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8 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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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扬头凝视着他的双眸,朝他淡然一笑,点点头,伏身依偎在他胸前,勾唇轻声说:“我愿意!哪怕天下的人都以你为敌,我也不会离开你半步。但是……”我顿了顿,决定还是阻止他,因为我并希望他活在仇恨中,既然他体内的剧毒已经除掉了,我们完全可以找个世外桃源的地方安居乐业,做一对平凡夫妻,不用在踏足凡尘俗事。

    我轻抿下唇,紧盯着他的双眸不放,语重心长地劝慰他:“既然你的武功已经被废了,想要为慧能大师和罗裟报仇根本就是天方夜谭,我希望你能放下仇恨,不要去找那些天门道的人报仇,对方不是我们两人就能对付得了的,只怕你仇没报成,反而白白送掉自己的性命。你不是说过,只要你体内的剧毒去掉后,就与我远走高飞,隐居山林中不在过问凡尘俗事。你忘记自己的诺言了吗?”

    岳清寒没有回答我,只是紧紧地拥住我,面容平静,眼神飘向远处。

    我知道此刻他的心情是矛盾的,他正在做着激烈的思想斗争,是要为死去的亲友报仇,还是从此放弃仇恨,与我归隐田园,这个问题像蛇一样缠绕着他,左右他的思想,让他不知该如何选择。

    如果他选择走报仇这条道路,那么我与他的处境会越来越危险,别说享受天伦之乐,很可能我们两人都会命丧黄泉,做一对鬼夫妻还差不多。如果选择放弃仇恨,与我远走高飞,他的良心又不允许他这么做,慧能大师因他而死,罗裟既是他的救命恩人又是他的师傅,死前要他被他报仇,让他放下仇恨他实在办不到。

    从古至今,人们都无法过不了仇恨这一关,为此付出生命代价的人比比皆是,而上一代的仇恨延续到下一代,怨怨相报何时了,使人间上演了一幕又一幕的惨剧。

    我和岳清寒经过一天的奔波,两人都疲惫不堪,所以我们决定在此处休息一晚,明日在赶路。

    夜幕降临,明月高空,繁星什锦,晶莹闪烁,点缀着漆黑的高空。

    岳清寒闭目靠在树干上,呼吸均匀,胸膛轻微起伏着,或许已经进入梦乡。而我依偎在他怀里,听着他稳健的心跳声,嗅着他淡淡的体香,整个晚上都睡不着。

    只要想到今日我对他说的那些话,他紧锁的双眉,飘渺的眼神,未正面回答我,我心中就隐隐有些担心,担心他想要独身对抗天门道的人,以卵击石,最后把自己的命都赔上。

    如果他真要选择报仇这条道路,我无法阻止,那么我会尽全力帮助他,消灭那些魔道中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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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卷 生死相随:第一百三十八章  天门道杀手的袭击]

    我一夜无眠,都在考虑这个问题,结果翌日浑身疲惫,眼睛布满着血丝。

    岳清寒解开马缰绳,牵着它们走到我面前,看见我眼睛红得像兔子,轻蹙眉头,抬手拂揉着我的脸颊,柔声问道:“溪儿,你的眼睛好红,昨晚一夜未眠吗?”

    我灿笑着摇摇头,心虚地回道:“没有啦!我只是昨晚休息不好,做了噩梦,所以今日感到有些累。”说着,我接过他手中一匹马的缰绳,纵身一跃上了马背,岔开这个话题道,“我们快走吧!争取天黑之前离开这里。其他的事情,等我们下了山再做打算吧!”

    岳清寒立即明白了我话中的意思,眼眸暗然,沉默不语,不在追问下去。跟着他也上了马背,与我相视凝望了一眼,轻点了点头,我们便同时一扬马缰绳,朝着山下奔去。

    一路上,我们相互沉默着,我的目光有几次不经意地划过他的侧脸,都只见他双眉紧蹙,面容说不出的平静,目光似有若无地眺望着远方,让人猜不透他心理想什么。

    蓦然,我明白了他那平静下汹涌澎湃的心情,他的心思如此慎密,当然看得出来昨夜我在为何事而烦恼,致使一夜未眠,但此刻他自己心理也矛盾着,无法给立即给我答案。

    我们只顾着赶路,谁也没料到,危险已经悄悄的接近了我们……

    我们赶了三四个时辰的路程,马儿也开始跑得疲惫起来。

    我跑在岳清寒的后面,冲他大声嚷道:“岳清寒,马儿跑累了,我们停下来,让马儿休息一会儿吧!”

    岳清寒点点头,同意我的提议,刚要下马的时候,只听见树林中传来两声“嗖”的响声。

    是飞镖!

    当我们两人同时察觉到时,马儿已经被s中身子,它们痛苦地高声嘶鸣着,前腿扬起,身子猛烈地抖动,跟着马儿倒地,我和岳清寒也被重重地摔倒在地。

    “是谁?!”

    好痛!可恶!是谁在暗算我们!

    我愤怒地尖声嚷着,双手撑地,正要起身,岳清寒大叫着,猛地朝我扑过来,把我压在身下:“危险!快趴下!”

    他话音刚落,又听见“嗖”的一声,一支飞镖从我们身上飞驰而过,扎扎实实地刺在离我们头部不远处的草地上。

    岳清寒猛地起身,一把住我的手臂,快速地拉我起来,他紧握住我的手,刚想带我逃走,蓦地,四名黑衣人闪到我们面前,一个个拿着刀、弓、剑,凶神恶煞地瞪着我们。

    站在最前面,断了左臂的黑衣人就是昨日来追杀罗裟的天门道的小头目。想不到短短一日的时间,他们就追上来了。

    我看见身后马儿在雪地上留下的一串脚印,才后悔起来,都怪自己太大意,连这么重要的线索也留给了他们,真是活该被找到。

    我手臂不经意地碰触到c在腰际上的手枪,还好我随身带着它,虽然我们逃走得匆忙,没有多带几枚炸弹,但有它在至少还有取胜的机会。

    不过手枪只有三发子弹,而敌人有四人,我必须想办法杀掉一人,然后用手枪对付其他三人。

    那黑衣领头人手拿长剑,眼露凶光,面目狰狞地瞪着我们,一步步紧过来,那模样犹如地狱里的魔鬼,又似即将爆哮野兽,恨不得立即把我们生吞活剥。

    他微眯起那双邪恶的眼眸,冷笑一声,恶狠狠地说:“哼!臭小子!看你们还有什么花招!今日你们落到老子手里,我要你们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报我断手之仇!”

    岳清寒倏地抽出长剑,护在我面前,眉宇紧拧,冷眸瞪着他,眼眸中并未含有半点畏惧,勾唇寒声道:“只怕你没有这个本事!”说着,他小声的对我低语道,“溪儿,你现在立即逃走,我来对付他们!”

    “可是……”

    刚要拒绝,岳清寒立即打断我的话:“快逃!别管我!我虽然没有了内力,但还能支撑着对付他们一阵子。”

    “不!”我坚决地拒绝他,“我要和你一起奋战到底!”

    那黑衣领头人朝身手的手下做了个手势,厉声命令道:“杀了他们!”

    一道令下,那三名手下便向我们杀了过来,我掏出手枪,对着最前面人的头部猛开一枪,正中他眉心,他双眼不置信地瞪着我,颓然倒地,那双眼睛空dd地看着前方,死了。

    后面的两人倏地停了下来,不相信地看着被我杀了的同伙,那黑衣领头人眼见又有一人被我所杀,越发凶狠地大吼:“我要将你们碎尸万断!”

    他与他的另两名手下,同时以更快的速度朝我们杀过来,那速度快得我根本来不及开枪s杀他们。

    我和岳清寒举起剑与他们来一场不是你死就是我活的残酷搏斗,我对抗一人,而岳清寒同时与那黑衣领头人和一手下打斗。

    我与那人打斗了几个回合,在他大意之时,举起手枪朝他的胸口一扣枪板,他顿时口吐鲜血,伏首倒地而死。

    岳清寒虽然武功比我厉害,但他毕竟没了内力,只能勉强抵抗他们几招进攻,很快的,他便落了下风。

    而那黑衣领头人的手下见岳清寒体力不支,抡起剑就要砍向他的背后,在这危机关头,我猛冲过去,挡在岳清寒的背后,那一剑不偏不移地落在我的身上。

    岳清寒见状,惊慌地大叫道:“溪儿!”

    “我没事!他伤不了我!”我侧首高声回道。

    那人以为他伤了我,却不知道我身上穿着箫姒儿借给我的软蝟甲,普通的武器是无法伤害我分毫的。

    他见我毫发无伤,呆愣住了,就在这时候,我挥起长剑,朝着他的要害用力刺过去,顿时鲜血由剑口处喷了出来,他的剑掉了下来,双手紧握住我的剑刃处,向后倒退了几步,一个踉跄,猛然倒地身亡了。

    我连杀了那黑衣人的三名手下,彻底激怒了他,正当我从抽出手枪对准他的额头就要开枪的时候,他从怀中掏出一只飞镖,飞快地朝我郑过来,正中我的右手腕。

    “啊!”我痛得大叫道,手枪拿不稳,掉落在地上。

    正当我想去拾起手枪,那杀手突然在手中凝聚一团真气,接着朝我背部猛地一掌。

    我顿时感到天旋地转,一股强大的冲击力将我猛地向前推去,万丈深渊就在咫尺,我连打了几个滚,眼看就要掉下山崖。但只因我运动神经敏捷,在掉下去前顺手抓住了一跟藤蔓,被悬挂在山腰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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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卷 生死相随:第一百三十九章  为君断腕]

    我双手紧紧地抓住那根藤蔓,身体悬挂在空中,摇摇欲坠的样子,随时有可能掉下这万丈深渊尸骨无存。

    好可怕!悬崖深不见底!我的身子在颤抖,心在剧烈地跳动,几乎跳到嗓子眼,生平第一次让我感到什么叫恐惧。

    我不敢动,也不敢往下看,害怕自己一个颤栗便松手掉下那深不见底的万丈深渊中。

    岳清寒倏地回首惊骇大叫道:“溪儿!”跟着他猛冲向悬崖边想救我。

    那杀手冷酷地勾唇一笑,眼眸中闪着似要把我们撕碎的凶光,咬牙切齿道:“哼!既然你们这么恩爱!我就送你们一同上西天!你们就在y间相会吧!”说着,他再一次在手中凝聚一团真气,朝岳清寒的身后猛击一掌,那股气流把岳清寒直倒在悬崖边上。

    “可恶!”岳清寒拧眉紧牙低咒道,正要爬起来,那杀手快速地举起剑猛挥向岳清寒的背部。

    那杀手的长剑在空中划出了一道银色的光,一闪即逝,紧接着岳清寒的背上倏地裂开一条长长的伤口,鲜血直蹦出来,触目惊心的殷红一片,染满着他的衣襟。

    “啊!”巨痛顿时传遍岳清寒的全身,他再一次扑倒在地上惨叫一声。

    岳清寒有危险!我要救他!

    这个信念顿然像铁棒击醒了我,我是张菲艳,决不能被困难打倒,更何况岳清寒还在与那杀手决斗,他很可能会有生命危险,我不能死!我一定要爬上去救他!

    求生的本能让我重新振作了起来,逐渐代替害怕的心情。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紧闭了一下眼眸,再猛然睁开,尽量让自己的心平静下来,然后就是想办法爬上去。我使劲地拽住那根救命藤蔓,紧拧柳眉,仰头看向悬崖边,双腿小心翼翼地寻找着能支撑我身体的峭壁石块。

    没什么好怕的!只要不往悬崖下看,使劲往上攀就一定能攀上去!

    我在心里不断地安慰自己,两手紧紧握住藤蔓,尽量稳住自己的身体,一步一步小心谨慎地往上攀登。当悬崖边近在咫尺之时,我抬起右脚踩在一块石块上,还没站稳,那石块突然松动,倏地滚落下万丈深渊之中,跟着我整个人急速地往下掉。

    “啊!”我大叫一声,就在身子快要被地球的引力吸入悬崖深处的时候,我敏捷地劳劳地抓住那根藤蔓,阻止自己往下掉的身子,结果我又被悬挂在原来的地方。

    “溪儿!”岳清寒听到我再一次发出的大叫声,他挣扎着颤抖的身子,想爬过去救我,却没注意那杀手手拿利剑,早已来到他身后。

    他瞪着满身鲜血,爬倒在地上的岳清寒,用剑对着他凶残地冷笑道:“臭小子!看你还能支撑多久,我今日不杀你,为了不让你有逃走的机会,我就废掉你的双腿!”

    岳清寒还来不及反应过来,那黑衣杀手挥起长剑对准他双脚后跟经脉处用力砍去,残忍地挑断了他的双腿经脉。

    “啊!!!”一股锥心地痛顿时吞噬了岳清寒的全身,他脸色惨白,发出凄厉的惨叫声,接着眼前一黑,昏死过去。

    一道刺眼的闪电毫无征兆的划过天际,撕裂开原本万里晴空的蓝天,紧接着一道震耳欲聋的雷鸣声从天边传来,惊起雪山深处息栖的各种鸟兽,它们“哗”的一声同时展翅飞向高空。一阵狂风袭来,吹拂着山间的树木,使它们发出“沙沙”响声一片,仿佛在为岳清寒的悲惨遭遇而哭泣。

    听到岳清寒凄惨的叫声,我脸色瞬间变得惨白,热泪顿时夺眶而出,我悲愤地哭喊着:“岳清寒!!!”我悲痛的哭喊声在山间回旋着,在山谷中回荡着一声声同样悲痛的回声,演奏着悲伤的旋律,直传至天边,久久挥散不去。

    我的泪,我的痛,在岳清寒惨遭毒害的这一刻完全爆发了,一发不可收拾!

    我胸口燃烧起一股浓浓的怒火,悲愤地仇恨顿时化成一股强大的力量,把我的恐慌心绪焚烧怡尽。

    那个残害岳清寒的人,我定要把他碎尸万断!

    强大的仇恨支撑着我再一次一步一步往悬崖边攀登。

    那黑衣杀手见岳清寒昏死过去,仰天大笑一声,接着他手拿长剑,迈步至悬崖边,俯首冷眼鄙凝着就要爬上来的我,恶毒地冷笑道:“哼!臭丫头!本来大爷不想杀你,但你使用暗器断我一只手臂,这笔血债我一定要你加倍偿还!”

    我用力一咬下唇,仰首狠眸瞪着他,厉声大吼:“如果今日我大难不死,他日必要你血债血偿!”

    只见他唇角滑过一丝邪恶地冷笑,恶狠狠地说:“今日我就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那黑衣人未曾想到,此时的岳清寒已经清醒过来了,他强睁着模糊的双眸,强迫自己保持清醒的头脑,不让自己的意识模糊,他费力地用双手匍匐前行,被挑断脚经的双腿在雪地上留下长长一串触目惊心的血迹。

    那黑衣人低头冲我冷笑一声,举起长剑,就想要砍断我抓住的那根藤蔓。

    我大骇,想不到自己没有为岳清寒报仇,便要命丧在此山谷中,我好不甘心!

    在这万分危机时刻,岳清寒已经悄然爬到那黑衣杀手的身后,他扫了一眼四周,我掉在地上的那把手枪近在咫尺,他毫不忧郁地拾起它,对着那黑衣杀手的后脑勺用力一扣机板,只听见一声枪响,那黑衣杀手一头栽倒下来,跟着他滚落下山崖。

    那黑衣杀手掉下山崖之时,猛烈地撞击在我身上,我抓住的那根藤蔓被这么一撞,顿然就要断裂成两节,我紧紧地抓住藤蔓,不敢动弹分毫,就怕一道震力把藤蔓震断。

    “溪儿……别……别松手……我……现在就去救你……”岳清寒一字一句吃力地叫唤着我,颤抖着身子,用尽全身力气朝悬崖边爬过来。

    当我见他浑身是血,嘴角边还残留着血丝,吃力地爬到我头顶时,泪水顿时浸满我的眼眶。

    为什么岳清寒的命运如此坎坷多灾?我们只想做一对人世间最普通的夫妻,为什么连这一点小小的心愿上天也不愿意满足我们?

    蓦然,那根藤蔓发出“啪”地一声,突然断了,就在我大惊失色,以为自己就要坠入万丈深渊的时候,岳清寒倏地伸手一把抓住我的左手。

    可是岳清寒体力已经完全透支,而双腿已经变成残废,他根本无力拉我上去,反而被我的重力拉出身子半截。

    眼见他就要与我一同坠入山崖,我朝他大叫着:“岳清寒!快放手!不然你会没命的!”

    岳清寒嘴角仍然溢出鲜血,紧咬牙关,低声吃力地说:“我已经……什么都没有了……不能……不能再失去你……”他话未说完,身子跟着又被坠出一节,身下的石子不断地滚落下来,坠下深不见底的山谷中。

    我急得大叫:“别傻了!你伤得那么重,是支撑不了多久的,再不放手我们两人都会死!”

    岳清寒仍旧死死地抓住我的手,不肯放开:“我死也……不会放手的……如果你死了……我也不想活了……”

    我心中顿然一阵悸动,百感交集,我缓缓抬眼凝望着他美丽的眸子,一字一句梗咽道:“岳清寒,我重来没有爱过任何人,却跨越千年的时空与你相遇、相识、相爱,今生已没有遗憾了,我觉得很满足,真的……”说着,我泪水迷蒙了双眼,鼻子微微发酸,“如果不是我,你也不会遭此大难……”

    我爱他,我不想见他为我而死,我宁愿牺牲自己,也要让他活下来!

    我的眼光蓦然扫到身边c在峭壁中的长剑上,这把剑是那黑衣杀手临死的时候掉下来的。

    我柳眉一拧,右手抓起这把剑,轻声说:“换我该为你牺牲一次了……”

    岳清寒不明我的举动,惊慌地力吼道:“你……你想干什么?!”

    “岳清寒,你一定要活下来,你有深仇大恨要报,而我在这儿终究是个匆匆过客。原谅我不能陪你走完这一生,这也许是命中注定吧……”我强控制自己快要夺眶而出的泪水,向他扬起一抹灿烂的笑容,但内心却盈满悲伤,“如果可以,我希望你能放掉仇恨,不要被仇恨蒙蔽双眼,我希望你能幸福,娶个真心爱你的女人,生一堆的小孩,享受天伦之乐。抱歉,我无法达成你这个愿望了……”

    “溪儿……你……在胡说什么……”岳清寒紧紧抓住我的手,害怕一松手就要与我从此分离。

    “请你不要与她相约来世,来世我们永不分离……”我喃喃低语道,拿着剑的右手在颤抖着,“岳清寒,我们来世再见!”

    妈咪、爹地,请给女儿勇气!

    我一咬牙,强忍住内心的恐惧,挥起长剑便朝自己的左手手腕处砍去。顿时一股巨大锥心的痛楚传遍我的全身,我厉声地惨叫一声:“啊!!!”

    “溪儿!为什么!!!为什么!!!”岳清寒抓住我的断手,凄厉地叫声在山间回荡着,激起阵阵涟漪。

    这一刻,岳清寒的心已随着我迅速往下坠的身影而支离破碎了。

    剧大的疼痛吞噬着我,断臂处已经痛得没有了知觉,我的意识渐渐模糊,我的身子迅速往深渊下坠落,岳清寒的身影越来越模糊,他的叫声也越来越微弱……

    我闭上眼帘,一颗颗晶莹的泪珠终于夺眶而出,飘撒在空中,化为美丽的水雾,消逝在山谷间。

    岳清寒,我爱你,至死不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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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卷 生死相随:第一百四十章  丧失记忆]

    我幽幽醒了过来,睁开眼眸四下扫了一眼,映入眼帘的是一间十分简陋但很干净整洁的茅草屋子,屋子里什么都没有。

    这里是哪里?我在什么地方?

    我右手撑着床吃力地坐起来,却牵动了后脑勺的伤口,疼得我紧皱眉头:“好痛……”

    蓦然,我发现自己的左手手腕断了,手腕处缠绕着雪白的布条,伤口处隐隐作痛。

    这是怎么一回事?!我的手呢?!我的头好痛!为什么我脑子一片空白,什么都想不起来了?!

    就在这时,只见一穿着像少数民族,一头长发用金色的丝带束在发顶上,俊美无铸的五官透着棱角分明的邪魅,容貌俊仪非凡,幽暗深邃的棕色眸子能刺透人心,浑身散发出一种王者般高贵的气质的男人从门口处走进来。

    他是谁?

    正当我蹙眉凝视着他,内心感到疑惑的时候,他惊讶地见我清醒并且坐来起来,惊喜之色呈现于他的俊仪非凡的脸庞上,他快步上前,双手握住我的肩膀,焦急地问我:“你终于醒了,身体好点了吗?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我轻蹙眉头,不喜欢被陌生的男人碰,下意识地推开他,眼帘微眯,疑惑地上下打量着眼前这个奇怪的男人,脱口而问道:“你是谁?我不认识你。”说着,我再一次牵动了后脑勺的伤口,疼得我右手按住太阳x,发出一声“嘶……”

    那男人剑眉一拧,不由分说地坐到我身边,扶着我的双肩让我躺下来,眼眸深邃地凝视着我,那眸子中闪烁着太多的焦虑和担忧,霸道而温柔地命令道:“别乱动!你已经昏迷了三天三夜,现在你的身子还很弱,必须要多休息,这样才能把伤养好。”

    这时候,又一穿着像少数民族的人走了进来,他对这男人做了个奇怪的姿势后,眼眸凝望了我一眼,沉声问道:“殿下,我们什么时候起程回京城,阐于还在等您迎亲回去。”

    那男子回头正声说:“待公主的身体完全恢复以后,我们即刻回京城。”说着,他转身替我盖好被子,嘴角勾起一个性感的浅笑,“中原的小公主,回去之后,我立即向中原提亲,把你迎娶回南蛮。”

    公主?!我是公主?!我……我又是谁?!

    我一愣,顾不上自己的后脑勺还在隐隐作痛,一骨碌揭开被子又坐了起来,“公主?!你在说我吗?”我万分惊诧地问他,也是在问自己,“你们是谁?我……我又是谁?”我右手紧紧抓住被单,惊慌失措地看着眼前这两个男人,焦急地问,“我到底是谁?这儿是哪里?我怎么什么都想不起来了!”

    我激烈地反应和迷茫的神情立即另那男子明白发生在我身上的一个事实:我丧失记忆了。

    “你……把以前的一切都忘记了吗?”他试探地问我,不确定我是否真的丧失记忆了。

    我手足无措地紧拽被单,垂下眼帘,紧咬下唇,身子颤抖着:“我不记得了!我什么都不记得了!”

    倏地,我抬头神色茫然地看着他,拽住他的手臂,猛烈地摇晃着,害怕与恐惧占据了我的全身:“你们是谁?我又是谁?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求你快告诉我!为什么我会什么都想不起来?为什么我的左手断了?为什么……”

    看着我无助而害怕的模样,那男子眼眸一黯,剑眉紧拧,轻拥我入怀中,打断我的话:“别害怕!有我在你身边,我是南蛮的王子岔里木,而你是中原的公主,即将嫁入我南蛮成为我的王子妃。换言之,我是你的未婚夫。”

    我柳眉一蹙,再一次猛地把他推开,满面狐疑地凝视着他问:“你是我的未婚夫?我不相信!除非你有确切的证据证明你和我的关系,否则我绝不会相信你的片面之词的。”不知何故,我内心在抗拒着眼前这个自称是我未婚夫的王子,不愿意他碰我半分。

    岔里木见我执意不肯让他碰触,也就不再勉强我,他坐在我身边,拿起我的右手紧握在他大而细腻的手掌中:“你身上带着一枚墨绿玉戒指,那是只有我南蛮皇族才有的东西,这是我送给你的定情信物,戒指内侧刻有我的名字,它可以证明我所言不假。”

    我倏地抽回自己的手,在身上摸索了一下,还真的发现自己带着一枚墨绿玉戒指,戒指内侧果然刻有“南蛮王子岔里木”七个字。

    难道他说的都是事实?我是他的未婚妻?我能相信他说的话吗?我可以信任、依赖他吗?为什么我的心湖静如止水,没有荡起任何涟漪?

    我拧眉凝视着眼前这个浑身散发野性气味、英俊潇洒的男人,心中仍旧疑惑着。

    岔里木兴许是猜出了我内心的疑虑,勾唇扬起一抹性感的微笑,他一只手拿起那枚戒指,另一只手提起我的右手,把戒指戴在我的无名指上,接着再一次扶我双肩让我躺下来:“你不用勉强自己回想起以前的事情,现在当务之急是要好好休息,等你身体好点以后,我们就回京城。”

    我躺在床上,静静地看着他,他帮我盖上被褥以后,他身后的男子开口说:“殿下,我有一事要向你汇报。”

    “好,我们出去再议论。”岔里木回应他后,轻柔地对我说,“什么都别想,好好休息吧!”说着,岔里木起身和他的手下正要离去。

    蓦然,我想起他还没有告诉我自己的名字,便倏然开口叫住他:“喂!请你等一下,你还没有告诉我,我的名字叫什么?”

    岔里木闻声回首,勾唇浅笑道:“南溪,你的名字,我未来的王妃。”

    从这一日开始,岔里木每日都陪在我的身边,悉心地照顾着我的生活起居,而我一直乖乖地听他的话,躺在床上尽量不给他添乱。

    他对我真的很好,不让我受半点委屈,而我的左手伤口处逐渐愈合,虽然没了左手,但由于有岔里木的照顾,到也没有给我的生活带来多大的不便。只是当我提议想下床出去散散步,放松一下心情,可他就是不同意,理由都大同小异,说在我的身体还未康复前最好不要下床行动,以免身上的伤口又裂开云云。

    有好几次在我的梦中都会出现一长发男子,他仿佛高声地叫着什么,我看不清他的容貌,只是直觉他很悲伤。每每一觉醒来,我的内心就觉得很沉闷,很不好受,像被一块铅石堵在自己的胸口中,泪水不受控制地缓缓淌落下来。

    岔里木不是我的未婚夫吗?他不是我爱的人吗?可这个梦中的男子又是谁?为何每日夜里我都会梦到他,而次日醒来我都会莫名流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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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卷 生死相随:第一百四十一章  岔里木的温柔]

    转眼间,半个月的时间飞逝而过,我身上的伤基本已经痊愈了,包括左手手腕处,只是我的记忆一直处于混沌状态,每当我试图回忆从前过往的事时,就会立刻头痛欲裂起来,甚至有时,那种痛会让我昏厥过去。

    而每当我强行去回想从前的事失败时,岔里木总是一脸温柔的出声安慰我,让我别多想,照顾好自己就行了,他那性感的低沉嗓音,总能在我急躁的时候,将我情绪抚平。但我总觉得他对我有所隐瞒,比如他说自己是王子,怎么会住在这么简陋的茅草屋里,而且他总有千百个借口不肯带我出去散步,他整个人给我的感觉神神秘秘的。

    今日晚上,我躺在床上辗转反侧,无法合眼入眠,睁着如铜铃般大的眼瞳静静地仰望着屋檐,右手抚摩着自己的左手腕,脑子在胡思乱想着。

    我的未婚夫岔里木在各方面都极为出色,他温柔豪爽,又是皇族身份,将来继承南蛮皇位,一定是一个很好的领袖。与这么出色的他在一起,我心理多多少少有些自卑,尤其是,当他待我极其温柔的时候,我的自卑感犹如排山倒海般蜂拥而来。

    我的记忆一直无法回复,甚至自己的名字都想不起来,又断了一只手,感觉自己像个废物一般活得,没有岔里木的照顾我就无法生存下去。

    为什么我的手腕会断?为什么我会丧失记忆?难道我会丧失记忆与断腕有联系?为什么每当我问及此事,岔里木总是支支吾吾,不愿告诉我实情?难道他有什么事瞒着我?

    我翻来覆去,不停地在心里询问自己,可是却又无法回答,想着想着,头又开始疼痛难忍。

    算了!不去想它了,我还是好好地休息吧!不然睡眠不足,明日太累起不来了,岔里木一定不会答应我出去走走,这可是半月以来我好不容易争取到的机会,怎么能错过,也许出去放松一下自己的心情,我的记忆有可能会恢复呢?

    我平躺在床上,闭上双眼,尽量放松自己的心情,半个时辰后,我终于进入梦乡……

    那名长发男子再一次出现在我的梦中,只见他抓住我的左手,凄厉地大叫着:“溪儿!为什么!!!为什么!!!”

    我仍旧看不清他的长相,但这次我清楚地梦见自己的左手还完好无损!

    根本我自己拿起剑,泪流满面地对那长发男子说了什么……

    我惊慌地大叫一声:“啊!”跟着,我猛然惊醒,倏地弹坐了起来。

    刚才是什么梦?比以往任何时候的梦更清晰、更真实,这是怎么一回事?

    我眼怔怔地瞧着前方,大口大口地喘着气,胸口因害怕而激烈地上下起伏着。

    我的惊叫声惊醒了在隔壁休息的岔里木,他冲进我的房间,见我眼神一瞬不瞬地凝望着前方,他立即急速上前坐在我身边,温柔地拥我入怀,担忧地问道:“做噩梦了吗?”

    我抬眼凝视着眼前这个有一双棕色眸子的男子,接着低垂眼帘,紧抿嘴唇,心中无法言语的苦涩,梗咽在喉咙里。

    我能说什么?这个男人是我的未婚夫,他对我不是一般的好,可是我呢?我对他的感情淡淡的,而每日夜里总会梦到同一个男人,我总不能把这件事告诉他吧?

    我再一次抬眸凝视着一脸担心地模样,勾唇一笑,轻摇了摇头:“我只是做了个噩梦,不过一觉醒来什么也想不起来了,你别担心啦!”

    岔里木下颚抵在我的发顶上,手轻抚我的脸颊,安慰我道:“别怕!有我在,一切已经过去了,以后我不会再让你受到任何伤害。”

    听着他一番推心置腹的真情告白,我心里不由得阵阵温暖,方才悲伤害怕的心情顿时烟消云散。

    我轻推开他,抓住他的手臂直摇晃,向他撒娇道:“哪!这半个月我待在屋子里不快闷死也快被憋死了,你答应过我,明日一定要带我出去好好游山玩水一番!你可不许反悔哦!”

    岔里木邪魅的勾唇一笑,宠爱地再一次紧拥我入怀,爽朗应道:“放心!明日我一定带你出去玩个痛快!君子一言既出,驷马难追!”这一次岔里木倒回答得挺干脆。

    不知道为什么,我就是不习惯被他拥在怀里,我无法解释自己这一行为,只知道自己感觉很不自在,仿佛这温暖的怀抱从来都不属于我的。

    我低垂着头,右手再一次推开他的胸膛,接着沉默不语。

    他剑眉轻蹙,修长的手掌握住我的右手,凝视着我,奇怪地问道:“怎么了?”

    我不动声色地抽回右手,低声喃喃道:“对不起……我……不习惯……”说话的时候我一直低垂着脑袋,不敢抬头看他的眼眸,到不是我害怕自己被他那双魅惑天下女人的棕色眸子,而是害怕眼瞧着他,而心中想的是梦中的男人,这样我实在是太对不起他了。

    岔里木也许察觉到我刻意与他保持距离的心态了,他眼眸微眯,眸子中满是迷离,既而勾唇贼贼一笑,故意挑起我的下颚,痞痞地戏谑我:“可爱的小公主,只不过是抱你一下,怎么就这么害羞啊?要是以后我娶你过门,你都不让我碰你,怎么生下我们的小王子啊?”

    对于他的戏谑,我却没有一般女子的羞涩,反而双颊苍白,有些厌恶地移开下颚,低声想反驳他:“这个……我还没有想过……”

    我还未说完,岔里木突然脱下鞋子,双手扶在脑勺后,身子一仰,双腿抬起,整个人就这么躺在我身边,我顿时感到浑身像被针扎一样,下意识地身子往里缩,警惕地蹙眉凝视他:“你干吗?”

    岔里木稍稍抬头侧目对我一挑眉,坏坏地笑道:“今晚本王子就舍命陪公主,在这里陪着你!不然你再一次做噩梦,又要胡思乱想了!”

    “你要睡在这里?”我紧拧眉宇,没经过大脑便高声脱口而出两个字:“不行!”

    岔里木闻言弹坐了起来,靠近我的身边,浅笑着疑问我:“为什么不行?你马上就要嫁给我了!丈夫睡在妻子身边很正常的啊!”

    “我……”我紧抿下唇,说不出一句话。

    “再说我们是相爱的夫妻啊!你说是不是?”岔里木蓦地一手扶住我的腰,另一只手轻捏我的下颚,就要亲吻我的唇。

    顿时我想起梦中那名男子悲伤的呼唤声,右手紧握,触电一般猛地推开他,无法控制自己愤怒地大吼一声:“别碰我!”话一出口,我自己都感到纳闷,我怎么会如此厌恶自己的未婚夫碰自己,难道我并不爱他?我猛地摇摇头,想要甩掉这个问题。

    我双眼怔怔地与他对视着,只见他满脸错愕地看着我,我突然像喉咙被塞了什么东西似的,吞吞吐吐道:“对……对不起……我不是有意的……”

    岔里木神色很快回复如常爽朗的样子,放开拥住我腰际的手,轻描淡写地唇角一笑:“既然不让我碰,那我就不勉强你吧!”

    我侧首不看他,低声劝说着:“你还是回自己的房间休息吧!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既然如此!那我回去咯!”岔里木下床穿好鞋子后,转身扶住我的双肩柔声嘱咐我,“如果发生什么事,你就大声叫我,我会马上过来的。”

    “知道啦!知道啦!你真罗嗦!好像我妈!”我莞尔浅笑,推开他打趣着。

    一夜相安无事,我睡得很塌实,而岔里木一直在门外守护着我,他仰望天空,若有所思地喃喃低语:“你虽然已经忘记了所有的事情,但你并没有忘记那个男人,我到底要不要把你带回京城呢?还是直接带你回我南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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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卷 生死相随:第一百四十二章  大理遇叶展]

    笠日清晨,我早早就醒过来了,因为岔里木答应今日带我出去游玩,说什么我都不能睡过头。

    我以闪电般的速度一番梳洗打扮后,百米冲刺般冲进岔里木的房间,拉起还躺在床上的他的手臂就往屋外拽去,还边催促他道:“你答应今日带我出去玩的,天已经不早了,快走啦!再不走天都要黑了。”天知道现在才刚天亮之时,我就说天要黑了,看来本小姐的时间观念还挺强的。

    岔里木被我拽得整个身体往后仰着,差点要来个人仰马翻,摔倒在地。他一个大掌环住我的腰,把我拉回来,溺爱勾唇一笑,假意责备我:“天才刚大亮,昨夜因为某人,害得本王子整个晚上都在失眠,今日一大清早,那个人又来打扰本王子休息,你说那个人是不是该罚?”

    “切!管我什么事啊?”我一转身,不服气地双臂叉腰,挺胸昂头反驳他,“我可没有打扰你休息,是你自己失眠,但你答应过我今日带我出去,就要履行诺言,不然你就是小人。”

    岔里木邪律一笑,棕色的眼眸闪着光芒,他拿起我的肩上的一缕长发,轻轻地挂了挂我的巧鼻,柔情蜜意道:“本王子从来都是承诺过的事情,就决不会食言。不过,尊敬的公主,现在天才刚亮,你就急着要出去游玩,你看看本王子这一身着装,也不让我打扮打扮,就这样出去吗?”

    我一瞧,他果然还着着睡衣,长发凌乱地散披在双肩上,很有一种恿懒狭意的性感味道,便不好意思地垂下眼帘,推开他的胸膛,暗地里吐了吐舌头。

    我和岔里木两人漫步在一县城边的田野间,好不快活。我兴奋地在前面奔跑着,他跟在我身后,不时地提醒我,要注意身体,别跑太快了。

    他告诉我这里是大理国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