什么本事,交战以来从未失败过,为大汉打出了气势。”

    伊稚斜对于卫青恨不得吃骨剥皮,中行悦道:“您还记得他吗?现在叫做赵信,以前和您的妹妹…”

    “别跟我提那背叛祖宗的畜生,他不配当大昆仑的子孙,昆仑神将来会惩罚他。”提起赵信,伊稚斜非常的痛恨,对于叛徒,无论是大汉和匈奴都接受不了,“还敢想着我的妹妹阿依朵?”

    “大单于,赵信痴恋阿依朵,他是匈奴人,汉人哪会真心信任他?赵信现在是卫青身边的裨将,如果能劝赵信回归匈奴,以他对汉军的了解,以的勇气武艺,是您的左膀右臂,足以压制不服从您的匈奴贵族。”

    伊稚斜虽然性格粗狂嗜杀,但他不是蠢人,现在他确实无人可用,中行悦说得很有道理,赵信是个头脑灵活之人,在大汉住了很久,应该会了解汉军的部署,即便他不肯重回匈奴,让卫青不再信任他也是好的,没有赵信引路,伊稚斜就不信卫青能不迷路,草原深处水源食物很稀少的。

    中行悦见伊稚斜有点异动,继续说道:“自从刘彻平定淮南国,处死刘陵之后,大汉的消息越来越难以传过来,咱们派去的细作再也无法接触到刘彻的部署,甚至在长安安稳的住下都很难,现在正是需要赵信的。”

    “嗯,我去跟阿依朵说说看,她是本单于的妹妹,理应为匈奴立功。”

    “大单于,您再疼他也是兄长,这些话最好还是阏氏去说,阿依朵公主很喜欢南宫阏氏,她说得话能听得进去。”中行悦眼里闪过一丝诡异的光芒,继续进言:“您保护了南宫阏氏,这点小事她定会给你办得妥当。”

    “好,就依你。”伊稚斜点头答应,亲自去找南宫公主,中行悦道:“大单于,南宫阏氏心细,让她和阿依朵去劝赵信回匈奴吧。”

    伊稚斜怔了怔,看着中行悦道:”你打得什么主意?如果南宫阏氏跑回大汉如何?”

    “咱们把赵信引出来,脱离卫青兵团,南宫阏氏在后方,怎么可能跑去大汉?何况还有您身边的雄兵在。”中行悦说得很有道理,南宫公主亲为匈奴劝回赵信,是很打大汉脸面的事儿,伊稚斜思量了半晌同意了。

    伊稚斜走后,中行悦捂着嘴咳嗽狞笑,“南宫公主…死在汉军面前…是何等的壮丽…刘彻…你的亲姐姐就是死在你手下的士兵手里…看看你是不是还会信任他们…哈哈…卫青,你再也得不到刘彻的信任…咳咳…咳咳。”

    笑得太畅快了,中行悦最后剧烈的咳嗽,以他破败的身体,中行悦挺不了多少日子,只是家人的仇恨还未报,他要挺到赵信归来,将最后的方案交给赵信,只有他才能带匈奴走出现在的困境,重现匈奴辉煌,继续和汉军对峙,也许有一日能再次兵临长安,给大汉皇帝一个深刻的教训,只能再嫁公主和亲。

    “下次再和亲的…只能是凤翔公主刘曦…”中行悦低声喃咛,将来自长安的音讯嘶得粉碎,“凤翔公主,我中行悦希望能早日在匈奴王庭见到你。”

    南宫公主受伊稚斜所逼迫,和阿依朵去带着匈奴雄兵去劝降赵信,从头到脚都被包裹着掩饰的南宫公主,骑在马上回头看了一眼匈奴王庭,似留恋,似不舍,更似不愿意去前去战场,兴奋的阿依朵看后说道:“南宫阏氏,我们很快就会回来的,到时你可以来参加我和他的婚礼,这是哥哥答应过我的,我和他会有个盛大的婚礼。”

    南宫公主含笑点头,眼里冰冷,哪怕死在两军阵前,她窦不会再回到匈奴王庭,她的心永远都是向着大汉的,一直都想着重回大汉,去看看母后,弟弟还有…现在已经是大将军的卫青,他还会记得自己吗?为了回家的那丝希望,她在伊稚斜面前装作很不乐意去前方,她多怕伊稚斜会不让她出匈奴王庭?

    匈奴王庭再也看不见时,南宫公主长长的出了一口气,就算现在伊稚斜改变主意,发现自己安排,也追不上来了,阿依朵敬佩的看着南宫公主,“阏氏,你的骑术真好,比我还好,是大单于哥哥教你的?”

    南宫公主微愣,策马扬鞭,仿佛没听见她的问话,教她骑术的人已经从温润的少年,成长成为大汉的大将军,南宫公主眼角渗出泪珠,她原来还会流泪,以为在匈奴这些年,泪水早早就干涸了,大汉就在远方,死她也到死在大汉的境内。

    长安诚昭阳殿,刘曦听见哭声放下书册,认命的起身去哄睡醒的弟弟刘烨,小声的抱怨道:“真是的,娘和父皇搞浪漫,让我看孩子。”

    刘曦闻到气味有点不对劲,解开被辱,额头黑线:“刘烨,你太过分了,又尿了?”

    “公主,奴婢来收拾。”

    宫女不敢对小皇子不敬,上前更换,刘曦戳着刚刚睡醒的刘烨,“你什么时候才能不尿床?”

    “扑哧。”宫女轻笑,“曦公主,这话小皇子听不懂的,而且奴婢认为您有得等了。”

    刘烨悠闲吐泡泡,他方学会翻身,却懒得动弹,刘曦能让他就这么懒下去?当然是不可能的,将刘烨翻过来,刘烨翻回去之后,再翻过来,如此反复,直到刘烨眼泪汪汪的控诉刘曦,不良的姐姐才尴尬的放手。

    “好了,你别哭了,我是为你好。”

    “曦儿,朕可不认为是你是为了烨儿好。”

    刘曦赶忙抱起刘烨,不管他听不听得懂,低声道:“不许在哭,否则我不陪你玩了。”抓住刘烨的手腕,向刘彻摇了摇,掐着桑因学者婴儿的声音唤道:“父皇。”

    刘彻大笑,“你呀,就爱欺负烨儿。”刘彻在这一刻化身慈父,从刘曦怀里接过刘烨,哄着儿子,见刘烨越来越像他的五官,刘彻很是高兴,刘烨很给面子的向刘彻微笑,小手抓住刘彻的食指,依依呀呀的仿佛在同刘彻交流,也仿佛再向刘彻为姐姐刘曦求情。

    阿娇看着他们父子,眼波中流露出来一抹担心,小儿子太得刘彻喜欢了,这不是好事,对长子刘旭不公平,好在他现在还小,应该有余地挽回。”曦儿,你说得事儿能成吗?“

    刘彻逗了刘烨好一会,才将他交给阿娇,出神的望着刘曦,“中行悦会中计?会让南宫姐姐离开匈奴王庭?”

    “父皇,我认为中行悦太过憎恨大汉,有八成的把握会中计,何况南宫姑姑如此危急之下,还能保住阏氏的地位,她是聪明有头脑之人,到时可见机行事。”

    “希望中行悦能失算一次,朕…朕等不及了。”

    “父皇。”刘曦挽住了刘彻的手,低声道:“这次的诱饵足够让伊稚斜,让中行悦中计。”

    “如果不是你说的朕哑口无言,朕不会听你的建议,南宫姐姐能回长安,朕要重重的赏赐你。”

    “好啊,父皇给什么我都接着。”刘曦抬眸而笑,认真的说道:”我也能希望南宫姑姑回长安,具体怎么安排,还得看霍去病的,他是女儿的同谋呢。”

    那次在酒肆见过赵信之后,刘曦便认真的研究了赵信这个人的生平,赵信当初在匈奴的地位,刘曦消息很灵通,知道赵信曾经和匈奴公主相恋,她面让霍去病故意给赵信难看,让赵信心里不痛快,并借助匈奴的探子将消息传回去,匈奴不会放过很了解大汉的赵信,同时中行悦对大汉的仇视,必定不会错过机会,让公主劝降赵信,也许还会让南宫姑姑去。

    “置之死地而后生,父皇,南宫姑姑能不能平安回到长安,最关键的不是女儿的布置,而是霍去病能不能找到南宫姑姑,希望他不会迷路,希望南宫姑姑能坚强…“刘曦自信的说道:“南宫姑姑一定会坚强,她是大汉的公主呢。”在匈奴生活了这么多年,柔弱的女人早就死了。

    第一百九十四章 情思

    南宫公主垂头看着卫青,他即便成了大将军还是那般的老实,不肯抬头看她一眼,难道说卫青不想念她?在匈奴时,南宫公主曾经听伊稚斜骂过卫青,是破口大骂,但南宫清楚脾气暴躁的伊稚斜心里对卫青是佩服的,以前她就知道卫青一定会功成名就,只是没想到再见面时他已经是汉军的统帅,大汉的大将军。

    “卫青…卫青…”

    “南宫公主。”

    卫青扶住昏厥过去的南宫公主,脸上的担忧显而易见,在军帐里,周围都是汉军将领,卫青不能做太多的事,他一向隐忍将对感情深埋,即便不舍吩咐道:“来人,伺候南宫公主。”

    “大将军,军营里都是汉子士兵,南宫公主的婢女…为了掩护她离开,丧生于匈奴骑兵的刀下。”霍去病想起方才的情景还心有余悸,不是他恰好赶到的话,南宫公主会自尽的。

    卫青是大将军,道:“送南宫公主歇息,挑两个手脚勤快轻便的伺候南宫公主。”

    “诺。”军营里不见得就没有女人,让她们伺候公主正合适。

    送走了南宫公主,卫青几步走到霍去病面前,眼眸中溢满欣慰,狠狠的拍着霍去病的肩膀,笑道:“好小子,你迎回南宫公主,立下大功,好小子。”

    卫青声音比寻常时带着一分哽咽,这次损兵折将,赵信…卫青也清楚是叛逃回匈奴了,如果没有霍去病的话,汉军出塞一事不成,白白耗费钱粮,霍去病长大了,任何人都无法掩盖他身上的光芒。军帐里的诸将不管是李广那般的老将军,还是卫青提拔起来的亲信,对霍去病很佩服,在茫茫草原不是运气好就能遇见南宫公主的。

    “末将不只迎回南宫公主。”霍去病朗声道:“带上来。”

    守在外面的赵破虏推搡着几名匈奴贵族打扮的中年男子进来,“快走,大将军要见你,快走。”

    卫青凝眉,“他们是…”

    “舅舅。”霍去病指着领头的那位,道:“他匈奴的国相,剩下了都是贵族将军。”

    霍去病接过包裹着黄布染着血迹的包裹,向卫青比划了一下,仍在地上,包裹打开,一颗人头滚动,“这是伊稚斜叔叔。”

    众将倒吸一口凉气,是伊稚斜的亲叔叔?这战果太过显赫了,霍去病必将一战封侯,一飞冲天,霍去病笑道:“大将军,随末将出营八百骠骑活着回来七百余人,斩杀匈奴人三千,人头末将都带回来了,请大将军验看。”

    八百对三千,完胜,卫青现在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是可劲的拍着霍去病的肩膀,“好…好…”他现在仿佛只会说这一个字,李广等人赞叹:“好小子,果然好样的。”

    初次出塞,霍去病便战果斐然,任何一项拿出来足以封侯,更重要的是他接回了南宫公主,陛下对南宫公主有多在意,他们是很清楚的,卫青缓了半晌,说道:“嫖姚校尉,本帅为你庆功。”

    卫青一转身,高声喝道:“摆酒,为英勇的嫖姚校尉庆功。”

    “恭贺嫖姚校尉。”

    霍去病再也不是仗着刘彻宠爱的幸臣,他是名扬疆场的嫖姚校尉,无人再能压制住他,诸将围着霍去病恭贺着庆祝着,霍去病不改平常的骄傲,他根本就不知道谦虚为何物,卫青看着暗自摇头,众人散去时,卫青道:“去病,你…”

    喝着热茶水的霍去病,说道:“我不是舅舅,是我应得的,为何要谦虚避让?”

    “算了,你这样也好,陛下喜欢。”

    “舅舅,你是不是要给长安送信?”

    卫青怔了怔,“你要做什么?改写的我不会少写,不,你不是为这请功的事…”

    “您将这个盒子一起送回去长安。”霍去病眼里难得露出一抹尴尬,从怀里掏出带着体温的盒子递给卫青,”舅舅,不许打开。““胡闹,霍去病,你这是在胡闹。”

    霍去病昂首不肯退让道:“末将没有。”

    “你就这么等不及?非要此时送回去?”卫青看着盒子就能猜到是霍去病送给刘曦的,里面应该是宝石,刘曦性子随了大长公主,尤其喜欢红如火焰般纯粹的宝石,霍去病斩杀了伊稚斜的叔叔,缴获自然很多,有几块珍贵的宝石彬彬不奇怪,卫青语重心长的劝道:”去病,你亲自送的话会更好。”

    “舅舅,这是约定,是我出长安时和她的约定。”霍去病态度坚决,“不过是顺路,大将军,末将未违背军命。”

    卫青见霍去病不会听他的,无奈的点头,“好吧,这次我帮你,没有下一次。”

    “下一次,我不用舅舅帮忙。”霍去病很自信,他再次出塞时,不是从军,而是一路的主将。

    卫青拉住准备出军帐的霍去病,“说说南宫公主,你是如何遇见她的?”

    “赵信因匈奴公主叛逃回匈奴,南宫公主是陪着匈奴公主来劝降赵信的,其实…其实是匈奴人打算在两军阵前斩杀南宫公主平息匈奴贵族间的抱怨,南宫公主置之死地而后生,她率先发难,先于匈奴人的屠刀,偷偷离开,星夜狂奔。”

    提起遇见南宫公主的情景,霍去病也有后怕的时候,如果晚到一步,后果不堪设想,”舅舅,南宫公主不容易,匈奴人都是畜生…您最好去看看南宫公主。”

    简单的几句话,卫青就能想到当时的状况有多危险,他有资格去看望南宫公主吗?霍去病并没有打沉思的卫青,转身出了军帐,“舅舅,她会做噩梦的。”

    卫青攥紧拳头,在原地呆呆的站了半晌,重新回到条案后面,将油灯挑得更亮,沉了沉气提笔给刘彻书写军报,卫青先是请罪,赵信叛逃的事儿他责无旁贷,赵信还联合匈奴人斩杀了他统领的那一路汉军,卫青识人不明,请求刘彻处罚,后卫青将霍去病的战功不添加一分修饰词如实的写出来,笔尖在南宫公主的字停顿,组后向刘彻报喜,南宫公主归汉,写好之后,卫青封号信纸,将霍去病的盒子一起交给使者,命他快马送回长安。

    卫青又看着羊皮图纸,预防着匈奴骑兵的反扑,重新布置前后军的阵型,忙了大半夜,子时之后,卫青才缓缓的走出军帐,在他的帅帐旁边就是南宫公主的帐篷,卫青停在了不远处,由于军营大多是男人,守卫南宫公主的士兵离着帐篷远一些,怕打扰南宫公主。”大将军。”

    “嗯。”

    卫青驻足倾听,不是错觉,是听见了女人低泣呜咽,呼喊救命的声音,卫青大惊失色,撩开帐帘,“南宫公主,臣…臣在。”

    当卫青看见躺在榻上的南宫公主被噩梦所困,不停的挥动着手臂,无意识的呼喊时,卫青很痛苦,柔弱的公共在匈奴受了多少的委屈屈辱,卫青想要上前,却迈不动脚步,卫青退出去,站在外面,手搭在帐篷上,低沉的说道:“南宫,卫青在。”

    声音虽然很小,但南宫公主呜咽的声音渐渐消失,是心灵相通?还是他们之间曾经割舍不下的那丝情感?月光将卫青的影子应在帐篷上,如影随行,刻骨相思。

    “我是大汉公主,是和亲的公主,你是谁?”

    霍去病一下子床榻上惊醒,额头冷汗,他是梦见了遇见南宫公主时惨烈的情形,可是为何南宫公主面模糊,像是刘曦,霍去病手手握成全垂着额头,“刘曦,大汉不会有再有和亲的公主。”

    匈奴王庭,伊稚斜踢翻了桌子,怒吼道:“废物,废物,竟然被个年轻的将军打败,还不不知道斩杀本单于叔叔的人是谁?你们都该死。”

    等到伊稚斜发泄之后,刚刚平静,外面就有人禀告:“大单于,公主回来了。”

    伊稚斜想着总算有好消息,赵信回来了,果然公主和赵信一起进来,伊稚斜高兴的认命赵信为左骨力王,堪称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并且寻的诺让赵信迎娶匈奴公主,也就是伊稚斜的亲妹妹。

    “阏氏呢?”

    “哥哥,南宫阏氏回大汉了。”

    伊稚斜捂着胸口,一口血喷出来,”回大汉了?她是怎么回去的?你给我说清楚。”伊稚斜抓住阿依朵公主的肩膀,凶狠的问道:“匈奴士骑兵是死人吗?连南宫阏氏都看不住?”

    “哥哥,是一名年轻将军救走了南宫阏氏,说是大汉再也不会有和亲的公主。”

    躲在角落里的中行悦,剧烈的咳嗽,堵着的帕子沾满了血,无力的叹道:“中计了,中了大汉的诡计。”

    “又是年轻的将军,他到底是谁?从哪块冒出来的?本单于为何不知道?”伊稚斜怒不可遏,“南宫阏氏返回大汉,是本单于的耻辱,是匈奴的耻辱,本单于要将他碎尸万段,他是谁?”

    “大单于,按照我对汉军的了解。”赵信换回了匈奴的服饰,更多了几分的彪悍之气,眼里闪过羡慕,嫉妒,以及不服气不甘心,道:“汉军中只有一人,大汉皇帝亲自教养长大的嫖姚校尉——霍去病。”

    第一百九十五章 婚事

    大汉都城长安,落日余晖,刘曦膝头坐在弟弟刘烨,他牙牙学语,会叫父皇,母后,哥哥和姐姐,刘烨的小手拽着刘曦的衣衫,努力的向上爬,“姐姐…姐姐…”

    刘曦心不在焉,好在她是跪坐在羊毛毯子上,即便刘烨掉下来,也不会摔坏,刘曦理所当然的出神,原本最是爱欺负自己的姐姐突然不动弹了,刘烨就差拍着手庆祝,拼命的向她身上爬,不是揪揪衣衫,就是要去抓刘曦耳上带着的耳环。

    “烨儿。”沐浴后,浑身散发着幽香的阿娇走过来,抱起了刘烨,顺便交给楚玉,刘烨很不高兴,“母后…要姐姐…要姐姐。”

    阿焦点点小儿子的嘴唇,道:“一会我再让你姐姐陪你玩。”刘烨圆溜溜的小眼睛睁大,撅着嘴,楚玉抱走了刘烨,阿娇坐在刘曦身边,帮着女儿整理被刘烨抓得很乱的衣襟,”还在想南宫公主?”

    “娘,我怕。”刘曦依偎进阿娇的怀里,“如果计谋不成,不仅仅汉军会损兵折将,还会害了南宫姑姑,她在匈奴过得不好,但总是阏氏,伊稚斜不会轻易的舍弃她,可现在…霍去病找不到南宫姑姑的话,她会死的。”

    死过一次的刘曦,更知道生命的可贵,阿娇搂着女儿,柔声道:“曦儿,既然做了决定,安排的仔细,就不能后悔,哪怕南宫公主…回不了大汉,最糟糕的结果出现,你也不能后悔。”

    “娘,现在还没消息,也许南宫姑姑回不来了,父皇会责怪怨恨我吗?”刘曦仰着脸,阿娇轻抚女儿脸颊,笑盈盈的说道:“我的女儿怎么会没有自信呢?曦儿,你做了最妥善的安排,南宫公主想要回归大汉的话,一定会见机行事,你不仅要相信自己,相信嫖姚校尉,相信南宫公主,更要相信你父皇,他可不会贸然的拿南宫公主的事儿当做儿戏,他能采用你的计谋,正说明他对你的认可,往坏了说,事若不成,你父皇也不会怪你,因为最后拍板的,下决定的是陛下,他连这点担当都没有的话,往称大汉皇帝。”

    还是阿娇最了解刘彻,刘曦点头:“娘,我不会后悔,凡是我做的决定,我都不会后悔。”

    “这就对了,曦儿,你可反思以前的错处,但绝不会可后悔。”

    “娘娘…娘娘…红翎捷报入宫,红翎捷报入宫…”

    刘曦猛然窜起,几步迎向了报喜的宫女,抓住她的胳膊,“红翎捷报?是霍去病?”

    宫女气喘吁吁的说道:”奴婢听说嫖姚校尉斩杀匈奴骑兵三千有余,有匈奴的国相,还有匈奴单于的亲叔叔,奴婢…”

    “南宫公主呢?没有她的消息吗?”

    “不,不是的。”宫女跪下,喜极而泣:”南宫公主归汉,南宫公主…”

    还没等宫女说完,就见殿门口人影闪过,紧接着是刘彻爽朗畅快的笑声,“曦儿,你南宫姑姑被去病迎回大汉,和亲二十于年的南宫姐姐归汉。”

    刘曦悬着的心终于可以安定,眼角不自主的渗出欣喜的眼泪,计谋成了,南宫公主回归大汉,承受着巨大的压力的刘曦,身子有点软,刘彻扶住了她,同样眼里隐现泪水,但刘彻是不会哭的,“曦儿,朕要赏你。”

    “我不要。”刘曦抬眸和刘彻对视,含着眼泪笑道:“大汉再无和亲的公主就好,我不过是动动嘴,南宫姑姑才应该厚待,她并没有忘了大汉。”

    刘彻抱了一下刘曦,眸光中透着欣喜,骄傲,疼惜,这才是他的女儿,刘彻望向阿娇带着一分的感激,“娇娇,你生养了号女儿。”

    “她不也是陛下的女儿吗?没有您也没有曦儿旭儿。”阿娇缓步来到他们父女身边,柔声道:“陛下,南宫公主归汉,您完成了先帝的遗愿,血汉耻,驱匈奴。”

    刘彻松开刘曦,意识昂扬的说道:“这不过是第一步,朕要彻底的打垮伊稚斜,对匈奴的战争才刚开始,朕要让匈奴知道,不,让所有番邦小国明白,大汉是不可欺的。”

    “犯我强汉者,虽远必诛。”刘曦喃喃的重复,刘彻笑道:“对,曦儿说得好,犯我强汉者,虽远必诛,这话说得好,说得恰当,朕怎么就没想到呢,等去病回来,朕说给他听。”刘彻走了几步,停下回身抬手指点着刘曦,宽大的袍袖垂地,“一定要告诉他,告诉霍去病,告诉朕的嫖姚校尉。”

    刘曦小心翼翼的看看阿娇,方才被刘彻气势所饶,才说出这句话,见阿娇并无太大的反应,刘曦稍稍安心,“曦儿,你怎么了?”

    刘曦连连摇头,擦拭眼角,道:“没事,娘,是高兴的,霍去病果然了得,初试锋芒便一战成名,天子门生当之无愧。”

    提起霍去病,夸奖霍去病,刘彻显得尤为兴奋,“去病天赋异禀,朕不过是稍加教导,他是朕的又一位猛将。”

    “陛下。”阿娇拉长声音,最近刘彻在自己耳边频频的称赞霍去病,阿娇不是不知道刘彻的意思,欣赏霍去病,不意味着就要将女儿嫁给他,“您可不许食言。”

    刘彻笑容微僵,他怎么就答应了刘曦婚事自主呢?想到了一事刘彻嘴角露出父亲般的笑容,如果刘曦主动提出嫁给霍去病,阿娇再反对也没法子,大声道:“来人,将嫖姚校尉送回来的盒子呈上来。”

    “诺。”杨得意亲自捧着盒子上前,呈现给刘曦:“曦公主,是嫖姚校尉送给你的。”

    阿娇怔神,刘曦脸颊微红,咬着嘴唇,“我…我…”

    “去病送的是什么?朕也想看看。”

    “没什么,不过是一件小玩意。”刘曦快速的接过盒子,收到宽大的袖口里,“娘,我去看看弟弟。”转身就跑了,还能听见刘彻越发嘹亮的笑声。

    “娇娇,曦儿的婚事,让她自己做决定的好,曦儿的眼光像朕。”刘彻满足的搂着阿娇的肩头,“朕挑中了你,曦儿也会找到最好的。”

    阿娇暗自叹息,现在不能拧着刘彻说话,他正在兴头上,阿娇道:“好,我们都听曦儿的。”阿娇不相信刘曦会选择霍去病,更不会让刘曦为了刘彻,为了刘旭刘烨牺牲终身的幸福,霍去病是不错,但不是首选的良人。

    刘曦跑回自己的住处,看着面前的盒子,这是他们之间的约定,刘曦打开之后,里面放得不是宝石翡翠,而是一条红线,手指缠上红线,刘曦趴到床榻上,离别时霍去病保证,必然会迎回南宫公主,捷报会让她第一个知道,红线就是他们约定的暗号,“没想到,你还记得。”

    其实刘曦根本就没料到霍去病还能记得,他不是眼里只有战争的吗?霍去病信守承诺,刘曦从旁边的针线篮子里,拿出另外四条彩线,“同心结吗?”

    犹豫了好半晌,刘曦还是决定不编织同心结,一般的璎珞吧,霍去病是冠军侯,这样的距离就好。

    嫖姚校尉霍去病大胜,迎接回大汉和亲的南宫公主,长安百姓欢腾,坊间纷纷传诵着霍去病八百骠骑胜三千的奇迹,嫖姚校尉成了长安最热门的人,以前是由于刘彻对霍去病的宠爱,由于霍去病的骄傲飞扬,现在所有人都认为嫖姚校尉是难得的将才,霍去病以往的纨绔作风,打架闯祸,也被认为是天才总是不同于常人的。

    家里有小姐的列侯,直接找上了霍去病的生母陈掌的夫人卫少儿,现在卫少儿是长安城里最受欢迎的贵妇人,就连陈掌的母亲陈老夫人,都想着亲上加亲,反正霍去病也不会该姓陈,不如让陈掌前妻留下的女儿嫁给霍去病,她对卫少儿好得像是亲生女儿。

    陈掌虽然是九卿之一,不过是勉强保住爵位,可霍去病就不同,就连不是很知道大事的人都清楚,霍去病必将封侯,锦绣通天之路铺成,霍去病会位极人臣,等到卫青老去,他就是大汉的大将军。

    馆陶大长公主府,刘嫖勾勒出最后一笔,道:“诚儿,你看我画得如何?”

    漫漫黄沙,一名青年将军骑马北望,在天旁隐现一名蒙面女子,陈诚说道:“祖母画得是嫖姚校尉?”

    “你觉得是霍去病?”刘嫖欣赏着化作,旁边的董堰捧着铜盆,伺候刘嫖净手,扫了一眼画作,轻声说道:“主人画得不是嫖姚校尉。”

    刘嫖擦净手上的水珠,笑道:”他比你更懂得的,嫖姚校尉哪会如此内敛?他会直接去抢亲的。”

    “是孙儿看差了。”陈诚神色淡然,董堰低垂着脑袋,他又多嘴了,刘嫖最不喜欢人多嘴,“小人该死,请主人责罚。”

    “今日本公主高兴,饶了你这次,你去只会管家一声,南宫公主归汉,赏。”刘嫖的目光一直落在画作上,“南宫,你终于回来了,姑姑高兴。”

    陈诚看周围没碍眼的人,轻声问道:“祖母,他是大将军?”

    “卫青,就是卫青,南宫啊,她也该享福了,诚儿,当初我便想着为他们主婚,现在…用不上我了,陛下会亲自赐婚的。”

    第一百九十六章 娇谋

    红翎捷报之后,卫青命人将匈奴俘虏以及伊稚斜叔叔的人头送呈给刘彻,长安城里百姓云集,都想看看匈奴贵族到底是什么样子,汉武帝刘彻接到验过人头之后大喜,这是对匈奴对战以来,斩杀的身份最高的匈奴人,最重要的是立下战功迎回南宫公主的是霍去病,刘彻的面子上分外的光彩,众臣对霍去病的称赞,刘彻很满足,巴不得全天下人都知道霍去病是他的学生。

    “来人,命大将军卫青,嫖姚校尉霍去病,保护南宫公主回京。”

    “诺。”

    和亲二十于年的南宫公主即将回归京城,在长安城里可是一件大事,为这事刘彻命让修建南宫公主府,平阳长公主由于涉及谋逆一事,刘彻虽然饶了她的性命,但长公主的封号被夺,南宫公主于汉有功,群臣知晓刘彻对南宫公主的愧疚之情,纷纷上书请求刘彻册封南宫为长公主。

    刘彻虽没正是颁布诏书,但南宫公主的府邸奢华尊贵,远超长公主的布置,看过的人都明白刘彻心思,等到南宫公主回京,姐弟相见,刘彻再亲自册封其为长公主。

    不让南宫公主心凉,刘彻带着阿娇亲自探视了几乎被幽禁在长乐宫养病的王太后,听到南宫回来后,王太后喜极而泣,“南宫,我的女儿…终于回来了…你是为了彻儿,娘才会狠心的将你送去和亲…娘…对不住你。”

    阿娇看着絮絮叨叨仿佛神智不是很清醒的王太后,安静的听着她提起往事,口口声声舍不得南宫公主,当初逼南宫公主自清和亲的就是她,现在这么说不过是提醒刘彻记得她们母女都是为了刘彻帝位牺牲的。

    阿娇抬眸看了一眼面容僵硬的刘彻,身为一名帝王,合格无情的帝王,最不能容忍的便是邀功,刘彻强大的自信让他会记得刘嫖曾经说过的话,先帝原本就是打算传位给你的,不是因为任何人,只因为你能让大汉更好,江山稳固,洗血汉耻。

    王太后是刘彻的生母,她兴许从未了解过自己的儿子,阿娇为王太后悲哀。

    “母后,您身子不好就歇着吧,南宫姐姐的事儿朕让皇后看着,等南宫姐姐回京,公主府大约会建好。”

    “彻儿,你还要让我们母女分开吗?”王太后呜咽道:“我再也舍不得南宫呀,让南宫多陪陪哀家…”

    “母后,陛下准备给南宫公主赐婚,出嫁的公主哪能总是住在长乐宫?”阿娇上前擦拭着王太后的眼泪,柔声体贴的说道:“您也盼着南宫姐姐过得好,有个知冷知热爱惜她的人,儿女过得好,也是当娘的心愿不是?母后,南宫姐姐会常来看望您的,陛下也会常来看您。”

    阿娇大度,缓和了刘彻心底的不满,王太后已经教坏了平阳公主,还想要带坏南宫姐姐吗?刘彻绝对不会准许,王太后即便不喜欢阿娇,但在此时不敢推开阿娇,阿娇仿佛特意一样,明知道王太后心里窝火很厌恶她,就是不肯离开,似一名最是贤惠的儿媳,问长问短,关心着王太后,刘彻越听越满意,阿娇实在是处处为了他。

    岂不知王太后差点被阿娇逼得吐血,这正是阿娇的目的,软刀子有时比当面辩驳更伤人,刘彻念着她的好,还能让王太后不舒服,何乐而不为?

    “彻儿。”王太后不想和阿娇鬼扯,在刘彻面前上演婆媳情深的戏码,平阳废了,南宫回长安,是王太后唯一翻盘的机会,刘彻可不是经常来看望她的,自然得问明白,“你打算招谁做南宫的驸马?你可得挑个好人家,哀家看着…”

    “这事不牢你费心,朕自由打算,等南宫姐姐调养好身体,朕就赐婚成全。”

    刘彻扶起在王太后身边的阿娇,向外走去去,“母后改天朕再来看你。”

    “彻儿,彻儿。”王太后起身唤道:“你听哀家说…”

    “你们好好的伺候太后娘娘。”

    “诺。”

    宫女上前扶住王太后,说是扶住,不过是让王太后不在追着刘彻,长乐宫所有的宫女内侍都重新换过,阿娇并为几次安插自己的人入长乐宫,王太后翻不起太大的风浪,阿娇现在要做的就是大度,等到将来再动手也不迟,活着是很好,多年也得分如何活着。

    阿娇手被刘彻攥紧,落后他一步,嘴角稍稍勾起,走出天下最尊贵的女人所住的长乐宫,母亲曾经说过,最贵不是因为长乐宫,而是住在长乐宫里面的人。

    “娇娇,连姑姑都看的出南宫姐姐和卫青的情思,母后竟然…竟然直到今日还想不明白。”刘彻心凉了,“在她眼里南宫姐姐的婚姻,她还有用。”

    “陛下,您怎么知道母后说得人不是大将军?当朝之上,谁能敢得上大将军?他不仅执掌汉军,还是万户侯。”阿娇劝道,“兴许母后定下的人选就是大将军,母女连心,母后只是希望南宫姐姐幸福。”

    “她不是你。”刘彻搂住了阿娇,“她从心底就看不起骑奴出身的卫青,看不起朕的大将军,她是向把南宫姐姐嫁给列侯。你可以为了曦儿,不惜让朕许下承诺,你明明知道朕的打算,还处处给朕设套,只是为了曦儿能找个最疼她的驸马,根本不去想去病将来会是汉军统帅,娇娇,朕不知道该说你什么才好。”

    阿娇淡然一笑:”陛下,我哪有你说得那般好?嫖姚校尉脾气刚烈宁折不弯,曦儿任性骄傲,性子又是最倔强的,您说过曦儿性子像你,而嫖姚校尉是您的学生,从小就在未央宫里长大,耳濡目染,依臣妾看他的性子也学了陛下八分,最重要的是他学了陛下的骄傲,但没学陛下的隐忍,曦儿和霍去病在一处,现在看着还没什么,但长了呢?性子如此相像的两个人在一起总会争吵不休的,到时谁哄谁?难道让曦儿去哄霍去病吗?如果成了一对怨偶,岂不是辜负了陛下疼爱他们之心?”

    “霍去病是不大会哄人,朕再教教他,其实曦儿哄哄去病也不错…”刘彻见阿娇脸色不快,笑着八阿娇打横抱起“朕都能哄皇后高兴,霍去病就得哄曦儿,他是朕的学生,得像朕。”

    阿娇再出口的话,被刘彻用唇堵在了肚子里,一夜缠绵,阿娇醒来后,刘彻已去上朝,阿娇披上衣衫,掩去身上的情色,喝了口水,“骠骑将军?冠军侯?”

    “娘娘,您在谁?冠军侯是谁?”楚玉接过杯子,道:“方才曦公主来看您时,您还没醒,她就去陪着烨皇子了。”

    “除了霍去病还有谁?”阿娇扶着楚玉的手起身,胸前的头发甩到身后,“皇上好大的恩赏,冠军侯——勇冠三军,都收文无第一,武无第二,陛下琢磨了好多天,就给霍去病的封号就是冠军侯,太招人妒忌了,仿佛怕天下不知陛下对霍去病多宠爱看重似的,也不想想霍去病的性子,不过,再一想陛下还真了解霍去病,冠军侯配他。”

    楚玉为阿娇挽发,“嫖姚校尉八百胜三千,迎回南宫公主都成神话了,长安城里现在最热闹的就是陈侯爷府上,最受欢迎的人便是他的生母。”

    “卫少儿吗?霍去病可不见得会听她的,这一点上和陛下真像,”阿娇对着铜镜扶正头上的金簪,仔细的看着铜镜里贵气袭人的自己,保养得再好眼角还是有了细纹,手指轻抚过眼角,“时日不多,等到年老色衰之时,再了解他都没用,一切都要结束在他移情之前。”

    “奴婢看着陛下对您是真心实意的,您陪了陛下这么多年,他舍不得您的。”

    阿娇冷淡的一笑,眼里清明冰冷,对着铜镜上妆,使得铜镜里的妇人越发的风韵迷人,“相濡以沫,他是不会懂得,他只看得到美人。”

    “娘娘…”

    “你不用说了,我自有安排。”阿娇眉头微蹙:“旭儿呢?他最近在忙什么?”

    “奴婢不知。”

    阿娇叹道,“不怪你,现在我都看不透旭儿了,他此时千万不能急,让他身边的人劝着点,离骠骑将军远一点,他们从小的关系太密切了,我怕皇上会多想,对他们不好。”

    “骠骑将军是霍去病?”楚玉捂嘴惊呼,“官职升得好快。”

    “可不就是他,冠军侯骠骑将军霍去病,卫少儿生得好儿子。”阿娇眼珠一转,波光间带出盈盈的笑意,“你去陈掌府上,本宫召见卫少儿。”

    “诺。”

    阿娇吩咐:“找那件皇后朝服,再将双凤吐珠的金簪插上,本宫要让卫少儿明白,何为大汉皇后。”

    盛装的阿娇能让任何女人自卑,跟别说仆从出身的卫少儿,如果不是她有个兄弟叫卫青,她有个儿子叫霍去病,卫少儿不过是自语风流有点美貌的婢女而已,在阿娇面前,卫少儿只能匍匐于地,阿娇高贵傲慢,让这几日被人簇拥逢迎的卫少儿很不舒服,她以为皇后娘娘会捧她几句,会想着把公主嫁给儿子霍去病。

    凤翔公主是皇后的亲生女儿,岂不是如同皇后?更是被皇上娇宠着,这样的儿媳,卫少儿自认为承担不起,阿娇体察入微,弯了弯嘴角,霍去病不见得听生母的话,但霍去病是孝顺的儿子,他会考虑卫少儿的,釜底抽薪——第一招。

    第一百九十七章 机会

    卫少儿方一走出昭阳殿脚步有点虚悬,足以看出阿娇带给她巨大的压力,皇后的权威果然非同小可,他们卫家本来是大长公主府上的奴仆,皇后阿娇是他们卫家的小主人,在阿娇尚未成为皇后时,卫少儿还曾经伺候过阿娇,那时在阿娇面前她就很卑微,原本想着现在卫青是大将军,霍去病立下战功,所有人都说会封侯封官,前程看好,皇后娘娘打算拉拢她,也会和善点,可阿娇出乎卫少儿所料,一如既往的高高在上,卫少儿好不容易培养出来的尊贵之气,在阿娇面前什么都不是。

    列侯之家的底蕴远不是他们卫家可比,主仆就是主仆,永远都不会改变,卫少儿想到大长公主刘嫖,卫少儿心更凉了,就连大将军卫青都得退让,卫少儿轻叹:“她们是母女,一脉传承都一样的。”、“陈夫人。”

    卫少儿听见身后有人出声连忙回头,见一名身穿桃红色汉服的少女,纤细的腰肢不可盈握,明艳动人又不会显得妖娆,反倒多了几分温婉之姿,正向卫少儿含笑,微红脸颊处两弯酒窝,有如沐春风之感,亭亭玉立的少女,含蓄多情,卫少儿突然想到了当初的自己,她也是一直喜欢桃红色的衣服。

    看着是少女打扮,身后还跟着两名婢女,不是皇上的美人夫人,那就应该是公主了,在卫少儿的眼里大汉的公主都是很彪悍尊贵的,卫少儿刚被阿娇刺激不敢大意,低声问道:“您是…”

    “陈夫人不可多礼。”少女前行两步付住卫少儿的胳膊,声音甜柔:“票姚校尉有功于大汉,是父皇的虎将,您是票姚校尉的母亲,又是列侯夫人,陈夫人你太多礼了。”、父皇?是皇上的公主了?卫少儿只见过曦公主,知道自己的儿子和曦公主曾经很要好,曦公主是唯一一名可以和儿子玩闹的女子,卫少儿本来打算得挺好让霍去病娶曦公主,可今日看见皇后,卫少儿就打消了这个念头,曦公主是尊贵,但她消受不起,娶曦公主,哪还有她的地位?她在曦公主面前不敢摆任何的架子,不说曦公主是不是如同阿娇,就说稍微亏待一点,皇后和大长公主还不得找上门来?

    卫少儿可是见过大长公主刘嫖的挥鞭斥责群臣的,她在人家眼里什么都算不上,娶公主是尊容,可是面对旧主,就不是那么好的了,卫少儿打消了让霍去病娶曦公主的念头,列侯之家的女子顺便挑,总有个合心意懂事的,卫少儿要的是儿媳妇,谦虚和蔼听话的儿媳妇,不是碰不得的主人。

    “恕我眼拙,您是哪位公主殿下?”

    “我的母亲是程夫人,父皇封我为阳石公主,夫人叫我刘雨便是。”

    阳石公主?生母是夫人,卫少儿笑道:”哪敢啊,哪能称呼阳石公主闺名?”

    “陈夫人,您也不是一般的人,我很…”阳石公主微垂脸颊,“我很敬佩票姚校尉,他不仅战功卓着,最重要的是迎回南宫姑姑,让公主再无和亲之忧,他——是大汉公主的恩人。”

    “不敢,不敢。”虽然最上这么说着,卫少儿一脸的得意,被阿娇打击压抑的自尊心得到了很大的满足,“是陛下给了祛病机会,才有今日的大胜。”

    卫少儿牢牢记得卫青的话,要尊重皇上,看阳石公主的模样,显然是动了春心,不是卫少儿自夸,自己的儿子容貌俊朗,虽然脾气倔强点,但也应该是闺阁中少女的良配。

    “是票姚校尉的本事好,他全是靠他自己冲杀出来的,我听外公说过,票姚校尉将来会有大出息,果然一战成名。”

    “程将军?”卫少儿试探的问道,阳石公主点头道:“他经常说起票姚校尉,催促表哥表弟学习票姚校尉,现在我的大表哥就在票姚校尉麾下。”

    “程将军的威名我也是听过的,家学渊源,青弟,不,我听大将军说起过,在卫青年轻时程将军对他多有关照。“阳石公主微微一笑:“大将军是天生将才,外公不过是传授些经验罢了。”

    她们两人边说边走,卫少儿对阳石公主越来越满意,温柔客人,懂事温顺,阳石公主直接将卫少儿送到了车架旁,清澈的眼眸透着一分的羞涩,从袖口中拿出荷包,递给卫少儿,声音低婉,“陈夫人若是不嫌弃的话,就收下,是我亲自绣的。”

    “这么好的荷包,这么好的针线,我怎么会嫌弃?”卫少儿也曾经年轻风流过,在平阳公主府上就能同小官斯通,对少女怀春之事太熟悉了,“我收下了,等去病回来给他看看,这是阳石公主送的,他会高兴的。”

    “陈夫人。”阳石公主月满脸娇羞,“我是送给你的。”

    卫少儿点头道:“知道,知道。”上了车架,卫少儿邀请道:“阳石公主,我们投缘,有空的话不妨到府上来。”

    “嗯,陈夫人好走。”

    车驾离开未央宫,阳石公主脸上的羞涩慢慢的消失,再也看不到车驾的影子,阳石公主转身往回走,旁边的宫女担心的问道:“公主,您这么做,皇后娘娘会不会生气?”

    “皇后娘娘既然在召见卫少儿时命人传话给我,就是默许了此事。”阳石公主很有信心,淡然的说道:“我也改成亲了,我不是曦公主,皇后娘娘给了机会,我岂能放弃?况且那是…霍去病。”

    “但是票姚校尉眼里谁都没有,脾气也不好,奴婢怕您嫁给他会受委屈。”

    阳石公主笑了笑,“只要他有出息有本事不就行了?票姚校尉必将封侯的,父皇一定会让他娶公主,看皇后娘娘的意思不想将曦妹妹嫁给他,皇后娘娘选中了我。”

    “公主,既然票姚校尉如此好,为何皇后娘娘不愿意将曦公主嫁给他?”

    阳石公主摇头,道:“皇后娘娘的心思没有人能猜得准,她对曦妹妹另有安排吧,其实当将军夫人也不过是守着屋子过日子,你看看外祖母不就清楚了?外公在经常出征,回来还不是挑几名年轻貌美的歌姬?票姚校尉脾气是不好,但他福利没有歌姬,这一点是最难得的。”

    阳石公主很懂事,先去昭阳殿叩谢皇后,被楚玉拦下,“曦公主陪着娘娘呢,阳石公主的心意,皇后娘娘已然知晓,娘娘说过,您很聪慧,应该有份好姻缘,您平日里的稳重淡然,娘娘看得清楚,是不会委屈您的。”

    “多谢皇后娘娘。”阳石公主向昭阳殿行礼,仿佛阿娇就在面前一样,不敢有任何的疏忽,一点也没有受到冷遇的不满,和楚玉和蔼的说了几句,才离开。

    楚玉进门,见刘曦正和刘烨在雪白的羊毛毡子上打滚玩得开心,刘烨抓住刘曦的衣服,欢快的叫道:“姐姐再滚,姐姐再滚。”

    “你当我是球吗?说滚就滚?你先来。”、

    “好,好,我滚,我滚。”

    刘烨小胳膊小腿一缩成个球,在毡子上滚来滚去,刘曦时不时的敲着他的小屁股,刘烨确实长得像刘彻,所以刘曦最是爱逗他,仿佛再逗汉武帝刘彻一样。

    “姐姐,你骗我,骗我。”刘烨滚完了,刘曦根本不动,双眸含泪:“你骗我。母后,父皇,姐姐是骗子。”

    “哈哈哈,哈哈哈。”刘曦揉着刘烨的脑袋:“你这么好骗,不骗你骗谁?”

    刘烨泪水聚集,刘曦越来越开心,阿娇无奈的换道:“曦儿。”

    “娘,弟弟实在是太爱哭了。”

    刘烨滚进刘曦怀里,收住眼泪:”我才不哭,姐姐,我不哭。”

    一会功夫姐弟两人又闹成一团,阿娇弄不懂刘烨第一喜欢的应该是刘彻,这不奇怪刘彻对他很好,但是刘烨怎么会喜欢总是欺负他的刘曦呢?

    阿娇见楚玉靠近,道:“阳石公主来过了?”

    “是,刚走,来拜谢皇后娘娘。”

    “她很有心,不枉我的安排,她也很老实规矩,知道什么是她能要的,什么是痴心妄想,就冲她这份知道轻重,我也不会薄待了她。”

    “您在几位公主里选阳石公主不就是冲着她这一点?总比已经贬为庶人的刘静好。”

    “别提她,曦儿会听见的。”阿娇制止,“陛下说过,他没刘静这个女儿。”

    “诺。”

    阿娇轻叹:“皇上是一定得给霍去病配个公主的,阳石正好合适。”

    “奴婢担心票姚校尉…他不见得会听陈夫人的。”

    阿娇眼中的担忧一闪而逝,瞥见刘曦欢快无忧无虑的笑颜,她怎能嫁给霍去病?独守空房?霍去病是活在疆场上的,女人和家对他来说是调剂,阿娇缓缓的说道:”这也正事我担心的,霍去病会顾及到卫少儿,但他不一定会听卫少儿的意见,不过,陛下亲自赐婚他还敢拒绝吗?”

    阿娇不信霍去病胆子会那么大,刘彻只是要嫁公主,是不是刘曦不重要。

    第一百九十八章 封赏

    大汉都城长安依照刘彻的命令,重新装点一新,迎接归来的南宫公主,迎接一战成名的霍去病,原本以为刘彻会派传旨官在塞外宣读晋封霍去病的旨意,他封侯是毫无疑问的,但刘彻却留到了等霍去病归京,他亲自晋封,虽然刘彻打算不透漏霍去病的封号,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冠军侯不知怎么就传扬出去,食邑三千户的冠军侯,着实让文臣武将眼热,尤其是霍去病年满十八,将来定是大汉另一名万户侯。

    为了泄密的事儿,刘彻很不高兴,他只跟阿娇说过,阿娇不是嘴快的人,到底是谁传出去的?刘彻本来打算给霍去病一个惊喜,他亲口所说多带劲儿,刘彻为此事着实郁闷了好几日。阿娇装作不知,软言软语奉承着刘彻,让他问不出口,看刘彻受挫,阿娇很高兴。

    炫日当空,碧蓝天空如洗过一般清澈干净,几簇云朵缀于浅蓝天空上,红底黑字的帅旗招展,‘卫’‘霍’两字如同双壁般齐晖,戎装的骠骑簇拥着一辆两匹白马拉着的玄色车驾,白马黑车鲜明的对比。

    下垂的车帘,看不见里面的人,霍去病向卫青努嘴,卫青不动声色,平静的看着前面的长安,当将军的统兵出塞抗击匈奴就是为了大汉百姓能平安的生活,为了大汉的尊严不被外族冒犯,也为了他们那位英明神武的皇帝陛下一展宏图。

    “舅舅,前面就是长安了,等回去后南宫公主就得住在未央宫,你是大将军拿能经常见面?”霍去病忍不住催马来到卫青身边,低声道:“你教导我时,说得一套一套的,怎么轮到自己就不成了?南宫公主不是…”

    “不许胡说。”卫青马鞭敲了敲霍去病的肩头,“南宫公主有功于大汉,有恩于陛下,迎回南宫公主是臣子的本分,去病,赵信反叛一事,我愧对陛下。”

    “舅舅,你别有事就往自己身上背好吗?就不能过的自在轻松一点?”

    霍去病扬眉而笑,他不同于疆场的冷酷无情,能下令不留任何俘虏的霍去病是无情的,而在卫青眼前是张扬的少年,如果褪去一身的戎装铠甲,穿上华服,霍去病就是长安城里的富贵公子,恣意放纵,酒肆饮酒,马踏长安,除了携带歌姬取乐之外,纨绔公子做过的事儿,他都没少做。

    “赵信叛逆不是舅舅的错,你就算再赵信旁边,也赶不上匈奴公主,舅舅,非我族类其心必异,如果没有他叛逆,南宫公主还在匈奴王庭呢,凡是看得是结果,陛下根本就不在乎赵信,他一直期盼南宫公主归汉,您要是不服气,下次有机会我把赵信给你抓来。”

    “你倒是安慰起舅舅来了。”卫青嘴角上扬,“以后舅舅就看你的了。”

    霍去病骄傲的一笑,催马前行,卫青望着霍去病的挺直的身影,释然又有点遗憾的笑笑,他永远也放不下,赶不上霍去病洒脱自在。

    离着长安越来愈近,能听见百姓迎接他们凯旋的声音,卫青想了好久催马上前赶到车驾边上,压低声音道:“南宫公主,长安到了。”

    “嗯。”似低泣似呜咽的声音传入卫青的耳朵,轻轻的抚平了心中的痛,“卫青,我当时看见你了呢,我——回来了。”

    看见了吗?卫青目光望向城门不远处的土包上,当时他就趴在那里看着南宫公主和亲,大红的车驾,南宫公主伸手的手臂,喊着父母,一袭红衣是留给卫青最后的色彩。

    “是,南宫公主,您回来了。”

    卫青霍去病一左一右护着车驾,长安城整个轰动了,道路两边站满了百姓,欢呼雀跃:“南宫公主。”“大将军。”“嫖姚校尉。”呼喊他们是百姓的敬佩和感激,是他们阻止了匈奴铁骑入侵,是他们带给百姓安宁的生活。

    “宁做太平犬,不做乱世人,这话说得很有道理。”

    酒肆的楼上,陈诚举杯向霍去病遥遥敬酒,在他饮下美酒时,一个荷包突然飞出,正好落在霍去病马前,霍去病脸上露出的笑容褪去了当将军时的冷峻,抽出长鞭,‘啪。’卷起地上的荷包,凌空飞起的荷包落在道路一旁,霍去病催马走人,他不会因任何女子而停下脚步,除了他在意的那人之外,再漂亮再出色的女人他也不会看。

    霍去病此举更是让闺阁的少女们疯狂,都想当最特别的那人,富贵公子风流好色,霍去病有着富贵锦绣的前程,在美色上行得很正,长安诚纷纷传说,霍去病直到现在还没亲近过任何女子,是处男呢,放在十二三岁便招侍女歌姬侍寝的富贵公子身上,霍去病是另类的。

    “冠军侯,冠军侯。”“冠军侯,冠军侯。”

    由于方才的尴尬稍显得寂静的长安城,突然爆发出震天吼声,勇冠三军,当属冠军侯——霍去病。陈诚捏着酒杯,在这一刻他释然,一挥衣袖,早已经安排下的人,齐声高喊:“帝国双壁,帝国双壁。”

    卫青的功劳不能因耀眼的霍去病而抹去,卫青的稳重,霍去病锋芒,才能守护大汉帝国的尊严。

    巍峨雄壮的未央宫,青石台阶一层一层似看不到尽头,车驾停下后,二十四面大鼓敲响,馨钟等乐器相和,南宫公主才走下车驾,她身穿月白色汉服,蒙着一块面纱,显得盈盈独立,发髻上仅仅带着一根玉簪,一双眼眸泛着淡淡的水雾,斗转星移,物是人非,南宫公主很激动,能在有生之年再看见未央宫很满足。

    “陛下宣召,南宫公主上殿。”“陛下宣召,大将军卫青,嫖姚校尉霍去病上殿。”

    从上至下的喊声层层叠叠,在台阶两侧头戴红色簪缨站着羽林军,卫青站在南宫公主身边,低声道:“请。”

    清凉殿,是最正式的场合,是大汉皇帝大朝时所用的宫殿,为了迎接南宫公主,刘彻命人重新休整,并命令五十食邑以上的人都得道场,因为有南宫公主,命妇以及尚留在长安的公主翁主都得道场,偌大的清凉殿好悬装不下这许多的人。

    南宫公主在前,卫青霍去病在后,三人成三角之势登上台阶,彪悍英勇的将军护卫着大汉的公主,刘彻坐在高处,透过敞开的殿门看着眼前的一幕,如果当时有卫青有霍去病,南宫公主就不用和亲,大汉也不会有和亲之辱。

    一身朝服的阿娇安坐在刘彻身边,头上带着沉重的皇后朝冠,金凤吐出的珠子微微晃动,阿娇深处隆在袖口中的手,主动的握住了刘彻,轻展笑颜,信任中带着一分对刘彻的敬意,唤道:“陛下。”刘彻紧紧的反握住阿娇,攥得紧紧得,嘴唇微动,“阿娇姐,朕迎回了南宫姐姐。”

    只有在激动之时,刘彻才会称呼阿娇为姐姐,阿娇颔首,“我知道总有有这一日的。”

    “拜见陛下。”南宫公主走进清凉殿,在百官命妇的目光下,盈盈下跪:“南宫拜见陛下。”

    卫青霍去病单膝跪倒,“臣卫青(霍去病)拜见陛下。”

    刘彻绷不住,显得很激动,“请起,请起,南宫姐姐请起。”

    “谢陛下。”南宫公主礼节上没有一丝的瑕疵,站起身向上看去,上面坐的就是弟弟吗?二十余年未见,他已经不是自己记忆时的样子了,皇帝朝服九龙朝冠,将他衬托的更加的有气势,再不是那名围着自己的弟弟,南宫公主眼里露出笑意,缓缓的说道:“多谢陛下接回南宫。”

    “南宫姐姐不可这么说,你有恩于大汉,朕迎回你是应该的,也是父皇的心愿,他至死都惦记着南宫姐姐。”

    “父皇。”南宫公主低泣,泪珠滚落弄湿了面纱,“女儿从来不曾怨恨过父皇,没在父皇面前尽孝,是南宫的错。”

    刘彻不想提起伤心事,道:“南宫姐姐,过两日朕陪你去祭拜父皇,以告慰父皇父皇的再天之灵。”

    南宫公主点头称诺,刘彻让人当众宣旨意,加封南宫公主为南宫长公主,食邑八千户,此长公主府,赏赐各色绸缎珠宝,刘彻对南宫长公主极为的敬重,在旨意里下命令,凡是大汉百姓不住欺辱慢待南宫长公主,言下之意就是不许在她面前提起伤心事儿,比如和亲匈奴,比如被伊稚斜所辱。

    “陛下…”南宫并不清楚平阳犯的过错,从匈奴逃出来一直让她觉得不真实,卫青是个很守规矩的人,平时即便护送她回长安,也不会上前说话交谈,“我怎么能是…”

    阿娇不想在喜庆的日子提起平阳,也不想南宫触怒刘彻,主动开口:“你们还不恭贺南宫长公主?”

    朝臣们醒悟,纷纷叩拜道:”拜见南宫长公主。”跪坐在公主之首的刘嫖起身,几步来到稍微发愣的南宫身边,笑着扶住南宫的手臂,“是陛下的善意,南宫,是你应得的。”

    “姑姑。”南宫公主看着刘嫖,道:”谢陛下。”随着刘嫖退到一旁,长安的状况不明,能在匈奴生活二十余年的南宫长公主不是光有美貌的。

    南宫公主离开,刘彻毫无阻挡的看见霍去病,双眸掩饰不住的骄傲自豪,刘彻一下子起身,不用宦官宣旨,朗声道:“霍去病勇冠三军,朕封为冠军侯,食邑三千户,提升其为骠骑将军。”

    霍去病俯首,丝毫没有诚惶诚恐之态,仿佛刘彻再大的荣宠他都承受得住,“臣谢陛下。”

    第一百九十九章 喜欢

    当朝人皆是称赞,霍去病向刘彻自然的一笑,起身后来到卫青下手的位置,资历最广的李广将军忍了又忍起身让位,卫青动了动嘴唇,他什么都不能说,垂头长叹一声,霍去病太过骄纵了,众人看得清楚,刘彻笑着仿佛为看见李广的尴尬不公,“朕说过,去病是当世将才,你们如果谁有去病的本事,朕也会宠信。”

    霍去病一抖斗篷跪坐,土红的斗篷自然垂下,霍去病毫无觉得冒犯了李广,赶巧霍去病正好对着刘曦,桃红跳银线汉服,束腰华贵异常,发髻上插着红宝石簪子,刘曦整个人都多了几分的贵气,霍去病这面动静大,霍去病有是新出炉的冠军侯骠骑将军,刘曦当然会看着,正好被霍去病抓个正着,刘曦忍不住瞪了他一眼,看你惹得祸?你就不能安静点谦虚点?

    霍去病扬眉一笑,整了整衣袖,谦虚我霍去病从来就不会,该是我的我为何要让给别人?刘曦轻哼,不去看霍去病得意的样子,如果不是刘彻的命令,她才不会来,不对,她是i来看南宫公主的,不是来看冠军侯,刘曦煞有介事的点头,坐在上面的刘彻将霍去病和刘曦看得清楚,刘彻笑得得意,阿娇眼里闪过一丝的担心,刘曦是对霍去病动情了?

    大朝之后,刘彻大宴群臣,一是为南宫公主归汉庆贺,再有就是为刘彻心爱的学生霍去病,在席上刘彻对南宫长公主很是尊敬,张口闭口都是唤二姐,刘彻如此群臣自然不敢慢待南宫长公主,但也不敢惊扰到她,在匈奴将近二十年,实在是太久了,性情有待观察,况且南宫长公主蒙着面,难道脸上受过伤?记得当时谣言四起的时候,南宫长公主曾经被伊稚斜打过,也许伤了脸颊吧。

    见过南宫长公主的诸将都不敢言语,南宫长公主气势冷冽,有拒人于千里寒意,除了对刘彻对馆陶大长公主时眼里露出一丝的笑意,别人休想得到。

    酒宴正酣,刘彻放下酒尊,对在自己身边的霍去病笑道:“给朕舞剑,去病。”刘彻一展袍袖,道:“让他们看看朕的骠骑将军,冠军侯的身手。”

    霍去病起身,已经脱掉了盔甲换上月白色汉服,一派富贵公子做派,陈诚直到此时才来到未央宫,他是有事不到,刘彻心知他对霍去病有心结,也不会多在意,霍去病笑着拱手道:“诺。”

    从殿外拿过宝剑,站在当场,向刘彻说道:“陛下,舞剑得有乐曲。”

    刘彻下意识的看看刘曦,自己女儿的古琴他很清楚,不说是不堪入耳,听起来很多杂音,绝对不能说古琴动听,刘曦垂头,暗自恼恨霍去病。

    “陛下,阳石公主琴艺出色,可为冠军侯抚琴。”阿娇笑盈盈的开口,趁霍去病还没拒绝之时,“阳石公主,你可愿为冠军侯抚琴?”

    “女儿愿意。”

    阳石公主一身草绿色汉服,腰肢盈盈不可细握,头上碧玉的簪子,肤色入凝滞白玉,微红的脸颊,静静如水的眼眸,一位亭亭玉立的少女,缓步走到霍去病近前,含羞的眼波动人,在外人看来他们很相配,霍去病扫了一眼之后,向旁边闪开半步,抬眸看着阿娇,“皇后娘娘,臣不用…”

    “冠军侯,阳石公主的古琴很好,你舞剑确实需要的。”

    “臣…臣…”霍去病释然一笑,“臣遵旨。”

    霍去病抽出宝剑,“陛下,臣舞剑了?”

    “好。”刘彻点头,阳石公主轻出一口气,她当时多怕霍去病拒绝,他并没有推脱,应该是有机会的,阳石公主坐在古琴旁边,霍去病身体犹如出水的蛟龙,剑舞生风,身影利落洒脱,阳石公主正打算抚琴时,霍去病腾空而起,宝剑剑直刺阳石公主,在寒光烁烁的剑尖面前,阳石公主面不改色,仿若无物,霍去病眼里露出仿若顽童般一笑,剑尖下滑,身体越过阳石公主,大殿上就能见到霍去病舞剑的影子,飘逸得很,但是乐曲却一直未曾响起。

    众人的目光都集中在霍去病身上,忽略了本来打算为其演奏的阳石公主,阿娇暗自叹息,霍去病给了她面子,并未当众拒绝恐怕是因为她是刘曦的母亲,但他却将阳石公主的古琴琴弦挑断,是说他孩子气?还是太过纯粹?

    “娇娇,去病是配得曦儿的,朕看他们很是相配。”刘彻一如既往的帮着霍去病说话,阿娇想了一会,笑盈盈:“陛下,看舞剑吧,这事以后再说。”

    刘彻点头,他认为阿娇是妥协了,专心看着霍去病舞剑,众人凝神看着,翻飞的剑影,杀气腾腾,似能听到疆场上金戈铁马的声音,八百骠骑胜三千匈奴骑兵,从匈奴对战一来,没有一人的战绩能像霍去病那般显赫,顺便还能接回南宫长公主,彻底奠定了霍去病在汉军中的地位,此战之后再无一人可同霍去病争锋,即便是…大将军,此番出塞大将军并无任何封赏。

    卫青时而看着霍去病舞剑,时而饮酒,面容平静,没有收到刘彻冷落的不悦,馆陶大长公主看了卫青一眼,又看了看南宫长公主,他们之间同样也得有人推一把,否则一个内敛,一个害羞自卑,何时能走到一处?刘嫖很少关心别人的事儿,更是对保媒没兴趣,但是卫青不同于别人,刘嫖不能不管。

    霍去病停下,刘彻率先鼓掌,“好,好剑法,当浮酒,众卿同饮,恭祝朕的冠军侯。”

    “诺。”众人举杯共饮,称赞霍去病,“年少英雄。”“英武不凡。”什么好听说什么,他们也算是看明白了,霍去病绝对不会失宠,刘彻会一直宠着他。

    霍去病袖口擦拭了额前的汗水,向刘曦处望了一眼,见她垂头抿嘴,霍去病脸上的笑容更盛,她是不好意思了?刘曦不好意思看他?霍去病越过阳石公主,向刘曦走去,阿娇看得清楚,再次笑道:“骠骑将军,本宫敬你。”

    霍去病实在是弄不明白皇后,他就这么不好吗?总是打扰他和刘曦相处,皇后主动敬酒,霍去病不敢推辞,拿起酒尊一饮而尽,“谢皇后娘娘。”

    皇后单独敬酒后,众位夫人美人自然跟上,还有那些准备找霍去病做女婿的贵妇,看霍去病的意思不见得会娶公主,自己的女儿很有希望能成为骠骑将军夫人,为家族着想,霍去病脾气不好也是良配,所有人都看出刘彻对于大将军卫青稍显冷落,这是以前从未有过的,霍去病是替代卫青的人选?夫人们看霍去病的目光更显得炙热些。

    喝了几杯酒后,霍去病古铜色的脸上染上一抹红晕,推开上前敬酒的人,他给皇后面子,不见得会给别人面子,这一会功夫竟然找不到刘曦了?霍去病心里有点窝火,摸了摸脑袋,清醒了一点,转身就向殿外走,刘彻抬抬手臂,给已经离去的霍去病找借口,笑道:“冠军侯的酒量还得练。”

    朝臣们符合刘彻而笑,对于霍去病突然离去,很好奇却不敢问起,歌姬助兴缓和霍去病舞剑之后带来的杀气,柔美的歌姬,才能彰显盛世。

    “我就知道,你回躲在这,出来。”霍去病走到回廊,对着圆柱后面喊道:“曦公主,你出来,”

    刘曦依靠着柱子,露出半个脑袋:“你怎么找来了?”

    “你还欠我的东西,就想跑吗?”霍去病上前靠着柱子的另一面,手自然垂下,长期练习剑术的手指无意识的碰触到刘曦的手指,“你答应我的呢?”

    “我不是说不话不算的。”刘曦从袖口里拿出红绳编成的手链,递给霍去病,“拿去,我们两清了。”

    霍去病本来打算接过手链,对于刘曦亲自弄的他心里泛甜,听见这话,霍去病脸上的喜色消失,凝眉问道:“什么叫两清了?”

    刘曦微微垂头,霍去病将手链攥得紧紧的,中间穿插的玉石咯得手疼,“算得清楚吗?”霍去病直接抓住刘曦手腕,将她拽到怀里,嗅到霍去病身上的酒气,刘曦有点紧张,清亮的眼波无畏的看着霍去病,“你要对本公主做什么?”

    霍去病转身拉着刘曦就走,“我不会对你做什么,我去…去和陛下说,我霍去病要娶刘曦。”

    刘曦用尽全力都甩不开霍去病,焦急的说道:“我们不合适,霍去病,你是冠军侯,是父皇封的骠骑将军,有着大好的前程…”

    “就这些?”霍去病不想勉强刘曦,停住脚步回头看着刘曦问道:“你说,我们到底哪不合适?”

    刘曦抿着嘴唇,她能说霍去病注定英年早逝吗?能说她没有信心改变历史吗?能说她不想当寡妇吗?眼中冰冷刘曦和霍去病对视:“霍去病,你曾想过有名女人跟在你身边吗?你的眼里能有妻子的存在吗?你是飞翔在天空的雄鹰,注定要名垂青史,我…我虽然是公主,但只想找个简单平淡眼里心里装着我的人,你是鸿鹄,我是燕雀,我们飞不到一起去,追着你太累了,我不喜欢。”

    第二百章 美人

    刘曦挣开愣神的霍去病,眼里含着盈盈笑意,说出匈奴被灭何意家为的冠军侯,怎能被儿女情长所困扰?真挚的说道:“霍去病,恭喜你一战封侯,冠军侯——骠骑将军,好威风呢。”

    马踏祁连山,封狼居胥的霍去病,刘曦能见到,能和他朋友相称,见证他人生最辉煌的时刻,刘曦挺高兴的,喜欢飞扬骄傲的冠军侯霍去病。

    刘曦见霍去病眼里流露出困惑一分的迷茫,他也不是动情之人,也许是习惯才会有娶自己的想法,刘曦释然了许多,推了推霍去病,“你是宴会的主角,现在偷溜出来,会被人说的,父皇也会不高兴,你快回去。”

    “谁敢说我?”霍去病似以往一般扬眉,“陛下倒是会找我,你不回去?”

    “我在等一会,让人回去取东西了,你先走吧。”

    刘曦和霍去病一起回去,太过小显眼,在刘曦的催促下,霍去病虽然有疑惑,还是回到大殿,继续饮酒,相比较方才的意气风发,现在想得有了几分的茫然,带了一点心事,一直喝闷酒的卫青看向了原先意气风发的外甥,轻轻摇头,不懂情,霍去病不懂情,卫青不由得自主的看了一眼南宫长公主,继续默默饮酒。

    刘嫖勾了勾嘴角,想着怎么成全他们这对苦命的鸳鸯,看他们幸福,自己也会幸福,刘嫖喝酒,大汉大长公主还能不幸福?说出去谁会相信呢?可是刘嫖觉得孤独,又想了他了。

    阿娇浅语轻言,刘彻爽快的大笑,帝后相携充满柔情,众人皆默,后宫里的夫人美人也都面露苦意,刘彻招幸她们的次数越来越少,对皇后越来越好,谁敢冒犯皇后?

    “父皇,父皇。”

    酒宴正酣时,刘烨迈着小短腿,从大殿外面小跑进来,在半途时一下子跌坐在地上,众人屏住呼吸,刘烨水灵的眼睛看了一圈之后,一绝小屁股,向前爬,小嘴嘟囔道:“姐姐说了,用最擅长的,爬比跑快,就用爬。”

    刘彻大笑起身,众人轰然同样轰然大笑,刘旭放下酒樽,先于宦官主动抱起刘烨,这名众所皆知皇上最疼爱的小皇子,“烨儿。”

    “旭哥哥。”刘烨向刘旭一笑,伸手道:“我找父皇。”

    刘旭紧了紧胳膊,固定住刘烨,问道:“只找父皇吗?”

    “嗯,嗯。”刘烨动了动身体,小胳膊指着刘彻,小嘴微张:“父皇,父皇。”

    刘彻笑容慢慢的隐去,专注的看了刘旭一眼,“将烨儿抱给朕。”

    刘旭笑得恬淡,与世无争,但漆黑的眼眸闪过却闪过一分执着,阿娇手指扣紧,手心手背都是肉,她该怎么办?烨儿还小根本就无力同旭儿相争,可是到底是谁将烨儿带来的?带到重臣面前?这个场合出现刘烨出现,会让人想多的。

    阿娇打算起身,被刘彻按住了肩膀,刘彻语调平缓,但阿娇却听着心惊,“娇娇,你不用动,朕来抱烨儿。”

    刘彻的手心炙热,却温暖不了阿娇的心,担忧的看着长子刘旭,千万别让你父皇认为你是威胁,旭儿,一切还没定数,他是你的亲弟弟。

    大殿里的人都凝神看着,眼里各有沉思,霍去病停下饮酒,脑袋有点发晕,这是怎么回事?突然安静了?一阵激昂的鼓声想起,如同沙场秋点兵,一对身穿红火色衣裙似跳跃的火焰的歌姬赤脚走进大殿,随着鼓点舞动着身体,头山佩戴者火红的翎羽,手腕上脚腕上佩戴着铃铛,雄厚的鼓声,轻盈的铃铛声奇迹的融合成一处,歌姬的不似以往的柔美,热情奔放,洋溢着少女的活力,随后一面大鼓被二十几名的壮汉抬上来,上面站着站立着一名用珠帘充作面纱,遮挡着容貌的妙龄少女,她同样赤脚站在大鼓上,难道是她用双脚演奏出来的鼓点?

    众人都被眼前的独特歌舞惊呆了,大鼓上的少女扭动身姿,鼓声未停,两旁伴舞的歌姬同样变换着阵型,时而聚在一处,时而分散,阵阵的鼓声到是带来一丝沙场的味道,鼓声慢慢的停时,在大殿里两厢传来悠扬纾缓的古琴声,有方才激烈的鼓声做对比,现在的古琴声越发柔和,似少女的倾诉。

    热辣的舞蹈转为柔美,少女舞蹈动作柔然,如一缕清泉涌入人心,半盏茶的功夫,鼓声再次奏响,这次古琴声音也高亢激荡和鼓声柔和在一处,少女在鼓面上旋转,裙摆翻飞,伴舞的歌姬围着大鼓旋转翻飞,入同盛开的花朵层层绽放,不仅看呆了朝臣,刘彻的目光紧紧的落在大鼓上的少女身上,她是谁?

    阿娇松开手指,是教坊的安排?刘嫖拧紧了眉头,想要当皇上的人还真层出不穷,刘曦站在大殿门口,看着眼前的一切,她同样很疑惑,到底是怎么回事?如果不是知道根本不可能时阿娇安排的,刘曦都怀疑是不是再有穿越的人了,这支舞蹈明显带有现代的特点,鼓上的舞者,是诱惑刘彻的?谁这么大手笔?安排这一切的到底是谁?

    刘曦想着就不能过几天轻松的日子吗?舞蹈和乐曲声同时静止,大殿里的众人仿佛还在回味方才的动人的一幕,刘彻道:“好,跳得好,你是…”

    大鼓上的少女轻盈的跳下,飞起的裙摆,露出光洁白皙的大腿,让人想要去触摸是不是像想象中那么细滑,少女向刘彻嫣然一笑,屈膝道:“奴婢见过陛下。”

    “你是谁?”

    “奴婢琉璃,姓李。”

    刘曦叹息,有是姓李?见刘彻眼里的笑意,刘曦知道这名少女成功了,她即便蒙着面,也成功的勾起刘彻的兴趣,真是会挑时候。

    “南宫姑姑,您怎么了?”刘曦见到南宫长公主身体打着寒战,焦急的问道:“病了吗?”

    “不,我…我…”南宫长公主眸光有着些许的涣散,“她不是…汉人…是西域…来自西域…”

    她?李琉璃摘掉了颗颗小珠子攒成的珠帘,比任何人都白皙的脸颊微微泛红着红晕,眼珠淡淡的金色,如同琉璃珠一样璀璨,是位混血的美人。

    刘彻兴趣更浓,“你不是大汉子民?是怎么混进皇宫的?”

    “陛下,奴婢的母亲是西域外邦之人,父亲获罪之后,充作教坊的歌姬。”李琉璃说话声音清脆,若珠子滚落玉盘,不似汉人女子绵软柔媚,“这场舞蹈,是奴婢演练多日,就为了今日助兴。”

    “我不喜欢,我不喜欢。”南宫公主一下子站起身,瞥了一眼李琉璃,“我感到耻辱。”

    刘曦稍微一想,猜到了其中的一丝奥妙,对着李琉璃定然不是刚刚进宫的人,能在教坊隐藏着,就为了一鸣惊人,很有可能见过南宫公主…刘曦扶住南宫公主,说道:“父皇,姑姑不喜欢她。”

    刘彻手指捻动,李琉璃是美人,这场舞蹈让人看得热血上涌,可南宫姐姐为何会不喜欢?为何会觉得耻辱?刘彻显然赶不上刘曦心细,刘彻道:“南宫姐姐,如果不舒服的话,就先去歇息,曦儿,扶南宫长公主回去,命御医随时为她诊治。”

    刘曦再次强调:“姑姑不喜欢她,也不喜欢她跳的舞蹈,是侮辱。”刘曦不想提起南宫公主的伤心往事,被人接伤疤是很疼的,南宫公主不见得能承受得住,“是对大汉公主的侮辱。”

    刘彻眯了眯眼睛,很少见刘曦这么倔强,侮辱?为何他没觉得?阿娇拽了拽刘彻的衣袖,压低声音说了两句,刘彻眉头拧紧,气氛更显的压抑,本来不过是邀宠,后宫里也许会多一名美人,和刘曦心意相通的阿娇,知道女儿不停的强调侮辱是什么意思,刘彻好面子,就算李琉璃仙女下凡,冒犯了刘彻的尊严,冒犯了大汉的尊严,李琉璃都落不了好。

    阿娇盈盈一笑:“这支舞是谁拍的?是谁教你的?”

    “是奴婢的父亲。”李琉璃面对阿娇很恭敬,但语气里难免带着一丝的骄傲,“奴婢的父亲是乐坊的乐师。”

    “嗯,本宫知道了。”阿娇敛笑,清冷的目光环顾四周,大臣们纷纷垂头,阿娇起身站在刘彻身边,“好看吗?”

    “臣不敢。”

    “来人,将李琉璃的父亲看起来,本宫要看看谁给他的胆子,敢于冒犯大汉的长公主。”阿娇冷着脸,刘彻垂眼表示默许,可惜了一位美人。

    “娘娘,你不能这么做,奴婢…没做错什么…奴婢无罪的。”

    阿娇冷峻的脸上绽开笑意,道:“你父亲牵连不到你身上。”刘彻嘴角上扬,握住了阿娇的手,“朕将一切都交给皇后处置,朕容不下侮辱大汉的人,也不想错杀良民。”

    “陛下,您就放心吧,本宫不会让您失望。”

    阿娇含笑,眼波里带着一抹的嫉妒,刘彻轻声道:“娇娇,朕不过是好奇罢了,一个婢女而已。”

    “是,是一个婢女,陛下,臣妾明白的。”

    阿娇笑得更是灿烂贤惠,在含笑的眼底是冰冷成一片,刘彻,我会满足你成全你的好奇,只希望你承受得住。

    第201章 尊严

    这出舞蹈之后,刘彻没了继续喝酒的兴致,李琉璃青春洋溢的胴体,狂热的舞姿,大胆大穿着让任何男人都感到热血上涌,刘彻自持力很强,松了松皇帝朝服,方才喝进去的美酒此时翻滚起阵阵热气,打算发泄出来,阿娇看得清楚,心里更是凝结成冰,可笑容却愈发灿烂甜美,频频为刘彻敬酒,刘彻对于歌姬舞女不过是一时好奇,和他平时看见的女子不同。

    阿娇笑盈盈的眼波,精致高雅的装扮,流露出尊贵,刘彻仿佛醉倒在阿娇媚人的眼波中,强行压住欲望显然不是刘彻的习惯,直接拽起阿娇,道:“去病,朕等着你再立奇功,朕不会亏待你,你要什么,朕都给。”

    霍去病起身拱手,目光落到原本刘曦的位置,刘曦方才扶着南宫长公主离开,此时位置上空无一人,霍去病不知为何心里一空,敛住神色道:“臣什么都不要,只要陛下能让臣统兵出塞,臣就知足。”

    “将来的战事少不了朕的冠军侯。”

    刘彻对于霍去病满意的不得了,在霍去病眼里只有战争,刘彻和阿娇离开后,酒宴自然散去,众人本来想着和霍去病谈论一番,霍去病一副不耐烦的模样,推开涌过来的人,喊道:“舅舅等等我。”

    霍去病追上卫青,两人一同向未央宫外走去,大将军卫青虽然温和但同样拒人千里之外,朝臣不敢上前,纷纷暗叹,他们这对甥舅真是像,霍去病和卫青性格不同,但卷人面子却学了十成十,卫青好在是婉拒,霍去病当面打脸,想要走通冠军侯的门路还得另寻它法。

    谁也没注意阳石公主,她就如同以往一般,不受任何人重视,阳石公主手捧着被霍去病挑断琴弦的古琴,独子一人回到住处,看着被齐齐挑断的琴弦,不是刘曦,难道就连为他伴乐都不行吗?阳石公主的眼角泪珠滚落,她不仅是因为阿娇认同才有意接触霍去病,而是从很小很小开始,她就一直喜欢着霍去病,喜欢他的骄傲洒脱,喜欢他的目中无人,阳石公主在未央宫步步小心,羡慕霍去病同样生活在未央宫却那般的自在,阳石公主眼里闪过坚决的神色,她一定要牢牢抓住霍去病,不惜一切代价。

    出了未央宫,卫青和霍去病上马,卫青看了看明显神游困惑的外甥,叹道:“去病,你不了解女子,你不懂情,你更不了解曦公主,你…”

    霍去病还琢磨明白卫青的话,旁边想起咕隆隆马车行进的声音,霍去病望去,是大长公主刘嫖的标识,卫青像是以往一般让路,霍去病向旁边侧了侧,刘嫖的车驾却停下,清冷的声音:“大将军卫青?”

    “诺,是卫青。”

    卫青牵着马缰绳,在刘嫖面前卫青从来不敢放肆,刘嫖很少主动找卫青,今日停下车驾,定是有话要说,“大长公主,是卫青。”

    从车驾上钻出一人,霍去病定睛看去不屑的撇嘴,是刘嫖的爱宠董堰,“大将军,主人请您上车驾。”

    “这…”卫青愣了愣,有点为难,董堰低眉顺目,“主人心情不好,大将军,应该是因为南宫长公主。”

    卫青将缰绳交给随从,向霍去病道:“你先回去。”

    “舅舅,我也见见大长公主。”霍去病翻身下马,抓住卫青的胳膊,“我也去。”

    卫青低吼:“霍去病,不是胡闹的时候。”

    “冠军侯吗?”刘嫖再次隔着帘子出言:“一起过来吧,本公主的车驾装得下。”

    “诺。”卫青只能答应,不放心的低言:“你以后给我老实点,不得冒犯大长公主。”霍去病点头,和卫青上了车驾,刘嫖的车驾装饰的很华贵,椅子上铺陈着难得一见的虎皮,是整张虎皮,刘嫖的胳膊拄着老虎的脑袋,在旁边摆放着两个厚厚的垫子,看样子是伺候刘嫖华服少年们跪坐之地。

    霍去病挑开垫子,直接跪坐在模板上,卫青歉意的向刘嫖笑笑,同样跪坐在地板上,“大长公主。”

    刘嫖脸色阴沉的可怕,似不甘似愤怒似屈辱,眉眼带着一分的狰狞,一向天不怕地不怕的霍去病,见到这样的刘嫖,都老实上一些,刘嫖的威势仿佛要杀人一般,经历过战场上的血型,霍去病此时的刘嫖心有余悸,女王——这就是刘曦说过的女王气质吧,西域月氏国的女王绝对没刘嫖这般气势十足。

    刘嫖坐直了身体,刘嫖的衣服一如既往的华丽丽,垂下的裙摆泛着媚香,衣服做工用料都是最顶尖的,刘嫖微微阖眼,缓缓的说道:“今儿的舞蹈,你们看见了?”

    “诺。”卫青轻言,那场舞蹈他当然看见了,“大众公主,陛下不是…”

    “我叫你来不是因为陛下,而是南宫长公主。”刘嫖烦躁的一摆手,从抽出一柄宝刀,锋利的刀刃离鞘,寒光四射,霍去病直起身子准备上前,刘嫖冷冷的瞥了霍去病一眼,哼道:“你给本公主老实呆着,不老实就给我滚下去。”

    刘嫖手一翻,刀刃压在卫青的肩膀上,霍去病彻底愣住了,从小到大没有任何人敢像刘嫖这样说他,锋芒毕露的霍去病被刘嫖压得死死的,这是怎么回事?霍去病更加迷惑了,听说过刘曦是馆陶大长公主亲自教养的,刘曦会不会也变得像是馆陶一样?

    “卫青,本公主问你,你是要命?还是要尊严?”

    “…”

    卫青眼里透着一丝的明了,定定的看着刘嫖,刘嫖将刀刃下压,“本公主就算要不了你大将军的性命,但让你伺候本公主一场,你当如何?卫青,你应该清楚,你即便素有战功,本公主也有法子让陛下同意。”

    霍去病脑袋不够用了,难道刘嫖逼着舅舅娶她?他们之间差太多了吧,霍去病张张嘴,重新跪坐,头好晕啊,定是喝酒喝多了,霍去病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刘曦,你千万别学馆陶大长公主。

    卫青笑了:“大长公主,我卫青要命,尊严可将来再讨回来。”

    刘嫖看了卫青好半晌,长叹一声,抽刀归鞘,仿佛失去了浑身的力气,瘫软在老虎皮上,轻声道:“那场舞…是我…是我教给南宫的,是在她出嫁和亲的时候,匈奴单于不好应付,大汉公主光有柔美尊贵的身份,无法立足匈奴王庭,卫青,你应该清楚匈奴的传统,父死子继,南宫是前任单于的阏氏,后被伊稚斜…大汉公主,这就是和亲的大汉公主,我不知道那场舞蹈,南宫在何时跳过,但今日被人搬上来,显然看过的人不少,这是再揭开南宫最痛的伤疤,卫青,你是男人,你来说,那场舞蹈之后,匈奴单于会如何对待南宫?”

    卫青双目赤红,拳头攥得咯嘣咯嘣直响,声音呜咽悲愤,“臣…臣…”会如何还想不到,定是撕裂她的衣服,压在身下为所欲为,卫青垂头,不知道应不应该怨恨刘嫖,没有刘嫖的话,南宫公主不会受这般的屈辱,匈奴男人一向狂放不羁,聚众y乐都不是稀奇的事儿,可没有刘嫖,南宫公主在匈奴不一定能撑得下去,恐怕早就变成一堆白骨了。

    “我去宰了他,我去将他们都宰了。”霍去病一下子起身,刘嫖一拍老虎脑袋,怒道:“你给本公主回来,霍去病,你给本公主站住。”

    冰冷愤怒的声音让霍去病停住,回头道:“他们不该死吗?胆敢嘲笑大汉长公主,该死,他们都该死。”

    卫青拉住霍去病衣袖,拽他重新跪坐,刘嫖摇头道:“霍去病,你太冲动了,杀了他们能解决什么?南宫就不在感觉耻辱?事情已经过去了,现在最要紧的是…是怎么让这场风波平定下来,南宫刚回大汉,事情宣扬出去,对南宫有什么好处?她不需要任何人的怜悯。”

    “我…我一定把伊稚斜的人头割下来,大战公主,我要袭击匈奴王庭,马踏祁连山。”霍去病挣开卫青,直接跳下马车,锐利的口哨声响起,霍去病的坐骑飞奔而至,其实隔着也不远,不过是在车驾之后,霍去病翻身上马,扬鞭而去,“大汉公主再也不会和亲。”

    刘嫖看着霍去病离去的方向,缓缓收回手臂,“他…虽然冲动了些,但锐不可挡,皇上有他,是幸事,是大汉的幸事。”

    “大长公主,臣相信去病会做到的,他比臣更出色,更适合带兵,知晓陛下的战略意图。”

    刘嫖露出一抹笑意,“你们回京时,听见百姓的呼喊声了吗?”

    卫青不知道刘嫖说得是什么意思,不敢接话,刘嫖眸光深幽,意味深长的说道:“帝国双壁,帝国双壁,你们是大汉帝国的双壁,卫青,你不可妄自菲薄,你有今日的成就,是你应得的,皇上心里明镜一般,千秋史书定会还你们一个公道,不败由天幸?笑话,十足的笑话。”

    卫青笑得清淡,“臣不在意,只要大汉能够强盛,臣受点委屈无妨。”

    “你呀,就是缺了霍去病的闯劲儿。”刘嫖低声道:“君臣相疑,难道就是陛下的错?卫青,相是指两方面,你回去好好想想吧。”

    第二百零二章 往事

    卫青垂头,帝国双壁,百姓记得便好,现在南宫公主归汉,卫青再无遗憾,隆住拳头,“大长公主,臣想着手刃匈奴单于。”

    “卫青,你最最缺少的便是霍去病的豪气。”刘嫖摇头,看样子卫青是想不明白,“我方才说过,何为相疑?你不疑心陛下忌讳你功高震主,安心接受陛下的赏赐,有事的话多同陛下说说,陛下能把握住你,知道你所想,便不会疑心,你和陛下缺少的是交谈,大将军卫青,你想想当初,你和陛下在上林苑时,会像现在这般总是隔着一层吗?”

    “他是皇上,而卫青是臣子,皇上如何对待臣,臣都无怨言。”

    “倔脾气。”

    刘嫖气得再拍一下虎头,挑眉道:“南宫呢?你也不想?”

    卫青头低得很低,“她受了这么多的苦和委屈,是大汉的男儿无用,让公主和亲,臣只愿她好。”

    刘嫖叹息,“南宫对于男人是痛恨的,她的痛苦都是男人造成的,可是卫青,你不同,如果有人能让南宫遗忘过去的痛苦,那人只能是你。”

    “臣配不上南宫长公主臣”

    刘嫖一把推开卫青,怒道:“本宫主说这些话,你都当成了耳边风?卫青,你给本公主滚下去,滚。”

    卫青知晓惹怒了大长公主,躬身行礼后,跳下了车驾,听见车驾里传来杯盏破碎落地的声音,卫青老实的站在一旁,刘嫖不解气,挑开车帘,眯着细长的眼睛盯着卫青,“你有时要同你外甥学学?该是你的,就要取争,卫青,你不是七老八十,正当壮年,你还不到养老的时候,你想明白了,就来找本公主,卫青——本公主说最后一句,南宫只有嫁给你才能幸福。”

    “回府。”刘嫖放下车帘,车驾继续前行,董堰不敢上去惹刘嫖不快,自己主人的火气得发一通才会好,老实的在跟着车驾徒步而行,刘嫖实在是强悍,先是冠军侯霍去病愤怒而走,再把大将军说得不敢言语,董堰着实很佩服刘嫖,能伺候她,是荣幸呢。

    卫青愣了好一会,唇边溢出一抹苦笑,他有资格照顾南宫长公主吗?卫青骑马离去,他不是霍去病,永远也成不了霍去病。

    “姑姑,您感觉好点了吗?”

    刘曦让御医离开后,亲自将茶水递给南宫,看着脸煞白身体止不住轻颤的南宫,刘曦坐在南宫长公主身边,握住她的手,低声道:“您是在未央宫,在大汉,没人敢再来欺辱你。”

    南宫公主手臂颤抖,杯子里的水洒出,落在手上,无亮惊恐的眼珠看了刘曦好半晌,惨淡的一笑:“曦儿,我我我忘不了。”

    “姑姑。”刘曦揽住她的肩膀时,南宫公主身体僵硬,是受过很大的刺激屈辱吧,刘曦声音放得很柔软:“没事了,没事了。”

    南宫长公主泪水弄湿了刘曦的衣服,她以为自己忘记了,可是却那么的清楚,那么清楚的记得当时伊稚斜的y笑,记得周围男子的叫好呼喊声音,她的悲鸣,她的眼泪无人记得,只记得在西域诸国使者面前,伊稚斜狠狠的占有了她,占有了大汉的公主,在那一刻仿佛匈奴攻占了大汉一样,这就是她全部的用途,为了满足匈奴单于的情欲,以及和匈奴的自大。

    “我不是要跳舞而是不能不跳,我要活着回来,我要回大汉。”

    南宫公主泣不成声,刘曦眼泪也留下来,默默的听着,听着南宫颠三倒四的话语,虽然由于呜咽支离破碎,但刘曦能勾勒出当时的情景,女人——男人没用为何用女人来承受?

    在别人面前南宫公主不会如此失态,她只会将眼泪深深的埋藏在心底,刘曦年纪不大,不会看得太远,也不会想得太多,也许她会和皇后说起,可是这种耻辱,南宫是永远不会对任何人坦露的,让皇后和皇上怜惜,南宫长公主在大汉的日子才会过得更好,最重要的是刘曦也是公主,是大汉的公主。

    “姑姑,都过去了,在大汉没人敢伤害您。”

    刘曦轻声的安慰,当目光落在南宫公主的脖颈上时,刘曦愣住,南宫公主由于哭泣使得衣衫松垮,露出半个肩膀,在衣衫掩盖之下,是红红的鞭痕,白皙的肌肤鞭痕那般的显眼,如同一到蜈蚣一样的趴在南宫公主的肩头,刘曦手指轻颤微凉,扶上了那道凸起的鞭痕,“姑姑,是他打的吗?”在南宫公主的身上,还有多少这样的伤痕?这二十余年,她到底过得什么日子?

    南宫公主直起身体,慌忙的整理着衣衫,掩盖住鞭痕,擦了擦眼泪,淡然一笑:“都过去了,你曦儿,别同任何人说起,答应姑姑好吗?”

    刘曦咬着嘴唇看着南宫公主,“我我”

    “答应我,我不需要任何人的怜悯。”

    “好,姑姑,我不会对任何人说的。”

    南宫公主含泪而笑,“曦儿,你不会重走我的路。”轻轻擦去刘曦眼角的泪珠,南宫公主笑得很淡然,“大汉的公主都不会再和亲了,得感激皇上,感激大将军,感激大汉的将士,是他们打垮了匈奴,你不知道伊稚斜后来对我还是不错的,他也怕大汉的报复,在匈奴贵族打算处死我时,他保住了我的性命,否则我也回不到大汉。”

    “姑姑,是你坚强才能活着回来,你是我见过的最坚强的公主。”刘曦对南宫公主很敬佩,是发自内心的佩服,“今晚我陪您,好吗?”

    南宫公主今天会做噩梦的,极力遗忘的往事被人当着大汉群臣的面提起,南宫公主再坚韧也是女人,是敏感自尊心很强的女人,刘曦发挥年龄小的优势,钻进南宫的怀里,“姑姑,我陪你。”

    “好,你陪我。”

    南宫公主拍着刘曦后背,难怪她是最宠大汉公主,可人贴心,谁都会爱重一分,她们两人洗漱之后,窸窸窣窣的上塌,刘曦缠人的本事最强的,但她不敢碰触南宫公主,换下厚重的衣衫之后,虽然南宫公主极力的掩盖,但她身上的伤痕还是透过薄薄的内衣露出一点,刘曦怕把南宫公主碰坏了,躺在她身边,手握紧了南宫公主的手掌。

    刘曦阖着眼睛,泪珠却无声的滚落,南宫公主嘴角含笑,心软的丫头,阿娇养的女儿会如此的心软,在为她的而伤心流泪吗?阿娇将刘曦保护得很好呢,南宫侧头看着刘曦,年少柔美聪慧的少女,飞扬英武的冠军侯,他们是相配的。

    “曦儿,你知道冠军侯见到我时说得第一句话是什么吗?”

    刘曦睁眼忘进南宫含笑的眼底,抽了抽小鼻子,“不知道,他定是说不出什么好话的,姑姑,霍去病那人就是那个德行,除了父皇谁都不放在眼里,他如果得罪姑姑,赶明我压着他向您道歉。”

    “除了皇上是谁都不放在眼里?我看着不像呢。”

    南宫公主调笑,手指点了点刘曦的眉间,仿佛回到了千钧一发之时,匈奴骑兵的战刀落下,南宫以为她会死,此时射出了翎羽,干净利落的射死了追杀她的匈奴骑兵,一骑飞来,当时的南宫只看见一团火焰,那双明亮清澈的黑眼睛,‘南宫公主,舅舅让我来接你回去。’

    ‘您和曦公主心意相通,是她让臣在这个地方等您。’回营帐的路上,霍去病主动和南宫公主说起这一切的安排,摸着下巴道‘还真让她给猜对了,刘曦,挺聪明的嘛。’

    南宫公主才明白能借助陪匈奴公主劝降赵信的机会离开匈奴王庭,得以返回大汉,霍去病口中的曦公主是出谋划策的,南宫公主更了解匈奴,稍微一想便清楚,刘曦利用了赵信,算计了中行悦,定下了置之死地而后生,甚至就连她的逃跑路线都猜到了,霍去病是信任刘曦的,要不然也不会在次等候,看着霍去病,南宫公主有时会就觉得恍惚,他还说过是舅舅让他来的,他舅舅是卫青吧,也只有卫青还会惦记着她。

    “姑姑。”刘曦小脸微红,“他眼里就是有父皇。”

    南宫公主回神,笑道:“冠军侯虽然骄傲了点,但还不错,你是没见到他在疆场上,站在他身后,在他倒下之前,不会有人敢于欺负你。”这一点霍去病要比卫青更好,卫青想得太多了。

    “本来也没人敢欺负我。”刘曦嘟着嘴,不是她有意的装作幼稚,而是只有这样南宫公主才会放下戒心,靠近南宫公主,低声道:“咱们不说他。”

    南宫公主的儿子如果活着的话,比刘曦还要大上两岁,从来没有人能同南宫这般亲近,南宫搂住刘曦,道:“睡吧,曦儿,姑姑陪着你。”

    刘曦尴尬的阖眼,好像是她安慰南宫公主吧,怎么反过来了呢?刘曦暗下决定,每天一早就去找阿娇,要将编排这场舞蹈的人宰了,他是在明目张胆的嘲讽大汉公主,刘彻要是宠幸李琉璃的话,刘曦也不会听之任之。

    第二百零三章 猛药

    昭阳殿又是另一番情景,阿娇如同蔓藤一般的紧紧缠着刘彻,仿佛要榨干刘彻所有的精力,刘彻尽兴的同时,阿娇嘴唇染笑,如同红颜妖娆的罂粟般诱人,刘彻此时忘记了李琉璃,只想将阿娇融入到他的身体里,阿娇笑得越发娇媚,刘彻精疲力尽躺在阿娇身边,满足的长叹,只有阿娇才能让他如此疯狂,如痴如醉。

    阿娇嫣红的嘴唇欲滴,手指划过刘彻胸堂,眼里虽然含笑,但在千娇百媚的掩盖之下,是冷若骨髓的冰冷,她就是要让刘彻没工夫想别的女人?你不是好色吗,那阿娇就榨阿娇所有的精力,阿娇软软柔柔的在刘彻耳边吹气:“陛下?陛下。”

    不用多说,刘彻知晓阿娇的心意,但他实在是一有点力不从心,一定是最近忙于公事累到了,阿娇光洁的大腿阿娇般的碰触刘彻的小腿,不服输的刘彻情欲再次被挑动,刘彻再次和阿娇滚成一团,在这方面男人比女人付出的体力要更大,

    两人纠缠到天色蒙蒙亮,刘彻还没睡多久,就的起来处理政务,在杨得意的伺候下,刘彻眼圈泛黑,扫了一眼谁得正熟的阿娇,向昭阳殿外走去,当皇帝也是不容易的。

    在刘彻离去后,阿娇将眼睛撩开一道缝隙,随后一转身,吩咐道:“准备裕水。”

    “诺。”

    阿娇重新洗了个澡后,楚玉将被褥换洗一新,扶着阿娇重新躺在床榻上,不大一会功夫阿娇重新睡熟,这一睡直到日上三竿,阿娇才懒洋洋的睁眼,听见隐隐有低声说话的声音,阿娇嗓子沙哑,“谁?曦儿?”

    “娘,是我。”

    一抹红色靓影撩开薄纱,双手撑着床榻,刘曦白嫩滑腻的脸上含笑,“娘,你终于醒了啊。”

    阿娇笑着看着女儿,抬手拂过刘曦的脸颊,“没去看烨儿?”

    “他和娘一样,正睡着呢。”刘曦拽起阿娇,低声道:“外婆进宫了,我看着仿佛有些不悦,应该是为了昨日献舞的事儿,南宫姑姑受了很多的委屈,娘,那人不能留。”

    “李琉璃不能留,昨夜我和姑姑一起睡的,娘,姑姑太可怜了。”

    刘曦亲自帮着阿娇梳理头发,轻声说着南宫长公主的不容易,阿娇静静的听着,是南宫公主有意如此吧,她不用多说什么,刘曦自然会将看到的说给自己听,比亲口说出来还要好,刘曦为阿娇簪上金簪,看了一眼外面,不放心的说道:“外婆昨天找过大将军,听方才外婆所言,好像生大将军的气呢,您说大将军怎么得罪外婆了?”

    “卫青不会得罪母亲,他只要像往日一样,母亲就会生气,母亲是气他太老实,背负的东西太多。”阿娇端详着铜镜,钗环佩戴整齐后,阿娇起身,同刘曦向外走,“卫青,你永远弄不懂他在意什么?这一点比他外甥冠军侯还难以把握,你父皇疑心重,他也许会相信卫青,但不见得会相信大将军,南宫长公主其实归汉很是时候,当配大将军,谁都阻止改变不了,陛下不愿在勉强南宫长公主,等着卫青主动请旨呢。”

    刘曦点头,她也是这么想的,刘彻会相信卫青,不会全然相信大将军,这就是帝王的疑心,笑盈盈的说道:“南宫姑姑很喜欢大将军哦,我看得出来,只是只是大将军看到南宫姑姑身上的伤痕,他会不会”

    刘曦眸光确定,摇头道:“不会,不会的,大将军只会更怜惜她。”而不是嫌弃,卫青会保护好南宫公主的。

    “母亲。”

    刘嫖见到阿娇母女走来,冷着脸嗯了一声,刘曦偷偷的看了一眼阿娇,悄声向阿娇比划了手势,刘曦笑盈盈的跪坐在刘嫖身边,伸手便拉住刘嫖的胳膊,轻轻的摇晃两下,语调微挑声音娇滴滴的拉长:“外婆。”

    一连好几声,刘嫖受不住,手指戳了戳刘曦的额头,露出了笑容,阿娇坐下后,看了一眼楚玉,昭阳殿里一时之后,宫女内侍退得干净,楚玉亲自站在殿门外,将门关严实。

    刘嫖见没人在场,收了笑容,道:”娇娇,怎么回事?庆功宴会上的歌舞你事先不知道?“

    “母亲,我确实不知。”阿娇神色凝重的摇头,“我不过是安排乐坊准备歌舞助兴,没料到会是这样的结果,我大意了。”

    “你大意了?娇娇,我怎么教你的?在未央宫要步步留心,时时在意,一步走错满盘皆输,你怎能大意?大意的结局轻者前面的安排付诸东流,重者失宠失了性命都有可能。”

    阿娇垂下眼,摆弄着袖摆,“母亲,是他对我太好,太疼烨儿,我想着他不会再有,便一时心软。”阿娇抬眸和刘嫖对视,清澈的眸光,“我不会如此了。“

    ”外婆,娘是担心哥哥和烨儿的事儿,父皇真的很疼爱烨儿,您昨日也看得出,父皇的打算很清楚。”刘曦才插嘴,“烨儿和父皇长得像,是父皇最小的儿子,很得宠,是他的优势,父皇将来如果有心的话,外婆,娘更担心他们兄弟相争。”

    “曦儿,你也会说将来,现在最要紧的不是烨儿和旭儿,是那名李琉璃。”

    刘嫖根本就在乎兄弟相争,谁胜谁负都是阿娇的儿子,皇位总不会落在外人头上,兴许等不到刘彻打算册立谁为太子,就能将刘彻刘嫖勾了勾嘴角,“你打算怎么处置李琉璃?我看最是会勾引男人,你要贤惠的将她送给皇上?”

    阿娇淡淡毫不在意,“听说西域美人都是热情如火,最是会缠着男人,皇上龙精虎猛,应该会喜欢。”

    刘曦后背一紧,怎么听着这么渗人?难道阿娇想借着李琉璃废了刘彻?呃,刘曦手指勾起,这不可能的吧,刘嫖眉毛一挑,缓缓的笑道:”这可得好生想一想,娇娇,你舍得?”

    刘曦忍住后退的冲动,弱弱的说道:“娘,您舍得?得补很久才能补回来。”男人要是肾亏的话,实在是太伤身体了,刘曦倒不是心疼刘彻,而是“据说如果如果有这样的事儿,有损男儿尊严的,会弄的心性大变的。”

    现在的刘彻除了无情点,别的方面挺正常,如果缩阳,不能房,对一向喜好美色的刘彻来说是绝对很严重的打击,这比宦官还难受,起码宦官内侍是没下面,而刘彻有却不好用,尤其是对个有雄图大略的帝王来说,大汉经不起刘彻折腾,汉武帝穷兵黩武,但是他打出了汉民族的尊严,从这方面来说,他在中国历史上这么多位皇帝中始终占据了很显赫的地位。

    “曦儿,你觉得我还会在意让他碰吗?”

    “”

    阿娇眼里流露出厌恶,刘曦想着刘彻种马了这么多年,阿娇能忍下来,真是不容易,就算阿娇对刘彻不是爱情,但经常和她同房的男人,有时会临幸夫人美人,是女人都会觉得脏。刘曦始终认为刘彻还是别变态的好,到时更不好掌握。

    刘曦眼里自然流露出这种意思,阿娇和刘嫖相视而笑,刘嫖复杂的一瞥刘曦,阿娇笑盈盈的将刘曦搂在怀里,”傻丫头,娘会那么傻吗?只不过给你父皇给教训罢了,让他看见美人就想临幸?须知满足美人是很需要体力的,我———要让他看见美女就挪不动地方脚软。”

    刘曦翘起大拇指,够狠够爽快,看到女人挪不动地方,不是因为想要美人,而是脚软,如果阿娇谋划成功的话,刘彻经过李琉璃,他在美色上是大大折扣的,热情奔放的美人更是刘彻永远的痛。

    阿娇搂着女儿,压低声音道:”曦儿,别怕娘,娘不是心狠,而是他逼的,是他逼得我不得不如此。”阿娇本来不想让刘曦知道,女儿一直很贴心的陪着她,是阿娇最亲近的人,阿娇可以对任何人下狠心,但对于刘曦,她自己生的女儿,阿娇不想女儿畏惧她,阿娇有些偏执,想要将最好的一切都给自己的女儿,比如说专情,一生一世的专情。

    从这一点上看,无论将来刘曦嫁给谁,凤翔公主的驸马都会被阿娇严厉的看管,胆敢伤害刘曦或者移情别恋的人,阿娇能整得他有苦难言,阿娇很了解刘曦,虽然刘曦是受过刘嫖的教导,对刘嫖也很尊重,但刘曦在对待男人面首上相当的保守,阿娇看得出,除了刘曦将来的丈夫之外,她不会蓄养面首,这在大汉公主身上也算是异类,毕竟刘彻可是没少给他的姐姐和刘嫖送俊秀的少年郎。

    就因为知道,阿娇才决定给刘曦挑个最钟情的人,能陪着刘曦一辈子,霍去病没侍妾,但他是将军,将来必将会领兵出征,疆场上瞬息万变,阿娇都不知道他能不能活着回来,再加上霍去病太过张扬骄傲,得罪人而不自知,这一点刘曦得跟着他操心受累。

    刘曦蹭了蹭阿娇的脸颊,低声道:“娘,无论你做什么,我都不会怕你,会永远站在你这边。”即便你废了刘彻也一样,也算给穿越女出口气,为何穿越女就得接受种马男人,给他改过的机会?为何就不能报复呢?汉武帝刘彻,你得罪了阿娇,自求多福吧。

    ps从今天起连续三日两更,别说我狠,实在是汉武帝太渣了,好多穿越者都忍了,阿娇不见得会忍下来,这是阿娇的反击,当然现在阿娇不会废了汉武帝的,只是让他吃个亏罢了,刘彻不是不能一日无妇吗?呵呵,我不厚道的爬走,力不从心看他如何找女人,现在不会废了刘彻,重点在于将来呃,不能剧透。

    第二百零三章 教女(二更)

    刘嫖凝视着含笑不见勉强的阿娇,是被刘彻所伤,也好起码使得刘彻会老实上一段日子,轻声问道:“都安排妥当了?别出什么岔子,无故惹来一身的麻烦。”

    “您放心吧,我不会大意的,是李琉璃打算争宠,心心念念的被皇上宠爱,西域女子不都是热情得很吗?和大汉美人总是不同的。”阿娇嘴角勾起,双眸弯弯的似在笑,但笑意却让人感到冰冷,“听说她们手段多着呢,最近长安城里最最值钱的便是从西域诸国来的歌姬,列侯公子都以拥着歌姬为荣,在酒肆里饮酒作乐,互相赠送交换歌姬。”

    “博望侯张骞通西域之后,西域诸国和大汉有了更深的联系。”刘嫖抿嘴,“娇娇,想开些吧,男人全是一个样儿,指着男人,你这辈子就毁了,最相信的只有你自己。”

    “母亲,我没事的。”阿娇淡然一笑,“我会安排的妥妥当当,让陛下尽兴。”

    刘曦看看阿娇,再看看一脸就应该如此的刘嫖,得罪女人,强势的女人,刘彻注定要悲惨一段日子,“外婆,南宫姑姑怎么办?”

    一向信心满满的刘嫖,眼里划过无奈,叹道:“该和卫青说得我都说了,他是个倔脾气,等着他向皇上主动请旨,除非太阳从西边升起。而南宫我哪舍得让她主动说出想要嫁给卫青?皇上都不忍逼南宫,但让她就这么过,看着心疼。”

    刘嫖难得对自己儿女之外的人露出善意,阿娇握住刘嫖的手掌,“母亲,您的意思我明白,我再劝劝南宫姐姐。”

    “我可以帮忙劝说的,南宫姑姑挺喜欢我。”刘曦希望南宫长公主能够幸福,成亲的话还是让卫青说出来比较有诚意,南宫公主在匈奴这么多年,定是不会再轻易的相信男人,刘曦食指点着嘴唇,脑袋飞速的转动着,“该怎么做才能让他们在一起呢?不见面哪有机会互诉衷肠?好事都给耽搁了。”

    刘曦皱着眉毛,越像头越大,卫青就是块木头严守着君臣本分,听霍去病说起过,护送南宫回长安的路上,大汉的大将军愣是一句话都没同南宫公主说,只会站在大帐外面守候,这样的男人可靠,但是你不说女人怎么能知道呢?

    “娘娘,小皇子醒了,吵着要找曦公主。”

    刘曦站起身,撅了撅嘴,“娘陪外婆,我去收拾烨儿。”

    “去吧。”阿焦点头,刘曦向刘嫖一礼,脚步轻快的出门,阿娇笑道:“曦儿能让他老实下来,烨儿怕姐姐的。”

    刘嫖耷拉着眼皮,掩藏住眼底的情绪,“似曦儿所言,你担心争位?”

    阿娇神色严肃,长长的叹了一口气,有后悔也有感动,叹息道:“他出生得太是时候,陛下完全将烨儿当成了失去的皇儿,您在宴会上看得清楚,如果没有那场歌舞,他会抱着烨儿的,到时到时群臣哪会看不明白?对旭儿来说不公平,旭儿从小就很刻苦,时时刻刻都担心着刘据,不敢让人知晓他的学识能耐,现在一切风平浪静,旭儿的太子之位指日可待,烨儿却出生了,且万千宠爱,旭儿心里难免不平,我怕他们兄弟相争,我也许真不该生下烨儿。”

    “你有没有想过,皇上是故意做给朝臣看的?”刘嫖眸光微闪,阿娇想了片刻,道:“您是陛下根本就不想册立太子?”

    刘嫖点点头,又摇摇头,“大汉江山总是要有人继承,陛下雄图大略,自然希望打下来的万里江山交到最合适的儿子手上,旭儿的能耐他很清楚,几番考验是放心的,但是陛下不同于先帝。“

    刘嫖语调上扬,“先帝的龙体不愈,再有母后掣肘频频让他册立梁王为皇太弟,先帝怎会答应?千百年来都是家天下父传子,如果传给弟弟,必会引起大汉内乱,先帝只能想尽办法册立儿子为太子,为此不惜牺牲掉废太子刘荣,就是要站着位置,给陛下成长的机会。”

    “现在无人敢威逼陛下,他又在壮年,一番对匈奴战事的顺利,踌躇满志,哪怕明知道旭儿适合太子之位,他也不会在此时册立太子,分他的权柄,重宠烨儿,就是想要让群臣不敢先下赌注,不敢全心全意的辅佐旭儿争位,他——既能锻炼旭儿,有不会担心旭儿逼宫争权,果然好算计。”

    阿娇接着刘嫖的话,不愧是当皇帝的,谁能能利用,刘嫖见明显很生气的阿娇,拍拍她的手背,道:“你想开点,陛下是真疼烨儿,现在还看不出,将来也许他真有册立烨儿之心,你要明白刘烨的劣势在于还小,同样这也是他的优势,他的身体好着呢,如能在女色上有所节制,陛下会是长寿之人。”

    “母亲,我怕教不好烨儿。”

    “不急,慢慢来。”刘嫖手搭在阿娇肩头,压低声音:“不管是谁继承皇位,都是你的儿子,这一点是底线,至于他们兄弟谁有皇帝命,还要再看看。”

    刘嫖和阿娇对视,郑重的说道:“娇娇,你要记住一点,皇位可争,但他们不能伤了兄弟感情,不能似对外人一样你死我活,在外人面前他们是好兄弟,至于皇位到底是谁的,各凭本事,你尽量一碗水端平,不偏帮任何一个,省得给外人可趁之机,你要记在心里,慢慢的影响烨儿和旭儿,让他们懂得这个道理,阿娇,你就会是个好母亲。”

    “母亲是怕宫里的人”

    刘嫖笑着点头,“宫里的人不会放过任何的机会,你不能偏心偏疼,当娘的最怕的就是偏心,旭儿和烨儿的成长不一样,你现在不是应该只管着烨儿,要同刘旭谈谈,把道理讲清楚,刘旭昨日宴会上的表现并不好,你如果太过重视烨儿的话,旭儿也许会想偏了,被人抓住空子,到时就晚了,陛下——你也清楚是最无情之人。”

    阿娇面色凝重,额头冷汗都吓得冒出,嘴唇微颤:“娘,亏着您来了,要不然要不然我恐怕就会铸下大错。”

    刘嫖摸了摸发鬓,眼里划过一丝欣慰,“你不仅仅有我,还有曦儿呢,她做了很多你并不知道的事情,她是刘旭最信任的妹妹,是烨儿最喜欢的姐姐。”

    “我现在才明白娘去世前说得那番话,大汉的长公主缺不得,许是娘预见了今日的局面。”刘嫖眸光深幽,窦太后临死之前应该是见过的吧,“娇娇,你要更相信曦儿一点,她并不是单纯的曦公主。”

    阿娇若有所思,琢磨着刘嫖所言,刘嫖详细的打听了阿娇的布局,仔细推演没有任何漏洞,她才点头赞同,看着阿娇道:”难为你了,娇娇,你别恨我。”

    “母亲,我不会后悔嫁给他,为何要恨您?”阿娇笑得很灿烂,“我很喜欢他,很喜欢,很喜欢。”

    一声声的喜欢,却透着冰冷,刘嫖收回手臂,也好随她去吧,这局棋究竟谁胜谁负?刘嫖也想看到结果,所以她得好好的活着,看着自己的女儿入住长乐宫。

    刘嫖出昭阳殿后,乘坐车驾在通过两宫的夹道时,刘嫖下意识的看了一眼长乐宫方向,眯着眼睛,道:“停下。”

    “主人,您有何吩咐?”

    刘嫖看清楚登上长乐宫台阶的人是南宫长公主,刘嫖松开方才抓紧的车帘,她本应该只会南宫一声,对于王太后,给点机会就能兴风作浪,刘嫖不忍让王太后再利用南宫,刘彻对南宫长公主的恩宠,是因为她在匈奴受得委屈和苦楚,刘彻是最无情的帝王,等到对南宫的歉疚之情磨没了,刘彻会翻脸无情。

    刘嫖打算下车,稍一想道:“走吧。”

    “诺。”

    南宫刚刚回大汉,不去看望王太后说不过去,她毕竟是王太后的亲生女儿,刘嫖贸贸然的跑去,南宫还会以为她挑拨她们母女关系呢。能在匈奴站稳脚跟,南宫长公主应该不似看着的那般柔弱,有些事她会看得清楚明白,王太后当时跪请南宫和亲,刘嫖不相信南宫不会记着,母女虽然血脉相连,但也得相处才会加深,不似所有的母亲都会为了女儿付出,南宫长公主从小便在未央宫,她应该会看得很清楚。

    “南宫长公主。”刘嫖唇边勾出一抹笑,手指点着窗棂,“戒心比任何人都重,她不会轻易的动弹,没有皇帝的恩宠,大汉公主不过是只剩下名分罢了,她会清楚的知道平阳落到如今的下场,到底是谁的过错。”

    “王太后,你失算了呢,南宫应该不会再受你摆布。”

    刘嫖直径出宫,真母女未必真有请,假母女未必无真情。

    昭阳殿里传来刘曦欢快的呼喊,“娘,娘,快来尝尝,我给你做的好东西,啊,啊,好烫,好烫。”刘曦将瓷碗放在桌子上,烫红的食指,抓住耳垂解热,冒着热气嫩嫩的蛋羹摆在阿娇面前,“娘,您看看味道对不对?”

    ”烫着了?”阿娇抓过刘曦的手,刘曦将手藏在身后,笑嘻嘻的道:“才没有,娘,快吃,趁热好吃。”将汤匙递给阿娇,眼巴巴的看着她,阿娇胃口最近不太好,刘曦最拿手的便是蛋羹,不过古代生火太麻烦了,掌握不好火候,刘曦试了好久,才有个成型的,阿娇吃着嫩嫩的蛋羹,点头道:“很好吃。”

    阿娇顺便抬手,将刘曦脸上的灰尘抹干净,女儿的心意她是明白的。

    第二百零四章 下套

    教坊里兵荒马乱,本来欢喜等着女儿回来的乐府乐官李大人被闯进来的羽林军抓住,直接拖走,正好撞上兴高采烈的李琉璃,手中皇后阿娇赏赐的珠宝玉石摔落在地上,李琉璃自持将会得到刘彻的临幸,阻拦羽林军,嗓音清脆,“你们做什么?放开我爹,谁给你们的命令来抓我爹?”

    “李姑娘,你闪开,奉皇后娘娘之命,伤到你就不好了。”羽林军都是贵族子弟,混血的李琉璃虽然亮丽,但难改歌姬的身份,就凭她的出身,即便被陛下招幸不过是个美人,歌姬,尤其是西域来的歌姬,不过是贵族列侯的玩物,随意的送人都是很常见的,“闪开。”

    “我我”李琉璃在众人面前都是极为特别的,吸引着众人的目光,只要她想要的,一般人不会违逆于她,这就是美人的优势,“我去找皇后娘娘,我给爹求情。”

    李琉璃想到皇上如火似要将她吞进去的目光,这种眼神她见多了,李琉璃从小便学会怎么凭着美貌来达到自己的目的,她辛苦的练习歌舞,只为了能一飞冲天,现在机会来了,她凭着一曲极为炫目的舞蹈,得到大汉皇帝的青睐,皇后娘娘都和颜悦色的对待她,她就要永远的住在最最恢弘的宫殿,享受华服美食,珠宝翡翠,在也不是颠沛流离的歌姬,她会成为美人,夫人长伴大汉皇帝身边。

    李琉璃记得大汉皇帝英俊如到付般雕刻的面容,是那么威严,双眸是那么火热,仿佛能将她燃烧一样,当自己在大鼓上旋转时,李琉璃能清晰的感觉到刘彻如影随形的目光,那是她最荣耀的时候,皇后娘娘都要暂避锋芒,定是皇后娘娘嫉妒她即将得宠,才会让人抓父亲,李琉璃打算冲出去,被人拉住。

    ”教坊的歌姬而已,哪能随意在未央宫走动?”

    阿娇安排的宫女拽住李琉璃,道:“皇后娘娘有命,李琉璃在教坊学伺候皇上的规矩,等候皇上招幸。”

    “李姑娘,你还是老实点得好,伺候皇上是头等大事。”宫女审视的目光在李琉璃身上盘旋,仿佛在打量货物一般,手伸向李琉璃的脸颊,“不错,李姑娘伺候得陛下舒心,你父亲就不会有事。”

    李琉璃眼睁睁的看着父亲被羽林军带走,此后两日李琉璃被宫女严苛的调教着,每天都学习怎么在床榻上伺候皇上,李琉璃本就长得妩媚,经过这些阿娇找来的‘宫女’一调教,诱发出李琉璃骨子里的媚态,似一朵盛开娇艳欲滴的鲜花,任人采摘,李琉璃也想明白了,只有在承宠才是为父求情最好的机会,也是唯一的机会。

    李琉璃身体下滑,任由温暖泛着浓郁香气的裕水漫过自己的身体,这种媚人的香气染让她心情烦躁,轻掬裕水在鼻尖,李琉璃嗅了嗅,这味道很诱人,陛下会喜欢的吧,李琉璃想到以前姐妹们说过的,唇角勾起,世间男子都是贪花好色的,就算是大汉皇帝也不例外,李琉璃裹上淡粉的布料,露出光洁小巧的肩头,由于裹得紧,胸前有深深的乳沟。

    听听四周没有动静,李琉璃翻找包袱,从最底下找出一个纸包,打开后魅香越发的浓郁,将纸包多了粉末倒进了浴桶中,李琉璃搅动着裕水,从晃动的波纹里,李琉璃仿佛见到她最最尊贵之时,往日高高在上的大臣都会在自己面前叩拜,她和皇后娘娘一样,站在大汉皇帝身边,李琉璃痴痴的笑了,重新坐进浴桶,对外面喊道:”再加点热水。”

    “诺。”其实李琉璃所作所为怎么会瞒过阿娇派来的宫女?李琉璃身上的一切都已经被才搜寻一遍,有些东西都重新换过,她们就等着李琉璃这句话呢。

    将热水抬进去,李琉璃有泡了半个时辰,才罢休起身后,宫女殷勤的说道:“李姑娘,奴婢给您松松筋骨?不是奴婢自夸,奴婢这手艺在宫里是独一份的,准保您舒服。”

    李琉璃看着前两日很是倨傲的宫女此时露出巴结的模样,笑着问:“你这是怎么了?”

    “是奴婢有眼不识泰山,不知道李姑娘是最尊贵的人儿,奴婢该死。”宫女更显得谦卑,满足李琉璃逐渐膨胀的自尊心,“这两日皇上问起过李姑娘,您承宠的日子越来越近了,奴婢还等着李姑娘在陛下面前美言几句呢,李姑娘人和气,没架子,不像是皇后娘娘,动不动就曦公主更是个跋扈的,奴婢想着得了您的欢心,伺候李姑娘,将来也好接着李姑娘谋份好差事,奴婢在宫里呆了这么多年,若是放出去,奴婢真不知晓的怎么活了。”

    李琉璃趴在榻上,缓缓的闭上眼睛,不看跪在地上摇尾乞怜的宫女,学着皇后高高在上的蔑视一切的声音:“起来吧,你如果伺候得好,我就留下你。”

    “多谢李姑娘,多谢李姑娘。”宫女欣喜讨好般起身,在旁边的香炉里点燃早就准备好的香料,仿佛献宝一样从袖口里拿出一个瓷瓶,递给李琉璃,悄声道:”这是奴婢好不容易弄来的,特意献给主人。”

    “这是?”李琉璃揭开盖子,淡雅的香气袭人,“这味道,仿佛在哪闻到过。”

    宫女笑着解释:“您好记性,这种香料是皇后娘娘最喜欢用的,听说听说其实是皇上喜欢的,皇上皇后娘娘非常的宠爱,有人说就是因为这香料投了皇上的心意,宫里好多娘娘都命人打听呢,奴婢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弄来了这香料,为表对主人的忠心,献给主人您。”

    李琉璃看了宫女半晌,手里惦着瓷瓶,皇后娘娘召见时,她确实闻到过这种味道,清新淡雅皇上会喜欢吗?李琉璃拿不准,也不会轻易的相信外人,在她身边并无可信的人,教坊的歌姬到是有很多巴结她的,但李琉璃知道她们不过是想借着自己争宠,在宫里没有人,李琉璃做什么事都很费劲。

    纤细了问了如何使用,听说不过是涂抹在身上,李琉璃怕这味道盖住她用的魅香,摇头道:“不用了,皇后娘娘能用的东西,我一个小小的歌姬用不起。”

    “奴婢奴婢是一片赤诚之心。”

    “我清楚,我收下了,也许将来有机会用到。”李琉璃将瓷瓶妥当的放好,对宫女吩咐:”你帮我打听父亲被关在何处?可曾受了什么委屈?”

    “诺,您放心,一准给您打听清楚。”

    宫女伺候李琉璃松乏筋骨,在李琉璃看不见的时候,嘴角勾起,就她还想和皇后娘娘争宠?不知道死是怎么写的,如果皇后娘娘狠心一点,李琉璃不见得就会是处子。

    阿娇得了回报,淡然一笑:“处子?处子好,陛下会更怜惜,招幸的日子就定在明日吧,让李琉璃好生的准备。”

    “诺。”

    阿娇起身做最胡的安排,定要个给刘彻留下个难忘的夜晚,“曦儿?出来。”

    从薄纱后面刘曦冒头,偷看阿娇道:“娘,我不是有意偷听,我是担心您。”

    阿娇抿嘴一笑,她能不知道刘曦躲在暗处?刘曦心思太重,阿娇拽过刘曦,道:“傻丫头,我是不会吃亏,也不会在意的,娘根本就不会为他伤心。”

    “娘。”刘曦挽住阿娇的胳膊,眉间的忧愁散开,露出明媚的笑来,“娘,今天我又做了点心,咱们去吃吧,不给弟弟留,气死他。”

    “好。”阿娇褪去了身上的冰冷,有这么贴心的女儿,刘彻根本伤不到她的,刘彻你就接招吧。

    翌日,刘彻听说李琉璃安排妥当,心里火热得很,处理完政事之后,刘彻原本想着直接去李琉璃的寝宫,但心里总是感觉对不住阿娇,便先转道去了昭阳殿,还未进去,里面刘曦和刘烨吵闹的声音,“姐姐给我,给我,我去着找母后。”

    “就会告状,你拿到了就给你,谁让你现在个子不高呢。”刘曦将玩具高高举起,刘烨就是搬凳子也拿不掉,双腿一软,坐在地上,眼巴巴的看着拨浪鼓,小手拍着地面,”坏姐姐,欺负烨儿,呜呜欺负我。”

    刘曦蹲在刘烨面前,戳了戳他的小腿,“我坏还和我玩?”

    刘烨眼泪汪汪的,漆黑的眼眸似蒙上一层薄薄的水雾,一下子扑倒刘曦,小脸蹭着刘曦的胸前,刘曦黑线,这么小就知道袭胸了?拍了拍他的小屁股,“色心不小嘛。”

    刘烨睁着迷惑的眼睛,天真的问道:“姐姐,什么是色心?”

    “喜欢看美人就是色心,我告诉你,有些美人不过是一张漂亮的画皮,其实蛇蝎心肠最是害人的,你将来碰见美人时,要当心,我记得有个着名的人说过,越漂亮的女子心肠越是歹毒。”

    “姐姐心肠好,所以不是美人。”刘烨坐在刘曦怀里,讨好的笑道:“不是美人。”

    刘曦嘴角抽动,这个她还是挺喜欢当美人的,有的美人也是好人啊,刘曦偷偷的看了一眼殿外,只见到刘彻衣服的一角滑过,刘曦暗自叹息,刘彻你自己保重吧。

    第二百零五章 苦果(二更)

    昏暗的宫室,薄纱垂地,隐有亮光,在夸大的床榻上铺陈着乳色的锦缎被辱,一名妙龄少女阖眼仰卧,栗色的微微卷起的发丝似凌乱但很有规矩的披散在锦被之间,比白玉还白皙的肌肤泛着荧光,紧紧用一块红锦缎包裹曼妙的身躯,玲珑有致的曲线煞是诱人,勒出的乳沟,半露的娇乳,充满了弹性,仿佛要破布而出。

    浓郁的魅香充斥其间,薄帘微动,如梦似幻,刘彻心里原本有事,女儿刘曦的话未尝没听进去,但眼前这朵任他才采摘的鲜花,他怎能舍得放过?

    不过是贪图新鲜而已,刘彻认为他是帝王,理应该享受美人的伺候,皇后阿娇既然能将李琉璃安排下,是贤惠大度,刘彻虽涌起一丝愧疚,但更多的是猎奇,大不了以后对阿娇更好一点,更宠爱她一点,不让任何人威胁到阿娇的地位。

    刘彻撩开薄纱,走近床榻,食指忍不住轻轻勾画李琉璃的眉眼,着实漂亮诱人,她的身体里似散发着魅香,不同阿娇身上的香气,更诱人也更妩媚,手指缓慢的下滑,轻佻般落在娇乳上,光洁的肌肤仿佛吸住刘彻的手指一样,刘彻声音沙哑低沉:”美人。”

    李琉璃适时的睁眼,淡金色的眼眸里布满高涨的情欲,不知道怎么回事,李琉璃感觉她今日更容易动情,几乎压制不住身体深处蓬勃而出的情欲,她本来打算先装会圣洁的,但刘彻在她身上游弋的手掌,似火焰一般炙热,李琉璃伸出手臂,勾住刘彻的脖子,轻声道:“陛下,我奴婢愿意伺候陛下奴婢好热”

    娇躯仿佛一条蛇一样的扭动,难怪李琉璃自信,她确实有诱惑世间男儿的本钱,先不说精致的混血五官,单以身材来说,见惯美人的刘彻都不得不承认,李琉璃是最妖娆的,高耸的阿娇,修长笔直的大腿,纤细的腰肢,她是歌姬,腰肢和双腿很有力量,能擅长任何的男人。

    等到刘彻撕开红绸缎之后,他的眼里同样有难以压制的情欲,埋首在她的阿娇前,啃咬吸允,李琉璃扭动着身体,还是不够,不够,李琉璃尽量控制,手指颤抖着去解刘彻的衣衫,等到他们裸露的肌肤碰触在一起时,李琉璃再也无法控制,疯狂得和刘彻滚做一团。

    方开始时刘彻还是享受,他很少见这么热情大胆的女子,根本不需要他阿娇,李琉璃的身体早就像他敞开,刘彻只管满足自己的欲望就是,横冲直闯很是畅快,刘彻不需要任何的顾虑,不似面对阿娇总是怕伤到她,会用最多的手段让阿娇兴奋。面对李琉璃,刘彻只要享受快感便可。

    刘彻毫无顾忌的冲刺,涌起的阵阵快感,很舒服,但同时心底又有一丝的空洞,到底是什么?刘彻尚未想得清楚,当惯皇帝的刘彻此时不会想的太多,任何人都得臣服于他脚下,不是吗?

    发泄过后的刘彻很满足,随后他便有苦说不出,被李琉璃彻底的缠上了,最近刘彻忙着政事身体本就容易倦怠,畅快淋淋之后,刘彻正好是最乏累的时候,一般知道刘彻习惯的美人夫人自觉的安抚刘彻,但李琉璃却压住刘彻,手口并用,在刘彻身上阿娇着,方开始刘彻还觉得新鲜,也不服气打算彻底征服李琉璃,再次交锋后,刘彻感到心有点慌神,原煤第一次舒畅,打算推开李琉璃,“朕累了。”

    “陛下,奴婢还想要。”李琉璃仿佛被雨水浇灌过的娇颜的花朵,眉眼动人,比方才更加的诱人妩媚,伸出手指在刘彻身上游动着,“陛下,不行了吗?”

    从没女子敢于这般,刘彻脸色阴沉,耳边不知怎么响起霍去病的戏言,‘陛下,番邦女子都是最最放浪形骸,臣听说长安城里好多公子哥儿都被番邦的歌姬弄得苦不堪言。’刘彻当时狠狠的瞥了霍去病,‘情事你懂?’霍去病弄了个大红脸,身为处男,霍去病不过是听属下闲谈时聊过,见刘彻打算宠幸李琉璃才说上一句,‘陛下,您小心。’

    ‘霍去病,朕要让你看看朕是如何降服番邦歌姬的。’豪言壮语尚在耳畔,刘彻现在不好意思叫内侍进门,精神是疲倦的,但是身体却被李琉璃阿娇得兴奋,李琉璃并不满足男上女下的传统姿势,直接坐在刘彻腰间,扭动摇摆着腰肢,刘彻嘴唇抿成一道线,低吼呻吟,手抓住被褥,不知为何刘彻愣是无法掀翻李琉璃,这是怎么了?刘彻痛并快乐着,说不出得苦楚。

    是他宠幸李琉璃吗?刘彻忍不住怀疑,想到刘曦方才说的美人画皮,刘彻睁眼看着身上的李琉璃,她是人是妖?民间传说不是有妖精专门吸人男人精血的吗?难道他碰到了?想得再多,刘彻还是忍不住发泄出来,停了一会,刘彻阖眼想着,等明天一定将李琉璃的手再次伸向下面,刘彻彻底的怒了,面子和龙体谁更重要?

    刘彻知道再来一次的话,他兴许会瘫软在床上,这不成可是刘彻推开李琉璃的动作软弱无力,刘彻心惊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真的遇见女妖?既然动不了,刘彻攒足力气最后高喊:“来人,来人,护驾,护驾。”

    宫室很大,虽然有杨得意守在门口,可是谁能想到刘彻如今的状况?杨得意打盹,陛下定是享尽美人的伺候,原先宫室里不是传出陛下畅快的呻吟吗?

    “来人,来人,护驾,护驾。”

    杨得意动动耳朵,难道是他幻听了?怎么会有护驾呢?陛下在宠信美人呢,杨得意很决定宫室里除了李琉璃之外,再无任何人,自己守住殿门,哪会有刺客冲进去行刺皇上?定是听错了,“杨得意,你耳朵聋了?”

    杨得意这才猛然惊醒,推开殿门冲进去,“陛下,奴婢在。”杨得意不敢靠近床榻,在薄纱后边跪倒,偷偷瞄了一眼,陛下在下面?真是宠李琉璃。

    刘彻喘着粗气道:”你来,你来把李琉璃给朕朕踢下去快来“

    杨得意苦着脸,这是怎么回事?踢下去?刘彻感到身体都快被李琉璃掏空了,低吼道:“快,快过来。”杨得意一咬牙,连忙上前,不敢看床谈上交缠的身躯,直接拉住李琉璃的胳膊,打算把她拉下去。

    李琉璃媚眼如丝,她现在的脑袋里除了情欲再也没有任何东西,“你也来如何?”殷红的香舌舔舔嘴唇,杨得意不敢看刘彻的脸色,心中暗暗叫苦,这哪是女子?根本就是这么尴尬的事儿,他知道了,等着陛下会过味儿来,他该怎么办?杨得意不敢多想,连拉带拽将李琉璃从刘彻的身上拽下,如狼似虎的女人从来没见过。

    李琉璃挣扎着,杨得意不敢再叫人进来,人越多,刘彻将来灭口的可能越大,杨得意使劲浑身力气和李琉璃纠缠在一处,额头冒汗,这丫头都吃得是什么?怎么这么大的力气?杨得意显然不知道情欲高涨的女人,不是一般人能降服得住的,得到刘彻的帮忙,好不容易刘彻将李琉璃踢下去,刘彻喘气:“你把她把她给朕剐了”

    “放开我,放开我。”李琉璃还在不停的挣扎,杨得意从地上拿起布条困准李琉璃的双手,并将她的嘴彻底的堵住,仍在一旁,不顾的擦汗,几步来到刘彻身边,道:“陛下,陛下。”

    杨得意心一得瑟,刘彻的眼圈发黑,脸色暗黄,明显就是纵欲过度,下面带着一丝的红,也不知道是李琉璃的处子血,还是杨得意不敢多想,如果李琉璃是处子的话能这般?定是陛下伤到了,压低声音:“用不用找御医来给您看看?”

    刘彻翻了翻眼皮,根本无力坐起,道:“你还嫌朕不够丢人?你是不是要全天下人都知道?”

    “奴婢该死,奴婢该死。”杨得意跪倒,呜咽道:”奴婢是担心您的龙体,不让御医看看,真是伤到了,陛下,您的龙体要紧。”

    杨得意的意思,刘彻很清楚,如果伤到了不,他还算男人吗?刘彻表面很明镜,内心很挣扎,宣御医丢脸不说,极有可能会传扬出去,不宣?他又怕落下毛病,刘彻左右为难,瞥见李琉璃蠕动着身体,现在任何美人在刘彻眼里都跟毒蛇差不多,不,比毒蛇还可恨。

    “去把娇娇找来,朕朕要见皇后。”刘彻还是最信任阿娇,她是那般的聪慧贴心,一定能想好办法,更不会让今日的事传扬出去,刘彻阖眼,眼前闪现阿娇的模样,刘彻嘴唇干裂泛着黑紫,“阿娇姐,朕朕错了吗?是错了吧。”

    杨得意将李琉璃捆结实了,怕她在爬上床找刘彻,才快步向昭阳殿赶去,小跑都嫌慢,飞速的奔跑,也只有皇后娘娘才能收拾这乱摊子,陛下苦啊

    “曦公主,你就是让臣陪你看星星月亮的?”

    “霍去病,你又不耐烦了?”刘曦抿酒,将酒杯高举过头顶,仿佛再敬天上的皓月,“冠军侯——骠骑将军——霍去病,本公主是为你好,才叫你来饮酒。“

    省得你看见刘彻凄惨的样子,刘曦眼里盈盈的笑意,霍去病喝了酒,道:”叫我霍去病,不用叫冠军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