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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3 部分

    快捷c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若干次毫无顾忌地欣赏她那令人爱伶的白皙的脸庞吗?他不就至少有一段短时间,可以疗养他因与史春燕之间恋爱纠纷而受伤的那颗灵魂吗?但是,他又感到落寞:堂堂云江县县长,他是否舍得把自己的独生宝贝女儿撵到最贫穷、环境最恶劣的山村去‘活受罪’?这是不可能的!

    可是,现在徐炳松和林素英居然大有要把女儿‘撵’下去的意思,而且,林洋也似乎毫不畏惧的样子,表示同意。是跟父母赌气?

    “我——我看你还是算了罢,别撑硬底船了。说句实在的,我们那里的条件太匹啦,有时,我们都觉得难捱。”阚海微笑着劝林洋说。

    “哟,你的两位老师踏屑我,连你也鄙视我么?”林洋似乎真的有些生气。

    “且敢,岂敢,我的话没那个意思,我——我是说——我自己怕吃苦……。”阚海赶紧结结巴巴地辩解说。

    见阚海那么惊慌的样子,林洋终于破涕为笑了。

    林素英和徐炳松也在一旁会心地微笑。

    尔后,徐炳松又向阚海询问了一些关于乡上的有关情况。当他暗自想到自己不久将要调离云江去蒲城任职时,他把思想又转移到阚海身上来——这样一个思想纯洁、有知识、有文化、有抱负的青年,由于拒绝当史立成的女婿,他能在这块土壤上屈壮成长吗?他能够在这里实现他的远大理想么?他今后的命运将会怎么样?他现在绝对还不知道自己要调任吧,要不要跟他说清楚呢?说了又能怎样,难道自己能把他调到蒲城去?那是不现实的,他现在作为一般干部,是根本调不过去的!如果把自己即将调任的事告知他,除了使他感到茫然之外,还能产生其它积极作用吗?鉴于种种考虑,他最终还是没有把自己即将调任的真相告诉阚海。

    “在工作之余,我认为你还是该温习温习你在大学时的专业知识。”徐炳松和蔼地说。“我们国家随着经济的发展,对法律将会越来越重视,将来,律师这个职业肯定是一个很受人们欢迎的职业,我敢肯定。”

    “恩,徐老师说得在理,我们毕业时,好多同学都联系分到省城或地市的司法机关去啦,有的干脆不要工职,去沿海当了律师去,搞合伙制。我打算把以前的课本复习一下,看明年下半年,还是去把律师资格证先拿到手。”

    “是吗?有这个打算就好,一定要为自己的将来,多留一条路!你回来,到你哥哥家去了吗?他不是已经被正式任命为县委办办公室主任了么,你知道不?”

    “是么?我——我还没有来得及去。”阚海听徐炳松说阚尚杰已经当上县委办公室的主任了,他内心里既高兴,又觉得莫名的悲哀——阚海明显感觉到,由于那件事,阚尚杰几乎已经不把他当自己的弟弟了。是呀,他的官帽子都是他史立成给他的呢,既然自己得罪了他的恩人,他(阚尚杰)还会理自己么?他还会帮助自己么?阚海对哥哥和嫂嫂已经不抱啥子奢望了……。

    “大概是因为史家的缘故吧,看来,你们兄弟两的性格迥然不同。说句真话,就我自己这么多年的行政工作的亲身体验来说,我都觉得自己不适合在现在的官场上走。但是,现在说这些已经没有啥子意义了,我只希望我能好好地走终点,只要良心上不觉得内疚,在位一天,就多给百姓办点实事就行啦,可是,你还年轻,路还长得很,好自为之吧! 你——你认为你非得走仕途吗?哦,我随便说说,明天,你和程组长就直接去水电局吧……。”

    离开徐炳松家时,徐炳松最后对阚海说的话,让阚海一时间无法回答……

    阚海怀着愉快的心情回到县政府单身宿舍楼。一想到林洋将要跟自己一同到黑山村去,他就激动不已。其实,分配到云江来后,自从他第一次踏进林老师的家门,并遇见林洋的那刻起,之后,只要遇见她,阚海的内心总会产生一种莫名的不安,这种不安,既愉快,又神秘——那是一种尘封已久的,似大学里第一次对女生产生的那种青春的渴望!

    本来,这种特殊的感觉,随林洋回到大学里去而渐渐平息下来,却又在林洋暑期回家之后,茂密地生长起来了。特别是,当自己面对面跟林洋交谈时,当她那明净如秋水般的牟子注视着他时,阚海非常自信地认为:她肯定也有同感吧!要不,她为啥子会红脸?为啥子她那专注的神情与其她女孩子的,如史春燕、以及本单位的邹玉茹等女人的不一样呢?于是,他在内心里一遍又一遍设想着自己跟林洋在乡间独处的情形来,甚至,包括在夜幕笼罩下的徐家凹的公路边,他向林洋袒露心迹的过程……至于怎样袒露,他是毫无思想准备的,因而语无伦次……徐炳松和林素英居然鼓励她跟自己下乡去,看来,他们两位老师也是非常喜欢、欣赏自己的……。

    想到这里,阚海愉快地打开了寝室门。

    就在阚海从自己寝室里出来,去走廊里的水槽取水时,欧阳松和史春燕手拉手,噔噔噔爬上楼梯来。当然,欧阳松是完全没有料到阚海会在星期三回到县城的,因此,当三人相遇的瞬间,彼此都愣住了。过了好一会儿,阚海跟欧阳松和史春燕打过招呼,便急匆匆返回寝室,阚海赶紧关上门,并站在寝室里面的门口,直到听见他们两人的脚步声滑过自己的门前,并渐渐朝欧阳松寝室那边滑过去,直到听见欧阳松的门关上,他才放下了手中的盆子。

    多么突然呀,难道他们……阚海毫无表情地拧着毛巾……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是不是史春燕找欧阳松有啥子事?可是,可是他们两人怎么会手拉手呢?这不是电影里常演的那些情人们之间常常常实施的动作么?更何况,现在夜已经这么晚了……。

    躺在木床上,阚海久久不能入眠。联想到刚才两人出现在自己面前的每一个细节,阚海越来越觉得自己猜测的正确性,因而,又不免怅然若失!

    阚海忧伤地想到:亲哥、嫂为了此事,已经跟自己‘划清’了界线;现在,邻居好友也因此而与自己形成了一道鸿沟;父母的怒斥、同事的鄙视……而同窗学友们现在却天隔一方——多么的孤单和寂寞啊!

    好在,在这云江还有林老师他们一家,否则……特别是有林洋的存在。此刻,林洋便是阚海内心里最后的情感寄托,是他空虚心灵中的唯一精神支柱!幻想着林洋那清丽的身影,阚海沉甸甸的胸口顿时轻松了许多。正是这道绚丽的彩虹,为他驱走了内心里史春燕、史立成、黄竹均、阚尚杰、颜小红、丁永明等等狰狞的面孔。然而,这些面孔在变化,渐渐溶入了那道彩虹,使那幅本来是十分绚丽的彩虹,正逐渐变成了灰色。于是,阚海便在这漫天的灰色里,仔仔细细地观察着遥远的地平线上,一对相依相偎的情侣图来……直到,恍惚中,阚海走进了大学校园的松林间。在那里,他惊喜地发现了正在一棵松树后边专心读书的汪敏。阚海在惊喜的同时,又忧伤地想到:汪敏她明明是看见了自己的呀,可她为啥子又不理睬自己呢,竟然如同陌生人一般?还有,在不远处的那间熟悉的凉亭里,班主任老师正与同学杨中、卫思明、刘欣、陆定评等人在那里演示模拟法庭。于是,当阚海坏着落寞的心情走过去时,班主任老师要他扮演被告角色。并且,班主任老师告诉他:他们正在等原告人汪敏。于是,阚海惊喜地告诉班主任老师和其他同学:汪敏就在那边的松树背后呀,怎么你们就没有发现呢?于是,班主任老师和凉亭里的所有同学,都纷纷跑出来,一边四处搜寻,一边询问阚海:汪敏到底在那棵树背后?于是,阚海慌忙向身后转去,试图从那片茂密的松林中找出汪敏来。但是,阚海却怎么也找不到汪敏,而且,阚海发现:原来他身后的那片松树林正在渐渐变成一根根苦竹林,而且,那苦竹林间的石板路跟龙山顶上的那片苦竹林间的石板路是一样的。此刻,阚海惊慌地想到:这里不就是自己曾经跟史春燕一起来过的地方吗?哪里是啥子大学校园呀?突然间,阚海惊奇地发现:刚才自己在松树背后看见的那位正在依树而读的女生,哪里是啥子汪敏呀?而是像史春燕,可又不完全像。因此,她就那样轻蔑地看了阚海一眼,似乎根本不认识他一般。这时,阚海慌神了,赶紧转身向班主任老师和同窗们解释。然而,更令阚海吃惊的是:当他转过身去时,却发现刚才跟自己讲话的那些人,根本就不是自己大学的班主任老师和同窗,而是自己的哥、嫂,和吕晓云、欧阳松、扬山、贾基利等人。而且,他们一个个都显得对他毫不感冒的样子,那一双双注视他的眼睛,分明是在奚落他说:你完全是在撒谎!对于这一变故,阚海觉得自己简直是无地自容!为了证明自己没有撒谎,阚海便在每一根苦竹后边找起人来……他找啊,找,直到他找得焦头烂额,他才忽然意识到:自己究竟在找谁呢?是汪敏还是史春燕?于是,他不停地捶胸蹬足,仰天长叹——直到阚海因内心极度忧伤而从梦中惊醒……。

    寝室里漆黑一片,茫茫夜色中,云江大地静悄悄。

    阚海觉得全身汗啧啧的,十分难受。

    离天亮还早着呢——他迷迷糊糊地想到。

    ……

    。。

    小姐之死

    八月二日,竹林庄园的一位服务小姐在建军节之夜不明不白地死亡的事件,在云江县城乡掀起了好大一阵波浪。老百姓议论纷纷,综合起来,有三种传说:

    传说一。

    这位不明不白死亡的小姐姓唐,名小梅,系外县、市人。据说这位名叫唐小梅的服务小姐长得非常漂亮,是庄园里最称抖的一位,俗称“竹林一枝花”。是夜,一凶神恶煞的壮汉来到竹林庄园的夜总会唱歌,并指定要“一枝花”独自一人陪他进ktv唱歌。据说,该壮汉出手很阔绰,声称只要“一枝花”愿意陪他唱歌,她每唱一首歌,他就给她二十元钱的小费。于是,“一枝花”琢磨了一番,觉得要是陪他唱个四、五个小时,岂不就能挣近千元的小费?于是,唐小姐便欣然答应了。据说,“一枝花”陪那壮汉进包间后,那壮汉趁她拼命唱歌不留意时,悄悄地在她喝的饮料里放了c药。以至,两人在包间里唱歌唱到深夜时,“一枝花”极度兴奋。看着一张张散发着油墨香味的百元人民币如流水般落进自己的腰包,“一枝花”越唱越兴奋,巴不得唱它个一通宵。但是,由于药物的作用,当“一枝花”唱至凌晨两、三点钟时,她已经脑袋昏昏、全身发热、浑身无力了。于是,遂与那壮汉发生了不正当的两性关系。据说,“一枝花”在与那壮汉发生了两性关系后,便要求那壮汉曾加两百元的小费,说他用力过猛,把她弄得太疲倦了,以此作为补偿。而那壮汉则不依,说“一枝花”太“贪得无厌”了。于是,两人便在包间里发生了纠纷。之后,据说那壮汉后来终于答应再给“一枝花”五百元钱,但前提条件是要“一枝花”再跟他发生一次性关系。于是,“一枝花”略微思考后便答应了他的条件。于是,就在那壮汉第二次跟“一枝花”发生性关系时,那壮汉在将“一枝花”折磨得精疲力竭后,便趁机卡死了她。之后,那壮汉溜出包间,借口上厕所而逃之夭夭了……

    传说之二。

    这位不明不白死亡的服务小姐姓刘,名倩,系陵州市人。该传说认为刘小姐之死,纯说冤枉。具体经过是:一外省来云江县城做皮鞋买卖的年轻男性商人,由于他在云江县城做生意期间,经常爱到夜总会、歌舞厅去玩,并且,特别喜欢嫖娼。后来,这位外地商人在嫖娼过程中终于染上了性病。该男子在知道自己因嫖娼而染上了性病后,便产生了变态心理——他发誓要把所有的‘仇恨’都发泄到歌舞厅、夜总会的服务小姐身上!是夜,该男子花费两千元钱从外地聘来三、四位身强力壮的汉子,请他们到竹林庄园的夜总会去玩。他们一伙人来到山庄后,便包了一个较大的舞厅,并指定只要刘倩独自一人陪他们四人唱歌、跳舞,答应不仅每小时给刘倩一百元的小费,就连包场费也自愿每小时曾加一百元。据说,这笔生意后来顺利成交了——总台经理高兴,那名叫刘倩的服务小姐也很高兴!据说,当他们四个男人和一个女人在舞厅里唱歌唱到十二点过后,大家都有些唱累了。于是,那四名男子便向刘倩提出性服务要求,声称只要刘倩每跟他们中的一人做一次爱,报酬为两百元;做第二次爱,加价为四百元。以此类推……据说,刘倩初步估算了一下,凭自己的实力,如果真象他们说的,她今而个晚上绝对可以挣三、四千元钱。于是,那名叫刘倩的服务小姐便半推半就地答应了。但她的前提条件是:每人先预交五百元钱,剩余的,则在工作任务完成后,一次性付清!

    然而,刘倩小姐这次失算了:那四名男子都是有备而来的——他们事先个个都服了不少的壮阳药!

    于是,刘倩小姐在连续经过了七、八个小时的工作后,终于承受不住了,最终,因大出血而死亡。

    而那四名男子,则于凌晨四、五点钟,趁人们都还在酣睡之际,便悄悄逃离了竹林庄园……。

    而最后一则传说,则仅限于云江县城区极少数很有‘来头’的人士,而且,这个传说是极为不可靠的,是千万不能乱传的,或者说,编造这个传说的人,显然就是居心不良。本来,这个传说我们也不该在这里讲——我们怎么能道听途说呢?但是后来又想,既然是传说,大家又何必当真呢?我们之所以在这里讲一讲,目的只不过是想说明一下那些极少数别有用心的人,他们是怎样乱说的罢了,我们的目的并不是也要跟着他们一起乱说,只是想要你们知道这些人的良心是多么大大的坏!

    好吧,你们就听听这些别有用心的家伙是怎么说的:说是建军节之夜死亡的那位竹林庄园的服务小姐,姓朱。至于名啥子,则没人能够答复你。据说,该小姐相当漂亮,是庄园里除了冯总之外的最漂亮的一个女人。当然,也有些人说她甚至比冯总都还要迷人些,是天外天公司特意从云江县附近八个区、县的所有歌舞厅中挑选来的一位专门负责管理公司夜总会的服务小姐们的领班小姐。也就是说,论其职务,相当于一个部门的经理了。据说,领班朱小姐曾经引起了史立成的那位从省军区复员后安排进县财政局开丰田轿车的大公子史大勇的注意。于是,史家大公子便经常开车去山庄找朱小姐玩,直到后来,两人终于偷食了禁果。后来,当他(她)们两人的关系发展到了行影不离的地步时,史大勇偶尔便带朱小姐到自己的家里玩。一开始,史立成、黄竹均还以为自己的儿子可能只是跟朱小姐玩玩便算了,可是,后来发现他(她)们两人大有发展到将要成为一家人的地步。于是,史立成和黄竹均便出面管理了:这怎么得了——一个是堂堂县委书记的大公子,另一个却是夜总会的小姐。要是这件事传出去,那我史立成的脸往哪里搁?我这个书记还当不当了?于是,史立成两口儿坚决要求儿子立即断绝跟朱小姐的来往。而史大勇当着父母的面答应断绝跟朱小姐的来往,可是,由于的确是禁不住朱小姐美貌的诱惑,史大勇便偷偷地跟朱小姐来往,两人经常在一起乱搞。直到有一天,朱小姐告诉史大勇:她的肚子里已经有他的种子了,此时,史大勇才慌了神!史大勇虽然慌了神,但又不能不跟朱小姐男欢女爱,为了讨朱小姐的欢心,史大勇便撒谎、赌咒发誓说将来一定要娶朱小姐为妻,于是,朱小姐又继续跟史大勇鬼混。但是,随着时光的流逝,朱小姐的肚子一天天大了起来,眼看事情再不能拖下去了,朱小姐缠着史大勇问何时办婚礼的次数也越来越勤了,无奈的情况下,史大勇便只好躲避朱小姐的追踪。但是,史大勇的躲躲闪闪,被那朱小姐发现了苗头,于是,后来发展到:只要那天没见史大勇来庄园,朱小姐便进天堂去找!直到有一天,她竟然在大白天的找到了史家的府上,这下可把史立成气得肺都快炸裂了——儿子已经与本县黄启常务副县长的女儿黄晓辉订了亲了,而且,黄启又是县里几个副县级领导中,跟他史立成配合得最完美的一个。要是这件事情被那些别有用心的人知道了,并传到黄家人的耳朵里,那——那——那成何体统?于是,有一天,史立成不得不对儿子史大勇下‘必杀令’:赶快叫那朱小姐把肚子给老子‘削’掉,否则,就把你龟儿子逐出家门,开除出县籍或市籍!

    看来,得对那小娼妇来点下马威了——抓不到缰的史大勇开始对朱小姐的活缠死缠产生愤怒了。干吗要他妈的‘扯票’?只要——只要我——我爱你不就得了?!

    但是,朱小姐不依,她抽抽搭搭地柔声对史大勇说道:

    “那是你的心肝呀,怎么能打掉呢?这是我们的爱情结晶!”

    “可——可我们还没有正式‘扯票’呀?如果你现在就挺起个大肚皮,那——那我史大勇怎么向父母交代?外面那些别有用心的龟儿子们怎么看我的笑话?去打了算了,以——以后——我们又重——再说……。”史大勇急得手足无措。

    “除非你答应我们先结婚,我才同意去打!”朱小姐哭成了个泪人儿似的,她最后抛出了底线。

    ……

    这事情后来又拖了半个月,直到有一天,史大勇觉得朱小姐那香甜的l体也就那么回事时,据说他在建军节的那天晚上,叫了两个c‘黑社会’的男人,假借去山庄唱歌,并要朱小姐为他们伴唱。最后,那两人硬是在夜总会的包间里将身怀六甲的朱小姐给轮j了。朱小姐当即大流血而死……

    敢摆这个传说的人,仅限于城区极为极为少数的几个,并且相当有胆量的别有用心的人。而且,他(她)们的‘谣传’仅仅只在比他(她)们自己的父母还要信得过的挚友之间悄悄地进行!

    当然,先前我们就已经申明了:这个‘谣传’纯粹是无中生有的,因为它根本无法考证。其来源何处?谁是最先知道的?没人能回答,同时,也没人敢回答……。

    不过,有件事情倒是真的,那就是:建军节后不两天,云江县驻深圳市办事处的负责人多了一位,即史大勇副主任。而跟史大勇同去深圳的,还有云江县常务副县长黄启的女儿黄晓辉——据说,两人是刚结了婚过去的。

    建军节之夜竹林庄园的服务小姐无端死亡事件,足实让史立成伤透了脑筋。

    这倒不是因为天堂里存在着第三种传说的缘故(其实,他根本就不知道有这个传说),而是由于就此事,市委的曹副书记打电话到他家里来亲自对他说:

    这个事件发生的那天晚上,恰好有省法制报的一名记者住宿在竹林庄园。这名记者回省城后,即以此为线索写了一篇标题为《舞小姐之死》的关于云江县天外有天股份有限公司竹林庄园夜总会的服务小姐‘无端’死亡的新闻报道文章,正欲在省法制报上发表,即被曹副书记的同窗好友、该报的副总编给暂时挡住了。原因是,该副总编见文章所报道的事件的发生地点,正是曹副书记管辖的一个县,而且,又知道曹副书记是分管政法口的。要是此文发表出来,如被省上有关领导无意中看见,先不必说对云江县的党委、政府领导产生啥子样的影响,至少,对曹副书记也会产生一些不利影响。于是,这位副总编便先将稿件截了,暂时放一放,然后就立即通知了在陵州市当市委副书记的学友曹志峰。据曹书记讲,他的这位在法制报当副总编的同窗,曾经在八八年随他一起到云江县来过,采访报道有关陵州市的一五普法的事迹,不知道史立成是否还记得。但不论怎样,他曹书记把这件事告诉史立成,他的意见是:如果史立成亲自去不了,他也必须派两名得力助手去一趟省城。他曹书记另外再派一名很信得过的《陵州日报》的编辑,随同前往,去省法制报找他的同窗商量商量怎么办,此行的目的是一定要摆平此事,把一切不利因素消灭在萌芽状态!

    于是,接到市委曹副书记电话的当天下午,史立成紧急召见了县委宣传部长崔留皮和县委办公室主任阚尚杰,要他们全权代表县委,带领宣传部的两、三名‘笔杆子’,立即赴省城与省法制报的副总编和事发当晚住宿在竹林庄园的那名记者‘勾兑’。

    崔部长和阚主任等一行六人去省城后的第七天,一篇标题为《真情在人间——云江县县委史书记关心天外天公司员工记》的‘纪实’报告文章在省法制报上发表了,而在这篇文章中,人名、故事情节均为虚构,其主要内容则是描写:建军节之夜,天外有天股份有限公司竹林庄园的一名女职工突然生病,云江县县委史书记得知情况后,立即赶赴现场组织抢救……虽然这名女职工最终因抢救无效而死亡了,但史书记对公司员工的关怀,仍然可歌可泣,不仅感动了该公司的全体员工们,还让全县人民群众为此事流了好多天的热泪!

    总之,自从省法制报上发表了这篇文章以后,天堂里关于这个事件的各种传说,渐渐平息了。县公安机关对于该事件的调查至此告一段落,直到两、三个月后,再也无人问起……

    也正是因为这个事件,云江县天外有天股份有限公司根据县委书记史立成的命令,特作出了以下公司管理规定:凡属于天外有天股份有限公司所辖的各夜总会、卡拉ok厅、娱乐中心等,纷纷对外实行了承包制,当然,竹林庄园除外。而且,县委、县政府则特别加强了对进出各场所特别是竹林庄园的相关人员的管理:

    一、 为了加强对‘天外天’公司治安的管理,县委、县政府特地从县公安局、法院、检察院、武装部、武警中队等,一共抽调一千五百名干警和官兵,加强对各场所的保卫工作。在乡镇,则把民兵组织起来加强对各娱乐中心的保卫工作。

    二、为了预防恶性事件的发生,大型夜总会级别的娱乐场所,只有具备副科级以上级别的人员才有资格进入消费;而竹林庄园,则只有具备正科级级别的人员,方能进入消费,并由‘天外天’总公司统一颁发资格证书,凭证入园消费……。

    至此以后,在好长一段时间里,庄园外面的凡科级以下的人员,便很少听说过庄园里的服务小姐有无端死亡的事件发生了。与此同时,为了保护公司员工的生命和财产安全,各夜总会和庄园的服务小姐也很少有机会外出,而园外的人们当然就很不容易一睹她们的芳容了。即便是因为某种原因这些女职工们不得不外出,也只能乘坐公司专门配备的车辆……。

    因此,自从‘天外天’股份公司的管理制度公布的那天起,云江县(包括县外的)的那些副科级以下的男人们,对竹林山庄和天外天公司在城区的几大夜总会均只能是望尘莫及。而在他们焦渴的眼里所能看见的,只能是那些大大小小、五颜六色、外观造型各异的各类轿车,在庄园和各大型夜总会门口进进出出,而至于车上到底乘坐的是何人,则不得而知!

    对于黄竹均,自从竹林庄园服务小姐无端死亡事件发生后,特别是儿子和媳妇去了深圳后,她的心情就变得十分的怀了。女儿史春燕,要么整天钻进闺房里阅读‘清一色’的港台艳情小说,要么就跑到欧阳松那边去了,直到半夜才回来。在儿子史大勇去深圳之前,他还很体谅很孝顺自己这个当妈的,还偶尔带几个他的哥们朋友来家里陪她打打牌。而老头子是不会带人到家里来陪她打牌的,他有他的事,整天会过去会过来的,因此,儿子一走,史家一下子清净了许多。

    于是,在实在无聊至极时,黄竹均便叫颜小红过去陪她耍,最好是喊个人去她家里‘小耍’,以此消磨时间。

    颜小红当然知道黄竹均所说的‘小耍’是啥子意思:这是本城里玩牌的一种付钱方法——一家和了小和,另两家每方出十元钱;如果是和了中和,另两家各出二十元;如果是和了大和,另两家各出四十元;如果是和了坤大,则另两家各出八十元,一般是坤大封顶。一场牌(三十次为一场,不和的次数不记)下来,运气背的,有可能输近千元,因此,在县城里,一般工薪阶层的人轻易不敢玩的。当然,县里也有些‘挣’了钱的头头,有时也玩五十元为起点的,而象黄竹均这样的官太太,她们有时也玩这个数,而玩十元为起点的,对她来说当然就是‘小耍’了。

    在还没有调进县烟草公司当出纳之前,颜小红玩牌时是绝对不敢玩十元为起点的,即便是玩五元为起点的,她也只是偶尔为之,而且,也只是限于跟相当好的几个朋友之间。因此,她那时对于黄竹均的盛情‘邀请’,多半是当面笑脸答应,过后,则以‘不敢打扰’为托词而推委。然而,现在的情形不一样了,现在她的腰包里已经鼓了起来,以至每当阚尚杰在她面前吹嘘自己的工作是如何如何的忙时,她就会常常否刺当时还是县委办公室副主任的阚尚杰说:

    “白忙碌啥?枉自,当他妈个堂堂县委办公室的副主任,腰包里还没有我这个公司的一般职工的包儿涨!”于是,一下班回到家里,她常常会在老公阚尚杰面前摆架子。

    “你别给我臭美,你老几?你这几个钱算啥?将来有一天,我会一天挣你一年找的,你骄傲啥子?”阚尚杰是绝对不服气的,因为,他有这个信心,更有这个决心!

    “你给我最好稳重点,现在不是你张扬的时候!”事后,阚尚杰总会告戒她说。而对于丈夫的不服气,颜小红常常是嗤之以鼻。

    不过,话又说回来,以往整天愁吃愁穿,可是,现在吃穿不愁啦,至于住房么,丈夫现在已经‘转正’了,办公室里正在筹划修新宿舍,届时,自然有自己的一套正局级官员才能享受的宽敞的住房。

    那么,现在还愁啥子呢?下班时间不打打牌,干吗?

    但是,虽然说颜小红下班时间喜欢打一、两场牌,可她还是很怕输钱的。你想想:如果要是输个一百、两百的,有如拿去输给别人,不如用这钱去买双高档的皮鞋!因此,颜小红也非常怕输钱,以至她的牌技还是练习得相当不错的,一般人通常要从她包里赢点钱是十分困难的。可是,话又说回来,虽然说她的牌技很不错,但每当黄竹均叫她打牌,她几乎每场都是输,而且,都输给了黄竹均,以至于黄竹均后来是天天都想跟她一起打牌。

    可现在的情形跟以前不太一样了——阚尚杰毕竟已经从副主任转成了正的主任,而且,是他们两口儿为黄竹均老两口解决了平生一大忧愁,即,让史春燕享有了一个绝对美满的姻缘!因此,在这种情况下,自己和阚尚杰势必要把握好一个‘度’字,不能老是做无谓的‘贡献’呀——看准时机往前冲;该出手时,就出手哇!

    叫谁一同去合适呢?

    颜小红苦恼了好一阵子,细细搜寻,方才想起了县委办公室司机牟康的老婆耿文斌来——前段时间,她不是常在自己面前提及她那个刚刚从陵州师范学院毕业的女儿牟霞还没有找到工作单位的事么?对了,怎么不带她去黄竹均家里串串?虽然,他丈夫牟康很老坎,可是,你以为这年头找个铁饭碗很容易么?现在遍地都是专科生,你想不付出点代价就能捧上铁饭碗?要是她能……哎哟,她家的电话号码是多少?对了,自己的通讯薄上不是记得有么?

    “喂,是文斌么?你好你好,我?我是你老朋友颜小红嘛,你好你好,我问你哟,你今晚有没有空哟?那太好啦,有空就跟我到一个朋友那里去耍会儿怎么样?哪个朋友?你过我这里来就知道了,好的好的,我在家等你,你赶快过来哟,好,一会儿见,拜拜!”

    耿文斌一个人呆在家里正很无聊,她老是想到女儿工作单位的事,可自己又毫无办法,丈夫也拿不出一点主意。丈夫被她问急时,也只能说“谁叫她那时读书不努力,偏考取了个普通的中专学校!”可是,事到如今,又有啥子办法呢?

    因此,听见县委办公室主任的老婆打电话来约自己去朋友家耍,她便欣然答应了。何不利用这个机会,再跟她说说自己女儿的事呢?看她两口子,蛮有本事的——不但老公当官了,连自己的单位也调了。只要他们肯帮忙,给自家的牟霞找个工作应该不在话下,自己一家原来跟他们两口儿的关系还是不错的嘛。

    但是,等到她匆匆忙忙赶到颜小红家里,当颜小红告诉她是约她去一位朋友家里玩牌时,耿文斌的肺都快气炸了。虽然说她脸不便马上变青,可她却苦笑着说道:

    “你这是在东我么,红妹儿?”

    “我东你个p!你老是闷在屋里干吗,何不出门散散心?看你,现在都老成啥子样子了,我们两个的年纪是差不了多少的哟!”

    “哎,怎么不老?我们那有你们两口儿潇洒哟。再说,这份上,我那里还有心思去打牌?”

    “嘿,我说你们两口儿呀,到底啥子时候脑壳能够更活套些?你——你以为我硬是叫你去陪我开心的么?要不是那天在菜市上听你说起牟霞女儿的事,我才懒得叫你去呢!”

    “你——你——牟霞儿的事,跟打牌有啥子相干?”

    “哎哟,我到底要跟你讲多少次?你以为我说的哪个朋友,是一般的牌客么?你到底去还是不去?不去就算了,以后别说我不帮你!”

    “谁呀?巴掌大的县城,红妹儿还要跟我打迷子?”

    “谁?黄阿姨那里!你去不去?”

    “哪个黄阿姨?”

    “你那么大声的干啥,要不要用高音喇叭?黄竹均!”

    “???”

    “怎么,不去?”

    “去去去,怎么不——不去呢,你怎么不给我早说清楚呢,可是,你——你们一般打好大哟?”

    “好大?一般,最小就十元呗!”

    “啊?十元?你要我的命么?太——太大啦!”

    “我问你,彬彬,你到底想不想给你牟霞儿弄个铁饭碗?假如能给你牟霞儿弄个铁饭碗,这年头,一般情况下得花多少?”

    “这——这——”

    “哎哟,你硬是才罗嗦呢,你到底去不去?要去就马上跟我走!”

    “去去,怎么不——不去呢,去去……。”

    将近八点钟,颜小红和耿文斌一同出了县委大院。

    此刻,县城的居民们已经吃过晚饭,三个一群、五个一簇地到街上散步、逛商店来了。耿文斌一路上老想着打牌的事:自己身上只带了家里一个月的生活费三百多元钱,如果按颜小红的说法,她们最小都要打十元,那么,要是今天手气不好,不仅这三百多元的生活费要输光,恐怕还不够呢。要是真的这样,那——那该怎么办?

    于是,她设想着种种可能发生的情况,以至,她怎么也提不起精神。

    “别老汔丧着个脸!”颜小红见耿文斌一路闷头走路,便说道:“换着是别人,人家想找这样的机会还没有呢,现在,要办成任何事情,不先付出,能办成么?”

    “可——可是我只带了三百多块钱呀?要是……。”

    “得了,你——我先借个五百元钱给你,下来,你过两天还我,好不好?这样,打一场牌——可能够。”

    耿文斌勉强点了点头。

    接过颜小红递过来的五百元钱,耿文斌觉得它沉甸甸的,她内心里虽然稍微轻松了些,可是,一想到万一要是把颜小红暂时借给她的五百元钱都一下子全输光了,那自己就只好去搬自己两口儿这么多年来辛辛苦苦省吃检用积赚下来的唯有的两万多元的‘老窖’时,她强烈地感觉到内心隐隐作痛。同时,又想到,万一要是自己手气好,有可能还能赢它个一百、两百的呢。可是,正当她在为自己假想的手气好而赢钱感到兴奋时,颜小红忽然把她拉近身旁,并小声向他交代说:

    “一会儿打牌的时候,你可要打聪明些,不要老是对黄阿姨需要的牌,该放牌的,你尽量多放,懂么?”

    耿文斌理解不了颜小红的话的意思,便兴奋地对颜小红说:

    “红妹儿,要是——要是我今晚的手气好……。”

    “好你个p!”没有等耿文斌说完,颜小红便打断了她的话,没好气地说:“你手气越好,你的牟霞的工作分配越可能泡汤;你的手气越不好,就越有希望,你懂吗?”

    “???”

    耿文斌傻乎乎地看着颜小红,她简直被她的话给罐懵了——一般说来,打牌手气好与不好可不是自己能够决定的呀?有时,你无能怎么想它好,可它就是好不起来;有时,可能你的手气不知怎么的就会好得不得了!

    见耿文斌如此发愣,颜小红好笑又好气,她用手指轻轻地在耿文斌的额头上戳了一下,微笑着,表情神秘地说:

    “你呀你,真是死脑筋。你只要听我的就行啦——该和的,你偏不和,你手气能好起来?!”

    耿文斌朝颜小红瞪着圆圆的大眼睛,张开的嘴巴,老半天合不拢来……。

    黄竹均今天兴奋得快要昏死过去了!

    不知怎么的,她今天打牌的运气简直是好得不得了:耿文斌坐她的上方,她想吃那张牌就能吃到那张牌,颜小红和耿文斌两人完全要不起,因此,几乎没次她都和了牌,哪怕是再不好的牌,她最后都能下叫。因此,一场牌中,从小和、中和到大和、坤大,她样样都和了,一场牌下来,她竟然赢了八百多。而颜小红和耿文斌的手气却差,特别是耿文斌——一场牌里仅仅和过一、两次小和,而其他时候,多半都是掏钱的料,以至于,打到后来,她便唉声叹气、垂头丧气。

    见此情形,颜小红说道: “真是人不顺,连打牌手气也背呢!”

    “唉,到真让你红妹儿给说准了,真是家事不顺,连打牌手气也不行!”见颜小红给自己眨眼睛,耿文斌赶紧接话说道。

    听见颜小红说耿文斌今晚打牌手气太差,是因为‘遇事不顺’引起的,同时,又老是听见耿文斌唉声叹气的,于是,黄竹均便说道:

    “有啥子不顺的,家里老口儿打架啦还是炒股票亏本啦?”

    于是,耿文斌便装着不好意思讲的样子。此时,颜小红便把她家女儿牟霞毕业后找不到工作单位的事,给黄竹均一五一十地讲了。

    “开起,十六和加六和总共二十二和,大和!”此时,黄竹均又和大和了。

    黄竹均一边点和数,一边说:“哎呀,小耿,今天你就专心打你的牌得了,别老想这些不开心的事,改天,我——我跟你史叔叔说说,怎么能自己部下的子女分配工作有困难都不关心呢?当领导么,就是要为部下们排忧解难的嘛,你说是不是呀,小红?”

    颜小红一边回答“是”,一边使劲给耿文斌眨眼睛。已被颜小红教聪明了一些的耿文斌即刻会意,马?