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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5 部分

    快捷c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手指抚上他的嘴唇,轻轻地抚摸,“现在,我来索要礼物了。”踮起脚尖,吻住了他。

    她真的很会接吻!灵活的舌、娇嫩的红唇,在他唇上柔媚地轻吟,还有她身上诱人的香水气息,浓浓地笼罩住他,他没有伸手推开她,任她吻着。

    他们吻了很久,终于她松开他,娇娇地喘着,艳丽的红唇像是最妖的毒药般,勾人地笑着,“尧,你的唇一直都让我难忘。”

    他淡淡一笑,抚着她的肩,拉开他们之间的距离,“裘安,一年没见,你的吻技退步了。”

    一年前,他们暧昧,他们有感觉,在机场那个吻是热烈的、勾人的,但今天,同样的她,同样那么美丽,却已经让他失去了那种激情。既然她没有变,那么变的那个是他吗?

    旁边传来的细微响声,让他抬眸,一抹清新的绿色,就站在离他们十公尺左右,定定地望着他。

    她的表情,有着愤怒、有着伤心,还有着痛恨,瞪着他,一字一字地喊他的名字,“严君尧!”

    没有惊慌失措、没有急切解释,他只是走上前,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般笑着对她说,“怎么不等我过去接你?”

    汪甜紧紧地握着手里的盒子,紧得她感觉到硬硬的纸壳刺得她的掌心生疼,她厉声地质问他,“她是谁?”

    他依然笑得很平和,与她的激动,截然相反,“裘安梅斯特,约翰里斯医院的脑科医生。”

    “你们刚刚……”她哽咽着,说不出话。

    “接吻!是的,猫儿。”他很平静地帮她把话说完,“怎么了吗?”

    怎么了?他问她怎么了?一个女人,看到自己的男朋友跟别的女人接吻,他竟然还问她怎么了?

    “尧。”裘安走过来勾住他的手臂,“你们在说什么?”他们讲的是中文,她一句也听不懂。汪甜感觉一股鲜血直冲脑门,她瞪着那双搭在他身上的爪子,感觉到理智以惊人的速度离开她的大脑,“严君尧,你把我当什么?”

    她把手里的盒子,狠狠地掼到地上,用力地踩着,洁白的奶油,褐色的巧克力酱,还有松软的蛋糕,色彩缤纷的水果,通通在那一瞬间糊得一团,就像此刻狼狈的她一样。

    他不爱吃甜食,唯一会吃的,就是带着苦涩滋味的巧克力慕斯,她偷偷地学了好久,经过无数次的失败,才能做出这么一个完美的蛋糕,而他却连打开的机会都没有。

    他微皱着眉,看她失控,表情越来越冷,“汪甜,你任性够了没?”

    他说她任性?他以为她在跟他闹,跟他使性子?

    抬头,狠狠地瞪他,一个字一个字地清楚告诉他,“我们完了,严君尧,告诉你,我们完了,我以后不想再见到你。”

    转身,她走得很快,很快,好像生怕他开口挽留,自己就会一点骨气都没有地留下来。

    可是,一直到她走远离开,她都没有听见他的声音……莫名地,她的眼泪大颗大颗地从眼眶里掉下来,越掉越多、越掉越急,她拼命地走着,与街道上成双成对的情侣擦身而过,最后终于崩溃。

    她蹲在地上,大哭出声,像是孩子失去了自己最宝贝的东西一样委屈。

    整整一个星期,汪甜没有去上班、没有出门。

    她把自己裹在被子里,哭得喘不过气来,她不知道自己到底做错了什么,为什么明明早上还像天堂一般,到了下午就被打入地狱。那么宠她的严君尧,怎么会突然像变了一个人似的?

    会不会他只是逗她?像以前那些坏心的捉弄一样,在她生气之后,他又会抱她入怀轻声哄着?可是这次她都已经生气这么久了,为什么他还没有出现?

    说是完了,她真的是气昏头了,她其实并没有真的想要跟他分手的。

    每天、每天,她都在哭,哭得累了就直接睡过去,但就连梦里都在抽咽。

    她一点都感觉不到饥饿,啃着干硬的吐司时,竟然没有觉得难吃,一口一口地咽下去,吃到一半,突然又放声大哭起来。

    每次手机响起来,她都像发疯般地冲过去,可是不是他,为什么不是他?

    她尖叫着把手机丢得老远,将自己埋进被子里哭,门铃响了,她不想去理,外面的一切,好像都跟她无关一样。

    闭上眼睛,他微笑的容颜就浮现在脑海里,她觉得自己快要疯了。

    她想他,非常非常地想他,思念像刀,一下一下刻上她的骨,让她痛不欲生。

    她想要见他,哪怕只是一眼,都可以,想念磨掉了她的怒气,磨掉了她的自尊,她就是想要去见他一面。

    于是,将自己关在房里整整七天之后,汪甜跳了起来,换上干净的衣服,努力将自己打理得漂亮,然后去他的家门口等他。

    严君尧打开房门,就看到那个可怜的小家伙,穿着粉色的外套,站在门口,像是一只迷路的小猫一样。几天没见,她瘦了很多,以前圆润的脸蛋变尖了,红润的脸颊变得苍白。那种突然浮现的强烈心痛,让他眼眸变得复杂起来。

    这几天没有她在身边吵他、闹他,他非常地不习惯,感觉生活中少了很重要的东西,怎么填都填不满,但也给了他时间去想一些自己以前从来都不会想的事情。

    他的脑海里,总是会浮现那天她失控的画面……一个吻,就将她成了那样,他跟她在一起,会不会最终让她伤得更深?

    汪甜看到心心念念的人出现,眼泪突然就涌了出来,她却只会傻傻地站在那里掉眼泪,望着他。

    他走过来,抱着她,“猫儿,怎么会瘦了这么多?”

    熟悉的温柔嗓音,在她耳边响起,引来她更多的泪水,她扑进他的怀里,大哭起来。

    他将她抱进房里,搂着她,轻声安抚着。一切的一切还是那么熟悉,就像是根本没有发生那件事情一样。

    她抬起朦胧的泪眼,抽咽着开口,“君尧,你、你以后只有我一个……好不好、好不好?”

    只要他保证,以后只喜欢她一个人、只爱她一个,她可以忘掉以前的不开心,什么都可以当没有发生过。

    他沉默着,手掌一下一下地抚着她背。

    “我们在一起,只有我们两个,好不好?”她可怜兮兮地扯着他的衣袖,为了爱情,首次将自己的自尊放在脚下踩着,努力想要挽回自己心爱的人。

    他叹息,抱紧她,“猫儿,我无法给你这样的承诺。”做不到的事情,他绝对不会答应。

    感觉她在他的怀里僵硬起来,他抱得更紧,轻轻地吻着她的头发,“我不能保证!如果说了,那也是骗你的。”

    出生于豪门,家世优渥,漂亮的女人,于他而言从来都不缺。

    每一个女人,都有她自己的可爱之处,他尊重她们、喜欢她们,身边围绕的女人太多,感情来得一向都是容易而且快速。

    这么多年,从来没有哪一个女人,可以持久地打动他、让他爱上,他也习惯那样的感情。

    他学不会对身边的人专一,也不会要求女人对他忠诚,他也非常享受这样的感情,一段你情我愿之后,再无牵扯。

    其实汪甜不是他应该招惹的类型,他知道她认真、她单纯,她对感情非常专一,所以最开始,他真的只是单纯地喜欢看她无厘头、喜欢看她搞笑、喜欢她陪在他的身边。

    可是慢慢地,当他忍不住想要将她抱在怀里,想要宠着她、疼着她,看她没心没肺地笑的时候,他就知道,他对她的感觉已经不同,有她在身边,他会觉得满足。

    但她要求的,是一段完完整整的爱,她需要的,是一个对她死心塌地的男人。

    他没有把握自己可以做到,他不知道以后还会不会对别的女人心动,就像裘安的一个吻,也许以后还会出现无数个裘安,她每次都会觉得受伤害,这样对她,真的好吗?

    “你只要我一个,不可以吗?”她张大眼眸,透明的泪水不断地从眼里掉下来,心口疼痛难忍。

    他是喜欢她的,但他不知道这份喜欢可以持续多久,所以他无法开口答应她。

    她的身子,慢慢地冷下去。像是过了一个世纪之久,她终于开口,声音冷静,“我明白了,严君尧,请你放开我。”

    他依旧抱着她,无语。

    “我们,就这样算了吧。”她在他的怀里抬头,抚着那让她心痛的容颜,“你无法给我我想要的东西,我没有办法接受你过的生活,既然如此,我们就算了。”

    挺直身子,在他的唇边印下一吻,“我能做的,我已经做过了。”不要自尊、不要矜持,抛下一切来挽回这段感情。

    她无法像小说女主角那么果然,说断就断了,她伤心、她难过,她还是舍不得他,所以她来为自己的感情努力,但最终的结果还是失望,也许是因为她根本就不了解这个男人吧……

    她以为自己可以做他的唯一,却忘了他从来都只跟她说:“我现在只喜欢你一个。”

    现在,是的,当下!他其实从来都没有骗过她,他无法给长久的承诺,他不能许她一个未来,既然如此,那便放手吧。

    “严君尧,我爱过你,也努力过,却还是没有办法。”她拉开他的手,轻轻地一拉就开,原来,他也没有想过要留她。

    既然如此,那就……算了,真正地彻底地算了吧。

    第九章

    严君尧最近的心情非常不好。

    他突然间变得很好说话,接手术极其爽快,有时夸张到三天三夜不睡觉,接连不停地进手术室,可是最让人觉得可怕的是,即使没有怎么睡觉,他的刀法,却越来越凌利,每一刀都诡异地精准,再难、再复杂的手术,在他手里都像是割个盲肠般简单。

    他的精神好像在可怕地亢奋着,越是冷静,越是骇人。

    自己的老板这么卖力工作,麦迪应该感到高兴才是,可是他心里却怪异地有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他现在很怕看到自己的老板,最希望的事情,就是老板赶紧像以前一样,时不时放个假什么,让他不用面对他。

    “心跳、发育都是正常的。”严君尧扯了几张面纸递给许漫雪,让她擦掉肚皮上的凝胶,抬眸,冷冷地望着那个一直守在一旁的男人,“陆飞扬,我最后一次警告你,我不是妇科医生,这样的事情,你再找我做,就试试看。”

    “雪儿宝贝,你小心点。”陆飞扬理都不理他,小心翼翼地扶着他的老婆起身,六个月的身孕,不是开玩笑的。

    “尧,谢谢你。”许漫雪朝他点了点头道谢。

    这个陆飞扬实在是有够夸张,竟然大手笔地买下一整套产检的器材,说是舍不得她跑来跑去到医院跟人挤。

    每个月总是把严君尧叫过来帮她检查,虽然他们相处近十年了,但只要想到这个医界的传说,别人求都求不到他赏面,却来给她产检,她就会觉得非常不好意思。

    “严君尧,我女儿长得漂亮吗?”陆飞扬才不管严君尧生不生气,只问自己想知道的。

    严君尧关器材的手顿了顿,抬眸望了望那个一脸幸福的男人,丢出两个字,“儿子。”

    简简单单两个字,立刻就惹毛了陆飞扬,“严君尧,我警告你,再敢说我的女儿是儿子,我绝对不给你面子。”

    “那就不用给啊。”严君尧冷笑,直接按掉电源,转身走人。

    “喂,你……”

    “飞扬。”许漫雪拉住发怒的老公,细声问道:“你觉不觉得尧最近心情好像都不太好。”

    “有吗?没有吧,他一天到晚都是笑眯眯的,哪里心情不好了?”陆飞扬伸手在她圆滚滚的肚皮上摸着,“乖女儿,刚刚有没有吓到你?”

    许漫雪真的非常想要翻白眼,这个男人作梦都想着要个女儿,真是懒得理他。

    她起身往楼下走去,看到那个站在窗边抽烟的男人,“尧。”

    严君尧听到她的声音,就将烟掐掉,拉开窗户,让新鲜的空气流进来,转身朝她抱歉地笑了笑。

    “汪小姐呢?”她对那个笑起来甜甜的小姑娘非常有好感,她感觉得到,汪甜站在严君尧身旁时,他是不一样的,只是他自己有没有发现?

    严君尧脸色如常,淡淡地开口。“我们分开了。”

    “这就难怪了。”许漫雪点点头,像是了解般。

    许漫雪的话语,他一听就明白了,如果他聪明的话,就不应该继续往下问。但他没有忍住,“难怪什么?”

    “我想到上个礼拜在清和园看到汪小姐跟一个很帅的男人在一起,他们很亲密呢,当时我还觉得奇怪。现在才知道原来你们分手了,难怪她交了新的男友。”

    清和园最出名的就是情人约会的首选,那里的气氛及设计,都是专门为恋爱中的人打造。

    严君尧望着她笑得一脸优雅,“是吗?”

    “当然是了!想也知道,汪小姐那么可爱,喜欢她的人肯定很多,没有你在身边,她的行情肯定会更好!你知道吗,婚礼过后,有好多人跟我打听她呢。”

    “原来如此。”

    “尧,你要不要留下来吃晚餐?”话点明就可以了,许漫雪很识趣地转开话题。

    他摇了摇头,“不必了。”

    转身往外走去,走了两步,突然停住,回头,“漫雪。”

    “嗯?”

    “下次你在说话之前一定要想清楚。”他仍是一派的温柔谦雅,“第一,你不喜欢吃日本料理,陆飞扬也不喜欢,尤其是你现在怀孕,他更加不可能让你到清和园去;第二,你在刺激别人前,不要笑得那么得意,效果可能会更好。”

    “是喔。”许漫雪为自己倒了一杯牛奶,慢条斯理地喝了一口,“你既然可以那么理智清楚地分析出我是在撒谎,为什么却连方向都辨不明了?”她指了指他走的方向,“那里是去厨房的路,我想你刚刚是想要去大厅的吧?”

    严君尧是出了名的记忆力惊人,认路的本领一级棒,何况这里他来得比自己家都要勤快,竟然会走错方向?究竟是有没有受到影响呢?

    何况,清和园是她随口说说,但男人,却真的有喔!上个礼拜她就看到汪甜跟一个长得还蛮不赖的男人在一家餐厅吃饭,不过没有很亲密啦,但是这一点一定不会告诉严君尧。

    他望着她,不说话。

    “既然喜欢她,为什么又要推开她呢?”

    “陆飞扬这张嘴,真是太多余了。”

    “你们这几个男人,永远都是弄不清楚自己的心!我一直以为你是不同的,原来,你跟他们一样,一点分别都没有,难怪你们会成为朋友。”

    他笑着,云淡风轻,“我从来都没有说过,我跟他们不一样。”

    “严君尧,这个世上,谁也不能保证会爱对方一辈子,可是至少现在,我们是相爱的,所能做的就是努力地相爱,将来怎样,谁也不会知道。”

    “……”

    “难道你真的要等到失去了,才去后悔?想想有一天,她被别的男人抱在怀里,亲着、吻着……”

    “砰”地一声巨响,陆飞扬花几百万买来的宋代冰青花瓷瓶碎了一地,鲜艳的红玫瑰四处飞散。

    “你受不了的,对吧?”她笑着,难得的娇媚,“哪怕只是听听,你就受不了,可是你却在她面前吻别的女人,你让她情何以堪?”

    “怎么了?怎么了?”听到声响,飞快从楼上冲下来的陆飞扬,望着一地的狼籍,顾不得心痛自己的宝贝花瓶,一把拉住老婆,上下打量,“你有没有受伤?有没有怎样?”

    许漫雪没有理会他,紧紧地盯着严君尧,“你不愿意为了一棵树,放弃森林,可是你有没有想过,如果失去那棵树,就算给你全世界的森林,你会快乐吗?男人对爱情,永远是迟钝的!严君尧,我真希望有一天可以看到你在你的森林里面痛哭。”

    “喂,老婆,你在胡说什么呢!”陆飞扬很尴尬地想要捣老婆的嘴,将好友的心事告诉自己的老婆,已经不应该了,结果这女人竟然直接找上当事人开骂,这样……

    严君尧冷笑着看着他,“陆飞扬,麻烦你管好自己的那棵树,还有你的那张嘴。”说完,转身走了,这次,他没有走错方向。

    半晌,陆飞扬皱眉,转头问许漫雪,“老婆,刚刚那个真的是严君尧?不会是任假扮的吧?”

    许漫雪撑着腰不发一语。

    “你不舒服吗?”他吓得连忙扶住她,“你今天真有勇气,敢这么跟尧讲话,你平常不是都说尧最可怕,不敢惹他的吗?”自从他老婆在婚礼上被严君尧整了那么一次以后,许漫雪就一直说要对严君尧敬而远之。

    “老公。”她软软地叫了一声。

    “怎么了?”

    “你快抱着我,我腿软了。”

    她看起来,状态很好。

    严君尧坐在车子里,望着前面那个一步一步走着的女孩,瘦了一点,眼睛变得更大了,不过气色好像还不错。他开着车,跟着她,看她等公车,看她上去,再跟在公车的后面,一直到她下车,往家里走去。

    这样傻傻地跟着一个女孩,是严君尧从来都不会做的事情,可是今天听完许漫雪的话后,他就非常地想要见见她。看到她没有他也可以活得很好时,却让他很奇怪地觉得不舒服。

    再多的工作,也填不满的那块空d,在见到她之后,那种空虚的感觉,排山倒海般。

    他知道她的脾气,一个可以为了好友义气相挺的女孩,一个爱与憎都那么分明的女孩,在她将自己的自尊放到最低之后,她是绝对不可能再回头了。

    他伤了她,亲手将她对他的感情扼杀,但现在他发现,自己后悔了。

    没有她在身边,他的生活再也没有了意义。去夜店、去party、去那些美女如云的酒会,却发现他对别的女人,一点兴趣都没有了。

    当初吻着裘安时,他没有感觉;后来对着那些千娇百媚的女人,他依旧没有感觉……当他望着那一群曾经让他兴奋、让他感觉鲜活的男男女女,却发现自己脑里、心里想的,是那个笑得甜蜜的女孩时,他就已经觉得很不妙。

    但他还可以装,假装自己可以放得开,也许过段时间,这种惯性、这种迷惑就会消失。

    可是今天许漫雪说,也许有一天,会有别的男人抱着她、吻着她时,他却发狂了!想到终有一天,她会在别的男人怀抱里甜蜜地笑,哪怕只是想像,他都想要杀人。

    那种想要毁天灭地的强烈感觉,那种不顾一切的疯狂念头,是他生平第一次,他以为自己这辈子都不会有的爱情,在他不知不觉间降临了。

    现在只是看着她,他就想要将她紧紧抱在怀里,不让任何人看到她,让她只属于自己,原来,爱情真的会要求占有,想要将心爱的人独占,一丝一毫都不想放过。

    他以为自己可以离开、可以放弃的感情,却原来已经是爱情了。他苦笑着摇头,当初还取笑陆飞扬痴心那么多年,到今天才发现,原来最傻的,是他严君尧。

    他再也受不了只能远远地看着她、不能碰触。

    他打开车门,大步地追上她,“猫儿。”

    汪甜顿了顿,慢慢地转过身来,望着他。

    他想过,再次找她时,她会怎样……打他、骂他,甚至咬他,但他没有想到,她会浅笑着,轻轻地跟他打招呼,“嗨,严君尧。”像陌生人一般,既没有爱也没有恨,她的眼里再也没有他。

    心变得好痛,他不喜欢她这样对他,非常不喜欢!他上前拉起她的手,“猫儿,我想你。”

    汪甜没有挣开任他握着,她还是笑,不是以往给他的甜蜜调皮的笑容,而是淡淡的、应酬式的笑容,“喔,是吗?”

    “对不起,猫儿,对不起。”他将她抱进怀里,喃喃地道歉,不要这样对他笑,不要把他当成陌生人般。

    “严君尧,你其实并没有哪里对不起我。”她没有挣扎,任由他抱着。“从一开始,你就没有给过我承诺,是我不好、是我自作多情,我误会了,所以,你没有欠我的,也不必道歉。”

    他沉默着,不知道该说什么!这不是他擅长应付的局面,他的理智、他的聪明,在这一刻通通都用不上。

    “严君尧,我那天说算了,就真的是算了。”

    他松开手,望着她平静的容颜,忽然感觉到,这一次好像是真的要失去她了。

    汪甜对现在这样的局面,有一种很无力的感觉。

    在她好不容易勉强振作起来,想要将他忘掉,重新过自己的生活,那个男人竟然跑到圣心疗养院来当驻院医生。

    这可把康特给乐坏了,直说是因为沾了她的光,才请来这位大神。

    她可不可以不要有这种光?一天二十四小时,有近二十个小时,都要看到这个男人,她完全要崩溃了。

    要他开刀可以,只要她跟着,叫他做什么都好说话。所以那些病患家属都不去找他,反而缠上她,让她烦不胜烦,因为实习期还没有过,她想躲都躲不掉。

    他每天早上都会开着车来接她,虽然她不理他,可是他完全都不在意。

    白天时刻都要她跟在他的身边,一天天这样下来,她要抓狂了!原本就想着,将他当成陌生人,不咸不淡,久了他自然没有耐性,可是谁想到,最先失去耐性的反而是她。

    也是,从开始到现在,她什么时候能斗得过严君尧?

    她瞪着他,大声地质问:“严君尧,你到底要做什么?”

    “不再演陌生人那出戏了?”他笑着,一脸轻松。

    对比她的一脸郁闷,让她更为光火。“拜托你不要这样好不好?你整天跟在我身边,已经对我的生活造成很严重的影响。”

    她没有一点私人的空间,偏偏不能发脾气赶他走,医院不是她家开的,她避无可避。

    “猫儿……”

    “请你不要再这样叫我。”她要疯了,再听他这样叫,她不敢保证自己会不会拿厚厚的病历本敲他的头。

    “我只是要提醒你,到时间去吃午餐了。”

    啊!她想要尖叫,就连吃个饭,她都不得安宁!对面坐着他,她吃得下去才怪了,可是一顿、两顿不吃可以,但总不能为了躲他一直都不吃饭吧?何况还躲不开。

    她认命,想不理他,当他不存在,可是不行……

    这个男人天生就是视线的焦点,长得帅也算了,脸上还一直挂着笑容,看起来亲切脾气好,自然吸引了一大票年轻女人的注意力,瞧,吃个饭而已,都可以招来桃花。

    “严医生。”他们医院最漂亮的院花,戴茜护士捧着餐盘,走过来,娇娇地唤道:“我可以坐下吗?”

    严君尧指了指汪甜身边的位置,“请。”

    虽然不满意没有坐在他的身边,不过至少可以跟他同桌用餐,戴茜也很开心,“严医生,你今晚有空吗,我想请你吃饭,赏脸吗?”

    他低眸,看了眼那个埋头猛吃的女孩,嘴角微勾,“恐怕不行。”

    “为什么?”长得漂亮身材又好的戴茜,不敢相信她的主动出击竟然被拒绝了。

    “我怕我的女朋友会不高兴。”他望着那个狂吃的家伙,一脸的宠溺。

    “啊?你有女朋友了?”这个打击看来不小。

    “嗯。”他肯定地点头,“我们已经交往半年多了,感情很稳定。”

    “她比我漂亮吗?”

    “没有,你比她美。”

    “那,她很温柔?”

    “并没有。”

    “那她到底哪里吸引你?”

    严君尧望着那个女孩,浅笑,不说话。

    要是再注意不到他的目光焦点,戴茜就是傻瓜了,“她是谁,我认识吗?”

    “当然认识。”他伸手,“汪甜汪护士,你应该认识的吧。”

    “噗。”一大口炒饭从汪甜的嘴里喷出来,呛地她直咳嗽。

    这日子,没法过了!

    所谓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

    还没有下班,整间医院的人就都知道了,那位医界的传说竟然喜欢他们医院的实习护士汪甜,难怪向来神秘的医生,会纡尊降贵到他们这里来当驻院医生,原来是为亲亲女友而来。

    “甜甜,搞半天原来你是严医生的女朋友啊,可真会保密。”

    “难怪他总是指名要你去跟刀。”

    “是呀、是呀,你们还经常一起去吃饭。”

    “我们当初以为你们都会讲中文,他才特别照顾你,原来你们早就有一腿。”

    “上班时间,在这里胡说八道什么?”护士长的一声狮吼,将一群gossipgirl给吼散了。

    “护士长。”汪甜感动地眼泪涟涟,搂住泰莉的手臂,“还是你最好了。”

    泰莉捧起她的脸,左看一下,右看一眼。“甜甜,你老实告诉我,严医生到底看中你哪一点?你们真的交往了吗?他真的是为你才来我们院的吗……”

    她欲哭无泪,搞半天,原来护士长才是终极gossion!

    她沮丧地垂头,趴在桌上起不来,这样还怎么在这间医院混下去?这个严君尧,从来都是最坏心的人。她暗自抹泪,在心底将那个该死的男人骂个臭头。

    手机在口袋里欢快地唱起来,她摸出来,“喂。”

    “我家甜甜怎么了?这么没有精神?”爽朗的男性嗓音从手机里面传来。

    “很累。”

    “唉,我说累的话干脆就不要做了,反正又不是真正的工作。”

    “王铭浩,我还想毕业,好不好?”

    “好啦,知道了。”

    “你还在西雅图喔。”

    “我来纽约了,刚刚下飞机!怎样,汪小姐愿不愿意陪我吃晚餐?”

    “好吧。”

    “甜甜,你到底怎么回事?以前说到吃,你最开心了,可是上次我来纽约,就发现你一点精神都没有,有什么事情可以告诉我。”

    “没有啦。不跟你讲了,护士长叫我。”她找个藉口连忙挂掉电话,不知道该如何应付他的问,她还没有准备好,再给她一点时间,只要再给她一点时间她就可以武装好自己的心,一定可以的。

    下班的时候,她直接坐计程车去约定的地点。那是一家新开的意大利餐厅,口碑相当不错。

    她进去的时候,那个高大的男人朝她挥手示意,王铭浩是很典型的都会男子,相貌英俊穿着考究。

    “我已经点好菜了。”他起身为她拉开座椅。

    意大利是个奢侈品的国度,食物其实比法国菜更有渊源,非常讲究原汁原味,注重菜肴与美酒的搭配,海鲜和甜点更是极其有名。

    一道道精美的食物呈上来,汪甜低头猛吃。

    “味道怎么样?”

    “唔。”她吃着意大利的传统菜肴,小牛r片,用的是米兰特产的小牛r,加各种香料放白酒煮透,凉掉后切成薄片,再淋上用鱿鱼和鱼泥打成的美乃滋,味道相当不错。

    “喜欢就多吃一点,你怎么比我上次看到的还要瘦?工作很辛苦吗?”怜惜地抚了抚她的头顶。

    “还好啦。”

    “甜甜要不要下次去西雅图玩,我可以带你……”

    一顿饭吃下来,基本上是他在讲话,而她就是吃。甜点是提拉米苏,她用小叉子拨弄着,感觉胃在抗议。

    他伸手轻拍她的手背,“怎么了?甜甜,我记得你很喜欢吃这个的。”

    “她比较喜欢吃cranberry uff,而且一定要du那家的。”熟悉的男性嗓音,在一旁响起,汪甜惊得抬起头,看见严君尧站在他们的桌前,淡淡地笑。

    他怎么会在这里?

    “你是谁?”王铭浩皱眉,望着这个突然出现的男人,不满地问道。

    “你可以问问她我是谁。”严君尧有礼地回答,指了指汪甜。

    “甜甜?”

    “我不认识他。”

    严君尧的眼眸在听见她这句话时,变得非常深沉,不认识?好一个不认识。

    “你听清楚了,她说不认识你!这位先生,请你不要打扰我们用餐。”感觉到他们之间不寻常的气流,王铭浩非常有敌意对他说道。

    严君尧做了个请便的动作,后退几步,却没有走开。

    他这个样子,谁会觉得自在?

    “王铭浩,我们走吧。”她没有心情吃东西了,而且她其实本来也没有什么胃口。

    “可是你还没有吃甜点。”

    “我想走了。”她站起身,受不了严君尧一直在旁边看着她,为什么他要一直出现?就连她出来吃个饭,都可以碰到他……她的忍耐力已经快要到极限了。

    “好好。”王铭浩连忙站起来,看她脸色苍白,伸手摸了摸她的脸颊,“你没事吧?”

    “没事。”她快步地走着。

    王铭浩赶紧追上去,伸手揽着她的肩膀,“不舒服要跟我讲。”

    “知道了……”话还没有说完,变故就在一瞬间产生。

    一直都沉默不语的严君尧像是发狂般冲了过来,猛地掀掉王铭浩搭在汪甜肩上的手,再顺手一记,狠狠地揍了王铭浩一拳。

    王铭浩不防,被他打得摔倒在地。

    “严君尧,你干什么?”汪甜气得直发抖,大声地吼道。

    “不是不认识吗?”他在她耳边低语,眼神y沉得吓人。

    反应过来的王铭浩爬了起来,挥拳冲了上来。

    很快,高雅且宁静的餐厅里,响起了一连串的尖叫声,夹杂着一个清亮的女性叫骂。而那两个高大的男人,早已扭打成一团。

    第十章

    鲜血、汗水、心烦、诅咒……那些从来都不是会在严君尧身上出现的东西,在今晚,让任昊东开了眼界。

    “你不是医生吗?”优碘按在严君尧破皮的嘴角,任昊东一脸平静,“来找我干嘛?”

    严君尧随意地躺在宽大的沙发上,任由好友处理自己的伤口,“你不知道医生都是只能医人而不自医的吗?”

    “哼。”任昊东冷冷地看他一眼,动作迅速地为他的伤口一一消毒。

    “任,你爱过人吗?”他闭上眼睛,喃喃地低问。没有注意到那只手掌在他脸上顿了一下,然后继续,“我很爱她,可是会不会已经晚了?”

    想到今天晚上,他冲动地动手打人,而她大声地吼他,说他是个野蛮人,说这个世界上,她最讨厌他了。

    她以前也常常说他讨厌,可是那时他知道,她其实不是真的讨厌他,她其实是喜欢他的,可是现在,她是不是已经不再喜欢他了、不再想要喜欢他了……

    像墨般的眼眸,晕染开的,是一片伤怀。

    “那个汪甜,你还没有搞定?”

    “任,你相信吗?她比世上最厉害的病毒都要难处理。”他睁开眼睛,望着那张清冷的脸庞,“我拿她一点办法都没有,真的没有。”

    “那就别要。”

    “不要?”他苦笑着,“怎么可能不要?”谁让他自作自受,当初她捧着真心到他的面前,他伤害她,所以现在这些苦,是他该受的。

    只是什么样的苦,他都可以忍受,却不能忍受别的男人碰触她一点点,原来以前他随便女伴怎么玩都不介意,并不是因为他大方,而是因为他不在乎……现在因为她,他尝到了嫉妒的滋味,很难、很苦、很涩。

    “想要,那就要。”将他身上最后一个伤口处理好,任昊东将棉花棒扔开,“这对你而言,是什么问题?”他了解严君尧,只要他想要的,从来都没有得不到,关键只看,他想不想而已。

    “我没有想到,她这么倔。”他对她的倔强感到无可奈何。

    整整一个月,他天天出现在她的身边,她连看都不看他一眼,到现在,她的身边还出现另外一个看起来很亲密的男人。

    他是了解她的,一般不会让别的男人碰触,可是今晚,那个男人摸她的头,手还搭在她的肩上,她却没有一点排斥,好像已经习以为常的样子。

    这一点,让从来都是镇定自若的严君尧首次失控了!他从来都不喜欢用武力来解决问题,他比较喜欢安静地彻底地处理,可是今天,看到那个男人握着她的手、揽着她的肩膀,他就受不了了。

    想要狠狠地将那张脸给击碎了,不过,结果也是让他满意的!他是医生,他了解人的身体,知道打哪里会痛,所以今晚他们两个,他绝对不是严重的那一个,但却让她更讨厌他了……

    “我现在不知道要怎么做。”到底要怎样做,才可以弥补他之前的伤害,到底要如何,才能让她在他怀里甜甜地笑?

    任昊东沉默着,对于这些错综复杂的感觉,他不想理。

    而严君尧根本就没有打算从他那里得到问题的答案。他只是单纯地想找个人说说话而已。

    “爸爸。”嫩嫩的婴儿声音在这安静的空间响起来,抬眸一看,一个包着n布的小家伙,扶着墙,一步步地朝他们走来,一边走,嘴里还不断地叫唤着。

    任昊东平静的表情立刻变得温柔起来,他朝小宝宝伸出手,“宝宝乖,到爸爸这里来。”

    任竞翔受到鼓励,松开扶墙的小手,迈着胖胖的腿儿向父亲走过来,马上要满一岁的小朋友,动作非常敏捷。

    严君尧望着他那可爱的童颜,忽然眼睛一亮,望向任昊东。

    而向来了解他的那个男人脸色一沉,低声说道:“严君尧,你想都别想。”

    汪甜一脸郁闷地走进电梯里面,按下二十七楼。

    真搞不懂,那个男人受伤不能来医院,为什么要她给他送病人的资料上来?受伤就好好休息呀,装什么认真工作,而且现在就要看两天后的手术资料,这是他严君尧会干的事情吗?

    想到昨天那两个男人在餐厅里面大打出手,汪甜就感到怒火在胸口燃烧,她这辈子都没有这么丢脸过!

    今天送王铭浩去机场,她就一直没有给过他好脸色,而现在轮到另外一个!

    用力地按下他家的门铃,她打算将资料丢到他脸上就走人,不过当房门打开时,那出现的一大一小的身影,让她愣住了。

    那个咬着奶嘴,从他腿边探出头来,瞪着乌溜溜大眼睛的可爱宝宝,不是那个任竞翔,任小朋友吗?

    “你来了。”接过她手里的资料,严君尧咳了咳,儒雅的脸庞上因为涂了优碘,变得有点滑稽。

    原本准备开骂的小嘴,因为看见他伤势好像、似乎真的蛮严重的,而愣住了。他昨天有被打得这么惨吗?明明看起来是他占上风的,为什么现在看到他后,却发现他好像比王铭浩伤得更严重?

    “谢谢你送过来。”他扬了扬手里的文件,稍稍侧过身。

    因为他的动作,她看见了屋内的情况,不由得惊呼出来。

    有洁癖的严君尧,竟然会让屋里乱成这种样子?客厅里散了一地的纸张,还有床单,小衣服和小毯子都被随意地拖着扔在地上,更别说奶瓶、撕烂的图画纸以及那些杂七杂八的玩具了……整间屋子看起来就像台风过境般,有够凌乱的。

    “抱歉。”他声音沙哑,“有小朋友在,家里比较乱。”

    她不想问的,真的不应该问的,可是还是没有管住自己的嘴,“他怎么会在这里?”

    小宝宝抬着头,睁着乌黑滑润的漂亮眼睛,认真地望着他们。

    他温柔地笑着,弯下腰摸了摸宝宝细软的发丝,“他爸爸有事去了欧洲,他又有点不舒服,所以在我这里寄放。”

    他自己都不舒服,还要照顾孩子?

    “麻烦你帮我抱他进来,我今天不是很有力气,我担心他会自己走出去。”他的笑容看起来有点虚软,没有等她回答,就转身往房里走去。

    汪甜犹豫地望着那个张大眼睛与她对望的娃娃,小家伙用力地咬着奶嘴,一颤一颤地,光滑白嫩的脸蛋圆圆的,腮帮子还透着粉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