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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喂药

    温暖如春风的目光落到布布身上后顿时变得有些冰冷,但是似乎是碍于天瞳在,她收敛了不满,“这就是你的兽主?进来吧,我看看。”不屑的眼角一扫,完全无视了小兽的存在。

    前后也差太多了吧!布布想抗议!

    这算是第二次看到对着天瞳有着善意,却对小兽极其讨厌的人,第一个是那个宝宝,不过宝宝完全是出于嫉妒,事后也肯改过向善,完全没有威胁;而这个人,怎么感觉不仅对着自己有敌意,甚至,有杀气。

    布布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有这种奇怪的感觉,但是下意识的对着这个女人有些害怕。

    即使如此,那个少妇也不敢明着表达自己的不满,或是在医术上面做什么乱七八糟的事情,她很专业地帮小兽做了检查,五彩的光亮闪在布布周身,少妇一脸沉吟。

    天瞳比布布还着急,虽然脸上看不出来,但是握紧的拳头却没有丝毫放开的意思。

    “它很健康,但是你说的情况也是属于不正常的范畴,有可能是因为兽种的原因,也有可能是因为其他,我先拿一些药给你,暂时看看有没有用再说。”那个自称天瞳姑姑的女人开始写药方拿草药。

    天瞳的担忧散了一些,但眉头还是略紧,他抚摸着小兽的头,“你会没事的。”仿佛在安慰布布,又好似在安慰自己。

    其实,我真的没事。

    布布蹭着男孩的手,她反正就一直觉得自己是不正常的兽类,直到现在她打死也都不相信这里兽类都是从果实里出来的,所以有些不同也不是不能接受的,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可惜她不能说话,不然就能安慰男孩了。

    话说,饲主,你什么时候又成忧郁王子了,我真的很健康的,ok?你能不能更多地拿那些心思担忧一下自己?

    拿了药,天瞳抱着布布就要离开,却是被他所谓的姑姑缠住了,说什么也要让他在这里吃一顿再走,但是天瞳显得很冷漠,果断拒绝,果断离开,害得布布身上凉飕飕的,是那个女人留下的目光导致的。

    为什么受伤的都是她?果然独受宠爱是有罪的吗?

    我愿意此生就这么有罪下去~小兽目光很虔诚。

    不过,能赶快离开也是布布所希望的,这y森的房子她是再也不想来了。

    没病也会被弄成有病!

    天瞳在厨房中熬药,布布在外面的软垫上趴着。

    那种恶心的味道传了出来,让小兽有种拔腿就跑的。

    那女人确定不是想毒死她?

    可惜她不能逃跑,一丝都不能。

    天瞳,亏你能呆在那充满毒气的地方!我,我会在外面为你加油的!

    布布决定发散自己的思维,不要让自己专注于那种东西上面,因为她知道后面那最毒的一定是自己喝下去的,老天,你就是想折磨我吧!

    可是她越往其他地方想,不知怎么的就想到了天瞳的身世。

    他似乎从没主动和她说过,什么时候跑来的姑姑她也不知道,上次的天无话说到一半,让她差点抓狂的事记忆犹深。

    如果自己问了,天瞳会告诉自己吗?

    布布的耳朵垂拉了下来,关键就是自己说不了人话啊!连问都没办法开口!

    而且在这里她又成了文盲,一个字都不认识……

    没文化真可怕!布布总算知道了这句话的力度。

    悲催!

    可,

    自己可以触及到男孩心中最黑暗最脆弱的部分吗?

    布布真的很想知道。

    当你被最亲密的人满怀着关心地一口口喂过来那可怕的毒药时,你会怎么做?

    一:逃跑;二:咽下去,三:昏过去。

    布布好想选第三种,可是她身不由己。

    黑乎乎的,还泛着绿光,那味道已经让小兽几乎要把隔夜饭给吐出来了,为什么药一定要这么苦?

    她没生病好不好!她宁愿打针!

    布布英勇就义般地迎上前,但是那小嘴违背了意识顺从了本能,紧紧地闭合着在做垂死挣扎。

    小兽身体颤抖着,那是克制着自己再次逃跑的。

    天啊,来个痛快好不!

    她觉得自己的小嘴已经快被那毒药给腐蚀了!

    天瞳看着久久喂不进一滴,那药已经被吹凉了,但是看着小兽那个可怜巴巴的模样,又不能给她加糖,药效会变弱的。

    在某方面,饲主可是十分坚持,“乖。”天瞳耐心地再次尝试。

    那女人不会毒死她,但是会苦死她!布布坚信那人一定在里面加了最苦的配料,她被强制喂了一勺后差点连胆汁都吐出来了。

    一场喂药下来,天瞳和小兽都筋疲力尽,但是酷刑还没有结束,药还足足有半碗。

    天瞳再次舀了一大勺,布布已经想翻白眼了,她觉得她能坚持在这里不逃已经很不容易了。

    但是,却见天瞳将那勺喂进了自己嘴中,然后虔诚地认真地掰开小兽的嘴巴,喂药!

    “我们一起苦。”第一次将药那么顺利地灌进布布嘴中的天瞳这么说道,他曾经见过类似的场面,此时的行为,只是出于单纯的,想同甘共苦的心情。

    傻傻地把药吞进去的小兽,似乎已经愣到了一定程度,口对口喂药,天啊!这不是小说中才有的事情吗?但是!她是小兽好不!虽然她不觉得脏,甚至觉得有些甜,男孩的粉嫩的舌尖传递在她口中的那种奇怪而异样感觉完全掩盖了那恶心的味道,但是,等,等等等!打住!

    天啊!她到底在想什么东西,她这个没营养的头脑!竟然,竟然!

    好吧,唐布布,深呼吸,深呼吸,你只是被吓到了而已。

    恍惚的小兽于是顺利地被灌下了所有的药,然后还下意识地吧苦汁舔得一干二净。

    其实仔细想想,怎么觉得,这是母亲哺ru孩子的场景,母亲是天瞳?额……

    把这乱七八糟的东西扔出脑外,布布依偎在天瞳身边,那孩子的脸皱成了一朵稚嫩的花,嘿嘿,果然很苦吧,布布不知道为什么很得意。

    突然,那朵稚嫩的花偷袭了小兽,在小兽的嘴上大力地亲了一口,“甜。”男孩笑得勾起了嘴角,抱起了布布转圈。

    这孩子,傻了吧!

    布布的第一反应。

    孩子,你真的越来越没形象了好不!

    晕得趴在天瞳xiong口的布布吐槽,但是心中却又些莫名的高兴。

    应该是那个同甘共苦的感觉让男孩感觉到了所谓的安全感,唉,她果然还是不懂孩子的玻璃心。

    其实,她自己的玻璃心也很难懂的。

    梦。

    布布穿梭在陌生的丛林,但是她看到了熟悉的大树。

    一瞬间。

    她站在天空,狂风吹过她的长发,她俯视着大地,感觉到了悲伤,那一滴滴晶莹的水珠滚落而下。

    鸣叫从四面响起,各色的光芒如同星辰。

    她突然僵硬,只见四肢缠绕着玄色铁链,脖子被勒得受不了,她无法呼吸,她被囚禁,她只能看到天空一圈圈变得狭小。

    黑暗包裹着她的四周。

    “回来吧。”

    呼唤声。

    “你永远都属于这里。”

    “永远都无法逃离!”

    布布在颤抖,那是一种从心底涌出的恐惧。

    不!

    不是的!

    她开始挣扎,她疯狂地大叫,但是铁链却绞得她更紧,一寸一寸地吞灭她。

    尖锐的声音突然破了天空,一双温柔的眼眸,一瞬闪过视野的血色印记叩开了她的铁链。

    “吾主。”有一个声音回响在耳边。

    “吾主,请自由的……”

    最后的画面,那黑暗震荡了起来,空间几乎扭曲,那温柔的瞳孔的主人跌落下去,带着一片血红。

    猛然睁开眼睛!布布浑身是汗,梦,是梦!却那么真实。

    布布颤抖着,那是害怕,那是恐惧!

    小兽抬头,身边的男孩睡得很香,她尽自己所能地挨近他的怀中,只希望他的温暖能驱散自己心中的寒冷。

    砰,砰,砰!

    轻缓的跳动声,那是男孩生命的旋律。

    那是谁?

    我是谁?

    布布的眼中充满了迷茫,她是唐布布,但是又不是,一切充满了谜团,她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她遵循指引,她遵循本心,这是她的选择。

    心中浮现这样的话语。

    布布好累,她渐渐地又合上了眼睛,也许明早起来她又会忘记,忘记这可能是真实的梦。

    她不想想这么多,她只是唐布布,她只是一只布达兽,她只是天瞳的兽主,他们会永远幸福地在一起,永远不分开……

    白色毛发中的七彩的花朵突然亮起了颜色,赤橙黄绿青蓝紫,一个一个颜色慢慢地亮起,照亮了小兽紧闭的双眼,额头的凸起浮起了金色的法阵,慢慢地一点点地转动着。

    静谧的夜,黑暗中。

    在这原本排外又固若金汤的天魁秘境里。

    陌生的气息凭空出现,强大、邪恶、冰冷、诡异!

    “排除,杀死!”

    “我闻到了,闻到了它的味道……”

    恶心的低笑声消散在空气中,如同它出现时,不为人知。

    某林。

    “残血,告诉我,你选择我的原因。”天无的眼很是严肃,没有半丝笑意,他站着看着身前的人,执着地发问,“一百年前我就应该得到的答案,我知道的,你不屑受任何人的约束,但是为什么,为什么选择了我……”

    “没有意义。”残血靠在树上,“你知道没有任何意义。”他的脸上全是冷漠,在相处了那么多年后,也最多会和侍奉之人讲不超过几句话,那是什么样的相处方式?

    “无论如何,请守护我们侍兽一族,守护吾族逃过预言之中的千年大劫。”天无显得有些悲凉,他欠了欠身,眼中是顽固的坚持和请求。“求您。”

    残血抬头,看着圆润的明月,脸上没有特别的悲喜,“宿命。”他折了根树枝,然后将它揉成了碎末,“挣扎。”

    “残血!”天无看着残血跳下了树忍不住大喊。

    顷刻,本是无表情的残血狰狞着脸庞狂吼出声,骨骼开始变型,一头巨大的蓝龙猛地冲上了天空。

    震天动地!

    被遗留在原地。

    天无显得很是失落,嘲讽地开始低笑,抚摸着那手臂上的印记,那是所谓的侍兽一族的印记,但是天无知道,他从未和残血签订真正的契约,那是随时可以解除的,最脆弱的联系,残血并没有接受他,从头到尾都没有。

    他随时可能被抛弃,如同废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