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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5 部分

    快捷c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他们会幸福吧!她想。

    其实她也是今天离开,当她看到猫样女子眼中闪过的震惊、难过,和不得不接受的伤心,她立即想到远在爱尔兰的杰夫,今天杭特的处境也有可能是她明天的写照。

    而她也必须要好好想一想,爱情和家庭只能择一而选,她不能以爱为名伤害她爱的人,即使痛苦,她也要忍痛放弃,没有人应该被爱所伤。

    杭特跑得很急,他一把拉住正跨上飞机的女人,一使劲,将她扯入怀中紧紧抱住,不让她离开。

    假如他的额头没撞上机翼,那么这画面就更唯美,活像生离死别后又重逢的恋人,以生命争取最后机会,感人肺腑。

    “嫁给我,你就可以不用走了。”

    很混帐的一句话,一点也不浪漫,画蛇添足的多了下文,假若只有上头那三字,肯定感觉完全不同,可是……唉!就是多了个可是。

    若是昨天之前他这么说,不管有没有鲜花素果……呃,是鲜花美钻,烛光月色,仍活在满屋星辰的江天枫一定喜极而泣地朝他飞奔而去,当场让他美女在怀。

    然而在亲眼目睹伊诺莉一副被狠狠爱过一回,满脸幸福地l身走出他房门,什么绮丽画面全没了,只有大受打击的心碎。

    不需要理由,不需要藉口,甚至连解释也免了,直接宣判死刑。

    所以她给他的回答是腹部一拳,外加踩上一脚。

    “大白天你别作梦,看你爱勾搭母狗还是抱母猪睡觉,本小姐没兴趣参加你的  3p、4p、5p游戏。”下地狱腐烂吧!

    她看起来很好骗吗?三两句话就想把她要得团团转,他门都没有。

    “该死地,你不要动不动就动手,都说了我没有勾搭任何人,是她自己溜进房,爬上我的床,和我一点关系也没有。”他错在让她稍稍得手。

    “是喔!你只是顺手抱了她,顺便吻了她,反正都是女人嘛!关上灯是谁也无妨,照做不误。”送上门的女人谁不要,除非他不是男人。

    说好了不再为这个男人起一丝情绪波动,可是实在太气,气了一整晚都没睡觉,光是咒骂他就花光她全身气力,害她嗓子都有些哑了。

    不过看到他脸颊两边还残存她昨夜战绩,恼火的心情稍微平复,反正他也不是她老公,他爱跟几个女人上床是他的事,轮不到她来管。

    而那句“嫁给我”已经让嘴硬的江天枫有些心软,要不是他多事说了“你就可以留下来”,听起来施舍,她稍降的火气也不会再度扬高。

    “别当我是畜生,我有选择的。”并非谁都行,毫无节制。

    她哼一声,下巴扬得高高地。“看不出来。”

    “你……我爱你,我不会在心里有你的时候和别的女人上床。”杭特很想生气,但是他知道生气无济于事,只会把她得更远。

    “那你干么不锁门?”让别人有机可趁。

    他柔了声音,苦笑地凝视她。“因为我在等你来。”

    她确实来了,却来得不凑巧,若是早到半小时,伊诺莉的恶意破坏就不会发生。

    “谁……谁要去找你,我下楼泡牛奶,路过。”她才不要丢脸地承认没抱著他就睡不著。

    “楼梯和我的房间是反方向。”她硬要搬去的客房有佣人铃,一拉,就有人服侍。

    被人戳破谎言,江天枫恼怒地一吼,“你管我,我喜欢绕远路不成呀!”

    可恶,他居然揭穿她,一点面子也不给她留。

    “没错,我管你,也只有我能管你,你别想有机会再找其他男人,我会是你最后一个男人。”用婚姻绑住她,看她还能飞到哪去。

    “你……你未免太霸道了。”斥声微弱,其实她心口喜孜孜地,却又故意摆出一副不想被他管的模样。

    “要不要嫁,一句话。”杭特的脸红绝不是被打出来,而是真的困窘。

    她很巜一厶的回道:“你不是不想娶?”

    “现在想了。”他的手心竟然在冒汗,十分不安,担心她会拒绝。

    “谁理你。”江天枫低下头偷笑,扬起的嘴角满布春风。

    “你……”

    “够了没?幼稚的对话还要持续多久,江天枫,你再扭扭捏捏不上飞机,我就把你的脚打断。”丢人现眼。

    “小爱……”好凶喔!人家不过拖延一点时间而已。

    “还有你,麻烦你放开我家白痴大姐的手,她还没死,用不著依依不舍,若是真有诚意,照我们的礼俗到我家提亲下聘,小妹一定吹笙打鼓,列队欢迎。”

    第八章“唉!”

    这口红颜色不对,太鲜艳了,一抹下去唇太满,活似唱京剧的秦香莲,背儿上公堂诉冤情,见青天斩驸马,当下没了丈夫。

    不好、不好,不吉利,再换一只新口红。

    “唉!”

    怎么眼影老是描不好?流光太浅,胭脂红太浓,晕开的金粉要稍微勾出弧度,蜜粉不能扑得太厚,妆感不佳。

    怪了,明明无懈可击,为什么老是看不顺眼,很想用清水洗掉,素净一张脸?

    “唉!”

    连这头鬈发都跟她作对,才几天没护发就打结了,一根梳子梳呀梳,竟梳出一撮头发,她该不会中年秃头提早到来吧!

    美丽的人儿不笑了,为什么她会这么忧郁呢?难道是因为她不再美丽了。

    “唉……”嚇!好强的杀气,谁在瞪她?

    “你再唉一声试试,我马上把你的声带剪掉,看你还能不能长吁短叹地哀出声。”手术用利剪十分锋利,快速俐落。

    正在解剖青蛙的江天爱轻转手上小剪,朝对镜叹息的女人投以一瞟。

    “唉……爱妹妹啦!你千万不要太冲动,人家的忧郁症又犯了嘛!你就不能体谅姐姐的病体欠安……”哇,这……这是什么,细细长长的像……

    盲肠?!

    “等我把你的眉毛剃光了,再一把火烧光你的头发,然后将你昂贵却不实用的保养品倒入马桶,相信你的忧郁症会不药而愈。”刀一切,她顺手丢出一片肝。

    江天枫一听,害怕得抱著头站上椅子。“我……我好了,全都好了,没有病。”

    “嗯!很好,恭喜你康复了。”胃也没问题,消化正常。

    “谢谢。”咦!不对,她为什么要道谢?

    想起自己才是“姐姐”的江天枫缓缓地爬下椅子,拉拉衣服上的绉摺,拍拍裙上不存在的灰尘,清了清喉咙,准备显一次当大姐的威风。

    不过她还没开口,背后像长了一双眼睛的妹妹先扬声,吓得她如同见到猫的老鼠往后一跳,差点踩到跑来跑去的小杯子。

    “对了,阿解,你上个月好像买了不少‘慰劳&039;自己的东西,你要不要先说明对它们的革命情感。”敢未经她允许先斩后奏,这场“柔性政变”用得可不漂亮。

    顿抽了口气的江天枫缩了一寸,小声的抗争,“才买一点点而已,不多……”

    “蒂芬妮粉红星钻,二十万;春天系列全套首饰;两百万;黄金马桶缀祖母绿,五百万;买一块烂山坡地,七百二十五万;原厂凌志……”

    “好啦!好啦!你不要再念了,我是多买了一点点,钱赚了就是要花,不然留著让后代子孙不孝呀!”她可是有先见之明,散尽千金子孙孝。

    “唔——你说什么?我没听清楚,麻烦你再说一遍好吗?”照她那种用法,不用等后代子孙出世,她五年后就可以去当乞丐。

    这位大姐很孬地又萎缩一寸,嗫嚅地说道:“人家心情不好嘛!一不小心就把卡刷爆了。”

    不是一张,而是十七张白金卡,她一直刷一直刷,刷爆了再换下一张。

    而她的卡每张额度都很高,累积下来的金额高得令人昨舌。

    “既然心情不好就无可厚非,财丢人安乐,你现在感觉愉快多了吧?”会赚钱不算什么,会花钱才是高手。

    “你……你不骂我?”江天枫问得好惊惧,瞄呀瞄地找逃生出口。

    “为什么要骂你?你是我姐姐耶!而且你做得很好,值得赞扬。”先把心脏切开,夹出微血管。

    “赞……赞扬?”她有没有听错,她家没心没肺的小爱会赞美人?

    天生异相,必有妖孽,待会叫蛋糕架出去瞧瞧,也许外面在下红雨。

    除了近代高科技物品外,譬如电脑、手机,数位相机,精灵城堡每—样东西都有生命,它们会动会走、会说话,还有人的个性,有的还非常聒噪,像是管家婆东管西管。

    看到钢琴走路不稀奇,绘有花鸟和湖泊倒影的花瓶会跳舞,午夜歌声出自槐木四抽雕花柜,神出鬼没是穿衣镜,名叫胖胖的精油灯烤的布丁美味可口,书柜会教人念书。

    总而言之城堡里的“人”很多,多到没有秘密,所以江家大小姐“疑似”失恋的消息传遍每一个角落,大家都不敢打扰她,怕触动她的伤心事。

    多和乐的一家“人”是吧!互相体谅,互相关心,互相……三十公分高的陶制娃娃跳出来小声说道:“我们是怕她伤心过度,一时火大拿我们出气,又摔又扔地害死我们,陶器是很脆弱的,当然要避开她。”

    呃,这才是事实真相。

    “对呀!我把所有帐单收集起来,转寄你口中下流、卑鄙、龌龊、无耻、不要脸的臭男人,他还特地寄了感谢函给我。”有人付帐的感觉真好。

    江天枫一听先是睁大眼,继而发出震破玻璃的可怕尖叫声。“你做了什么拥有一头乌黑直发的江家小妹怪责地瞟了一眼,嫌她太吵。”大姐,以后你可以高枕无忧了,真羡慕你能无拘无束地大买特买,能否发表挖到大金矿的感言?“

    偶尔她也能充当狗仔,告诉大家金山银山在哪里。

    “发表你的头啦!这种事你怎么做得出来?很丢脸呐!”天哪!她一世英名尽毁于小妹手中。

    老鼠d呢?还是蛇窝,我钻进去躲一辈子,再也不见人了。

    “不会比你被吃乾抹净,新娘差点不是我还丢脸,请瞑目吧!”感谢上帝的慈悲,阿门。

    幸好那家伙还记得吃完要洗锅,没当垃圾扔掉,不然这女人每失恋一次,家里有大半年不平静,三不五时就见到失魂落魄的女鬼在眼前飘来飘去。

    江天爱倒不担心大姐中奖,他们养得起,江家的基因不错,生下来的小孩应该很漂亮。

    “可是……可是我也赚不少钱,干么要让他买单?”江天枫气呼呼地噘著嘴,显得很哀怨,“是呀!是不少,去年统计两亿四千万,扣掉税金、桃乐丝的抽成、城堡的修缮费,再扫掉大姐你昂贵的休闲用品,以及不时不小心的小小挥霍,你今年的余额还剩三千五百六十一万七千零六十五元整。”

    “我……”还有钱嘛!

    “对了,到年底不多不少四个月,你好像还有一辆法拉利的贷款还没付,华盛顿特区买的豪宅只付了头期款,还有每个月固定的捐款……你要不要算算自己剩下多少?”

    她很仁慈,零头消费额还没算在里头,以万起跳。

    持家是非常辛苦的,而且他们这一家除了她以外,没人把钱当钱看待,以为地上一捡就有一大把,不用太节俭,尽情地把身外物撒出去,反正生不带来,死不带去嘛!多么豁达的想法。

    为了维持家庭生计,她不得不忍痛拍卖大姐开过三回的银色宝马,再把她占地一千坪的豪宅出售,挂上“罗妮娜”的名字,价钱翻了十三倍,差不多是江天枫三季走秀费而已。

    江天爱常想,这个家要没有她该怎么办?父母不良,爱刨人家祖坟,大哥热爱研究,不事生产,大姐花的比赚的多,她要不想办法开源节流,不必等天塌了,他们先自己压死自己。

    想想也真苦命,她才十九岁耶!正值花样年华,为什么得成天泡在这淌混水里,担心有一天没地方好住。

    “我……我……我会努力赚钱……”江天枫羞愧地抬不起头,声音比幼猫还小。

    “知道反省了?”

    “呃……是。”她会反省,少买一些东西。

    “大姐,我不是吃人的恶鬼,你用不著吓得全身发抖,反正你都快嫁人了,以后你的事不归我管。”嫁祸,嫁祸,嫁到人家家里去闯祸。

    她哪里不可怕,根本是小鬼一只。“我哪有要嫁人,再等十年还不迟。”

    “不过有人等不及了。”十年?十天还差不多。

    “谁?”她凶巴巴的一吼。

    “不就是你……”

    江天爱故意停顿了一下,心虚的江家大姐连忙摇头晃脑表示,“不是我,不是我。”

    “……下流、卑鄙、龌龊、无耻、不要脸的臭男人,我一共接到他一百三十七张传真,九十五通急电,询问咱们家怎么走。”可见他多急切,迫不及待当冤大头。

    一听心爱的男人要来,欢喜在心的江天枫装作不在意地挥挥手。“他哪进得了咱们的精灵城堡,叫他别痴心妄想了,我才不要他。”

    完了、完了,他再过一百年也进不了她家大门,那她不就得当睡美人,等他一百年。她心里急呀!却又表现得处之泰然。

    “真不要他?”还没嫁以前都能打回票。

    “不要。”她很有骨气的说道,可眼底著急地写著——不嫁才怪。

    有一点她必须慎重说明,她绝对不是为了杭特强壮的体魄、勇猛的精力,以及永不疲倦的性欲而嫁,只是他刚好是她喜欢的类型,又有能力替她构筑美丽的梦幻城堡,她才非常不小心的爱上他。

    那个茶壶居然说她是花痴,色女,实在太可恶了,她可是上帝的宠爱,人间的极品,有谁能美得如她一般如诗如画?

    “好,我回电叫他别来了,大姐要出家当尼姑。”阿弥陀佛。

    “等等、等等,他怎么可以不来?!我警告你别乱传话,我跟你翻脸喔!你知不知道我等这一天等多久了,我连新娘礼服款式都想好了,一定要很梦幻,用星光和月光裁剪,一千颗钻石缝在裙摆……”

    “的确很梦幻。”江天爱开始同情准备要娶她的男人。

    “……一万朵玫瑰誧成的红毯,天空撒落无数的樱花花办,成列的天鹅在四周飞绕,一辆黄金做的马车,八匹雄赳赳、气昂昂的高骏白马,十二位小天使帮我拉婚纱……”多美丽的画面呀!

    “作完梦了没?你应该先烦恼王子有没有办法到你面前下跪求婚。”她一箭戳破她的美梦。

    被一箭穿心的江天枫胸口好痛,她惊慌失措,大受打击的神色木化。

    “不过为了我未来的日子会更快活,我有稍稍提醒他,鞋柜精灵可以帮上忙。”只要他相信精灵的存在。

    “朵朵?”

    “对了,你压到我的脚了。”应该还救得回来。

    汀天枫连忙跳开,大声嚷嚷。“我哪有压到你的脚,我明明离你一公尺远。”

    “我指的是青蛙的脚,麻烦你还给我,在你的肩膀。”果然是青蛙,弹跳力惊人。

    “什么肩膀……啊!好恶心、好恶心,怎么有一只脚?”江天枫嫌恶地又跳又甩,拿面纸包好丢回小妹手中。

    “请小心爱护它,这是一只青蛙爸爸。”日后还要繁衍许多后代。

    “你……你到底在做什么?”医学系的学生都要这么恐怖吗?

    “检查它的死因,但我发现它还没死,只是吃得太撑,暂时休克而已。”判断错误。

    青蛙会休克吗?江家大姐不敢再问下去,可是一个礼拜后,她在榆树树根底下看见一只全身有缝合痕迹的公蛙,呱呱呱地骑在体型比它大一倍的母蛙背上,神情愉快的完成人生大事。

    播种。

    “我相信有精灵的存在,我相信有精灵的存在,我相信有精灵的存在,我相信……”

    拥有太多的人不知珍惜,孤独惯了不晓得怎么付出,以为张开的双手能掌握一切,没想到人只是人,没办法向上帝说他是神。

    少了一人的玫瑰庄园变得冷冷清清,连满园绽放的玫瑰也显得无精打采,像是感受到主人的心情,不敢开得太艳,低垂著花办。

    杭特太过习惯掌控周遭事物,总认为女人不是必需品,需要的时候自然会出现,不需太费心就能得到,招之则来,挥之则去,不用交付真心。

    可是他错了。

    在夜里,特别难眠,每每翻身想拥抱已依赖成性的温暖却总是扑个空,睁眼到天亮,想著一颦一笑都娇媚的花颜,渴望再一次紧紧抱住她,嗅闻她独特的体香。

    失去了,才知道寂寞是多么难受,如影随形地跟著,不论他走到哪里,心的位置都是空的,找不到人来填补。

    “……我相信精灵的存在,我相信精灵的存在,我相信……该死的精灵,不管你存不存在,赶快给我滚出来,你不是丹顿家的守护精灵,听到我的召唤还不现身?”

    可恶,哪里有精灵?根本是骗小孩的童话,他找了好些天都找不到,只差没把房子拆了往下挖。

    他们都说看得见,看见什么?一团空气吗?分明不存在的生物硬要他说有,实在太强人所难了,他压根不相信世上有精灵。

    “小心一点,别砸到我,辛纳管家说你疯了,要我过来瞧瞧。”果然疯得彻底,叫人大开眼界。

    一道小心翼翼的身影谨慎地踩过一地碎木仮,摇头又叹息地敬佩好友的破坏力,庄园内大大小小的柜子都被他拆得差不多了,没几个还能保有原形。

    “是快疯了,如果真有精灵那玩意。”他铁定先把自己疯。

    西恩表情古怪地盯著他肩膀,笑得很不自然。“你是指有一对尖耳朵,身后有透明翅膀的……呃,精灵?”

    咦?你看得到我?!你看得到我……我的力量又增强了,我可以飞了。兴奋莫名的朵朵在杭特肩上跳上跳下,双翅一扬竟然绕著他头顶飞起来了。

    “没错,园丁康坦说他看见了,女仆爱莉也说她瞧见了,甚至老管家小声地直道家里有鬼,毛茸茸的黑影在地板钻来钻去。”唯独他什么也看不见,只能听他们绘声绘影的形容。

    “呃,杭特表哥,你相信精灵的存在吗?”不要向他招手了,他希望自己没看见。

    可爱,但不见得人人喜爱,他就是其中之一,缩小版的人形让人联想到猎人头的巫师,将骨头缩成巴掌大小。

    杭特愤怒地丢下手中的木板。“当然不信,他们跟恐龙一样绝种了。”

    不然他不会遍寻不著,弄得灰头土脸还被当成疯子。

    “可是……呃,她……”西恩笑得虚弱地举起手指一比。“她坐在你头上舔棒棒糖。”

    “什么?”他伸手一捉,什么也没有。

    “喔!她又飞走了,很生气的跺脚,说你不相信精灵的存在,害她不能在你面前现形,骂你顽固……咳!咳!”说得真好,顽固。

    西恩想笑又不敢笑地转述朵朵的话,以轻咳声盖住冲喉而出的笑声。

    “那你告诉她,少使性子,乖乖地在我面前出现,我已经过了捡复活蛋的年纪。”事实上,他从没过过复活节,也没扮过兔子。

    “她是在你面前呀!还吐舌捏鼻朝你扮鬼脸。”天呀!他可不可以笑,那画面实在太滑稽了。

    脸色微沉的杭特突然有揍人的冲动。“你真的看得见她在做什么?”

    “清清楚楚。”西恩举起手,做出童子军宣誓的手势。

    他一听,银眸闪动著炽人怒火。“为什么我看不到?”

    因为你不相信我是精灵嘛!朵朵很不高兴地朝他后脑拍去,希望能拍开他固执的脑壳,看能不能开窍。

    可是杭特毫无所察,只觉得有阵风拂过头顶,吹乱他的发。

    “你……呃,先试试相信,反正对你没损失。”不然那只张牙咧嘴的精灵又要扯他头发了。

    “我也想办到,但是很难。”杭特沮丧地说道,双手爬了爬发十分苦恼。

    有些事不能说改变就改变,根深蒂固的观念难以拔除,他的宗教信仰不断灌输他异教徒的邪恶,除了神之外皆不可信任。

    丹顿家的虔诚可由他们每年捐给教会的金额看出,没人能动摇其信念,鬼魅妖精之说不可信,全是凡人所杜撰。

    成长在这种环境下的杭特从来没有过怀疑,上帝是唯一的真主,它的神谕不会有错误。

    想到他难处的西恩搓著下巴,有些不解的问道:“你见精灵要做什么?”

    杭特涨红脸,语气一恶。“你别管,我自有用处。”

    “我听说是为了一个女人。”他问得很小心,怕说错话。

    “碎嘴的辛纳。”他管太多了。

    呵呵……有趣,他以为他一辈子也看不到好友为女人发狂的样子。“想去见她又找不到门路,只好拜托精灵帮忙?”

    他没料到自己猜得精准,惹来两道恼怒的目光。

    杭特透过各种管道,终于从经纪人桃乐丝口中问出江天枫的住处,他立即备妥对方要求的聘礼前住求婚,却在一座弥漫雾气的森林迷路,差点走不出来。

    据当地人所言,那叫迷雾森林,终年飘雾,叫人分不清东南西北,迷失其中,除非有城堡主人的允许,否则根本进不了城堡一步。

    “你敢嘲笑我试试。”他先打落他一排牙。

    西恩举高双手求饶。“不敢、不敢,不过我仅提供小小意见,你就当相信你所爱的那人所相信的不就得了。”

    “相信我所爱的小猫儿……”杭持低声念著念著,眼前豁然一片开朗地扬起笑容。

    对呀!为什么他没想到这一点。

    此刻他脑子里想著他最爱的女人,相信她所相信,虽然他还是不相信什么精灵,可是他爱的她相信有精灵,那么他就幻想一只出来给她,满足她的想像。

    正当他这么想时,一抹淡淡的光从半空降下来,他很想怀疑自己的眼睛,但金色的光芒慢慢凝聚成光点,然后光点向外扩大,一道小小的、看起来像猫的影子忽然拉长身体,灵活的四肢正在伸展……

    “唉!真不容易呀!等了你二、三十年,终于见面了。”嘿咩,她有主人了,不用担心随时会幻灭。

    “你……你是什么鬼东西?”居然会飞?!

    正在高兴有主人的朵朵手一叉腰,不客气地指著他的鼻,“没礼貌,我是可爱的小精灵耶!怎么可以把我当成低等的鬼。”

    “真的是精灵……”他没有眼花吧!巴掌大小的小人儿。

    “精灵朵朵在此听你的差遗,我的主人。”嘻!嘻!主人,她又活过来了。

    杭特皱了一下眉,思忖著,“什么事都能照办?”

    这么小不拉叽的东西能有多少本事,真让人难以信服,她说不定连自己都照顾不了。

    “当然喽!我可是被赋予神圣使命的精灵,为主人效力是我的荣幸。”她恭敬地行了个屈身礼。

    “包括带我进迷雾森林?”他不存希冀地问道。

    “迷雾森林?”她不知是害怕或是兴奋的全身颤抖。“没……没问题。”

    “真的没问题?”对她,他毫无信心。

    朵朵激动的挥舞著小手。“你要相信我,相信是一种力量,它能达到你所不能想像的境界。”

    她迫不及待地想让他知道他们精灵的世界有多神奇奥秘,可是他的反应平平,甚至抱持怀疑态度,不认为她会有多大作为。

    “是吗?表现给我看。”眼见为凭。

    “好,主人,你等著大开眼界……”朵朵在半空中划了个圆,小小的黑点以漩涡式扩大。

    “等一下,我想你直接把我送到小猫儿住的地方。”省事多了。

    她埋怨地瞪了他一眼。“你一次说清楚嘛!不要浪费我的力气。”

    一说完,她从怀中取出三根栗色长发,正要对它念咒时,一旁的西恩又好奇地打断她的仪式。

    “那是什么?”

    “头发。”她没好气地一睇。

    “是谁的,有何作用?”他想到作法的巫婆,咭笑时尖尖的鼻子会上下颤动。

    “咕哧,你真是麻烦耶!我一次解释清楚,你们谁都不要再发问,妨碍我集中精神,这是小枫小姐的头发……”

    “小枫?”

    杭特惊讶地一呼,马上招来两道狠狠的怒视。

    “你们人类有三条灵魂,所以用三根头发开路、引路,还有进到人家家里要经过主人的同意,所以其中一根头发就代表欢迎,这样我们才进得去。”

    怕再受干扰,朵朵趁两人听得怔愕之际,手握头发面朝东方,口念悦耳却怪异的声调,似吟唱,又似急呼,时高亢,时清亮。

    骤地,眼前的视线一片模糊,冷飕飕的风掠过耳后,所有的树木和花草扭曲成不规则状,地面凹凸起伏。

    过了一会儿,风停了,地也不再动,但双眼望去的景致却全然不同,丈高的树木参天,四周的花花草草特别鲜艳翠绿,空气中传来模糊的交谈声,可是听不出是人的声音,或是树叶被风吹发出的沙沙声。

    最令他们惊奇的,一座古老的建筑赫然在现,它足足有玫瑰庄园三倍大,塔尖、楼高,深铜色的外墙斑驳,爬满开著各色小花的蔓生植物。

    突然,一头黑白相问的大型枚羊犬跑过来,狗背上还躺著慵懒、打哈欠的大黑猫,一犬一猫用著狐疑目光打量他们。

    “这里就是……精灵城堡?”

    第九章还有什么比眼前的画面更惊悚,听到甜腻腻的r音在脚边扬起,杭特以为是个稚嫩幼儿,循声低下头一瞧——谁知是三只r白色镶红底的咖啡怀在底下跳来跳去,不时好奇的仰起头,想看看谁那么大胆,敢越过迷雾森林闯进城堡里。

    不能说没有一丝被吓到的感觉,但更害怕的是小杯子们,它们瞧见陌生人正狠狠地瞪著,流露出难以置信的神情,吓得连跑带滚地躲到咖啡壶怀中,一大三小非常谨慎的盯了他们一会儿,才一溜烟的溜掉。

    那是杯子他很确定,只是杭特很难理解它们为什么会说话,而且会用杯底一前一后的走路,一眨一眨的小眼睛藏在握杯把手。

    不能相信、不能相信,这一定是在作梦,该死的精灵将他带入梦境,想藉此蒙骗过去,他绝不让她的诡计得逞,这一切都是假的,是假的。

    “快快快,快点吃了,我大嫂不在家没人煮饭,我们叫外送吃剩的饼乾,你快点把它们吃光,不要被我妹妹发现。”不然她就槽了。

    “吃剩的……饼乾……”太真实了,小猫儿的模样像是真的。

    “小爱是有点不高兴啦!因为你们什么都没带,空手而来,所以她小小地介意一下,认为你们不尊重我们的传统。”江天枫边说边往后瞄,怕鬼一样的小妹会突然冒出来,骂她没节c。

    “不过她的小气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你们慢慢就会习惯,其实她很好相处,只要顺著她就没事,老实告诉你们,天才都有些小毛病,她也不例外……”

    “小枫?”他试探的喊道,想看看她是不是本人。

    江天枫僵了一下,很快的退开。“我先声明,没有鲜花,没有美钻,你休想我会点头下嫁,本小姐的追求者多到大西洋都塞不下去,绝对不缺你—个。”

    她气焰很高,下巴抬得高高地,连眼珠子都吊得很高,—副瞧不起人,但勉强被他诚意打动的模样,十分骄傲地“接见”他。

    “你是真的……”犹自以为在梦中的杭特先摸摸她的手,再以指腹顺滑过粉嫩面颊,好确定她是否真实。

    她不太明白地眨眨美目。“什么真的、假的?我罗妮娜岂是庸脂俗粉所能仿造的,我的美是无可取代地。”

    “什么,你是罗妮娜?!”西恩惊跳的一指。

    难怪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非常熟悉,却一时想不起在哪见过,原来素颜的她也别有一番风情。

    “咦?你是谁,为什么会在我家,你几时来的?”今天客人特别多。

    “西恩·潘朵,跟他一起来的,很荣幸……”他伸出手想一握佳人玉手,但人家理都不理他。

    “我没注意到你。”小人物一个,不用费心去记。

    他嘴角一扯,笑得僵硬。“因为你眼中只有杭特,当然看不到我。”

    “这倒也是,你没他好看,我对不美的东西一向没兴趣。”怕伤眼。

    “我没他好看……”帅气的脸庞蒙上一层y影,西恩不敢相信他也有被嫌弃的一天。

    以正常人的审美观来看,他绝对比杭特还受女人青睐,长相俊帅潇洒,笑口迎人,风趣的言谈和带点贵族式的忧郁,绝对够资格登上帅哥排行榜。

    而杭特唯一胜过他的是沉稳的气度,少了一丝轻佻,多了一份稳重,虽然长得也不差,但女人缘肯定没他抢手,不过大部分女人会挑这类型男人当老公,因为感觉比较可靠。

    “西恩,让开。”挡路。

    “为什么我要让开……呃,好好好,你是老大,我不跟你抢,请享用。”竟然为了女人瞪他,男人情义荡然无存。

    一句“请享用”,勾起江天枫不愉快的回忆,她睁大眼睛在两个男人脸上来回巡视,脑中突然灵光一闪当了一声,她顿感错愕的讶了讶,引起两人注目。

    “怎么了?”她的表情仿佛见鬼似。

    “你……你们……呃,那天在西蒙导演的片场,是谁说你先享用,我再来捡的?”她好像打错了人。

    “他。”

    “我。”

    两个男人同时一回,西恩是满头雾水,不解其意,而杭特则已了悟,唇角微勾地将一脸愧色的女人拥入怀中,轻轻一握她玉臂,表示他明白她摆了什么乌龙。

    “到底发生什么事?你们两个别眉来眼去的排挤我,把我当成外人。”看得他好心酸。

    “你本来就是外人,滚远点,别来妨碍我们谈情说爱。”知道搞错人的江天枫一把把西恩推开,用赔礼的态度送一口茶到杭特嘴边。

    不过,若茶杯不在此时眨眼,甚至开口说它泡的茶最好喝,这对情侣的表情就不会僵化,整个唯美的气氛都被破坏掉。

    努力适应桌子长脚,扫帚自行扫地的杭特深吸口气,缓和突如其来的晕眩感,他想他宁可相信世上有精灵,也不愿瞧见五弦琴对青铜手镜唱情歌。

    他三十二年的信仰完全被颠覆,而他不晓得自己是否负荷得了,一直以来坚持的信念在动摇中,他怀疑还有更大的冲击等著他。

    “呃,那个……我们家的‘东西&039;都有怪异的幽默感,它们心肠不太好,很爱恶作剧。”滚开,陶罐。江天枫一脚踢开圆胖器皿,装作若无其事。

    “椅子有心和肠?”那要不要喝水和吃饭?

    “形容词、形容词啦!你这人太一板一眼了,放轻松点,别老想著对或不对,要是世界上真有一定的准则,那还打什么仗?!”和平早就降临了。

    “可是若人不依正规而行,这世上哪有伦理可言,岂不乱成一团。”适度的规矩仍必须遵从。

    浪漫与理智,散漫与认真,相当明显的对比,可谁说强烈的色彩不能调和呢?奔放的红,深沉的蓝,调出温润的紫。

    不过,小小的摩擦是免不了,不然怎么叫爱情呢?

    “喂!你是来跟我吵架是不是?”江家本来就没规矩可言,属于“自治区”。

    杭特怔了一下,露出自嘲的苦笑。“我忘了带鲜花、美钻,这样可行吗?”

    “你可以抢亲呀!”江天枫话一说出口,立即害臊地捂面,怕人家说她太直接,迫不及待想嫁人。

    苦笑转为好笑,他朝她伸出右手。“你愿意跟我走吗?。”

    “这个嘛!要看你的诚意咯!”她手伸一半又缩回,咯咯咯地笑得好不开心。

    “什么样的诚意才能打动你的心?”他一切以她为主,只盼她少些刁难。

    江天枫娇嗔地咬他小指。“自己想,要求婚的人是你耶!我还不一定肯嫁呢!你别指望我倒赔了夫人还附赠一车嫁妆。”

    女人嘛!要的不就是两句甜言蜜语,哄得她开心还愁不点头,这么简单的道理还用得著人教吗?

    “你不生气了?”杭特怕她还在意伊诺莉“夜袭”那件事。

    “生气什么……啊!你来得也太慢了吧!我家可不是住在山之巅、海之涯,你爬也该爬到了。”害她气得疯狂购物,差点气出一身病。

    “是呀!的确太慢,罚我一辈子对你好,不能三心二意。”他笑中带柔地低头一吻,轻抚让他爱恋不已的容貌。

    原来她真的是个可爱的女人,不会去记挂惹她伤心的不愉快,只会让自己活在美好之中,不原谅,也不宽恕,而是遗忘。

    大家都被她骗了,她才是真正聪明的人,不回头看,只往前走,什么样的风风雨雨都与她无关,活得洒脱和自在,这样的女人叫他怎能不爱?

    “真的只对我好,不会有其他女人?”梦幻女神也爱听好听话。

    碧眸渐眯成心型,有点笑意,有点喜色,有点得意,还有些许的晕陶陶,娇媚笑颜更添艳色,好不撩人。

    为伊消瘦为伊愁,懒添粉妆,盼呀盼的江天枫因为等不到杭特,所以怎么上妆怎么看都不顺眼,一个火大把妆全洗了,素著脸怨他来迟。

    可是人美不上妆也清丽,白皙清透的脸庞水嫩地浮现淡粉红色,嘴唇润如水蜜桃,像初生婴儿的小嘴,让人忍不住想尝上一口。

    不刻意的性感反而更迷人,看得眼前的男人几乎要克制不住,将她压在墙上激情热吻。

    “只有你。”他说出心中最诚实的话语,有了她,还需看别的女人一眼吗?

    闻言,她笑得眼都眯了。“可惜没戒指。”

    江天枫的意思是若他马上取出钻戒求婚,她绝无二话的点头。

    “有、有、有,有粉红色星钻,以及配上满天星的公主玫瑰一束。”气喘吁吁的精灵及时送上祝福,满头大汗的她连双足都沾上露珠。

    公主玫瑰指的是香槟玫瑰,它的颜色正好是众所公认的梦幻色彩,只有公主才配拥有它。

    “喔!朵朵,你真贴心。”她的心,醉了,醉得充满欢欣。

    “没什么啦!这是我应该做的。”朵朵笑得好不开心,跃向主人肩头邀功。

    原来你还有点出息,不言谢的杭特只是抚抚她的头,再拎起透明双翅,丢向身后的西恩。

    “小枫,你愿意嫁给我吗?”他掬起她的手,深情地说道。

    “我愿……”

    江天枫刚要点头,一票“家人”全跳出来,将其包围,声势浩大的鼓譟,要杭特一定要单脚下跪,—手鲜花、一手钻戒的求婚才符合爱的罗曼史。

    书柜、酒柜、衣柜、高低柜、铜床、摇椅和象牙白义大利双人沙发,一排直立的家具给人窒息的压迫感,小叉子、小银匙、托盘等在底下又叫又喊,实在吵得让人很想一脚踩扁。

    “你们滚开,不要让人家觉得我没把你们教好。”可恶,谁要害她嫁不成,她绝对要拆了它们当柴烧。

    “不行、不行,我们要看求婚,求婚求婚,快求婚,不求不给婚,你快点跪下,不然我们要绑架你的新娘。”

    五十公斤重的大茶壶带头先喊,其他声音也跟著起哄,一时间此起彼落的求婚声快要将两人淹没,即使江家大姐大声喊叫也不理会,兀自高喊著——求婚、求婚、求婚……

    杭特见状,无奈的苦笑,应大众的要求,当真左膝一曲,下跪求婚。

    “你愿意嫁给我吗?”

    “我愿意。”

    鲜花—收,戒指—套,震耳欲聋的鼓掌声如泛滥的潮水—波波涌来,分享其喜悦。

    当然,恭喜声也是不断,大家都浸y在江大小姐即将出阁的天大喜讯中,浑然忘却还有一位厉害的角色尚未登场。

    只见欢呼声渐歇,大型家具各归各位,只有零星器皿仍流连不走,一道轻盈的身影缓缓由楼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