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白小说网 > 都市言情小说 > 汉武晨曦 > 21-30
    正文第二十一章清晨趣事

    清晨的阳光洒进宫殿里,刘曦缓缓睁开迷蒙的眼睛,眨动两下,身边温暖的气息,让她记起昨夜是同阿娇睡在了一处,侧头望去,阿娇呼吸均匀,睡得正熟,素面上保养得很好,眼角眉梢也不见皱纹,肌肤白净柔韧,看着比刘彻还要小上几岁,并不比宫中妙龄少女差,反而多出一分岁月沉淀下来的妩媚。

    刘曦不愿吵醒阿娇,又睡不着,悄悄移动身子,向床榻外爬去,尽量不碰触阿娇的身体,很是费劲,‘砰’声音虽然不大,刘曦捂着嘴闷哼一声,小腿还是踢到了榻上,顾不得疼痛,连忙回头望着阿娇,见她没有动静,才缓缓吸气,好疼啊,一屁股坐在塌前得长毛毯子上,揉着白嫩的小脚丫,都磕红了呢。

    多了一会,刘曦满地爬着,哪去了呢?鞋袜哪去了?小眉毛皱得更紧,真是太愁人了,床榻上的阿娇眼睑撩开一道缝隙,嘴角微扬,女儿像小狗一样满地爬行的样子,实在是太可爱了。

    找到了,刘曦看着矮矮的做的像鞋柜一样的东西,回头再次看看阿娇,若说她不是穿越者,谁信呀?

    登上鞋袜,刘曦捏手捏脚,高抬脚轻落步的走了出去,等冲出寝殿,阿娇清晰的听到女儿长长的出气声,嘴边的笑容更浓,重新合眼,有这样可爱懂事的儿女,她并无遗憾。

    “公主…”

    “嘘。”刘曦将食指放在唇边,立着眼睛,低低的说道:“娘还在睡,不许吵醒她哦。”

    楚玉含笑,接过旁边宫女递上来的红色斗篷,披在刘曦肩头,系上扣子轻声道:“您这是要去哪?奴婢伺候您梳洗?”

    “不用,不用。”

    刘曦将凌乱的头发用小手梳理了两下,编了个麻花辫,用丝带绑上,“这样就行了,我出去…我去找哥哥好了。”

    “公主…公主…”楚玉的呼唤,并没有让刘曦停下来,去找旭皇子?楚玉着急起来,此时寝殿传来阿娇淡淡的声音:“让曦儿去吧,不能总是瞒着她。”

    楚玉走到殿门前,低声道:“奴婢怕公主说漏了嘴。”

    “曦儿长大了,她很聪明,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

    刘曦冲出门外,深深吸了一口清晨清晰的空气,蓝蓝的接近于白色的天空,远处火红的旭日,让刘曦心情好上许多,信步在昭阳殿里转悠了着,大汉的建筑不似后世那样精致华美,以庄严厚重取胜,柱子都很粗大,着色也多为红色或者玄色,宫殿宽敞气派,大气十足。

    刘曦恍惚听说过,昭阳殿算是比较精巧的,她更想知道刘彻上朝时的宫殿又是什么样子的?会不会更加的恢弘雄壮?

    刘曦东游西逛,跟在她身后的宫女垂头默然跟随,刘曦停住脚步问道:“哥哥,我哥哥住哪?”

    “公主请随奴婢来。”

    宫女此时才带着刘曦来到刘旭居住的地方,虽然未用昭阳殿主殿那样的琉璃金瓦,但也气势十足,尤其是门前安放着青铜打造的骏马,庭院里放着的兵器架子,都显示着,这里的主人是喜好武艺的人。

    “哥,哥哥,旭哥哥。”刘曦悄悄推开殿门,向里面探出小脑袋,里面很幽暗,仿佛没人,微微凝眉,这是怎么回事?一抹坏笑露出了嘴边,难道刘旭还没起?

    刘曦迈步走了进去,推开通往寝殿的门,悄声的靠近床榻,抓住从上垂落地面的帘子,正准备吓吓刘旭,床榻上却没有人?锦被凌乱,床榻上明显有人睡过的。

    “啊…啊…放开我…”

    正在纳闷愣神的刘曦突然被人从后抱起,死死的勒紧了腰,刘曦很害怕,是进来刺客了吗?刘曦挣扎起着,凌空晃动着小腿,胳膊肘向后面的人脸上顶去,闷声响起,刘曦双脚落地,并未觉得安全,刘曦向后踹去,撩阴腿,她还是会用的,不过她显然忘记了,此时不是二十岁的成年人,而是四岁的幼童。

    脚腕被抓住,刘曦单脚跳了起来,懊悔的回头看向袭击她的人,楞了一下,小脸憋得通红:“竟然是你?哥,你又欺负我,我…我…”

    比刘曦高出一头的刘旭,一手抓住妹妹的脚腕,一手揉着通红鼻子,闷哼道:“我还敢欺负你?你这手是同谁学的?”

    “放开,放开。”

    刘旭见到仿佛一只被惹恼的兔子,不停的跳动着,好玩得很,故意不肯放手,就是让她跳动,直到见到刘曦眼里蒙上水雾,才松手,刘曦坐在榻上,抹了一下眼角,“就是你欺负我,就是你。”

    刘旭有些不安,慢慢凑近刘曦,笨拙的说道:“喂,喂,妹妹,吓到了?”

    “你说呢。”刘曦眨去眼中的泪水,即便没吓到,也要做出吓到的样子,这样才好提要求,刘旭揉着脑袋,心中委屈,他白挨了一下子,鼻子到现在还疼着呢,还得安慰妹妹道:“别同娘说啊。”

    原来他怕阿娇?刘曦记在心里,撅着小嘴任性的说道:“就说,现在就去说你欺负我。”

    刘曦摆出要走的样子,刘旭一下子拉住妹妹,连连告饶:“好妹妹,我带你去上林苑骑马,带你去放风筝。”

    刘曦看着刘旭,盘算一下说道:“不行,父皇说要带我去上林苑,用不着你,而且娘早就让你陪我去放风筝的,这点好处就想收买我吗?”

    刘旭楞住了,眼里闪过困惑,仿佛不认识一样看着刘曦,“你…你…”

    刘曦暗叫坏了,她有点得意忘形,同刘曦一起长大的刘旭会察觉出不同的,刘曦咬咬嘴唇,轻轻拽拽刘旭的胳膊,仰着小脸,低声道:“从那次落水,我…我就明白了许多的事情,哥,我再也不想吃亏,给娘和你惹祸,或者再被诸益公主算计,娘已经很不容易了,我不想再让她操心。”

    “曦儿,曦儿。”刘旭眼里的困惑消失,伸手揉揉刘曦的脑袋,笑道:“你最喜欢的那匹小马驹送给你好了,不许同娘说啊。”

    “好吧,我就勉为其难的答应你。”刘曦拔高小胸脯,洋洋得意,暗自出了一口气,这次危机应该过去了吧,目光扫过寝殿,突然瞪大了眼睛,目光在刘旭身上移动着,磕磕巴巴的说道:“这…这…”

    正文第二十二章诡异皇子

    此时刘曦才看见床榻里面有一个暗门,一下子爬了上去,推开暗门,向里面探头,既没有金银,又没有美女,摆放着书架书桌,一盏油灯放在两头翘的条案,书架上放满了书籍,书桌上还摆放着沾染着未干墨迹的纸张。

    “这是…这是…”

    刘旭拉过妹妹,在床榻旁按了一下,暗门就消失了,恢复了平常墙壁的样子,笑道:“皇宫里都是有密道的,你以后会知道的。”

    “这不是密道,是书…是书房。”刘曦拽住刘旭的宽大衣袖,低吼道:“为何要这般?会伤眼睛的。”

    “我是皇后唯一的儿子,是嫡皇子。”

    “那有如何?就算做了太子…”

    刘曦再次挠头,她实在是记不起来汉武帝到底有没有立过太子,只是依稀记得演汉武帝那个演员头发花白过,刘彻应该活得很久吧。

    哪怕不知道历史,但也知道给长寿帝王当太子不是件容易的事情,出色会被帝王猜忌,平庸会让刘彻看不上,太子虽然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距离皇位只差一步,但却身处最危险最尴尬的位置。

    “咱们外婆是馆陶大长公主,妹妹忘了吗?娘出身列侯之府,背后又窦家的支持,文武双全的嫡子,必会是所有人的靶子,父皇…他也不放心的。”

    刘曦咬着嘴唇,当时还是灵魂时穿越时间的界限看到的画面,她还清晰的记得,虽然了解不多,也明白刘彻是一个掌控欲极强的人,又受不得束缚,他当初可以蛰伏退让,暂避太皇太后(窦太后)的锋芒,是因为没有虎符在手,现在他是君临天下踌躇满志的帝王,再也不会容忍外戚的实力影响朝局。

    刘曦腿坐在榻上,弱弱的说道:“可是…可是,哥哥,他是父皇啊,父亲不是应该爱护疼惜儿女吗?”

    “妹妹,娘说过的,他先是皇上,才是父亲。”

    刘旭揽住打着寒颤的妹妹,煞白的小脸,让刘旭很心疼,低声说道:“妹妹,今日你见到了,索性都说清楚,以后这事不能露出一分的。”

    “什么?”刘曦睁着迷蒙的眼睛,以自己的成年人智商,反而被一个四岁小孩子说住,这项认知对她的打击比较大。

    “外婆为何会同窦家翻脸?她不想让窦家过得好吗?并不是这样,外婆只能保住陈家,保住娘,保住咱们兄妹平安,所以她将权利还给父皇,陈家退出朝堂,而窦家…哼,窦婴是聪明人,可是架不住有窦彭祖那样的蠢蛋。”

    “这是不是就是不怕狼一样的对手,只怕猪一样的同伴。”刘曦喃喃的总结,刘旭楞了一下,低笑起来,“咳咳,咳咳,窦彭祖哪能是猪?”

    刘旭掰过妹妹的肩头,正色道:“曦儿,你还小,并不懂得,猪就是彘,上古传说为龙,当初皇祖母红日入怀,星辰入口,生下父皇,起名为彘,后来才改为通透明悟的彻字。”

    刘曦瘪瘪小嘴,原来猪在这个时代这么神圣啊,低低说道:“我是说…我不是说猪不好…也不是…”

    刘曦捶捶脑袋,实在找不到合适的形容词来解释,暗恨自己的多嘴,又引出麻烦,最后说道:“其实就是笨蛋的意思,同哥哥说得是一个道理,同伴若是太蠢,比厉害的敌人还可怕。”

    “这话说得好,窦家早晚败在他们的不知进退上。”

    刘曦抬眼看着近在咫尺的满四岁男孩,不自觉的的问道:“哥,你真的只有四岁吗?”会不会像她一样,也是穿越的?还是古代的人都这么早熟?

    刘旭抬手敲了刘曦额头一下,挑眉问道:“你说呢?你这么笨,我若是不聪明点的话,娘会哭的。”

    “好疼,好疼,你说谁笨?”刘曦揉了一下额头,小脸嘟嘟的,轻声说道:“你不觉得辛苦吗?其实不用在密室的,昭阳殿不会有奸细。”

    刘旭摇摇头,压低声音道:“妹妹,我再告诉你一遍,父皇是皇上,他除了自己之外,不会相信任何的人,娘…他也不一定会全信。”

    刘曦身子一颤,嘴唇发麻,刘彻不会这么多疑变态吧,难道连老婆儿子也监视?他忙得过来吗?

    “别怕,往好好处想,是父皇怕咱们出事,妹妹,其实有父皇的人在眼前反而更好,吕后乱政,诸吕谋反之后,阿娇干政就是大忌,父皇当时又被太皇太后(窦太后)威逼,险些帝位不保,以父皇的本事,不会再让阿娇插手前朝之时,陈家退出朝堂,咱们,咱们是无依无靠的,全赖父皇的恩泽。”

    “刘曦,你要记得帝王之宠虽然是最危险的,但也是最安全的,只要让父皇觉得你没有危险,全部依仗他一人,不触犯逆鳞,一直被他宠着,你就会一直安全。”

    “那刘据…据哥哥…”

    刘曦记起皇长子对王太后的亲昵,听说刘据的支持者就是同馆陶大长公主分道扬镳的窦家,若是窦家和田家联合起来共同支持皇长子,刘彻会如何处置?

    “父皇会立据哥哥为太子吗?”

    “娘曾经说过,圣心难测,既然难测,我们根本就不用费力气去猜测,做好自己该做的事情也就是了。”

    刘旭目光带着一丝惋惜,不似以往那般胡闹顽皮,叹息道:“他是咱们最好的挡箭牌,也是…父皇…刘据可惜了。”

    是因为自己少了阅历吗?刘曦还是听不大明白,只能将刘旭的话记在心中,回去再收集情报,兴许会理解宫中的生活。

    “哥。”这声哥哥,是刘曦发自肺腑的敬佩呼唤,在这一刻她明白,即是面前的是四岁的男孩,她也是小妹妹,是阿娇教育的结果吗?好厉害的穿越前辈啊。

    刘旭揉乱了刘曦额前的碎发,站起身伸了一个懒腰,恢复了往日脱跳的样子,看了看外面的日头,跳脚高喊道:“来人,来人,快来人。”

    对于刘旭神情上的变化,刘曦彻底弄楞了,殿外涌出五六名的宫女太监,“旭皇子,您有吩咐。”

    “都是这丫头闹的,耽搁了我的正事。”

    伺候刘旭的老宫人一喜,欣慰的说:“旭皇子,您终于想明白了?读书才是正道,皇上今日兴许也会去书房检查…”

    刘旭恍若未闻,手指点着刘曦,催促道:“快伺候本皇子梳洗,今日本皇子同霍去病有约。”

    刘曦见到老宫人抽搐的嘴角,趴在榻上,将脸埋入锦被中,闷笑起来,刘旭的话音继续传来,“谁耐烦去听之乎者也?哪有跑马来的痛快?父皇偏偏要教我为君之道,有据哥哥不就成了…”

    刘旭的声音渐渐的远去,刘曦翻身仰天而卧,看着宫殿上空的红木悬梁,在皇宫做皇子也是不容易的,公主呢?是不是也会慢慢的卷入诡异叵测的未央宫。

    正文第二十三章众多美人

    陪阿娇用过饭之后,刘旭嘿嘿赔笑:“妹妹身体还未复原,我先…我先去同霍去病玩一会去,等她完全好了,再带妹妹去放风筝。”

    刘曦还未反应过来,刘旭就不见踪影了,闷闷的说道:“难道霍去病就是专门陪哥哥玩的?”

    “当然不是,他的本事可大着呢。”阿娇放下瓷碗,慢慢的说道:“别学你哥哥,曦儿,你和他不一样。”

    刘曦张张嘴,说不出话,侍女们撤去碗筷,刘曦坐在一旁,看着阿娇重新梳妆,当阿娇穿上华贵的宽袖衣衫时,身后的裙摆都有几尺长,轻声问道:“您要去哪?”

    “一会众位夫人美人会来问安。”阿娇弹弹袖口,向刘曦招手:“过来,曦儿,我亲自给你梳妆。”

    刘曦跪坐在铜镜前,阿娇手拿着木梳,一下一下梳理着女儿的发丝,刘曦透过铜镜看着平淡的阿娇,舔舔嘴唇,一副欲语还休不知从何说起的样子,最终闷闷的低声道:“娘,我同哥哥怎么差那么多呢?”

    阿娇手停顿是一瞬,笑道:“曦儿,你不是笨,而是娘重来没有教过你,若不是这次你落水,我…我不准备告诉你太多。”

    “为何?”刘曦回头,仰头说道:“娘,为何不教我?”

    阿娇的手指轻轻碰触女儿的脸颊,轻叹道:“舍不得你,曦儿是女儿要娇养,我希望我的曦儿能无忧无虑幸福的过一辈子。”

    “那哥哥呢?”

    “曦儿,你哥哥说得那些话,从他懂事起就我就不停的说,他也不见得全都明白。”阿娇手臂搭在女儿的肩膀上,女儿虽然任性,但却一直很骄傲,鲜少有看得上的人,刘旭的懂事聪慧让刘曦失落受打击了,轻笑道:“旭儿很聪明,也很用功。”

    这可不是单单聪明,刘曦闷闷的说道:“哥哥很厉害的,一点都似四岁,不是,不像同我一样大。”

    “旭儿处境比你凶险,才会将我说过的话,即便不明白也会牢牢的记住,曦儿,你并不比旭儿差,我的儿女都是最出色的。”

    “我也要努力,不让娘担忧。”刘曦握紧小拳头,阿娇对女儿的疼爱让她感动,既然窃据重生在这具身体里,孝顺阿娇也是应该的。

    “娘娘,夫人们在外侯旨。”

    阿娇梳头的动作未停,直到梳理完刘曦的头发,将串着红宝石的头绳系上,两个小土包显得刘曦很可爱,轻声说道:“我的曦儿,还是适合红色。”

    刘曦轻轻摇摇脑袋,头绳上的红宝石随着她的动作而晃动,担忧的说道:“娘,让她们等着合适吗?”

    “我是皇后,她们还敢有怨言吗?你父皇即便宠着美人,也不会为了美人伤我的面子,而且…”

    阿娇意味深长的说道:“多等一会,也能让她们降降火气。”

    刘曦疑惑的眨眼,侧耳倾听,外面好像隐隐传来谈话声,虽然未见人,但其中蕴含的醋意,很清楚的感觉得到。

    “皇上的新宠可不是好当的。”阿娇拉起刘曦,问道:“你是去侧殿呆一会,还是回你自己的住处?”

    “娘,我想跟着你。”刘曦握紧阿娇的手,她觉得同阿娇在一起会学得更多,阿娇摇摇头道:“去侧殿吧,一会娘再陪你。”

    刘曦凌空挥舞着小拳头,信心满满的发誓:“我怕…我怕她们欺负你,我要保护娘。”

    阿娇被女儿的话逗笑了,弹了一下女儿的额头,低低的说道:“曦儿,你不懂,她们伤不到我,就连你父皇都抓不住我呢。”

    “楚玉,带公主去偏殿。”

    刘曦瘪瘪嘴,恋恋不舍的离开,回头看着一本正经跪坐好的阿娇,此时她的身上没有面对自己时的柔情慈爱,高贵庄重的让人不敢逼视,头上的步摇微微晃动,背后的百鸟朝凤青铜屏风,使得所有人都会在她面前俯首,尊贵的身份表明她是大汉的皇后。

    侧殿只隔着一道门,刘曦甩开楚玉,趴在门上,从缝隙里向外张望,十余名女子按品级向阿娇行礼,随后规矩的坐在一旁,刘曦细细的数了数,暗自咋舌,刘彻的后宫果然很庞大。

    阿娇若是对刘彻有情,看见这些女人,再浓的感情都会淡了,阿娇也不会过得如此自在,必会被刘彻的多情弄得遍体鳞伤,最终疯狂,对像刘彻这样的皇帝,也许无视,虚情假意才是最好的选择。

    ‘你父皇都抓不住我呢。’阿娇的话犹言在耳,抓不住吗?刘曦退后两步坐在了垫子上,以前见过阿娇为了刘彻恳求太皇太后(窦太后)最终昏迷在刘彻怀里,心硬如铁的刘彻都露出感动,刘曦仿佛明白了,这就是阿娇的手段。

    “楚玉,娘一直这样吗?”

    楚玉眼中露出敬佩,低声道:“公主,皇后娘娘一向如此,未央宫新人旧人换了好几茬,可皇上对娘娘未曾有过一刻怠慢,她们都是觉得是因为皇后的身份才会让皇上如此宠爱娘娘,谁又晓得娘娘步步为营的本事?”

    刘曦敬佩的点头,对于阿娇的本事,她虽然只是在灵魂时见过几个画面,但却深有感触,阿娇可是个聪明的女人,她的心不见得比刘彻软,善用女人的一切武器,看似深情实则…无情,或者说绝不是男女之情。

    隐然听到柳美人,皇长子,刘曦瞪大眼睛,立起耳朵,王太后长乐宫那位清秀姣好的女子,不就是柳美人的妹妹吗?

    “楚玉,你说昨夜父皇在哪?”

    “皇上昨日傍晚去长乐宫后,据说在长乐宫考较皇长子功课,大加称赞,随后被宫女伺候着更衣。”

    更衣?刘曦皱紧眉头,难道她想错了,目光落在楚玉身上,问道:“父皇没幸她?”王太后岂不是白准备了?

    楚玉解释道:“更衣即是招幸。”

    刘曦一下子站起来,拳头微颤,种马,刘彻就是大种马,在长乐宫他就敢如此?刘曦推门,听见阿娇淡淡的说道:“你们不用如此,皇上招幸柳良人,使得的皇长子多一个人疼他,柳良人是皇长子的亲姨娘,还是太后娘娘想得周全。”

    “柳良人,一夜宠幸就晋封柳良人?”

    “这有什么?皇上喜欢,太后娘娘看重,据儿也高兴,本宫还觉得良人低了些呢,等明年再晋位吧。”

    刘曦停住脚步,转身跑了出去。

    正文第二十四章拜谒皇后

    “公主,公主。”楚玉在刘曦身后却唤不回她,自己是伺候阿娇的,不好轻易离开,忙吩咐赶过来的兰芷等人,说道:“跟着公主,她身体刚好一点,万不可再出岔子。”

    “是。”兰芷福身后,疾步追着刘曦,楚玉摇头叹气,公主还是如此任性啊,回到大殿里,来到阿娇身边,压低声音道:“娘娘,公主回猗兰殿了。”

    阿娇点头,见众人都立起了耳朵,无奈的笑道:“曦儿就是让人不省心。”

    “曦公主活泼机灵,皇后娘娘多虑了。”

    旁边的夫人开解着,有几位面露寻常,很明显,对于刘曦公主的任性鲁莽,她们可都是领教过的,往好了说是仗着皇上的宠爱骄纵妄为,说不好听那就是不知轻重,偷瞄了阿娇一眼,夫人美人们心中各有打算,皇后娘娘所出的旭皇子和曦公主,都是被宠惯坏了呢,不堪大用。

    阿娇了了一下眼皮,将一切尽收眼底,她说过的话,女儿是听进去了。三指托着茶杯,茶香扑鼻,淡淡的说道:“若论沏茶的本事,当属柳良人。”

    “娘娘,柳良人拜宫。”

    “让她进来。”

    如果说昨日的柳良人是含羞待放的花骨朵儿,此时就如同一朵完全绽放的白莲,眉眼蕴含着承宠之后的春意,妩媚动人,宽袖藕色衣衫,腰缠丝带,显得她盈盈而立,纤细的腰肢不可盈握,梳着时下宫中流行的坠马髻,佩戴的钗环配饰耀眼夺目,好一位娇艳欲滴的美人,只是她的左衣袖处沾染上一点尘土,稍稍破坏了美感。

    “奴婢拜见皇后娘娘。”

    柳良人声若出谷黄鹂,清脆悦耳,阿娇脸上挂着一丝淡笑:“免礼,刚才本宫还说起你,皇上爱茶也懂茶,你好生伺候着吧。”

    点着胭脂的朱唇轻轻翘起,柳良人缓缓起身,卑微的说道:“谢皇后娘娘。”

    “柳妹妹。”旁边一位五官少了一分秀美,多了几许英气的女子手摇扇子,提点道:“首次拜谒皇后娘娘竟然迟了,即便皇后娘娘不怪罪你,这也不合规矩,更可况你的衣衫不洁,对皇后娘娘不敬的罪名,柳妹妹你担不起的。”

    柳良人眼里蓄满惊恐的泪水,噗通一声再次跪倒,“娘娘,奴婢不敢,奴婢不敢,奴婢按时辰出门的,却…娘娘恕罪。”

    “柳妹妹,你是碰见什么人才会如此吧。”

    阿娇目光越过柳良人落在刚刚说话人的身上,程夫人,卫尉程不识的女儿,出自将门,程不识早先是太皇太后(窦太后)最信任的将领,执掌北军,如今随着刘彻改革军制,对匈奴作战的策略也不同于往,似程不识这样的老派将领,远比上卫青等人。

    程夫人性子豪爽,有几分不拘小节,刘彻不论是看中程不识也好,还是喜欢她的性子,前几年正经的宠过一阵,只是随着太后太后(窦太后)病故,刘彻独掌天下兵权,容貌不够娇美的程夫人宠爱就少了许多,阿娇笑容淡淡的,她应该是被利用才出头的,背后的人,到底是谁,有待观察。

    “宫中的人,还敢欺凌柳良人?”

    程夫人浓眉一挑,义愤填膺的说道:“柳妹妹,你已不再是伺候主人的奴婢,而是皇后娘娘亲封的良人,又得皇上宠爱,胆敢冲撞你的人,皇后娘娘必会惩治的,你不用怕,皇后娘娘会秉公处置,不会让你受委屈。”

    “程夫人说得是,本宫也想听听这个人到底是谁?”

    阿娇清冷淡然的声音,让柳良人娇躯颤抖,咬了一下嘴唇道:“是奴婢不小心,同旁人无关,奴婢能伺候皇上,能在据皇子身边,完成姐姐的遗愿,就是天大的恩宠,奴婢昨夜…”柳良人脸微红,漾着春意,改口道:“奴婢按品级打扮,不太习惯,才摔了一跤,是奴婢没用,请皇后娘娘不要再问了。”

    “初承恩泽,也是难免的,日子久了就会习惯的,罢了,你起身吧。”

    阿娇眼底闪过冷意,这话听起来没什么,可却蕴含深意,柳良人让王太后调教的着实不错,明白自己得罪不起,为‘鲁莽’曦公主做掩饰。

    想到女儿,阿娇眼中漾出笑意,这一撞很解气,柳良人再不愤也敢说,还得帮着曦儿瞒着,旁人即便知道,又能怎么样?只是小孩子的意外罢了。

    初承恩泽,这短短的四个字,让除了阿娇之外的夫人美人,看柳良人的目光都不大和善,本来就人多肉少,这又来一个吃肉的,更可怕的是她的身边有皇长子,又出自太后娘娘的长乐宫,兴许会荣宠一时呢。

    刘曦坐在土黄墙上的垛子里,两道墙中间是一道狭长的青石路面,偶尔有车驾驶过,手托着脸颊,一点也不后悔刚刚撞了柳良人,刘曦拧着淡淡的小眉毛,其实真论起来,她也不是故意的,只怨柳良人倒霉,谁能想到她一绕过柱子就碰上了她?而且自己的膝盖也摔疼了呢,刘曦揉揉膝盖,心中解气,可是此时冷静下来,往深处一想,仿佛自己冲动了呢,记起电视剧里的经典小三,在男人面前都是会扮无辜,扮娇弱委屈,兴许还会大方懂事,为任性顽劣的小孩掩饰,以求得男人的宠爱偏心,刘曦拍拍垛子,这可不成,不能让柳良人抢先向刘彻告状去,刘曦眨动眼睛,没有回头问道:“兰芷,皇上在宣室?”

    “奴婢不知道。”

    下面的道上传来骨碌碌的声音,兰芷看了一眼,惊喜的说道:“公主,那是皇上车驾。”

    刘曦眼珠一转,向下招手道:“父皇,父皇。”

    玄色华盖朱漆双轮,驷马拉着的车驾停了下来,刘彻探头向上看去,见女儿凌空摆动的小腿,目光锐利,沉声中难言一丝的焦急:“下来,刘曦,你给朕下来。”

    “啊。”刘曦手臂僵硬在空中,将探出墙垛外的身子收回去,站起身拍拍衣衫上的灰尘,她一点都不觉得墙很高,所以并不理解刘彻生气的缘由。

    “曦公主,皇上让您下去。”

    刘彻身边的杨得意小跑的爬上来,带着刘曦去见刘彻,刘曦悄声问道:“杨公公,父皇要出宫?”

    “御驾要去平阳长公主府。”

    杨得意压低声音回答道,常在刘彻身边,自然知晓刘曦是皇上最疼爱的女儿,寻常皇子都赶不上的。

    正文第二十六章父女出巡(加更)

    车驾旁,十几名骑着白马,头戴红缨身穿盔甲的侍卫勒住缰绳,手上还拿着长长的刘曦叫不出名字的兵器。

    刘曦来到车驾前,兵器的寒光让她小腿颤抖一下,刘彻冷着脸,但杨得意却看见他眼底泛起的笑意,心道皇上真是疼爱曦公主。

    “你还知道怕?去那么高的地方做什么?若不是朕从下面经过,你还要在上面坐多久?”

    刘曦瘪瘪嘴,若不是出声唤他,刘彻哪会瞧见自己?嘟着小嘴低低的唤道:“父皇,父皇。”

    刘彻端坐在车里,看着面前露出撒娇之态的女儿,道:“去找皇后,以后再不许坐在那里了。”

    “父皇,您去哪?不能带着女儿吗?”

    刘曦知道刘彻去平阳长公主府,此时却做出一副不知道的样子,就是不愿得罪刘彻身边的杨得意,刘彻是帝王,不会喜欢身边的人多嘴,哪怕对自己子女都不行,现在结一份善缘,以后才更好说话。

    “平阳长公主府你也想去?”刘彻手指在膝头轻敲着,刘曦扬起小脸,渴望的看着刘彻,恳求道:“宫中好无趣,想陪着父皇,还可以见见姑姑的。”

    “没人陪你玩闹,才是你想出宫的缘由。”

    刘彻才不信刘曦会想陪自己,可见女儿可怜巴巴的样子,不忍拘束她,说道:“上来吧,朕带去出宫。”

    刘曦本已无望,听见刘彻这么说,灿烂的笑容溢满小脸,娇娇的说道:“谢父皇,谢父皇。”

    迈开小短腿,刘曦向车驾上爬,旁边闪出瘦弱的内侍跪在地上充当瞪车的凳子,刘曦愣住了,她可从未有过这种经验,这不是把人物话了吗?

    “公主,曦公主,皇上等着你呢。”

    杨得意轻声提醒,刘曦一闭眼睛,默念着入乡随俗,踩在了内侍的背上,飞速的爬向马车,由于不敢用力,又很着急,刘曦的裙摆也不短,与其说上车,不如说是连滚带爬的摔上来。

    刘彻伸手抓住刘曦的胳膊,将她带到身边,摇头叹道:“就没个稳重劲,一点都不像皇后。”

    “您不是说过,曦儿像你吗?”刘曦仰头理直气壮的说道,刘彻怔了一瞬,大笑道:“对,曦儿像朕,这话朕说过。”

    刘彻一摆手,带动了宽宽的墨色袍袖,车驾重新启动,刘曦仿佛很意外的向后一倒,膝盖磕到了,小声道:“好疼,好疼。”

    “怎么回事?”

    刘曦眼里蕴含着眼泪,摇摇头道:“没事,没事。”

    越是这样,刘彻越要弄个明白,反正在车里无事可做,直径的拉开刘曦的裙摆,红肿的膝盖露出,在嫩白的腿上格外的显然,刘彻凝眉问道:“这是怎么弄得?”

    刘曦扭动着小身子,若害羞一样,低声说道:“是…是曦儿走得快一些,没看路,撞上了柳…柳宫人?”

    “父皇,那人是长乐宫伺候皇祖母的宫人,怎会穿得那般华丽?是皇祖母赏得吗?”

    刘曦似没有见到刘彻尴尬的脸色,恍然大悟的总结:“她定是伺候皇祖母很用心,才得的赏赐吧,父皇,女儿说得可对?”

    纯净清澈的眸光,让刘彻不愿对视,话在嘴边滚动了两圈,不知道怎么同年幼无知的女儿解释,对于在长乐宫临幸王太后身边的宫女,刘彻此时觉得也有一些荒唐,怎么就被她勾引了呢?

    “咳咳,咳咳。”刘彻用咳嗽掩饰着尴尬,刘曦再接再厉,关心担忧的问道:“父皇可千万别是着凉了,要不然就得像我那样,吃苦苦的药。”

    刘曦跪坐在刘彻身边,凝眉忍着膝盖的疼痛,对着刘彻的脸吹了吹,“病症疼痛都跑跑了,不许再回来。”

    “你这是…”

    刘彻将女儿搂进怀中,让她坐在自己腿上,不自觉揉着女儿的膝盖,眸光带着些许的追忆,道:“娇娇…她为朕做过。”

    刘曦将脸埋入刘彻宽阔的胸口,嘴角上弯成元宝形状,她在养病的时候,阿娇就曾这么哄过她,此时用出来,自然得很,效果很好。

    汉武帝刘彻终究是青史留名的一代冷酷帝王,印在他骨子里东西不会轻易改变,稍一晃神便恢复常态,凝视着自己的女儿,刘曦心跳得很快,再也不敢卖弄得意,硬着头皮挺着,不能让刘彻怀疑。

    “柳宫人是你据哥哥的亲姨娘,伺候太后尽心,以晋位为良人,她方才是去拜谒皇后,你以后走路小心点,明白吗?”

    “是。”

    刘曦暗自松了一口气,随后说道:“既然她是良人了,就像您说的,又是据哥哥的姨娘,我还哪敢不小心?下次大不了,向她陪个不是。”

    赌气的女儿,刘彻反倒认为刘曦这样很好,笑道:“曦儿,你是大汉的公主,是朕最疼爱的女儿,柳良人撞了也就撞了,没什么要紧的。”

    现在没什么,以后可就不知道了,不过,刘曦对于达到目的很满意,刘彻再宠爱柳良人时,会想起今日的话吧,对于刘彻的性格,刘曦结合暗自打听来的消息和所记不多的历史片段,总结他是个冷酷的帝王,喜欢一个人会毫无缘由的宠爱着,不过这份宠爱何时会收回,就全在刘彻身上。

    车驾出了未央宫,行驶在长安的街道上,刘曦好奇于汉代究竟是何样子,频频向外面张望。

    皇帝车驾出巡,行人会让路叩拜,西汉时的建筑风格就是一厚重大气取胜,功勋列侯的府邸同样如此,高大府门,隐隐可见宽敞的院落,府门放着一溜栓马石,放着的石雕,刘曦分不出是什么动物,一定是他们雕刻的不像,不是自己审美观有问题。

    马车停下时,刘曦向外望去,匾额上的字完全不认识,刘曦怕刘彻看出异样,更怕其实这不是平阳公主府,一个劲儿的欣赏起大门来,刘彻好笑的摇头,这对兄妹不喜欢读书,到底是随了谁了?

    府门敞开,一名身穿淡粉色衣裙,裙摆有几尺长的女子迎了出来,未语先笑:“拜见陛下。”

    “皇姐不必如此。”刘彻抬抬后,踩着内侍的后背下了马车,扶住平阳公主,亲切的说道:“是朕叨扰了。”

    此时刘曦确定,面前的就是刘彻的亲姐姐,平阳长公主,随着刘彻下车,微微垂头,福福身唤道:“姑姑好。”

    正文第二十七章又是表哥

    ……虽然没啥希望,但还是求一下粉红吧……刘曦的到来让平阳长公主有点愣神,很快的反应过来,笑容和蔼的说道:“曦儿,许久未见,想姑姑没?”

    “嗯。”刘曦眨动着天真无邪的眼睛,点点小脑袋,甜甜一笑:“姑姑的气色比前一阵子更好了。”

    平阳长公主点点刘曦嘴唇,笑道:“这小嘴,越来越会说话。”随后让开一步,轻声说道:“陛下,请进府。”

    刘彻一摆衣袖,迈步走进了平阳公主府,刘曦小手被平阳长公主拉着跟在刘彻身后,刘曦不知道以前来没来过公主府,不敢随意张望,目不斜视仅用眼角余光扫视着公主府建筑。

    亭台楼阁还是很华丽的,跪坐在宽阔的客厅里,刘曦才抬头,四角立着红木柱子,四面的竹帘挑开,庭院中的美景尽收眼底,两头翘漆木条案上摆放着水果,不知从哪飘来淡淡的花香以及一丝脂粉气味,刘彻动动鼻子,舒展身体,笑道:“还是皇姐府上舒服。”

    “皇上喜欢才能常来看望我呀。”

    平阳长公主轻轻拍拍手掌,五六名妙龄少女鱼贯而入,十五六岁清秀的面容如清晨沾着露水的春花般娇美,草绿色拖地长裙,步履轻盈,摇曳生姿。

    “陛下。”声音悦耳动听,若秋水的目光含着少女的羞涩情意,盈盈下拜,刘彻手臂搭在桌子上,微微眯眼带着一分掠夺欣赏的目光瞧着面前的少女,他心知肚明,这些如花一眼的女子,是平阳长公主精挑细选,亲自请人调教出来,只为了取悦于他,任他摆布。

    “阿嚏,阿嚏。”刘曦捂着嘴打喷嚏,眼睛红红的,蕴含着泪水,很是可怜的模样,刘曦瞧不上刘彻在外面寻欢问柳,为阿娇不平,但这种事她根本没有说话的立场,她也不会自找没趣,可是少女们身上的脂粉味,让她根本控制不住。

    “父皇…阿嚏…我…阿嚏…”

    刘曦断断续续的想要解释,可是实在是不给面子,就是停不下来,她越是着急,就越严重,最后鼻头都红红的了,刘彻见到女儿这样可怜兮兮的模样,哪还有看美女的兴致,笑道:“朕忘了,曦儿闻不得浓重的脂粉味儿,这点随了皇后。”

    刘彻随即摆手道:“你们先下去,朕和皇姐说说话。”

    少女们都是怀揣着飞上枝头的梦想,刘彻不只是大汉最尊贵的人,而且相貌堂堂,仪表不凡,身上透出来的贵气岂是一般列侯可比?听见刘彻的话,她们眸光暗淡了不少,更有胆大的少女主动含情脉脉的望着刘彻,行勾引之事。

    “朕说得话,你们没有听见?”

    刘彻不否认自己喜欢年轻漂亮的女子,但一向霸道自我惯了,从不会考虑任何人的想法,对于有心违背他命令,在他眼里是玩物蝼蚁般的邀宠女人,从不曾在意过,声音冰冷的让眼前少女们娇躯轻颤。

    平阳长公主轻喝:“下去,皇上的话,也是你们可以违背的?”

    少女们退了出去,平阳长公主努力营造出来些许暧昧的气氛,被刘曦破坏个一干二净,嘴角有点僵硬,担忧的凝视着刘曦,问道:“曦儿,怎么样?还不舒服吗?”

    刘曦用丝绸绢帕蹭蹭鼻子,暗自下手比较重,鼻头更红,泪眼汪汪,似一只可怜的小狗一般,低声内疚的认错:“姑姑,曦儿不是有意的,是…阿嚏…控制不住。”

    “没事的,曦儿的身体最重要。”

    平阳长公主心中即便再恼怒,也只能这么说,刘彻担忧刘曦的目光,被她看个一清二楚,向旁边的人暗自递了个颜色,笑道:“以后姑姑可得记住了,咱们曦公主是受不得脂粉味的。”

    流通的空气,冲淡了刺鼻的脂粉味儿,刘曦感觉好了不少,抽抽鼻子,解释着:“其实不太浓烈的,还是可以的。”

    平阳长公主笑而不语,此时一位湛蓝色衣衫,腰挂玉佩十岁左右的少年走了进来,面容俊朗,齿白唇红,现在已经隐隐可见美男子的雏形,少年双手放在胸前行礼道:“陛下。”

    “曹昂,到朕身边来。”

    刘彻对自己姐姐的独子曹昂很喜欢,抬手将他招到身边,曹昂暗自看了眼对他抱有期许目光的平阳长公主,心中不甚舒服,不会违背母亲的意愿,跪坐在刘彻身边,恭敬唤道:“舅舅。”

    “几日不见,昂儿长成大人模样了。”刘彻拍拍曹昂的肩头,问道:“听母后说,你喜欢骑射?能拉几石?”

    “曹昂这点本事入不得陛下的眼。”

    平阳长公主开口说道:“他这几日常同李敢在一起,向李广将军请教射箭,如今也能拉个五石的弓。”

    “好,朕像你这么大的时候,也能拉开五石。”

    “要不怎么说外甥像舅呢。”

    平阳长公主凑趣,刘彻眼里的笑意很浓,仔细的询问曹昂的射术,一边听一边点头,端起青铜酒杯,曹昂手执酒盏,为刘彻倒酒,刘彻品酒,目光望着庭院里的景色,记起年少时的轻狂求学岁月,叹息道:“朕许久未曾有这般痛快。”

    “李广将军的射术很不错的,能将箭翎射入石中,教导侄儿很用心,李将军闻起舞,就想着能为舅舅出力,匈奴人都称他为飞将军的。”

    刘彻手臂一顿,点头道:“朕听过李广飞将军的名声。”

    “舅舅…”

    “昂儿。”平阳长公主叫住了儿子,曹昂回头,见母亲眼里的不赞同,动动嘴唇,止住了下面的话,平阳长公主接着说道:“你带曦儿逛逛公主府。”

    “曦儿,你从未到过姑姑的府邸,让昂儿陪你到处看看。”

    “嗯。”刘曦见刘彻没有出言反对,甜甜笑道:“好啊,那就麻烦昂表哥了。”

    曹昂此时方注意到跪坐着的表妹,鼻尖还红红的,眉眼清秀很可爱的样子,曦儿?是皇后娘娘的亲生女儿曦公主。

    “曦公主请。”曹昂带着刘曦离去,刘彻将酒杯放到条案上,坐姿更加悠闲,淡淡的说道:“皇姐,朕看曹昂的射术练得差不多了,既然他喜欢骑射,过两日就去朕的羽林军吧。”

    “谢皇上。”平阳长公主郑重行礼,刘彻一摆手,宽袖浮动,“朕是为了曹昂好,与同龄者相处方能朝气蓬勃,李广…飞将军不适合。”

    正文第二十八章卫子夫现

    “陛下说得是,哪有会有不偏着外甥的舅舅?”

    平阳长公主起身,跪坐在刘彻身边,亲自把盏,见刘彻唇角翘起,心情愉悦,轻问道:“陛下,我让人准备歌舞助兴?”

    “皇姐府中的歌姬…”刘彻自觉单独喝酒很无趣,女儿又不在身边,点头道:“好,朕就瞧瞧皇姐训练的歌姬。”

    “保准不会让陛下失望。”

    平阳长公主再次轻拍手心,不大一会功夫,编钟乐曲声响,十余名豆蔻少女,手执杨柳青枝,轻歌妙舞,围在中间领唱的少女,双眸水润,朱唇粉嫩若花蕊,眉眼精致,肌肤晶莹白皙,抬起手臂轻摇柳枝,露出半截皓腕,娇美动人,在同样清秀姣好的少女陪衬下,更显出她的温婉亮丽,舞姿卓绝,歌声悦耳动人,似清风拂过心间。

    刘彻眼中露出一抹惊艳,感兴趣的叹道:“皇姐府中的歌姬,着实不错。”

    平阳长公主淡淡一笑,暗中比划个手势,训练有素的歌姬们随着乐曲变换队形,将那名少女衬托得更为显眼,让刘彻瞧得清楚,平阳将酒杯斟满,轻声劝酒道:“陛下。”

    “嗯。”刘彻一边饮酒,一边欣赏歌舞,随着少女旋转,飞扬起的裙摆,刘彻的目光多了一分炙热掠夺。

    曹昂唤住东游西逛毫无目的的刘曦,道:“曦公主,你要去哪?”

    刘曦隐隐听见鼓乐声,不用想也明白其中的玄妙,心中暗骂刘彻种马的,在姐姐府上,也临幸美人?对于刘彻的贞操观念,刘曦有了深刻的了解,心情本来就不大好,又听见曹昂略带调侃的话,刘曦抬眸,顶道:“这是你家,问我做什么?”

    曹昂看着刘曦生气的样子,轻轻摇头,曦公主的任性是做不得假的,刘曦抿抿嘴唇,转身向回廊处走去,赌气般说道:“反正我是不能去客厅。”

    曹昂愣了愣,遥遥望了一眼刘彻所在的位置,他是平阳的儿子,又是列侯勋贵,怎会不了解其中的奥妙和母亲的心思?曹昂的眸光暗淡一瞬,无声的叹气。

    刘曦拿出丝绢铺在庭院中的大石上,随后坐了上去,似大人一样抱着双肩,对着面前的池塘运气,两道弯弯的眉毛皱在一起,漆黑的眼睛透着不愤不甘以及一丝曹昂分辨不出来的情绪,粉色的小嘴嘟嘟着,生气的样子,落在曹昂眼中很可爱,曹昂走到刘曦近前,随意坐在她身边,低声说道:“他是皇上。”

    刘曦改为手掌托着脸颊,出神的望着水面,泛起的微波,出现了阿娇的影子,那个骨子里印刻着骄傲的美丽聪明女子,是因为她和刘旭,才会忍受刘彻不停的宠幸别的女人?阿娇面对刘彻时温婉的笑容,刘曦心中一疼,紧紧咬着嘴唇,她什么都做不了,那是阿娇的生活和选择。

    刘曦闷闷的说道:“不用你说,我知道他是皇上。”

    “曦公主,皇后娘娘不会再意的。”

    刘曦回头看着曹昂,在她晶亮有神的目光下,曹昂移开视线,刘曦蹭蹭鼻子说道:“也许娘不会再意,但身为子女的我,不愿见到娘的哀伤,她不应该被薄待。”

    刘曦跳下大石,深深吸了一口气,背对着曹昂,轻声说道:“昂表哥,你愿意你的父亲去宠爱别的姬妾吗?平阳长公主,不,姑姑心中不会别扭吗?”

    “曦公主,这话你应该去问你外祖母,馆陶大长公主。”曹昂低头拍拍衣袖,无奈的笑道:“母亲只是在走馆陶大长公主的老路而已。”

    刘曦眨眨眼睛,按曹昂的话理解,难道馆陶大长公主也给刘彻,呃,不对,应该给汉武帝的父亲汉景帝献过美人?若真是如此,也怨不得平阳长公主有学有样,原来都是馆陶大长公主做过的,刘曦皱着眉头,刘家这都是什么血统啊,公主给哥哥(弟弟)找美人?难怪同嫂子的关系不睦,平阳长公主对自己的那分淡淡的疏远,足以看出她和阿娇的关系,也不大好。

    而王太后就更不用说了,不管事为了什么,对阿娇都很忌惮,馆陶大长公主也是其中的原因之一吧。

    刘曦习惯性的揪揪耳垂,算了,当年的事自己再慢慢打听吧,现在是怎么想办法把刘彻引走,刚出现一个柳良人,再来个什么,什么美人,宫中会更热闹,阿娇的笑容会更淡然无波。

    刘曦暗自叹息,自己是不是操心太多了?她有些同情阿娇,可是人家根本就不需要刘彻的感情,这对夫妻让刘曦很挠头,她同样明白一点,只有阿娇得宠,让刘彻放不下,自己在这个未知的汉武朝,才会平安生活得很好,大汉的公主虽然尊贵,但也不好做,想起诸益公主的事,只有刘彻的疼爱才是根本。

    “她是谁?”

    刘曦同曹昂向客厅走去,见到回廊前站着一名少妇,一头青丝如瀑布,柔韧光滑,刘曦认为不用营养就能做秀发广告,身影婀娜多姿,即便看背影,也只知道是名美人。

    少妇似有所觉,回眸看见刘曦和曹昂,刘曦停住脚步,她长得很漂亮,不是说五官有多精致,而是组合在一起更突出她骨子里散发出来的柔顺婉约的气质,水盈盈的眼睛,仿佛会说话,波光流转间,露出一分的遗憾哀愁,纤细柔弱的身体,很能激起男人的怜爱和占有欲。

    阿娇即便再温柔,也不会如她这般,上善若水,形容她很合适,刘曦直觉她是一个有故事的人,好奇的再次问道:“你是谁?为何要站在这看…”

    刘曦向她刚刚投注目光处望去,挑开的竹帘后,隐隐可见刘彻的身影,又是刘彻的女人?

    “卫子夫拜见公子。”

    卫子夫?刘曦瞪大眼睛,她就是卫子夫,对于汉武帝刘彻众多女人,只是依稀记得金屋藏娇的诺言和未央神话,‘生子勿喜,生女勿悲,君不见卫子夫,独霸天下’面前的妇人就是卫子夫?

    陈阿娇还是皇后,而且有一子一女,卫子夫也不曾在未央宫中出现,看她的装扮,卫子夫应该是嫁人了,刘曦稍稍的安心,好奇心起,卫子夫究竟是怎么被改变命运的?背后的推手又是谁?是阿娇吗?

    正文第二十九章蝴蝶翅膀

    曹昂见刘曦发愣,直接介绍道:“这位是曦公主,是皇后娘娘的亲生女儿。”

    卫子夫娇躯一颤,行大礼拜道:“奴婢见过曦公主。”

    她如此正式,更是让刘曦发傻,毕竟面对的是历史上有名的人物,刘曦磕磕巴巴的说道:“起来,不用多礼。”

    “公主,这是奴婢应该的。”卫子夫笑容温婉而恭敬,刘曦深吸一口气,问道:“你一直在平阳长公主府上?”

    卫子夫楞了楞,脸上带出一丝慌张,解释道“曦公主,您莫要误会,奴婢今日回公主府,是平阳长公主相邀让奴婢帮着训练歌姬舞姬,奴婢绝不敢违背馆陶大长公主。”

    卫子夫匍匐在地,轻声道:“奴婢一家是大长公主的家奴,这一点即便奴婢出嫁后,也不可改变。”

    家奴?何时卫子夫成为馆陶大长公主的家奴?刘曦心中很奇怪,见不得卫子夫如此卑微,出声道:“你起来,快起来。”

    此时卫子夫才慢慢的起身,曹昂知道一些卫家的事,当初自己的娘亲可是很看好豆蔻之龄极擅长歌舞柔美的卫子夫,解释道:“当年馆陶大长公主马车惊了,多亏卫青,不,关内侯卫将军救了馆陶大长公主,为表示感谢,大长公主特意向母亲要去了卫青一家,其中就包括卫子夫姐妹,以及现在的侍中霍去病,他们一家也就成了大长公主府的奴婢。后来大长公主感念卫青的救命之恩,不止消除他们一家的奴籍,成为良民,而且还送卫青去了皇上新建的上林苑养马,才有了卫青被皇上看重的事情。”

    刘曦嘴角微抽,卫青遇见刘彻,嗯,刘彻被卫青压的镜头,刘曦即便是灵魂飘荡时见到的,现在还记得很清楚,那可是刘彻最狼狈的时候,可是奇怪的是,馆陶的惊马被卫青救了,是意外还是另有安排,或者说安排这一切的到底是谁?

    “要不说姑婆眼力好呢,卫青如今已经是将军,关内侯,霍去病也很得皇帝舅舅喜欢,早几年这些谁又能想到呢?”

    “主人对卫家的恩德,奴婢们永远不会忘记的。”

    卫子夫盈盈的下拜,刘曦揉揉脑袋,穿越者煽动的蝴蝶翅膀,可是不能小看,看着卫子夫着妇人装束,刘希忍不住问道:“你的夫家是?”

    “启禀公主,奴婢的丈夫是大长公主封地上的一名小吏,最近两年才调回长安,现在是大长公主府上的长史官,夫家姓齐。”

    “那你也是最近才回的长安?”见卫子夫点头,刘曦心中感叹,穿越前辈谨小慎微呀,一分机会都不留,直接将卫子夫打发出京城长安,绝了她和刘彻相遇的可能,而名垂青史大将军卫青却被安排在了上林苑,成全那段君臣相遇的佳话,至于霍去病…刘曦只要记起哥哥总是霍去病不离口,也想的通,看来霍去病也没有被蝴蝶影响到,还应该像历史上一样发展。、“奴婢三个月前才回到长安,安排好家中事后,才见见以前的主人,蒙平阳长公主看重,帮着训练府中歌姬,今日方得以遇见曦公主。”

    卫子夫的声音婉转动人,柔中带媚,听起来很舒服,并不觉得妖艳,刘曦点头道:“原来是这样,你们既然已经消除奴籍,就不再是馆陶大长公主府的奴才了,何况卫青被父皇封为关内侯,是大汉列侯之一,作为他的姐姐,卫子夫,嗯,齐夫人,你用不着如此谦卑。”

    “奴婢…奴婢…”

    刘曦看了一眼远处的客厅,扬起笑脸对曹昂道:“昂表哥,我想去看歌舞了,咱们走吧。”

    曹昂点头,卫子夫让开了路,垂头站立,刘曦路过卫子夫身边时,轻声说道:“卫子夫,你要记得你是齐夫人。”

    卫子夫脸一白,泪婕于盈,她又何尝不知?虽说她现在生活安稳富足,丈夫对她也很好,可是她始终记得,当初还在平阳公主府为歌姬时,平阳长公主说的话,她们这些少女都是为皇上准备的,她们中的每个人都有可能飞上枝头做凤凰,只要皇上看重,可是她没等来皇上,等来了平阳长公主的命令,她们一家连同尚在襁褓中的霍去病成为馆陶大长公主奴婢。

    乐舞声还在,卫子夫回眸最后望了一眼刘彻所在的客厅,转身离去,终究是无缘侍君,记起当初皇后娘娘回大长公主府省亲时,她瞧自己冷然高傲的目光,卫子夫轻声叹息,有如今的日子,她应该知足,皇上的身边只能站在皇后娘娘。

    等候在马车前得十几岁的小丫头,见到卫子夫应迎了上去,问道:“夫人,回府?”

    卫子夫扶着婢女的手上了马车,放下帘子,轻声说道:“回府,不,去青儿府上,我有话同他说。”

    “夫人,您明日还来公主府吗?”

    过了好半晌,马车里才飘出低声的叹息:“不需要了,再也回不去了,平阳长公主的愿望不见得会实现,皇上可不是先皇,馆陶大长公主的路不好走的。”

    刘彻刚刚看得起兴,一曲作罢,将领舞的歌姬叫到进前,刘彻微醉,嗅着少女身上的幽香,笑道:“为朕把盏。”

    “诺。”少女的声音越发动听,脸颊微红,如同清晨落着露水的嫩蕊一般的娇躯缓缓靠近刘彻,乐师们此时演奏的乐曲低缓婉转,似少女倾诉着那分柔情渴求,刘彻伸手抓住少女的胳膊,低沉的问道:“你…”

    “父皇。”刘曦清脆的声音传来,刘彻随即松开手,看着刘曦向自己跑过来,在女儿面前,他不能太过肆意,而且还有为他付出良多挚爱他的皇后娇娇,微醉的眼眸里,小小的刘曦仿佛同年幼阿娇身影重叠,初次见到阿娇仿佛就是刘曦这般大,那名红衣骄傲的女孩,得天独厚被父皇宠着,被皇祖母宠着,就连他…一个皇子都得罪不起阿娇。

    ‘彘儿,你要记得,同阿娇好好相处。’母亲的叮咛,刘彻记了很久,不只他有此想法,当时父皇的皇子都有此意,唯一特别的就是当时的皇长子刘荣,在荣哥哥的心里,也是有着阿娇的吧,未央宫中少见的骄傲肆意的翁主,只要一想到阿娇是他一人的,刘彻心里便透着满足。

    正文第三十章有迹可循

    刘曦来到刘彻近前,大大的眼睛忽闪忽闪的眨动着,刘彻问道:“看什么?不认识朕了?”

    “父皇,我在看美人呢。”刘曦跪坐在刘彻身边,直勾勾的盯着旁边娇羞含情的美人,歪头天真的问道:“她叫什么名字啊,也是伺候父皇的吗?”

    美人嘴唇害羞带怯,一双水眸透着盈盈春意,清脆悦耳的声音传来:“奴婢叫春姬,愿伺候皇上。”

    平阳长公主向刘曦含笑的招手“曦儿过来,姑姑有话同你说。”

    刘曦并没有理会平阳长公主,直接好奇的说道:“伺候父皇?怎么伺候?是把盏吗?”

    刘曦夺过呈酒的勺子,给刘彻倒酒,得意的笑道:“父皇,我也会呢,曦儿弄得酒是不是比她更好?”

    刘彻无奈的摇头,抿了口酒,摆手道:“你下去,朕用曦儿把盏。”

    “嗯,嗯,嗯。”刘曦连连点着小脑袋,一副很得意的样子,“曦儿孝顺父皇。”

    平阳长公主皱眉,她明白刘彻的个性,绝不会容许旁人违抗圣意,今日的安排都被刘曦给搅黄了,若说平阳长公主不生气,那是不可能的,只是瞧着刘彻疼爱刘曦的模样,她也不愿意多说什么,自己的弟弟在宠爱一个人的时候,巴不得把世上最好的都给了他,若是失去宠爱,刘彻同样不会再看她一眼。

    “下去吧。”平阳长公主发话,众位歌姬以及那名春姬,不甘心的行礼退了出去,刘彻叹息道:“皇姐辛苦了,为朕费力调教歌姬。”

    “我只是想着让皇上解解乏,并不觉得辛苦,皇上见惯宫中的美人和歌舞,不嫌弃我府上歌姬粗俗就好。”

    “朕哪会嫌弃?”刘彻目光在平阳长公主面前扫了一圈,低沉的说道:“大汉的公主尊贵,却不容易做,你是朕的亲生姐姐,即便姐夫故去,朕也不会让姐姐回封地去,曹昂朕同样会关照,母后上了年岁就会觉得寂寞,皇姐在京城可以多陪陪母后,亲骨肉之间不能再分离了,南宫姐姐…”

    刘彻深邃的眸光望向远方,仿佛能穿过长安,越过长城,直到匈奴王庭,刘曦轻声问道:“父皇说得是南宫姑姑吗?娘也曾提过她呢。”

    “提她?”刘彻将酒饮尽,“娇娇提起过南宫姐姐?说她什么?”

    刘曦歪着小脑袋,做出一副努力回想的架势,她即便不了解历史,也背过毛爷爷的沁园春,秦皇汉武,唐宗宋祖,在伟人心中都是很有分量的,这个汉武,说得就是刘彻,纯净的眼里透着信任,清脆的说:“娘说,父皇一定会赶跑剿灭匈奴,不会让汉家和亲在公主们身上重现,有机会的话更会迎会南宫姑姑,我们都相信父皇的。”

    “娇娇,朕的皇后。”

    刘彻攥紧了酒杯,他不会怀疑刘曦说谎,因为他知道刘曦不懂这些,能说出这番话得,只能是同他青梅竹马长大的阿娇,而一向骄傲的阿娇会将这些藏在心底,为他打理好后宫,阿娇不似大汉开国的任何一任皇后,她根本就无心插手朝政,甚至会帮着他收回权力,这一点刘彻已经试探过许多次了,阿娇从未让他失望过,全心全意为他一人。

    “南宫姑姑一定会被父皇接回来的。”

    刘曦拿起另一只青铜浮雕着龙纹的酒杯,斟满酒后,一仰脑袋,将酒喝了进去,淡淡的辣气并不重,同现代的白酒没法比,刘曦的父亲就是酿酒厂的品酒师,本身又爱喝酒,所以对于酒类,她还是从父亲那里听过一些,好奇的问道:“这就是酒吗?怎么一点都…”

    刘曦再次忘记了她现在只有四岁,再淡的酒,它也是酒,脑袋晕乎乎的,小脸涨得通红,醉醺醺的说道:“还真是…酒…父皇,等哪日我…我给你做…最烈的酒,女儿红,等我出嫁时才喝的。”

    刘彻抱起摇摇欲坠的小女儿,无奈的用手指点点她微红的鼻子,长长如同扇翼一样的睫毛盖住了她一双醉眼,仔细看去,刘曦有着阿娇的秀美,叹道:“曦儿,你才多大就惦记出嫁了?朕该给你选个什么样的驸马?”

    “要老实的,可靠的,会疼人的,这是妈…娘教的。”刘曦还没有醉糊涂,这些话确实是母亲说过的,可是现在她的母亲只能是阿娇,刘曦眼睛泛酸,不能哭,不能哭。

    刘彻抱着女儿起身,无声的叹气,这是阿娇的想得吗?再老实若是没有本事又怎配得上自己最疼爱的女儿?

    “皇姐,朕先回宫了。”

    平阳长公主难免有点失望,淡笑道:“等皇上得了闲,再来姐姐这呀。”

    “朕记得。”

    刘彻并没有将女儿交给上来的仆从,直径抱着刘曦出了平阳公主府,上车前回头看了一眼曹昂,道:“去朕的羽林军,你就不是朕的侄子,长公主的儿子,只是一名小校,你是否能吃苦?”

    “皇上,臣愿意去羽林军。”曹昂拱手坚定的说道,刘彻满意的点头,让车驾返回未央宫。

    曹昂扶着母亲回公主府,平阳长公主说道:“昂儿,你要记住,在皇上面前轻易别提李广,皇上即便用他,也不会大用的,娘不懂打仗的事,却明白一点,李广跟不上皇上的脚步,你去羽林军也好,可以多同霍去病在一起,他能让皇上那般喜欢,必然有可取之处的。”

    “娘…”曹昂拉长声音,一脸无奈,平阳长公主拍拍儿子的手,说道:“我就你这么一个儿子,还能害你不成?听娘的话,娘比你了解皇上。”

    “孩儿记住了。”曹昂满腹的不甘心,同霍去病相处?在他们这些列侯的心中,霍去病的出身就是他这一辈子的污点。

    “刘曦,昂儿,你觉得曦公主如何?”

    曹昂怔了怔,好笑的说道:“母亲,曦公主才四岁,您是不是…更何况儿子也受不得她的脾气。”

    “昂儿,脾气根本不重要,曦公主可是凤翔公主,看得出皇上对她很宠爱,而且她是皇后阿娇的女儿,将来若是…”

    平阳长公主眼里露出锋芒,阿娇不会再拒绝自己的友善吧,皇上也是很小就能说出金屋藏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